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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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笼罩着我和姜城远。

我跟他面对面,有点出神地看着对方,彼此的视线深深地胶着,浸在那一场彩雨里。

彩屑纷纷落地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飘落的还不只是指甲盖一般大小的彩纸,那里面还夹着很多剪成心形的、稍大一些的粉色纸片。

纸片上写着字,而且都是手写的。字很漂亮。每一张纸片都写着不同的句子。

我看了看落在我脚边最近的那一张:用我奋不顾身,换你一爱倾城。

一个美得令人心碎的句子。我轻轻地念了出来,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姜城远,他已经一声不吭地回餐厅了。

我忽然觉察到脚底好像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颗袖扣。那是一颗白金镶钻的袖扣,上面还刻着字母J。我想,是代表姜字吧?刚才跟姜城远说话的时候,我有注意到他的衬衣的袖扣正是这一款,应该是定制的。

我想把袖扣物归原主,本来以为刘靖初已经找准机会离开餐厅了,哪知道他竟然还在里面。因为姜城远的爸爸来了,就在刘靖初从洗手间里出来,被他的部门主管看见,跟对方打招呼的时候来的。

姜爸爸一看见刘靖初就皱眉头:“怎么是你?”

那位部门主管是姜爸爸的好朋友,那顿饭是他们三个人约好一起吃的。主管好奇问姜爸爸:“铭艺哥,你认识小刘?”

姜爸爸如实说:“他就是禁锢我们城远,害他的腿被人打瘸的那个人!”

主管大吃了一惊:“就是他?这么说他就是那个被判管制一年的大学生?刘靖初,那你为什么还会有C大的毕业证书?听说你被判刑之后不是被学校开除了吗?”

我回餐厅的时候,刘靖初已经跟姜城远吵起来了。姜城远一看见我,冷笑说:“原来你喊我出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是想支开我?哎,可惜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刘靖初嚷嚷:“姓姜的,你再说风凉话?”

姜城远又对主管道,“礼杰,合约不是还没签吗?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吧,他在我们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是劣迹斑斑了,一个有破坏没建设的人,你们真要是雇了,公司里恐怕三天两头就是麻烦。”

我着急向主管求情:“刘靖初是犯了错,但是他也是诚心诚意地悔改了,他真的很想得到这份工作,您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刘靖初说:“阿瑄,别求人了,这份工作我不要了!”

我斥他:“你少说一句行吗!”

主管说:“他自己都说不要了,你也别求了,我们公司是不可能要一个不诚实的员工的。哪怕他坦白告诉我们他是有案底的,也好过他伪造资料,隐瞒事实啊。总之别说了,你们都走吧…”

姜城远揶揄说:“这就是人家说的,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吧?”

刘靖初被姜城远气得想打人,我极力拦着他,把他从餐厅里拖了出来。后来我们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人很少,有很多空位,我故意坐了一个单人的位置。他只好坐到我后面,我们谁都没理谁。

我手里一直攥着姜城远的那颗袖扣,刚才情况太混乱,我还没来得及把袖扣还给他。刘靖初注意到我手里拿着东西,问我:“你拿的什么?”

我没理他。

汽车快到站的时候,我走到后门准备下车。开得好端端的车子忽然来了一个急刹,我一差点摔倒,一直捏在手心里的那颗袖扣就在那时扎了我一下,把我的手心扎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我始终还是没能免俗,刘靖初带我进药店买创口贴的时候,我又想到了姜城远。

曾经也有一个人在意过我的伤和痛。

可是,那时的我们却都没有想到,那个在意我的伤和痛的人,后来竟然成为了给我伤痛的人。

而且,是最深的伤,最彻骨的痛。

第二天,下了班以后,我去了姜家。我是去还那颗袖扣的。

姜城远很不情愿地从楼上下来,像在演一部默片一样,不说话,只是把手一摊,等着我归还袖扣。

我把袖扣交给他。“你就没有一句话跟我说吗?”

他看了看我:“你不是想要我对你说谢谢吧?你受得起吗?”

我被他抵得哑口无言,他要转身上楼,我急忙喊他:“姜城远…”可是,其实我来还袖扣也不过是想借机见一见他,可真的见到了,面对他的冷嘲热讽,我却词穷了,我也不知道我喊了他以后接着要说什么。他仿佛看穿了我似的,冷冷地笑了起来:“呵呵,不舍得我走?”

我那一路都是步行去的,走在夜晚八九点的大街上,经过了很多地方,热闹的,偏僻冷清的,我看着自己的影子长长短短,前前后后,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别人,只有我,和我的影子。

我一路走,又一路都在犹豫。我是不是真的要去找他?这一次他又会对我说哪些难听的话呢?

那张纸条上面写的,用我奋不顾身,换你一爱倾城,到底,能换吗?

我望着他,说:“嗯,舍不得。”

姜城远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得那么直白,愣了一下,又说:“可惜啊,我很舍得。”

我说:“现在我体会到了,以前刘靖初每次来找我,求我原谅他的时候,我也都这样对他冷嘲热讽,还说很多难听的话刺激他。原来…是这样的滋味啊。”

姜城远趁机讽刺我:“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他啊。其实你怎么不跟他在一起呢?他是烂泥糊不上墙,而你也…”

他眉毛一挑,冷笑了一下,就把后面的话改了:“苗以瑄,别再找任何借口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根本不想看到你。”

我脱口而出:“可是我想!”

他握着拐杖的那只手微微紧了一紧。

我说:“我如果也能像你这样决绝就好了,就不必每次经过江边的时候都会想你…看见天上飞过孔明灯,也会想你…十字路口有汽车尖叫飞驰而过,还是会想你…受了伤没有人给我贴创口贴,更加想你…就连回到家里,想着那个房间里曾经有你…我、我有时宁可睡在沙发上…”

“够了!苗以瑄…”他吼我,“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心软?”

我忍着想哭的冲动,反而笑了起来,说:“我也不知道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真是疯了,我苗以瑄从来不习惯低声下气的,我竟然跟你说这些…”

这时,天空开始下雨了。春寒料峭,雨珠落在脸上,凉得有点刺人。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有点意外,打电话来的是沈航的爸爸。

沈叔叔说:“以瑄,你在哪?现在赶紧到医院来!”

他的声音很急很慌,我有不好的预感。我问:“医院?哪家医院?沈叔叔,出什么事了吗?”

沈叔叔强作镇定,说:“是妙心医院。是沈航,小航他…他想见见你。”

我更紧张了:“沈叔叔,你说清楚啊,沈航要见我,为什么是在医院?”

沈叔叔说:“他…他今天去唐为那边谈事情,唐为大厦…电梯…失事,他跟唐柏楼都在电梯里,从…从十楼掉下去…”

我捂着嘴:“那他…他怎么样了?”

沈叔叔说:“唐柏楼受了重伤,可是小航他…以瑄,他时间不多了,他想见见你。”

“时间?…不多了!”我喃喃地重复那五个字,瞬间觉得好像一整片天空的雨都合在了一起,兜头而来,压得我不能承受不能呼吸,整个世界都成了汪洋一片。

我顾不得姜城远了,拔腿就冲到马路边拦车,这时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停过来下客,等客人一下车,我刚坐进后排,前排的车门忽然也开了,姜城远竟然也跟上了车。

“一起的,走吧。”他说。

我不安地问:“姜城远,你要去哪儿?”他说:“你不是舍不得我吗?我就多陪你一会儿吧?”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很着急地对司机说:“师傅,我去妙心医院,麻烦开快一点。”

姜城远回头看了看我,笑得很轻蔑,跟着他竟然从钱包里拿了十张百元钞票放在司机面前:“别去医院,在哪儿都行,要不就上内环高速吧。”

我问:“姜城远,你想干什么啊?”

他笑了起来:“以瑄,我知道你生气,你就原谅我吧?我不冷落你了,你想游车河,我就陪你游嘛。”

我说:“姜城远,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想发疯就给我下车!师傅,别理他,就去医院。”

姜城远指了指那些钱:“师傅,够兜很多圈了吧?不够我这儿还有,我还可以给。”

司机见钱眼开,油门踩得更欢了:“行,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内环高速是吧,没问题。”

我真的着急了:“师傅,你别听他的,我朋友现在在医院,我必须去看他。你要钱我给你钱,多少我都给!”

姜城远轻笑:“呵呵,总之她能给多少,我给双倍。”

我大吼:“姜城远,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以瑄,你干吗对我这么凶呢?”

他又说:“师傅,我女朋友跟我闹分手哎。”

我暴跳如雷:“谁是你女朋友?”我翻遍了自己的钱包,可我带在身上的现金只有三百块,我统统扔在司机身上,“师傅,我的钱都给你,不够的我欠着,我去取…师傅,去医院,我朋友在等我见他最后一面啊!”

姜城远笑着说:“以瑄,我知道我惹你伤心了,不就是吵个架嘛,有必要说得要死要活的?刚才你不是还说这也想我、那也想我的?说实话,我的确挺感动的。”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往后排扔过来一袋纸巾,“你看你,刚才被雨淋了吧?擦一擦,别感冒了,我心疼…”

他又说:“哦,师傅,我能不能哄回我女朋友就看你了,尽量帮我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好吗?总之别信她,我女朋友是学表演的,可会演戏了。她说给你多少,就是说说,最后你一个钱都拿不到的,还是把我的钱收下更实在。一会儿我们和好了,我再给你几百。”

司机是个极度贪财的人,根本不管我们之间到底是真吵还是假闹,他立刻就把姜城远的钱全揣进了口袋里。我们说什么他也不管,他只管开车。

我想姜城远是听见我和沈叔叔讲电话了,他是故意拖延时间,不让我去医院看沈航。不管我怎么解释求情,司机只要稍有动摇,姜城远就会想方设法把司机的立场拉回他那边。我焦急地看着窗外,我知道车子再往前走就会进入一条很空旷的新路,新路直通外环高速,上了高速,想换车或者掉头都难了。

我狠狠地拍着司机的座椅背,如果不是司机位有防护的钢栏,我一定会扑上去抓司机的方向盘的。我大吼:“停车啊!我要下车!停车!”吼着吼着,我又用脚去狠狠地踢座椅,“你给我停车!”

司机也发飙了:“吼什么?这里是禁区,不能停!你给我坐好别动,弄坏我的东西要赔的!”

他又看了看姜城远:“我说你们俩到底搞什么?”

姜城远说:“你只管开车就是了,她弄坏东西我赔。”

司机瞟了他一眼:“哼,你最好真有钱赔。”

我抓着姜城远说:“够了够了!你要折磨我是吧?好啊…过了今晚,随便你怎么折磨我,但现在你让我去医院,我要见沈航,我没时间了!…”

…可是,无论我怎么软硬兼施,姜城远始终不准司机停车。

我几乎被自己身体里的愤怒冲得头都要爆炸了,某个瞬间我甚至觉得我已经快丧失理智了。“姜城远,好啊,你非要这样是吗?好…非要这样…”我早看到他把拐杖放在膝盖上,我趁他没有防备,扑到前面把拐杖抢了,跟着就用拐杖狠狠地去砸窗户。“那你赔!我让你赔!我把这车给砸了,我让你赔个够!”

我尖叫着在车里乱砸,砸了几下左边的窗户,但力气不够,没有把玻璃砸烂,我又用拐杖去打车前的后视镜。

哗啦一声,后视镜的玻璃碎了。

玻璃碴掉下来,司机猛地大按喇叭,跟着愤怒地咆哮起来,然后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司机冲下车来拉开后门,一把扯住我的头发:“疯女人,下车!我不做你们生意了,都给我下车!”

我几乎是被他像沙袋一样拖下车的。

他停车的片区雨下得很大,之前还只是淋湿了一点点的身体一瞬间就全湿透了。我还有一只鞋掉在了车里。

姜城远随后也下车了,司机冲过去抓着他的衣领:“还有你!这笔账怎么算?啊?怎么赔?”

姜城远从钱包里又拿出了几百块钱,说:“够你重新换一个后视镜了吧?不够就到警察局告我吧。”

“两个神经病!”司机骂骂咧咧,拿了钱上了车。

我看那附近除了马路就是荒地,也不见有别的出租车经过,我立刻抓着车门喊:“你别走,你再把我带回去…”

车门已经被司机锁上了,我拉不开,他从窗口探出头来说:“我还敢再载你吗小姐?你们两个神经病自己慢慢吵去吧。”

拐杖还在我手里,我一棍子乱捅进去:“你给我记着,姑奶奶我认得你!”

司机不理我,油门一踩,我差点摔一跤。他开了几米,停了停,连着从窗口扔出两个东西。

是我的鞋子,还有姜城远的拐杖。

司机扔得很远,它们大概都掉进了马路中间的绿化带里。那个地方离高速入口只有几百米远,来往的车辆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都开得飞快,我不能横穿过去捡鞋,我也并不在意一只鞋子了。

我光着一只脚站在雨里。

姜城远也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偶尔有经过的汽车车灯照亮了他的脸,他的表情里带着阴狠的得意。

我深一步浅一步地沿着马路走,前看后看,经过的不是货车就是私家车。我甚至试过向那些私家车挥手,但是没有一辆车肯停下来。

我光着的那只脚经常踩到碎石子,很疼,我有点想哭,但我知道姜城远在看着我,他一直在我身后,我不能哭,我不能哭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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