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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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鲁道:“王爷,崇仁郡王应该没说谎,看荣康郡王的架势,对自己的侄儿是真的不客气。”

“这个还用你说,不过究竟坏到了什么程度,本王要心中有数。”朱议灵的眼中闪动着光芒,“本王如今,腹背受敌,这滋味实在难过得很——若能叫这两个多余的石子自己斗起来,岂不就省事多了?不论哪个叫踢出去,本王都是稳赚。”

王鲁听了心悦诚服:“王爷说的是,还是王爷虑事周全。”

“对了,还有香儿玉儿两个,送去崇仁也快两个月了?你顺便看看怎么样了。我那堂侄在这上面实在是个傻的,他好这口,如愿的法子不知有多少,偏偏就知道在那守着,还能守出朵花儿来不成。”

王鲁一一都答应了,又道:“这多亏了小柳解惑,不然在下再也想不到,崇仁郡王与展县令居然是这个关系,两人此前也是因此闹的不合。”

“这个小柳,说话说半截,之前不说,害得本王费半天疑猜。”

“他也不是很确定罢,毕竟,谁能想得到呢。”

朱议灵点了头:“也是。”又满意地道,“小柳这颗棋真是绝妙,有他传回来的这个消息,本王才知道该从何下手,哼,本王要他们从今往后多管闲事之前,都先想想自己。”

**

展见星暂时没空管自己。

因为朱逊烁来了。

一来就直奔大堂问她讨要李海全——崇仁郡王府这时候已经差不多盖齐全了,只余一些整修上漆的收尾工序,并不需要李海全这个总匠官亲自看守,李海全便应了她的邀请,来到县衙把之前说过的城东那座年久失修的桥的图纸画出来。

正画到一半,朱逊烁不顾皂隶的阻拦,一路横冲直撞进来了。

展见星坐在堂上,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多年以前,她就是和朱逊烁这样在公堂对峙,只不过当时朱逊烁窜到堂上直接剥夺了大同县令李蔚之的审案权,而这一回,她在堂上,他在堂下。

时移境迁,迁不走朱逊烁的脾性,一个人活到这把年岁,已不可能再改本性,他张口就道:“那个匠官呢?交出来与本王带走!”

展见星从堂上下来行礼:“王爷,下官留李大人还有一点事情待办,请王爷稍稍宽待,大约三五天之后,便送李大人前往东乡。”

朱逊烁冷笑一声,面皮绽开恶意:“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本王等?做了个七品芝麻官,便以为了不起了么?”

他记得展见星,记得还很深刻——要不是这个小子在先帝跟前一口咬住了朱成钧清白,他不会被贬出去!

山水有相逢,这笔账,他今天终于能讨回来了。

他不等展见星辩解,因为他根本不想听,他只要一出数年怨气,他直接扬起了手里的马鞭。

啪——

这一声没响出来。

因为在他把马鞭举过头顶,准备重重抽下的时候,有人从他身后将他手腕一扭,直接将马鞭夺了过来。

来人冲展见星眨了眨眼:“我以后白天能来县衙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啥也不说了。。幸亏还有一个多月,鼓励我自己,我开的坑,跪着也要填完,坚持就是胜利。

☆、第 99 章

展见星心跳都吓漏了一拍。

秀才遇到兵, 说的就是她面对朱逊烁这种情形了, 她有一百个智计,碰上这种根本不准备讲理的人,一顿苦楚只好先受着, 回头再怎么算账, 那也晚了。

王鲁踩在大堂门槛上,也吓得不轻,一时都忘了把脚迈进去——朱成钧就是他找来的, 朱逊烁先问着路去了城西的郡王府,从民役口中知道李海全不在这里, 在县衙以后,就径直掉头而去, 他悄悄跟在后面,落后一步,正好看见了朱成钧从王府大门里出来, 想了一想,就先上去搭了两句话, 他没以为朱逊烁来县衙会出什么事,但朱成钧听见以后,却马上把他丢下, 飞一般就走了。

他紧赶慢赶才追上来, 就看见了这一幕。

“九郎?”朱逊烁将要勃发的怒气歇了歇,眯起了眼,“你说些什么?见了长辈都不知道行礼的吗?”

“二叔。”朱成钧把目光从展见星身上移开, 没什么诚意地躬了下身,跟着就道,“崇仁不是二叔的封地,二叔不应该来这里。”

他直接开始撵人。

朱逊烁不料他这么不客气,愣了下,怒气重发:“你这是在教训本王?本王该去哪里,轮得到你多嘴?”又伸手道,“还不把鞭子还来!”

朱成钧道:“二叔,我不能还,这是你意图殴打朝廷命官的证据。”

朱逊烁才打过一个县令,根本不把这个话放在心上,还觉得十分可笑:“那又怎样,你告我去?你以为现在还有被你蒙蔽的先帝为你做主!”

朱逊烁和朱成钧这叔侄俩都把封地安在了江西,看上去待遇似乎差不多,但其实不一样,朱逊烁从甘肃到江西,那是换到了好地方,朱成钧从大同来到这里,则更像是跟长兄在斗争中落败,被远远地排挤开了。

朱逊烁这么一想就甚至有两分快意,“九郎,当初我叫你听我的,你不肯,要偏着你那个阴险的大哥,他连我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你?如今好了,真是自作自受。”

王鲁在后面听得把眼睛都瞪大了:天哪,他们代王府这么乱的?简直谁都跟谁不对付。

不过这又对上了,他记得那时候临川郡王问朱成钧怎么会封到江西来,他答的就是“大哥不喜欢我”。

这位崇仁郡王虽然表里不一得厉害,但他说过的话大半居然都是真的——王鲁想到此处,不由瞄了瞄朱逊烁,心下信了大半:有些人看着火气很大,其实可能真的不行。

朱成钧并不解释,只道:“我怎么样,不劳二叔操心,二叔还是尽快去自己的东乡罢,崇仁诸事,与二叔更不相干。”

展见星在旁冷着脸补充道:“二郡王此刻离去,擅离封地之事下官可以代为隐瞒,至于李大人,三日之后下官亲自着人将他送去东乡。”

朱成钧赴崇仁时也曾在临川停留,但那是因为方位的问题,他入崇仁,本就要过境临川,朱逊烁则不一样,东乡县还在临川之上,他连临川都不该去,更别提越过临川跑到崇仁来,这要是被御史知道,一参一个准。

展见星这么说,其实就是在威胁他,朱逊烁要不是本人前来,派个下人来索要,她还真不好拖延,毕竟王府那边已经接近竣工了,但他自己要把把柄送到她手里,那就不用白不用了。

朱成钧也回过味来了,他待要发怒,内心深处又不太有底气,江西这个封地不是容易换的,他不知拿儿子卖了多少遍惨,皇帝才终于松了口,但究竟为什么松的这个口,他其实不知道,因为不知道,就不能真的无所顾忌。

他只是脾气火爆,不是愚蠢。

“——你记着,三天,三天之后,本王见不到匠官,即刻来砸了你这小小县衙!”

朱逊烁放完话后,终于走了。

展见星的脸色一时还没有松缓下来,这简直是无妄之灾,以为与崇仁无涉的事,不想这么快就把她扫进去,差点挨了顿打。

王鲁此时从门边蹭进来,朱成钧原要和展见星说话,见着他才想起来,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王鲁先前都没来得及把来意说出来,不过现在说也刚好,他一边拿眼角瞥着展见星,一边陪笑道:“郡王爷,我们王爷让我来问问,香儿和玉儿两个还堪使唤吗?若不中郡王爷的意,另换也使得的,总要让郡王爷称心满意。”

朱成钧道:“什么香玉?”

王鲁怔了下,忙提醒道:“就是在下年后送来的——”

“哦。”朱成钧才点了下头,“挺好用的,不用换了。你要见一见吗?”

“这——”王鲁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见当然是想见的,但送出去的人,又是郡王的内宠,他说要见,不合适。不见,机会摆到眼前来,又有点舍不得——

朱成钧转脸去看展见星,展见星让这一打岔,忍了笑,吩咐一个衙役:“你去郡王府,把铁牛和大刚叫来。”

衙役答应着去了,王鲁的表情空白了一下:“什么铁、铁牛?”还有大刚?

“就是临川王叔送我的人。”朱成钧告诉他,“他们现在改名了。”

……

王鲁这一份心情是不必说了,而等到从前的香儿玉儿现在的铁牛大刚真的来了,他五官差点散架,鼻子眼睛一时都不知道该往哪安排好。

别说,两少年还真更配现在的名字,各穿一身短褐,头上乱糟糟扎着一个圆髻,脚下蹬着麻鞋,脸灰扑扑的不说,伸出来行礼的手似乎连骨节都粗大了一圈——

这才不到两个月!

现在这模样再要登台唱戏,能直接让客人把台子掀了!

王鲁差点晕过去,结巴道:“郡、郡王爷——”

什么好用,他还遐想了一下,闹半天真的是用——直接当成苦力用了!

朱成钧泰然自若:“怎么了?那些征来服徭役的百姓都回家去种地了,我这里正好缺人手,王叔给我送的这两个人笨是笨了点,什么都要现学,不过肯干活就不错,你回去替我谢过王叔。”

王鲁脑中嗡嗡乱响,下意识又去看“铁牛大刚”,两少年老老实实的,并未如他预想的对他露出什么求救的眼神——难道干苦力还是什么好差事吗?

他不看还好,这一看,铁牛倒有点担忧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向他道:“王先生,我们在这里都很听郡王爷的吩咐,请先生和王爷放心。”

王鲁恍惚道:“你们——”

一个“为什么”含在嘴里不好问出来,这不是能用忠心解释的事,他们不但没怨言,还怕他提出来把他们换走!

展见星看两少年情状可怜,叹了口气,出面道:“王先生,你觉得做活辛苦,但是大好男儿,以色侍人便不辛苦吗?他们从前只是没得选罢了。”

大刚怯怯跟了句:“——学戏也很苦的。”

冬练三伏夏练三九,一句不对师傅吊起来打,还不如在工地上,天天累到筋疲力尽,回来横七竖八倒头就睡的好。

王鲁:“……”

他能说什么?临川郡王能送人,还能管得着别人怎么用不成。

朱成钧还问他呢:“王叔那里要是还有人送我,我也可以要的。”

王鲁连忙摇头,因为摇得太快,险把脖子扭到:“——没有了,没有了!”

谁有这么些人给你当苦力糟蹋!说完他才觉得太不客气,勉强补了一句,“郡王爷既然觉得香儿玉儿可以使唤,那就够了。”

朱成钧纠正他:“是铁牛大刚。”

两少年在旁一齐点头,看来还挺喜欢自己的新名字。

朱成钧看见当初的香儿玉儿怎么辣的眼睛,王鲁就是差不多的感受,他跟着临川郡王为幕,自认也是很有几分鉴赏能力的,好好的如玉少年叫糟蹋成了这样,他都觉得不忍心看,很快告辞走了。

铁牛大刚两个看他走,才松了口气,见朱成钧没别的话,行了礼,也回去郡王府继续干活去了。

展见星叹了口气。

朱成钧奇怪道:“你发什么愁?”

展见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不是发愁,朱逊烁闹这一场,还不至于叫她怎么样,她还有心情配合朱成钧叫来铁牛大柱两个作弄王鲁。

她的叹气,源自感叹,是有了对比以后,更加发现朱成钧与他那些亲戚的不同,他古怪里有一种天然的高洁。

即使他自己从不觉得,更不标榜。

“好了,我知道了。”

展见星回过神来:“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想夸我。”朱成钧翘了下嘴角,大堂里还有别人在,他没再说什么,说完就心情很好地走了,春风拂在他背上,他的背影看去也如春风般轻快。

展见星:“……”

她摇头失笑,太熟了就是这点不好,有的话她憋着不说,他也能知道。

有时想一想,如果这种日子能继续下去,那也是很不错的,升不升官都不要紧,她就在崇仁县里庇护这一方百姓,与朱成钧做个邻居,守望相助——他要是能切断对她的糊涂心思就更好了。

**

且说朱逊烁退走以后,崇仁暂时恢复了平静,但东乡县整个人仰马翻。

朱逊烁得了匠官,下一步就是要抓徭役盖王府,他不管什么青苗不青苗,他奉圣旨来的,那东乡就应该帮他把王府准备好了,百姓种不种田关他什么事?种不起更好,把地投给他做佃户嘛。

圈钱这事,宗藩们早干得顺溜极了。

东乡县令被整得哭都哭不出来,他能病一时,不能病一辈子,还做着这个官,那就不得不爬起来受朱逊烁的气,终于撑不住时,他派师爷乘夜悄悄求助了朱议灵。

江西历来是宁王系的地盘,忽然从外来了个混世魔王,也只能求最近的朱议灵出面劝一劝了。

朱议灵候这机会已久,和颜悦色地答应了:“去,本王知道了。”

他不知道朱逊烁空降江西是什么路数,虽然从旁打听了不少,但仍不敢轻易交接,眼下东乡县自己求到他门上,那就怪不得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星星十九,小九二十了,我看评论区的呼声,有点纠结,是先那个一下,然后让小九抱着这一次到三十岁好,还是直接旷到三十岁再……?

好像都有点惨。。但三十岁这个改不了,最多最多改到二十九(*  ̄3)(ε ̄ *)

☆、第 100 章

接到东乡县令的求救以后, 临川郡王邀朱逊烁过府一叙, 这一叙不知叙了些什么,总之十分奏效,朱逊烁回去便安静了不少,也不去催逼东乡县令了,领着一大家子在县里一家大户腾给他的园子里住了下来。东乡上下都松了口气。

展见星后来才听说, 朱议灵给朱逊烁送了一个江西地方上的名医,又送了一个道士, 朱逊烁都收下了。

名医她懂, 大概是治朱成钶, 道士——?

“临川郡王这么大本事, 见一面就把二郡王那样的人也劝得向道了?”她深觉纳罕。

“怎么可能。”朱成钧答道,“有别的用途。”

“什么?”

“你读那么多书都读到哪儿去了?这个也不知道。”朱成钧先说了她一句, 然后才慢悠悠地道, “我听说道士都会修房中术的, 还会练大补丹。”

展见星:“……”

她没法接这个话, 半天只好道,“我读的书里才没这些。再说, 也不是所有道士都修——咳,总之你别出去乱说。”

但她不得不承认朱成钧说得有理, 朱逊烁怎么可能有什么道心,他收道士,多半还真是派的这个用场。

她为此有点皱眉:“二郡王若是和临川郡王串通成一气,那就辜负了朝廷命他前来就藩的本意了。”

朱成钧没当回事, 道:“怕什么,以我二叔的胃口,给十个道士也收买不了他,临川郡王要是有本事叫他回去大同继承代王位,那他说不准还能正眼看一看他。”

展见星一想失笑:“也是。”

脾气大不全是坏事,一般的龙子凤孙,谁肯附谁的骥尾?朱逊烁好处收得不手软,真就因此听临川郡王的话去干什么,那没那么容易。

她这番想法不错,朱议灵很快也发现了,朱逊烁这个隔房堂兄看着鲁莽粗暴,居然不是那么好挑拨的,他跟朱成钧是不合,但这份不合没大到必置朱成钧于死地的地步——直接点说,就是利益不够,弄走了朱成钧,他能把崇仁也收成自己封地吗?不能,那骂骂就算了。

展见星留意了一阵就放下心来,专心忙自己的县务去了。

时令这时已进入初夏,崇仁每年这时候都多雨,下的还往往是暴雨,崇仁本来多山水,有的地形就比较危险,群山周围易发生滑坡,这一滑即便不砸着人,也毁了路,过后要人去清理。展见星去年来时已将六月,雨季基本过去了,没赶上这个麻烦,今年就不行了,得派人时时留意着。

天灾比**难料,两场暴雨下过后,底下便有一个乡紧急上报,说里头有个靠山的村子被一片山砸下来,毁伤了大半房屋人畜,求县里救援。

这个村子叫汤山,不大,但有个特别之处,村里人不种常见的麦子棉花等作物,而是在山上开垦了梯田种茶,出产的汤山茶在江西境内很有些名气。

一般来说,这样的村子都是比较富裕的,汤山村也不例外,村民从来不拖欠县衙的赋税,茶山本身也可以拿出去让地方官当政绩记一笔,这也就意味着,它出事了,比别的地方出事损失都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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