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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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筹眸光轻垂又抬起,已然转了几转,笑道:“说得有理!那我先出去了。”

漫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转身绕过屏风,走进雾气缭绕的宽敞浴室。

“叩叩叩…”卫国将军府门前,一阵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守门的老张不悦地嚷嚷道:“谁啊?来了来了,别敲了!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门就敲得这么重,敲坏了你们赔都赔不起。”每次将军打了胜仗回来,总有数不清的官吏上门拜访。他一边嘟囔,一边漫不经心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探头朝外望去,这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门外整整齐齐地立着两队蓝衣锦卫,中间一辆豪华马车,车门紧闭,马车旁四名男子分列而立,个个手扶腰间长剑,面色肃穆非常。瞧这阵仗,老张心知此人非同一般,还未等他开口,先前敲门的侍卫已大声斥道:“离王驾到,还不快快开门,让你家将军出来迎接!”

老张一听是离王,冷汗噌噌地冒了出来,那可是他们将军都得捧着的主!他暗自庆幸自己刚才还没太放肆,慌忙把门打开,恭恭敬敬道:“是,小的这就去禀报。”

“不必了。”傅筹面色平静温和,似是早有预料般,自里院稳步行来。老张忙退到一旁,傅筹出了大门,对着马车微微抱拳,有礼道:“离王大驾光临,本将有失远迎,还望离王莫怪。”

一名护卫掀开马车车帘,宗政无忧跃下马车,动作干脆利落。他昂首而立,看了眼傅筹,面无表情道:“将军不必客气。本王不请自来,是为本王…未来的王妃,听闻她来了将军府做客,现天色已晚,本王…特来接她回府。”他将“王妃”二字咬字极重,仿佛在向他人宣告自己所有物一般。

第三十六章 齐聚将军府

王妃?不近女色的离王竟然为一个女人亲自上门,已足够令人惊讶,还称她为未来的离王妃,看样子这名女子对他而言已是非同一般,将来,必定会成为他的死穴!傅筹面色不变,温和的眸子精光一闪,转瞬即逝。他扫了眼声势浩大的百名锦卫,微微皱眉,状似疑惑道:“未来的离王妃在本将府中做客?有这等事?”他回头对守门的老张严辞斥道:“张更,离王妃何时驾临的将军府,你为何不禀报于本将?致使本将怠慢了王妃,你该当何罪?!”私藏离王妃可不是小事,他又岂会轻认。

一向温和的傅将军,沉下脸来竟也如此吓人,即使他语气还算不得太重,却能叫人从心底里颤出来!老张双腿一软,跪地惶恐道:“回禀将军,小的,小的…并未见到什么离王妃啊!府中今日也没进过女客人…请将军明鉴!”

傅筹这才转身,带着官面的笑容道:“不知离王从何处得知未来的离王妃在本将府中?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宗政无忧看戏般地望着傅筹揣着明白装糊涂,身后的侍卫从马车内搬出一张红木椅子来,他一撩衣摆,姿势优雅地坐下,微勾唇角,眼中却毫无笑意,沉声道:“将军的意思是…本王听信谗言,没事找事?”

傅筹道:“本将绝无此意,离王切莫误会了。”

宗政无忧道:“那么将军…是不愿交人了?”

傅筹笑道:“本将连未来的离王妃是谁都不知道,离王叫本将如何交人?”

宗政无忧笑带薄讽,道:“本王以为将军是个明白人!”傅筹看阿漫的眼神,再明白不过。他就不信傅筹会不清楚阿漫是女子!

傅筹仍旧笑道:“不巧得很,本将生来愚钝,让离王失望了。”

他们二人表面看起来皆是笑脸怡人,但笑容背后却是锋芒暗藏,如平静湖面下的波涛暗涌。宗政无忧眸光半眯,语声遽沉,道:“既如此,那便待本王寻到了人,再来告诉将军…她是谁?!来人,进去搜!”他不由分说,已然下达命令。

“是!”百名锦卫齐应,声如洪钟,正欲进府搜人,却听一声沉重有力的:“慢着!”直盖过百人之声,令人心头一震。众锦卫诧异回头,只见傅筹面色依旧,但他扬起的手,却透着一种坚定而强大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停下动作。那双原本温和的双眸似是突然之间化作了两柄森冷锐利的长剑,令人不敢逼视。这是除了王爷之外,他们从未自别人身上感受过的无上威严。

宗政无忧安坐在椅子上,手指都不曾动一下,犀利的眸子一直盯住傅筹,这个在战场上挥手间千万颗人头落地的男人,与他有着一般年纪、超乎寻常让人看不透的深沉表情。

傅筹渐敛了目光,回复了温润清和之感,他微笑着往前走了几步,道:“离王要搜本将的将军府,恐怕不妥!虽说离王贵为皇子,又有亲王封号,但本将身为朝廷一品大员,有幸得陛下赏识,命本将统率三军以保我国之安危。倘若今日无凭无据便随意让人搜了府邸,那本将今后还有何威信号令三军?况且,我朝新出了明文规定,凡朝中官员的府邸,未得陛下旨意,谁也没有权利擅自搜查。”他语句铿锵,不软不硬。

宗政无忧眸光幽深如潭,半勾唇似笑非笑道:“本王以为将军常年征战沙场,只有时间参研如何带兵打仗,却不想将军对朝中新颁布的明令及政策早已了然在胸,想必将军为此也是费尽了心思罢?!”

傅筹笑道:“离王过奖!本将唯恐还朝之后,因不熟悉朝廷律令而犯下不该犯的过错,这才不得不腾出时间,尽量多了解一些…让离王见笑了。”

他们之间所说的每一句话看似平常,却暗藏玄机。傅筹应对的恰到好处,滴水不漏。但宗政无忧是什么人?连圣旨都不会看一眼,又怎会将朝廷律令放在眼中!宗政无忧望了眼暗下来的天色,已有不耐,沉声道:“本王没功夫跟将军在这里打哑谜。本王只想知道,今日将军亲自从外面带回府中之人,现在何处?”

傅筹没料到他这么快便把话挑明了,微微一愣,继而做出恍然大悟状,笑着说道:“原来离王说的是璃月啊?!那王爷来得很不凑巧,她已经离开了。”

宗政无忧眼光一利,冷声道:“是吗?可本王却听说她还在将军府中,倘若将军实在不肯交人,那本王…只好得罪了!”他说着便欲挥手,此时不远处有一道邪冷的声音传来:“大老远的就听见似是七皇弟的声音,本太子特地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是…哟!离王府的锦卫都出动了,这是怎么了?”

随着话音落,太子宗政筱仁带着余大人及几名随身的侍卫已经走了过来。宗政无忧皱了皱眉,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依旧坐得稳稳当当,傅筹却是笑着迎了上去,行了官面之礼,宗政筱仁少有的客气,实实在在地扶了他一把,说道:“傅将军乃我朝之栋梁,将来本太子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仰仗将军。往后,这私底下…虚礼就免了吧。”这一句话,倒是将他此次前来的用意都表达清楚了。

傅筹淡淡地笑了笑,适当的客套推辞了几句,对太子话中之意只当不明白。宗政筱仁心知像他这样的人,也没那么好笼络,便望着两侧的百名锦卫,背着双手,颇有王者风范的昂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面带嘲讽之色的宗政无忧,方道:“太子殿下,没什么大事,只是离王对臣…有些误会而已。”

宗政筱仁点了点头,很是痛快地说道:“既然是误会…七皇弟,你的人就撤了吧,这么多锦卫停留在将军府门前像什么?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说罢他伸手指了指立在最前面的百名锦卫的头领,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们,还不快带着所有人离开,回离王府去。”

没有一个人应声,所有的锦卫似是都不曾听见。宗政无忧闲闲的靠着椅背,目带嘲讽,他离王府的人从来都只听从他一人之命。宗政筱仁面色变得极为难堪,顿时怒道:“你们反了?竟敢不听本太子的命令?!”

宗政无忧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种发号施令的姿态在他面前简直是可笑之极,他缓缓站起身,冷笑道:“太子是在说本王吗?”

宗政筱仁一对上那双冰冷邪肆的眸子,心中不由打了个突,但表面仍装作若无其事,他一国储君不能在他要笼络的将军面前失了颜面。于是,他慢慢靠近宗政无忧,在他耳边放低声线道:“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是他母亲的命换来的,这个天大的人情,他要宗政无忧时时刻刻记着。

宗政无忧眸光立变,斜睨着他,冷哼一声,沉声道:“太子,你也该知道,无论是何种筹码,都有用尽之时。”这么多年,宗政筱仁为了要他的命,背地里耍了多少阴谋诡计,他又岂会不知!他一次次的放过这个阴险小人,就是看在母亲的份上,否则,宗政筱仁早死了无数次了。

宗政筱仁身子一僵,这个无往不利的盾牌,要失效了吗?他怎能甘心!“宗政无忧,你别忘了,你母亲在我母妃临死前许下的诺言!”

宗政无忧猛地一转头,目光锋利如刀,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令人战栗的寒气,母亲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忌讳,谁也提起不得。他死死盯住太子,冷冷道:“倘若没有那个诺言,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宗政筱仁,尽管我对那个位子没兴趣,但你…也别逼我!”

宗政筱仁浑身一颤,只要宗政无忧愿意,他宗政筱仁是太子还是乞丐,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凝重,初夏的风轻轻吹过都能让人身子抖上一抖。先是离王与将军的对峙,此刻再加上一个太子,整个临天国除皇帝之外,三个最有权势之人都在这里了。余大人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躲在锦卫之后不敢吭声。傅筹静静地立在一旁,仿佛无所觉般,他面色依旧温和,只眼中偶尔划过一抹奇异之色,由于太快,让人看不真实。

就在这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朝着卫国将军府大门口快速驶来。“吁”的一声,马车停下,一名红衣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女子身姿轻盈,珠帘遮面,俨然是容乐长公主的装扮。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她望了过去,女子感觉到气氛的不平常,微微顿了一顿,扫了眼在场每一个人,随后朝着宗政无忧走了过去,略施一礼,浅笑道:“原来离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也在啊,容乐有礼了!”

她一靠近,宗政无忧只觉一股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脂粉气息扑鼻而来,虽然不算很浓烈,但他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这种味道,当下便拧眉对一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名护卫连忙上前一挡,红衣女子被迫退后好几步。

傅筹上前与女子相互打了招呼,继而笑道:“再过两日,便是本将与容乐长公主的大婚之期,本将想在大婚之前先与公主多熟悉熟悉,顺便请公主来瞧瞧对府中可有不满意的地方,虽来不及重新建造,但能稍微改变些布置也好。却不料今日如此之巧,太子与离王还有余大人都聚在此处,若不嫌弃,不妨一道入府,由本将安排晚宴再续,如何?”

宗政筱仁原本担心自己下不来台,一听此建议,自然满口叫好,余大人更是连忙附和。红衣女子颔首而笑,点了点头。只有宗政无忧没有表态,他斜目打量了这名本该成为他的妻子却被他拒婚的女子一眼,竟发现这名女子的身形与阿漫极为相像,就连举手投足都惊人的相似,唯有声音与气息不同,一个清婉空灵,一个带着微微的低哑。他心中暗道:傅筹这个时候请她入府,莫非有何玄机?

第三十七章 上天遁地

一室的白雾聚散飘渺,蒸腾于空。偌大的温水池中,漫夭不知泡了多久,冰凉的身子终于暖了起来,但心却仿佛被掏了出来晾在了冰天雪地之中,散发着幽幽的寒气。身子里似乎还残存着那个人的温度,初经人事的疼痛于她的身体如同她心间情被撕裂留下的痕迹。

她睁着眼睛,木然的望向一旁拢住雾气的帘子,水雾凝结成珠顺着纱纹缓缓淌下,滴在洁白的地砖,蜿蜒成线。忽然,帘子动了一下,很轻很轻的一下,几乎看不出来。四下里门窗紧闭,何来的风?

她眸光一闪,眼中有利光划过,一把抓起池边的衣物毫不犹豫的塞进了水池之中,她靠着池边的身子向着水底滑了下去,温水一寸寸没过她的胸口、颈脖、眼鼻、头顶,没有荡起一丝波纹涟漪。她整个人都贴在池边的底部,宛若一条攀在峭壁的蛇,如墨乌丝被完全浸在水中,她用手紧紧拢住,贴在玉石边的发尾在水中根根张扬飘舞着,似是不甘于她手心的束缚,欲挣脱开来。

闭着眼睛,耳朵紧紧贴住池边的玉壁,外面的动静即便是再轻微在她耳中也变得清晰起来。然而,她却不曾听到一丁点的脚步声,只有细微的碎音似是高绝的轻功施展下衣袂划空之声,转瞬即逝,继而回复平静。

漫夭并未立即浮出水面,而是维持着原有的姿势,静静地感受着胸腔内的空气被一点点的抽干,这种在死亡即将来临的窒息中告别爱情的方式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她必须让自己牢牢记住,欺骗和利用在她的世界里无处不在,即便讨厌,也要习惯。爱情是一种奢望,只要心坚硬如铁,谁都伤她不得。

坚持到最后一刻,胸口窒痛得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开一般,她这才冲出水面,在四溅的水花中仰着头张大嘴巴用力的呼吸,竟感觉到畅快。生命中总有值得留恋的东西,比如这空气。她扬起唇,淡而薄凉的笑。

过了一会儿,水开始发凉,未免节外生枝,她没再叫人来添热水。空气中的水雾渐渐散去,一眼清明。水凉得透彻的时候,她散在浴池边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这一回,她并未潜入水中,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来人走到她身后五步远停住,掏出一个浅色的布包用双手捧起,单膝跪地,压低声音道:“属下拜见公主,这是梅姑娘为公主准备好的衣物及头饰。”

天色灰暗,晚风清凉。卫国将军府因贵客的到来,灯火通明。傅筹安排好了晚宴,便领着容乐长公主参观府中各处,看是否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宗政无忧好兴致地随着他们一道,太子自然也不落下。

一行人缓缓走在通往后园的廊道,傅筹指着左手边一片葱翠竹林,朗声介绍着:“这片竹子是两年前让人种下的,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叫人砍了去。这竹林的后边便是清谧园,本将特意为公主所准备的寝居…我们过去看看。”

傅筹温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红衣女子笑着点头道:“好。”

清谧园,果然是清幽静谧,又不失雅致。傅筹与红衣女子走在前头,挨个屋子都要进去瞧瞧。

宗政筱仁跟了一会儿,见将军府的景致较为清雅,论奢华与精美,自是无法与太子府相提并论,因此,他倍感无趣,百无聊赖地看了看走在身边的人,只见宗政无忧踏着慵懒的步子,似是行走在自家园子般的随意自在,他偶尔会拿眼扫过四周,深如幽潭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宗政筱仁道:“七皇弟今日怎这般好兴致?平常你可是连皇宫里的御花园都不看一眼呐。”

宗政无忧落下傅筹他二人一小段距离,对时不时由风送过来的阵阵脂粉气蹙眉,他漠然地瞟了一眼宗政筱仁,不欲理会,而他的眼神从来都没真正离开过走在前头的两人。这时,前面二人拐了一个弯,踏上几步台阶,只听傅筹道:“这里是浴室,今天下午本将有一位朋友用过,因此有一些潮湿。公主不会介意吧?”

红衣女子笑着道:“无碍。”

宗政无忧眼光微变,自是知晓傅筹口中所说的朋友是为何人。他踏进浴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悬在门口与浴池之间的帘子,阻隔了里面的风景,红衣女子已不在他视线之中,宗政无忧皱眉,还未上前,见傅筹一把揭下挡住他视线的仍泛着潮气的帘子,对外头的下人道:“这帘子怎还挂在这儿?还不拿下去清洗!”

一名婢女闻言连忙进屋将帘子收走,整个浴室一眼望尽,除了墙壁、地面、水池,只剩下他们几人,再无其它。

红衣女子半蹲在浴池边,用手在池中拨了拨水,划出一道道碧色涟漪,衬着莹白纤细的手指,更是如青葱白玉,散发着柔美诱人的光泽。女子微微转头,似是在看傅筹,眼角余光却扫向直盯着浴池看的宗政无忧,淡淡笑道:“这浴室虽比不得我从前在皇宫所用的奢华旖美,但也够宽敞,只可惜这水…不是温泉之水,真凉!”

女子的声音清雅空灵,宛如天籁。她站起身,用衣袖拢了自己的手,似乎是被冷水冰着了一般。池中水涟依旧,她人已步出门口。经过宗政无忧身边之时,又是一股子脂粉香气扑鼻,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淡雅清香,若有若无,不可捕捉,只因被脂粉香气掩盖了去。

傅筹在她身后歉意笑道:“公主说的极是,但这附近实无温泉可引,只好委屈公主将就了。”

红衣女子径直出了浴室,面色淡漠无波,双手在衣袖里握住,没再言语。

宗政无忧扫了一眼清明的浴室,随之而出,落在他们身后一段距离,轻轻抬手一挥,冷炎立即现身,在他耳旁用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王爷,都找遍了,没找到人。”

宗政无忧眸光一凛,问道:“你确定她不曾离开将军府?”

冷炎很肯定的答道:“是。”有无隐楼的人在四周盯着,飞出只苍蝇都能查出是公的还是母的。

宗政无忧沉声道:“继续找。吩咐下去,仔细留意今日进出将军府的每一个人。本王就不信,她能上天遁地?!”

第三十八章 十里香

宴客厅很宽敞,足以容纳百人之多。众人各自落座,太子与宗政无忧并排坐在上位,傅筹与容乐长公主对席而坐,余大人坐在傅筹下首。宴席开场,自是先客套一番,官面礼仪傅筹做得无比周到。这顿晚宴,不止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厨子,还叫了天香楼的姑娘抚琴跳舞以助酒兴。

琴音流转,悠扬欢快。精致菜肴逐一上桌,宗政筱仁先动了筷子,尝了一口,赞叹道:“不愧是从京城第一食府请来的厨子,色香味俱全,好!傅将军有心了!”经他这么一说,似乎这顿宴席就是特意因他而设,其他几人都是沾了他的光。

“合太子的口味就好。”傅筹温雅的笑着,低眸时,一抹淡淡的嘲讽轻轻划过眼角,转瞬即逝。

宗政无忧面无表情,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静坐的容乐长公主身上,闻不到那股似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脂粉香气,便总觉得隐约的熟悉。

容乐长公主只当不觉,望着面前的美酒佳肴,神情淡淡,全无半点食欲,只是静静的坐着。

席下女子的琴音突然一转,柔媚婉约的曲调从指间流泻而出,厅门外八名蓝衣女子应声分列两排迈着清浅的碎步,袅袅而入,双臂聚拢于中间高高举起,天一般的蓝色水袖一直垂到地上。走到屋子中央,八人围成一个圈,随着曲音柳腰轻摆,十六只长袖一同舞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的弧,忽有两只七彩水袖自蓝衣女子围成的圈子中央扬空而起,在四周的蓝色之中如同春日里的天空遽然升起的彩虹,美得炫目,一下子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名女子身着七彩丝织就的薄纱衣,腰肢细软,柔若无骨,舞动的身姿轻盈似蝶,酥胸随着她的舞动在纱衣下起伏轻颤,若隐若现。一袭水色轻纱覆住了她的整张面容,看上去隐约而朦胧,配上她美妙的舞姿,更添几分神秘魅惑之感。

宗政筱仁身子不断的前倾,眼中泛着淫邪的光,死死盯住彩衣女子,眼珠一转不转。

宗政无忧怔了一怔,这女子的身形看上去如此熟悉…他心中忽然就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握了握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一舞毕,宗政筱仁站起身,拍手叫道:“好!就是那月宫里的嫦娥见到姑娘的舞姿,怕是都要羞愧而死了。”他哈哈笑了几声,走下席间,上下打量着彩衣女子的目光,似是她没穿衣服般,伸手就想取下女子的面纱,女子连忙退了几步,避开他的手,他也不恼,反倒更多了几分兴趣,干脆背了双手,端出他太子的架势,用高高在上的语调问道:“你是天香楼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彩衣女子朝他行了一礼,垂下头,微带暗哑的声音应道:“小女子痕香,前日进的天香楼。”

宗政无忧目光紧紧盯住彩衣女子,这声音虽然听起来不完全相同,却更像是故意改变的结果,他不由得皱了眉头,仍然没有做声。

宗政筱仁又问道:“你可想离开天香楼?”这句话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痕香把头垂得更低,默然不语,似是在犹豫。没有宗政筱仁预料中的欣喜或感激涕零,宗政筱仁挑眉道:“怎么,你觉得本太子府还比不上一个天香楼?”

痕香忙跪地,语声听上去似有轻微的颤意,道:“小女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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