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溪畔茶作品伴读守则/登天子堂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第 78 章

现任临川王朱议灵是朱成钧的叔伯辈, 年纪不甚大, 只与朱成锠仿佛, 今年初时, 刚做过了三十岁的生日。

这位郡王十分的逍遥会享受,不但摆了酒, 还弄了个戏班子, 咿咿呀呀地在花厅外头唱:“我觑东海一洼水, 泰山一携尘……”

朱议灵自己则着件酱紫色的家常道袍, 发上束的不是玉冠也不是金冠,而是顶藤冠, 歪在一把紫藤椅里,半闭着眼,摇头晃脑地随着曲调打拍子。

听见人进来通传, 他才把眼一睁, 哈哈笑道:“是我那侄儿来了吗——哎呦!”

他一下窜起来,几步抢到才迈进门槛的朱成钧面前,把住他的手臂, 十分惊讶地问道, “大侄儿,你这是遭了匪兵还是遭了贼了?怎么寒素成了这副模样?”

朱成钧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朱议灵——心下了然。他自己不饰奢华,但眼力不缺,朱议灵看着快打扮成个道观里的道士了,但是他那道袍是杭州织造局所出的上等横罗所制, 编制精巧的藤冠里镶着一小块凝脂般的和田白玉,他似乎出世,实则只这两件衣饰,就绝不是普通道士所能有的。

反观朱成钧自己,他的长衣就只是松江细布而已,头上戴一顶乌纱制的小帽,与他身后跟着的秋果都没多大分别。

“侄儿问王叔安。”朱成钧行下礼去,才道,“并没有,如此行路方便,少遇匪人。”

朱议灵还抓着他,原想叫他不要多礼,但完全抵不过他的力道,只得松手后退两步,受了礼,才又哈哈笑道:“好了,来坐罢!你我不是外人,别客气,看你这满头汗,来,先吃块西瓜。”

他一边招呼着,一边自己也回去座位,抓起块西瓜啃起来,秋果被下人引到边上,也得了一块,他才吃了个大桃不久,腹里是饱的,但见这瓜红艳诱人,禁不住口水又被引了出来,当下一边吃,一边有点好奇地扭头去偷瞄朱议灵——这位王爷可够平易可亲的啊。

不但穿着,整个做派,都和他们代王府的爷们截然不同。

“侄儿,你听我排的这出戏怎么样?”朱议灵一块瓜吃完,丢掉瓜皮,一抹嘴,跟朱成钧搭话。

朱成钧道:“外面的戏原是王叔排的?”

朱议灵拍拍胸口——留下半个湿漉漉的瓜汁印,“可不是,从四月里排到现在,总算排出个样子来了,你瞧还中听吗?”

朱成钧摇头:“我听不懂。”

“……”朱议灵笑倒在藤椅里,“好!你是个实在人,有一说一,不玩虚的,本王喜欢!”

“王叔是风雅人,才懂这些。”

“哎,风雅什么,我也是个粗人。”朱议灵摆手,“要说风雅,我父王才是真风雅,这出戏就是他老人家写的,我抢了这个排戏的差事,为着等到年底张真人做五十大寿时,好送去给他的道场凑个热闹。”

他很善解人意,见朱成钧不说话,便以为他不明白其中的联系,主动解释道:“我父王好修道,爱听龙虎山的张真人讲经,和他好得很。张真人做寿,我们这些小辈就也得表示表示。”

朱成钧点点头:“王叔,道士也能听戏吗?”

“怎么不能,哦,你以为是那些风月戏文?”朱议灵拍大腿笑道,“那你可想歪了,这一出戏叫做冲漠子独步大罗天,讲的就是仙人吕洞宾度化冲漠子得道成仙的故事,正合他们龙虎山的本行。不过,我看这些道士本事有限得很,哄得我父王都在家修行好几年了,没见修出什么神验来。”

“宁王叔祖的修行还不好么?”朱成钧道,“连皇上都知道他道心虔诚了。”

朱议灵的手在大腿外侧停住,不着痕迹地蜷缩,“皇上?好侄儿,你这可得跟我细说说!你见着皇上了?皇上提起我父王,都是怎么说的?”

他说着话,整个身体都热切地够过来,又用一种推心置腹般的口气道,“你我同为宗藩,外面看着风光自在,可自家的难处,自家知道,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御史们,不定哪个在皇上跟前下句话,我们都得呛一脸灰。他们沆瀣一气,专爱拿我们当垫脚石抬他们的声望,我们也得齐心不是?好侄儿,你只管说,做叔叔的不叫你白说,我也有消息要告诉你呢!”

他连哄带劝了这么一长串,朱成钧看上去却似乎并不觉得这个话有什么需要保密,很痛快地就和盘托出了:“我来就藩前,皇上召我见了一次。就是那时候说的,皇上说宁王叔祖如今好道,清虚自守,子孙仆从都受约束,甚少做出扰民的事。皇上叫我要多向宁王叔祖和叔叔们学学,别把我们大同的风气带过来。”

大同什么风气,自然就是代王上街敲人的风气了。

朱议灵哈哈一笑,退了回去:“原来如此。皇上真是谬赞了,我看侄儿你是个老实人,断然不会做出什么歹事的。对了,叔叔我多嘴问一句,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封到江西来?我们这水土虽不错,毕竟太远了,你在大同附近捡块地方,多好呢。皇上也是的,你又没犯错,怎么就叫你背井离乡起来。”

朱成钧摇头:“不是皇上,是我向皇上求的。我大哥不喜欢我。”

他后一句看似没头没尾,但朱议灵生于王家,瞬间领悟过来其中能有多少种隐义,他体贴地没有细问,只是收起笑容,叹了口气:“唉,难为你了。来,不说了,喝酒,这是夏天里新酿的枇杷酒,不大醉人,甜滋滋的,这个天喝正好。”

枇杷酒果香浓郁,清甜满口,确实好喝,两杯酒过后,朱成钧问:“王叔刚才说,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哦,对,瞧我这记性。”朱议灵放下酒盅,倾身过来道,“侄儿,崇仁那个县令,是不是做过你的伴读?”

朱成钧点点头。

“你那时跟他是不是合不来?”

朱成钧迟疑了一下——他在想找个什么词来形容他和展见星间的关系,但朱议灵已经从他的沉默里解答出了自己的答案:“看来是了,难怪他一点不肯买你的账。侄儿,我说了,你别生气,你人生地不熟地封到我们这儿来,我做叔叔的凑合能算半个主人,临川离崇仁又近,我该替你操操心,就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原本想看看你的王府建在哪,以后长日无聊,好来往来往。谁知打听了好几遍,崇仁都鸦雀无声的,那县令沉得住气,我这性子急,可忍不了了,托我这里的临川县令直接写信去问,你猜崇仁县令怎么回的?”

朱成钧道:“怎么回?”

他话简短,但眼神极专注地看过来,显然是很在意这事——这是当然的,往后一辈子就定在这儿了,自己的王府,能不在意么。朱议灵就道:“他说他有数!嘿,把你的王府拖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他还有数,我看他是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

朱成钧眼角垂下来,道:“是,他眼里是没有我。”

“侄儿,刚才王鲁悄悄纳闷地告诉了我一句,说你怕他?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认怂,他一个县令,你怕他什么?别说这事你占着理,就是不占,你也不能叫他爬到你头上来。”

朱成钧道:“王叔,这话不对,不占理,我怎么和他吵?”

“侄儿,你也太老实了。”朱议灵摇头,“你不知道,那县令踩着你,在崇仁一下就把名声刷起来了,他本来才多大,我听说似乎还是从京里贬过来的,能懂得什么?就因为敢硬扛着不建王府,把县衙里那些积年的老油条滚刀肉们全镇住了,如今天天跟着他,一时劝课农桑,一时巡视学校,指哪打哪,竟没人敢跟他弄鬼。”

“你说,这不都是从你头上来的?我要是你,我可万万咽不下这口气!”

“都是从我头上来的?”朱成钧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才问,“那是他欠我了?”

“欠大发了!”朱议灵斩钉截铁地道,“这些芝麻官,个个口号喊得响亮,其实有几个真的一心奉公,还不是为了往上爬。他如今倒好,不但在县衙里如鱼得水,出了门,百姓也没几个不夸的,其实才来了不到两个月,究竟做了什么实事呢,分明都是借了你的东风。”

朱成钧点头附和:“对,都是我帮了他。”

朱议灵见他听得进去,十分满意,打铁趁热地劝他:“所以侄儿,你可不能叫他继续这么沽名钓誉下去了。你也别担心,那些皂隶滑如油奸似鬼,如今表面上看着个个听话,暗地里都明白着呢,知道上官这风光好比饮鸩止渴,你一来,他那戏就得塌台。”

朱成钧道:“怎么,别人也想害他?”

“害不至于,不过官太清了,底下的人么,日子就不好过了。”朱议灵一笑,“崇仁那县令也是不懂事,他自己不收孝敬,逼得底下人跟着缩手,这是日子还短,长了,谁愿意呢。”

朱成钧冷不丁问他:“王叔,你送了吗?”

朱议灵一怔,举手拿酒盅,撒了一点出来,他把剩的大半杯一气饮尽,才抹嘴笑道:“我闲得慌,送他干嘛!他再扎手,又碍不着我的事。”

送了,被照脸摔回来了,所以这么孜孜不倦地跟他讲展见星的坏话。

朱成钧心下笃定,微笑道:“我随便问问,王叔别见怪。”

“哎,不说那些烦心事了,侄儿,你只管先在我这住下,不用怕那些言官知道了参你,崇仁县令不给你建府,你没地方住,怪着你吗?你好赖也是一个郡王了,总不能睡大街上去。”

朱成钧摇头,起身:“多谢王叔美意。不过不必了,我早点去崇仁催一催才好。”

“那也行,不过——你就这么去?”朱议灵看看他,又看看跑到外面戏台下听戏的秋果。秋果其实也听不懂,就看个台上人来人往的热闹。

“要不我借你几个人。”朱议灵热情地道。

“不了,闹得声势浩大的也不好,岂不是更成全了他。”朱成钧平板着脸道,“我就这么去,他一日不给我建,我就直接住他县衙里去,看谁耗得过谁。”

“……”朱议灵大笑,“好,也好,侄儿,看不出你还怪促狭的。就这么办,他受不了,自然就叫人动工去了。”

当下朱议灵给他安排了车,妥妥当当地命人送他往崇仁去了。

**

“王爷,看来小柳的信上说得不错,崇仁郡王和崇仁县那个伴读知县的关系确实十分糟糕,两个人简直是针锋相对,一个都不肯让寸步。”花厅里的下人们全被遣出,外面的戏还在唱着,王鲁站到朱议灵身边,低声道。

朱议灵点点头:“看来本王是多虑了。皇上把这么不和的两个人派过来,多半只是巧合,并没有对我们宁藩生出什么疑心来。”

“这么多年来,宁王爷写戏,修道,好茶,汉王要造反,宁王爷还第一个与他划清界限,都这般忍气吞声了,朝廷还能生什么疑心呢。”王鲁带着叹息劝慰。

“汉王那个蠢货就别提了。”朱议灵鄙夷地道,“想造反想得全天下都知道,能成功就怪了。”

王鲁连忙道:“王爷说的是,我们可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也没那样的心。”朱议灵拖长了语调说着,又道:“老柳也是个废物,这么多年,寸功未建,不过倒难为他,养了个好儿子,这个小柳真是一把宝刀,你记着,本王留他有大用处,这次也是事态紧急,才动用了他一回,以后没有本王的吩咐,绝不可再联系他,叫他好好藏着。”

王鲁应道:“是,在下知道轻重,不会坏王爷的事。”

朱议灵方闭了眼,倒回椅中,重新听起戏来。

王鲁不敢打搅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日头一点点西斜,暮色四合,夜色渐深,朱议灵始终没去休息,就在花厅里用了晚饭,吃完饭,继续一折一折地听戏,直听到长长的一本戏唱到尾声,余音缭绕之际,王鲁重新转了回来。

“王爷,送崇仁郡王的人回来了。”

朱议灵已快睡着了,被惊醒,揉揉眼睛:“怎么说?我那侄儿真住县衙去了?”

王鲁表情忍笑:“在下也不知道。大约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大约,你逗本王玩儿?”

王鲁憋不住了,笑出来:“回王爷,崇仁那个展县令脾气真的刚烈,崇仁郡王都找上门去了,里头传出话来,说他是外官,依律不能与藩王交接,不许崇仁郡王进去,也不见他。崇仁郡王带的人手不足,没法硬闯,脾气似乎也上来了,把二门处守门的门子板凳抢了,就坐那硬等,等到傍晚,县衙关门,把他撵了出来。”

“哦!居然还撵他?他就让撵?”

“当时他是走了。但我们的人悄悄跟着,看见他在县衙门口发了会呆后,绕着县衙走,走到后衙那边的院墙,踩着他那个内侍的肩膀,就直接翻墙进去了。”

朱议灵两眼都放起光来:“翻墙?他敢翻进朝廷命官的后宅?!这——这真是!他们大同的风气,真是不一样啊!”

王鲁陪着笑:“可能是受了王爷的鼓励。”

“去,我可没叫他爬人家后宅里去。这小子自己太愣了。”朱议灵说着,困意全消,支起身来,追着问道:“那然后呢?”

王鲁为难道:“王爷,这就不知道了。那毕竟是县衙,我们的人不好跟进去,要是被发现了,说不清啊。”

朱议灵甚是不满:“这就没了?你这不是吊本王的胃口吗?”

王鲁忙道:“王爷别急,在下这就再命人去打听,进是进不去,听一听外面的风声,总是不难的。”

朱议灵挥挥手:“快去。”

☆、第 79 章

朱成钧从墙头上跳下来的时候, 徐氏着实被吓了一跳。

时值傍晚, 徐氏正拎着一个木桶在靠墙开垦出来的菜地里给菜苗浇水,展见星的俸禄虽不高, 养她们母女俩足够, 只是展见星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徐氏却没什么事做,闲得实在无聊了,就自己在后衙挖了几小块地出来,种些白菜豆苗之类,自给自足。

“婶子。”朱成钧向她打招呼。

徐氏瞠目结舌, 手里的葫芦瓢都跌在了地上:“九、九——”

她差点想掐自己一把,看是不是在做梦。

“婶子,你们吃过晚饭了吗?我和秋果还没吃。”

临川距崇仁有七八十里,他这个年纪, 之前喝的那点水酒抵得什么饥,这会儿早饿了。

这个话题是徐氏所熟悉的——朱成钧不是头一回问她要吃的, 她渐渐回过神来:“吃过了,不过厨房里还有饭菜, 你等着,我去给你热一热。”

她转身要往厨房走,脚步又顿住:“我得告诉星儿一声——对了,秋果那孩子呢?”

徐氏又转头,一堆问题快把她的脑袋填满了,以至于她一时居然没想起来问朱成钧为什么要翻墙进来。

朱成钧替她安排了一下:“婶子, 我自己去找展见星就行了。秋果还在外面,你让门子把门开一下,放他进来。”

徐氏下意识道:“好,我这就去。”

她糊里糊涂地走了。

朱成钧在院子里打量了一下,见到正面东厢房的窗纸里透出光来,便大步走过去。

这个时候,展见星正在灯下看着崇仁县历年所积已结及未结的案卷。她来的时候不长,除了实地出去走访民情之外,这些案卷是最快也是最方便帮助她了解当地风土的捷径。

白天她要下乡,要判案,要处理公文,只有晚上才能挤出些空闲来,一个多月以来,堪堪看完了最近一年的案卷。

她从中看出一个感想就是:此地是个很矛盾的地方。

譬如大同,因为是军事重镇,文教上就很不怎么样,整体风气偏向刚硬,而她幼年时呆过的江南呢,文治发达,一个小小县试能拥去上千人争考,与此相对应的就是民风柔婉,百姓摩擦多止于口角,甚少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而处于江西的崇仁,很不一样,它兼收并蓄了大同与江南的两种风气:一方面文治出众,一方面民风彪悍。

就不说普通百姓了,光是秀才当街为琐事扭打的案子去年就有两起,一起是一个秀才出门买肉,卖肉的屠夫郑某少割了二两,秀才又去买菜时在菜摊上秤了出来,掉回头大闹,争执间动了案上的剔骨刀,差点闹出人命。

另一起则是两个秀才互殴,一个指责另一个使钱收买县学训导,在岁考时做手脚,抢了他的一等禀生,另一个坚不肯认,两人在县学里动起拳脚,惊动了崇仁原知县,赶来将两人统统降为三等,至于训导,因为查无实据,暂未处理。

灯花跳了一下,展见星对着那个训导的名字陷入沉思,这个名字她认得,但因为比较常见,也许只是重名重姓,她去过县学一回,当时这个训导正好不在,她还没有见过他本人——

一道影子悠悠笼了过来,将她罩在其中。

虽然在看的并不是什么惊悚的案子,但人全神贯注之际,忽然为外物中断,那也要受惊吓的。

展见星就差点跳起来:“娘,你——九爷?!你怎么进来了?”

朱成钧往她案边一靠,把她的灯光全挡住,道:“翻墙。”

他太理直气壮直言不讳了,展见星一时居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朱成钧有话说:“你气性怎么这么大?我这么老远来,你门都不叫我进。”

展见星无语:“我不让你进,你不还是进来了。”

她最生气那阵其实已经过去了,神色间也就凌厉不起来,朱成钧马上看出来了,眉眼垂着,向她笑了笑。

展见星只有叹气:“——九爷,你太乱来了,你跑江西来做什么?你和我不一样,你封过来,就再也动不了了,一辈子都回不去大同。”

“回不去就回不去罢,我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好。”

圣旨都下了,说那些也晚了,展见星再听他这么无所谓的口气,只有无奈地揉了下额角:“算了。”

她有意不去想朱成钧此举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想了也没用,她无法回应,也不知该怎么处理,消了气也不肯放他进来,正是她所做出的一种逃避举措。

她只能尽力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先道:“九爷,你的王府我向皇上上了书,本地百姓农事繁重,这时候实在征不出徭役来,我请求推后几个月,等到十月左右,地里的活忙完了,再与你建,皇上才批复回来,已经准了。”

她回复隔壁临川县令“有数”之语,正是来自于此,她跟朱成钧虽然熟,也不会真大模大样地把他晾着什么都不干,该走的程序,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

朱成钧随意点了点头:“随你什么时候建。我们先来算算账。”

展见星听他说这两个字就警惕起来,不觉往后靠了靠:“……算什么账?我有圣旨,皇上同意了我先不建。”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我跟你好是不是?”

展见星隐隐觉得他的用词有点不对劲,但她多年男装,心理上失之粗疏,觉得不对也挑不出理来,迟疑地点了点头:“嗯。”

“那就是了,你拿拒绝给我建王府当幌子唬人,把你县衙里的人都吓住,让他们不敢不听你的话,你说,你是不是用了我?”

展见星反驳:“我没想那么多,这时候本来就不适合建府,我为民生考虑,才做的决定。至于别人要多想,那与我不相干。”

  如果觉得伴读守则/登天子堂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溪畔茶小说全集伴读守则/登天子堂,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