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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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有人敲车窗。

秦斌收了线一看,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穿的单薄,在寒风中发抖。他摇下车窗。

南方口音的女孩说:“哥哥,打不到出租车,载我一段可好?去北华大学的方向。”

秦斌说:“请上来,正好顺路。”

女孩笑,上车来,呵着手说:“哥哥,你是好人。”

她没有等到秦斌来。

过了一个小时打电话,一片盲音。

他的父母也在找他,佳宁自己去了约好的餐厅与他们会和,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他的妈妈在哭。

佳宁一手按在她的手上,一手按键给秦斌所有的朋友打电话,耐心的先听他们道恭喜然后冷静的询问是不是刚刚见到了秦斌。

她余光看见两位老人的焦急和慌张,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巨大的可怕,又告诉自己千万镇定,如果她也慌了,那他们怎么办?

手机上有陌生的号码打上来。

她看了看,方接起电话。

对方说,是海淀交通队。

她听得仔细明白了说:“好,我就到。麻烦你们了。”

秦斌的父母急切的问:“发生什么事?”

佳宁眨眨眼睛说:“没事儿,秦斌驾照没带,让人给逮着了。交通队让我去呢。”

秦母说:“把电话拨回去,我要跟他说话。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

佳宁笑了:“关着呢,不让说话。”

灵灵从餐厅外面进来,佳宁看到她,忽然松了一口气,扶着她的肩膀:“你帮帮姐姐,把他们送到宾馆去。”

她看着她,感觉到她的手在抖:“怎么了?找到他了?”

她点头又摇头:“没事,你先把他们送回去。等我电话。”

佳宁没再回头看秦斌的父母,大衣都没穿就往外走,到门外扑到个出租车里,寒颤着却浑身冒着虚汗,她对司机说:“师傅请快去海淀交通队。”

十一

接待她的警官姓马,不是交警而是市局的刑警。佳宁到的时候,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心脏狂跳着,她仓皇的抓住警官:“我是裘佳宁,红色福特25896的车主。我先生他怎样了?”

马警官看看她说:“情况很蹊跷:您的车子被彻底爆炸,掉下立交桥,可是里面没有人。”

紧张狼狈的佳宁只听到那最后一句话,心里的石头“咣”的一声落下来,接着更加急切的问:“那我先生秦斌,他在哪里?”

“你们之前通过电话吗?”警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十一点十五分。”佳宁回忆说,拿出电话,“他给我打电话说要来北华大学接我。这上面还有记录。”

“据我们推测,爆炸也就发生在这个时间左右。”

“爆炸?”她抬起头来看那警官,好像刚刚听到这个词语,好像不懂它的含义。

“不是车子的故障,我们发现了爆破材料。车子粉碎,效果做的比电影特技还要专业。”马警官的话一字一字钉在她的心上,“初步判定是蓄意爆破。你先生秦斌,跟什么人有过节吗?”

佳宁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不能呼吸。有人蓄意爆破,多么可怕,多么恐怖的行径,居然发生在秦斌的身上。

“裘佳宁……”马警官叫她。

“是。”她睁开眼睛。

“想得到吗?得罪了什么人?”警官问,“这是我们找到你先生的线索。”

她看着警官的脸,脑袋里飞速的思考:秦斌还没有找到。

他必然此时还处于危险之中。

那她更不能慌,她要冷静下来。

“他是记者,得罪的人很多,可是很少跟我说工作上的事。”佳宁摇着头说,声音哽咽,“我现在想不起来。”

警官点点头:“要快啊。”

填材料报案的过程中,佳宁没有再说话,仔细认真的填清了所有的表格。

警官看了之后点点头:“真突然,原来你们明天就要婚礼了。不过,还有一点我想请您注意。车主是您,有没有可能,这件事并不是针对他,而是冲着您来的?”

佳宁看他。

“请不要对我们有保留。”

裘佳宁离开警局,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前走,她的手机没电了,看到电话亭跑过去,往家里打,天真的想,会不会秦斌已经回家了,在等她?

没人接听。

当然没人接听。

她这个时候觉得冷,疲惫,身体摇摇欲坠。躲进街边的一家肯德基,在一个角落蜷缩起来,闭上眼,最近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涌到心头,像一道头绪纷乱的数学题,求一个最危险的答案。

警官最后的话在她的耳边:“有没有可能,这件事并不是针对他,而是冲着您来的?”

几天以来笼罩在心里的恐惧终于在光天化日下现形。

一个人莫名的消失,带走她身边的秦斌!

周小山。

佳宁的胃里剧烈的疼痛起来,她捂着嘴巴,扶着墙跑到洗手间,吐得直到跪在地上。

身后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孩的声音:“也就是个孱头,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

她缓缓的回过头去,是那个姑娘,曾在周小山的房间里出现的姑娘,艳丽而邪恶的脸,微微的笑,看着惶恐狼狈的她。

她突然失去控制,扑上去,却被那女孩轻巧的躲开,佳宁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上没有力气,咬着牙齿说:“是你?你们把他弄到哪去了?”

女孩没有回答她,拿出电话来,按了键,递给她。

那是黑色的小小的手机,按键间隐隐发出居心叵测的红光。

她缓缓伸出手去,接过电话。

周小山的声音在彼端传来,如静水无澜:“佳宁。”

“……你把他弄哪里去了?”她捏着那电话,直到指节发白。

“他是在我这儿。”小山说,“你已经猜到了?没告诉警察?佳宁,我没有看错你。你真聪明。”

她现在确定秦斌在他的手上。这是什么人?导演那么专业的爆炸。她想要低下声音求他,转念一想,有什么用?他若肯给机会也就不会下这样的狠手,这样想,心里便做好了准备谈判,直起身,看定那一直微笑的女孩,不示弱,同时对着电话说:“小山,是我对不起你。你心里不痛快,怎样都好,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放了他。”

她听见他低低的笑了,他从来没有笑过的。如今形势逆转,她受制于他,周小山再不复从前那年轻学生的可爱可怜,是一个操纵情节的魔鬼。

“你撒谎。”小山说,嗔怪的语气,“你最喜欢撒谎。”

“秦斌在你的手上。你知道我不敢。”

“你知道就好。”

“请说条件。”

“……A材料。配方公式,冶炼方法。”

原来如此。

这让她措不及防的男人,抗拒不得的诱惑,婉转纠缠的温存,还有今天这狡猾凶狠的掠夺,原来都是为了A,这高端的科技机密。这残酷的动机。

她在下一秒回答,“没有问题。”

“游戏开始。”

十二

2006年的时候,法国的一件国宝失窃。

那是一只白色的成年狮虎兽,体长三米,体重半吨,脾气暴躁,斑斓金睛。法国为了培育这只稀世之宝,生物珍奇,花费了数亿欧元,可就在这一年的夏天,一直豢养在法兰西国家生物研究中心的这只狮虎兽失踪了。

那不是一幅可以卷起的画,不是一件可以佩带的珠宝,不是一个可以通过网络传输的名单或者方程,那是一个能动能咬,能跑能咆哮的庞然大物。

可它消失,空气一样。

有宝物,就有人渴求,出得合适的价钱,也就有人帮你弄来。

他们以此为业,在刀锋上行走,赚的利益。

周小山是最好的掮客。

如果他连一只狮虎兽也能偷得,运走,那么带走一个人也就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药物而已。

在机场出境的时候,海关安检人员仔细检查持异国护照的这两个人,小山说:“我的哥哥,来北京看中医。”

“治好了吗?”

“有起色,不过,”小山指指脑袋,“血栓是个大的问题。”

“得慢慢养。”安检说。

他身边的秦斌什么也听不到,他睁着眼睛,可以走路,可是他什么也听不到。

“您的汉语说的真好。”

“华侨。”小山说。

身后有旅客礼貌的催促,女孩说:“能不能快一点?”

小山扶着他的“哥哥”向前走:“对不起……”

他们上了飞机,坐在一起,小山对秦斌说:“休息一下。”然后帮他合上眼睛。

女孩坐在他的后面,他帮她把行李放好,坐下来看杂志,旅游杂志上满是对东南亚的推介,湖光山色如美人的笑一般艳丽。

着民族服装的空中小姐呈上新鲜的木瓜,小山拾起一枚说谢谢。

他翻了几页书,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后招招手:“莫莉。”

女孩听他叫她的名字,凑上来问:“什么?”

他低声问:“在他们的车上,你把炸药放在什么地方?”

“加速器前方,两指外,右斜四十五度角,横向。”莫莉回答,“一方面用炸药重量压制加速器,保持无人驾驶的车速,另一方面挨近发动机,完全爆炸,无残留。”

“有一点问题。”小山说,“这是福特车,构造比较宽大,加速器前方两指外还没有足够贴近机芯,爆炸不充分,会有残留物质。”

莫莉一顿。

小山说,“这次没有大碍,我们用的是普通的炸药。调查不出来。”

莫莉点点头:“对不起。”

“不是大的问题。不用道歉。”他说,侧头看看她,“上次的胳膊上的伤好了吗?”

“好了。”莫莉说。

小山说:“这次出来的时间长一些,北京又这么冷。回去就好了。”

“我想吃粉。”莫莉说。

“回去做给你吃,”小山说,“还有春卷。”

飞机起飞,攀上天际,从窗口望下,城市渐行渐远。

小山的记忆穿越层叠的云涛,在瞬间勾回。

六岁大的周小山已经是一个小兵,穿绿军装,躲在密林里,刺探敌人的动静。敌人是谁,他不太知道,自己是谁,他也不太知道:在这个三国交界之处,人们讲汉语,缅语,越南语和法语,穿麻织的长袍和长裤,脚底板直接踩在石棱和沙砾中行走,都有类似的面孔和骨架,都像是自己人,都像是敌人。

这是从不曾安宁的地方,被殖民,被侵略,被开采,被强暴,却从来没有妥协。百年来,炮灰和尸体交替腐蚀着土地,滋养着土地,妖异而矫健的绿色植物在雨季里开花,花下诞生出骁勇善战,从不委屈自己野蛮的尚武意识的孩子。

还不能使用热的武器,小山就会娴熟的把竹枝削尖,手起飞落,“嗖”的一声,将毒蛇钉在地上,或者直刺到山猫野猪的双目之间:它们不好,它们咬伤乡亲,它们吃掉阿妈在茶树间养的鸡。它们是那个时候的敌人。

稍大,有大人发枪到他的手中。玄黑色的铁,长筒,凸起小的准星,再灵活再狡猾的东西也逃不开视野,他天生修长有力的臂,拉栓上膛,动作俐落,没有经过训练,也弹无虚发,让大人都惊讶。

这个时候的敌人,从北面来,军帽上也戴红星。曾经是兄弟加朋友的关系,如今反目成仇。阿妈也奇怪,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我们做错了什么事?

他还是小孩子,没有对错的疑惑。此时又见识到更厉害的家伙:圆形,梭性,方形的,黑色,凸着小小的敏感的制动按钮。把它们放在地上,树枝间,覆上些泥土,枝叶,轻轻一碰,就那么轻轻一碰,巨响,火花,四分五裂的肢体。你知道的,那跟子弹不一样的,破坏的那么淋漓尽致,那么漂亮。

这叫做“雷”。

小山恪尽职守的在自己份内的地盘里埋好了所有的雷,等着它们被逐个引爆的时候,形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敌人不再是敌人了,边境由敌对变成了封锁,后来居然通商通车。他埋雷的地方,有人用尽量多的语言标志:雷区,绕行。下面还画个骷髅。那么殷切的关怀。

与原来的敌人修好,可是从前同仇敌忾的自己人,却因为烟草,宝石,粮食和军火又动起手来,打斗的更疯狂了。他埋的雷终于被人踩中,他头向下吊在树上看,是把第一杆枪放在他手中的大叔,肠子流出来,两只脚都没有了。

他看着他。

他指指小山手里的枪。

他送他上路的时候,手没有抖,心也没有快跳一下。

这个时候,小山是少年人了。

他长得不一样。东南亚流火的艳阳,闷窒的空气或是阴暗潮湿的丛林没有一丝侵袭到他的皮肤或是肌肉里,他个子高,皮肤白,修长却不孱弱,有力却不粗陋。热爱着杀戮和破坏,却在过往的经验中得到教训,动手前思考。

物极必反。纷乱和战斗渐少,四分五裂的割据被一个更强大的势力教训,归拢,吞并。

小山越来越多的听到人们说起一个名字:查才将军。

母亲也在说起他,她那细致的手在锅里翻炒茶叶的时候说起他。

有了查才将军,有了好的茶种,又卖的出去,又收得回钱来。

那日,他终于见到他。

查才将军骑着白马,向人群摆手。他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整洁的军装,面目是和善的。随从扶他下马,按照当地的习惯,有青壮年男子弯身跪地做他的下马凳。

那下马凳身着白衣,弯身弓成规范的角度,脊背如平板。

脊背应该如平板。

可那上面却有小小的凸起,那么小,那么远,没人能注意到这个配在人的身体上的雷。可小山不一样,他是丛林里的少年,他有最好的眼力,他太熟悉那个制动按钮的形状,他扑上去,在将军的脚就要踩到马凳上之前,以一臂之力擎住他的身体——千钧一发,他救他一命。

他留在查才将军的身边。

从此他记住他的每一句话:

“你说我为什么可以收复这些地方?每个人都有他的需要,粮食,种子,茶叶,盐,交通顺利,见到亲人,我满足他们的需要。

“什么都是交易,都为了利益,小山。你这么厉害,但你从此以后要记住,没有利益,不用出手,否则是浪费力气。

“庞大的军队是摆设,精兵才是制胜的关键。什么是精兵?小山你要学习,知识,语言,搏击,武器。你最喜欢炸药是吗?我们从炸药开始……

“小山,有人要这块石头,你看好了?你记住了?你去把它弄来。对,在泰王的宫殿里……”

还有就是:

“小山,这是我的女儿香兰。”

身后传来笑声,打断了小山的回忆。

他回头,莫莉在看小电影,她笑得那么开心,小孩子一样。见他回头了,凑过来说:“你快把你的那个电影打开,可有趣了。还珠格格剃了光头当守门员。”

小山说:“这是老电影了,我看过了。”

莫莉说:“看过也看啊,解解闷。”

他转过身去,翻阅手里的报纸:“我不闷。”

莫莉关了自己的电影,过了半晌,在他耳边说:“她能来吗?我说那个裘佳宁。她有那么聪明?她有那个胆子?”

他放下报纸,想一想:“能。”

十三

周小山乘坐的飞机在Y国首都江外国际机场降落。

他轻轻牵着秦斌的手臂穿过透明穹顶的机场大厅,身边是南来北往的过客:几年来,这个国家施行了开放的国策,秀丽的山水,美丽的女子和廉价的劳动力吸引了来自世界的观光客和商人,经济缓缓复苏,只是脆弱。

北京的隆冬,这里却阳光明媚,奶白色的阳光浸在绿色的植物柔软的藤蔓里又溢出来,多汁的水果,艳丽的花,黑泥土,这里是亚热带的气息。

出了大厅,莫莉伸开手臂:“真暖和。”

他们上了等候已久的吉普车,秦斌坐在他的身旁,莫莉坐在前面,通过反光镜已经将周遭的情况看了仔细,确信安全无虞,车子上路。

司机说:“将军去开会,让你好好休息。”

他点头,手机拨通北京的电话号码。

此时距他最后一次与佳宁通话,已经三天了。

电话铃响未过三声,有人接起。

“是,她找到这来了。

没说什么,就是问你在哪里。

我把你的电子邮箱给她,也给了她地址。

她选择了后者。

她今天早上出发了,很有勇气。

……生意还好,云南菜越来越受欢迎。

不客气。”

小山收了线,看看身边的秦斌,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总是选错。”

佳宁的第一个错误确实就发生在云南饭庄。

她那天不应该多喝酒,不应该跟朋友探讨关于感情的话题,不应该突然发觉心情寥落,不应该在那个时候从包房里出来,更不应该见到周小山。

可是即使所有这些事情都发生了,她也是有机会躲过去的。她可以当作没看见这个学生,可是性格使然,裘老师最不容忍学生缺课,什么理由都不行。

她冲上前去的时候,对后来的多难还一无所知。

小山站在后面看着着这个女人跟别人理论,觉得有趣:自以为是并代替别人做判断的人,身上有喜剧色彩。而且她漂亮,尤其是眼睛,墨黑墨黑的,眼珠儿比别人大,因为蕴含了丰富的水分而熠熠发光,长着这样眼睛的人,聪明而心地善良,根本就没有说谎的条件,可是她爱说谎,说的蹩脚,明显而拙劣。

他这样想起她,心里油然而生柔软的情绪,身体向后,慢慢靠在椅背上。

同一时间里,裘佳宁也在飞机上检讨着自己的错误。

都怪她。情欲,贱格还有愚蠢,这样轻易的落到坏人的陷阱里,自己摔得遍体鳞伤,如今又被逼迫着拿国家的科技机密交换被虏的秦斌。

可那是他的丈夫,正直,忠厚,对她连重话都不愿意说一句,包容她的不忠,他没有任何的错误却在异乡蒙难。

始作俑者周小山留在云南饭庄两个东西——他知道她会找到那里。她没有选择用邮件联络,而是他的另一个安排,如今人在出发去异国的旅行团中,手中是他留下的地址。

佳宁除了决心没有任何准备:她要找到秦斌,把他完好的带回来。

周小山,周小山。

她耳畔还有他最后浅浅的笑声,没有什么等待能比见到仇人更让人难耐,裘佳宁在一路向西的飞行中忍耐着后悔与仇恨把心脏扭曲的疼痛。指尖冰冷。她有时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很快又喘息着醒来,梦中有什么恶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咙,她知道,那就是周小山。

她随身带了些美元,软包的烟,管镇静的阿司匹林——出事之后她每天服用两枚,否则睡不了觉,她得睡觉,得吃东西,她很清楚,她不能垮掉。下了飞机,她要先去买一把匕首,肯定会有用,用来自卫,用来割开捆绑秦斌的绳子,或者刺向周小山的腹部。想到这里,又仿佛等不及了,全然忘了自己的手究竟有多大的力气。

下了飞机,有大巴士从机场通向市里,到了宾馆,车门一开,便有小孩子围上来,吵得熙熙攘攘,用汉语问:“需要向导吗?”“要橄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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