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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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寒微微一动,睁开了眼睛,神情一时间十分茫然。

周屿展开他那美得惊心动魄的笑容,对床上的孩子温柔地说:“我把你吵醒了?”

凌子寒似乎渐渐看清了他的脸,顿时瞪大了眼睛,半晌没吭声。

周屿看多了别人惊艳的表情,一向都无所谓,可凌子寒的眼神却显得很单纯干净,没有那些隐约的或者强烈的欲望,让他感觉很舒服,不由得用手指轻轻扫过他的唇,笑道:“怎么?你表哥没对你说起过我?”

凌子寒摇了摇头,唇角有了一丝腼腆的笑意。

周屿笑得更开心了,两道斜飞的剑眉微微一挑,有些戏谑地道:“小鬼,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凌子寒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半晌才摇了摇头。

周屿更想逗他了:“那男朋友呢?”

凌子寒苍白的脸似乎有些红了,垂下了眼帘,极轻微地再次摇头。

周屿微笑着看着他,忽然俯身吻上了他的唇,边吻边轻声说:“那我来教教你。”

凌子寒失血过多,身体一直很凉,这时双唇蓦地覆盖上温热的男人的唇,似乎大为震惊,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周屿有些闹作剧地含住少年的薄唇吮吻着,再以舌尖轻轻扫过,随即用牙齿微微咬了咬,这才放开他。

凌子寒有些惊怒地看着他,随即轻声咳嗽起来。

周屿看着他那双黑亮的眸子,不由得笑了:“这是你的初吻吗?”

凌子寒一边咳一边轻声问:“我表哥呢?”

周屿看他一副受了委屈要找大人的模样,不由得更是好笑:“他在厨房,要我帮你叫他吗?”

凌子寒终于止住了咳,却只是咬着唇看向他,半晌不吭声。

对着面前这个男孩子怯生生的表情,周屿的态度不由自主地变得很柔和,似乎深怕吓着他。“你到底成年了没有?”他笑着问。“可别引诱我犯罪。”

凌子寒侧着头想了半天,仿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他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周屿竟然不忍心再逼他,于是起身说:“好吧,你先休息,一会儿吃早餐。”

凌子寒点了点头,看着他关上门,又闭上了眼睛。看上去,他的呼吸仍有些急促,似乎还在为刚才的那个吻而震惊。

当然,这些都是他做出来的表面现象,给有可能一直在监视着他的人看的。在他的心里,却迅速涌上了一层疑云。

早餐是洛敏端来给他的,一碗牛奶燕麦粥。他却坚持着起身洗漱了,这才端着碗,靠在床头,慢慢吃起来。

周屿拿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瞧着,脸上一直在微笑,似乎觉得他很有趣。

洛敏这时才想起,赶紧给他们介绍:“屿哥,这是我表弟曲彦。阿彦,他是我的老大屿哥,这次多亏他帮忙,才能救回你的命,快谢谢屿哥。”

凌子寒看了周屿一眼,勉强笑了笑,低低地说:“谢谢屿哥。”

周屿颇有大哥风度地摆了摆头:“不用谢,你是阿敏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

洛敏等他喝完了粥,将空碗拿过来,这才问道:“你这次是怎么回事啊?在哪儿出的事?怎么中枪的?谁干的?”

凌子寒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嗫嚅道:“我本来想自己先在南港玩玩,然后才来找你的。我想我已经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带着了。那个…载我的出租车司机对我说,长山风景区挺好玩的,我就去了,结果…在里面迷了路。后来…就有几个人拿着枪跑进来,还有好多警察在追他们,到处都是子弹在飞,我就被射中了。我…当时很害怕,只知道要离开他们越远越好,就这样跑到了公路上,后来…遇到了一辆车,把我顺路带到了…那个小镇上,我就…托司机帮忙,联络了你…”

洛敏听完,长长地吁了口气:“你啊,真是年轻不懂事,这次差点把命送掉,下次可千万要注意了,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凌子寒一直垂着头,这时轻轻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

周屿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阿敏,你别在那儿装教导主任了,你表弟还真是可爱,这么听话。”

洛敏也笑了:“是啊,屿哥,我这表弟一直都很乖的,我爸以前老拿他来训我,嫌我叛逆,不成体统。”

周屿看了看显得很安静的那个少年,笑道:“好了,让你表弟休息吧,我们走了。”

“嗯。”洛敏站起身来,温和地说。“阿彦,你的伤还没好,要多休息。吃的喝的都在冰箱里,我已经设置好了程序,你到时间自己拿出来吃。另外,我的书房里有电脑,你如果精神好,可以上网玩玩,不过时间不要太长,听见没有?”

“知道了。”凌子寒连忙规规矩矩地答应,却一直低着头,似乎不敢抬头看周屿。

周屿玩味地看着他清瘦的脸,回想着刚才吻他时,他那种青涩惊慌的表现,不由得轻轻笑起来。他那种磁性的低沉声音在屋里回荡着,有一种妖魔般的诱惑力。

洛敏正走到他面前,听到这笑声,心里一荡,忽然倾前去,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周屿也没客气,探手勾住他的腰,猛地拉了过来,下身极暧昧地往前一顶。

洛敏猝不及防,不由得呻吟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顿时脸涨得通红,努力挣开他的怀抱,转头看去。

凌子寒却侧过了头,佯装什么都没看见。

洛敏自然也不会去多作解释,只用力拖着满脸笑容的周屿离开了。

等到两人出门,大门关上,凌子寒才似松了口气,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看上去他似乎在睡觉,其实心里却一直在思索、判断。

现在看来,这个洛敏只怕是动了真情了,这却是做他们这行的大忌。虽然他只是个负责行动或者接应的外围人员,并不知道更多的内情,可仍然会有巨大的危险。

凌子寒在来之前曾经仔细研究过B国黑道的详细资料,这个周屿的情况他是比较清楚的,据说刚出道的时候就以美貌和心狠手辣而著称,很快便得到日月会掌门人李源的赏识,升迁极快。他18岁出道当混混,至今有11年,已经成为了大哥级人马,在B国甚至东南亚都是非常著名的一号人物。

据说他情人无数,却从没动过真情。现在看来,只怕是真的。不过,他为什么要来撩拨自己?这次他改换的容貌是极其普通的,或者有几分少年人的清秀,但与周屿和洛敏比起来,那自是大大不如,可以说半点诱惑之处也没有,他这么做到底是何意?

他躺在那里,虽是心念电转,翻来覆去地思考,表面上却保持着呼吸均匀,似乎在沉睡,感觉上却非常敏锐,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他有着绝对超乎常人的耐心,为了刺杀对手,可以在任何恶劣的条件下潜伏数日而一动不动,此时要装睡几个小时,实在是易如反掌。直到智能冰箱响起了信号,提醒他中午的食物已自行解冻、加热,可以食用了,他才缓缓睁开眼睛,似乎从梦中刚被惊醒。

他慢吞吞地起身,在睡衣外套上睡袍,走到客厅的角落去拉开冰箱加热区的门,拿出了洛敏给他做的猪肝汤,坐到沙发上边喝边看电视。

溪罗和南港市长的选举已经结束,人民党大获全胜,并乘胜高歌猛进,在国民议会以压倒性的多数票否决了自由党的好几项提案。最近有一项提案闹得很凶,便是美国想以每年2亿美金的价格将南港的一部分港口租下来作为海军基地,身为自由党的B国总统已经同意,向国民议会递交了提案。但日月会前会长,现任国民议会的议长李源已多次发表反美言论,强烈抨击这种“类似于卖国”的行为,并强调绝不会让这一提案获得通过。

凌子寒看着B国新闻频道,似乎就这一事件闹得很凶,还有国民上街举行大规模的示威游行,坚决反对美国舰队在此停泊。

凌子寒似乎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喝完了汤,便关掉电视,进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上网四处逛了一会儿,然后便进入一个赌博网站,开始查看这周全世界各国联赛的资料,以及欧洲和亚洲各个赌博公司开出的赔率,那都是一大篇一大篇的数字,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屏幕。他仔细地研究着,即使有监视者盯着他,也只能认为他是赌徒,很难在这数以千计的各种数字中找到规律。这种传递消息的密码方式是十分保险的,无论是什么样的计算机系统都很难破译,因为99%的赌博赔率的的确确都是赌博公司开出来的,没有丝毫破绽。

他们小组是独立于系统之外的,他本人只有两个上司,特别情报部主任吕鑫和国安部长凌毅,除了猎人小组里他的7个战友外,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一次,网上的密码信息由吕鑫发出,一直不断地在呼叫他,想确认他目前的状况。

在网上研究了两个多小时的资料,他又看了几个评球专家的推荐,便下了赌注,将他的信息传递出去。他一共下注15场球赛,却是不同国家的联赛,譬如英国的阿森纳、美国的达拉斯燃烧、荷兰的燕豪芬、西班牙的巴塞罗纳、意大利的帕勒莫、俄罗斯的彼得堡红星,等等,每场下注的金额也不一样,从500美金到1000美金不等。在那个赌博网上,他用的那个用户名有着两年的赌博记录,完全是个职业赌徒的概念。

他下完注,按了确认,便退了出来,开始玩魔兽游戏。

整整一下午,他就像是个狂热的沉迷于网络游戏的少年,一直挂在网上,拖着大棒到处打怪兽,玩得不亦乐乎,连冰箱再次提醒他去吃东西的信号都没听见。

第11章

这天晚上,洛敏没有回来,周屿自然也没有出现,只有护士过来,替他的伤口换了药,并再三叮嘱他要多注意休息。

凌子寒很早就上床睡了。不过,除非他昏迷不醒,只要出来执行任务,他永远都只会浅眠,似乎总有一半的大脑是醒着的。

半夜的时候,有人打开大门。他立刻就完全清醒了,闭着眼凝神细听。大门关上后,便响起了隐约的交谈声,他能听出来是洛敏和周屿的声音。然后有人推开他的房门,走到床边看他。

他闻到了周屿和洛敏身上的气息,却纹丝不动,只作仍在熟睡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那股气息渐渐远去,他的房门随即关上。

其后再无异常,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起床之后,便看见洛敏的左胳膊用绷带吊着,他立刻表现出大惊失色,问道:“表哥,怎么回事?”

洛敏微笑着说:“没事,被五梅帮的一群杂种伏击,受了点小伤。”

周屿从厨房里端出牛奶、面包、果酱、花生酱,陆续放到餐桌上,对凌子寒亲切地笑道:“来,阿彦,吃饭吧。你表哥的伤没关系的,比起你那天来差远了。”

凌子寒心里一凛,脸上却露出几分尴尬,吱吱唔唔地说:“是我自己笨…”说着,赶紧坐下来,伸手去抓面包。

洛敏看着他还不灵活的动作,笑着问:“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还有点,不过好多了。”凌子寒孩子气地看了他一眼,便拿起面包大口吃起来。

周屿看着他那仍然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忽然笑起来:“阿彦,你真是越看越小,连胡须都还没怎么长,简直就是未成年。”

凌子寒停止了咀嚼的动作,过了一会儿,他微有些窘迫地说:“我不是娘娘腔。”

洛敏一下笑出声来,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安慰地道:“屿哥没这意思,就是觉得你小。不过也是,几年没见,你还是没怎么变,仍然像个小孩子,看来是不好好吃东西的缘故吧?昨天我给你准备的那些汤,你都没怎么喝啊,这可不好。”

“嗯,表哥,今天我会记得喝的。”凌子寒很规矩地保证。

“那就好。”洛敏看了看周屿,对他交代道。“阿彦,我和屿哥要出去几天,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的,先把伤养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凌子寒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洛敏走之前忽然想起,对他说:“我给你买了几套衣服,就放在你房间的衣柜里。”

凌子寒笑道:“好,谢谢表哥。”

周屿看着他那温润如水的笑容,心里忽然一动,不过却什么也没说,便和洛敏走了。

凌子寒非常安静地呆在家里,除了偶尔上网下注赌球之外,也就是看看电视新闻,打打电脑游戏。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只是失的血一时却补不起来,身体仍然很虚弱。

网上的密码信息不断地告诉他一些新情况,美国中情局目前仍然不知道蓝昕的去向,因此加紧了在B国寻找线索的行动。而对于他们的到来,B国政界人士普遍非常排斥,因而当局也不便支持他们的工作,反而给予了他们诸多限制,这对凌子寒顺利脱身比较有利。当然,中国方面也不会给他提供任何支援,以避免美方找到线索,查到蓝昕。

不过,猎人小组接受训练的时候就十分清楚,他们执行任务时都是独立行动,基本上都没有后援,一切都要靠自己,所以对此凌子寒感觉很平常。

连续几天晚上,他都能够感觉到有人潜入,甚至来到他的床前看他。凭着经过千锤百炼的超常知觉,他知道这些人都是陌生人,但身上却没有杀气,于是他一直装睡,从来没有表现出他的什么敏锐的感受或者洞察力,始终很放松地躺在床上沉睡,一丝戒备也没有。晚上要装睡,白天又起床正常活动,他因此显得十分疲惫,更增添了几分弱不禁风的味道。

当门铃响起来时,元旦已经过了。平安夜,新年夜,洛敏忙着代表日月会或者作为周屿的助手去参加各种酒会,以及拜访一些相关的人士,忙得根本没有回家,这些日子都是凌子寒一个人过的。他除了上网和看电视外,就连电话都没拨一个,显得十分乖巧安静。

听到数日未曾响过的门铃声,凌子寒只是怔了怔,随即很自然地走过去,在门镜那儿瞧了一眼,便打开了门。

周屿站在门外,对他微笑着。他今天穿着名牌的米色休闲服,随随便便地往那儿一站,整个人就像在散发着华丽的光芒一样,引人注目。

凌子寒看了看他旁边,不由得有些诧异:“屿哥,就你一个人吗?”

周屿风度翩翩地走进来,笑容可掬地说:“怎么?我一个人不可以来?”

“不是。”凌子寒不好意思地赶紧解释。“我以为敏表哥跟你在一起。”

“哦,他在溪罗还有些事要处理,暂时回不来,我怕你一个人太闷,过来陪陪你。”周屿边说边去开冰箱拿啤酒。“你要不要来点?”

“那个…”凌子寒低着头说。“我妈咪不让我喝酒。”

“那你到底喝过没有呢?”周屿笑着逗他。

凌子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周屿不由得笑出声来,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才对嘛,像个年轻人的样子。不过你的伤还没好,暂时还是不要喝酒。”

凌子寒似乎被他的热情随意所感染,渐渐没那么拘谨了,闻言抬起头来,对他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不再僵硬,变得柔和多了。

周屿看着少年的变化,显得很愉快:“你一直都呆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闷不闷?来,我带你出去逛逛。”

凌子寒听他的口气虽然温和,却是一副命令的口吻,也就不再推辞。他本来穿着一件黑色毛衣和牛仔裤,这时套上一件铁灰色的夹克衬,便跟他出了门。

周屿看了看他,笑道:“你这身衣服简直是老气横秋,阿敏也是的,你这样一个小孩子,应该穿鲜亮一点,才有朝气嘛,怎么会给你买这种颜色?

凌子寒温和地解释:“我们从小就被教育做人要沉稳,所以一直都穿深色的衣服,家中的长辈认为浅色系显得浮躁,所以,敏表哥给我买的都是深色系。”

“真的?怪不得阿敏也喜欢穿深色的衣服,我总爱笑他未老先装老。”周屿走出大厦,拉开车门,让凌子寒上去。

那是最新款的紫色莲花跑车,十分鲜艳夺目,再加上是周屿开着,完全是香车美人之现身说法。凌子寒适度地在神情间表示了羡慕,便坐了上去。

周屿带他到了市中心最好的百货商厦巴黎春天。凌子寒对一楼的休闲专卖区十分感兴趣,可还没走过去,便被周屿拉住了,直奔专卖男士名牌服饰的二楼。

周屿作主替他挑了不少衣服,俱是天青、湖蓝、雪白的浅色系,不由分说地塞给他,让他去试衣间换上。

凌子寒推辞了半天却毫无效果,只得拿着衣服去换了。

周屿看着走出来的那个年轻男孩子,他的个子偏瘦,细高挑的身段,根本就像是还在发育,一股清新鲜亮的生命力在肌肤里隐隐地洋溢着。他的脸虽然平淡无奇,可那双黑色的眼睛却莹润如宝石,淡色的薄唇总是紧抿着,却显出了十分漂亮的线条。这个孩子最吸引他的地方却是他的恬淡自守,浑身上下一点儿欲望都没有,仿佛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有游戏玩就很满足了。他那天搞突然袭击去吻他时,他那双惊怔地瞪大了的眼睛很像受惊的小鹿,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美色也是一件利器,可以征服许许多多的人,凡是被他吻过的人无不流露出欢喜、满足,或者更多的渴求、欲望,那些表情他早已经看腻了。只有这个孩子不一样,被他这样的美男子吻了,却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一点没觉得是得着了别人梦寐以求而得不到的好处,这让他觉得很新奇,似乎内心里总想再逗逗他,看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反应。

周屿实在是俊美绝伦,走到哪里都会引来爱慕的眼光。营业员们无不趋之若鹜,侍候周到。周屿对这些根本见惯不惊,反而一心照顾着凌子寒,在他从试衣间出来后替他理理衣襟,顺一顺头发,让周围的人对那个男孩子羡慕不已。

凌子寒很不愿意引人注目,这时只觉得周身如中芒刺,不时惴惴不安地看一眼周屿。

周屿知道这孩子被那些火辣辣射过来的目光弄得很窘,心里只是暗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好整以暇地逛着。

好不容易才算是结束了采购活动,周屿为他里里外外地买了好几身衣服,顺带又把相配的袖扣、皮带、鞋袜买了,这才提着大包小包地出了商场。

这时,已是傍晚了。华灯初上,海风吹来,让人感觉十分愉快舒适。

周屿关切地问他:“累不累?”

凌子寒虽然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但这么着折腾了大半天,还是觉得疲倦,便点了点头。

周屿略想了想,笑道:“这样,我带你去吃晚饭,然后再回家,好不好?”

凌子寒的态度一直都很温顺,这时不发一言,又点了点头。

周屿坐在座位上,却没开车,转着看了他一会儿。这个少年长相的确很平凡,也许在普通人眼里还有几分清秀,但与他比起来,实在是其貌不扬。而且由于伤势并未痊愈,他的脸色仍然苍白,倒是更衬得那双眼眸和一头秀发乌黑发亮。他似乎是被这次中枪吓住了,神情间总是犹如惊弓之鸟,而且性情内向,总是不大说话。周屿见多了火辣辣的追求者,对这个怯生生的小家伙反而有了种喜爱的感觉。想着,他也就不打算控制自己的情绪,伸手勾过他的脖子,便吻住了他微凉的嘴唇。

凌子寒没办法动手,现在时机不对,体力也不够,只得耐着性子任他轻薄,还要做出适当反应,表现出惶恐迷惑。他木着身子,微闭着眼,任由他亲吻着自己,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个平凡普通的模样怎么可能引起他的欲望?

他过去没跟人亲吻过,更没有过性行为,以前训练时有教官对他们详细讲解过,与男人的性,与女人的性,如何控制自己的反应,技巧地传达自己的情绪,从而有效地误导对方。现在他就在运用这些技巧,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惊惶失措,因而对这位俊美得令人惊艳的美男子那火热的激吻反而没什么感觉,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件事情上面。

周屿见他居然没有在自己的吻里迷失,只是生涩得不知所措,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疼爱怜惜的感觉。这年头,像他这个年龄了还这么干净的年轻人倒是少见。

终于,他放开了这个孩子,看着他眼中一片迷惑,不由得笑了起来,轻轻抚了抚他的脸:“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好吧,我们去吃饭。”

第12章

周屿将凌子寒带到一家法国餐厅,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便点了腌肉沙拉、蒜香焗蜗牛、煎烤小牛排、香煎银鳕鱼、龙虾汤,饭后甜点要了提拉米苏,随后又点了一瓶上好的红酒。

这家餐厅装修得十分典雅浪漫,到处流光溢彩,水晶、玻璃和华丽的灯光营造出了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凌子寒似乎是第一次到这种高级场所来,不由得十分好奇,虽然竭力控制,一双黑亮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四下打量。

周屿看着他极富孩子气的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

服务生拿着他们要的酒过来,先对着周屿示瓶。他看了看商标和年份,点了点头。服务生这才开瓶,倒了一点在红酒杯里。他拿起杯子,闻了闻,又尝了一口,品评半晌,表示满意。服务生这才为他们两人斟上,然后将瓶子放到一旁的备餐柜上。

对这些步骤,凌子寒只是看着,显得很安静。

周屿对他笑了笑:“只喝一点,应该没什么的。”

凌子寒点了点头。

精致美味的菜肴一道一道地上来,周屿轻言细语地指点着,告诉他应该怎么吃最好。凌子寒也没有什么局促或者羞窘的表示,而是非常专心诚恳地倾听,然后学着品尝。

周屿看着他那显得十分干净纯粹的眼神,不由得笑道:“你真是个好孩子,挺招人喜欢的。”

凌子寒听了,微微有些迟疑,随后仿佛下了决心,鼓起勇气说:“屿哥,你…不要再逗我了,那样…不好。”

周屿微微一挑眉,笑着问他:“哪样不好?”

凌子寒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似乎在琢磨措辞,半晌才说:“总之,不好,你是敏表哥…喜欢的人,我们…不应该,我…也不想…那样…”

周屿笑得更欢了,忽然轻声对他说:“阿彦,你抬起头来,往四周看看。”

凌子寒依言缓缓地扫了四周一眼。

餐厅里的许多客人,无论男女,都不时地盯着周屿瞧,那种眼光无一不是惊艳、倾慕或者强烈的占有,许多人的欲望竟是不加掩饰的。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转头看了周屿一眼,却没吭声。

周屿低低地笑着,带一丝诱惑性的挑逗,语气却很认真:“阿彦,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所以我喜欢你。”

凌子寒似乎吓了一跳,顿时呆在那里,半晌才道:“屿哥,你和敏表哥…在一起,很好的,不要…不要…再来逗我了吧?我不想…表哥不开心。”

周屿却似乎听到了最匪夷所思的笑话,愣了好半晌才仰头笑了起来:“阿彦,你真是…真是…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我跟阿敏在一起当然是很好的,不过,也并不等于我就不能喜欢别人了啊。”

凌子寒看着他,仿佛很是吃惊:“两个人在一起,难道不应该彼此忠实吗?”

周屿笑得浑身都在颤抖:“阿彦,你真可爱,居然还有那么幼稚的想法。呵呵,我和阿敏常常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谁会去想什么天长地久?都不过是及时行乐罢了。你还不是一样,如果不是阿敏救你,你的小命就玩完了,还谈什么忠实?为谁忠实?”

凌子寒低下了头,似乎一时语塞。他慢吞吞地吃了一小块牛排,这才轻声地说:“反正…我不想表哥不开心。”

周屿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也不想阿敏不高兴。不过,我跟阿敏在一起好几年了,他其实并不只有我这一个情人,当然我也有不少别的伴侣,对这个,我们彼此都是很理解的,并不看重。”

凌子寒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周屿忍俊不禁:“怎么?不信?你可以问问你表哥啊。不过,那些人也就是床伴而已,偶尔用一用罢了。我最信任的只有阿敏,他也一样。我和他是情人加兄弟,这种关系才是最宝贵最令人感到愉快的。”

凌子寒似乎有些明白了,于是点了点头,唇边有了一丝笑意。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食物精致,环境优雅,服务周到,凌子寒原本苍白的面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似乎也没有那么多倦意了。

周屿拿出卡来买了单,笑着带他出门。

一路上,不断有倾慕的眼光和堆满笑容的脸迎向周屿,他却视而不见,只是握住了凌子寒有些纤细的手,从容地拉着他走出大门,上了停在门旁的汽车。

“累吗?”周屿看着他,温和地笑道。“如果不是很累的话,我带你去有趣的地方玩玩。”

凌子寒也看着他,那双黑眸犹如安静的深海,瞬间包围住他,顿时又让他产生了那种奇异的感觉,真想溺毙在那样的眼睛里。凌子寒不明白面前这个漂亮得无以复加的男子怎么会忽然对自己流露出那样灼热的神情,但还是赶紧说道:“好,我不累。”

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周屿忍不住伸手,宠溺地揉了揉他的黑发,这才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南港的滨海大道非常著名,是异常华丽的娱乐区,大道的一边是无边的大海,另一边则是一家紧挨一家的夜总会和赌场。这里起码有一半的产业属于日月会,是他们的经济支柱之一。

周屿将车驶进号称南亚规模最大的赌场皇后酒店,立刻便有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迎了上来,跟着他的车跑到他专用的停车位,随即替他拉开车门,一起躬身道:“屿哥。”

周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凌子寒自己打开车门出来,抬头看向闪烁着耀眼霓虹的金碧辉煌的酒店,一时间有些发怔。

周屿笑着过去,搂住他的肩头,亲热地说:“来,进去玩玩。”

这时,一个穿得很像是大公司高级白领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道:“屿哥,你来啦?”

周屿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什么情况?”

那人看了一眼凌子寒,略有些犹豫。

周屿笑道:“哦,对了,介绍一下。他是你敏哥的表弟阿彦。阿彦,这是你敏表哥的好兄弟孙竞。他比你大,你叫他竞哥吧。”

凌子寒立刻乖乖地叫道:“竞哥。”

孙竞一听是洛敏的表弟,立刻表情一变,显得亲热了许多:“原来是敏哥的表弟啊,倒是听他提起过,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凌子寒腼腆地微笑道:“是,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看望表哥,以前要读书,妈咪不让来。”

孙竞看他如此可爱,不由得笑得更欢:“好好好,来,阿彦,既然是屿哥带你来玩,那就不要客气,赢了归你,输了算屿哥的。”

周屿一听,立刻豪气地哈哈大笑:“那是当然,不过,这话应该我来说吧,你小子居然慷我之慨去讨好阿彦,小心我收拾你。”

孙竞嘻皮笑脸地说:“我只是帮你表达一下你的好意而已,阿彦自然是领你的情。”

凌子寒被周屿搂在身边。他的个头其实挺高的,只比异常高大的周屿矮小半个头,但身材却很是瘦小单薄,看上去倒有点依人小鸟的味道。对于周屿的强势,他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得顺从地微笑着,跟着他们走进了酒店大门。

里面非常热闹喧哗,数百台老虎机运转的声音迎面扑来,虽然冷气强劲,却仍然蒸腾着一股一股的热浪,直是煽动着人热血沸腾,不由自主地想飞身扑向赌桌旁。

周屿含笑看着这壮观的场面,轻声问道:“阿彦,你想玩什么?21点?轮盘赌?老虎机?”

凌子寒看了这边看那边,十分茫然地说:“我什么都不会。”

周屿笑着,看着他干净的面孔,笑道:“怎么?以前没赌过?”

凌子寒看向他的眼睛。周屿生了一副俊美到极致的容颜,一笑起来,简直如鲜花怒放,阳光灿烂,几乎没有人不为之着迷。凌子寒看着他那褐色的如猫一般的眸子,敏锐的犹如尖针般的感觉在瞬间就突入了那美丽笑靥的最深处,触到了那泛着冰冷气息的黑暗。电光石火间他便明白,周屿已经很清楚他一直在赌博网下注赌球。于是,他犹豫着说道:“我…没赌过这种,只是…偶尔会赌球,但那是要分析赔率的,如果没把握的话,我不敢乱下注的,我…没多少本钱,不敢乱来,我…妈咪不知道我赌球的…”

周屿心里的那丝黑暗迅速变淡,闻言哈哈大笑:“这才对嘛,年轻人嘛,总要有点爱好。阿竞,你去给阿彦拿3万块筹码,爱怎么玩都可以,输了再去柜上拿就是,都算在我的帐上。还有,你找人陪着他,可别让人欺负了。”

孙竞连声称是,笑咪咪地看着那个满脸孩子气的少年。

凌子寒听到最后一句话,脸顿时涨得通红,微弱地抗议道:“屿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人陪的。”

周屿温和地在他耳边说:“要的,我可不想阿敏生气。”

凌子寒便不再吭声。

周屿这才松开他,与孙竞离开。

既然周屿已经发话,不必孙竞吩咐,他身边的人已经飞快地去柜上拿了筹码过来,递给凌子寒,恭敬地道:“彦哥,我陪你去吧,你看你想玩什么?”

凌子寒一听他的称呼,似乎吓了一跳,赶紧说:“那个…大哥,你别这么说,叫我阿彦就行了。”

那个高大的汉子年纪不大,脸孔方正,似乎全身上下都是刚硬的肌肉,极有威势,这时却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你是敏哥的弟弟,自然该叫你彦哥的。彦哥别客气,叫我小李就行了。”

凌子寒看了看他,以他“懦弱”的性格,自然也就不再坚持,于是拿着一堆1000块一个的筹码进了赌场。

他东看看,西看看,最后似乎觉得押大小最容易,便站在那张赌台边,极小心地每次押一个筹码。如果赢了,他就会露出开心的笑容,如果输了,便抿紧了嘴唇,似乎努力控制着不露出沮丧的神情来。

周屿坐在监控室里,听着孙竞“汇报工作”,眼睛则始终盯着屏幕上的凌子寒,对他的种种反应大感有趣。

孙竞顺着他的目光,也看着凌子寒,不由得笑道:“真没想到敏哥的表弟竟然会是这么老实的一个孩子。”

周屿点了点头:“是啊,阿敏砍起人来那么剽悍,他这个表弟跟人多说几句话都会脸红,呵呵,真有意思。”

正说着,忽然有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冲了进来,手里都端着冲锋枪,对准了场内的灯便是一阵扫射。

顿时,从屏幕上能看到场面大乱。客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发牌员都吓得发抖,大部分已经躲到了赌桌下,呆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凌子寒则被身边的壮汉一把拽着,按到地上。

赌场里的日月会帮众全都拔出枪来还击,一时间场内枪林弹雨,华丽奢迷的赌场顿时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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