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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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尚书差点气死过去,儿子读书上废物还罢了,人品还有这么大问题!一气之下,徐老尚书直接把徐二老爷撵回了扬州老家去,跟宗族说好了,把他圈那老实呆着,再不许到处惹事。

从那以后的许多年,徐二老爷再没机会来到京城一步。

直到如今,徐二老爷遇上了事,被贵人欺负,咽不下这口气,要进京来告状,同时请哥哥嫂子帮忙——徐大老爷再不济,总比他强些,还是个官身,所以来了。

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的莹月很懵:那找她爹徐大老爷去呀,为什么能找到她头上来?

她跟这对叔婶阔别多年,连他们的长相都记不清了,真的非常非常不熟。

徐二太太今年快四十岁,一路舟车劳顿地赶上京来,她的脸色很有些憔悴,嗓子也有点嘶哑,她哑着嗓子给出了解释,原来是去了的,但等半天没等到徐大老爷,不知他哪里玩去了,而徐大太太根本没把他们的来意听完,一听说来求助的,说一声有事就出去了,再没回来待客的屋子。

他们是自己在徐家里打听,打听到了莹月这一出,才来了。

莹月更懵了,她很老实地慢慢地道:“二叔,二婶,窝什么也不懂的。贵人一个都没见过。”

她对徐二老爷最大也是最后的印象就是他干那桩事惹怒了徐老尚书,所以她觉得,这个二叔好像不是个好人,她不想跟他打交道。

徐二老爷干咳了一声:“怎么没见过?这府里的不全是贵人?三丫头,只要你肯给叔叔伸手搭个桥,这事就算成了。”

莹月继续很老实地道:“不行,他们都不喜欢我。”

方老伯爷是很嫌弃地捏着鼻子认下了她,方伯爷洪夫人当天就想把她撵出门,方寒霄——方寒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肯定也是不喜欢她,她在这里混得这么惨,能跟谁搭桥去呀。

她说的是实话,徐二老爷和徐二太太也不是不相信——定的侄女本是望月,出了门的变成莹月,平江伯府能欢喜才怪呢。

但就剩这条路了,还是一条很可能成功的路,那管莹月怎么样,他们都得试试。

徐二老爷就好似没有听见她的拒绝,自管自就继续说起来了:“三丫头,这事对你真的不难,就是抬抬手的事。我告诉你——”

就半叙事半诉苦地说起来,原来当年徐老尚书把他撵回老家后,每年是有往老家捎钱供他花销的,扬州本身也是繁华地,徐二老爷好地方住着,白来的钱花着,又有宗族受老父之命看管着他,他便也安分了不少时候。

但白给钱这种事呢,只有亲爹才乐意,徐老尚书一去,徐家到了徐大老爷手里,那就不一样了,徐二老爷一分钱没往公中交过,每年干拨钱给他花销,花一个少一个,凭什么啊?

徐大太太管着账,干脆利落地就把二房的这笔银钱全断了,徐二老爷靠着徐老尚书临去前最后分的一笔家产撑了几年,撑不住了,自己要开始找进项起来了。

一般细水长流的生意徐二老爷是不耐烦做的,扬州那地界,想找个不一般来钱快的生意也不难——一个字,盐。

若是徐老尚书尚在,绝不会叫他沾手这门生意,盐商里面的水太深了,以徐二老爷胆大心愣的特质,绝不适合从事。

但他既然不在了,徐二老爷也就想做就做了,打着尚书子的名号,使家人出去,倒也容易地结交到了两三个小盐商,弄到了些盐引,以家人的名义,顺利地做成了几笔生意。

生意当然是要越做越大才好,不过徐老尚书的名号前面已经多了个“先”,那徐二老爷这个尚书子就也不甚值钱了,徐二老爷因此没办法弄到更多的盐引。

没盐引,生意就做不大。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因为徐二老爷结交的人里,弄不到盐引,但可以弄到多的盐。

莹月口齿不便,没法跟徐二老爷讲多的道理,徐二老爷说起来没个完,她也只好听着,听到这里惊呼了一声:“二叔,你贩私盐?”

徐二老爷:“……”

他被噎到,咯嘣一下停了。

这毛丫头,怎么倒比徐大太太精。

徐大太太听到这里还没反应呢,早知不跟她说这么细了。

“怎么叫贩私盐呢,我又不是没有盐引。”徐二老爷嘴上是硬着不肯认。

莹月认真地道:“二叔,你的盐,比盐引多,多出来的,就是私盐。”

她觉得这道理挺明白的。

“就多那么一点。”徐二老爷咕咚灌了一口茶,又道,“这一点,算多吗?只能说是下人不小心,可是,那淮安东沟口钞关却硬生生把我的船拦了下来,要扣留全部货物,我的家人不服,与那钞关的兵丁生了争执,打斗中,竟害我的船翻了,我整船的货物,都落入了水里,落入了水里啊!”

徐二老爷说到这一句时,痛心得快落泪了。

莹月略为难地道:“可是二叔,你那是,私盐啊。”

私盐被查,那不是理所应当?还跟人家动手,那落得这个结果虽然凄惨,她觉得也只好认了。而且没来把徐二老爷抓走算不错了,他还告人家,别把他自己告牢里去。

徐二老爷目光悲痛中又闪起光来:“什么私盐?哪有私盐?都落进水里了啊,好侄女!”

莹月:“……”

她吃惊地睁大了眼,她在机心上有不足,所以这时才听出来,徐二老爷这是打算翻脸不认!

盐落进水里就化——官盐的部分还好,私盐肯定不会包扎得那么密实,就算当时及时地捞上来了几包,跟原来船上的数目肯定也是对不上了。

等于证据自动湮灭掉了。

莹月觉得,徐二老爷这个胆量真是神了,钞关因为没证据放过了他,他不甘心身家损失,倒过来要告钞关了。

她还是低估了徐二老爷,徐二老爷道:“我开始告的是钞关,淮安府衙畏惧隆昌侯权势,偏说船翻了是我自己的过错,哼,那我就告隆昌侯!他手底下的人害得我的货物全喂了河水,他就得赔!”

这一段钞关的主官,就是隆昌侯,他从方伯爷手里夺去的差事,全称就叫做镇守淮安总兵官。

——说是镇守淮安,实际上管辖范围要大得多,只是这里是大运河的中段,黄淮两河都在此交汇,是漕运的重中之重,所以随着时间推移,在此设立了专门的官署,但主官不一定常驻于此。

莹月震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看着徐二老爷那一张理直气壮的脸,只能想,他们徐家——可都是神人啊!

既知道了是这种事,莹月更不能答应他了,但徐二老爷夫妇的屁股底下好似坠了个秤砣,坐着不走,只是纠缠着她。

徐二老爷这时倒也把真实目的露出来了,原是要她引见方伯爷,徐二老爷且神秘地对她道:“从前隆昌侯那位子是方伯爷的,这么肥的差事,他不想拿回来?我跟他联手,借这桩案子把隆昌侯搞下来!我告诉你,钞关不但翻了我的船,还害得我的一个老家人和族里投奔我的远房大侄儿淹死了,这可是人命官司!”

莹月失声道:“淹死了人?”

徐二老爷重重点头:“可不是!”

事实上出面告的也就是这个淹死的远房大侄儿的父母,徐二老爷并没出面,在明面上,他跟这件事情还没有什么关系,包括买盐引等一应事宜,都是托在这个大侄儿的名下做的,这是官宦人家从商的一贯做法,徐二老爷虽然不是了,习惯性还是这么干了。

而且,徐二老爷也一进来先就说了要去拜见一下方伯爷,但是方伯爷心绪正很不好,把他当成了打秋风的,直接回说没空,他没法,才来找了莹月。

莹月犹豫了一下:“二叔,你等一等。”

钱物损失就损失,总能再赚来,掺上人命就不一样了,怪道徐二老爷这么有底气,一定要告。

她站起走到一边,悄悄跟石楠道:“你去看一看,大爷回来了没有,告诉他这个事,别叫伯爷知道。”

她其实不想去找方寒霄,但她害怕徐二老爷在她这里纠缠不出个眉目,掉头一定要去找到方伯爷,那方伯爷跟方寒霄又不对付——她想一想就觉得头好大。

宁可提前去告诉他一声,他要生气她也只好受着,唉。

徐二老爷纠缠的时候太久,而方寒霄面圣的时间不长,这个时候,他已经回来了。

石楠在静德院里找到了他,愁眉苦脸地把徐二老爷的勾当告诉了她,她着急,徐二老爷有一些话她也有点听不懂,说的有点颠三倒四,但以方寒霄的理解力,他没有障碍地全部听明白了。

他因为看见隆昌侯而微沉的那颗心重新上扬了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

石楠:“……”

她很费解地看着方寒霄大步往外走,步子很快,但步伐间不是麻烦上门的烦躁,而是——挺欢欣的?

方寒霄就这么大步走到了新房。

莹月见到他来,大是松一口气,但又有点理屈,站起来,眼神看着地上,不敢跟他相对。

然后,她的怀里被塞了一本书,和一张纸。

纸上写:读你的书去,别乱掺和。

莹月茫然抬头,方寒霄高高大大地站她面前,下巴往外点了点,示意她出去。

他看上去不像生气,可又为什么撵她呢,他不会说话,她觉得她在方便一点,而且还给她塞本书——什么意思,哄小孩子似的。

他真是怪怪的。

莹月满心疑问,迟疑着还是走了出去。

☆、第28章 第28章

莹月懵懵地出去了,方寒霄和徐二老爷以笔交谈起来。

徐二老爷多年居在扬州,知道兄长家和平江伯府连了亲,但不知道平江伯府内部闹家务,见不到方伯爷,那见一见方寒霄也凑合,怎么也是条路子。

他就很精神地又说起来了,这回他还长了点记性,没提私盐不私盐的,只说钞关冤枉他,害他翻船还死人,当地官府也不替他做主,他真的是好苦呦。

方寒霄仔仔细细地听他说完,再很有耐心地问他的诉求。

徐二老爷的诉求非常简单——就是要钱!

那一船货是他的大半身家了,私盐便宜,官盐可贵,盐引还搭上了他许多人情,这一下全部泡汤,他怎么能依?舍得一身剐,也得把隆昌侯拉下马。再说,他可不是那些没门道的小盐商,被官府查了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他亲爹,可曾是一部尚书!他亲哥,现做着京官!他侄女,嫁到了平江伯府!

徐二老爷觉得他有这么多条人脉,只要他肯努力,那一定能把损失找回来。

方寒霄作为“人脉”之一,听了,很和气地笑了笑。

他已经完全把这件事联起来了。说实话,方老伯爷在日,不是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那些私盐贩子为了暴利什么都干得出来,永远打击不完。

但是呢,一般干这种事的,哪怕是背后有官员倚靠,被查到也都认了倒霉,不管是没了货还是没了人,干的就是见不得人的买卖,能跟官府讲出来什么理?

偏到隆昌侯手里背运,碰上徐二老爷这么一个过了气的官二代,本事没多少,胆量邪大,自家没理的事也不怯场,有尚书老爹在前,隆昌侯在他眼里都不算多大官,他逮着照样咬一口。

因为掺了人命,隆昌侯这一口还真叫他咬着了,都被咬回了京,当面跟皇帝辩白了。

方寒霄眯了眯眼,瞌睡遇着枕头是什么样?就是现在这样了。

他在纸上写:这个官司,您恐怕打不赢。

徐二老爷一看急了:“怎么打不赢?隆昌侯再厉害,他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方寒霄写:私盐虽入河,查验的钞关兵丁尚在。

物证没了,人证还好好活着呢,徐二老爷没那么容易赖得干净。

徐二老爷见他知道,讪笑了一下,道:“我是夹带了点不该夹带的货,把这点罚没我也认了,再要罚我点银子我也能认,可一下没收我整条船,那谁能甘心呢?!”

连颗盐粒子都不肯给他剩下,兵丁跳上船就搬运,两方因此冲突起来,才闹翻了船。

方寒霄无语,贩卖私盐在本朝立朝那时可是死罪,如今方松弛了些,那逮到也得笞五十,再视情节法办,没收货物更是应有之意,谁还管哪些是官的哪些是私的,掺了私,自然一体全部罚没——隆昌侯这职位所以肥,一部分就是肥在这里。这一部分多少入国库多少不知了去向,里面能做的文章很多。

他写:律法如此。

徐二老爷正要更急,就见他接着写道:不过,打赢官司难,要钱,不难。

徐二老爷眼睛炯炯起来——这就够了!打官司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钱!

“好侄女婿,有你这句话,二叔就放心了,这件事就全托赖你帮忙了,那隆昌侯好像怪厉害的,不瞒你说——什么,你帮不了?”

他把方寒霄才写的一行字念了出来。

“哎,这是怎么说——”

方寒霄挥手示意他别急,继续写:您舍近求远了,此事该回徐家求助。

徐二老爷悻悻地:“家里要有门路,我还用得着来这吗?打爹去了,我那大哥就把我这个兄弟忘到了后脑勺,我写过几封信与他,一封也不回,我亲自上京来,连他人影都看不到,大太太更是过分,明摆着敷衍我们,哼。”

徐二太太在旁叹气点头附和。

方寒霄摇头,写:我不打诳语,您只管去,务必当面将事情始末说明。

徐二老爷要告的可是隆昌侯,徐大太太是没听完他说的话才走开了,要是听完了,只怕不用徐二老爷费事,徐大太太先要想法设法地把他留下来。

徐家两房再生疏,徐二老爷也是徐大老爷的亲弟弟,这一状真告到了御前,闹大了,徐大太太还怎么跟隆昌侯做亲家?她不可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徐二老爷狐疑:“能管用?”

方寒霄不能把招支得太明,垂着眼帘只又写了一句:您如实说便是,包括来此处见我二叔而未得的事。

方寒霄这个举止气度,不像是会信口开河的人,徐二老爷渐渐地有点信了,屁股微有松动。

方寒霄又推了他一把:您先去说,若不成,再来寻我二叔。

徐二老爷一想,也是,平江伯府这么大门第摆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

终于磨蹭着站了起来。

方寒霄慢悠悠地走在后面送客,眼神随意地顺势把屋里外都扫过一遍,发现丫头们比他先进来时似乎要少了一两个,不知是在旁边的厢房里忙碌,还是出去了。

他没问,嘴角勾起笑了笑,莹月这时间里一直站在院子角落,见他们出来,勾头望了望,恰对上方寒霄的笑意,心底立时毛毛的。

她也不知自己怎会生出这个感觉,他笑起来其实很明朗的,可她就是觉得不大对劲,可能是他嘴角勾的弧度不对?嗯,总觉得他不是笑,是要吃人——

好吧,夸张了点,那也是要坑人,总之,不像干好事的样子。

她心里忐忑着,脚下慢慢地要过去,他送的客是她的二叔二婶,她应该也要跟着一下,不能就站这干看吧。

方寒霄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他笑意依旧,但是忽然抬了手,告诫性地向她一指。

别、别动?

莹月一吓,顿住了。

方寒霄的本意是叫她别出来,但见她停在原地,也算符合要求,就转了头,径自继续送客了。

**

新房少掉的那个丫头是气喘吁吁地跑去找了洪夫人通风报信。

洪夫人是有成算的人,一听徐二老爷要告隆昌侯,立即就命人去寻方伯爷。

方伯爷先前没见徐二老爷,此时一听,他竟是这个来意,后悔又庆幸地冒出一身冷汗——悔的是没把徐二老爷当回事,庆幸的是幸亏洪夫人在新房安插了人,这么重要的消息,还能及时地报过来。

“夫人,真是多亏了你。”

洪夫人先前安插通房出了错,闹了没脸,又使好大力气才劝住了方伯爷没去揍儿子一顿,这时终于描补回来,矜持地笑了笑:“伯爷,天无绝人之路,这是伯爷的运道到了。”

方伯爷点了头,连忙出门,匆匆找他的运道去了。

但丫头跑来找洪夫人,诉说一遍,洪夫人着人去找他,找来了,又诉说一遍,这里面必然是要耽误一些时间的。

方伯爷脚步匆匆地走到了新房,莹月除了拜堂那日,如今还是第一回看见他,吓了好大一跳,道:“窝,我二叔,二婶,已经走了。”

她说话还慢,把方伯爷听得急得火星子快冒出来,顾不得斥她,忙掉头去追。

追的半途上,遇见了方寒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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