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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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脸。你找完乐子回头又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你脏还要我跟你一起脏!”

尽管温婉的反应比江承宗慢了一拍,但她还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这个范珍珍还真是所托非人,找了冯小虎那样的人渣当老公。自己挺着个大肚子等待生产,丈夫却在外面寻花问柳。更恶心的是,这男人搞完别的女人又回家搞自己的老婆,完全不顾她怀有身孕的事实。

温婉心想这真不是一般得脏,换了是她刚生完孩子听到这样的消息,估计也会疯掉。可她不能眼睁睁看范珍珍跳楼,只能想办法安抚她的情绪:“珍珍你听我说,你先把孩子交给我好吗?”

“温医生…”范珍珍一开口眼泪又唰唰往下掉。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温婉身后的江承宗,眼里瞬间流露出一丝不同的情绪。

“江医生…”

江承宗没有否认,立马进入角色。他上前一步走过温婉身边,站到了她的前面。然后他冲范珍珍道:“把孩子给我,我扶你下来。”

范珍珍拼命摇头,还挥舞着手里的水果刀:“不不,我不下来。我活不下去了,这种日子我受够了。老公每天不是打架就是喝酒,一分钱也不往家拿。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根本养不活孩子和自己,医院欠的医药费我都不知道怎么交。他还背着我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乱搞。你让我还怎么活。我不如就这么跳下去一了白了算了。”

“你老公刚刚已经把欠的住院费结清了。你们的账户里现在是有盈余的,够你在这里再住几天。”

范珍珍一脸不置信:“不可能,他怎么会…”

冯小虎还算机灵,立马接嘴道:“真的,我真的把钱交了。要不医院还会让你住着,早把你扫地出门了。”

江承宗瞪他一眼,冯小虎吓得缩缩脖子。前两天挨的揍他还记得,这会儿还隐隐作痛。

范珍珍的表情明显有了松动的迹象,江承宗趁热打铁,又举起包了纱布的手给对方看:“因为你,我的手成了现在这样。受伤的那天晚上我高烧四十一度,在医院里躺了一晚上。你现在要是死了,我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美男子受伤总能激起女人特有的母性,范珍珍也不例外。她掩面痛哭,不住地向江承宗说抱歉,赴死的决心渐渐从心头消散。最后她哭够了抬起头来,冲温婉道:“对不起温医生,我错了,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真的太坏了。”

温婉觉得时机到了,赶紧上前想从范珍珍怀里抱过孩子好让她顺利跳下窗台。或许是她想要碰孩子的动作无意间刺激到了对方,当宝宝被抱到她怀里时,刚才还温顺听话的范珍珍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几乎比之前还要疯狂。

她二话不说从窗台上跳下来,挥舞着小刀冲向温婉,嘴里叫嚷着“把孩子还给我”,锋利的刀锋直刺温婉的身体。

一旁的江承宗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本能地就抬手搂过温婉,用整个后背挡住了对方和她怀里的孩子。

范珍珍的刀挥得太快,想收也收不回来。刀尖一下子扎进了江承宗脖颈的皮肉里,在他光滑白皙的皮肤上生生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温婉只觉脸上一阵微微发热,回头的时候惊恐地发现江承宗的脖子里血红一片。大量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一下子就把他的衬衣领子给浸透了。

看到那刺眼的颜色,温婉只觉得心头像是让人用刀剜了一下。她立马把孩子塞给冲过来的冯小虎,紧张地抱着江承宗,伸手去摸他脖子后面的伤口,嘴里不住叫道:“你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紧,疼不疼?”

话还没说完她发现自己已经让江承宗抱了个满怀,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江承宗温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担心,我没事儿。”

第13章 父与子

因为要处理脖子里的伤口,江承宗耽搁了点时间。

包扎妥当后他又回了趟家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才重新开车回西华医院。这次他没走正门,直接从后门绕进去,车子开过一片郁郁葱葱的常青树林,最后停在了一片疗养式的小别墅前。

他空着两只手下车去敲门,很快就有人过来开门。江承宗仔细打量了那个着便装的年轻护士一眼,在对方低眉顺眼的姿态里快速走过她身边,推开了里面房间的大门。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躺在床上,戴着副眼镜正看报纸。见江承宗进来,他的脸上明显露出满意的表情,微微一笑后收起报纸。

江承宗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报纸,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然后开口:“没事少看点报纸,对眼睛不好。”

“唉,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了,惊险刺激的东西玩不动了,除了看报纸看电视还有什么可打发时间的。”

江承宗转头去看门口,正巧看到那个护士一闪而过的身影。他心想不还有年轻漂亮的女人可以玩吗?但这话他说不出口。他和徐朗不一样,严格自律道德底线较高,尤其在男女问题上,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样随口就能说点什么。

说到底,就像徐朗说的,是个老古板。

老头注意到了江承宗的举动,笑着解释道:“小马只负责照顾我的身体,没别的任务。你不用太担心。”

“没什么,我不介意。”

这个老头是他的父亲,名叫连文雄。算起来他今年还不到七十岁,可看上去却像八/九的样子,苍老、憔悴。再顶级的补品食材再精心的医疗护理也换不回一个年轻健康的身体。他就像一栋曾经富丽堂皇如今却锈迹般般的大楼,随时都会因为某一楼层的结构出现问题而使得整栋大楼轰然倒塌。

这只是时间问题了,连文雄心里清楚,同样的江承宗心里也明白。可他们谁也没说破,只当这个事实并不存在。

连文雄见儿子一直站着,便指了指身边的椅子:“你坐,别总站着。你现在也是病人。”

江承宗伸手摸摸脖子里的纱布,心知早上发生的事情父亲已经知道了。像他这样的人身边的眼线何止一两个。关于他的所有事情都会有好事之人事无巨细地向老头汇报。

他是吃媒体饭的人,每天都生活在别人的注视下。但和他父亲的眼线比起来,镁光灯实在不算什么。

他轻描淡写解释了一句:“有个病人情绪不稳,小伤不要紧。”

“我看也不严重。”连文雄说完这句后一时没了下文,屋子里顿时陷入短暂的沉默中。父子两人互相望着对方,眼睛里都有着复杂的情绪,但谁都没有说出口。

最后还是连文雄率先收回目光,略显无奈地叹口气:“电视台的工作还打算继续做下去吗,每天搞到深更半夜不觉得辛苦?”

“没什么,习惯了。”

“你要习惯的不是这样的生活。承宗你听我的,过两天公司董事局开会,你替我去露个脸。虽然我现在还是董事长,但实际的工作做得不多了。公司不能拱手让给别人,你得顶上去才行。”

江承宗抿唇不语,脸上的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

连文雄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你喜欢播新闻就继续播着吧,但公司的事情你也得上上心。你是个聪明人,公司的业务虽然庞大,但若你肯花功夫,半年之内肯定能全盘接手。我准备过段时间把董事长的位子传给你,恒运以后就交给你了,我除了养老不想再管具体的事务。”

他说完这番话后期待儿子能说点什么,但最后却还是失望了。江承宗什么也没说,只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你多休息,保重身体,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他转身要走,连文雄急了,低吼着叫住他:“承宗你站住,你什么都不说就准备走吗?”

江承宗背对着父亲站定,斟酌片刻后才道:“我姓江,继承恒运不合适。”

一个姓江的入主恒运接手连家的产业,别人听了肯定会有意见。

“你是我儿子!你是连家的种。”

“连家的种不止我一个。翘楚还年轻,等过几年历练够了,接手恒运应该没问题。”

“她是女儿,她不能接手恒运。你才是我们连家的继承人,不管你姓江还是姓别的,你都是我连文雄的儿子。你想否认这一点吗?”

“我不想否认。从我叫你爸的那天起,我就承认了我和你的血缘关系。但我永远只是江承宗,我是你儿子,但不会是恒运的继承人。”

这番话无情而冰冷,带了一点决裂的味道。江承宗说完后没看父亲的表情,径直走出了房间。走过客厅的时候他听见身后父亲剧烈的咳嗽声,一般人听了这样的声音可能会动容,但他江承宗不会。

从他出生到二十一岁母亲去世为止,他经历过的一切不是躺在里面那个垂垂老矣的男人能够明白的。几声咳嗽根本打动不了他早已饱受创伤僵硬无比的心。他见过比这糟糕一百倍的人,每天活在如同地狱般的生活里。

有一段时间他身上长年带伤,有被母亲打的,也有被外人打的。对于这一切他都选择了“忍耐”。他甚至没有时间去细细品尝自己的这种痛苦,因为想要活下去他必须去挣钱,否则他和母亲就会饿死。

他生活的前二十年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噩梦,而当他终于从噩梦里醒来过上比大多数人都光鲜亮丽的生活时,他却并不打算更进一步。

到此为止就够了。什么企业什么集团,对他来说都只是负担,那从不是他向往的生活,也不会是他终生的奋斗目标。

他的这个想法连文雄从前就知道,但他从不甘心就此接受这一现实。他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创下恒运,如今怎么能随便传给女儿,继而又落到女婿手里呢?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连文雄想到这里冲端茶进来的马护士微微一笑,吩咐她道:“小马,给医院打电话,请温医生过来一下。”

“温医生?”马护士有点疑惑。

“是,产科的温婉温医生。”

温婉送走江承宗后精神有些疲倦。身体仿佛还被对方拥抱着那样,不由自主竟产生了一种渴望。明明和江承宗分开那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早把这男人忘了。却不料今天如此紧贴的拥抱后,她发现自己那颗心依旧会为他悸动。

怪只怪他长得实在太迷人了,只要一想到那张脸,温婉觉得自己就会回到学生时代,变得敏感而冲动。

许苗拿着病历本走到她面前,轻轻敲了敲她脑袋:“范珍珍住进单人间了,没人敢跟她合住。她这住院费欠了一大截不交算怎么回事儿,回头出院的时候别又跟咱们大闹一场。”

温婉苦笑两下没说话,手机却在这时响了。她接起来一听是梁主任的,对方没跟她多说,只简短说了一句让她去后面的疗养别墅101室见一个人。

温婉一听心下了然,知道该来的总要来。挂了电话后她整了整衣服,不管后面许苗在那儿叫她,直接开门出去了。

后面这片疗养院式的别墅她还没来过,没想到头一次来却是来见江承宗的父亲。一个姓乔的男护士把她领进门后自己却走了,房间里只留她和江承宗的父亲连文雄。

再次见到连文雄温婉微微吃了一惊,感觉他和五年前比起来苍老了许多,简直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连文雄再见温婉的时候心里却在想,这女人和五年前差别不大,依旧平凡到找不出一点令他儿子着迷的地方。

他开门见山冲温婉道:“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是意外。”

“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意外。”

“对不起,我没法儿向您保证什么。”

“没关系。”连文雄手里拿着刚才看的那份报纸,说话的时候并不看温婉,“我知道你生了个女儿。”

温婉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想要撒谎:“那是我和别的男…”

“那是我儿子的种,我知道。让你生下孩子是我的失策,看来有人工作没做到位,失职了。”

温婉咬唇不语,心知瞒不过这老头。

连文雄不等她解释继续道:“生了就生了,也没关系,但有一点你记住,别让我儿子知道。”

“我不会告诉他。”

“你不告诉他不代表他没机会知道,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离开这座城市带孩子走吗?”

“不用,那样太刻意,反倒会引起他的怀疑。你就留在这里,留在这家医院。温小姐你也知道,我对你不大放心啊。与其把你送到别的地方去,倒不如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这样或许更容易掌控一些。”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终于抬头看温婉一眼。那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狠辣:“其实,你有个女儿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温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守好这个秘密,你跟你女儿都能活得平安长久。如果有一天我儿子知道了孩子的存在,那我就不能保证孩子是否能安然地长大成人了。”

第14章 威胁

温婉的心跳几乎瞬间停住。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女儿一分一毫的。”

“我也不想害她。怎么说她也是我们连家的血脉,虎毒不食子嘛。可惜是个女儿,她要是个男孩的话,我就让承宗把她带回家了。”

看着连文雄满是皱褶的脸,温婉觉得心头一阵隐隐地泛恶心。这屋子令她感到窒息,简直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

于是她开口道:“我知道,不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让江承宗知道小柔的存在。你大可放心。”

“呵呵。别生气,我话虽然说得难听,其实是为了你我都好。退一万步讲,就算承宗知道了温柔的存在也没什么,我也不见得就要把孩子怎么样了。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小温你,你知道吗?”

温婉心想他连孩子的名字都知道,可见是都做过调查了。她和连文雄这只老狐狸斗,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你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拒绝就行。不管我儿子是不是还喜欢你,他会不会再追求你,只要他接近你你就拒绝他。别给他一点机会就行。你也知道他是有主的人,当年的那些照片不是我伪造出来的。那个姑娘叫隋忻,是我老朋友的女儿。隋家和连家注定是要联姻的,他们这几年感情很稳定,我不希望旁生支节。你记住了吗,小温?”

“记住了。只要我不和你儿子有任何瓜葛,你就别来找我和我女儿麻烦,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我走了。”温婉冲对方点点头,转身往外走。走到房门口时她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盯着连文雄,“我刚刚说的话也请您记住,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我女儿一分一毫。如果哪一天你忍不住想向她下手,那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包括当年的那些事情…”

“你不在乎你爸的名声?他这几年人在哪里,躲得没影了吧?你想让他被警察抓了去坐牢?”

“我爸犯了错,坐算坐牢也是应该。如果能让警察替我把他找回来的话,我十分乐意。我再说一遍,我的女儿没人能动她一根头发,您不要逼我。毕竟,我比您更了解江承宗。”

说完这话她匆匆离开,一直到走出别墅几十米后才惊觉后怕,两条腿虚得直哆嗦,手心里满是冷汗,连后背都是湿的。

她刚才的威胁现在想想其实挺无力的。以她对江承宗的了解,如果他知道小柔是他女儿的话,他一定会护她周全。可那又有什么用?他们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的,那也就意味着孩子依然不会有完整的家。到时候两人为个孩子争抢起来,受伤的只会是小柔。

如果把当年的事情都捅出来,江承宗一定会恨她的。他会因为恨她为了报复她而把小柔抢走吗?温婉不敢保证,她再了解江承宗也算不到这么精确。所以她不敢跟连文雄硬碰硬。

听他的话,不让江承宗接触小柔,安静平淡地过她们母女的小日子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其他都是浮云。江承宗的怀抱再温暖她也不该恋恋不舍。更何况连文雄也说了,江承宗是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的人。

原来当年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叫隋忻。温婉一直以为他们已经结婚了,但听连文雄的意思似乎还没有。那当年那些婚纱照是怎么回事儿?

她又仔细回想了最近几次见江承宗的情景,确实没见他手上有戴婚戒。五年前就拍了婚纱照的两人,要到五年后才结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耽搁了吗?

温婉边走边想,在走进住院大楼时不小心和别人撞了一下。对方一把扶住她,关心道:“温婉,你怎么了,神不守摄的,还在为早上的事情害怕?”

温婉一看是顾元,勉强笑道:“没有,想工作上的事情。一会儿我有台手术要做。”

“什么手术,很复杂?”

“没有,普通的剖宫产。”

“一个普通的剖宫产值得你这么出神地思考?温婉你…”

“好了,我还有事,我先上去了。”

害怕顾元拉着她再多问什么,她赶紧和对方道别,匆匆搭电梯回了五楼办公室,并且下定决心把江承宗和那个叫隋忻的女人一并扔出大脑,再也不要想起。

江承宗在开车去往机场的路上,没来由打了个寒颤。心里无意识地涌起一股情绪,总觉得像是被人惦记着似的。

他抬手看了看表,发现时间有点紧张,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堪堪迟了五分钟才到机场。

接机大厅里人头攒动,江承宗环顾四周一圈没找到要接的人,正准备摸出手机打个电话,手机倒先响了。他接起来一听,一个很有质感的女声在电话那头道:“往后看,我就在你身后。”

江承宗回头,就见隋忻站在一个广告灯箱边上,手里拿着杯咖啡冲着他笑。她身边是两个大箱子,上面还放了个手提包。

他走过去打招呼:“路有点堵。”

“没关系,我也刚出来。你这是怎么了,脖子受伤了?”

江承宗的头发不算很长,衬衣领子不能完全遮住纱布,一眼就能看到。他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伤,没关系。”

“那晚上还能播新闻吗?全国的女观众看到该伤心了,回头电视台的电话可要被打爆了。”

隋忻长得非常端庄大气,属于那种气质高雅的绝色美女。但她的声音倒不像寻常美女那样甜腻腻的,反倒带了几分中性的味道。江承宗一听就知道这嗓子适合播新闻,难怪台长会把她从美国挖回来。

只不过他有点怀疑,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太过刻意?隋忻和他搭档,是嫌新闻台花边新闻还不够多吗?

他不屑地笑了笑,顺手拿过对方手里的咖啡:“播新闻不能喝这种东西,刺激声带。”

隋忻却一把抢了回来:“喝完这杯就戒。你不也去酒吧喝酒?大主播。”

江承宗想想也是,失笑地撇撇嘴,伸手去拿隋忻身边的一个箱子。隋忻一愣,问:“另一个呢?”

江承宗头也不回:“当然是你自己拿。”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机场,去停车场取车。谁都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有人正举起照相机对着他们一阵快门乱按。

江承宗直接把隋忻接到了台里,交给台长之后就甩手走人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隋忻似笑非笑,喃喃自语了一句:“和他哥真的不太一样啊。”

台长特意给她接风洗尘,还请了一帮台里的重量级人物。对于隋忻来说这种应酬她自小就见得多了,应付起来得心应手。而对于台里那一帮老家伙来说,隋忻绝不仅仅是一个女主播这么简单。

隋家和连家的关系,连家在集团里举足轻重的位置,都是他们需要考量的事。人人都知道江承宗以后是要接管传媒集团的,他现在名义上算是他们的手下,实际上却是他们的老板。而隋忻会不会入主连家成为女主人,也是众人最关心的事情。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江承宗亲自接她过来就很说明了什么。所以一时间众人对隋忻的态度更为小心翼翼,就像侍候未来的老板娘。

江承宗却没有出席欢迎会,留在台里做完两档节目后就回家睡觉。脖子里的伤播新闻的时候遮不住,转眼间就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关于他下午在医院救人的事情也一并被爆了出来。一时间他的形象又光辉闪亮起来,前几天因为打人产生的那点负面影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拿着平板随意浏览了一部分网上的留言,看着那些追随他的粉丝为他着迷的样子,一切都让他觉得很不真实。二次元的人和事总给他一种不可靠的感觉,就像虚无飘渺的影像,转眼间就破碎不见。

关上电脑后他冲了个澡睡觉,结果伤口不小心进了水,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就觉得疼痛难忍,似乎还有点痒痒的。他想大概是发炎了,于是就拿起手机给温婉打电话。

温婉今天上晚班,这会儿正在家里洗衣服,看到江承宗打来的电话她本能地想摁掉,可对方似乎挺执着,她不接他就一直打,一连打了好几分钟。最后温婉没办法,只能擦干净手去拿电话。

江承宗的声音略带慵懒:“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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