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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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是长辈。”顾清山并不善言辞。见米小乐一眼看出他的用意,面色大窘,呐呐的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没事我不会惹她。”想了想,米小乐些许自嘲的将帕子还给顾清山,“就算真的有事,也不会有人站在我这边。”

“我站在你这边。”埋下头完全看不到表情的低语,声音虽然很小,却很坚定。

“嗯?”有些不敢相信的回过头,已经转身的米小乐就这样停下了脚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事。你先出去忙吧!”有些话说一遍已经用足了他所有的勇气。再来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定定的望着低着头站在原地的顾清山,米小乐眼神微闪,思绪瞬变。终归只是轻轻耸耸肩,意味不明的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米小乐到底知道了什么,此刻的顾清山完全没有心思多想。抓着手中的帕子僵硬的放进盆中,搓两下,拧干,拿起,擦脸,再放进手中搓两下,拧干,拿起,擦脸…他说了,真的说了,有够傻的!

“不是说送水进去给清山吗?要这么久才出来?躲人也不找个好借口…”阴阳怪气的站在米小乐和顾清山的屋外,顾大娘丝毫没有听墙角被人逮着的愧疚感。自家儿子儿媳说话,她就是听了,又怎样?

不认为顾大娘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米小乐僵着脸绕过顾大娘:“娘,我先去做饭。”

“米小乐你给我站住!大清早甩脸给谁看呢?咱们顾家倒八辈子霉的欠了你啊?存心不让人过日子是不是?”顾大娘这几句话倒不是嚷给米小乐听,她就是想看看顾清山是不是真的起了床。方才她虽然没听见什么谈话内容,可屋内的的确确是有动静的。

也就是说,顾清山的确如米小乐所言已经起床。这般一想,问题就来了。她家清山没事干嘛要大清早起床?为着米小乐的回门?这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米小乐还真金贵哦!回个门也得命令她儿子早早起床候着…

“娘您还吃不吃早饭呢?就算您不吃,不还有一大家子那么多张嘴等着在吗?”米小乐实在不想跟顾大娘对上,可也架不住顾大娘如是不依不饶啊!就算有顾清山在后面撑着,她的耐心也没想象中的那般好。

“米小乐,你冲谁嚷嚷呢?昨天不让人安生,今天又来?你诚心不让人睡个安稳觉是不是?”哐当一声门响,顾清水一脸烦躁的站在走廊里,恶狠狠的瞪着米小乐。昨日倒霉的被拉进地里干了一天的活,累死了好不好?嚷一天还嚷两天,日后是不是天天都要闹腾?

“顾清水,你给我闭嘴!”不能冲顾大娘发飙,还不能对着顾清水咆哮?终于找到宣泄点的米小乐想也没想的吼了出来。

“米小乐你让谁闭嘴呢?凭什么让我闭嘴啊?你算老几啊你?不要以为嫁给我大哥你就风生水起的可以冲着我嚷嚷!告诉你!我顾清水不吃这一套!”被矮他一个头的米小乐不留情面的怒喝,面上挂不住的顾清水挽起袖子就吵吵着回击起来。事关男子汉尊严,他绝不认输!

“我算老几?”止不住的冷笑一声,米小乐左右张望一番,抓过院子里的大竹扫帚就冲着顾清水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你说我算老几?当我乐意嫁进你们顾家受气是吧?一个两个都把我当随便欺负的受气包捏对吧?顾清水我警告你,再敢对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大嫂不敬,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米小乐你住手,哎呦,你快给我住手!”都这样打了还算留情?顾清水苦着脸双手抱头,哀嚎着在顾家大院里上蹿下跳,“娘,你快来管管啊…大哥,你还在屋里睡大觉呢?出来瞅瞅你媳妇打人啦…”

“米小乐,你住手!给我住手!”想着这两日的找茬惹得米小乐怨气冲天,顾大娘当然知晓米小乐是打给她看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米小乐居然会冲着清水下了黑手。心惊肉跳的看着顾清水被打的嗷嗷直叫,心疼不已的顾大娘拦也拦不住,只得跟在后面跺脚大喊,“清山啊,快出来抓住你媳妇啦!她这是要打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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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前续

听着顾大娘这一喊,顾清山原本已经搭在门上的手瞬间收回。端着洗脸盆走回屋内坐下,只作没听见外面的吵闹。

“大哥救命啊…”发起狠来的米小乐,早就吃过亏的顾清水鬼哭狼嚎的满院子抱头乱蹿,只希望他大哥能尽快出来把米小乐给降住。打小到大,除了他大哥,没谁能在米小乐手上讨得半点好啊…

救命?没大没小的冲小乐嚷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这个大哥?挨了打就想起找大哥帮忙了?顾清山一边腹诽一边起身走到床边叠起了被子。自家弟弟他肯定是心疼的,可他也相信小乐手下有分寸,出不了大事。

本来嘛,长嫂教训小叔子也归情理之中,他一出面反而尴尬了。想着还有他娘在院子里搀和,顾清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一直等不到顾清山出来,顾清水心下也就有了底。知道他大哥是不满他对米小乐的态度,咬着牙忍了好一阵的疼痛,最终还是低了头:“大嫂!大嫂,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了,求你了!”

没骨气的混小子!打死算了!听到顾清水那声清脆响亮的“大嫂”,顾大娘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不就是挨顿打吗?还能真死人不成?

“噗嗤”…顾宜香的嘲笑声便是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她在半开门的房间里站了多久,只见此刻的她分外不屑的甩上门,恶狠狠的喊道:“二哥,你就是个没有的废物!”

“顾宜香你个臭丫头给我出来!骂谁废物呢?作死是不是?”儿子和女儿,顾大娘毫无疑问的偏向儿子。听到顾宜香此般辱骂顾清水,吵吵着就跑过去大力拍起了顾宜香的房门。

“哎哟,大嫂别打,别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打住,你先打住!咱们有话好好说,君子那个啥...哎哟,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最后一个“啊”因着后背又一次的被打中,被顾清水拖成了怪异的语调。抑扬顿挫的悲愤中夹杂着莫大的委屈和后怕,尤其显得顾清水气场弱小。

不动手?不动手有人把她当回事吗?顾大娘毫不顾忌的训斥不停歇的袭来,顾清水和顾宜香小鼻子小眼的挑衅不满当着面的打她脸,还有躺在床上不曾现身暗地里却没少吹胡子瞪眼的顾老爹...

米小乐索性豁出去了,狠揍顾清水一顿,好生泄泄这两日的憋屈。打完了,大家还是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是。没打完,顾清水就是只对她不敬的皮猴子,不抽不解恨!

“顾宜香,你个死丫头给我开门!别以为躲在屋里不吭声就完了。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是人说出口的吗?”那边顾清水抱头求饶,这边顾大娘拍着顾宜香的房门气红了脸。一想到自家闺女没规矩的骂自家儿子,真是...造孽啊...

“闹闹闹!都当我死了是不是?”顾老爹的嘶吼声夹杂着漫天怒气,苍老的声音透着无力的沙哑和悲愤。若是他还能良于行,顾家何以落得今日这步田地?若是还将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外头那些人又怎敢肆意妄为的大吵大闹?人活一世,他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米小乐挥着扫帚的手蓦然停下,顾大娘骂人的话语戛然而止。顾清水上蹦下跳的乱蹿举动瞬间消停,顾宜香差点出口的咆哮回击咽回肚中…顾清山慢慢的推门而出,视若不见院中的混乱,面色平静的看向米小乐:“小乐,早饭做好了吗?”

“马上。”第一时间将手中的扫帚放回原地,米小乐一刻也不停留的转身进了厨房。

“清水,先洗脸,吃完饭带着宜香一起下地。”不给顾清水反抗的机会,顾清山兀自走到顾宜香的房门前。只作没瞧见顾大娘脸红脖子粗的表情,轻轻敲了敲门,“宜香,该起床了,待会跟你二哥去田里帮忙。”

“啊!”如泄了气的皮球,顾清水烦躁的挠头狂喊,却怎么也改变不了顾清山的决定。

她才不去!愤愤的咬着嘴唇坐在床上,顾宜香满腹委屈的没吭声。以前米小乐没嫁过来,大哥从来不喊她下地。凭什么现在家里多了个米小乐,反而要她做事?不干!打死也不干!

“娘,您给我爹端洗脸水了吗?”不去理会顾宜香是否回应,顾清山端着洗脸盆放在水井边上,重新打好水,“我去吧!”

“哪用得着你去啊?娘来就行了。”飞快的跑到顾清山面前抢过洗脸盆,顾大娘笑的尴尬。自家老头子的臭脾气,没她亲手伺候可不行。

也不去跟顾大娘争抢,顾清山扬声冲着顾老爹的屋子喊道:“爹,天还早呢!您要不再睡上一会?”

“不睡了!再睡天都塌了!”重重的锤了两下床板,顾老爹的怒气不消反涨,止不住的攀升。

“娘,我爹怕是气得慌。您赶紧进去瞧瞧,别再出什么事了。”只字不提之前的吵闹,顾清山从容坦然的催促着顾大娘。

“好,好,这就去。”被顾清山的态度弄的心下慌乱不已,顾大娘倍感心虚的低下头,快步进了屋子。清山若是跟她吵跟她倔也就罢了,大不了大战一场。可这不声不响的啥也不说,别是打心底记恨上了吧?她…她这个做娘的也不是存心为难儿媳妇,不也是米小乐太不把人放在眼里气着她了吗?

“够了,别嚎了。回屋收拾收拾,洗个手准备吃饭。”对上蹲在院中大喊大叫的顾清水,顾清山的语气转瞬间就强硬了起来。

“大哥,你今个不是要陪着米小…陪着大嫂回门么?咱们地里的活就不能搁着一天不干?”大哥开什么玩笑?让顾宜香去帮忙,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想着没有顾清山在地里打头阵,顾清水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前途渺然无边。

“不能!”冷笑着瞥了一眼满脸期望的顾清水,顾清山毫不留情的戳破顾清水心中的小九九,“别想偷懒,我会让尹来银去看着你。”

什么?尹来银?顾清水如遭雷击,欲哭无泪。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找谁也不能找尹来银啊!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们俩是隔世仇,尹来银肯定会给他穿小鞋的…

“别忘了带上宜香。”没空去理会顾清水心底的不情愿,顾清山雪上加霜的丢下这么一句,随后便进了厨房。

死一个是死,还不如拉个垫背的!眼中凶光迸发,顾清水抱着必死的决心冲到顾宜香门前:“顾宜香,开门!没听见大哥喊你起床啊?下地干活!”

只有两个人的厨房内,米小乐手脚麻利的忙活着煮粥拌小菜,垂着眼睑敛去些许不自然。打都已经打了,她不后悔。顾清山爱骂就骂,反正她不道歉。

“做好了吗?咱俩就不吃了,先出门。回门晚了,惹爹娘不高兴。”知道锅里的粥刚熬上没多久,顾清山稍一思忖,索性直接拉了米小乐的手就往外走,“留给宜香看着,咱们先走。”

没留神被顾清山拽走,米小乐慌忙扯了扯顾清山的手:“顾清山,你好歹让我先洗个手啊…”

“那你先去洗手,我回屋拿东西。”被米小乐挣了挣,顾清山神色微窘的松开手,脚步有些凌乱的回了屋。

凝神望着顾清山的背影,米小乐的眼底滑过明显的笑意。之前的紧张和疑惑不自觉的散去,整个人都跟着轻松了下来。

切!秀恩爱给谁看啊?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偷眼斜睨这边状况的顾清水更为使劲的拍起了顾宜香的门:“顾宜香,你别给我拿乔!快给我出来!等到尹来银下了地咱们还没去,丢死人了…”

“吱呀”一声顾宜香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忙着拍门的顾清水便一头栽了进去。

果然…顾宜香跟尹来银…脑海中浮现出顾宜香满脸娇羞冲着她喊表嫂的画面,米小乐失笑的摇摇头,自顾自的洗好手跟着顾清山出了门。

“笑什么呢?”明眼人都能看出米小乐此刻的好心情,为着回门?顾清山有些不相信。

“笑你妹妹。”小姑子变成弟媳,虽说是表弟媳,可也很好玩不是?

“我以为你在笑清水。”听着背后传来的咋咋呼呼,顾清山莫名的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就算他问,米小乐也不可能告诉他的吧…

回门闹事

“他…”想着顾清水那跳蚤模样,米小乐十分不看好的撇撇嘴,“等他哪日也找个媳妇回来再说吧!”

“宜香有心上人了?”这一点,顾清山倒是始终未发觉。听米小乐的口气不像玩笑,顾清山立刻起了浓厚的戒备心。那个男人是谁?

“呵呵…”意语不明的送上两个字,米小乐瞅准时机,扭头就走。谁会傻傻的告诉顾清山,顾宜香的相好是尹来银?摆明了故意搅事,见不得那两人好嘛!

“米小乐,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宜香真的…”脑海中飞快的将宁云村一众适龄大小伙子过滤了一遍,顾清山试探性的问道,“那人是谁?咱们宁云村的?平日里经常跟宜香接触?你我也都认识?”

“我说顾清山,没影的事能不能不要瞎猜?谁说是咱们宁云村的呢?指不定就是柳河村的啊!你家大姐不就嫁到柳河村了吗?说不定是她给张罗的呢!”毫不客气的将顾宜云拖下水,米小乐打定主意保住自家表弟尹来银。

“既然是没影的事为何还牵扯上我大姐?”米小乐的前言后语实在太过偏差,顾清山的面色变得有些冷。他就只有宜香这一个妹妹,当然得慎重挑选妹夫。万万不能让宜香随随便便被人欺骗了去。

“随口一说呗!”米小乐自是不怕顾清山的冷脸,不以为然的耸耸肩,眼神开始四下游走。

“你不是信口开河之人。”这一点,顾清山比谁都清楚。能从米小乐的口中说出这事,十成十是真的。一想到宜香居然真的…顾清山一个头两个大,无奈至极。

“表姐,回门啊?”远远的就看到米小乐的身影,尹来银笑嘻嘻的走上前喊道。

说曹操曹操到,这小子来的还真不是时候!被尹来银不是时候的出现吓了一跳,米小乐没好气的横了一眼过去:“有你什么事?没事别的地玩去!”

“表姐,不带你这样的啊!嫁了人就不管自家弟弟啦?”听着米小乐明显的不耐烦,被赶的尹来银顿时不乐意了。大咧咧的往那一杵,扛着锄头挡住了米小乐和顾清山的去路。

“尹来银,你皮实了是吧?是不是欠揍?”冲着不知死活的尹来银挥挥拳头,米小乐没好气的一把将尹来银推开,“行了,你还不快点下地,耽搁我回门算个怎么回事?”

被米小乐推了一个踤趔差点没摔倒,尹来银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若不是碍于米小乐多年的淫、威,估计他老早就直接动手了。

“顾清山,走了!”没去理会尹来银不满的抗议眼神,米小乐径自喊着顾清山离开。

“嗯。”顾清山顺着米小乐的喊声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尹来银,“来银,你今儿忙不?”

顾清山貌似很尹来银没什么交情吧?为什么突来这一问?米小乐心下一跳,不自觉的就开了口:“就他那身蛮力,不忙也少不了活干。”

“那你能腾出点功夫帮表姐夫做点事不?”顺理成章的,顾清山就摆起了表姐夫的谱。

“什么事?”米小乐和尹来银同时出声,一个带着不知名的焦急,一个却是纯粹的疑惑。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帮忙督促督促我家清水和宜香下地干活。”有些奇怪米小乐的异常反应,顾清山倒也没放在心上。想着这么些年他们顾家兄弟和尹来银的纠葛,小乐会惊讶他的举动,也并不足为奇。

“什么?顾宜香下地干活?”尹来银着实被吓住了。顾清水还好,虽然爱偷懒,好歹还是会下地的。顾宜香?穿着漂漂亮亮的衣衫站在地里装稻草人?尹来银被自己脑中的画面惊悚到了。

他家妹妹确实不怎么下地。顾清山点点头,不以为意的拍拍尹来银的肩膀:“宜香性子倔,可能说话不大好听,你多担待点。”

“恩恩。好,好。完全没有问题!”没成想被未来的大舅子拍肩叮嘱,尹来银受宠若惊的连忙点头。这便是认可他的存在了吧?放心放心,以后他会待顾宜香好的。

一看尹来银那笑的看不到眼睛的傻样,米小乐就知道他定然是想歪了。正经事没瞧他干一件,白日梦倒是做的比谁都快。倘若真的被顾清山瞧出什么来,她倒要看看尹来银如何应对。

“呃…那就有劳来银了。”显然是被尹来银郑重其事的保证惊住,顾清山怔愣片刻才回过神来。

“表姐夫放心。我尹来银做事,从来都是靠得住的!”一扫之前的不快,尹来银精神抖索的拍着胸膛保证道。

可别自己亲历亲为自家活不干反而去帮顾宜香做才好...默默的在心底腹诽着尹来银的满脸激情,米小乐翻了个白眼,拉着顾清山就走:“走了!你还真想回去晚了被人骂是不是?”

想着顾家人还在等着他们回去,顾清山不再多说,随着米小乐走了。只是心底不断涌起的怪异感,似乎隐隐预兆着什么…

“回来了,回来了。”一见到米小乐和顾清山的身影出现,米小奇飞快的扭身跑进屋,对着屋内大声喊道。

“回来了就回来了!多稀罕的事?”粗声粗气的背过身子,米老头走到堂屋坐下,装作不在意的倒好水等着。

是谁一大清早就爬起来守在大门口张望的?先一会还满脸急躁的走来走去呢!尹腊梅带着米小谷和米小奇站在院子里,想要装作没听见却又无法自抑的偷笑不已。

“爹,娘,我们回来了。”踏进米家大门,米小乐的脸上现出大大的笑容,脚步不自觉的轻快了不少。

“小乐回来啦?清山也来了,快进屋,快进屋。”即便碍着规矩没有出门迎接,尹腊梅的态度仍是热情的让人心暖。她就小乐这一个闺女,当然希望小乐过的比谁都好。看着顾清山手中提着的回门礼,尹腊梅暗暗在心中直点头。这个女婿,没有亏待她家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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