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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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幽掏出自己的车钥匙,交给站在车门边的小飞。

小飞恭敬地接过,诚恳地说:“幽哥,你真是好样的,大伙现在更服你了。”

许幽对他笑了笑,淡淡地道:“都是弟兄们的功劳,我不算什么。”

后面的事情他已不想介入,白啸风也不想他介入太深,便对开车的弟兄说:“开车,回去。”

他们的车前后都有几辆车保护。

车子开出去,走过坑坑洼洼的土路,却不敢上高速,而是驶上了相对比较狭窄也没有路灯的旧公路,向市区疾驰而去。

许幽腰腹处的毛衣上满是鲜血,虽然扣上了大衣,遮得很严实,却仍然让他觉得不舒服。白啸风似乎知道他的感受,一路上都握着他的手,让他安心了许多。

午夜早已过了,鞭炮声仍然未停。流星和烟花不断升上夜空,放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彩。它们划破浓重的黑暗,不断照亮他们前进的道路。

车里一片寂静,许幽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田野打过来的,关切地问他:“幽哥,你那儿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许幽的声音很轻。“你先休息吧,今天我不回来了。”

“哦,好。”田野很关心地说。“幽哥,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只要是你的事,我什么都可以做。”

“好,我会记住的。”许幽笑了。“现在暂时没事了,你先睡吧,明天还要去上班。”

“嗯,你也早点休息。”田野似乎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听他语意匆促,似乎不欲多谈,便不想勉强他,反正明天两人都要到公司去上班,有的是时间,就挂了电话。

许幽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白啸风忽然轻描淡写地说:“那个田野,如果你觉得信得过,不妨让他帮帮你。帮中靠得住的兄弟文化普遍不高,都没办法帮你,你还是自己培养一个助手吧。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大,你也会越来越忙,有个助手帮你会好一点。”

许幽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他。

白啸风的手很稳定,仍然紧握着他,脸上的神情很平静,显然刚才的话是发自内心,并无其他暗含的深意。

沉默半晌,许幽才淡淡地道:“好,我明天跟他谈谈,看他的意思。”

白啸风不再说什么。他疲惫地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再也没有动作,只是把许幽的手握得更紧。

车队高速前行,终于驶进白屋所在的别墅区。

夜已深,其他别墅都是一片黑暗,只有白屋灯火通明,散发出温暖的气息,正在等待着他们回家。

第59章

回到白屋,白松立刻迎了上来。

白啸风的伤不重,当时遭遇袭击的时候,东子一直在背后掩护他,后来连续中弹,被子弹的冲击狠狠向后推去,重重地撞上他的头部,导致他昏迷,这才被那帮人抓住了。他受的几处外伤都是被子弹划过表皮,并不严重,后背原来中枪的伤口也已经收口,问题不大。不过,折腾得太久,他感到很疲倦。

看到老父亲深夜还在等着,他便硬撑着笑道:“爸,我没事了,你去睡吧。那边的事有啸云和小飞处理,应该没问题的。”

白松安慰地点了点头:“好,没事就好。”

他到底年纪大了,自从昨天得知长子落入敌手,生死未卜,不禁担心起来,不知不觉地抛却了长期以来对这孩子的怨恨。想起去世多年的妻子,再看着年幼的长孙,他忽然怀念起那些一家人围坐在餐桌边吃饭的日子来。

其实,细想起来,就算白啸风提前坐了帮主之位,也是他们白家人子承父业,他早一点享享清福,抱抱孙子,再和小情人环游世界,什么心都不用操,这也没什么不好。

当许幽出了门,白啸云和小飞带着帮众倾巢出动,去营救白啸风时,他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忽然感到了从所未有的空虚,就连美丽情人的青春红颜也不能缓解。

两个孙子一个比一个小,天真无邪地在一边笑着玩游戏,他看着却不觉得欢喜,只觉得心里很恐慌。如果儿子不在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够可悲的了,而孙子变成了孤儿,岂不更可怜?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又想起了许幽。他再讨厌这个人,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可是,就因为自幼失去了父母,就不得不寄人篱下,任人宰割,被人带到床上去压在身下,也只能默默接受。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种事情怎么能发生在他的孙子身上?

想当年,他冒着生命危险闯江湖,打天下,把自己手创的帮派起名叫风云帮,不就是打算给儿子的吗?为什么到后来,明明就是儿子继承了自己的事业,自己却又不甘心了呢?

在漫长的几个小时里,他便翻来覆去地在心里检讨着,掂量着,思索着,最后决定,只要儿子能安全无恙地回来,他便从此放手,不再争那个帮主之位了。他一向就是聪明人,最近外敌频频出手对付他们,儿子接连受创,如果他们再在这里鹬蚌相争,就会让别人渔翁得利了。到那时,别说什么帮主之位了,就连整个风云帮说不定都被沦为他人囊中之物。

此时此刻,他看着脸色苍白,满脸疲惫的儿子步履艰难地走进来,心疼之情油然而生,关切地问:“身体怎么样?伤势如何?还是叫卢医生来给你治疗一下吧。”

“伤势没问题,身体还撑得住。”白啸风对他笑了笑。“爸,你去睡吧,别担心了,我会叫医生来的。”

“好。”白松点头,随即看向他旁边的许幽,破天荒地对他笑得没有了敌意。“小幽,做得好。”

许幽很意外,但随即客气地对他欠了欠身。他的脸色也不好,一直被身上弥漫出的血腥气刺激得反胃。

白啸风很了解他的感受,立刻转头对他说:“你快点去洗澡,把衣服扔到外面,我会叫人烧掉。”

许幽点了点头,也不吭声,转身上了楼。

白啸风怕父亲又对他误会,便对他解释道:“他为了救我,身上都是血,第一次这样,有点受不了。”

白松便明白了,不由得很意外:“他肯亲手伤人?”

白啸风叹了口气:“为了我,他什么都做了。”

“哦,也算难得。”白松有点欣慰。听他的口气,似乎是打算接受这个不知该怎么称呼的儿子的情人了。

白啸风听出来了,倒有点始料不及,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白松看儿子摇摇欲坠,自己也累得不行了,就不再多罗嗦,嘱他一定要叫医生来,便回房去休息了。

白啸风扶着栏杆上了楼梯,慢慢走到自己的卧室。

现在,屋里屋外仍然有许多帮中的兄弟守着,白啸风很放心这里的安全,他最担心的倒是许幽的状态。

许幽以前从来没有伤过人,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杀人,当年白啸风初次杀人后,感觉糟透了,他还是铁血硬汉,尚且如此,许幽一向心慈手软,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坏。

走进屋中,只见地上扔着许幽的全套衣服,浴室里仍然水声哗哗,他便直接过去,推门而入。

许幽没有锁门,浸在宽大的按摩浴缸里,头枕着缸沿,闭着眼睛。

白啸风笑了,过去抚了抚他的额,温柔地问:“怎么样?还好吗?”

许幽睁开眼睛看着他,微微一笑:“还行。”

白啸风一挑眉,缓缓点了点头:“那就好。”

许幽看着他一身狼狈的模样,笑道:“你把衣服脱了吧,我帮你洗头洗澡。”

白啸风欣然从命,将衣服脱下,扔到地上,便要跨进浴缸。

“等等。”许幽连忙起身,上前察看他身上的伤。

白啸风很高兴,乖乖地站在那里让他看,顺便也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赤裸的身体,大饱眼福。

这趟欧洲之行,许幽心无挂碍,尤其在瑞士,他过得特别轻松愉快,又有好友和情人陪伴,吃得好,睡得香,元气恢复了许多。现在看上去,他的肌肤更加润泽,线条更加优美,再加上满身挂着水滴,在柔和的灯下反射着晶莹的光,真是迷人极了。

许幽检查完他身上的伤,确认可以沾水,问题不大,这才放松下来,一抬头却看见白啸风色迷迷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刚脱险境,就起色心?不至于吧?”

“没办法,忍了十多天了,现在美色当前,我要不动心就不是男人了。”白啸风也半开玩笑地说,抬手放到了他的身上,轻轻抚摩起来。

许幽笑着摇头:“快,先洗澡,然后休息。你今天还是老实点吧。”

白啸风便听话地坐进浴缸,浸进温水里,惬意地伸开四肢,靠着缸沿。

他这浴缸其大无比,再进来两个人都绰绰有余,在里面洗澡很舒服。许幽也跨进去,跪坐到他身旁,拿过花洒,仔细地替他洗头,又小心翼翼地帮他搓去身上的污垢。

白啸风很感动,又有些心疼,不想让他做这些脏手的事,却又无力自己洗,只得抱歉地说:“难为你了。”

许幽却觉得理所应当:“我以前生病、受伤的时候,你也帮我洗过很多次。”

“唉,你生病,受伤,大部分都是因为我,现在又…”白啸风长叹。“小幽,你总是被我拖累,有没有怪过我?”

“没有。”许幽很干脆地说,手上却没停,拿过沐浴液倒到浴棉上,替他擦洗身体。

白啸风仰头看着他的脸,温柔地说:“来,让我亲一下。”

许幽笑了,俯下头去,轻轻吻上他的唇。

室内很安静,只有花洒里的水唰唰地落下来,仿若雨声,却更衬出气氛的温馨。

良久,两人才分开。虽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可他们都感觉很满足。

许幽将白啸风声上泛着清香的泡沫冲干净,对他说:“好了,你快去睡吧。”

白啸风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时间太晚了,他们都需要休息。

许幽将水放掉,把自己冲洗干净,再把浴室大致收拾一下,这才出去,躺到白啸风身旁,顺手关了灯。

万籁俱寂,夜凉如水。

白啸风握住许幽的手,却没有说话。许幽也没吭声。两人一直沉默着,却觉得彼此间从来没有这么心意相通过。

在充溢于心的满足中,他们很快睡熟了。

第二天起床后,白啸风便忙碌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叫帮中的心腹把自己和许幽的衣服全部烧掉,灰烬埋进花园,不留一点痕迹。

许幽见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也就不再耽搁,直接去了公司。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喷上淡雅的香水,再敞开车窗,一路让冷风吹打,这才觉得总是萦绕在鼻端的那缕血腥气终于消散,心里舒服了很多。

田野立刻赶到办公室,关切地打量着他:“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许幽笑着看向他。“别担心,事情都解决了。”

“那就好。”田野拿过保温盒,将一碗黑米粥放在他面前。

许幽大喜,边吃边说:“阿野,你真是太好了。有了你,才有个过日子的样子。”

田野很开心,坐在他旁边,笑吟吟地看着他,温柔地道:“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许幽愉快地说。“你的手艺是一流的。”

田野吻了吻他,轻笑道:“我不单能做这个,还能做其他的事。”

许幽听着他的调笑,忍不住亲昵地揪了一下他的耳朵:“我知道。”

吃完饭,许幽轻松地说:“田野,我想过了,你一直在帮我沧澜集团这边的事,但最近天上天那边我有点忙不过来,想让你帮我做做账,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田野沉稳地点头。“幽哥,你别对我这么客气。我爱你,为你做什么都愿意。而且,只是做账,这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好,那以后你就要辛苦了。不过,你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我就不对你说谢字了。”许幽微笑。“等今天下了班,我带你到天上天去看看,然后再回家。账都在家里的电脑中,我会详细交代给你。”

田野毫无异议:“行,都听你的。”

从这天起,许幽便把那个秘密账目交给田野去做,但却把程序和步骤做了一些分割,以确保安全。

每天晚上,田野都会收到天上天的财务总监发过来的初级账目,然后使用许幽设计的独特程序过账。因为一些成本和费用都是事先绑定在程序里的,因此他只需要填上一些数字,最后便会自动生成总账。但这个总账里从来都没有白啸风和陈三的名字,只有许幽杜撰的两个人名,不具任何意义。

许幽会在次日看一下他做出来的账,然后抄下几个数字,像以前那样,单独交给白啸风和陈三看看,随即烧掉。

田野做这件事与他做其他的工作一样,一丝不苟,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出过错。许幽轻松了许多,对他十分赞赏。

常常,田野在玻璃屋里的电脑前工作,许幽会走进去,拉他出去,在屋顶花园里走走,或者与他相拥着,一起看外面的万家灯火。

许幽觉得生活里再也没有一丝遗憾,每天都过得满足而快乐。在他心里,如果一生都能这么过,那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再无所求。

半个月后,许幽到白啸风家去过夜时,白啸风满足之后,闲闲地提起:“调查结果出来了,绑架我的幕后主谋是缅甸那个大毒枭洛瓦,而在这里为他们指路和接应的却是成青帮。”

许幽听了,不由一怔:“成青帮?他们竟然有这么大胆子?”

“风云帮在江湖上的地位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一心想要抢过去。”白啸风搂着他,微笑着说。“小幽啊,你就是心太软,当初你明明已经查出成青帮派人抢了你的电脑,却还是放过了他。对了,他抢走的电脑呢?你拿回来没有?”

“拿回来了。”许幽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他说是老爷子指使他做的那件事,我…也不能拿老爷子怎么样,更不便迁怒他们,既然他把我的电脑交出来了,我也就不想再多追究,要他们赔偿了弟兄们治伤养伤的费用,也就算了。”

白啸风也想起了去年发生的那些烦心事,不由得搂住了他,安慰道:“你心软,做什么都替人留有余地,这我早就知道,也很欣赏。你放过成青帮,我也没有怪你,过后也没有再派人去为难他们。不过,他们这次居然勾结境外的毒枭来算计我,摆明了想讨好洛瓦,做白粉的生意,这我可就不能容他了。还有那个洛瓦,三番两次来跟我过不去,我再也不能一再忍让了。他即然能派到这里来杀我和你,我也能派人过去干掉他。我已经决定了,派一批人到缅甸去,一定要做掉那个老小子。”说到后来,他脸色阴沉,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冷酷。

许幽同意他的叛断,也一向痛恨贩毒的人,便立刻说:“对,这次确实应该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白啸风高兴地笑起来,翻身压过去。

许幽攀着他的肩,与他吻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将他推开一点,认真地看着他:“风哥,你杀了元凶首恶就行了,不要灭人满门了吧?”

白啸风知道他想起了自己当时在那个废弃别墅里的话,不由得无奈地摇头。他慢慢进入许幽的身体,惬意地推撞着,然后才笑道:“你啊,还是心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小幽,你这么慈悲,迟早还要受伤的。你知道吗?这次他们本来应该一抓住我就下杀手的,可这些人不是洛瓦的心腹,是成青帮从外地请来的杂牌。他们太不专业,太鲁莽,也太贪心,居然想两头拿钱,又以为你是书生,对他们没有威胁,便准备用我向你勒索五百万,然后再杀了你我,这才让你有了反击的机会。小幽,如果他们不贪心,对你的实力又估计充足,当时就可以一枪干掉我,然后再去杀你,甚至杀老爷子,杀涛涛,灭我白家满门。这些,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可是…”许幽急促地喘息着,还是努力试图劝解。“风哥…他们的妻儿老小…总没错…他们是禽兽…可我们不是…你就放过…他们的…家人吧…”

白啸风却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冲撞的速度,力量也越来越大。

许幽再也无暇去想其他,头脑被沸腾的血液冲得混乱,全身都在猝然袭来的快感中绷紧,被那连续不断的狂野冲刺逼得不断呻吟。

第60章

缅甸大毒枭洛瓦被不明身份的人伏击,中弹身亡,从而导致这个闻名世界的贩毒团伙发生内乱,中国和缅甸警察趁机合作,向他们的制毒贩毒基地联合发起进攻,将这个向全世界提供四分之一毒品的罪恶之地一举摧毁。

然而,消息传来,媒体却波澜不惊。

洛瓦的死,他的贩毒集团的覆灭,的确是拯救了成千上万人的善举,然而,这样的新闻却不够资格在媒体上占据哪怕一个小小的角落。因为,与此同时,有另一个人的死亡让整个华人世界都为之瞩目。

四月一日愚人节,张国荣在香港跳楼身亡。

这个妖娆多姿,妩媚动人,痴情重意,大胆出柜,却让所有歌迷、影迷都接受了他的感情,接受了他的情侣的人,竟然会因为扑朔迷离的原因而自杀,感到震惊的不单是热爱他的那些人,还有许许多多同性相恋的人们。

许幽和田野听到这个消息时,除了震惊外,还有深深的伤感。午夜,两人携手站在屋顶花园,一起看着满天繁星,感受着温柔的春风拂面而过,都是久久无语。

白啸风只是吃饭时听白啸云当八卦谈资说了一下,却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暗杀洛瓦的行动已经成功,他正紧锣密鼓地布置,准备给成青帮最后一击,对这些无关的事根本没有兴趣。

这半个多月里,他已经将成青帮明里暗里的生意挤兑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要动用武力,把成青帮勾搭洛瓦的帮主和一个副手收拾了。

虽然没有答应许幽,但他在动手时还是有了节制,并没有当真要灭对方满门,准备只杀掉参与袭击自己的人就算了。

不过,洛瓦被杀的消息刚刚传来,成青帮的那位帮主就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白啸风震怒,在道上悬了重赏,务必要取了这厮的狗命。

江湖上一时间盛传这件事,都知道成青帮竟敢太岁头上动土,不讲规矩,勾引外人,屡次三番地偷袭白啸风。现在,很多人都猜测,缅甸那个雄据一方的大毒枭忽然离奇被杀,肯定跟白啸风有关,惊异之余也很佩服,觉得他替本地道上的兄弟们争了大面子。

自此,暂时不再有人敢于挑战白啸风的权威了,风云帮当仁不让地成为本地的头号帮派。

正当白啸风雄心勃勃,准备大展宏图时,一场灾难席卷而来。

非典爆发了。

人人噤若寒蝉,谈虎色变,都觉得空气中仿佛飞舞着致命的病毒,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仿佛所有人都变成了家居动物,不得不上班倒也罢了,却不再出现在娱乐场所。

几乎是一夜之间,市场萧条,道路空旷,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仿佛变成了一座空城。

风云帮的兄弟们也都与各行各业的人一样,大部分都闲了下来,索性全都聚集在弱水三千茶坊,喝茶,玩扑克,打麻将。

天上天的生意在开业几年后也破天荒地冷清下来。原本烈火烹油般的繁华,顷刻间便土崩瓦解,一落千丈,从沸点跌到冰点。

本来他们的生意就不是靠普通顾客支撑的,可是,如果所有地方都生意清淡,天上天仍然热闹,显然就很可疑了。许幽与白啸风、陈三商量以后,便叫他们的人不要再来了。

但是,也正因如此,那些玩家出不了门,只能闷在家里,便更热衷于在网上投注,看起球赛来也刺激过瘾。白啸风和陈三那边的交易额猛然上涨了好几倍。于是,大批资金便堵在许幽这道关口上出不去。别的倒还罢了,可必须按期付给欧洲威廉希尔和安东尼的钱却不能拖延。

许幽苦思冥想,便向安东尼的酒庄订购了大批葡萄酒,随即把应付给他的钱当货款给他汇了过去,威廉希尔那边则是通过托尼来做的。

这样做其实很吃力,因为这种方法是有限度的,超过了那个度便很危险,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如果无法自圆其说,那就必定会被惩罚。

他就这么仔细计算,苦苦支撑着,同时密切留意各种有关非典的新闻,期盼着这次危机快快过去。

由于网络下注的生意空前红火,白啸风和陈三都很忙,晚上一般都会守在机房,直到凌晨。而正行生意则全面冷淡,田野和许幽很早就回去,躲在家里不出来,倒有点相依为命的味道。

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却间接地逼着人们回归家庭,重视感情,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艰难度过,每天的电视新闻里都在播报全国各省市又有多少多少人感染了非典,世界上的哪些国家又有多少人感染,多少例死亡,疫苗正在研制,但仍未有确切成果。

市道每况愈下,人心惶惶。

不少服务性行业索性关门暂停营业,员工放假回家,不发工资,或者索性裁员,这样老板可以减少损失。其他行业的公司也有不少放员工轮流休假,只发放一半工资,或趁机裁员。

沧澜集团、云扬集团、天上天、沁园春、弱水三千茶坊都一直没动静,但因为几乎都没什么工作,员工们上班都闲得发慌,不由得很担心,在下面议论纷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裁他们。

许幽立刻指示旗下各企业将全体员工集合起来,他通过网络视频对他们直接讲话,斩钉截铁地保证,绝不解雇一人,肯定按时发放工资,一分不少。同时,他要求所有员工不得离开本市,尽量不要去公共场所,希望他们为自己负责,也为自己的同事负责。

最后,他沉稳坚定地说:“我们要共度难关。”

他的讲话让每一个人感动,军心立刻稳定下来。

田野听着他冷静的声音,看着他俊美的容颜,感受着他传达出的心意,眼里的神情很复杂。

当天夜里,他在床上异常热情,让许幽大呼吃不消,忍不住调侃道:“你这是愈夜愈暴力嘛,有双重人格,白天是人,晚上就变吸血鬼。”

田野便索性一口咬住他的脖子,使劲吸吮,炽热的欲望更是用力挺进,一下一下的,直冲进他的最深处。

最近,他在床上越来越狂热,幸好许幽一直跟着白啸风,早就锻炼出来了,这才能够勉强招架。

过了两天,就是田野的生日,许幽反正没什么事,便打算好好为他庆祝一番。

非典期间,既不适合在外面吃饭,更不宜呼朋唤友,两人便订了蛋糕,早早下班,回到家中。

照例是田野安排菜谱,他精心烹制了六菜一汤,又开了一瓶上好的勃艮第红酒。许幽像往常一样,只能在一旁看着,一边赞不绝口,一边垂涎欲滴,让田野忍不住好笑。

两人开开心心地吃完饭,田野提议:“我们去花园吧。”

“好。”许幽欣然点头。

早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屋顶花园里的树有很多都开了花,在明媚的阳光下特别娇艳。几只七彩蝴蝶在花树间飞翔,偶尔从游泳池上飞过,美丽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的蓝天白云之间。

已经傍晚,天色仍然很明亮。许幽和田野在花园散着步,感受着整个城市的寂静,不由得叹息。

“这两年真是多事之秋啊。”许幽很感慨。“今年尤其邪门,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事前没有征兆,忽然就蔓延得这么恐怖了。阿野,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有点发冷,总觉得像是要出什么事。”

“如果你是担心非典,我想我们不会有事的。”田野温柔地看着他。“幽哥,你也正好趁这机会好好休息一下,权当休假了。”

许幽无奈地点头:“话是这么说,可其实却等同软禁。我们哪里都不能去,都要隔离十四天,那不是关禁闭嘛,我可受不了。”

“就在家里歇着吧。”田野爱惜地看着他。“要不,我们学着在网上打打游戏吧,据说那东西容易消磨时间。”

许幽无可无不可地点头:“也行啊,试试看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屋里。

到了床上,田野比往日更加激烈,无休无止地纠缠着许幽,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要在最后的时刻与心爱的人尝尽欢乐。

他的满腔热情熊熊燃烧,似乎要把许幽彻底融化。许幽尽力配合着他,在他年轻的激情里颤栗,呻吟,喃喃低语。

他们都想起了去年的这一天,两人在热闹非凡的天上天,在万众瞩目中相拥共舞。今天,神秘的瘟疫突袭而来,带给人们无尽的恐慌,他们只能在家中相守,彼此安慰,热烈拥抱。

终于,两人精疲力竭,躺在床上休息。

田野紧紧搂住许幽,轻声说:“幽哥,你春节时问我,如果你变了,不是现在这样的人了,我还爱不爱你,你还记得吗?”

“记得。”许幽微笑。“你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的人,你都会爱我。”

“是的,我说的是真心话。”田野很认真。“我也想问同样的话,幽哥,如果我变了,不是现在这样的人了,你还会不会爱我。”

“当然会。”许幽抱着他的腰,愉快地笑着。“你还会变成什么样?也不过是比现在更成熟,更能干,更吸引人,更可爱。”

田野笑了起来,将他抱得更紧,更加热烈地吻了过去。

这天是周末,两人睡得很晚,醒来时已近中午。田野打算出去买菜,却在大楼门口被堵了回来。

许幽看他很快就回来了,神情有些怔忡不安,不由得有些诧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出不去,大楼被封锁了。”田野看着他,脸色不太好。“听说我们楼里夜里有人发烧,可能是疑似非典病人,已经送医院了。从今天起,整幢大楼都要隔离,一个人也不准出去。”

许幽微微一惊,随即皱起了眉:“真是飞来横祸。”

“是啊,他们说,以后我们要买什么,可以告诉他们,由他们代买了送来。”田野苦笑。“幸好我们是一起被关住的,如果你在里面出不去,我在外面进不来,那才急死人了。”

许幽一听,倒又开朗起来:“你说得对,这事也不算什么,就当我们一起休假了吧。这回可真得学着玩游戏了。”

田野顿时也不觉得郁闷,变得开心了。

许幽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白啸风,他立刻关切地说:“你要多当心。既然这样,就别出门了,免得被传染。”

“嗯,好。这段时间,生意的事就得靠你了。”许幽温和地笑道。“沧澜和云扬那边的事倒没关系,我可以用电话和网络指挥他们。茶坊、餐厅、夜店那一块,你有时间的话就去关照一下。”

“这没问题,你放心吧。”白啸风轻松地答应着,随即开玩笑地说。“既是在家里圈着,你可得保证把自己养胖点,这样抱在手里才舒服。”

许幽哈哈大笑:“好,我一定努力。”

放下电话,他走进厨房,田野正在里面忙碌。他已经开了清单让楼外守着的人代买,这时先把冰箱里冻着的鱼和肉拿出来解冻,再准备一些配料。

许幽看了一会儿,见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便到屋顶的游泳池去运动运动。

游了几个来回,田野便找了过来,见他在泳池里玩得很畅快,便笑着进屋换上泳裤,也跳了下去。

许幽的体力和速度都不如他,田野自然不会争强好胜,一直很迁就他。两人悠闲地并肩游着,十分快活。

大约一个小时后,许幽就疲倦了,便游到池边,准备上去。

田野一把抱住他,将他压在池壁上。

许幽笑了,伸手回抱住他。

两人在水里紧密相贴,仿若两条鱼般,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半晌,田野在他耳边轻声说:“幽哥,你想不想在上面?我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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