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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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她还有些不习惯，眼光总在候诊室的人群里游移，现在，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这样很好，不期待，就不会有失望，且不说他对她的伤害有多深，就说小紫，才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微微一笑，走进诊室，准备全身心投入工作。身后却传来一声，“请问是谈医生吗？”
九她转身，一大束红得滴血的玫瑰出现在她眼前。
“这是送给你的花，请您签收。”花店小弟给她签收单。
“谁送的？”她心中莫名开始慌张，目光在门外候诊厅搜寻，某人大大咧咧坐在最后一排，眸子里漫开邪魅的笑，食指在唇上一碰，算是和她打招呼。
掠没错！典型的秦风式招呼。
色胚！恶心！她暗暗咒骂，拒绝签收，“告诉他，我讨厌玫瑰花！”
花店小弟为难地看着秦风，“她说她讨厌玫瑰花！”
“那问她喜欢什么花？”秦风笑眼眯眯。于信鱼和灵灵的关系一旦解释清楚，天地骤然开阔了，她的一颦一笑看起来都那么可爱，不，确切地说，是对他皱眉，对别人笑。不过，没关系，他不介意......
花店小弟傻傻地转问她，“他问你喜欢什么花？”
她怨念油然升起，跟他那么久，他何曾记得她喜欢什么？“我花粉过敏！”她索性断了他送花这条路。
“她说他花粉过敏，怎么办？”送花小弟郁郁的，看来一笔大生意要泡汤了......
“那问她，想要什么？”秦风仔细想了想，还真想不出她喜欢什么，难道是他从前对她太忽视？
“他问你喜欢什么？”花店小弟说完终于反映过来，你们俩自己说行不行？”
转身将玫瑰塞入秦风怀中，跑出科室。
候诊厅里顿时哄堂大笑，早早在此候诊的病人都目睹了这一幕。灵灵两腮绯红，狠狠瞪了秦风一眼，回诊室让护士开始叫号工作，心里却莫名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渐趋安定。
诊室外，很多初为人父人母的年轻小夫妻，一对一对的，尽是幸福的模样。有些准妈妈们则捂着嘴偷笑，并悄悄告诉秦风，女人说自己不喜欢玫瑰，是假的，即便她真的喜欢别的花，但是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爱人送的玫瑰，因为玫瑰是爱的象征，关键看他心诚不诚......
原来如此！秦风若有所思，看来自己枉为情场杀手！细数自己的情路历程，别说诚心去讨一个女人欢心，就连送花，这也是头一遭。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勾勾手指，甚至不用勾手指，只一个眼神就能吸附上来的动物，哪有人像灵灵这么大脾气的......
呃，路漫漫其修远兮，似乎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
于是，诊室里出现了奇怪的一幕，明明是妇产科啊，怎么总有个男人进进出出？是男护士吗？可是明明没穿护士服？
只要一个病人从诊室出来，他一定会抢在下一个病人进去之前冲进诊室。
“灵灵，热不热？这空调不行！明天我叫人换一台。”
“灵灵，给，冰淇淋，解解渴！”
“灵灵，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她大怒，“秦风！你给我滚出去！不要打扰我工作，没看还有那么病人吗？”
诊室外的年轻准妈妈们听见着河东狮吼，异口同声，摇手微笑，“没事！我们不急！医生你和帅哥男友先聊聊吧！”
呃？她无语......
人长得帅就是好处多多！四处讨女人欢心！
诸多的年轻准爹地有了意见，“帅？谁帅？”
“当然是老公最帅！”幸福的小妻子们吐吐舌头，马屁还是要拍的，虽然眼睛的余光仍然凝在秦风身上......
这个花招哪个男人看不懂，心中郁闷，也只盼着这个帅死人的男人快点把女医生搞定，断了自家色老婆的念头......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灵灵刚准备打电话给于信鱼，叫他一起去接谈情，于信鱼的电话却先到了，“喂，灵灵！今天周末，我提前接情情去度假村玩去了，上次就答应了的，你明天有个会诊，就别去了吧！”
“这样啊.......好吧！那又辛苦你了！”灵灵狐疑地看着秦风，却见他狡黠一笑，心中雪亮一片。“等等！于院长，我想知道，这件事和秦风有关吗？”
“秦风？他是谁啊？啊啊？我看到美丽的海景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周末愉快啊，灵灵！”于信鱼当时的笑，后来被灵灵评价为绝对恶毒兼狡诈的笑容。
“秦风！你在玩什么？对不起，我没有时间陪你玩！”灵灵开始收拾办公桌。
“天地良心！六月飞雪！我没有玩！我是很认真地等你下班......然后......”他暧昧一笑，“然后我想把我们错过了四年的音乐会补上。”
正文 148.你我的四年
四年。灵灵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
四年于他，只是一个名词，而于她，则是破茧成蝶的痛，没有人比她更懂得黎明前的黑暗究竟有多么黑，多么暗......
唇边依然是她惯有的微笑，只是眸子里凝了凄然和淡漠，“秦风，我的四年，与你无关，四年后的今天，我已经忘了你，我也不再是我，你回去陪你的苏紫宝贝吧！”
她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眼里渐渐浮起的泪光，只是听见了她最后一句话。
九苏紫？四年了，她还念念不忘这个女人吗？那又如何能违心地说已经忘了他？
手尝试着扶住她双肩，却被她用力甩掉，当她从他掌控中脱离时，他惶恐不安，怕的是这一放手，她是否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四年，谁又知道，满是对她的思念？
所以，情不自禁，追逐上去，拥她入怀，紧紧的，不愿再松开......
掠他突然的袭击惊吓了她，小兽一般在他怀里呜呜叫着挣扎，这个男人，到底要她怎样？四年前怀疑她的贞节，弃他和儿子流落街头，四年后，他拥着另一个女人还想抱着她吗？
而他，四年没有碰触过她身体的他，在她柔软的前胸挤着他胸膛的瞬间，他压抑的暗涌潮水一般高涨，而她的挣扎更是加速他血液的循环，这个傻女人，四年里有了许多长进，唯独不长的是她的力气，永远也比不过他。
他伸脚一勾，关上了办公室门，俯身便将她压在办公桌上，唇落在她白皙柔腻的颈项，一如既往的质感，一如既往的芬芳，这些，都在四年里每一个深夜折磨着他的记忆和身体，而今终于失而复得，他兴奋得几欲昏厥，忘我地舔舐轻咬吮/吸，他的印记，密密麻麻布满她的脖子，肩膀，再往下......
而后，再慢慢寻找着她的唇，他一直以来，最迷恋的就是她的唇，所以，直到身下的她不再挣扎，才覆上，以细细品尝......
然而，他吻到的，却是咸涩的液体......
惊惧起身，她衬衣已被他扯开，雪白的香肩、蕾丝的BRA，尽裸露在外，雪肤一片狼藉，尽是他种下的痕迹。而咸涩的，是她的泪，布满两腮......
“你......哭了？”他伸出手，想拭去她的泪，却又莫名胆怯，停留在空中。
他生平，还未曾对哪个女人如此小心翼翼过，灵灵，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她一动不动，只是流泪，似乎这一刻，要将忍了四年的泪水流尽......
他被她源源不绝的泪水惊住，他刚才确实太唐突了，阔别四年的她，一定没有做好准备......
鼓起勇气抱她起来，给她扣上衣扣，不经意手指碰到她柔软的丰盈，他心间一荡，她却丝毫没有反应。
“灵灵，对不起！”他垂下手，离开她的身体，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
她重重地拭干脸上的泪痕，和他擦肩而过，对不起？她不懂这个词的含义......
“麻烦你帮我关下门，谢谢！”她的声音那么冰冷，决然开门，弃他而去，四年前的伤，疤痕犹在，她不愿，再一次成为受伤的人。
而他，终于看到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他初时所设想的，只要他哄哄她，他们就能回到四年前，原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猛然，他想起了什么，或许这才是症结所在，冲着她的背影喊道，“灵灵！我和小紫其实没什么......”
她不是没有反应的，他看见了！她单瘦的身影在渐渐笼罩的夜色中微微一顿，却没有因他的话而停留片刻，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她真的好瘦！和四年前比，简直就像一片树叶在风中飘荡，记得那时的他常常说，喜欢抱着她睡觉的感觉，肉肉的很舒服，她不是还用这句话来气小紫吗？可是，刚才抱在怀里，就剩一把骨头，他还真不敢太用力，只怕一箍就给箍断了......
这四年，她一定很苦很苦，这个傻瓜，只会把眼泪往肚里吞的傻瓜......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离，却不搭车，一味木然往前走，她要去哪里？她想干什么？
心中一急，随手关了门，跟着她的背影而去，始终保持与她十步的距离，不敢惊扰，不敢远离......
从日暮西山，到华灯初上，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她没有目的地，而他的目的地却是她，无论她今晚去哪里，他都会紧紧跟随......
途经一个小巷时，冲出来两个年轻人，抢过她手中的包包就跑，她穿着高跟鞋追上去，一边大声呼救，“抢劫啊！有人抢劫啊！”
她很郁闷，为什么每一次她孤苦伶仃的时候，连坏人也要来欺负她......
他后悔为什么不紧跟在她身边，要和她保持十步的距离，追上去拥住她双肩，“算了，丢了就算了！”
“不！不要！我要抢回来！你让开！”她方才死气沉沉的眼眸又焕发出活力，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拼了命地往前追。
好在，有路人在前方听见她的呼救声，帮她截住了劫匪，把包包还给她，“小姐，你看看少了什么？”
而她，打开包包就去翻钱包，却不清点钱包里的钱，只是用手扶着钱夹里那张照片，舒了一口气......
正文 149.老婆......
究竟是什么东西？连命都不要了，还要去追回来！
秦风侧过头偷偷一看，心里顿时被温暖充实得满满的，一直暖到咽喉，喉间甚至有热热的痛…
原来竟是她和谈情的合影，旁边还贴了一张他的人头…
他情不自禁搂住她腰，低唤她的名字，“灵灵…”
九“看什么看？”她依然那么冷漠，推开他，“这个只是给情情的教材，免得他长大了不知谁是他爹地！”
是吗？他邪邪地笑，他可记不得情情认识他，他敢发誓，她从来就没把照片给情情看过….
“老婆，我走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饿了…”看见照片，他就等于看见曙光…
掠“你自己去呗！和你的紫宝贝红宝贝坐去呗！”她继续漫无目的地乱走，她永远忘不掉苏紫把500块支票扔在她脚下的情景。
他注意到，这一次，他叫她老婆，她没有否认…
于是，赶紧追上去拉住她，“老婆，我们的事为什么要与别人有关？”
她回眸，正欲回答，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很歉意地对她一笑，“等我，我去接个电话！”
她可以发誓，她绝对地、故意地想要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分开四年，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他，但是有些东西就像尘封的酒，不揭开盖子则已，一旦揭开，那酒香便会溢出来，而且越来越浓。
所以，诸多的猜测也会从心底冒出来，这四年他有女人吗？虽然他说他和小紫没什么，但是不可能没有女人，他的德性她还不清楚吗？
她轻轻靠近他身后，电话里是老妇人焦急的声音，她只听见了一个词——“苏小姐…”，然后，马上掉头就走。
因为，她知道，即使她不走，他也会弃她而去，四年前的事实给她的经验，只要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小紫一来，他的时间马上就会属于小紫，毋庸置疑！也不要再自讨没趣，等他来说“对不起，灵灵，下次…”
四年，时光斗转，她不想再陷入那个无底的黑洞里去。
“灵灵！等下！”身后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发现她已离开，急声呼唤。
她头也不回，钻进一辆TAXI，将他抛得远远的！
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将他抛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交集！
她的手机急切地响起，屏幕上熟悉的号码让她愤怒！秦风是怎么得知她的新手机号？一定是于信鱼那家伙透露的！
无名之火一起，她直接就把火势往于信鱼身上转移，找出于信鱼的号码拨过去，正准备开口大骂，接电话的却是谈情，“妈咪，爹地要教我游泳哦！我们马上就下水了！下次再聊哦！拜拜！”
“嘟嘟嘟”，她一句话也没说，那边就没了反应！岂有此理！没出息的家伙！小恩小惠就把你妈咪也出卖了！
她恼怒地索性关了机！马路两侧街灯通明，她回头，再也望不到某个人的身影，心中空落落的，不知什么滋味。
“这位女士，你到底要去哪里？”司机终于忍不住发话了，自打她上车就一句话也没说，而且一脸怒意。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不外乎是和男朋友吵架，所以也不急着问，直到现在，看她空闲了下来，才小心翼翼问道，以免殃及池鱼。
灵灵一怔，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四年来，难得有这样一个悠闲的周末，她反倒无所适从了。
“让我在这下吧！”她看见路边一家网吧。
很久没去网吧了，很久以前，没嫁给秦风以前，她总是喜欢去网吧，因为家里的破电脑实在太慢了，一封邮件也要N次才能发出去。
现在的她，一身职业装，走进网吧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她笑了笑，无所谓！常常单身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回来了，还没告诉圣诞爷爷呢，得说一声，然后努力存够钱，把学医的费用还给爷爷。
她和往常一样打开邮件，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简简单单写道：
圣诞爷爷：
近来一切都好吗？我是猪猪。我已经回来了。爷爷，我终于可以自豪地汇报自己的成绩了！我现在已经是医生了呢！想不到吧？傻乎乎的猪猪还会治病救人！呵呵！
写到这里，总觉得心情郁郁的，不抒发就堵得慌，不禁手指如流云，敲下一行行字：
爷爷，你上次开玩笑说猪猪是不是该嫁人了，猪猪当时回答你，猪猪没人要，可是，爷爷，猪猪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但是他很坏，对猪猪不好，可是猪猪就是忘不了他，猪猪该怎么办？
写完，鼠标指着发送，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发出…
她知道，圣诞爷爷很忙，不可能马上回信，不过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在等，不经意抬头，忽然看见她对面电脑的男人很面熟…
努力在记忆里搜索，渐渐的，终于把这个人和脑子里某个画面重叠起来…
那人也看见了她，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张惶之余，拔腿就走。
“站住！”灵灵急速追了出去。
正文 150.原来是他......
“站住！你给我站住！”灵灵发现那人奔跑的姿势很奇怪，好像是瘸着腿，奔跑的速度也不快。
她很快就追上了他，挡在他前面。
眼前的人早已没有当年偏偏少年的斯文模样，怪不得她想了很久才想起。
那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着她作揖，“对不起！对不起！我确实混蛋！可是你看我现在这样，就高抬贵手，放了我，行吗？”
九“你…这样和我有什么关系？”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初在乡下河边给她下药，差点污了她清白的小卖部老板魏青岱。
“你老公啊！我被他找人打得半死，这只脚也是拜他所赐！”他愤然之余，垂头丧气，“不过，我知道自己理亏，也是罪有应得！”
灵灵如坠云里雾里，秦风找人打过他？什么时候？他好像瞒着她很多事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以说清楚点吗？”她和魏青岱只有过一个下午的相处，虽然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她的直觉却告诉她，魏青岱不是好色的人，再说，秦风也不像一个无视法律，打人致残的人…
掠“我都已经一字不差，原原本本和你老公交代得清清楚楚了！四年前就交代清楚了！”魏青岱点着头，“当然，可能你老公不会告诉你！”
魏青岱的表情让灵灵预感，四年前那件事一定有蹊跷，而秦风为什么要瞒着她？“魏青岱，”四年虽然过去，她还是记得他的名字，“我认识你的时候，当你是学长的，你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吗？”
魏青岱迟疑了，眼眸里全是悔恨，“告诉你，你就会原谅我吗？”
灵灵凝眸不语，那一次的伤害，非同小可，如果不是秦风及时赶到，她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原谅…她真的无法确定…
魏青岱叹了口气，“算了，要你原谅我，我自己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同时也提醒你，小心苏紫那个女人。”
“苏紫？”灵灵惊讶不已，难道与她有关？
“没错！有天，这个女人来找我，要我帮她办一件事情，就会给我一大笔钱，这件事就是我对你所做的…”他有些难堪，停了停才继续说，“本来我不想，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奶奶病了，急需用钱，所以…一时昏头，就答应了她…”
灵灵被她的话震住，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苏紫看上去那么纤弱的女孩，竟然会有这样狠毒的心计。她一直不喜欢苏紫，她承认，她也知道苏紫这个人喜欢耍些小手腕和她抢秦风，但是，她以为，那不过是些女人们争风吃醋的小伎俩而已，她也会，也曾做过，可这样的事，是她怎么也想不出来更加做不出来的啊！
“还有！你还记得你在乡下山上遇见的占卜师吗？”魏青岱又道。
那些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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