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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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109章

延平郡王迎亲途中坠马, 被紧急抬回了十王府,他本人是不能到场了, 不过仪礼仍在进行中。

迎亲队伍的大半人马按计划到达了徐家,把惜月迎上了花轿。

方寒霄跟在队伍后面,接到了眼圈红红的莹月。

莹月本有些难过, 她自己出嫁的时候太突然了, 都没来得及有什么离情别绪, 这一下送惜月才感觉到了,但听说了延平郡王坠马的事, 她顾不上再难过,吃惊道:“从马上掉下来?要紧吗?”

迎亲当日新郎官发生这种事,太倒霉了罢。

她很是替惜月担心起来。

方寒霄摇摇头。

他能肯定延平郡王是有意摔的,那么慢的行进中, 旁边又有那么多侍卫,他不可能摔出什么问题。

莹月松了口气:“哦。”

方寒霄看着手痒, 伸手就过去捏了捏她的脸。

操心别人的男人干什么。

虽然已经在自家的马车上, 没有外人看见, 莹月还是一下把他的手拍开,又别过脸躲开了点。

她现在看见方寒霄还有点残存的害羞,以及更多一点的不可思议——真正的圆房, 怎么会是那样的。

她以前有多蠢啊, 以为一个床上躺一躺就会有宝宝。

原来一个人可以和另一个人亲密到那种程度, 怪不得她从前听过有人用“相濡以沫”来形容夫妻呢。

方寒霄看她的小模样, 不但手痒, 心都痒起来,但是底下还有事,他不得不叹了口气,压抑下来。

他们要去十王府赴喜宴。

他在扬州时几乎没有和延平郡王打到交道,凡事都是于星诚出面,但如今他成了延平郡王的连襟,这喜酒,是很有资格去喝一杯的,并且还必须去,不然落到人眼里,就得瞎琢磨了。

他本可以直接去,因徐家眼下还乱着,徐大太太必然不会给惜月好脸,莹月觉得惜月那么孤单又乱糟糟地出嫁太可怜了,要去送她,他才跟着绕了这么个弯子。

车轮滚滚过长街,他们比迎亲队伍先一步到了十王府,要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穿绿袍挎着医箱的医官模样的中年人匆匆迈过高高的门槛。

看来消息是已经传进宫里去了,皇帝派了个御医来看。

方寒霄与莹月不便跟到里面去,但也无妨,此时已经来了一些别的宾客,延平郡王被抬进去,那是人人都看见的,连忙都互相关切打听起来,里面的消息渐渐也传了出来。

延平郡王这一摔,外表好像是没什么事,但内腑却好似受了些震动,据说心口很疼,又有欲呕的症状。

御医不敢大意,先给开了一味安神养气的方子。

方寒霄听着,先忍住了到嘴边的一声嗤笑——延平郡王也太肯珍重自己了,想造势,却连一滴血都舍不得流,真是。

然后他又有些凝神,延平郡王虽然对自己下手软了些,但他这个手段本身不差,选的时机十分刚好,在整条街的百姓目睹下从马上摔下,这个消息一定会以飞快的速度一层层向全城蔓延开去,在人人都知道延平郡王受伤的情况下,就算他身上没有确实伤处,皇帝又怎么好把他撵回封地上去呢?

怎么也得让侄儿把伤养一养罢。

不过因为招数太过有用,目的性也就无法掩盖。延平郡王行这一出,不是没有害处的,他要冒着被皇帝看穿厌烦的风险。

他眼下最该做的,其实是顺着皇帝,讨皇帝的欢心,让皇帝心情顺畅了,能多看他两眼,发现他的优点,一高兴,就把储君之位给了他。

这个道理延平郡王应该明白,他亲自前去徐家迎娶,不正是打着感念皇恩的名头。明白,他还这么做了,还要冒这个风险,那只能说,如果他不这样做,会有更大的坏处。

皇帝眼下并没有提起让延平郡王回封地之事,似乎是想保持一个平衡,朝臣们能都顺着皇帝,跟看见延平郡王没被撵走也有一点关系,有个宗亲的下一代在眼跟前晃着,总比没有好。

而延平郡王还是做出了类似要赖下的举动,也许是他未雨绸缪,但更大的可能,是他有消息渠道,知道皇帝容他在京完婚后就要把他弄回封地。

于是他选了这个时机。

到底是与不是,不难验证,只看吉时到后,延平郡王出不出来拜堂完礼就知道了。

**

日头一点点西斜,延平郡王一直没有出来。

倒是宫里又来了人。

是御医回去回过话以后,皇帝派遣来慰问的身边太监。

太监姓吴,内侍也有职位品级,做到“太监”这个位分上的内官,还能被皇帝派出来当差,勋爵高官应该多少都认识,这位吴太监却是十分脸生,五十来岁的年纪,顶着一副平凡无奇的相貌走进来,沿途来往的宾客没有一个认识他。

倒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太监还眼熟一点——也不知是姓福,还是名福,总之宫外人称一声福公公,宫里就叫小福子。

内侍没儿女,轮班排辈的现象就很严重,这个小福子是皇帝身边近侍张太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嫡传的,跟儿子也差不多,因此小福子不论到哪里去,一向的体面都很不错。

这里面蕴含的意思是,他是很明确的张太监的人,现在会捧着个盒子,跟在吴太监身边出来,就很奇怪。

吴太监不可能没有自己的人,他出趟差,把张太监的徒弟带着干什么。

方寒霄混在宾客里听了一通,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无意间一转头,倒是看见小福子空着手从二门里走了出来,脑袋耷拉着,无精打采地。

方寒霄移动着脚步,赶在别人发现前过去拦住了他。

“挡什么路——哎?”小福子转了脸色,勉强笑了笑,“是方大公子啊。”

他只见过方寒霄一次,但他记得方寒霄塞给过他的那只小金马,实心的,出手这么大方的赏赐很少见,他因此把方寒霄记得牢牢的。

方寒霄跟他笑了笑,比划了一下脸色,意思问他怎么不高兴。

小福子道:“没什么,唉。”他叹过口气后,垮了脸道,“只是我师傅走了,我有点想他老人家。”

方寒霄表情疑问——走了?

小福子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方大公子,我告诉你没有什么,要不了两天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说我说过。”

小福子的话也在心里憋得很难过了,但宫里人人面上笑得亲热,一转脸就要把你踩死,他一个都不敢交心,方寒霄是宫外的人,又有哑疾,与他一个小内侍是肯定没有利害关系,他因此才敢说两句。

见到方寒霄肯定地点点头,他就道:“我师傅被发配去凤阳了。”

只说得这一句,小福子的眼泪就快要掉下来。

他最大的靠山没了,以后所有前途都变得未卜起来,怎么能不想哭呢。

方寒霄一惊,拉着他蹲到一棵树后去,折了根细枝在地上写:为什么?

小福子识字,他这样被大太监收为徒弟的小内侍,是往接大太监班的方向培养的,在内书堂上过学,看了哭丧着脸道:“我不知道,我师傅也不知道,我师傅求了皇爷,可是皇爷说不是发配,只是皇陵那里缺人镇守,才叫我师傅去的——可是都让去守陵了,怎么还不算发配呢。”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是多么风光有权柄的名头,一下被踢去守座千里之外的陵墓,这个落差是太大了。说不是发配,很难让人相信。

凤阳与皇陵两个词连在一起,点醒了方寒霄——凤阳原来镇守皇陵的太监,可不正是姓吴?

这个吴太监卷入蒋知府贩私盐案中,去年底时曾有旨意召他入京,因正好赶上过年,各衙门封印,这桩案子暂时停滞了下来,年后隆昌侯潞王那桩大案随之爆发出来,蒋知府就不够看了,连着吴太监也神隐,方寒霄都没把他想起来。

不想,如今诸案已结,案件关联的所有人都没落着好,这个多年前被发配去守陵的太监却是来了个大翻身,不但逃过了讯问,还重新回到了宫里,把原来皇帝身边的近侍张太监给挤走了。

这真是出人意料了。

犯忌讳的话,方寒霄不好问小福子,就只又写:你是跟吴太监来看望郡王爷的吧?怎么一个人从里面出来了?

小福子撇撇嘴——方寒霄不可能跟吴太监去告他的状,这个话他就很敢讲:“吴爷爷跟郡王爷说话呢,我看有点嫌我碍事的样子,我们这样的人,最会看人脸色,我当然就走远点了。”

他原来是张太监的人,吴太监才回来,对他疏远些,从情理来说其实也正常。

方寒霄拿树枝把地上的字抹掉,想了想,写:你以后心里想你师傅,嘴上不要提起了,对你不好。

小福子嘴又撇了撇——这一下是要哭:“哎,大公子,我知道,多谢大公子还看得起我,肯跟我说这个话。”

方寒霄笑了笑,又写一句:别人都能回来,你师傅未必就一去不回。

小福子其实不怎么相信,他年纪不大,但在宫里磨得早已不再有天真的想头,不过还是点头:“嗯,大公子说得对!”

方寒霄把字全部抹掉,拍拍他肩膀,站起来,往里面指了指。

小福子会意:“那我进去了,大公子,下回我能一个人出来,请你喝酒。”

被人安慰了下,他到底振奋了点,转头去了。

☆、第110章 第110章

内室里。

窗扉禁闭,帘子落下, 屋里缭绕着淡淡药香, 床头一角, 放着一个紫檀木盒,是小福子刚才捧着的, 里面装着皇帝赐下的一棵上好人参。

延平郡王才吃了药,正与吴太监说话,其实不是什么要紧话。

“吴内监一向少见,不知是几时从凤阳回来的?我耳目闭塞,竟没有听说过。”延平郡王倚在床头,神色虚弱地笑问。

“皆赖皇上隆恩, 还没忘记我这半截入了土的老奴婢。”吴太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庄重向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老狐狸。

延平郡王心下暗道了一声,面上忙跟着也做出感激的神色来:“正是呢, 打我进京, 也一直深得皇爷和娘娘的关爱恩典。唉, 只是我这身子骨不大争气,这样大好的日子,出了这个丑,心里实在惭愧得紧。”

吴太监眉目不动, 道:“郡王何必自责, 皇爷听说郡王出事, 只有关切的, 特特命了我前来看望郡王, 叫郡王不必多思多虑,只管先静养为要。”

延平郡王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不知是他多心,还是这话中确有机锋,他是“旧伤复发”,关思虑什么事?这话听着,跟讽刺他想太多了似的。

太监传皇帝口声的时候,不会敢随意添减,所以这一定就是皇帝原话,延平郡王心下略有发虚,不敢多问,只能装作听不出来,笑道:“让皇爷操心,是做侄儿的不孝了。”

来的是这么个眼生的太监,延平郡王对他也有好奇,不想就放他走,搭着话问道:“我才见那个捧盒子的小内侍,好像原是张太监的小徒弟?”

吴太监终于给了他一句准话:“不错。”

延平郡王玩笑道:“可是他特别机灵有眼色。吴太监也看重了他,所以问张太监讨来了?”

吴太监微微笑了笑——他这个人似乎是很少笑,这一笑,脸颊肌肉动得迟缓而僵硬,看上去有一点怪异,若论起可亲,还不如不笑的时候。

延平郡王心中立时就嘀咕了一下,皇帝怎么会用上这么个人,阴气森森的,像在陵墓里呆久了也沾上了那的气息一样。然后他才留神听吴太监道:“倒不是。老奴怎么会夺人所爱呢。老奴来了京里,皇陵就没有人守了,张太监顶了老奴的窝,到凤阳去了。小福子没依没靠,怕受人欺负,所以就跟了老奴罢了。”

延平郡王差点失声——什么?

他从进京到现在没少出入宫禁,宫里还有他的老祖母,经营到现在,他已经有了一点自己的管道,不少消息可以比别人先一步得到,但这一件,他没听过风声。

这件事要说重,好像没什么,一个太监的去留而已,不涉及任何朝廷要务,但说轻,皇帝身边的人事变动,怎么可能等闲视之。

延平郡王惊讶过后,慢慢镇定下来,他想通了,来了一个大活人,又走了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没人知道,应该是他最近忙于婚事,才错失了这个消息而已。

如今知道了,不算晚。

延平郡王的笑容马上就真切热情了点:“吴内监,本王记得,你似乎是因蒋某那个案子回京的?如今可过去了吗?本王看你是个忠诚老实之人,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若还有什么苦楚为难之处,尽可说来,说不定本王可以帮上一点忙。”

只是来传个话的太监,跟很可能挤走了张太监取他而代之的太监,在分量上当然很不一样。

延平郡王这个拉拢的话说得不很含蓄,不过跟太监嘛,用不着多含蓄,这个吴太监是因为什么湿脚的?不正是受贿,内官死要钱,是内外所有人等的共识。

就是这个死要钱的内官本事不同寻常,居然得了皇帝保护全身而退——太监是家奴,外臣没有权利直接逮捕审理,延平郡王对他更有兴趣了。

但吴太监好像真是个老实人,听了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也没有像一般太监一样就势索赏,而是道:“多谢郡王。老奴有生之年能重见天颜,就比什么都高兴了,再没有别的所求。”

延平郡王有点失望,但也不着急,拉关系不能指望一蹴而就,头回见面生,二回就该熟了。

他还在“旧伤复发”中,不能和人长久闲聊,当下命人封了赏包,客客气气把吴太监送走了。

**

送走了吴太监后,延平郡王也不出去,安生地只管躺着。

蜀王夫妇不在京,被派来主持昏礼的礼部官员眼看拜堂时辰将至,来讨主意,都被延平郡王命侍从挡了。

他又坠马又旧伤复发,这么严重,哪有力气拿什么主意?拖着罢了。

至于外面会怎么样,延平郡王不是很在乎,他能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场面他必须做足了,让皇帝即便怀疑他,派太监来看了,也不好马上撵他走。

天色暗下来,吉时一点点逼近,礼部官员头大如牛,若是延平郡王有兄弟在,还能代行一下,都没有,总不能安排新娘子一个人拜,那第三拜怎么办?民间事急从权倒是有用公鸡的,可郡王成婚,搞只公鸡来替他——也太不成体统了!

若再把日子往后推,这吉日吉时是由钦天监测算出来的,不是他说推就推,推了,难道他有权利指使钦天监再算一个吗?

礼部官员闹得焦头烂额不提,最煎熬的,还是惜月。

惜月先在轿子里已经等了一些时候,终于有人出来,让先把新娘子送去新房。

惜月暂时得了落脚的地方,可不拜堂不行礼,也没什么夫家的长辈妯娌来宽慰陪伴一下她,她一个人这么傻坐着,算怎么回事呢?

又不知道延平郡王摔得怎么样,她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饶是她一贯要强的性子,出嫁碰上这个场面,心里也难免要七上八下,胡思乱想了。

“姑娘,怎么办呀,天都快黑了。”陪嫁来的丫头菊英更是六神无主,压低的嗓门里是满满的慌张。

惜月逼到急处,终于想出个主意来:“你去,想办法在宾客那里找到三妹妹,请她打听一下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她要是打听不来——唉,算了,你不要为难她,你就快点回来,别在外面惹祸。”

菊英应了一声,忙去了。

府里的人见她头上插着红绒花,是喜娘丫头一样的打扮,也不来管她,延平郡王一躲,能做主的人本来就不多,都忙着安置宾客去了,一些小事没人有空过问。

菊英战战兢兢地,一路问着人,终于问到了莹月所在,待见到她,那真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三姑奶奶!”

莹月在女宾席上正无聊,脑子里都开始编排上故事讲给自己听了,被叫出去,奇怪地道:“你怎么了?怎么不在二姐姐身边伺候?”

菊英忍着眼泪道:“没有人管我们,姑娘现在只能干坐着,我问人拜堂的事,没人有个准话,我怕得罪了人,也不敢狠问——”

“你别哭。”莹月先安慰她,“没事,二姐姐是御赐的婚事,不会不成的。”

菊英听见“御赐”两个字,心里立时安慰了点:“三姑奶奶,你说得对。”

“你找我,是想我替你去问一问吗?”莹月问她。

菊英点头又摇头:“我们姑娘只想请三姑奶奶帮着打听一下郡王爷现在怎么样了,只听说他坠马,摔得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

这个莹月现在就可以回答她:“伤得不重,让二姐姐放心。”

她从徐家一出来就问过方寒霄了。

菊英放了心,又更悬了心:“那郡王爷怎么不出来拜堂呢?是不是对我们姑娘不满意?”

“不满意他不会亲自去迎娶二姐姐呀。”莹月又安慰她,然后想了想,道,“我听说郡王现在心口疼,还有呕吐的症状,他可能是摔晕了,躺着还好一点,一起来动弹,就更晕更想吐,所以不能出去吧。”

菊英表情惶惶地,点了点头。

她话是很容易就问到了,可是这个情况算好还是不好,她没办法判断,好像事情仍旧悬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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