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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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我们先定了。”白啸风立刻说,“多少钱都要。”

“送你们。我们是朋友,用不着事事谈钱。”解意将手上的相机扬了扬,笑着问白啸风,“这照片要不要?”

“要。”白啸风忙不迭地说,“全都要。”

解意、许幽和容寂都笑了起来。这时,华叔过来对容寂说:“四公子,大公子、三公子惦记这边,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哦,没事,我去跟大哥说。你去跟我三哥说,让他放心,这里没事。”容寂转身往陈智凡的房间走去。

“华叔,你去忙你的吧。”白啸风边走边说,“我去跟老三继续谈事。”

许幽和解意重新坐下来喝茶,把相机里的照片拿出来品评一番,都觉得很高兴。

许幽呆在这里,把手机转到秘书台,不是重要电话一概不回,如此轻松了两天,也就不能再任性,只得开机,立刻就不得清闲。两人仍然喜欢呆在画室,许幽讲电话,解意就画他,倒也悠闲自得。

等到过了周末,许幽再也不能在这里耽搁,只得先离开。东子带了一帮兄弟保护着他,强子留下来继续跟着白啸风。

他们一走,屋里仿佛清静了不少。容寂早出晚归,将陈氏的几个集团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白啸风常常呆在陈三屋里,用手机和电脑对外联络。王晓舟一直陪着陈三,很少走出房间。解意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习惯,早上起得晚,吃完早餐后在花园里散散步,然后就在画室里一直呆到晚上。

一个星期后,陈智凡就能起床走动了,只是身体虚弱,不能多用力气,更不宜剧烈运动。他也不急,先到陈三那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蹒跚着来到画室。

解意赶紧上前扶住他,将他搀到软椅上坐下,关切地说:“你伤刚好一点,别太急着走动,好好休息。”

“我躺得太久了,全身骨头都在疼,起来走一走还松散一些。”陈智凡边说边坐下来,看着他端茶过来,淡淡地笑道,“你在这里怎么样?这几天家里乱得很,一定有顾不到你的地方,没受什么委屈吧?”

“没有,大家对我都挺好的,劳大哥挂心了。”画室里开着冷气,解意怕他身体虚,受不了,拿起遥控器便关上空调,这才笑着说,“大哥是不是觉得一个人闷?要不我送你回房,你在床上靠着,我陪你聊聊天。”

陈智凡想了想,“你不是在画画吗?陪你聊天会耽误你的时间吧?”

“没事,我这就是消遣,又不赶着交出去。”解意轻快地解释,“我不接订单的,有感觉了就画,没感觉了就歇着。”

“嗯,自在,这样很不错。”陈智凡满意地点头,实在没力气再坐下去,便硬撑着站起来,“那我就回去了,你如果有空,可以过来说说话,如果没时间,也别勉强,用不着跟我客气。”

“我没跟你客气。”解意过去扶住他,很自然地说,“你是大哥,看着你和三哥受伤,我和小榕都很难过,希望你们能快点好起来。你要是觉得闷,就叫我过去聊聊,不用把我当客人。”

“好。”陈智凡点头。

两人都很轻松,一起慢慢往外走,刚出房门,便看到华叔奔上来禀报,“大公子,老太太和二小姐回来了。”

陈智凡一怔,“没听她们说要回来呀,怎么这么突然?现在到哪儿了?有人去机场接吗?”

“是…是黄先生去接的,已经到大门口了。”华叔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忍不住看了一眼解意。

陈智凡的脸色微微一沉,对他吩咐道:“你去迎接,想办法拖上几分钟。我走不动,也坐不住,得回房去躺着。你就跟我妈说,我和老三都还睡着,让他们先休息。如果她们还没吃饭,你马上安排,其他的回头再说。”

“是。”华叔答应着,匆匆离去。

陈智凡的脸色更坏,对解意说:“扶我回房。”

解意知道现在得抢时间,便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架回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陈智凡闭上眼睛,只觉得伤口疼得厉害。他忍了一会儿,等好过一些了,才轻声说:“小意,我妈脾气硬,对小榕的事还转不过弯来。如果她言语上有什么得罪之处,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我妈计较。我二姐向着我妈,不过小榕毕竟跟我们同一个父亲,她应该不会为难你们,只是她没什么文化,可能有时候说的话不中听,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明白。”解意轻笑着安慰他,“你放心,我和小榕都不会跟老人家起什么冲突。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搬出去住。”

“搬什么?”陈智凡声音一沉,苍白憔悴的脸上重现威严,“你们是陈家的人,当然住在这里。现在我是陈家之主,没我的话,谁敢赶你们出去?”

“我敢。”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你是陈家之主,可我是你妈。”

第20章

自有记忆以来,解意这三十年来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却还真没见过蛮横不讲道理的老太太。他转头看着从房门进来的那位老人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态度来对待她,只好神色如常地站在那儿,听她咆哮。

这位生下两子一女、曾经纵横江湖的陈老太太一点也不像六十多岁的模样,她头发有点花白,脸上皱纹很浅,下颌方正,微胖但并不臃肿,行动利落,精神奕奕,整个人都看不出属于女性的娇柔或软弱,十分强势。她急步走进来,看了大儿子一眼,也没问他伤势如何,便指着解意说:“你就是那个野种的男姘头?呸,真不要脸。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却做这种下作事,你站在这里都脏了我们陈家的地,给我滚出去。”

在她身后的就是她兄弟黄孝全,这时便可以看出,这两姐弟长得确实很像,神情也像。听到姐姐骂出来,他立刻跟着上前,伸手就要拉解意,“听见我姐姐的话没有,快点滚出去!”

“舅舅,住手。”陈智凡的声音虽然无力,却充满了威严,“妈,小意是我朋友,请你们尊重他。”

“朋友?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不知羞耻的朋友,跟野种混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太太怒气冲天,“孝天,把他扔出去,让他滚。”

黄孝全上去就动手。解意真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不讲道理,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是文人,根本没跟人动过手,也没这能耐,只能仗着年轻,迅速闪开。黄孝全抓了两下都没拉到人,顿时觉得在姐姐面前丢了脸,火气上冲,也不再有顾忌,一脚就踹了过去,正踢在他胸口。

解意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速度太快,让他躲闪不及。短短一瞬间,他的胸腹之间便受到重重一击,整个人飞起来,朝着床上躺着的陈智凡砸过去。陈智凡此时非常疲乏,全身无力,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落下来。

老太太大惊,脱口而出,“凡凡。”

本来陪在他身边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飞快地冲过去,双手齐出,将还在空中的解意推了出去。危急关头,她用了全力,解意凌空飞到床的另一边,重重地撞在墙上,再摔落在地。

陈智凡气得差点昏过去,喘了半天气才叫道:“华叔。”

华叔从门外奔进来,“大公子。”

陈智凡有气无力地说:“你…马上叫…叫医生来…把小意…抬到他们的…房间去…叫四公子的人…进来…守着…”

“是。”华叔转身出去叫人。

屋里的人都没再出声,大概没想到一来就弄出这个局面,有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过了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本来守在主宅外面的几个保镖就飞奔进来,一见屋里的情况就红了眼,厉声问华叔,“这是谁干的?”

老太太以为这几个人是自己儿子手下的弟兄,看他们那么嚣张,不知礼数,顿时大怒,“是我干的,怎么样?出来混的居然这么没规矩,你们老大是怎么调教的?”

那几个人只听到她说是她干的就同时把枪掏出来对准了她和她身边的一男一女,然后分出一个人去检查解意的伤情,随即小心翼翼将他抱起来,快步走出房间。毕竟没有接到命令,他们不能贸然动手伤人,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老板安全护送出去接受救治。

他们没在这里等医生,互相掩护着跑出去开车,径直奔向医院,途中给容寂打了电话,把事情告诉他。容寂一听就急了,立刻扔下手上的工作,也赶往医院。

那老太太在自己家里被人用枪指着,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等人都走了才暴跳如雷。陈智凡疲惫地说:“妈,他们是老四的人,我和老三管不了。你们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出手把人打伤,这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这世界并不是我们陈家的天下,我们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连人家的背景都没搞清楚就动手,是不是嫌我们的麻烦还不够多?既然你们不把我当陈家的当家人,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累了,你们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下。”

老太太走到床边,这才表达了一些关心,“你怎么样?伤好些了吗?”

陈智凡闭上眼睛不说话,苍白的脸上泛着一丝青色。

老太太余怒未息,“能看上那个野种的人还会有什么背景?怕他什么?是我老太婆动的手,他要报复就冲我来好。”

“妈。”陈智凡睁开眼睛,恼怒地看着她,“我中了五枪,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老太太看这个一向冷清的大儿子发火了,倒不再多说,“好,你先好好休息吧,老三怎么样?”

“他比我伤得重,你去看看他吧。”陈智凡再度闭上眼睛,喃喃地道,“晓舟在他房里照顾他,啸风也在,你那脾气最好收敛一点。”

“哼,那个男人…老三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喜欢男人?这是什么世道?连男人都出狐媚子。”老太太气哼哼地走出去,直奔陈三的房间。

陈智凡躺了一会儿,觉得力气恢复了一点,便抬手拿起床头边的无绳电话打给容寂。他的声音很无力,充满歉意,“老四,对不起,我来不及阻止我妈,让小意受伤了。”

“我已经知道了。”容寂沉声道,“大哥,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老太太恨我,可以冲着我来,怎么样都行,但不能动小意,碰他一根头发都不行。她伤害小意,这笔账我一定要跟她算。还有我母亲、妻子、孩子的死,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本来想着死者已矣,生者更重要,你和三哥又对我情深意重,所以我不想再计较,可现在她竟然伤害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陈智凡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只得竭力振作,保持清醒,“老四,你的心情我理解,我现在没力气跟你说太多,你能不能答应我,先不要冲动,等我好一点了再来处理这件事,我保证会给你和小意一个交代,行吗?”

容寂沉默了一会儿,低沉地道:“好吧,大哥,看在你和三哥的份上,我暂时不会有所行动,不过,小意在医院治疗期间如果再出什么事,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你放心,绝不会再出事了。”陈智凡坚定地说,“如果小意再出事,我把自己的命陪给你。”

容寂挂念解意的伤,无心与他多说,听他做了这样的保证,便道:“好,谢谢大哥。”

陈智凡放下电话,对着刚刚走进来的华叔说:“你去告诉老太太,我已经向老四保证过,如果他和小意再出事,我把自己的命陪给他。”

“是。”华叔过来取出他手中的话筒放回去,给他盖好被子,这才关灯、关门,向陈三的房间走去。

第21章

解意在医院接受了全面检查,结果是伤势不重,主要是软组织损伤,筋骨方面没有太大问题,可能有轻微脑震荡,但需要进一步观察。

容寂沉静地听完医生的介绍,疑惑地问:“既然伤势不重,他为什么会一直昏迷不醒?”

“他的身体比较虚弱。”医生看了一下化验单,说出一长串结果。

血压偏低、血糖偏低、白血球偏低,总之,现代都市人大部分是血糖、血脂、血压等等指数都偏高,解意却是什么都偏低,容寂默默地想着自己“死”后他悲伤过度吃不下睡不着的情形,心里不由得深深地自责,明明是下了决心要好好对他,却还是忽略了,大概是以前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自己忙工作,难得与他在一起,只要看到他好好的,就以为什么都是正常的,根本没想到要去进一步探究他的身体状况。

这是本市最好的医院,容寂把解意送进最好的单人病房,保镖守在外面,他守在里面,静静地等着解意醒过来。

很快,不但陈三、白啸风知道了这件事,就连身在外地的许幽和路飞也知道了,他们纷纷打电话过来,反应因人而异。

陈三连声道歉,白啸风和许幽关心地询问解意的伤势,安慰之后再三劝解,希望容寂冷静,路飞却是勃然大怒,当即就要组织大队人马过来讨回公道。

容寂沉着地一一回应,对陈三说“一切等小意伤愈出院了再说”,感谢白啸风和许幽的关心,让路飞暂时不要动,先把他自己的事处理完。

路飞虽然听他的话,再还是不放心,立刻又打了很多电话出去,大规模地招兵买马,要派过来为解意和容寂提供更全面更严密的保护。

解意一直睡到半夜才醒来,容寂仍然坐在他的床边,电视机开着,却是静音状态,他盯着屏幕发呆,脸上一片空白。解意睁开眼睛,很快就弄清楚自己的状况,慢慢侧头看着床边的人。

他一动,容寂就察觉了,马上回头看他。解意笑了,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住他的手,轻声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嗯。”容寂拿起他的手吻了吻,重新放进被子里,温柔地问,“饿不饿?”

“有点。”解意躺着的时候觉得没什么,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却觉得一阵晕眩,刚撑起一点就倒了下去,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别动。”容寂赶紧起身,“想要什么?”

解意微笑,“不喜欢医院,想回家。”

容寂也笑了,疼惜地抚了抚他的额,安慰道:“今晚再将应一下,毕竟医院里要放心些,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也好让医生看看。明天我去看看老头子留给我的房子,如果还行,我们就搬进去住,如果不行,我另外再弄,好吗?”

“好。”解意睡够了,精神很好。他看了看漆黑一团的窗外,轻声问,“几点了?”

容寂看了一下表,低低地道:“三点半。”

“哦,那你快睡吧。”解意有些担心地说,“你天天都那么忙,不睡觉可不行。”

容寂却很难过,“是啊,我天天都在忙,却忘了照顾你、保护你,这是我的错。细想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忙。”

“别这么说。”解意向他伸出手,“扶我起来坐一会儿,睡多了,累。”

容寂马上俯身抱起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托起来,然后坐到床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柔声问:“这样行吗?会不会难受?”

“不会。”解意舒服地偎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轻松地问,“那你明天不上班啦?”

“嗯,我不管了。”容寂淡淡地道,“陈家的事业与我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没想过要沾他们的光,分他们的钱。陈家老大和老三受了伤,我去帮他们做事,不过是为了还他们一份情。不管怎么说,他们救了陈家老四的性命,其实是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让我能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几十年,我感激他们。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们家的人就可以伤害你,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谁都不能碰你一指头,否则我就灭了他。”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想着要还他们这份情的。”解意温和地说,“你还是去上班吧,等陈老大的伤势好了,你把公司还他,至于今天的事,也别跟他们计较,我们也就不欠他们什么了。”

“嗯。”容寂吻了吻他的额,“我倒是没什么,跟你走得远远的,找个美丽的地方开个小餐馆,过平静的日子,那是最好不过的,只是,我们把路飞折腾过来,要是告诉他说其实我们打算什么都不干,好像有点对不起他。”

“是啊。”解意笑道,“而且你现在是陈家的一分子,这个关系是摆脱不掉的。这个世界说大也大,说小其实也很小,我看资料上说陈三与意大利黑手党的教父关系密切,那我们要是去北欧开餐馆,说不定就会有一帮黑手党提着冲锋枪冲进来,把我们的生意搅了。”

“很有可能。”容寂搂着他轻笑,“所以,我得把所有障碍都清除了才能与你退隐江湖,到时候就把手上的一摊全部交给路飞,让他去叱咤风云,纵横江湖。”

解意点头,“好啊,那也算对得起他了。”

两人依偎着说了会儿话,解意便表示自己倦了,重新躺下来。容寂看他闭上了眼睛,这才到旁边的沙发上躺下。

第二天一早,医生来查房,对解意的恢复情况感到满意,并确认他没有脑震荡,可以出院。

容寂立刻叫人去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带着解意离开医院。他们一起去看了陈老爷子留下的两套房子,感觉都不满意,面积太小,环境复杂,既不方便也不安全,便决定另找地方。

现买肯定是来不及的,他们商量了一下,便找了家看上去规模不小的中介公司,租下一幢别墅。那个别墅区在本市的富人区,里面的业主非富即贵,物业管理很严密,感觉不错。月租一万二,与别墅本身的价值相比并不是很贵,容寂便付了押金和三个月租金,当天即可入住。

他们的东西都在陈宅,便一起回去收拾东西。他们的保镖全程护卫,只许华叔、白啸风、王晓舟等几个他们确认没有恶意的人接近,其他人一律挡驾。陈家两兄弟都无法起身,陈智凡又急又气,本来好了一些的病情又有反复,今天发起高烧来,而陈三伤重,只能略微坐起,根本不能下床。听华叔过来报告说陈四公子和解意要搬出去住,两人都急了,硬撑着起身,让华叔和王晓舟扶着,走到他们的房间里劝解。

容寂和解意一看,赶紧过去扶着他们坐下,又拿过毯子给他们盖上。两人的态度都很温和,并没有对昨天的事表示气愤,倒让这两兄弟更觉歉疚。

陈智凡半点力气都没有,说出话来却仍然掷地有声,“老四,你是不是信不过大哥?我昨天已经说了,如果小意再受伤,我把命赔给你,你以为我是说来骗你的?”

“是啊。”陈三忍着疼,煞白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老四,小意昨天是受了委屈,做哥哥的跟你们道歉,三哥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你们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让我和你大哥难过?要是让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了,我和你大哥也就没法再做人了?你能不能体谅你两个哥哥的心情,留下来别走?”

他们说得很诚恳,解意就不想再坚持,容寂却不肯让步,“大哥,三哥,我没生你们的气,这事本来也与你们没有关系,又不是你们让人伤害小意,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不会乱怪人的。你们伤得这么重,就别操心了,公司那边我仍然会管着,等你们伤好了再交回给你们。至于这里,我实在住不下去,这次我看在你们的面子上可以不计较,可谁也不敢保证还有下一次。而且我实在不想见到那些伤害小意的人,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到时候肯定会起冲突,到时候你们更会为难,反而伤了我们兄弟的感情。我带着小意出去住,一是让他好好休养身体,二是可以保证我和他的安全。我搬出去,从此与这里某些见不得我的人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谁要敢来我们家捣乱,我就对他不客气。”

他一口气说完,屋里气氛有些僵,解意笑着打圆场,“大哥,三哥,他的考虑也有道理,既不想让你们为难,也不愿意我再受伤,你们就别劝他了。我和他其实更喜欢单独在一起,与这么一大家子人住一块,感觉挺不方便的,搬出去住对你们对我们都好。以后你们可以随时过来玩,大家仍然是亲兄弟、一家人,也不会为这个就生份了,对不对?”

正说着,门外有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似乎是有人想进来,却被容寂的保镖拦住,于是吵闹起来。

“这里是陈家,我哪里都可以进,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拦我?”一个尖利的女子声音响起,显然说话的人十分恼怒。

容寂和解意对视一眼,都没吭声。

陈智凡轻轻叹了口气,“那是你二姐,让她进来吧。有我和你三哥在这儿,她不会做什么的。”

容寂想了一下,便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保镖说:“放她进来。”

第22章

陈家老二陈丽水三十多岁,从小不爱读书,只爱打架,家里大人都是出来混的,自然不管,因此她没有太多文化,却在江湖上声名显赫。

容寂看过有关她的资料,她与陈三不同,行事相当张扬,资料很多,不用费劲就能查到,所以容寂很清楚这人的情况,想到她打过解意,他的脸色就很难看,从她经过保镖走进屋子,他的神情都很阴沉。

解意对她当然也没好感,那种被殴打到撞墙的剧痛并不好受。他自从被绑架过,被注射过引起剧烈疼痛的药后,虽然已经治愈,对疼痛的忍耐力却仍然很低。从治好伤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受过伤,也就没有痛过,这一次的伤痛让他很难过。现在他身上那些被打被撞的淤伤仍然疼得厉害,他就是再豁达大度,也不会把这女人当成朋友。

陈丽水走进来,一脸诚恳地对解意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动手,而是怕你砸到我大哥身上,这才把你推开,心里太急,手就有点重,非常抱歉。”

解意没有吭声,容寂也不肯虚伪地说什么“没关系”,他心爱的人被她打伤,不是随便道个歉就可以算了。陈智凡和陈三也不便多说什么,既不能帮着劝容寂和解意又不能指责陈丽水做得不对。白啸风只跟陈三关系好,跟陈智凡的关系多半也不过敬他是陈家老大,与这个女人没什么交情,更不肯站出来说话。

屋里气氛有点僵,过了好一会儿,容寂才淡淡地道:“我们要搬出去住,这就走。”说着,他又去收拾东西,边忙边说,“小意的身体一向不好,这次又被打伤,医生说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陈家的三个人看到他态度坚决,并且不肯明确表达说将来不报复,心里都有点不畅快。他们不怕任何人动手,但不希望亲兄弟间内斗,让外人有机可乘。

陈丽水深吸口气,忍着想要爆发的脾气,对容寂说:“老四,我对你没什么偏见,你是我们陈家人,跟我们一个爹,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老爷子不在了,临终遗愿是找你回家,我们都答应了他,肯定就不会不做,或者表面做了暗地里又怎么样。大哥现在是我们陈家的家主,他希望你能住在这里,你何必一定要搬出去?”

容寂把箱子盖上,拉好拉链,这才抬起头来看她,“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兄弟,就不会对小意出手。就算是为了保护大哥,你也可以用不伤害小意的方式来做,而你选择的却是最坏的方式,这说明你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家人,而是随时可以牺牲可以伤害的外人。既然如此,我不会让他留在这里受委屈,更不会让他再受伤害。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以前我为了母亲蹈光养晦,只想平平静静过一生,不想搞什么事,可现在母亲不在了,我不会再隐忍。小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谁要敢碰他一根头发,我拼着性命不要,也会跟他斗到底,大不了鱼死网破,倒要看谁赢得了谁。”

他这番话说得平淡温和,可话中之意却谁也不敢轻视。陈智凡肯定地说:“老四,你放心,小意跟我们是一家人,这次他在这里受伤,是我对不住你们,以后我保证不会再发生。如果谁再伤害小意,不单是我,我也一样会拼着性命不要的。”

容寂的目光移向他,微微点了点头,“谢谢大哥。”

解意这时才温和地笑道:“大哥,三哥,你们多保重,好好养伤,以后随时可以过来看我们。风哥,等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我们过去看你和小幽。”

“好。”白啸风微笑着点头。

容寂站起身,将解意和自己的旅行箱一起提出去,交给门外的保镖,低声吩咐,“我们这就走。”

外面的保镖答应着,有人提着箱子出去放在车上,有人查看周围的情况。

容寂转回来,握住解意的手,对坐在沙发上的人说:“大哥,三哥,我们这就走了。我仍然会继续去公司上班,生意上的事我会随时打电话跟大哥商量。等你们养好伤后,我会把公司完好无损地交回给你们。”

陈三便不再挽留,“好,小意出去静养一下也好。你们也别去租什么房子,让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了会笑话我们陈家。我有幢别墅,离这里不远,环境不错,你们可以去那边住着。晓舟,你把咱们家钥匙拿出来给他们。”

“好。”王晓舟马上从兜里拿出一个钥匙串,从上面摘下两把钥匙递过去。

容寂笑道:“不用麻烦了,我把租金都交了,不去住挺浪费的。”

“租金有几个钱?不要就是了,或者我派几个弟兄去帮你要回来。”陈三轻描淡写地说,“这事你得听哥哥的。我们让你住出去,但你不能随便找个不了解底细的地方去住,那太危险。我那个别墅是大哥公司修建的,里面住的大部分是白道的生意人,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但物业管理是我们自己的公司在做,很安全。你住在那里,我们也放心。”

陈智凡立刻点头,脸上原本阴沉的脸色也好了很多,“老三说得对,我都忘了你那幢别墅。老四,你就先带着小意住到那里去吧。你租的房子我们会叫人去退,把钱要回来就给你送过去,你不用操心。”

容寂想了一下,也就不再推辞,“那好吧,谢谢大哥、三哥。”说着,他从王晓舟手里拿过钥匙。

“跟哥哥不用说谢。”陈智凡高兴了些,精神都好了很多。

陈三也愉快地笑了,“好了,你们去吧,小意刚出院,要多休息。”

“好。”容寂和解意一头,然后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容寂都没有理会站在那里的陈丽水,显然余怒未息。解意怕闹僵了这女人会找容寂麻烦,便在走过她身边时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温和地说:“二小姐,再见。”

陈丽水心里本来越来越恼怒,这时看着这个俊美优雅的男人对自己彬彬有礼,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再见。”她本能地回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解意笑了笑,便跟着容寂走出门去。

他们相偕下楼、出门,上车离去。听着远远传来的隐约的车声,白啸风这才笑着说:“你们家这个老四也不是等闲之辈,果然是陈家的人,就算没在陈家长大,也照样有陈家的气势。”

“是啊。”陈智凡慢慢站起身来,满意地微笑,“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有才干,不愧是我们陈家的人。”

陈三被王晓舟扶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二姐,你得好好管管你那些弟兄,最近他们跟着舅舅闹得很不象话。如果你不肯约束他们,我就要动手帮你教训了。”

“哦,那我查一查。”陈丽水伸手扶住陈智凡,随口答道,“如果确实有不守规矩的,我会处理。”

陈三便不再多说,蹒跚着往自己房间走去。

陈智凡一边回房一边对陈丽水轻声说:“老二,你也帮着劝劝妈和舅舅,别再针对老四,要真激怒了他,只怕真会闹出个鱼死网破。小意的好几个朋友都在北京高层有关系,真要从上面压下来,我们在这里再玩得转也不管用。他们必须收敛,不然我们陈家说不定就被连锅端了。我这些年一直在做正行,老三努力想要带着弟兄们漂白,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陈家的子子孙孙不再担惊受怕,从此可以放放心心地过好日子,难道妈和舅舅不想吗?”

“行了,我知道跟妈说。”陈丽水微微皱眉,“我觉得你和老三也太过小心谨慎了,我们陈家在这边树大根深,哪有那么容易被人连锅端?不过,你说小意有朋友势力大,这倒不可不防,我会跟妈说,别再去惹他和老四。妈的心情我理解,如果我老公在外面养小的,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放过他生的野种。你们男人当然觉得三妻四妾也没什么,所以你们对老四好。不过,你放心,我对老四也没什么偏见,毕竟爸在世时对我们很好,他临终时我们都答应过他会善待老四,这我肯定会做到的。”

“嗯,那就好。”陈智凡躺上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自从老太太回来,他就感觉特别累。安静了一会儿,他淡淡地说,“老二,你还是想个办法带妈出去散心吧。我们这次被人伏击,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妈的年纪毕竟大了,我们不想她受惊或者被误伤。”

陈丽水站在他床边沉默了片刻,低低地道:“这事与妈没关系。她即使要对老四动手,也不会伤到你和老三,毕竟你们是她亲生的儿子,她心里很疼你们的。”

“我知道。”陈智凡长出一口气,“我只是不想她伤心。”

陈丽水微微一惊,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难道是…舅舅干的?”

陈智凡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目前还没有证实,但与他脱不了干系。”

陈丽水脱口而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想要陈家的一切吧。”陈智凡牵了牵嘴角,却连个苦笑都做不出来,只好平静地说,“老二,你不用担心,不到万不得已,我和老三都不会要舅舅的性命。如果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事是他做的,我们必须让他得到教训,不然还会有下一次。”

“嗯,那是应该好好教训。”陈丽水对舅舅没什么感情,“大哥,你要做什么只管去做,我当然支持你。至于妈那边,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智凡睁开眼睛看着妹妹,微微笑了笑,欣慰地说:“好。”

第23章

陈三的别墅离陈家大宅确实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这里虽然地处闹市,别墅区里却十分安静。

容寂说过还会继续管理公司,因此一早就起了床。与往常一样,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在浴室里洗漱好后便到厨房去准备早餐,然后进卧室吻了吻仍在熟睡的解意。昨天搬过来后,保镖们经过检查和戒备,确认这里安全,他们便放下心来。保镖们都住一楼,他们住在二楼,感觉很安静,于是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容寂仔细端详着解意,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他虽然没有出声,解意却也渐渐感觉到他的视线,便慵懒地睁眼看向他,含含糊糊地问:“你要去上班了吗?”

“对。”容寂亲了亲他的颊,温柔地说,“你接着睡,起来以后记得吃东西。”

“嗯。”解意有些迷糊地答应着,关切地问,“你吃过没有?”

“吃了。”容寂疼爱地抚了抚他的额,“你睡吧,我先走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解意懒懒地半闭着眼,始终不很清醒,手却习惯性地从被子里伸出来,准确地搭在他的肩上,像在做梦一般地叮嘱,“注意安全。”

“知道。”容寂柔声说着,将他的手拿下来放进被子,又吻了他一下,这才离开。

解意翻了个身,缩进被子里接着睡,直到中午才真正地清醒过来。他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阳光下的花园,惬意地伸个懒腰,然后去浴室洗漱,慢慢腾腾地换上休闲装,朦胧间想起容寂似乎早上吩咐过他“记得吃东西”,于是走下楼梯,摸到厨房,在里面翻找容寂做的食物。

虽然别墅里看上去空无一人,实际上保镖们都没有懈怠,全部都在警戒位置,一见他出房就通知了容寂。解意刚刚走进厨房,正在四处打量,便接到容寂的电话。

“刚起来?”容寂开心地笑道,“别吃早餐了,都凉了,出来跟我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啊。”解意转身就往外走,“我这就过去。”

“嗯,你别急,我在公司等你。”容寂轻笑,“你在路上想想,看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到时候我们就去。”

“行。”解意放下电话,顺手打开大门。

几个保镖迅速现身,保护着他上车,一辆护卫车开道,与他的车一起往陈氏总部驶去。

解意的司机仍是陈三拨给他的那位本地人,他在车上随口询问当地的饮食特色。那位司机如数家珍,绘声绘色地把本市所有著名的餐饮企业介绍了一遍。解意笑着点头,对这位特别热爱生活的小司机相当欣赏。

上次他和路飞一起到过陈氏拥有的这幢大厦,公司里的前台接待小姐都已知道他是陈家四公子的好友,因此没人拦他,任由他直达顶层,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容寂迅速结束工作,过去拥住他,微笑着问:“饿了吧?想吃什么?”

“我们去吃上海菜吧。”解意双眼闪亮,很快活地说,“好久没吃过了。”

以前在上海的时候他大都在家里吃,偶尔出去与朋友或弟弟聚会,吃的也都是别的风味,很少专门去吃本帮菜,这时倒有些想念那种味道了。

“行。”容寂爱怜地看着他问,“想家了?”

“有点。”解意将头放到他肩上,笑眯眯地说,“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回趟上海吧,你也该见见我爸妈了。”

“那是应该的。”容寂立刻赞同,“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回去看望咱爸咱妈。”

搬出了陈家大宅,两人的心情都很轻松,明显感到压力小了很多,不必时刻戒备,也不用再担心会在屋里受到突然袭击,这让他们很高兴。

上海滩酒楼是这里最好也最正宗的本帮菜馆,两人要了个包厢,让保镖也坐下来一起吃。

淮扬菜系都偏甜,一般大男人都不是很能接受,所以这家酒楼也有不少菜吸收了本地菜的一些元素。解意为自己点了几道纯正的上海菜,然后体贴地为容寂和那些保镖点了口味多样化的其他菜。容寂没有意见,都听他的,其他保镖也不肯接他递过来的菜谱,表示由他安排。解意便对服务员说:“再要一壶花雕,温好,加梅子…就这样吧。”

等服务员出去,容寂一边悠闲喝茶一边告诉他,“加气站的项目批下来了,我会跟着选址,然后就开工。修起来很快,马上就能见到利润。”

“好啊。”解意高兴地点头,半开玩笑地说,“这里形势好像有些复杂,会不会有人往加气站里扔炸弹?”

“你当这是演电影啊,谁敢这么嚣张?”容寂忍不住好笑,“如果真能为所欲为,三哥会处心积虑地漂白吗?要说江湖,这里到底还是陈家的地盘,敢在这里乱来的人不多,不守江湖规矩就是找死。”

解意连连点头,脸上却不是信服,而是戏谑。容寂看着他满是孩子气的神情,伸手轻轻揪住他的耳朵,“在腹诽我什么?”

“没有,没有。”解意哈哈笑着,偏过身子想要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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