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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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介的表情却有点幽怨:“我又没说我是要去找茬,他前不久才救了二爷。你拍着胸脯说说,我是那样的人嘛?”

异口同声:“您是。”

谢介:“…”

谢三儿是百分百站在谢介这边的,已经撸袖子准备抄家伙了,摩拳擦掌,十足十的像个佞臣:“咱们怎么来,只要您一句话!”

谢小四左右为难,他和隔壁的六郎连小手都没来得及拉呢!

“停停停!”谢介怒了。

飞练从谢介怀里抬头,冲着旁人呲牙,它其实也不是对谁都那么投缘温顺的,凶残起来很是吓人。

二爷则配合着用那尖细的好似内侍的嗓子喊了句:“大胆!不敬!怎么和我们世子说话呢?!”

说实话,就谢介身边人这个配置,说他不是衙内纨绔都没人信,连他们家的鹦鹉都会鸟仗人势。

谢介只能像个花花公子一样,左拥右抱,来回安抚,让飞练收起了它的小尖牙,用瓜子堵住了二爷的碎嘴。

最终谢介还是去了隔壁,坚决没带四生子,他现在看见他们就脑仁疼。也因为他们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确实容易引起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边是要去打家劫舍。

可惜,房朝辞并不在。

“他去哪儿了?”谢介的怀里抱着猫,肩膀上站着鸟,一脸懵逼,大早上不在家,瞎跑什么?

负责接待谢介的是房府的宅老,一个并不老的宅老,人称忠叔。忠叔也算是谢介的半个熟人,就那天因为六郎买角子耽误事而责备了他半天的中年男子。忠叔同时也是六郎的亲爹,他还指望着未来让六郎接班呢,但六郎却始终还像个孩子似的,这怎么能行?

“实在是对不住。”忠叔陪着小心。

六郎多少年轻气盛些,嘟囔道:“有一种东西叫上朝,我们阿郎可忙了。”

六郎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至少他克制住了继续说下去,好比类似于“不像有些人整日无所事事”。他对谢介的印象不算好,但也不算坏,至少在他知道谢介是因为被天石砸了脑子而没办法出门的时候,他还挺同情他的。六郎本就是个勤快性子,又以工作狂房朝辞为榜样,他是真心实意觉得不工作的人一定很空虚很可怜,他还是不要戳世子的伤疤了。

谢.不工作.也没工作.介:“…”

“您要是没什么事,就…”还是六郎开口,他也不是赶客,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公主子摆脸色,只是如今房家确实忙,“府上人来人往,怕冲撞了您。”

六郎说的很委婉,但谢介根本没有那个情商反应过来也许是他妨碍了别人。

“最近有什么事?”谢介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节日需要准备啊,“乔迁之喜?我可以让我家的四生子来帮忙,他们可有经验了。”

哪怕是刚来江左不久,忠叔也是知道四生子在宴会承办方面的本事的,一时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位世子是真的想要帮忙。他家阿郎什么时候和谢世子关系这么好的?

“不是举办宴会,是要曝书。”

曝书,也就是晒书。书籍不便储存,为了防湿防霉也有防虫蛀,每年七夕前后,都是读书人集中晒书的日子。不管是公有的,还是私人的。由于渐渐形成了规模,甚至衍生出了曝书节和曝书会。

曝书会更类似于魏晋时期的文人雅集,重点已经不是晒书,而是文化交流,举办的好,还能拔高一下宴会主人在文人圈的影响力。就砸缸那个司马光,便很喜欢举办曝书会,顺便让大家欣赏欣赏他家位于京城二环中心地段的大园子。

如今江左已经是七月下旬了,曝书却也不算晚。毕竟今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房朝辞又是初来乍到,比所有人都晚了一段日子,借着举办曝书会的名义来拉近一下关系,在江左士子圈刷一下名望,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种请帖肯定是早早就发下的,作为房朝辞的邻居,江左之光谢鹤的儿子,谢介却没有收到…

理智上,谢介也知道他之前和房朝辞多有摩擦,对方哪怕请他了,他也不会来,说不定还要搞点事情;但情感上,谢介还是很不爽,很不爽,很不爽!这就好像你认定的小伙伴,下课之后并没有邀请你一起去买水一样的难受。

谢介憋着一口气,反而更不愿意走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等下了早朝吧,我们阿郎有时候会回来一下,再去官署。”这个毛病房朝辞以前在雍畿还是个小官时是没有的,下了朝就会直奔衙门。反倒是升官当了太府寺少卿,又搬来江左后,突然就有了下朝后先回家的习惯。也不干什么,就是站在院子抱着狸奴赏会儿景,然后就好像有了无穷的力量,总能开开心心的去衙门。

以神宗那个懒散性子,如无大事,早朝肯定会早早散了;有大事不决时…早朝只会散的更早,文臣吵架必引经据典,神宗觉得他又听不懂,索性不如早点散了,让他们私下解决,他只想要结果。

果不其然,辰时一过,房朝辞就骑马回来了。马声撕鸣,护尘服在风中飞扬,斯人踏花而来,正应了钱甲当初介绍的那句——房郎之貌,举世无双!

本攒了一肚子气的谢世子,忽然就怎么都气不起来了。

谁让他长的那么合我心意呢,谢介想着,美人总是有特权的。我果然是有当衙内的潜质,真想当街调戏良家妇男啊。

有了对比之心之后,谢介忽然发现,他自己貌似有点拿不出手。

谢介此时正穿着很随意的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乱没有形象的坐在房家大门口的青石台上,晃着双腿,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一猫一鸟,再好的颜色都让他给演绎成了漫不经心的五陵年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世子。

谢介有点想掩面而走,房朝辞却已经下马,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几乎是在谢介眨眼的瞬间,他就已经近在眼前。

房朝辞再一次把谢介给轻松举了起来,没了笑脸,眉头紧皱:“地上凉。”

谢介两脚踏空,慌乱间只能死死的抓住房朝辞,好似昨日重现,只不过这一次的心情和上一次是截然不同的。

“我给您带了煎角,还热着呢。”房朝辞又道,就像是哄孩子,打一棍子总要给个甜枣。

谢介一怔,睁大了一双滚圆的眼睛,说不上来哪里和飞练有那么一二分神似,傻乎乎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

“我不知道啊,”房朝辞却笑的更开心了,“只是我准备带着角子登门,希望您能看在角子的面上,赏个脸,来参加我的曝书会。我是希望您能够答应的,不能,唔,我就再想想办法。”

烟花在心头绽放,五光十色,瑰丽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房攻:他一定喜欢我!要不然怎么会在我门口等我!哪怕暂时不喜欢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连我们的两人份一起喜欢!

又到了好消息和坏消息环节啦:

入V后全文基调如这章,真没什么苦大仇深,哪怕国破,也可以复国;哪怕家亡,emmmm,其实不会家亡。让主角不开心的事情一般当场就解决了V我觉得比起房朝辞,我这个亲妈才是实力宠受!

如果亲亲们能够接受,蠢作者会很高兴在入V后和大家继续这场约会;如不能接受,那咱们就下本书再见(づ ̄3 ̄)づ

又PS:之前一直忘记了囧,《阁下》的印调已经放在作者的微博(微博名就是雾十)上啦,置顶的那个就是~

←戳我,戳我,戳我

☆、第29章 第二十九份产业:

γ星系。

——从星系质监总局官网获悉,自星历21700年起, 首例“伴侣缺失症”患者诞生, 整个γ星系如今已经有了过千人的相关个例, 近乎于每一万个居民里就有可能爆发一例。病因尚不清楚,但是并没有什么值得恐慌的。因为这不是生理上的疾病, 也不是精神上的, 它不会给患者的生活造成困扰, 不会导致死亡,这些患者只是变得和γ星系之外的人一样了。

“阁下, 您这算不算生而不同?注定的万里挑一?”

“…”

“伴侣缺失症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比正常人更好。你可以长成合乎自己心意的样子, 而不是成全别人。”

“您就从未想过要不要想点办法治愈它?”

“从未。”

谢介一边吃着煎角, 一边应承下了房家曝书会的事情。

这煎角可真好吃啊,金黄酥脆,唇齿留香, 和谢介那日在天宁万寿山下吃到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你也吃啊。”谢介让了让房朝辞。

房朝辞一直都安静的坐在谢介身边,不言不语, 只是笑着看他, 仿佛等了有一个甲子,又仿佛能再等十个甲子, 亘古不变。

未免谢介独自吃的尴尬, 房朝辞在一边做起了正事,听六郎报告有关于曝书会的准备情况。谢介在等待房朝辞的时候,根据自己过往的经验,提供了不少有用的参考意见。在如何吃喝玩乐、举办宴会方面, 谢介有着无穷无尽的智慧。

其实,谢介一开始还有心想要拿他爹的书来给房朝辞这个新朋友凑个价,奈何在他昏迷的时候,比谁都勤快的谢宅老,已经按照往年的例,提前把家里的书给晒完了,还晒了不是一天两天,是整整两个月,从仲夏到孟秋。

晒这么久,都快赶上馆阁(掌管图书、编修国史的官署)晒书的时间和规模了,毕竟整个江南的文人圈每年都在指着谢家晒书,甚至还有北方的士子不辞辛苦大老远的跑来南方,就是为了这一年一次的谢家曝书会。

今年从北方跑来的士子,有不少都因此与雍畿的沦陷擦肩而过。昔日里有多抱怨谢豚儿没少找事非要搬家到江左,如今就有多感谢谢世子的这一英明决定。

听听,从谢豚儿到谢世子,就是如此现实。

至于上至文豪大家、下到寒门士子为什么都那么热衷于参加谢家的曝书会,这自然不是为了和不学无术的谢世子交流,而是为了看到那些写着谢鹤读书心得的真迹。还有就是无数大长公主为驸马搜罗来的珍本、孤本。

这么说吧,谢家的曝书会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图书展,还是免费的,又提供茶水,可以说是文人圈一年一度的盛会。

也因此,哪怕谢介还昏迷着,曝书会也照常进行了,由谢鹤生前的几个文人好友联合主持。他们这些做叔伯的,也足够细心,在曝书会开始之前还带领众人感谢了谢介一番,并集体为谢介祈了福,活动中的某天定下来的创作诗词的主题甚至就是谢介,很是为谢介扬了一回名。

不过谢介当时还在昏迷,对此一无所知,醒来后也没怎么关心。

房朝辞有公务在身,不便留谢介在家中久坐,再约了晚饭之后,他就匆匆赶往了太府寺。出门后跨马而上,说不上来的赏心悦目。他一回头,正看见小小的、软软的谢世子站在自家大门口朝着他挥手道别,旁边以此还蹲着一只优雅的白色大猫,和一只根本不肯好好站着的凤头鹦鹉。

房朝辞也试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掌心微热,俱是谢介身上淡淡的果香,然后,房朝辞才转身骑马离开,双手紧紧的握着缰绳,说不上来的有力。

直至房朝辞消失在了鹿守街的街口,谢介这才收回目光,低头娴熟的与飞练自问自答:“你要不要来我家玩呀?我知道你肯定很想的,恩!那就走吧。”

六郎:“…”

忠叔:“…”

曲径穿花寻蛱蝶,虚阑傍日教鹦鹉

神宗悄悄从行宫再次来谢介时,嫉妒自家外甥嫉妒的都快要冒酸水了,这样撩猫逗鸟、无所事事的生活,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咱俩换换吧。”神宗发自真心的对谢介提出了邀请。

“不要不要不要。”谢介把头摇的特别厉害,还说了句如果教旁人知道肯定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的话,“小舅你可不要害我。”

神宗唉了一声,委屈的就是一个两百斤的胖子,连桌子上的小甑(zeng)糕都少吃了两口,糕里的红豆蜜枣也没有过往那么香甜软糯了,他还难得哲学了一把:“你求我别害你,那我又要去求谁别来害我呢?”

神宗作为一个心宽体胖的包子大叔,在短短登基的几个月内,叹气的次数已经快要超越过去几十年的总和了。

谢介很想假装听不懂他小舅的言下之意,但是,他偏偏听懂了。

“朝中谁又为难你了?”

“他们所有人!”神宗气鼓鼓的坐在一边,特别像一只大号的河豚。

谢介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很不想再问下去了。

但神宗的话匣子已经随着谢介的台阶打开了,强制倾销,不听不行。他用粗短但白嫩的手,扒拉住谢介,仿佛生怕他跑了似的。等确定抓稳了人,这才开始大吐苦水,直接免疫了谢介痛不欲生的表情。

神宗也是个爱唠叨的大忽悠,和谢介那是同出一辙的爱跑题,一路从今天又被迫早起上朝,追忆到了几个月前繁华热闹的雍畿。

“想当年,你舅我,也算是鲜衣怒马、自由潇洒吧。”

“…你可别糟蹋这些个好词了。”

“如今呢?就跟坐牢似的,一天天的只能被困在行宫里,还不能发表意见。”

神宗和谢介一样,是真的一刻也闲不住的性子,好美食,爱华服,平生没什么向往,就图个热闹。

行宫那么pi大点地方,能有什么热闹?说着说着,神宗就更加生气了。

“今□□上一直在吵要不要定都江左,你说他们吵就吵吧,干嘛要假惺惺的问我意见呢?我的意见就是想回雍畿,咱爷,哦,就是你祖祖,那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打去雍畿的?他当年那么卖命,可不是为了让他宝贝的孙子再窝回江左这个小地方的!

“结果呢,我说完我的意见,他们就开始群起而攻之的骂我了,我特么招谁惹谁了?要么就别问,问了,我就这个意见!

“首都是雍畿,只会是雍畿,也只能是雍畿!前面皇帝的首都都在雍畿,凭什么到我这里就是江左啊?我不考虑现实?还是他们没种?还不如我女兄呢。我女兄都多大了?!还不是、还不是…反正比他们爷们!”

“是是是,对对对,他们都脑子有坑。”谢介从小就深谙一个道理,当一个人在你面前痛骂谁的时候,他们不是在让你当个理客中、讲什么大道理,而是希望你能跟着他一起痛骂那群傻逼,好发泄清晰,“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要我说,你才是皇帝,你不盖玉玺,他们还能帮你盖啊。这回就咬死了,不松口,和他们斗到底!要不然他们还以为你多好欺负呢!”

宅老在花厅外面站着,听的很是着急,我的大世子啊,这江左要是当不了首都,咱们的房子和地可怎么办?您可别瞎胡劝了。

神宗反倒是抽了抽鼻子,理智开始回笼,狐疑的看着自己大外甥:“你真觉得不定都江左是个好主意?”

“当然啊。”谢介永远是站在他小舅这边的。

二爷还在一边帮腔:“世子说得对,世子说得对。”看来是食盒里又没瓜子了。

“那、那我在想想吧。”神宗却发自真心的犹豫了,他外甥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觉得是好主意的主意,指不定有多荒唐呢。

谢介:“…”你这样咱们还怎么当亲戚?!

舅甥对坐,相视无语。

最后还是谢介开口,充满了困惑:“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非要来江左啊?是雍畿有狼撵着啊,还是江左挖出了神仙?”

谢介是真的想不通这些文化人在想什么,他觉得他们都有毒,教坏了他一个表哥还不算,如今还要朝他小舅下毒手!

神宗一个激灵,倒是不敢再继续胡说八道了。

谢介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呢。雍畿那何止是有狼,是有凶如恶鬼的蛮人啊。神宗和他全身上下的肉一起都不禁抖了抖,蛮人是真的很可怕啊,全民皆兵,凶残又没有人性。

就这,朝廷里还有傻逼觉得不应该激起民族矛盾,要把蛮人的侵略,定义为少数民族南下呢。

神宗当时是没听懂,等后来小内侍给翻译了对方的意思,他真的是很想把那人招进宫里,对着他破口大骂个三天三夜。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书都读狗肚子里了?人家都快把你摁在地板上摩擦了,你还想着不要激怒对方?不知道人都有畏强心理,你越忍让,越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并不会不欺负你吗?最主要的是,你单方面把人家蛮人好好的族内军功,给定义为了南下交流,你看看人家蛮人答应吗?!不打死你都算是好的!

神宗是越想越气。

过了好一会儿,神宗才又慢慢冷静下来:“我也知道,现下这个情况,定都江左是最合适的。但是、但是…”

神宗不是没有脑子,只是大部分时间都不太爱动脑子而已,他生怕自己那不太够的智商会给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裹乱。但这次不改都,是他难得的坚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承认江左是首都,仿佛、仿佛当他承认的那一刻,这个国家才算是真的破了。

他不能让祖宗基业毁在他手里。

神宗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想对不对,想找人问问吧,又不知道该找谁好。他的皇后和他一样是个盲流,很有自知之明,从不肯对政事多言半句嘴;刚刚生产的聂太后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意外的是个极其激进的主战派,她这月子还没出,就已经积极的开始参与了政事,帮着神宗批改奏折、制衡朝臣还不算,已经隐隐流露出了要不管不顾杀光所有蛮人的疯狂;重文轻武的朝臣呢,又龟缩的实在不像个男人…

神宗对谁都不满意,总觉得他们都不对,可是要问他什么是对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不顾现实的和蛮人硬拼,这不对,那样天下的百姓就太苦了;可如果真的怕了蛮人,一退再退,称臣纳贡,那也不对,那同样是把天下的百姓往地狱里推。

谢介在这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只是用他有限的了解和知识道:“雍畿多热闹啊,为什么要放弃?他们是不是觉得雍畿太靠北了不安全?那你们不在了,岂不是更不安全?把那么好的地段便宜给蛮人,是生怕蛮人还不够强大吗?雍畿不是一个普通的城市,也不是普通的战略要地,更多的是一种象征。雍畿在,大启在!”

“对!你说的对啊!”神宗激动的用宽厚的手掌拍了谢介的小身板好几下,就是这个道理啊,简直直抒胸臆。他们要打回去!他们必须打过去!

可问题是…短期内他们想打也打不回去。

大启的军队是真的弱,三万禁军,在人家两千铁骑面前就是个笑话。大启不重视武将,又没有多少战马,简直弱的不忍看。

这些神宗都没和谢介说,因为说了也没用,谢介一个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衙内,除了跟着一起烦恼,又能做什么呢?

谢介…能做的可多了。

当晚,谢介在和房朝辞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一时没忍住,还是把神宗的烦恼拿来和房朝辞说了。当然,他没说神宗偷偷溜出行宫来看他的事情,也没指望房朝辞帮他做什么,他就是想表达一个观点,这些朝臣太不是个东西了!

作为“太不是个东西”里的一员,很是很有前途、大有可为的一员,房朝辞一点自己也被骂了的自觉都没有,反而发自肺腑的在和谢介同仇敌忾。

一个本就没什么心眼,一个又有意迎合,这顿饭吃的可谓是主客尽欢,甚至让谢介对房朝辞产生了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么一个有猫的好邻居,他以前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一门心思的觉得对方不是个好人呢?

天石误我!

天石:【…】

吃饱喝足,又撸够了猫,房朝辞就小心翼翼的抱着谢世子回了隔壁。为什么要公主抱?因为谢世子在宅老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喝了几口酒。谢介其实对这种辛辣的饮品并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酒瘾,但是吧,越被禁止的,他就越想干。

小世子酒量不太好,但酒品很好,几杯倒,不闹人,只是打着小呼谁也别想叫起来。

房朝辞自然是义不容辞,由六郎在前面掌灯带路,他亲自把轻的就像是羽毛的世子抱回了家,简直感动大启好邻居,再没有比他更周到的了。

宅老对房朝辞自是又一番感谢,越看越觉得房朝辞是个好的,若世子能和房朝辞多学一学,何愁不进步呢?

房朝辞把谢介放到素朱漆大床上致后,就把活儿都交给了谢家的女使,很好的把握了一个分寸。

只是在离开前,他深深的看了眼谢介,一时没忍住,手欠的点了点少年娇艳欲滴的菱唇,微凉,滑嫩,还带着点弹性,一如那句…你是年少的欢喜。

他最后在他耳边小声道了句:“再想不起我,我可就要生气了。”

第二天,谢介再一次起了个大早,宿醉的感觉让他相当不爽。也因此,他终于想起了好多日之前他许下的要报社的大宏愿。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怎么报呢?

当然是他不睡,谁也别想睡啦!

被谢介最先吵醒的,就是作息以前和谢介特别贴合的二爷。一张鸟脸,崩溃的望着谢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它大喊大叫,把它吵醒。这个两脚兽真的是越来放肆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整个谢府,除了二爷以外,只有谢介起的最晚。不要说是在这个谢介每天都早早起来的现在了,哪怕是在谢介晚起的过去,谢府也没有谁敢真的跟着谢介一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

谢介并不气馁,反而把目光对准了隔壁。

昨日上了朝,今日应该就不用上朝了。去府衙的时间一般都是在辰时吃了朝食(早点)之后,现在才卯时,房朝辞肯定还没醒。

决定了,去叫他起来尿尿吧!

谢介跃跃欲试。

宅老和四生子却想着,咱们家世子果然和隔壁的房少卿有仇啊。好不容易不用上朝的早上,被人这么叫醒了,你说你生不生气?

房朝辞还真就不生气。

因为…他早已经起来出门上朝去了。

“今日还有早朝?”谢介一愣。

早朝也不是天天都有的,朝臣吃得消,皇帝也吃不消。三日一次,五日一次,甚至是十日一次,历朝历代都不太相同,甚至每次连上朝的人员也不太相同,好比这回是三品之下不能上朝,下回又成了文臣开会。不管如何,基本很少会出现今天上完明天继续的现象。

“说是昨日有很重要的事情未决。”六郎一五一十的回答。

谢介点点头,也对,定都这样的大事,确实是不可能押后讨论,草率应对的。他小舅又是难得的一回倔强,朝堂有的热闹了。

“其实…哪怕不上朝,我们家阿郎每日这会儿也起了。”六郎觉得隔壁的谢世子也挺逗的,都有点不忍心戳穿他了,但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免得明日谢世子起个大早,却闹个乌龙。

“他起这么早做什么?”谢介一愣。

六郎也一愣:“大家不都这个点起吗?”

天石见缝插针:【早睡早起身体好。】

谢介是真的睡的挺早的,主要是不早睡他也没事干,以前能出门的时候他还可以去外面逛夜市,如今在家就只剩下吹灯拔蜡了,昏黄的灯光下连看话本都看不出什么意思。

换言之,五更天起床,对于谢介来说其实是刚刚好的。银河系生存指南每天那么早叫他,并不是死板教条的,而是有一套十分科学的睡眠配比,会依据谢介真正入睡的时间和睡眠质量来计算叫醒谢介的时刻。也因此,哪怕深秋的日出越来越晚,谢介也能每天都神奇的迎着朝阳睁开眼睛。

可惜,谢介并不爱讲道理,哪怕知道这很健康,并且已经养成了新习惯,但主观上,谢介还是想赖床,哪怕醒了也不想起:【我又不用做什么,如果我未来几十年的长寿是用被迫早起换来的,那我宁可选择晚起。否则我都对不起我的投胎技巧!】

【但是你已经比大部分百姓和朝臣起的都要晚了。】天石有理有据的反驳,它列了一个数据表给谢介。

大启普通人的生活基本是三更罢夜市,五更开城门。但很显然玩闹到半夜的和早早起来的不会是同一时间的同一批人。

正常人的生活还是很规律的。

四更的时候,各大寺庙的晨钟就会准时敲响,大和尚们一个个睡醒,睡眼朦胧的就要开始做早课了。早课之后,行者、头陀就要准备准备,准时下山去大街小巷报晓了,唤醒江左这座沉睡的城市。

五更的时候,守城的士兵会准时把巍峨厚重的城门打开,让早早等在城门外的百姓涌入。这些人大多都是赶着来城里做些小买卖好养家糊口的农民,以种地为生,卖菜卖面只是兼职。

与此同时,朝中的大臣也早已经候在了行宫殿外,准备进行早朝。是个人都知道,五更上朝。但那并不是说大臣五更起就可以了,事实上,大臣们往往需要三更天就起来,走的早说不定还能赶上夜市的最后一摊。除了洗漱、喝粥垫胃等准备,还得留出路上给上官让道、在宫外候着的种种时间,真五更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这也就是说,上至朝廷命官,下至贩夫走卒,不管是城里人,还是城外人,想要多混一口饭吃,就没有谁是真的在五更才醒的。

【我不需要混饭吃啊。】谢介觉得他未来最大的苦恼应该是他会不会变成他小舅那样两百斤的胖子,而不是缺饭吃。

天石:【…】

谢介懒得再和天石辩论他的不需要天赋也不需要努力的邪门理论,只是抱起飞练就走,给六郎留下一句:“你家阿郎回来之后就告诉他,飞练在我这里,想要狸奴,就来我家吃茶。”

六郎一脸懵逼,这、这算是猫质吗?

猫质本猫看上去还异常的配合,享受的在谢介怀里蹭了蹭,还喵了几声,简直不能更乖巧,让谢介对小仙女的爱又上升了好多。小鱼干,买买买。

天石:【根据一项调查现实,其实大部分宠物只是在假装它们喜欢你,好从你这里获得食物。猫本来是不会喵喵叫的,那只是它们“捕猎”的手段,是基因进化的结果。】

谢介;【你是不是被谁伤害过?!】

朝堂之上,文臣集团内部还在争吵不休,武官站在一旁,并没有说话的地方。本该还在月子里的聂太后垂帘坐在后面,不吭不响,却一直在暗暗表达一个态度,她坚决是不会同意留在江左,偏居一隅的!

朝臣们本觉得让太后垂帘听政有失体统,可是转念又一想,这是未来储君的亲娘,储君太小,肯定还没有办法亲政。早晚聂太后都是要垂帘的,如今就当她实习了。

聂太后父兄在朝中都是小透明一样的存在,如今也是安静如花,恨不能当个不被人发现的鹌鹑。

反倒是一些往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从不站队的人,旗帜鲜明的站在了聂太后一边,也不知道她在短时间内从哪里笼络来的这么多青年才俊,为她的决策摇旗呐喊。与主张息事宁人的老臣就差针尖对麦芒的当堂打起来了。

而这次最棘手的点在于,一向不爱自作主张的神宗,也站在了聂太后一边。

不少人都觉得神宗这是护短,帮亲不帮理,简直胡闹。只有神宗自己知道,他是真的觉得他们不能定都江左,不是要护谁的短,站谁的队。

房朝辞昨天一直没说过话,本来今天也不打算说的,可是…他紧紧了袖中昨晚连夜写好的奏折。

最终还是一步迈出,行礼,开口:“臣有本奏。”

房朝辞家的曝书会开在七月底休沐,一个天气晴明之日。整个曝书会并不是一日就会结束,而是维持数日的大型活动。不过,达官显贵、文豪大家受邀前来的日子还是集中在第一天,文圈交际的意义远大于借地看书。

由于有太多慕名而来的士子,不管是冲着房朝辞之才,还是冲着云集的名流之名,总之是挤破了脑袋的想要参与房家的曝书会,甚至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

票?

房家自然是不会公开买票的,这会瞬间沾满铜臭味,拉低曝书会的档次。但房家给不少人都发了请帖,而一张请帖最多可以带三个人一同前往,不管是带仆从、带同伴亦或者是带个同窗士子都是可以的。于是,劳动人民的创造力就有了发挥的空间。

可以卖这三分之一的名额,也可以把整个请帖都卖了,来个四人的组团价。好比跟着某大儒学习的寒门子弟,若随同老师前往,便可以省去自己的请帖,把请帖的四个名额都转卖出去。

这让不少手头拮据、但有真才实学的士子解了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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