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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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M国举行人民议会的选举。

冯穆元与原西M国总理达成共识,联合组阁。

冯祁辞去公职,携妻女远赴欧洲,在德国大众汽车集团担任工程师。

琅昆成为M国的国防部长,其子琅雄不久与苏娅在北京结了婚。

婚礼非常热闹,许多政界高官和商界富豪都亲临祝贺,周汉基和韩笠也送了贺礼。

刚刚养好伤,空着一只袖管的黎远望跟着黎盛也出现在婚礼现场,苏秦一见便大吃一惊:“黎兄,他是你儿子?”

黎盛笑嘻嘻地点头:“是啊。”

“好一个将门虎子。”苏秦赞叹。“黎兄,我真佩服你,居然舍得把儿子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黎盛豪气干云地说:“是战士就得上战场,不然何必穿军装?”

黎远望是飞行员出身,与苏秦客气了几句便去找到新郎官,很感兴趣地向他讨教如何驾驶幻影2050战斗机。两个同龄人大谈特谈,十分投缘。

英翔却始终没有出现在苏家人的面前。

婚后,琅雄选择退役,进入苏氏的新世纪集团担任受薪董事,并出任M国新太阳集团总裁。根据M国宪法,苏娅与琅雄结婚后,便自动获得M国的国籍。苏娅决定跟随琅雄回国。苏秦尊重女儿的选择,没有异议。

M国的战后重建使新世纪集团趁势发展,又上了一个新台阶,琅雄很快就在商界初露峥嵘。

苏娅则决定仍然进入政界。她参加了议员竞选并获得成功,成为M国最年轻的女议员。有媒体评论,由于她父亲苏秦和公公琅昆的关系,再加上她的年龄、学识和受教育的背景,她在政界的前途将一片光明。

这一切变化都与英翔无关了,他结束了行动后的工作程序后,便回家去看弟弟。

英飞只是个小小的婴儿,刚刚两岁。英翔小心地抱了抱他,那软软的热乎乎的身体让英翔有种奇异的感觉。

他喜欢长时间地凝视这个幼小的弟弟,脸上满是柔和的神情。

英飞是个不爱哭的孩子,也总是睁着大大的清澈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哥哥。

兄弟俩都不出声,却好似懂得彼此心里的意思。

桂妙然很惊喜。

没想到这个孩子不仅让英奇快乐,还让英翔渐渐恢复了一点生机。

第38章

2055年9月,北京正是秋高气爽,红叶满山,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到来了。

在靠近十三陵水库的地方,有个老战友射击俱乐部和马术俱乐部,据说老板是退伍军人。通常上午都没有客人来,往往寂静无声,不过,这天上午却从射击俱乐部里传出了零星的枪声。

英翔抱着三岁的弟弟坐在墙边的软椅上,看着黎远望拿着手枪在射击。

英飞长得很漂亮,脸容十分清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现在笑得成了弯弯的月亮。

枪声很响,他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捂着耳朵,英翔又把自己的手盖在他的小手上,将他的耳朵遮得严严实实。

黎远望自肩部以下被炸碎了的右胳膊已经装上了假肢。这只假肢做得几可乱真,里面设置有精密的电脑芯片与他残肢的神经系统相连,使用起来和原来的真手感觉完全一样。他现在就在用假肢握枪射击,一百发子弹成绩为998.6环,仍然是神射手。

他打完手枪,又拿起冲锋枪和步枪,一一射击完毕,这才回过身来。

英翔放开英飞的双耳。英飞立刻举起小手,热烈鼓掌。英翔搂着弟弟,淡淡地微笑着,显得很愉快。

黎远望好笑地指着那个调皮的小家伙,过来要抱他。英飞迅捷回身,双手紧紧搂住英翔的脖子,不肯让他抱。

黎远望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小坏蛋。”

他们起身走出俱乐部,在水边散步。

黎远望调侃道:“哎,你每次一回来就这么一直抱着他,会把孩子惯坏的。”

英飞忽然看见了低飞的小鸟,扭股糖般地要下来自己走。英翔便放下了他。他跌跌撞撞地在草丛中跑着,叫着,笑着,追逐着小鸟。英翔微笑着,一直看着他。

黎远望呵呵笑道:“干脆,你来我家,替我带孩子得了。”他的儿子黎鹰也快一岁了。

英翔轻声说:“做梦。”

黎远望看着天真无邪的英飞,忽然说:“我一直在想,苏娅忍不住常常提起的那个楚寒秋一定是你,还有,你是那个神秘的夜叉吗?”

英翔不动声色地问:“干吗想起说这个?”

“我好奇。”黎远望看着他。“你一直躲着不见苏家人,也有两年多了。我先是养伤,然后装假肢,后来退出突击队,调到特别行动部,挺忙的。你也总是时隐时现,很难见到人,就算见到了,也都在忙着干别的事,根本就想不起来,始终没机会问你。”

英翔微笑:“那就永远不问,岂不是好?”

黎远望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哎呀,那就像是有许多蚂蚁在心里咬着,别提多难受了,所以一定得找机会问问你。”

英翔若无其事地说:“过去那么久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黎远望看着他的侧脸,这个才刚过三十岁的人,鬓角边竟然已经出现了一缕一缕的白发,实在触目惊心。

现在,英翔的性情更加沉静淡漠,眼神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暗潭水,莫测高深,难以捉摸。

黎远望长叹一声,感慨万千:“你知道吗?当我不得不退出突击队的时候,曾经想过转行,做你做的那种工作。”

英翔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

黎远望也自嘲地笑道:“是啊,我太冲动,太感情用事,没那个资格。”

英翔只是淡淡地笑。他真的是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黎远望对他充满钦佩:“苏娅讲了你的很多事情。你做的那些工作简直让人难以想象,我确实办不到。我觉得几乎没人能做到。哎,有个问题,我跟苏娅同样好奇,你真的就这样坚持了六百多天?真的没有厌倦过吗?”

英翔微笑着说:“当然有。”

黎远望更加好奇了:“那你做多久会厌倦?”

英翔的声音很轻:“每一天。”

黎远望一愣:“但是,你从来没有放弃过。说真的,你想过放弃吗?”

英翔看向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忽然说:“想过。”

“那你…”黎远望一时语塞,睁圆了双眼,疑惑地看着他。

英翔转过头,正视着他:“你忘了,你曾经逼我向你保证过,永远不放弃。”

黎远望“啊”了一声,心里一热,顿时想起了那些不可言说的往事。那些日子,仿佛已经是前世的事了。

英翔轻叹一声,半真半假地说:“为了这件事,我会恨你一辈子。”

黎远望一把搂住他的肩,豪爽地笑道:“彼此彼此,你没来参加我的婚礼,我也会为了这件事恨你一辈子。”

英翔轻笑:“我不想让你不愉快。”

黎远望拍了拍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英飞在远处含糊不清地叫道:“哥哥。”

英翔答应一声,向他走过去。

黎远望笑道:“我听桂阿姨说,英飞最先会说的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哥哥。哈哈,她说你一回来就老是把英飞抱到东抱到西,形影不离,你们家请来带孩子的保姆闲得来成天坐在屋里织毛衣。”他边说边笑得前仰后合。

英飞张着手向哥哥扑过来。英翔俯身抱起他。看着弟弟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和开心的可爱笑容,英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愉快的表情。

黎远望百感交集,有多久没看到他真正笑过了?

这时,江离的电话找来了:“都快中午了,你还不回来?”

“啊,夫人,我马上就回,马上就回。”黎远望对着手表上的屏幕,嘻皮笑脸地说。

“行了,别耍宝了。”江离笑容可掬。“你是不是跟英翔在一起?”

“是啊。”

“那你们就一起到英伯伯家去吧。我们马上也要去。”

“行。”

关上电话,黎远望看向英翔,忽然忍俊不禁:“今天是你父亲六十大寿,不少领导人都要去祝贺。”

英翔当然知道这事。他看着黎远望,等着下文。

黎远望哈哈大笑:“苏伯伯也要大驾光临的。”

英翔不禁止住脚步,有些犹豫。

黎远望诚恳地说:“我看你不如索性大大方方地出现。如果他认不出,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他认出了,你就跟他讲明白,让他守口如瓶,岂不是一劳永逸?总比现在这样躲躲藏藏的好。况且,他跟你父亲有那么多年的交情,你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总有见面的那一天。你看,连苏娅结婚你都躲着没去,可现在是你父亲六十大寿,你总不会也躲着不出现吧?”

英翔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而且,父亲只怕也是这样想的吧?否则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提醒自己回避?

他抱着英飞上了黎远望的车。黎远望少了一只手,多了一只机械胳膊,雄风更胜往昔,开着越野车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到了九号院。

保姆迎上来,从英翔手上接过已经睡着了的英飞,上了二楼。

家中已到了不少人,英翔四处看了看,除了父亲的几个同事外,就是其他部委的高级领导人。

在那些叔叔伯伯们眼里,英奇的这个儿子是个没用的孩子,到现在仍然只是个挂着闲职的普通文员,一直游手好闲,不求上进,因而都对他没怎么在意,只是热情地招呼着黎远望。

此时的黎远望已经是家喻户晓的英雄了,今年才三十三岁,军衔已是大校,现在又调到最容易出成绩的国防部特别行动部当副部长,再加上其父的关系,大家都断定他离将军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现在还没到中午吃饭时间,大家都散漫地在院子里或屋里闲谈,随意取用着水果、点心和酒水饮料。英翔瞧了瞧形势,发现用不着他参与应酬,便乐得到院里去帮忙。

桂妙然却朝他挥了挥手:“不用你动手,去跟朋友玩吧。”

英翔只好拿了一杯水,躲到角落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英奇陪着苏秦从屋里走了出来。英奇四处张望着,显然是在找他。他只得放下杯子,起身走过去。

英奇老远看见他,果然对他招了招手:“英翔,来,见过苏伯伯。”

英翔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谦恭有礼地叫了一声:“苏伯伯。”

他现在穿着白色的圆领恤衫和浅灰色外套,神情温顺平和,就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应该与以前的另一个形象完全不同了。他希望经过两年多的淡化,苏秦已经不会再认出自己来。

但是,在一个多年来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的人面前,怎么可能轻易蒙混过去?苏秦一看到英翔就是一怔,接着,忍不住仔细端详着英翔的脸,看了又看,欲言又止。

英翔一直好脾气地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

苏秦忽然对英奇说:“英部长,令公子比黎部长的公子更让我震惊。”

英奇只是笑:“哪里?他哪儿有远望那么英姿勃发?”

苏秦瞧着英翔,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意味深长地说:“英贤侄,你可一直躲了我两年多啊。我还纳闷呢,听说英公子跟犬子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挂个闲职,其实无所事事,不务正业,既然英公子没做什么重要的工作,我却怎么老是见不着呢?”

“所以才叫游手好闲呀。”英奇听着他微带调侃的话,不由得笑道。“他是没做什么重要的事,真正在做重要工作的人是你。”

苏秦朝他挥了挥手,亲切地说:“好啦,你忙你的去吧。你这个骗子,我不想再跟你说话,让我跟令公子聊聊。”

“好吧好吧,不过,他还是孩子,你可不要吓唬他。”英奇笑嘻嘻地走了。

苏秦微笑着对英翔说:“来,我们到外边去走走。”

他们走出别墅大门,围着草坪慢悠悠地转着。

英翔很安静,完全没有了苏秦以前熟悉的那种冷漠与刚硬,眼神里反而有种淡淡的忧郁。不过,他那种异乎寻常的沉默和身上隐隐流动着的奇特气质,以及苍白的脸色和瘦削的身体,都使苏秦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得重新向你表示感谢。”他轻声说。“不是对楚先生,而是对你,英翔。”

英翔沉默了很久才说:“如果您从此一个字都不再提起,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苏秦说道:“让我现在说完,我保证以后永远不提。”

英翔只得点了点头。

苏秦看着他。

这孩子冷静如昔,只是更加沉稳。不过,明明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不但眼中有着深深的沧桑,鬓边竟然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令他十分震撼。那段漫长的日子,只怕耗尽了他的心血。

“英翔,”他诚恳地说。“我现在确实很吃惊。我没想到你父亲会派你去执行这个任务。你父亲令我吃惊,你也一样。我实在是…很感动。”

英翔淡淡地道:“苏伯伯,我觉得,真正了不起的人是您。我做的那些,其实算不了什么。”

苏秦感慨地长叹一声:“英翔,我很羡慕你父亲,还有远望的父亲。你们是如此出色,前程远大,而我那个儿子,真是不争气。说实话,我对你的感激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不是因为你保护了我,协助了我的工作,而是因为你对我儿子做的那一切。”

英翔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苏偌确实不是个能让父母感到骄傲的孩子。

苏秦看着翠绿的草坪,缓缓地说:“我知道,计划里是没有你的。但是,你为了我儿子留了下来。一开始,我不知道你是我们自己人,如果不是我那个儿子实在需要你,我真想把你赶走。当然,到后来就完全不同了。”说到后来,他笑了起来。

英翔也微笑:“我们只是不想犯错误,不能给您带来任何危险。”

苏秦非常感动:“英翔,我确实很难表达出对你的感激之情。其实,你当时完全不必为了我儿子留下来的,那实在太危险了。”

“是危险,不过,您不是在那儿吗?我不过才工作了两年,可您坚持了那么多年。”英翔温和地看向他。“再说,保护好您的每一个家人,就是我的工作。”

苏秦轻轻叹了口气:“想起来,我对你还是很歉疚的。如果当初知道你是自己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冯祁带你走,不会让你受那么大罪。”

“如果您那样做了,您的处境就危险了。”英翔淡然地笑道。“我死不足惜,您一点也不必感到歉疚。您和我,我们都不能犯错误,让国家大业毁于一旦。”

苏秦缓缓点头,忽然问他:“英翔,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一个孩子培养成像你这样优秀?不会真的从十岁就开始训练吧?”

英翔淡淡地道:“从五岁起开始训练,十年之后,可成大器。”

苏秦感到极度震荡。良久,他才说:“我很佩服你父亲,也佩服你。我做不到,我儿子更做不到。”

英翔却笑了:“苏伯伯,我算不了什么,您才是值得敬佩的人。在这场斗争里,没有谁比您做得更多,也没有谁的工作比您更有意义。和您比起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微不足道。”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感到有些疲倦。

苏秦看着他那苍白得极不正常的脸色,关切地问:“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一直都那样。”英翔微微一笑。“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苏秦认真地说:“你应该多休息,还有,好好治疗。”

“嗯,我知道。”英翔点了点头。“谢谢您。”

这时,黎远望从别墅里出来,略略张望一下,便大步向他们走过来。

苏秦看着那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笑道:“远望这孩子,生来就是当将军的料。”

英翔微笑着点头。

黎远望走到他们面前,笑嘻嘻地说:“苏伯伯,您老人家怎么忽然不见了?大家派我出来侦察侦察,好把您营救回去。嘿嘿,跟英翔这种呆子有什么可聊的?他总是半天都不说一个字,闷死人。”

苏秦忍俊不禁:“那你怎么跟他做了朋友?”

“哎呀,您老不知道。”黎远望跌足长叹。“都怪我年幼无知,一时糊涂。他一生下来,我就以为他是我亲弟弟,结果一直跟他在一起厮混,到后来就像连体婴儿一样,分不开了。唉,我是万般无奈,实在没办法,无论他是什么样子,我都只好认了。”

苏秦一听,哈哈大笑。

黎远望得意洋洋地说:“其实呢,要让这个呆子讲话,也有一个诀窍,就是得往死里逼他,他就会说上那么一句半句的,嘿嘿。”

英翔仍然微笑着,只当没听见。

他们往别墅走去。苏秦刚进门,黎远望就把英翔拉到一边,神秘地搭着他的肩,轻声说:“哎,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英翔冷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来。

黎远望兴奋不已:“我听说,这次有个重要任务,好像是要我们部和你们部联合行动。哎,你的老板和我的老板可能会派咱们俩一起去。哈哈,英翔,我们终于可以并肩作战了。”

第39章 尾声

在首都国际机场的候机厅里,英翔和黎远望正在等候登机的通知。两人都只带了一个手提箱,穿着西装,像是出差的公司职员。

英翔很安静地坐着,一直在闭目养神。黎远望却觉得不耐烦。以前他都是乘坐军用飞机,根本不需要过什么安检,更不用像这样等候,几乎都是飞机等他,人一上机就起飞。

候机厅里无处不在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电视新闻。最近世界最关注的焦点除了M国外,仍然是巴以冲突、伊朗危机、伊拉克局势和非洲种族大仇杀。

黎远望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伊拉克总统加德纳·斯塔休斯访问埃及的画面,忽然侧头靠近英翔,对他说:“哎,我还是想问你件事,你可不要怪我旧事重提。”

英翔睁开眼,瞧了瞧他,再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了,却平静如常,一声不吭。

黎远望看着他那冷静的模样,泄气地道:“算了算了,我不问了。唉,我心里就是放不下这件事,老是硌得慌。”

英翔的神情仍然淡淡的,忽然轻声说:“我们从来都不知道他们会袭击新华大厦,就连他们自己也没这么想过。”

黎远望很诧异他居然肯告诉自己真相,心里不由得涌起感激之情。他看着英翔,专注地听着。

英翔一边打量着四周,暗中注意有没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一边低低地说:“我们得到的情报是,有人打算用导弹袭击斯塔休斯大厦,然后乘乱劫持伊拉克总统加德纳?斯塔休斯。斯塔休斯大厦是座纯粹的写字楼,也是自由伊拉克党的总部。在夜里,那幢楼除了有几个保安外,是没有其他人的,即使大楼被炸,也不过是经济损失。我的任务是协助保护加德纳总统,而你的任务也是。只要这位反美的总统在,我们的目的就可以达到。后来,导弹袭击的却是新华大厦,每个人都很震惊。你用逻辑想一想就知道了,他们不可能决定轰炸新华大厦,树中国这个强敌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但是,为什么导弹的发射参数发生了变化?是谁修改了这些参数?我们不清楚,他们也一直查不出来。所以,真相究竟如何,我确实不知道,不但事先不知道,事后也不知道。”他缓缓地说完,神色平和。

黎远望边听边点头。最近这五年来,英翔从没有一次讲过这么多话,这次破例又破例,却只是为了解释他的疑惑,这令他很感动。

等听完了,他悄声对英翔说:“是我误会你了。其实,我真的不应该不相信你。”

“那也没什么。”英翔淡淡地笑了笑。“你一直都是个很爱较真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黎远望愉快地笑起来:“是啊,看来还是你最了解我。”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他们看过去,原来是两个年轻气盛的男人正在激烈地争执着什么。两人都穿着西装,气质温文尔雅,一看就知道是白领。

听了两句,旁边的人便都明白了,原来他们在争论与原东M国的战争究竟该不该打。争着争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高,显然辩论双方的情绪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其中一个人很坚决地说:“我就是觉得不该打,有话好商量,打仗总是不应该的。”

对方大怒:“你他妈的是不是中国人?怎么商量?你说该怎么商量?我们被劫持的客机飞到他们那里,政府不是通过各种渠道跟他们商量吗?他们听了吗?要是你爹妈就在那架客机上,你只怕不会像现在这么说了吧?”

“你爹妈才在那架客机上…”

他们争吵的规模渐渐扩大,周围的人也都加入战团,搞起了大辩论。黎远望听着那小子大肆抨击,气得握紧了拳头。

他转头看了看英翔,却见他平静地靠着座椅,又在闭目养神了。他怔了一下,随即缓缓地放松下来,也靠到椅背上,看着那群人争执不休。

正争着,忽然有个老太太走上前去,给那个坚持说“不该打仗”的年轻人一记耳光。大家顿时都愣了。

黎远望差点笑出声来。

老太太中气十足地教训那个年轻人:“我告诉你,小伙子,站在一边讲风凉话很容易,如果真要保家卫国,你会上战场吗?”

年轻人似乎被打懵了,喃喃地说:“这个…我觉得应该用谈判来解决争端。”

老太太却道:“你们刚才是在谈判来着,我瞧着越谈越乱,越来越难控制。年轻人,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这一巴掌是教你,有时候,谈是谈不出个子丑寅卯的,就得迎面给他一耳光,他才会老实,才懂得讲道理。”

周围的人听得哈哈大笑,那个年轻人涨红了脸:“老太太,你也不能乱打人呀。”

老太太将手里握着的拐杖重重地拄了一下地:“那是因为你先伤害了别人。”

年轻人茫然地问:“我伤害了谁?”

老太太说:“伤害了那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军人。”

旁边有人朗声道:“老妈妈说得好,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想揍他了。老妈妈,你家是不是也有人上战场了?”说话的人虽然穿着平民服饰,一看气质就知道他是军人,或者曾经是军人。

老太太朝他和蔼地笑笑:“是啊,我儿子是开坦克的。”

那人对她更加亲热:“那我跟你儿子还算是战友呢。我是装甲师的。”

老太太看他的眼光登时大不相同。她点点头,叹了口气:“不过,我儿子的战友牺牲了好几个,受伤的也不少,可惜了那些孩子。”

“都一样,我也失去了好几个战友。”那个军人的脸色也变得沉重。“不过,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好,边境上的百姓可以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还是很值得的。”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那个年轻人一眼:“听见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放肆?”

那年轻人已经不敢吱声,脸上却仍是一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不服气。

黎远望笑着看了看身旁安静的人,欲言又止。

英翔仍然闭着眼,忽然说:“你要想去亮亮你那条铁臂,尽管去。”

尽管他说话的时候神情一直淡淡的,但黎远望却很了解他,知道他在讽刺自己,只得笑着申明:“我可没这意思啊。嗯,有句名言说得好:‘我不同意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但我会用生命扞卫你说话的权利。’”

“你心里记着的名言警句倒还不少,看来江离教夫有方。”英翔微微一笑。“你可以把这话去告诉那小子。”

黎远望却笑嘻嘻地说:“可我觉得老太太的行动更有效果,也更直接。”

英翔简单地道:“那就别再废话了。”

黎远望于是闭上了嘴,仍然笑容可掬地瞧着那个老太太。

不久,机场的广播通知他们开始登机。大家纷纷站起身来,涌到登机口排队。

英翔不紧不慢地排在最后,黎远望跟在他身边。

那个老太太慢腾腾地挪过来,排在他们身后。她手里拎着一个旅行包,有些不胜负荷。

英翔回头看了看,立刻闪开身子,示意老太太往前走。

老太太对他笑道:“谢谢。”

英翔微笑着,指了指她手中提着的那个包,温和地说:“请允许我帮忙。”

老太太便把包递给了他,感激地笑道:“孩子,谢谢你。”

英翔替她拎着包,黎远望护着老太太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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