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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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好，少奶奶好。”他不动声色，谦恭地请他们进那两层小楼。
阿达的老婆金嫂是个热情的女人，赶紧拿褥子给灵灵铺好，让她坐下来的时候舒服一点。
阿达爷爷虽然已是白发苍苍，可是目光却十分矍铄，不住在他二人之间打量，金嫂给他们斟上酒以后，他便端起酒杯，要敬他们夫妻二人。
灵灵一听就犯傻了，她可是滴酒不沾…
“爷爷，她不能喝酒的！”秦风和她在一起这么久，对她的生活习性多多少少也有了了解。
“不能喝？那你代她喝！”阿达爷爷可不打算放过这小两口。
秦风爽快地端起杯子，“好啊！只要爷爷喝得高兴，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是吗？那我们就来行酒令！”阿达爷爷露出狡黠的笑容。
“等等等等！”秦风警惕心起，“爷爷，通常你这样的笑容背后就藏了刀，告诉我，有什么诡计？”
阿达爷爷哈哈大笑，“还是少爷最了解我！可是，怎么能说是诡计呢？是你小子占便宜的事！”
“怎么说？”秦风为了哄爷爷开心，尽量顺着他。
“你不是代替少奶奶喝酒吗？可是，不能白白代替，总得和少奶奶行个酒令，一来让我这老头子的院里热闹热闹，二来，你也不亏…”阿达爷爷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麻将用的骰子。
“这个？我和她？怎么玩？”秦风瞠目结舌。
灵灵一看也傻眼了，这哪是什么骰子？上面刻的根本不是点，而是吻、抱、亲等六个词…
“你代她喝一杯酒，就掷一次骰子，掷中什么，少奶奶就做什么，怎么样？喝酒也要有个彩头嘛！”阿达爷爷捋着花白胡子笑。
正文 71.农庄之趣2
秦风哭笑不得，“爷爷，我真是服你了！这是你和金奶奶喝酒时行的令吗？”
爷爷端起酒杯，呵呵直笑，“你别管着酒令是怎么来的！只说答应不答应！”
秦风便把目光落在灵灵脸上，灵灵的脸渐渐染上红晕，他亦端起酒杯，意味深长地笑，“为什么不答应？好！”
灵灵急了，“喂！我没答应呢？怎么不问我？”
九“去去去！酒桌上不喝酒的人没发言的权利！”爷爷笑着挥手，转而对秦风道，“那么接下来，怎么进行？”
“当然是我们夫妻先敬你老！”他把另一只酒杯放入灵灵手中，“来一起！”
灵灵无奈，只得和秦风一同举杯，开口说道，“祝爷爷身体健康，寿比南山！”说完之后，讶异地听见另一个声音也和她说着同样的话。
掠爷爷瞪着他俩，而后大笑，“小夫妻真是心有灵犀啊！好好！老头子我高兴！来，干杯！”
秦风很有礼貌地稍稍将酒杯降低，在爷爷的杯子上轻轻一碰，然后一口喝干，目光便望着灵灵手中的杯子，使了个眼色。
灵灵抿了抿唇，瞪了秦风一眼，把杯子举到他唇边。
他满意地一笑，就着她的手把酒喝完，不经意，他柔软的唇瓣碰到了她的手指，她全身轻微一颤，急速收回酒杯......
爷爷哈哈大笑，直叫好，还盯着灵灵戏谑，“咦？怎么少奶奶没喝酒倒像喝了酒似的，连脖子根都红了？”
秦风也看着她笑，说实话，他很喜欢看她这样娇羞的表情，这个世界，还懂得害羞的女人太少了，哪一个不是搔首弄姿，卖弄风情极力取悦他？
“好了！该掷骰子了！看我们家少爷眼睛都等直了！”爷爷笑呵呵地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那个奇怪的骰子。
秦风笑着拈过，轻轻一抛，骰子在桌上滴溜溜打转，停下来时却是一个“捏”字。
“啊？好啊好啊！”谈灵灵乐得直拍手，伸出“魔爪”，亲昵地喊道，“老公，对不起了！”
说完在他胳膊上用指甲尖掐住他一点点皮肉，使出全身力气狠狠一掐，这次不给他掐掉一块肉，她不姓谈！
眼看秦风疼得直皱眉，她凑在他耳边轻道，“我总算是报仇了！一巴掌之仇！一脚之仇！”而后，仰起脸，送给他一个邪恶的笑，“再来！”
腰上忽感一紧，是秦风伸臂箍住了她的腰，他的笑容同样邪恶，“老婆，等会我再报仇…”
那样的笑容让灵灵想起很多，也让爷爷乐呵呵直笑。
老人家又出了个主意，“光喝酒没意思，我们来划拳！我和少奶奶划，秦风负责喝酒就好！”
“可是…我不会划拳啊！”谈灵灵越来越觉得这个阿达爷爷就是设了套让她钻，然后让秦风占便宜…
爷爷乐了，“不会才好！就是想要你不会！”
“不行！我反对！”她如果能跑，这时候一定跑掉了…
“反对无效！”这一回是秦风和爷爷异口同声。
爷爷做出一副悲戚地样子，“哎，我老头子也不知还能活几年，你们工作忙，现在是见一次少一次，这次见了，不知下次还有没有相见的时候…”
“爷爷，好好的，说得这么伤感干什么？我有空会再来的！想让你回城里和我们住一起，你又不肯！”秦风连忙打断他。
爷爷一笑，摇头，“我老头子笨手笨脚的，给你们添麻烦！还是这乡下地方种种菜舒服！”
灵灵觉得是自己引起爷爷说这些不开心的话，也知道爷爷是在激她划拳，可是，这样的气氛让善良的她不得不受感染，灵机一动，笑道，“爷爷，我知道了！你不肯去城里，一定是因为舍不得金奶奶吧！”
爷爷被她逗得忍俊不禁，“鬼丫头！胡说什么呢？”
她吐了吐舌头，举双拳在爷爷面前晃，“爷爷，只要你高兴，以后我天天陪你划拳！”天性善良的她，最见不得人难过，见不得老人悲伤…
秦风被她吐舌的样子吸引，目光便锁住她不放了，淡淡的氤氲里，有感激…
一老一小开始一五一十地划拳，毫无疑问，落败的是灵灵，该喝酒了，秦风这次暗暗使了心机，骰子在“吻”字这一面稳稳停住。
在爷爷的大笑声中，秦风喝干杯中的酒，张开双臂，“来吧！”
她窘得满脸通红，当着别人的面接吻，也只有秦风这只大种猪做得出来…
可是答应了爷爷的事…
她狠了狠心，算了！其实老人家也只是想看晚辈相亲相爱的样子，今天这种氛围倒是让她感受到了从没享受过的家庭温暖，如果她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爷爷，该多么幸福！
她别扭地看着秦风洋洋自得的样子，在爷爷的期待中靠近他怀抱，不敢和他有深接触，在他唇上轻轻一碰，算是完成任务。
然而秦风却没有放过她，在她准备退离的时候，圈住她腰，轻语，“老婆，偷工减料！等下再让你补上…”
他的声音充满酒后的魅惑，浓浓酒香像迷香一样钻进她鼻息，她心跳紊乱，等下？等下…等下会有什么？
神情开始恍惚…
正文 72.被赶走......
“咳咳！老头子我是不是该回避了？老婆子，我们走吧！把这留给年轻人！”爷爷咳了几声，笑着招呼金嫂。
“不要！”秦风放开灵灵，阻止二老，“我好不容易来一次，特意来陪爷爷的，还没好好说几句话呢，爷爷怎么能走？”
“诶！我老头子怎么能不识趣？不行，走了走了！”爷爷摆着手哈哈大笑。
秦风起身扶住他，把他按回座椅，“爷爷，夜还长着呢！不差这一会儿！让我再陪你喝两杯！”
九这俩人在说什么？灵灵红透了脸…
接下来的酒令可想而知，灵灵就没赢过一次，爷爷直摇头，“丫头啊！你也就争气点！我可是想喝杯酒都不成！快馋死我了！”
而秦风手中的骰子也见鬼了！每次不是“亲”就是“抱”，再者就是“吻”…
掠每当灵灵仇大苦深地投怀送抱时，秦风还一副欠扁的痛苦状，“老婆，再喝下去，我走不了啦！你背我回房间啊？”
她一拳砸在他胸口，“滚啊！我是伤患啊！”
秦风只是握住她拳头笑…
“看来他真的醉了！适可而止啊！”爷爷站起来，“我和老太婆帮你把他扶回房间！你留在这儿别动，等会再来扶你！”
司机小福辛苦一天，早已经去休息了，灵灵无奈，只能坐等爷爷来扶腿脚不方便的自己。
爷爷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金嫂进了厨房，灵灵刚想走，爷爷却坐了下来，叫住她，“丫头，爷爷有话和你说。”
“什么？”她一开始就觉得这个老人有十分锐利的观察力，心中有些发怵。
“坐下来听我讲个故事。”他慈祥的眉目却看不出有什么恶意。
故事？每个豪门似乎都有一个复杂的故事，会不会与奇怪的灵位有关呢？她想了想，坐在爷爷对面，准备洗耳恭听。
“你应该知道秦风是因为他爷爷的遗嘱才娶你的吧？秦老爷子立的遗嘱中有规定，一定要秦风娶一个叫明静优的女人为妻，并与她有了儿子，才能继承秦家的产业。”
灵灵点点头，这些早有耳闻。
爷爷却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笑道，“本来想告诉你为什么非得娶明静优不可，但是我改变主意了，因为，你不是明静优！”
爷爷的话在寂静的夜里如一声炸雷，惊得灵灵合不拢嘴，他怎么知道？难道秦风说了？不可能！
爷爷敏锐的眼睛闪着光，“是不是觉得我老头子很神？其实不是！因为我见过真正的明静优！世上见过她的人只有我和秦老爷，其他人都不在了，如今秦老爷也不在了，就只有我知道事情的原委！”
“对不起，爷爷…可是我真的不是恶意…”说到这里，她心虚了。不是恶意吗？正开始她不是为了骗取秦风的聘礼吗？
“嗯…”爷爷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不管现在这种局面是巧合还是有意，我也承认，你是个可爱善良的姑娘，但是，秦家需要的是真正的明静优，至于为什么，少爷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个秘密。所以…”
灵灵心里一颤，不详的预感笼罩，“所以什么？所以我要离开，是吗？”
“是…”爷爷似乎不忍说出这个字。
“可是，真正的明静优不是死了吗？”天天嚷着要离开，甚至还不顾一切逃跑，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天，秘密揭穿，前路封闭，心里怎么那么酸？
“你舍不得走？我也知道少爷这次对不住你，你一个女孩子，全城都知道你是秦风的老婆，如果离婚的话，对你太不利，这样吧，我让少爷给你一大笔钱，给你在国外买套房子，甚至可以一辈子供养你，但是，不能由你为秦家开枝散叶！”爷爷开出的条件，有足够的诱惑力，这可比她当初嫁给秦风的回报不知多了多少倍。
不知不觉，眼眶里漫了泪，“不要，我不要你们秦家的钱，不要你们的房子，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可是，你要明白，爷爷不希望你再出现在少爷可能出现的地方。要知道，你是全世界公认的秦夫人，明静优，如果你们之间以离婚结束，那么少爷就无法继承秦家的财产了！所以，你可能要远走他乡，秦家以你病逝为名对外宣称。”
什么？连这个地方也不能呆？她含泪而笑，好吧，好吧，这是她自己犯的错，一时的贪恋造成的恶果，要背井离乡，也是她自找的…
“既然这样，那丫头，就对不住了！”爷爷打开大门，外面是漆黑的夜。
“现在？”她讶异，这，好像也太过分了吧？
“是的，现在！趁少爷不在，等他醒了我跟他解释。这里每晚12点还有去城里的最后一趟车，我让老婆子送你去车站。”爷爷朝里大喊，“老婆子！老婆子！出来下！”
她轻笑，拭去眼泪，告诉自己要记住，谈灵灵只会笑，不流泪！
世界是无情的，只是她自己太天真！前一刻还巴望着有这么一位爷爷呢！原来，把秦风灌醉是故意的，玩游戏也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在秦风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赶走！而且还是在如此漆黑的夜晚，她还瘸着一条腿......真够狠！不愧为豪门大管家！
她转身，默默背起包，小心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往外走。
“丫头！等等！”爷爷叫住她，“我让老婆子送你！天黑不安全！”
她一走到门边，扶住门框，“不用了，谢谢！也谢谢爷爷的款待，不让我饿着肚子走！我自己能行！”
天黑怕什么？再黑的天，也终要独自前行的，不是吗？
正文 73.圣诞爷爷，你在哪里
虽然是夏季，乡下的夜风，却是十分清凉。
灵灵用自己的双手搓着裸露在外的双臂，试图将那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抹平。
从阿达管家的家到车站并不远，灵灵今天来的时候就看见过，可是，她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却走了很久才到。
寂静的夜里，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孤魂。
九阿达说，有秦风的地方，就不能有她。那她，该去哪里？
阿达还说，这里12点有最后一趟回城的班车，可是，城里不是秦风的地盘吗？她还回去干什么？
偌大的车站，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掠不时，会传来几声狗吠，愈加显得夜的冷清…
前路迷惘，她托腮，脑子里一片空白，静等12点的到来。又是12点，她终究还是要变成灰姑娘…
出神的她，并没有看见黑暗中悄悄潜进车站的黑影，在她不留神的时候，黑影猛冲过来，抢走她的包…
“喂！你站住！”她一个箭步跨出去追，脚却钻心地疼，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影消失在黑暗中。
忽然之间，她连追的欲/望也没有了，别说她现在无法追，就算蹦跳自如，或许，她也不会去追了…
她又回到了原点——当初晋南背叛她，她离开秦家的时候。一无所有。
不，应该说，比那时更可怜。她第一次用可怜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坚强的谈灵灵是打不到的，她信！但是，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能不能让她脆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她现在可是彻彻底底一无所有了！身份证，卡，最后的零钱，全都在包里，还说让她离开，没有钱，她怎么离开？难道真的步行吗？
当初离开秦家，她虽然愤恨，但是不绝望，也深知自己下一步的方向是什么，并且庆幸自己看清了晋南的真面目，没有让事情进一步恶化，否则，她怀疑自己真的在监牢里了。
然而，这一次，她却看不到方向，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命运总是将她一次次推向孤独的境地！难道真的就像那句话所说一样吗？越是坚强的孩子越孤独？越没有人疼？
如果，她曾经渴望一个家是奢望的话，那么现在，连她的容身之处也没有了吗？
“姑娘，行行好吧！”眼前忽然多了一只脏兮兮的手，手里端着一只搪瓷碗，碗里几张零钱，一些硬币。
原来是个乞丐！她苦笑，现在的她，比乞丐更穷…
“我可不可以，用这个和你换这些钱？”她褪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递到乞丐面前。
为了证明她是秦风的老婆这个身份，不得已每天戴着这个沉重的大钻戒。现在，或许可以用它换点回城的路费，到了城里，先去银行挂失，把一切证件补齐再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当钻石在车站的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时，她眼睛痛了一下，心里突然增加了莫名的伤感，紧握着那枚戒指，有些不舍，只觉得左手无名指空空的，少了些什么，这些时日以来，已经习惯戒指的重量了…
可笑的是，乞丐看了眼她的戒指，竟然赶紧收回他的破碗，袖子护着碗里的零钱，唯恐她会抢似的，落荒而逃…
她真的笑了！
她想，不是她落魄到乞丐也会怕她抢劫的地步，而是，没有人会相信，世界上有用这个大一个钻戒去换几块零钱的傻瓜！换做她，她也会认为这人是骗子，拿个玻璃球唬人呢…
怎么办？怎么办？她望了眼墙上的挂钟，12点马上就要到了。希望司机是个善心人，同时也会是个有眼光的人，能答应她拿这个大戒指买张车票回城…
想到这，她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有的人即使戴个假钻戒，别人也会以为是真的，比如秦风；而有的人，就算戴了真钻戒，别人也会认为是假的，比如她。所以，她和秦风之间的距离，就有这么远，远到类似于真与假的对立…
夜风一吹，她冷得发抖，抱紧身子，缩紧脖子，她脑中闪过寒号鸟的形象，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忽的，吹来一阵大风，车站的灯居然灭了！停电了…
她坠入无边的黑暗里，风的呼啸声越来越大，间或夹杂着狗不安的狂吠，恐惧像黑夜一样将她淹没。
她真的从来没有怕过，但此刻，她懂得了什么叫害怕，真正的害怕…
她瞪大眼睛，希冀在黑夜里寻找可以驱除恐惧的画面，唯一能让她想起的就是圣诞老人——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对自己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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