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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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月就很无奈地走回去, 向方寒霄道:“我不能要这个, 像我们合伙骗老伯爷银子一样。”

方寒霄仰在椅子里, 手臂伸得长长的, 龙飞凤舞地写:他乐意。

莹月道:“怎么叫乐意呢,我们还是还给他吧?”

方寒霄:那你去。

莹月犹豫了一会儿,叫她一个人去面对方老伯爷她还是有点怯意的,不过她看看摆在桌上的新银票, 终究烫手的念头压过了怯意,她咬咬唇,鼓起勇气伸手去拿——被连银票一起按住。

方寒霄一手按着她, 一手写:你要不怕再多一张回来, 你就去吧。

莹月:“——?!”

她都惊了,脱口道,“你们家到底多有钱啊。”

她的惊叹太朴素, 方寒霄勾起嘴角,写:没有,一般人家。

莹月被这个“一般人家”折服了, 闷了片刻, 没话可答,只能道:“好吧, 你说一般就一般罢。”

她穿着湖水绿的衫子, 方寒霄松开她的手, 倒回椅子里打量了她两眼,发现进入盛夏以后,别人苦夏都会变得消瘦一点,她没有,还是圆润着,脸颊嘟嘟的,肤色雪白里透着淡粉,连眼睛都更水汪了一点,感觉上就是把自己养得很好。

天天这么闲着,不干活也不好。

方寒霄想着,写:你来给我捶捶肩。

“……”莹月站着愣了一下,道,“你肩膀酸吗?我不太会,要是捶疼了你,你告诉我。”

她就听话站到方寒霄身后去,提起两个拳头来,左一下右一下地敲在他肩膀上。

反而是方寒霄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肩膀先下意识紧了一下,莹月感觉敲在铁板上一样,还感叹了一句:“你累得不轻呀。”

方寒霄想了想,也没错,他现在说不了话,天天都是跟人笔谈,胳膊肩膀总是在动,可不是累得不轻嘛。

他就心安理得地又放松开来了。

莹月给他捶了一会,则感觉到手底下的筋骨没那么硬了,也还蛮有成就感的,她本来以为她不擅长干这个来着。就再接再厉地咚咚咚捶起来。

方寒霄惬意地舒着长腿,并且觉得他有点吃亏——怎么之前从来没想起过呢。

莹月这时想起跟他汇报了一句:“福全把银票给我二姐姐的丫头了,应该会顺利到二姐姐手里。”

方寒霄对这个不关心,微微点了下头就算回应了。

莹月也不响了,专注地又替他捶了一会,她是有在练字的人,腕力不算大,但很持久,干这点活干再久也不会累的。

屋子里很安静——莹月觉得自己在很单纯地帮忙方寒霄解乏,别人可不这样想,丫头们早都很识趣地躲开了,方寒霄在这安闲气氛中,脑子里不由又开始过起薛嘉言之前说的话来。

诸王的争斗是越发激烈起来了。

可形势仍旧算是不明朗。

不明朗好,不明朗,他才仍旧有拨云见日的时间。

纷杂交错的信息从他脑中一样样闪过,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关键点上:是时候,让皇帝知道一点隆昌侯与潞王的勾当了。

没有证据,不过不要紧,有一种人风闻奏事就可以。风闻奏事不足以搞走隆昌侯也搞不下台潞王,可是,可以将潞王快要上扬的优势重新压下去。

咕噜。

等他想定了事情,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身后好像响过一点动静。

他转过头。

莹月本来想装没事的,目光跟他对上,装不出来,脸红了:“——那个,你饿了吗?我有一点点。”

方寒霄当场就笑出来了,肚子都咕咕叫了,还“一点点”。

她可真会含蓄。

莹月被他笑的,红着脸给自己辩解:“天都快黑了呀,我饿了很正常的。”

方寒霄点头:嗯,正常。

他一个字没说,可是就一个简单的点头动作都充满了调侃之意,莹月真不知道他怎样办到的,索性也不跟他说话了,转头到外面找丫头让拿饭去。

饭其实已经拿来了,不过屋里那样,没人进来打搅而已,现在莹月出来要,丫头们就鱼贯而入,掌灯的掌灯,摆饭的摆饭,很快把都安置好了。

方寒霄在新房耽搁到这时候,自然是要在这里一起用的。

暑天里,饭食都做得清爽可口,还配了水果,是一碟红艳艳的樱桃,酸酸甜甜。

方寒霄不爱吃带酸口的东西,一个没碰,用过饭以后,就径自坐到书案那边去了。

莹月本以为他该走了,但见他提笔凝神,似乎要写什么文书,就没敢过去打扰,也没问,小声让丫头们把桌子收拾过了,她就安静重新坐下。

因方寒霄把她的书案占了,她没事做,不觉把余下的那碟樱桃拖到面前,一个个吃起来。

天热,方寒霄是懒得回去重新磨墨,见她这里都是现成的,就便用了,他仔细斟酌着用词,小心下笔,写就了一封两张纸的书信——因为中间不慎写错了一个字,他还揉废过一张,如此终于写完,已经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他揉了揉手腕,站起来,转头一看,见莹月趴在那边桌上,埋着头,似乎很专注地不知在做什么。

他慢悠悠踱步过去,然后:……

他目光定在她面前的一小堆樱桃核上,那樱桃核没直接放在桌上,是吐在一张纸上的,就是他先前和她写字的那张纸。

他过来的影子挡住了灯光,莹月不解地跟他对视一下,又低头看看自己面前,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她举起一个樱桃,试探地道:“你吃吗?”

方寒霄本来真不爱吃这个,但见她一张小嘴都吃得红红的,不知怎的,伸手把那颗樱桃接了过来。

他丢到嘴里——然后瞬间皱起了眉。

酸得倒牙,这个小骗子,吃得好像很甜一样。

莹月头一回见他这个表情,乐得笑出来:“哈哈哈。”

方寒霄伸手就掐她脸,还敢笑。

他一掐,莹月瞬间也皱了脸:“嘤嘤。”

方寒霄本以为她是装疼撒娇,旋即又想通她应该不具备这个技能,松开手,凑近望了望,他确实没使多大力气,掐的那一块红都没红。

但她的难受也不像假的。

莹月已经把嘴巴捂住了,一脸纠结的模样。

方寒霄以眼神问她:怎么了?

莹月眼神飘忽着,强撑着道:“我没事。”

她才笑的人家,实在不好意思说。

但她不说,方寒霄也会意过来了,这一副快倒抽气的表情,不就是酸倒牙了?

估计正吃的时候没觉得,让他一掐,凉气从口腔灌进去,一下刺激着,方反应过来了。

方寒霄就是能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怎么这么可乐。

莹月甚觉丢人,塌着肩膀,缩在椅子里。

方寒霄见她已经这样,忍着没大笑出来,只是去拉她的手,要看看她怎么样了。

莹月不愿意放,仍旧捂着呜呜地道:“窝没事。”

但她拗不过方寒霄,还是让拉下来了,而且挣扎之间,手腕还把自己的领口磨得扯开了一点。

夏日衣裳本来单薄,方寒霄的目光不觉就偏了,他喉间干了干,发现他没有想错,她到他家来,是真的越养越好,颈间连着锁骨一块,白嫩得都似乎在莹莹发光。

莹月本来闭着眼睛——她怕看见他笑话她,手被拉下来的同时就把眼睛闭上了,谁知他什么动静也没有,她眼茫然一睁,就发现他眼神的落点不对。

她低头一看,脸红透了,忙把领口拢好,慌慌地冲了他一句:“你看什么。”

她要不说,方寒霄也就退后了,被说了一句,他不但不退后,还又往前逼近了一点,把朗眉星目直逼到她眼皮底下去,以便她能充分领会他的意思:就看。怎么啦?

莹月:“……”

她怂怂地缩在椅子里,头都要仰过椅背去了,认输道:“不,不怎么。”

方寒霄若有所憾——她太识时务了也不好。

他慢慢直起身来,算是放过了她。

然后他去拿了放在书案上两张叠好的宣纸,连同揉皱的那张一起,走了。

莹月屏息直到他出了房门,一口气终于松出来:“哎呦。”

不要说别的丫头们了,玉簪石楠都面面相觑——这样还能走了?刚才那气氛,她们简直在屋里都呆不住!

“大奶奶——”

玉簪要说话,莹月先一步跟她诉苦:“我牙齿好酸,怎么办呀。”

玉簪心疼又好笑,只好把话头吞回去,转而道:“大奶奶觉得酸了,怎么不停下来,幸亏大爷来拦了一拦,不然得更难过。”

“吃的时候不觉得嘛。”莹月并且别扭他刚才看她的目光,还倒告他一状,“要不是他占了我的位置,我没事做,也不会只能吃这个。”

石楠一边倒水,一边笑:“好,好,都怪他。来,大奶奶快多喝两口水。”

莹月“嗯”了声,接过茶盅一边小小地抽着气,一边喝起来。

**

另一边,方寒霄回到静德院里,笑意才渐渐收住,然后将信件密密封口,乘晚叫了人来,命他明日天一早就走,将信送往南边去。

☆、第49章 第49章

且说蜀王剑走偏锋的操作效果不错, 看上去是搏到了一点圣心, 皇帝不但很快首肯了, 没几天, 还下诏礼部让研究一下具体怎么给蜀王选出个合适的儿媳妇了。

不过, 不足之处在于, 这操作很易效仿。

潞王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儿子多呀,足足六个,总能挑出个把适龄的来跟风蜀王。

他的封地河南离着京城更近, 礼部还没把方案研究出来,潞王依样画葫芦的奏章已经飞马送到京了,并且他表的忠心分量还更足——他到婚龄的儿子有两个, 自谦自己眼光一般, 这两个儿媳妇,都求皇帝给他掌掌眼。

远在蜀地的蜀王作何感想暂不可知,这一下子, 是给朝廷找了个小小的麻烦。

本来只要选一个未来的郡王妃,现在好了,要选三个——并且这里面还很可能要出个将来的太子妃乃至皇后, 朝廷不能不慎重一些。

礼部为此请求皇帝, 最好再派个协同的部门一起来操持这件事,本来从前朝廷按需配发宗室媳妇的时候也不是礼部独自甄选的, 实际上是由宗人府牵头, 礼部协理。

但当时的宗人府和现在也不一样, 当时宗人府的宗人令都由诸王担任,后来随着分藩,渐渐转为由勋戚大臣摄府事,再后来,宗人府所管辖的事务进一步缩水,基本都挂到了礼部名下,宗人府实际就剩个名头了。

如今的宗人府,连自家整理个玉牒都要从翰林院临时抽调人手,别提还能帮礼部的忙了。

给蜀王潞王选儿媳妇这事呢,皇帝打从内心是没有多么重视的,看在这里面有一个将来可能变成自己儿媳妇的份上,才交待给礼部,自觉面子情上是很过得去了,谁知礼部谨慎,见潞王也掺和进来,形势有点不分明,不愿意独自承担这个责任,要再拉一个下来——礼部尚书上书的理由也很充分,本来从前就不是礼部自己选的啊,经验不足么。

这一拉,皇帝有点烦了:多大点事?选个宗室媳妇,至于要两个中枢部门一起办,多少国家大事还忙不过来。

皇帝就要驳回去,不过被内阁拦了一下,几位阁老劝说之后,最终折中成再派个勋戚大臣去总领,这个人选没费多少工夫,定成了承恩公。

承恩公府是先元太后即皇帝母亲的娘家,老承恩公已逝,如今承爵的是先元太后的哥哥,皇帝的舅舅,由他出这个头,各方都没甚话好讲,礼部尤其满意——就算哪里不妥,皇帝亲舅舅也有份,要么大家一起怪,要么就一团和气,糊弄过去算了。

事情到这里,本该差不多了,可是赶巧,方伯爷被亲爹方老伯爷训了一顿,意识到肥差虽好,然而望梅不能真的止渴,总算醒悟了一点,打算通通门路,先凑合找样差事干着了。

他一眼就盯上了这件事。

正愁赋着闲,没合适的门路搭上诸王的线,提前领张从龙的号牌,这不就来了吗?

勋戚这里皇帝已经委任了承恩公,谁都不可能从承恩公手里夺食——先元太后去得早,皇帝在继母手里疑似还受过罪,越是这样,越是想念自己的生母,所以自登基以来,给承恩公府加过几回恩了,平常的赏赐更是从来没有断过,人人都知道承恩公承的是第一等的圣恩。

不过,方伯爷也不求能踩下承恩公,他能挤进去,混个协理的名头就够了,毕竟承恩公快过七十大寿的人了,要说没精力操办什么,再给配个助手凑合是说得过去的。

方伯爷没这个颜面去皇帝面前自荐,但是承恩公有跟皇帝主动要的颜面,只要他肯开这个口,皇帝不会在这点小事上驳舅舅,一定照准。

要承恩公开口不难——给钱就行了。

承恩公年年受赏,当然并不缺钱,可是他得为以后想想,皇帝这样,下一任登基的天子很可能跟他家再没有血缘上的牵系了,那不得乘能捞的时候多捞点。

方伯爷把银钱给到位了,承恩公收钱办事,非常痛快,当天就进了宫,一句话的功夫,把方伯爷塞进了选妃小组里面。

于是至此,本来一桩不大的事,滚雪球一般,滚到了现在这个规模,把京中各方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方老伯爷听说了,不太满意,把方伯爷找去:“你掺和这事干什么?找点实事去做才对,这种事办得再好也不算什么功绩。”

方伯爷自己很满意,心情好,态度也好,陪笑道:“爹,慢慢来,实事哪里说有就有。”

差事派都派下来了,不能再还给皇帝去,方老伯爷想想只得罢了,只又说了他两句:“少瞎出头,多跟着老国公爷行事。”

方伯爷面上诺诺应了,心里不以为然,掉头去了。

方寒霄从耳房出来,目光幽深难辨,追着他一路出了静德院。

方老伯爷转头看见他,随口抱怨了一句:“看看你二叔,他一个大男人不知怎样想的,掺和那些事干什么。”

当然是自以为有利可图了。

从方伯爷的角度来说,他能抓住这个机会还真算是不错的。

但有他掺和进去,会产生什么变数就难说了,方寒霄因此板着脸看了方老伯爷一眼,转头又进去了。

把方老伯爷看愣在院子里:“——嘿,这臭小子!”

**

事态在不断进行中。

礼部会齐了背锅的人选,终于放心地把选秀方案呈送给皇帝了。

这方案其实不难拿,照着从前成例,适当删改就是——选取年十四到十七者,容德端厚,家法严整,父母俱存之官民女子,其中禁显职官员,禁乐户,军匠及父祖有过犯等等门户。

各藩婚姻原已是在各自当地选配了,但现在蜀王潞王将这个权利上交给皇帝,河南还好点,朝廷不可能大老远到蜀中把那些符合条件的女子们运送到京,所以这个选秀范围一总都定在了京畿附近。

方案在御案上放了两天,御笔批示照准。

消息很快在朝堂上传扬开来,许多官员对此深有兴趣,专注观望,但说到响应者——寥寥。

本朝防外戚是历代以来防得最狠的,对有志庙堂的人来说,家里出个郡王妃,不是荣耀,而是灾难。

先帝时就有过一黄姓男子被选为王女仪宾,当时不知怎么通过了,后来为人上奏举报,这男子父为开封府知府,兄为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品级不高,但是有权,非常有权,因为这个部门其中一项职能是管着文官的选补升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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