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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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觉得很正常吗?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本来以为会有的,可是现在没有,搞得我很紧张。”

“有还是没有,这个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珠颜,对于自己是不是处/女,难道你一直不清楚?”

☆、失忆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进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连拐角处靠墙的座位那儿,桌面上也被铺了星星点点的一堆光斑,不仅把屋内照得暖融融,连带着人心里也被照得暖暖的。

凌珠颜坐在靠窗的一个位子前,面前摆着一杯热咖啡,手头正翻阅着一本店里提供的免费杂志。在她身边的椅子上,放着几个购物纸袋,里面装着各色礼品,都是她今天出来采购的,准备过几天带段轻锋回家的时候,用来孝敬父母的。

凌珠颜结婚也已经有一周了。这一周的时间过得非常快,也非常忙乱。他们夫妻两个简直是分/身乏术,整天不是这个朋友请吃饭,就是那个亲戚约出去玩,从早到晚不停地赶饭局,几乎没有歇息的时候。

一开始的时候,凌珠颜还觉得挺新鲜,尤其是去见段轻锋的亲戚朋友们,令她有些激动。毕竟在结婚前,她几乎没在公众的视线里出现过,除了去段家见过他父母和兄弟弟媳外,其他人都是在酒宴上见到的。

但当时的环境实在太纷乱,敬酒的时候她整个脑子都是晕的。酒店明亮的水晶吊灯照得她目眩,完全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大家对于她也相当陌生,只记得穿着礼服的她,完全没有一种真实的感觉。

一直到请客吃饭的时候见到,那些人和凌珠颜才有机会打量彼此,默默地在心里给对方一个评价。

而凌珠颜也正式以段轻锋太太的名义出现在各种社交场合,接受很多种目光的洗礼。这些目光里,不乏羡慕、嫉妒或者是怀疑、不屑。但归根结底,还是没有人会对她的身份提出异议。

一种被承认的感觉令她觉得相当满足,明明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但凌珠颜也相当享受这种过程。

但这毕竟只是一时的快/感而已。当生活渐渐被打扰得混乱时,凌珠颜的心里便会出现抵抗的情绪。小小的虚荣心已经吸引不了她,而越来越多的不便却让她相当困扰。

这一个礼拜的饭局赶下来,凌珠颜已经有些害怕去酒店了。每次听到谁谁谁明天又要请他们在哪哪的酒店吃饭时,凌珠颜就会本能地觉得反胃做呕。那些明明平时吃起来味道还可以的菜肴,也会令人产生厌恶的感觉。

段轻锋有时候会在旁边开玩笑:“不知道的人,看到你这一脸反胃的表情,还以为我们中了头奖,才结婚你就有了孩子。说不定还会有人想,大概结婚前你就已经怀了,咱们算是奉子成婚了。”

凌珠颜每次听到这话,都忍不住送他一记白眼,然后又会紧皱眉头,为即将到来的饭局头疼。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磨,今天下午的这段空闲对于凌珠颜来说,就显得尤为珍贵。

今天段轻锋要回部队一趟。没有男主角,自然也就没有人请他们去吃饭。是以凌珠颜就得了半天的空闲,一个人跑出来逛商场买东西,坐在这家她以前常来的咖啡店里喝咖啡,整个人变得格外悠闲。

她想起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个多月前。当时她还是未婚。一转眼的功夫,店铺依旧这间店铺,咖啡也依旧是这份咖啡。但她却已经变了一个身份,从一个未婚女青年,瞬间变成了成熟的少妇了。

短短一周的婚姻生活,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凌珠颜生活的方方面面,特别是她的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她翻过一页杂志,眼睛瞟到了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不由愣了一下。她今天戴出来的,并不是婚礼是那枚引人注目的大鸽子蛋,而是她拉段轻锋去珠宝店挑的一枚小钻戒。主钻虽然不大,才七十多分,但造型相当漂亮别致,也很适合平时戴出来购物,而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发生被抢的事情。

一看到这枚戒指,凌珠颜就想起段轻锋对她的评价:一个适合生活适合做妻子的女人。

她就像是这枚钻戒,看着虽然不太起眼,却跟主人的手指相当协调,是适合长久陪伴在身边的事物。而那枚特别定制的钻戒,则更像是段轻锋,锋芒毕露引人注目,无论他走到何处,人们的视线总是禁不住会落在他身上。

大概在一年前,凌珠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嫁一个这样的丈夫。段轻锋和她想像中的丈夫人选,实在是天差地别。她原本想要的,不过是贺家栋这样的平凡男人罢了,有点出众却不会令人感到压力。

而段轻锋,无疑是一个会令人备感压力的大人物。光听听他干的这份工作就能知道,他跟一般人是不一样的。凌珠颜连只鸡都没杀过,段轻锋的手上却已经沾满了他人的鲜血。而他却没有长成一个变态,依旧心理健全,甚至比普通人更为敏锐平和。

凌珠颜有时候就禁不住想,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长成的。或者说,这确实是他的本来面目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伪装。那么,现在婚都结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伪装可以结束了,因为已经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凌珠颜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明知道这是一个荒唐的想法,她却还是忍不住要往那方面想。想到新婚之夜段轻锋对她是否是处/女的反应,凌珠颜就深深地觉得,这个男人城府深得实在可怕。

那一晚,当两人云雨过后躺在床上,谈起床单上没有血迹这件事情时,凌珠颜完全是抱着一种诚惶诚恐的态度的。而段轻锋却相当轻描淡写。在她无力解释的时候,他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甚至都没有追问,就说了这么一句:“这个事情你现在说不清楚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等到有一天你想明白了,就亲自告诉我吧。”

这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像段轻锋这样?虽然现在婚前性行为已经相当普遍。一个像她这样快三十的女人,以前有过男朋友,经历过那种事情也是相当正常的。但寻常男人多少会追问一下,哪怕是用开玩笑的语气,也会略微提及一下。甚至很多人在婚前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另一半滚床单,顺便把伴侣以前的情史挖得干干净净。

哪有像段轻锋这样的,婚前从不逾矩,新婚之夜也不打听这个事情。凌珠颜敢肯定,如果不是自己提起血迹的事情,他大概会绝口不提,只当女人根本没有那层膜。

凌珠颜也是个实在人。换了其他女人,如果段轻锋不提的话,她肯定是乐得不说,就这么稀哩糊涂地混了过去。

但凌珠颜实在不是这种有心计的女人。事实上,她对于这一点,一直也是糊哩糊涂的。段轻锋说让她自己想明白了再说,或许他是认为,自己以前有过一段不堪的历史,因为太过伤痛而不愿意提起。他愿意给自己时间去调整心态,等到哪天时机成熟了,等她完全放下芥蒂了,再主动向他坦白。

但这正是凌珠颜最为头疼的地方。因为她根本不是有什么却不愿意说,而是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当时觉得,如果向段轻锋坦承自己曾经失忆这一事实的话,对方大概会觉得她是在糊弄他。毕竟现实生活中,失忆这种事情是很少发生的。只有在小说或电视剧里,这一招才会被当成万能灵药,在有必要的时候来这么一下,以推动情节的发展。

如果她真这么说的话,段轻锋一定不会相信,反而更会怀疑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所以急于找个借口来掩饰。

因为想到了这一层,凌珠颜当时没敢说出来,只能含糊着答应了下来。这几天因为太过忙乱,她一时也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一直到这会儿空闲下来了,她才重新把这个事情给捡了起来。

该如何向对方坦白,确实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关于她失忆的事情,她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某一天醒来的时候,以前的记忆就消失了。

当时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哥哥凌晋文。虽然已经不记得他了,但凌珠颜的潜意识里却觉得这个人非常熟悉,好像就是自己的亲人,就应该陪在自己的身边似的。

一开始的几天里,凌珠颜除了哥哥外,并没见过其他人。在医院待了大约一个星期后,爸妈才赶了过来,把她接回了家。

从此以后,她便在凌家住了下来,学习怎么做一个凌家大小姐。她看着身边从小到大用惯的东西,一页页地翻着相册,希望能从中唤回一点记忆。这么多年来,她也想起了一些零星的片断。比如小的时候,爸妈带着她和哥哥去游乐场。和哥哥争抢一件玩具,一个不小心却撞得屁股开花。

再比如父母之间的争吵,内容虽然记不得了,但他们彼此脸上那种震怒的表情,却很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的记忆里,一直就有这几个人出现。这也让她坚信,她就是凌珠颜。只不过像哥哥说的那样,发生了一点意外,伤到了头部,所以才会忘记以前的事情。

这些年来,她一直是坚信这一点的。而在她所有的物品中,也从来没有蛛丝蚂迹显示,她曾经交往过男朋友。所以凌珠颜也总是默认为,自己还不曾开始初恋,也就想当然地把段轻锋当作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了。

那一夜过后,凌珠颜起初还有些怀疑。她也在网络和报纸上看到过这样的报导,有些女人的那层膜天生比较难破,需要多经历几次才会落红。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和段轻锋几乎天天晚上都要办事儿,但床单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令她欣喜的红色。她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沮丧,就好像那雪白的床单证明了她是一个轻浮的女人。她的贞操,早已被奉献给了另外一个男人。而最令她感到郁闷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

她要怎么跟段轻锋说明这一点,难道真的告诉他,自己小时候做运动太激烈,不小心把膜给弄破了?

即便真是这样,小心眼的男人心里都要怀疑几分。更何况她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人,段轻锋又是个眼神过于锋利的男人。她随便扯的这点小谎在对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她可以肯定,段轻锋甚至都不用开口说话,只消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灰飞烟灭,自己恨不得咬掉舌头才好。

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凌珠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无论是说实话还是撒谎,似乎都无济于是。她想不出一个完美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而拖延,显然并不是上策。

凌珠颜顿时有些烦闷起来,她胡乱地翻着那本杂志,不时地还习惯性地转转手上的戒指。面前的咖啡早已冷掉,她却想不起来要喝。杂志上花花绿绿的产品介绍,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尽管她现在是个不大不小地富婆,却完全没有了购物的欲/望。

刚才明明还暖意融融的阳光,一刹那间也显得燥热起来。凌珠颜忍不住扯了扯并不紧的领口,然后“啪”地一声合上杂志,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透过玻璃望向商场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想像着段轻锋此刻在做些什么。

她的丈夫,是一个她无法掌握的男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凌珠颜总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显得特别锋利,仿佛都割破一切伪装,直达人心的最深处。

凌珠颜觉得,即便自己穿戴整齐地站在他面前,也跟全身赤/裸没有两样,甚至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小羊羔,虚弱得不值一提。

这样的男人,真是讨厌死了,自己为什么偏偏非要选这个男人呢?

凌珠颜支着下巴出起了神,眼神渐渐变得迷离。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某个安静的时刻,一个女人已经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安然地坐了下来。

她望着凌珠颜的眼神显然充满了不屑与鄙视,甚至都懒得做点表面功夫,来掩饰内心的这股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家里天天停电,早上五点多停到晚上才来电,我快要没时间码字啦,真的要疯啦。本周榜单任务又是两万一,神啊,你帮我码算啦。

☆、往事

凌珠颜第一眼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时,习惯性地愣了一下。她在记忆里快速地搜寻着关于这个人的讯息,想了半天却没有想起来。但她知道,这女人确实是来找自己的。看她那架式,绝对不是来跟她拼桌喝咖啡的。更何况咖啡馆里人并不多,有的是空位子。

那女人见凌珠颜一脸的茫然,不由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几眼,说道:“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我都忘了,你如今是飞上枝头成了凤凰,眼界儿自然就高了。以前唯唯诺诺的穷女人,现在成了段轻锋的太太,眼睛就长在头顶上了。”

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凌珠颜觉得似曾相识,她使劲努力一想,终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这一次不再把我往游泳池带了?”

不知道是不是结了婚有人撑腰的缘故,凌珠颜说起话来,竟比以往更有底气。她初见楚和的时候,还曾被这个女人泼妇一般的气场给震到过。但现在顶着段轻锋太太的名头,凌珠颜竟觉得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只纸老虎,完全不足为惧。

楚和原本带着一肚子的挑衅而来,以为凌珠颜还像上次那样好拿捏。没想到对方竟意外地强硬,像是故意在印证她所说的“眼界高”,还特意提起那天的落水事件,刺了刺楚和。

那次的事件对楚和来说还真是个忌讳。她从小到大就千人宠万人爱的,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像只落汤鸡似的被人从泳池里捞起来。上万的礼服泡了汤,不停地滴出水来。而她则在风中抖个不停,这种落魄的样子如果让她那帮尖酸刻薄的姐妹淘看到了,还指不定要怎么嘲笑她呢。

凌珠颜好死不死,偏偏点中了她的死穴,呕得楚和直想吐血,却还要故作镇定,挺直地腰板坐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瞪着凌珠颜,仿佛随时会化身成凶猛的野兽,一口将对方吞进肚子里。

“嘴皮子倒是挺利索,跟以前一模一样。那天在段轻锋面前装得那么柔弱,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露出本来面目了?你这个女人,是不是一直这么会装腔作势。”

“楚小姐。”凌珠颜拿起咖啡想喝,发现已经凉了,便又放了下来,随手招呼了侍应生过来,笑着道,“麻烦再给我一杯咖啡。楚小姐要不要也来一杯?”

这下子,轮到楚和笑了:“你要请我喝咖啡?你就不怕我一时兴起,把热咖啡泼你脸上?”

“没关系,我这不也要了一杯吗。”

楚和愣了一下,显然是有些回不过味儿来。沉默半晌之后,她的脸上才浮起浓浓的怒意:“你果然是她,虽然改了名字,脾气性格可是一点儿也没改。当年你也是这样,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玩弄了一个又一个男人。我哥真是个蠢货,居然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最后还死在你的手里。方亦可,你还有什么花样,倒不如都使出来吧。我哥是已经死了,斗不过你了。怎么,你还不肯放过段轻锋,想把他也一起送进地狱?”

“楚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必须重申一遍,我姓凌不姓方。你说的那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至于我的脾气,其实我这个人向来是这样的。别人对我和善,我自然也很和气。如果别人一次次针锋相对的话,我也不会客气。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我看你一副要吵架的样子,就算我忍气吞声好好跟你说,想来你也是不会给我好脸色的。”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对你客气呢?”凌珠颜打断了楚和的话头,继续往下说,“至于段轻锋,他这么聪明的人,如果我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凭他的智商是肯定能看出来的。我还没这个本事在他面前耍心机。更何况,我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他这样一个男人,很多女人都会动心。我喜欢他,所以嫁给他,这是很自然的事件。楚小姐你实在是想多了。”

“我有没有想多,你心里最清楚!”楚和的情绪处在失控的边缘。她本来是想趾高气昂地教训凌珠颜一番的,没想到一上来就让对方占了先机,不由就有些急了。

就在这个时候,服务生送来了咖啡,拿走了凌珠颜的那杯冷咖啡,顺便又给了楚和一杯清水。然后才带着一脸好奇的神情,慢慢地转身离开。很显然,她们两人如此针对的态度,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楚和原本要爆发出来的怒气,因为服务生的打断而略微熄灭了一些。她把身子凑了过去,几乎是咬着牙,低声道:“姓方的,你别太得意。我不会让我哥白死的。你装疯卖傻也好,耍诈使坏也罢,就算有段轻锋做靠山,我们楚家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一命偿一命,总有一天,你要为你以前的行为付出代价。”

“楚小姐,你这样我也很为难。”凌珠颜突然觉得有些头痛。她勉强支撑着脑袋,一脸无奈地望着楚和,“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你才会相信,我是凌珠颜,我不是方亦可。我有父母有哥哥,他们全都可以证明这一点。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往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身上推呢?”

“你觉得你跟方亦可真的不相干吗?如果真是这样,段轻锋又为什么要娶你。你以为他是什么人,就你这样的女人,他随随便便就能看得上?要不是因为你跟那个姓方的长得一模一样,段轻锋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像你们这样小生意人家出来的女人,浑身上下都冒着俗气,段轻锋会看得上你才怪了。”

凌珠颜的脑子“嗡”地一声就大了。长久以来一直在脑中紧绷的那根弦,随着楚和话音的落下,瞬间断成了两半。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个叫方亦可的女人非常神秘。她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和段轻锋两人之间,尽管不会致命,却总能让人隐隐觉得疼痛。她无数次地想过,段轻锋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一开始她是茫然无知的,随着楚和的出现和方亦可这个名字的提起,她开始起了怀疑。

段轻锋的过往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清楚,他有没有谈过恋爱,有没有过刻骨铭心的感情,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一个人。这些凌珠颜通通都不知道。

而她本能地觉得,这个叫方亦可的女人,跟段轻锋有点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这也非常好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纠结来纠结去,最有可能的就是恋人关系。

段轻锋谈过恋爱凌珠颜并不意外,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如果在感情上纯洁地如同一张白纸,那显然不正常。但令凌珠颜感到不安的是,尽管她掌握的线索并不多,却还是强烈地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恋情相当不简单,绝对不是善始善终。

这样的一份感情搁在段轻锋的心里,对他们的感情多少会有些影响。加上凌珠颜和方亦可又长得如此相像,他会不会真的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替代品呢?

每当想到这一点时,凌珠颜都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她借着月光望着身边这个熟睡的男人的侧脸,想像着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此深情,如此呵护,好得简直让世界上大部分女人都要嫉妒。

而如果有一天,这份感情被揭破,让她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戏,那又该如何?她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这个结果令她感到害怕。她宁愿当鸵鸟,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堆里,也不想去认真思考可能的结果。

她有点担心,自己会承受不起。

这个叫方亦可的女人,令她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放大,尽管从来没见过,但她的影响力已大得惊人。

凌珠颜看着对着的楚和,突然忍不住道:“楚小姐,你是不对那个叫方亦可的女人很熟悉?可不可以讲点她的事情给我听?”

“呵,看你这样子,不像是装的,倒真像是失忆了。你是不是当年跳海脑子被水泡坏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凌珠颜心想,你还真说对了。她确实失忆了,但她却不能直说,只能打着哈哈道:“就当是这样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洗耳恭听。”

楚和有点摸不透凌珠颜的套路,她犹豫地望了对方几眼,终于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一般直接道:“你知道吗,你一开始并不是段轻锋的女朋友,事实上,你是我哥的女朋友。”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他叫楚昭,跟段轻锋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六年前死了。差不多在他死了一个月后,你就跳海自杀了。”

“你哥哥是怎么死的,是被我害死的?”为了诱使楚和说得更多,凌珠颜不再否认,索性当了一回方亦可。

这一招果然有效,楚和一下子就上钩了:“哼,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方亦可,你真不是个普通人,有时候我简直都佩服你。你为了除掉我哥,居然勾引了段轻锋,借了他的手来把我哥杀掉。你是多么地聪明啊,你知道我们楚家虽然有权有势,却得罪不起段家,拿段大少爷当自己的挡箭牌,即可以达成目的,又可以全身而退,简直是一举两得的美招。不过你大概漏算了一点,没想到段轻锋这么漂亮,居然没被你迷得失去理智,而是看破了你的陷阱,出手要对付你。你当时跳海,与其说是自杀,倒不如说是逼不得已吧。没想到你这人命还真大,那么冷的海水,居然没把你淹死。”

凌珠颜听得已经有些呆了。楚和说了很多话,但她却只记住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你说,是段轻锋杀了你哥哥?他亲手杀的?”

“你怎么又变得这么天真了,刚刚不是还很牙尖嘴利吗?这世上要杀人的办法太多了,何必非要亲自动手。他段轻锋是什么人,根本都不用出动他的手下人,他只需要把我哥派去执行一个艰难的任务,让他永远回不来就是了。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六年前,我哥被他派到了东北边境,然后就没再回来。他变成了一具尸体,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方亦可,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我哥死了,你如愿以偿了。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你跟段轻锋撕破了脸。不过没关系,这不几年一过,你又卷土重来了,依旧当了段轻锋的太太。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真感情的,要不然不会几年不沾一个女人,一见到你就迫不及待地娶进门了。有时候我真想向你讨教几招,你到底是修炼了什么法术,能把男人迷得这么晕乎乎的。”

楚和的讽刺听在凌珠颜的耳朵里,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了。她的话里传递出了太多的信息,一下子击中了凌珠颜的软肋。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自欺欺人的话,那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觉得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不管段轻锋是不是真心爱她,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他主动来追求自己,绝对和方亦可有关。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童话故事,美好纯真的爱情总是存在于幻想中。现实生活中,感情再纯洁,也无法不沾染一点杂质。

凌珠颜心里有着淡淡的失落,却也并不像想像中的那般伤心难过。楚和似乎还有拉着她絮叨的意思,但凌珠颜已经懒得去听什么了。她拿起旁边椅子里买的东西,主动去前台结了账,连道别都没跟楚和说,就大步离开了商场。

走出商场手,她直接拦了辆的士回家。她也不知道回家要干什么,甚至不知道段轻锋有没有办完事情回来。但她还是急匆匆地往家赶,仿佛一踏进家门,世界就变得安定祥和了。

凌珠颜回到家时大约是下午四点半钟,当时天色尚早,她推开门的时候,阳光还照亮了半边客厅。

段轻锋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看着什么。他是如此地投入,以至于凌珠颜都换了鞋进了屋子,站在了他身边,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凌珠颜清楚地看到,段轻锋手里拿着一只手机,屏幕上已经暗了,看不清楚上面有什么内容。但段轻锋的神色却清楚明白地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屋外阳光满布,屋内却瞬间阴霾了起来。

☆、临时任务

凌珠颜在段轻锋身后站了大约五秒后,对方才反应过来。

不同于一般人的反应,段轻锋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他自然地把手机收起来,塞进了裤子口袋里,然后站起身来迎接凌珠颜。一面从她手里接过大包小包的东西,一面说道:“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你们女人购物都会忘了时间,不逛到商场关门是不会罢休的。”

“我没有这么喜欢逛街。”凌珠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她满心的好奇心都在膨胀,忍着想不打听,但最后还是没忍住。

“你刚刚在干什么,想什么事情这么入神?”凌珠颜问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地发抖,头也低垂着,不敢与段轻锋的目光对视。

段轻锋却很坦然,他先是去厨房给凌珠颜倒了杯牛奶过来,然后往她身边一坐,微微皱起了眉头:“刚接到个电话,要我过两天回部队一趟。可能有个任务要出,不过不危险,时间也不长,最多一个星期我就回来了。”

“你要走?”凌珠颜愣了一下,瞬间把方亦可的事情扔到了脑后,“我们才刚结婚,你就要回部队吗?”

此前她对军嫂一直没有很深的概念,觉得跟一般人没什么不同。丈夫不过是在部队上班,和普通男人在公司上班是一样的。但直到现在,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军人的妻子。这个男人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他出了这个家门后会去哪里,她并不清楚。他在做什么,去哪里办事情,要离开多久,这些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甚至都不能随心所欲地给他打电话。因为段轻锋经常执行高度机密的工作,出任务期间是不允许与家人联系的。他的手机凌珠颜打不通,他也不能随时随地打电话回来。甚至于他执行任务的目的地,凌珠颜也并不清楚。也许今天还在南面儿,明天已经跑到西面去了。

这样一个居无定所的男人,就像是一阵风。从你眼前飘过的时候,也许除了一点淡淡的气息外,什么也不会留下。

凌珠颜感觉,自己抓不住这个男人。这种感觉令她心慌,也终于体会到当一个军人的妻子,有多难熬。

段轻锋一眼就看出了妻子的担忧,拍拍她的手道:“就去几天,任务完成就回来了。我的假还没有休完,要不是这次事情紧急只能我去,上头是不会临时让我回去一趟的。”

“是不是很危险?”凌珠颜紧张地反握住段轻锋的手,眼里写满了焦急。

“不危险,一点儿都不危险。之所以找我回去不是因为任务棘手,而是因为这个任务以前就一直是我在处理,别人没有我熟悉程序。上头怕出纰漏担责任,这才找我去的。放心,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情,不会有危险的。”

段轻锋说得相当轻描淡写,就像是公司派他出个差似的。但凌珠颜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好像段轻锋这一走就永远不回来了似的。

她刚刚在回来的出租车上还胡思乱想,琢磨着如果段轻锋真把她当个替身的话,自己要不要潇洒地转身离开。但不过就半个多小时,她就完全改变了想法。有时候,相爱很难,一旦爱上了要放手更是千难万难。连他临时出个任务自己都这么舍不得放他走,更别说一拍两散从此各不相干了。

女人果然都是感性的动物,轻易硬不起心肠来。

段轻锋揉着眉心,颇有些后悔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横竖还有两天才去,提前让你担心也没什么意思。”

“早担心晚担心,不一样要担心。”

“你放心,我这个向来运气很好,福大命大。算命的说我能活过一百岁,至少要有三个孩子。我还没享福呢,轻易死不了。”

“你也会相信算命的说的话?”凌珠颜倒是被他给逗乐了。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胡扯安慰自己,但她确实也被安慰到了。

她伸手到茶几上去拿牛奶,目光不经意间就落到了茶几上的一件东西上。她转而拿起那件东西,笑着问段轻锋道:“你这是从哪里找出来的?这是我小时候的相册,怎么到你手里来了。”

“不知道,整理家里的时候发现的。应该是你带过来的。我想看看你以前的模样,就随手翻了几页。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挺调皮的,有几张拍得很搞笑。”

说着段轻锋就翻开相册,往后翻了几页,指着其中的一张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扮鬼脸吓你哥哥?”

“这是五岁的时候,爸妈带我们去香港玩,我缠着爸爸买了个鬼脸面具吓唬哥哥,可把他给吓惨了。”

这个事情凌珠颜其实早就忘了,这还是她失忆之后,为了唤醒她的记忆,父母和哥哥拿着相册一张张讲述过去发生的事情,她才知道一些。有时候她看着这些照片,脑海里也会出现模糊的影像,但真正说能想起什么,还是相当渺茫的。反正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就是这样,不好不坏地过着,过去的记忆慢慢的也就不重要了。

段轻锋却对此作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评价:“看起来,你父母很早就开始从商了。”

“为什么这么说?”

“二十多年前能去香港的人可不算多。你们家如果不当官的话,也只能经商了。那时候香港没有回归,去一趟香港就相当于出国,手续非常繁琐,价钱也不便宜。这么说起来,你从小家境就很不错。”

“大概是吧,我也不是太清楚。小时候哪懂这么多,只知道有饭吃有新衣服穿有玩具玩就可以了,家里钱多钱少,我们小朋友是不关心的。你呢,你是不是特别早熟,很早就知道你家的情况跟别人家不一样?”

“倒也没有太大的不同。”段轻锋靠在沙发背上,目光直视着前方,视线有些模糊,像是在回忆过去,“小时候我就住在部队大院里。身边的小朋友也都跟我一样,是军属。接触到了长辈们也都是穿军装的,大家也没觉得彼此有什么不一样。其实和你们是一样的,小孩子对军衔这种东西像和对金钱一样,是不敏感的。只要看到穿军装的,就知道是当兵的。至于级别高低什么的,我们是没有概念的。所以小孩子之间也不分阶级,大家都是凭兴趣爱好玩在一起。一直到过了十岁,慢慢的才开始有早熟的孩子明白这里面的差别,对我的态度也有了一些变化。不过我并不喜欢这种变化,那令我觉得很拘束。”

想像一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突然对你点头哈腰起来。说话都顺着你的心意,做什么事儿都听你的吩咐。这种感觉有多么奇怪。更何况这个人还有可能是跟你从小玩到大的,以前总跟你抢零食玩具,彼此不服气,时不时吵几句嘴。现在却变得趋炎附势起来,任凭哪一个小孩子,都会不喜欢这种感觉。

凌珠颜一边听一边点头,顺手又翻起了那本相册,看着上面一张张有些褪色的照片,脑海里满是凌晋文等人跟她描述过的情景。

她并不知道,段轻锋坐在旁边的时候,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她。刚刚谈起往事不过是偶然,但是在这偶然之中,段轻锋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尤其是当他也一并回忆的童年之后,这种差异便显得更为明显。

凌珠颜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时,神态和眼神与自己明显不同。她没有那种回忆的过程,谈起照片上的趣事时,不像是在回忆,更像是在讲述一件别人的事情。她的眼神里没有对过往的留恋,仿佛那件事情只停留在照片上,而不曾停留在她的心上。

相比之下,段轻锋则显得自然多了。他说起童年趣事时,眼神会迷离,面前会出现那些熟悉的画面。画面里的人物也像是一一走了出来,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这只是一个细微的对比,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但段轻锋还是留意到了。他对凌珠颜,毕竟没有熟悉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小高找来的资料并不全面。事实上一直到现在,段轻锋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凌珠颜就是方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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