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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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其后的两周内,教廷再次召开了紧急的选举大会。身为教皇西斯笃四世的“侄子”的朱利安诺,轻松打败了被前任教皇庇护三世质疑为毒杀亚历山大六世真凶的罗威尔大主教,加冕成为了新一任的教皇,史称尤利乌斯二世,也就是传说中的战神教皇。

乔神父的身份在新一任教皇登基后得以重见天日,顺便还水涨船高了一把,重新成为了枢机。

本该开始飞鸟尽良弓藏的尤利乌斯二世,对乔枢机却连一点防备之心都升不起来,因为…这货实在是太烂泥扶不上墙了。

乔枢机在罗马的日子与他在伦敦时没什么区别,整日不是沉浸在美酒里,就是浪费在派对上,用生命在左作死,把每天都过的像是狂欢节。教会内部对乔枢机的弹劾就没停下过,但是尤利乌斯二世却反而诡异的更加放心乔枢机了。

一如拉斐尔能够放心让乔枢机只身前往尤利乌斯二世身边时预料的那样,乔枢机废到了根本无法给人造成任何危机感。

乔枢机的弟弟对此也是听之任之,仿佛在那之前连续两任教皇的离奇死亡事件中,受到波及被推翻了统治的美弟奇家族不是他们的家族似的。

尤利乌斯二世算是彻底开了回眼,原来真的有生活在权利中心的人可以蠢成这幅鬼样。

一年后,在乔枢机第一千零八次锲而不舍的请求前往英格兰(【划掉】去和自己的好友一起继续过上骄奢淫逸的生活【划掉】)后,尤里乌斯终于松口同意了。

乔枢机就这样开心的带着骑士约翰,和他准备送给奥古斯特的生日礼物,前往了剑桥郡。

朱莉和她的爱人克莱尔已经先一步在剑桥郡等着了。

奥古斯特在知道乔神父就是那个八岁当过大主教的传奇人物时,脸上的表情真的是一言难尽的厉害,更不用说以他对拉斐尔的了解,这位阴谋家大概还在想着要把乔神父送上下任教皇的宝座。

教廷的未来真的不要紧吗?

开始比以前更加大手大脚的花钱,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全世界小爷有钱,小爷有的是钱的乔枢机,一脸困惑的看着奥古斯特:“教廷怎么了吗?安心啦,有朱利安诺在,肯定没问题的。他吝啬的让人想要哭泣,我就没见过比他对自己更狠的教皇。”

在乔神父的世界观里,教皇就没有不奢侈的,从他的姐夫到亚历山大六世,那才是教皇的正常态,如今的尤利乌斯二世绝对是非人类。

“所以,你从乐不思蜀的生活里想起来找我,只是因为和教皇的消费观不同?”

“怎么可能!”乔枢机觉得他必须要为自己说一句,“我明明是因为他不仅自己不花钱,还经常苦劝我要节省才受不了的。”

“…”你为什么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对了,对了,生日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乔枢机转移话题的技巧依旧不慎高明。

但他送礼物的能力倒是提高了不少。

奥古斯特和拉斐尔一起挑眉,看着被乔枢机送到他们眼前的中年神父。送个长的不算特别好看的神父,是几个意思?

“他叫尼古拉.哥白尼,在除了是个神父以外,还是个天文学家、数学家,他有一些有趣的理论,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哥、哥白尼?奥古斯特再对西方历史不熟悉,也听说过哥白尼的大名。我天,哥白尼是这个时代的人吗?

“他当然是。亚历山大六世死后谁最高兴?哥白尼绝对是其中之一。”拉斐尔悄声对奥古斯特道。

亚历山大六世曾颂布过“圣谕”——禁止印刷和发行任何未经教会审查的书籍,发现后一律焚毁。(改编自百度)

哥白尼在研究的一些理论就属于教会绝对不会同意出版的“可怕”内容。

《试论天体运行的假设》,俗称日心说。

“!!!”

奥古斯特的霍格沃茨学院才刚刚开张,最缺的就是这种学术性的人才和历史名人来增加知名度,简直是瞌睡了就来了枕头。

见奥古斯特喜欢,乔枢机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来年继续!

于是,在奥古斯特十八岁生日这天,他收到了一个名叫米开朗基罗的艺术家。

“口”

“朱利安诺很喜欢米开朗绘制的教堂壁画,想要邀请他去罗马为教皇的陵墓进行创作。但是教皇陵墓暂时停止修建了,就被我截胡送给你了。喜欢吗?”乔枢机是个很爱花钱的人,也是个对朋友绝对大方的人。

可惜,奥古斯特没能和又一位历史上名人有太多近距离接触的时间。

因为十八岁对于奥古斯特来说还有更加重要的存在意义——他学会了开车。

忽上忽下,忽快忽慢,体会了一把耶尔老司机单身二十八年的手速,从卧室一路做到了一些挑战人类羞耻度极限的地方,顺便的,还开拓了眼界。

奥古斯特以前总觉得作为一个阅片无数的现代gay,就不可能有他不知道的姿势,然后他就被现实狠狠的打了脸。两只手就数的过来的姿势,怎么能体现出古代劳动人民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呢?知道七十二种基本款以及相关变形的拉斐尔老师笑而不语。

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奥古斯特都在过着,怎么说好呢,别开生面?毕生难忘?不不不,应该说是荒淫无度的岁月。

毕竟一个正青春年少,火气旺盛,好似烈火;一个马上就要步入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长腿叔叔的年纪,肯定如狼似虎,犹如干柴…

两人一起从理论家完成了实践家的华丽转变。

作者有话要说:恩,哥白尼和米开朗基罗和乔神父(利奥十世)是一个时代的人。

第115章

奥古斯特在事后回想起来, 总觉得他十八岁生日前后的那段时光, 就像是他从上帝手里偷来的。又或者可以这么说,老天对他真的是格外的偏爱的,在预感到未来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再也享受不到安逸的生活后,便特意提前给他安排了一个短暂的放纵期,等他享受过了全部的美好, 这才开始了一系列疾风骤雨的打击。

最先传来的消息是——在理查二世去世两年后的今天, 法兰西的疯子国王查理六世也终于坚持不住了。

当奥古斯特收到这条由黑太子亲自执笔, 希望他能够动身前往法兰西的信件时, 查理六世其实已经在凡尔赛宫的国王寝宫永远的闭了上他的眼睛。他的王后当时就守在他的身边, 比起悲伤流泪,王后更关注的是如何联合远逃在外的儿子搞事。

这就是信息传递过慢的弊端了,等奥古斯特与拉斐尔在前往法兰西的路上知道查理六世已经去世的消息时,法兰西的前王太子夏尔已经利用圣女贞德日渐响亮的名声, 将一道“神谕”传遍了全国——圣女再次看到了圣徒们,他们允许夏尔成为法兰西的国王, 但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夏尔必须前往敌军腹地的兰斯主教堂进行加冕。(引自《英格兰简史》)

兰斯大教堂在法兰西的历史上占据着绝对重要的历史意义,几乎是与巴黎圣母院齐名的重要教堂, 法兰西的第一任国王就是在这里加冕的。

不得不说,前王太子夏尔虽然懦弱又愚蠢,但他身边的智囊团还是很给力的,选了一个十分不错的“神谕”切口。极尽渲染之能事,还不忘挑起宗教派系之间的矛盾。他们声称这是上帝借贞德之口对虔诚的天主教教徒夏尔进行的考验, 也是对新教盛行的英军的不赞同。

黑太子对此的回应,就是再一次加重了大军压境的人数,他当时正和勃艮第公爵的军队合作,围困奥尔良。

从查理六世在世时起,法兰西内部的勃艮第派系和奥尔良派系就为了摄政权一直在明争暗斗,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也是拜他们的内斗所赐,黑太子才能在之前的战役里以少胜多的迅速翻盘,直接攻入巴黎。可以这么说,黑太子和勃艮第公爵几乎是联手瓜分了法兰西。

英王理查二世去世后,苏格兰女王悔婚,黑太子便对苏格兰宣了战。等黑太子三下五除二的拿下苏格兰,知道操纵着一切的是法兰西的前王太子,他就重新踏上了法兰西的土地,准备替侄子出气,顺便帮儿子把圣女贞德的问题给解决掉,这个时候帮助黑太子的,便依旧是他曾经的利益共同体——勃艮第公爵。

奥古斯特在听到“奥尔良”这个熟悉的地名时,遗忘多年的记忆终于再一次变得清晰了起来。

奥尔良不只代表着鸡腿汉堡,也代表了英法百年战争中,英格兰由盛转衰的开端。

圣女贞德正是在奥尔良之战时才开始真正的大放光彩,在欧洲一战成名,成就圣位的,每当人们说起她伟大的一生时,一定绕不开的就是这场经典的解围之战。她帮助连续失败的法军重新打起了胜仗,彻底扭转了战局。

换言之就是,黑太子上当了。

如今还与黑太子联手的勃艮第公爵,在未来的某天会注定背叛联盟。

奥古斯特完全有理由相信,从奥尔良战役开始,勃艮第公爵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许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彻底背叛,但他明显在查理六世去世后变得不那么安分了。勃艮第公爵也想当法兰西的国王,至少是从法兰西独立出来。他需要打击黑太子,让黑太子意识到他的重要性,甚至是掌握什么东西好和黑太子谈条件。

“我对他的人品是完全不敢恭维的。”一个为了争权夺利,连自己的国家都能毫不犹豫的出卖,最后更是俘虏了贞德把她直接卖给了英格兰的人,他什么干不出来呢?简直是背叛成瘾!

奥古斯特当下就做出了决定:“我们转道去奥尔良!”

“不,我们去兰斯!”拉斐尔同意转道,却不是去奥尔良,而是法兰西东北部最重要的大区香槟—阿登大区,兰斯城就在那里,也就是兰斯大教堂的所在地。

“你说什么?”奥古斯特差点以为他出现了幻听。

“贞德出身香槟—阿登大区与洛林大区交界处的一个小乡村,她能一路神奇的穿过整个勃艮第敌区而不被发现,顺利走到位于中央大区的希农城堡,见到前王太子夏尔。这说明了什么你明白吗?不是勃艮第公爵真的有问题,就是贞德知道什么一般人所不知道的小路,可以帮助他们安全、快速的从两个大区之间来回穿梭…”拉斐尔很努力的想要对奥古斯特分析。

一旦夏尔真的在兰斯大教堂进行加冕,哪怕贞德的神谕不是真的,也会变成真的。届时,法兰西军队的士气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我们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让你抢在夏尔之前,在兰斯大教堂完成加冕!”

奥古斯特等人的优势就在于,兰斯大教堂所在的区域是由英军和奥古斯特在法兰西的支持者们控制的区域,他们不需要东躲西藏,只需要一路用尽可能快的速度长驱直入,赶在夏尔和贞德之前到达那里。

谁先完成了加冕,谁就等于胜利了一大半。

“甚至我们还可以借着提前一步到达兰斯的优势,对后来者做些别的文章。”拉斐尔的脑子转的总是特别快。

“我不明白我的加冕能对我爸爸有可能遇到陷阱这件事情起什么作用!”奥古斯特还是那句话,他的野心永远不会比他对亲情的在乎多。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们去兰斯。”拉斐尔在这时就像是个暴君。

“我要去奥尔良!”奥古斯特也是寸步不让。这么多年的上位者当下来,奥古斯特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至少他不再是那个只听到拉斐尔的名字就会被吓到的短腿公爵了。

他们为此差点在马车里真的动起手来。

但是很快的,他们就不需要为此事再争执了,因为贞德已经像是切瓜砍菜一般轻松的解了奥尔良之围。

奥古斯特的脑海里忍不住的就回想起了他从中学美术课本上看到的那副世界名画,贞德穿着骑士轻甲,一手持剑,一手高举绣着“耶稣玛利亚”金线字样的旗帜,开启了对在奥尔良的英军的总攻。

就像是当日的黑太子一样,女扮男装的贞德也缔造了几乎不可能的以少胜多的胜利,仿佛一段活着的传奇。

——不可战胜的黑太子的神话终究还是破灭了。

破灭在了一个年龄还不满十八岁的牧羊女手上。这除了这是上帝的旨意以外,还有什么是可以解释这一切的呢?

这个消息如星星之火,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法兰西的大街小巷。

奥古斯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父亲会兵败的这么快,据说那边已经溃不成军,只能节节败退。几乎每隔一会儿,彻夜失眠的奥古斯特就能听到哪里哪里的要塞失守,被贞德攻克的消息。

“冷静,我们还占据着极大的优势。”拉斐尔在这种时候依旧能笑的出来,看上去还是那么气淡神闲,优雅从容,极大的安抚了行进队伍的浮躁与不安。他是个天生的政治家,哪怕处在劣势他大概也能表现的胜券在握,更不用说如今确确实实是他们还在占据优势,奥尔良的胜利从大局上看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重要的是士气!”本来已经被打的快要没有脾气,觉得自己肯定赢不了的法兰西因为这样的胜利被再一次的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士气。

“对啊 ,激励他们自己的士气,打击咱们的士气。他们已经完成了一半,你想帮助他们实现另外一半吗?”拉斐尔表示,奥古斯特口中历史上的英格兰之所以会在大好形势下只因为一场失败就满盘皆输,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已经赢习惯了,只能打顺风球。他需要做的就是让英军意识到,不要说输了一场,哪怕输十场,他们都占据着优势。

奥古斯特摇摇头,他知道拉斐尔说的对,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自己,深陷危险的是他亲爹!奥古斯特几乎不敢想黑太子此时此刻该有多难受,他赢了这么多年,从未输…

“谁说他就没输过的?”拉斐尔哭笑不得,“威廉不是神。是人就不可能一直赢,他输过的战斗比比皆是,之所以给人一种他战无不胜的感觉,只是因为在最后的结局里,他总是赢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想想之前对抗了十几年的英法战争,如果威廉总是赢,那十几年的仗是怎么维持的?还有阿拉贡的事情,各种败局不胜枚举。你父亲比你以为的强大的多。”

真正强大的,永远都不是外表的实力,而是一颗永不屈服的心。

“他会赢的,他会用他的方式证明给你看,为什么只有他成为了如今欧洲的常胜将军。比起固执的要去奥尔良去打破威廉有可能有的部署,我们当下最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做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好比?”

“好比去兰斯登基加冕。”拉斐尔总有本事得偿所愿。

奥古斯特最终同意了拉斐尔的建议,却不是因为他被拉斐尔说服了,而是他想到了“围魏救赵”这个成语。他不顾拉斐尔阻拦,安排人把他会尽快到达兰斯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希望能够闹的越大越好。一旦夏尔等人的注意力被击中到奥古斯特身上,黑太子也就有了喘息之机。

为此,奥古斯特付出了差点被拉斐尔做死的代价,以及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暗杀不断。这还是在英军控制的大区内。

“我感觉我们所谓的控制就是个笑话。”这漏洞都漏的跟筛子似的了。

“抱歉。”这点上拉斐尔也是充满了自责,纵使他手眼通天,心有七窍,远距离的遥控指挥法兰西,肯定会存在很大的问题。

“在我心里你已经很厉害了。”奥古斯特亲了亲拉斐尔,他们又和好了,就是这么快。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历史上,发疯的法国国王是在英国国王去世后不到几个月就去世了,文中改成了两年。

注释2;贞德赢下奥尔良战役是真的,以此为转折点,一路高歌改进,护送王太子前往了兰斯加冕,最后扭转胜局。文中肯定会不一样啦。

第116章

奥古斯特私下里也曾幻想过他登基加冕的画面, 有隆重又奢华的版本, 也有简朴又严肃的版本,更有他藏在心中最疯狂版本——不顾一切吻了拉斐尔,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后他的加冕仪式会如此仓促又波折不断。不是这里出了问题,就是那里出了问题。

奥古斯特在来兰斯的路上, 拉斐尔就已经吩咐了要开始准备加冕仪式, 但是一直等他们到了, 又等了五天, 仪式依旧没有准备好。

就仿佛冥冥中真的有什么是注定了的, 连上帝都在阻拦奥古斯特加冕。

而拥有贞德的夏尔前王太子则有如神助,一路势如破竹,已经快要逼近兰斯了。奥古斯特的身边甚至开始有人进言,希望奥古斯特能以安全为主, 先撤离兰斯。

奥古斯特要是再看不出来这里面有问题,那他就真是个傻子了。

他们对法兰西的控制不是出了筛子一般的漏洞, 而是整个香槟—阿登大区本身就有问题!说好的我方眼里的自己人、敌人严重的死对头呢?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啊。香槟—阿登大区更像是个间谍一样的存在, 明着站奥古斯特,暗地里其实早已经和夏尔暗通曲款, 就等着在最后配合演这么一出君权神授的神话故事。

想到这一刻的时候,这些天仿佛蒙在奥古斯特眼前的那层薄纱终于被拨了开来。是啊,为什么香槟—阿登大区不能从一开始就有问题呢?!

这显然就是一个对方早已经准备好的伏笔,从黑太子攻入巴黎的时候就埋下了。

前王太子当初逃的实在是太过的容易了,奥古斯特一开始以为对方是早有逃跑之意, 但是,如果他早有准备,又怎么可能连自己的父母和孩子都顾不上?

仔细想想,被“抛弃”的王后根本不见丝毫悲伤。她的丈夫疯了,不孝子跑了,国家马上就要易主了,她凭什么能够如此淡定呢?

当然是因为她有所倚仗。

也许夏尔是个真.蠢货,但他的母亲肯定不是。这位来自巴伐利亚的公主是个天生的政治家,出身维特尔斯巴赫王朝,祖母是西西里公主,曾祖母是那不勒斯公主,祖传的女强人血统。从她嫁到法兰西的那天开始,她就注定了要为患有神经病的丈夫和丈夫的叔伯兄弟展开斗争,她可以说是一手把自己懦弱无能的儿子扶到了王太子的位置上。这样的她,不可能像她表情的那么孤苦无依。除非这一开始就是她的伪装。

再一次的,奥古斯特为他小看了女性而道歉。他是说,他自己就有个战斗机一样的祖母,一个名动英格兰的母亲,他之前怎么还能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觉得法兰西的王后会是个小角色?

重新审视过往,当奥古斯特把注意力集中到王后身上时,他豁然开朗。

王后见兵败已无可挽回,索性就利索的代表丈夫对英格兰暂时性的投降了,她准备麻痹黑太子等人的注意在暗中部署,想要改变签订条约的人,让它失去法律效应,为以后的东山再起做铺垫,但是却被奥古斯特和拉斐尔看穿,破坏了计划;不过没关系,一计不成,王后再生一计。她第一时间就放弃了自己已经疯了的丈夫,用他和她自己作为靶子,吸引英格兰的注意力,给她逃走的儿子争取积蓄力量的时间。

甚至有可能就是她一手导演了贞德事件。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法兰西和英格兰的不可融合,宗教问题,至死方休。于是,胆大心细的王后把这种矛盾尖锐化、白热化,经过多年的卧薪尝胆,终于发酵成了如今的样子。

如果王后的计划成功,那么前王太子夏尔就会成为被上帝眷顾的国王,哪怕他再蠢再无能,他也可以坐稳王位。由王后垂帘听政,法兰西说不定可以借此结束之前勃艮第派系和奥尔良派系的内斗,被推到更高的位置上去。法兰西对操纵教皇的野心一直都属于司马昭之心。眼见着从亚历山大六世开始,法兰西渐渐失去了对教廷的控制,法兰西这边不可能不想想办法。

换言之,当初直接投奔了法兰西的教皇尤利乌斯二世真的值得信赖吗?他可是一直在凡尔赛陪伴着疯了的国王和王后。

简直细思恐极。

等等,不对,奥古斯特看向了一直平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的拉斐尔,连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拉斐尔会想不到吗?

如果拉斐尔早就知道,并打算反向利用王后的自作聪明,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拉斐尔为什么不告诉他,以及拉斐尔告诉了他父亲吗?

拉斐尔当然告诉了黑太子。

当贞德一行人怀揣着以为能够偷袭进入兰斯的激动心情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就迎来了最惨重的一击,早就等在那里的黑太子,成功把人一网打尽。

从贞德到前王太子再到暗中已经逃到了儿子身边的王后,一个不少,全部俘虏。

“哟。”黑太子骑在马上,风餐露宿、昼夜疾驰也无法掩盖他眼中闪着的亮光,就如古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一头银发耀眼到让人不敢直视。

为了找到王后“反叛”的直接证据,他们容易嘛!黑太子在心里道。

王后不能留,但是如果他们不找到能够处死对方的直接证据,那么他们就没有办法对前国王的遗孀动手,巴伐利亚也不能答应。不仅不能动手,还要像供祖宗一样的供着,对方但凡出点什么事情,那就都是奥古斯特这个新国王的锅。黑太子和拉斐尔不可能让奥古斯特在未来过上这种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的憋屈生活,所以他们就商量了个办法想要一劳永逸。

王后这可是联合自己的儿子公然造反,违背查理六世亲自签署的协议,还对圣女问题进行了造假,欺骗民众,渎神,人人得而诛之!

“这不可能!”王后终于露出了她真正的表情,她卧薪尝胆多年就得到了这样的结局?“勃艮第公爵呢?”

“你说谁?那个背叛成瘾的家伙?你很快就会在地狱里见到他了。”之前就说过了,黑太子对带路党从来都没有好感,哪怕对方是给他带路。他从一开始就在防着勃艮第公爵。

奥尔良一役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童话罢了。

比起王后,贞德是真正的受到了冲击,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此前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牧羊女,她坚信自己看到了天使,决心脱下裙子,换上戎装,为她热爱的国家战斗到哪怕剩下最后一滴血。她根本无法理解黑太子到底和王后在打什么哑谜。

前王太子更干脆,直接吓晕了过去。

说实话,这位前王太子要是一直躲在希农的城堡,被妻子娘家的人小心翼翼的守护,黑太子一时间还真拿对方没有办法。黑太子不想只是为了逮捕一个输家而劳民伤财,就只能和夏尔干耗。幸好,拉斐尔想出了个这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办法,让对方主动送货上门,黑太子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

还是弟弟的脑瓜子好用啊。事实上,黑太子觉得拉斐尔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诱拐了他儿子。

与之相反的,他儿砸就真的是什么都好了,连选爱人的眼光都这么好!

那头,什么都好的儿子,正在审问只有一点不好的弟弟:“你和我爹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之前安慰我的那些鬼话如今怎么想怎么透着诡异!”

奥古斯特说不上来他当时的感觉,就是,就是,怎么说好呢,他觉得他和拉斐尔之间仿佛隔着些什么,说不定道不明的距离感。如今才意识到,可不是有距离感嘛,这个混蛋一直有事在瞒着他!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有话不好好说的套路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狗血!”

“但我也知道如果你父亲出事,你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参与到这个计划里,哪怕你并不知道你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拉斐尔双眼直直的看着奥古斯特,“让我们面对现实吧,亲爱的,你并不是一个好演员。如果告诉你,你能保证不破坏计划吗?”

从奥古斯特当年蹩脚的想要关心拉斐尔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件里就能知道,奥古斯特到底有多不会撒谎。

奥古斯特人生演技的颠覆,也就是冷着脸吓唬人了。但是他并不能依靠这种吓唬,来唬住王后的探子。所以…

“我只能尽量可能引导你演的像一点。”拉斐尔耸了耸肩,搂过奥古斯特的腰,试图用狡辩来解决问题,“想想看吧,如果你父亲真的出事了,我却还顾得上和你发生点什么情事的事情,你事后会原谅我吗?我真的已经在很努力的给你提示了,可你就是发现不了。”

拉斐尔说了最后一个提示:“而且,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这么匆忙的登基,别开玩笑了。”他执起奥古斯特的手,在戒指上印下神情的一吻,“我要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怎么办,一边欢喜,一边想骂人。

最终,奥古斯特在黑太子得意洋洋的出现后,决定单方面的和拉斐尔以及黑太子绝交一小时,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黑太子:???我是无辜的啊儿砸QAQ

作者有话要说:

PS:历史上的贞德事件吧,从蠢作者个人比较狭隘的思考来说,太过于神话了。所以写文的时候更倾向于阴谋论,不是贞德本人,而是旁边有人操纵。造了个圣女。而贞德个人,由于个人感情问题,我很喜欢这位女英雄,总觉得从她的角度来说,无可指责,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绽放光彩。最悲哀的是她没输给敌人,而是输在了自己人手上。

第117章

拉斐尔的内心里到底住了怎么样一个老司机, 奥古斯特在单方面宣布和对方绝交一小时的第23分钟里就有了全方位、多角度、最直接的了解。

在黑太子还老老实实的坐在门外等待解禁的时候, 拉斐尔已经开始想别的办法准备另辟蹊径提前解禁了。这充分体现了两位人间挂比的不同性格,一个虽然在打仗的时候经常不按照套路出牌,但本质上还是个军人,很有纪律性;一个就心思活络的多了,不仅无视规则, 甚至是很热衷于打破规则。

最重要的是, 拉斐尔已经忍耐了23分钟了, 这是他和奥古斯特冷战的最长记录。他们倒不是感情好到从不吵架, 而是吵架之后一般会在第一时间以吻或者床来解决问题。

简单粗暴, 行之有效。

这次是难得的没有效果的时刻。

拉斐尔敲门,端着果汁和食物走进了奥古斯特的房间。

奥古斯特正在窗下安静的看一本金线为边的线装书,《伦理学》(希腊文版),作者亚里士多德, 翻译者理查三世。是的,一个母语是英语的国王, 在经过多年的潜心学习后, 终于把一个哲学家的著作独立翻译成了希腊文。还千里迢迢让人送到了奥古斯特手上,请堂兄品鉴。奥古斯特刚拿到这本手抄书时, 唯一的感想就是,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奥古斯特好不容易学会了拉丁文(想学不会都不可能,大学里的教材全部是用拉丁文编写的,外籍教授也只能拉丁文与之交流),如今又要功课希腊文。

说句老实话, 奥古斯特连法文说的都不算特别利索呢。

咳,作为还没加冕,但在实际意义上已经是国王的奥古斯特,他的法文一直都止步于读写,哑巴式法语,让拉斐尔和黑太子操碎了心。之前黑太子不敢正面和儿子怼,只敢暗搓搓的在给弟弟的信中要求他多和奥古斯特用法语交流,但拉斐尔却表示,他也不傻好吗?为什么要没事找事!

咳,总而言之吧,奥古斯特其实根本看不懂他手里希腊文版的《伦理学》,就是装个样子。

奥古斯特哪怕能看懂,大概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的。因为拉斐尔的存在就像是一块磁力极大的磁铁,专门吸引奥古斯特的眼球,让他想忽视对方都难。

拉斐尔放下银色的餐盘,几步走到奥古斯特眼前,单指压在了奥古斯特的书页上,稍稍一用力,就如愿以偿的把书压了下去,让奥古斯特不得不抬头恼怒的看着他。

拉斐尔喜欢奥古斯特看着他,哪怕是充满愤怒的眼神,都有一种鲜活又生动的致命灵动。那是在过去无数个“他以为奥古斯特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人物”的夜晚里,他所不敢奢望自己能够拥有的美好。他对于奥古斯特早已经执念成魔,无可救药。

“别不理我,求你,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

拉斐尔其实可以和奥古斯特一天都不说话,他们经常在同一个空间里各自做着彼此需要忙的事情。事实上,拉斐尔很享受那样的状态,仿佛连空气里都流动着只属于他们的默契。

但拉斐尔受不了奥古斯特是因为赌气,而不和他说话。

气氛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明明做的是一样的动作,但伴随着当事人不一样的心情,却会被赋予完全不同的意义。拉斐尔解释不了,只能采取行动。

拉斐尔烟灰色的眼睛里似有千言万语,泛着一层水光,让人不忍伤他分毫。

一般这种时候,奥古斯特都会长叹一声,无奈投降,并且开口表示,你怎么能比我还会撒娇呢?然后愉快的和拉斐尔做点什么。

但是这一次,奥古斯特却格外的坚定,誓死不要被美色所诱惑。

拉斐尔没辙,抬起双手,以退为进:“好吧,你可以随你喜欢的不和我说话,和我绝交,但至少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奥古斯特点了点头,一个问题还是可以的,看在拉斐尔那么可怜的份上。

“绝交是一种什么体位?”

“…”

三秒钟后,像是大型犬一样蹲守在房门外面的黑太子,有幸看到了他儿子难得发飙的一面,那么娇小的儿子,竟然无视人体力学的合理性,生生把那么高的拉斐尔给扔了出来。

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被扔出来的弟弟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的,呃,怎么形容好呢,特别的讨人厌。

恩,只能用讨人厌来形容那种贱贱的笑容了。反正黑太子就是有一种拉斐尔占尽了便宜,奥古斯特才会发飙的感觉。

于是,在37分钟后,黑太子欢快的得到了儿子的解禁,而拉斐尔直至第二天晚上都还睡在奥古斯特的隔壁。彻底打破了他们冷战的最长记录。

黑太子:挺好,请继续保持。

法兰西就是个烂摊子,事情一大堆,随着前王太子等人的落网,事情并没有得到怎么样的解决,反而激化了。

拉斐尔把这形容为排毒阶段,不爆发一下,他们永远看不到隐藏起来的问题到底有多少。拉斐尔还指望用这件事情钓鱼呢,最好趁机把有小心思的人都一起搞定。顺便的,拉斐尔还在寻思着能不能搞个大新闻,好把现在的教皇尤利乌斯二世也拉下水。

“哈?”奥古斯特整个人都懵逼了,不是尤里乌斯二世在利用拉斐尔吗?

“我也可以利用他啊,”拉斐尔从没觉被背叛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他和尤利乌斯二世属于互相利用,合则立,不合则分,没那么多的真情实感。拉斐尔用笔尖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要不是乔实在是不争气,我也不至于绕这么一个圈子,能省不少麻烦。”

是的,对于拉斐尔来说,尤利乌斯二世只是让他多了一道麻烦而已,连困扰都算不上,顶多是需要延长一些计划的时间,多费点心思而已。

“你准备怎么做?”奥古斯特决定开始多问问拉斐尔最近在做什么。奥古斯特以前不常问,一是他问了也听不懂,二是出于对拉斐尔的信任,反正只要拉斐尔做了,就肯定会成功,他问不问都不影响结果,该他知道的,拉斐尔在最后总会告诉他。

但是,在经过黑太子这次“玩的就是心跳”事件后,奥古斯特觉得他还是应该多一些知情权的。

“等待。”拉斐尔觉得真正的阴谋家其实和猎人差不多,他们拥有无比的耐心,动起来的阶段,其实远没有他们对于“等待”这事投入的时间多。有些人,有些事,参合的痕迹真的是越少越好,因为引导有时候不仅不会起到理想的效果,还会像养蛊反噬一样让人自食恶果。

所以,真正的阴谋家,不一定是个善于引导的人,但他肯定是一个很会随机应变的人。根据有限的条件来进行布置,让对方无论如何都只能在走那么一条符合你期待的路线。

其实说白了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以尤利乌斯二世的性格,他早晚会把自己作死的。”拉斐尔在这点上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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