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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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KTV前头还连着家餐厅,一个老板开的,当下就吩咐了下去,到了唱歌那天晚上,众学生推开包厢的门,看到里面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色食物时,不禁高兴地提前唱起了歌来。

女班长欣慰地拍拍墨昇的肩膀,称赞道:“墨昇啊,你可真是我们班的吉祥物,什么事情交给你办,我真是再放心不过了。”说罢,女班长欢呼一声,冲进了人群里,跟其他女生们一起抢食起来。

墨昇被戴了顶这样的高帽子,心里也挺高兴,暗想这老板真是识趣,是个有眼色的聪明人。他拍拍成翎奕的肩膀,豪气地笑道:“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去拿。要是那些你都不喜欢的话,我让厨房给你现做一些。”

“不用了,我不挑食,再说晚饭才吃没多久,我也不饿啊。我还是清清耳朵,待会儿好好欣赏美妙的音乐吧。”

成翎奕一直到来了之后才发现,所谓的评论,一共有三人,除了他,另外两个居然都是班里的学生。一个是女班长,一个就是墨昇,其他的学生不用提前报名,想到了就可以上去唱,也可以唱几次,挑唱得最好的那次记分数。最终获胜的学生可以得到国庆大奖一份,还要事先保密。

成翎奕一听女班长宣布的这个规则,就笑了。他捅了捅墨昇,轻声道:“这下子,可有得乱了,我们两个一晚上,一刻也不得闲了,随便是谁上去哪怕只是吼两声,我们也得认真记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墨昇所在的这个班,其实就是当年某苏大学时候的班级啊。可惜啊,没有像成教授这样的帅哥啊。不过教法语的老爷爷,相当有人格魅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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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情侣海报 ...

事实证明,成翎奕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满桌的食物打散了同学们最后一点矜持心,等到吃饱喝足后,她们的劲儿就来了,一个个争着抢着去拿麦克风,准备在两位帅哥面前好好表演一番。

抢来抢去的下场就是,谁也没办法唱完一整道。往往这个唱到一半,下面就有人喊“太难听啦!”“换一首吧!”,然后就有人去切换歌曲,那唱歌的姑娘声音嘎然而止,愤愤不平,下台后就如法炮制,去祸害其他的选手。

成翎奕看她们这么胡闹,笑得手都抖了,哪里还有心思记分数。墨昇只觉得很吵,那些女生的声音尖尖细细的,有时候唱破了音,那声音真像在用爪子挠玻璃,挠得人心烦意乱的。

女班长听了几首后实在听不下去了,抢过麦来大吼一声,包厢里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她便临时规定了几条,比如要唱歌的得选去她那里报名,把歌曲名称一块儿报上,然后由她来喊名字,喊到谁谁就上去唱,唱得不好也不能临时先下场,必须得唱完为止。

这几条一出,混乱的局面顿时有所改善,大家开始认真寻思起来自己到底要唱什么,也没心思去跟别人抢了。

唱歌比赛总算是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了。虽然包厢里安静了很多,欣赏歌声的条件比之前好了不少,可是那些所谓的歌声,有些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跑调走音破音之类的也就不说了,属于人之常情。最好笑的是个姑娘,刚刚面对美食时一个没把持住,吃多了,结果唱到一半,实在没忍住,打了个饱嗝,那“美妙”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了出去,听得份外清楚。

成翎奕这个人,私底下偶尔会有那么点天然呆,听到那打嗝声后,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问旁边墨昇道:“刚刚那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是不是麦克风坏了?”

全体同学哄堂大笑,那女生脸涨得通红,哪里还唱得下去,扔下麦克风就跑了出去,一个人去厕所里收拾心情去了。成翎奕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觉得自己无意中伤害了一个女学生细小的心灵,很过意不去,放下笔就想要出去找她道歉,却被墨昇一把拉住了。

墨昇是这么解释的:“成教授,您还是别去了,您这一去,万一再说错点话,她就更尴尬了。再说了,她之所以这么羞愤,关键还在于在您面前出了丑。您是她多么尊敬和喜欢的师长啊,当着你的面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肯定恨不得撞墙了。您现在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她面前,这件事情,您以后最好再也不要当着她的面提起,就当没有发生过。”

女班长在旁边附合道:“墨昇说得对,成老师你就不要管她了,过一会儿就会好的。看起来,墨昇不愧是在外语系混了两年的,比成教授更懂女生的心理啊。”

“可是我在外语系混了有十几年了。”成翎奕算了算,加上自己念大学时在外语系的时光,真的有十四五年了。

“现在的女生,跟您当年的学生想法应该不太一样了。不过成教授,您到底多大啊?”女班长想起这个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终于抓着机会问出来了。

“三十二。”墨昇在旁边替成翎奕回答。他很希望自己报出这个数字时,可以吓住班里所有的女生,让她们对成翎奕彻底死心。女生虽然喜欢帅哥,但不是个个都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比自己大上一轮的。

可是女班长却完全不在意,反倒点头笑道:“三十二,啊,真是个好年纪啊,正适合结婚呢。有房有车有事业的男人,成教授又长得这么帅,肯定有很多女生会喜欢的。”

成翎奕脸一红,对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墨昇却有些不高兴,故意转移了话题:“先听歌听歌,一会儿还要打分呢。”

女班长就此打住,没有再问下去。比赛进行得还得顺利,班里大约有十五个女生参加比赛,唱了一轮下来时间也才过八点。班长统计了三位评委的分数后,宣布了一二三名,并且颁了奖。二三名得的分别是几张CD和几本书,中规中矩。

第一名的奖品比较重,是一个MP3,但最令人咋舌的不是这个,而是加送的一张大海报。当女班长把那张海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开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当然,最吃惊的还是墨昇和成翎奕。因为海报上的主角就是他们两个。这应该是偷拍的照片,各截了两人的一张单人照,然后PS了一起,海报的抬头居然是四个大字:相亲相爱。

女班长指着那抬头解释道:“这相亲相爱的意思是指,我们全班同学,大学四年要一直像一个大家庭一样,互相帮助互相爱护,最后一起顺利地大学毕业。”

墨昇虽然觉得班长的解释很是牵强,但看在那张海报做得还算漂亮的份上,也就算了。说实在话,他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这张海报给买下来,挂在自己宿舍里。那上面的成翎奕,低头微微一笑的风情,简直能把人给迷死。

成翎奕一头冷汗地看着这张海报,喃喃道:“你们一家人相亲相爱,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啦。”女班长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成老师,你们我们班全体26位女生公选出来的最可亲最受欢迎的任课老师了。事实上,我们已经把你看做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了,所以这次做海报,特意选了您和我们班的吉祥物墨昇同学来做主题人物,寓意就是‘师生一家亲’啊。”

墨昇恨不得再替她接一句“军民鱼水情”啊。心里不禁感叹,不愧是当班长的,连狡辩都这么地有口才,说得人不得不服。

不过,既然班长都这么说了,成翎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干笑着接受了这个现实。女班长把那张海报给了第一名的女生,同时冲班里的其他人眨眨眼道:“有没有想要买的,可以到我这里来报名交费哦,一张海报二十元,多买可以打折。”

墨昇正在喝水,听了这话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咳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感叹道:“真会做生意啊。”

“谢谢夸奖。”班长回头微微一笑,冲他和成翎奕道,“你们要买吗?要买的我给你们打对折。”

“你用我们的肖像权去卖钱我还没问你收费呢,居然还要我自己出钱买。明天速速送两张到我手上来。”墨昇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成翎奕斜他一眼,轻声道:“你要来做什么?”

“签名啊,签上你我的名字,你信不信,两百一张也有人要。”

成翎奕撇嘴道:“还说人家会做生意,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有生意经。”

那边大家忙着在班长那里交钱登记买海报,包厢里又乱做了一团。墨昇起身去拿了点食物过来,顺便又让人送了瓶酒进来,倒了一杯给成翎奕,笑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喝点酒吧。”

成翎奕平时很少喝酒,偶尔喝也只是一杯啤酒罢了,现在突然要他喝红酒,他还有点不适应。接过酒杯来在手里晃了晃,也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

墨昇倒是很会喝酒的样子,细细地品着,然后借着包厢里忽闪忽闪的灯光偷看成翎奕的脸色。他多么希望成翎奕能一口喝下那杯酒,然后倒在他的怀里不醒人事。

成翎奕不知道墨昇的心思,不过在他看来,酒是需要慢慢品的,虽然耳边的音乐有些吵,那些女生们一旦疯起来,真是有点让人吃不消。但至少面前的这杯酒,味道还是可以的。

喝了点酒后,墨昇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他嫌那些女生太吵,就推推成翎奕,坏笑道:“我们走吧,让她们去玩吧。”

“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就是不想待在这里,跟我出去吹吹风好不好?”

成翎奕也觉得吵得有些头疼,便点头同意,站起身来跟墨昇一起出了包厢。两个人很自然地手牵手,走出KTV,站在大街上。一阵冷风吹过来,两个人都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墨昇这次学乖了,知道夜里风凉,出门时特意多加了件外套。这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了。他脱下外套,给成翎奕披上,说道:“夜里凉,你小心感冒。”

成翎奕喝了点酒,虽然没有醉,但情绪却很好,笑着道:“不是你说要出来吹风的吗?你给我披上衣服,我还怎么吹得到风呢?”

“吹脸上就可以了,没人让你吹身上。你还想像上次那样感冒吗?”墨昇说话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而在他看来,此时的成翎奕,就像个孩子般可爱。

两个人手拉着手,沿着马路慢慢地走着,成翎奕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KTV,问道:“你的车呢,不要了吗?”

“我们两个都喝了酒,不能开车了。陪我走一会儿吧,一会儿我打车送你回去。”

成翎奕点点头,没有拒绝,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墨昇,朝着不知名的远方走了过去。那一瞬间,他感觉这条路就像是自己的人生,跟着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慢慢地走下去,却不知道将来会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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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车祸 ...

九月底的夜晚,风已经有点凉,墨昇握着成翎奕的手慢慢地走着,只觉得从他的指尖传来的感觉冰冰的,就像这吹在脸上的风一般。

成翎奕不时地看墨昇几眼,看着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衬衫的衣角也在风里不停地摆动,终于忍不住问道:“墨昇,你冷不冷?衣服还给你吧。”

“我不冷。”墨昇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却用力握了握成翎奕的手,像是要让他安心一样。

成翎奕感觉到墨昇手里的温度,觉得自己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明知道是不对的,是不可以陷下去的,可是他却不想抽离,至少暂时不想。在这一刻,他希望能放纵一下下,让自己暂时沉浸在这美好的感觉里。等到今晚过去,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又会变回那个为人师表的成翎奕,与墨昇保持师生的友好关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他们两个人,此时就是彼此的世界,安静无声的世界里,有着两颗跳动着的心脏,似乎可以通过夜风,将彼此的心意传递给对方。

就这么沉默地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墨昇才终于觉得有些累。转过头去看成翎奕,发现他已经有些微微出汗,脸颊也红润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一颗快要成熟的樱桃。墨昇在刹那间,就萌发了吻他的冲动。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及时地出手,招了辆出租车,和成翎奕一起坐上了后排,手却没有放开,依旧紧紧地握着。出租车里有司机在,他可以稍微克制一下,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放肆地想要去吻成翎奕。

命运或许就是这样的,当你决定要克制自己对某人的感情,决定要放手的时候,或许命运已经在悄无声息地改变。成翎奕在那一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将发生怎样的转变。

那场改变他和墨昇命运的车祸,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发生了。他还没有意识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个身影在刹那间扑到了自己身上,然后他有了几秒短暂的知觉缺失,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墨昇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而他们两个人,已经从车座位上滚了下去,卡在了两排座位的中间。

“墨,墨昇。”成翎奕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恐,看着面前的墨昇一动不动地趴在自己身上,他就没来由地恐惧了起来。车祸发生地太快,他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就已经结束了。可是现在,看到墨昇这个样子,他却忽然害怕起来。

“墨昇,墨昇!”成翎奕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受伤,身上一点儿也不痛,便伸手去推墨昇。墨昇一动不动地趴着,似乎晕了过去。成翎奕急了,更加用力地推他,过了好半天,墨昇才算有了点反应,悠悠醒转,慢慢地抬起头来,冲成翎奕挤出一个笑容,轻声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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