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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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干什么!”

“你应该不笨,看不出来我要干什么吗?”陆戡说话间已经脱去了上身的衣服,露出挺拔结实的上身。出乎韩峥的意料,陆戡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肌肉横生,没有那种大块大块做作而夸张的肌肉。他的体型很匀称,肉质紧实,皮肤光亮。肌肉平滑而均匀地分布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既不显得突兀,也不会看起来过于单薄。

这样的身材,如果女人看了的话,一定会忍不住狂咽口水。但问题是,韩峥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敏感的男人。作为一个男人,当他意识到另一个男人要对自己行不轨之举时,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思去咽什么口水。

他支撑着从浴缸里站起来,刚想要跨出去,就被陆戡伸手一推。他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倒去,却又被陆戡伸手抓住,重新拉回了身边。陆戡贴在他的耳边,哑着嗓子道:“你听话一点,乖乖的,会少受很多苦。鉴于你是人类,我动作会轻一点。”

“陆戡,你疯了,我是男人!”

“我知道。不过你也应该知道,男人在这个星球上,很多时候和女人是一样的。我们有一种药,让男人注射之后,就可以像女人一样怀孕生子。通常来说,机甲们都更喜欢和男人办事儿。因为男人够强壮、够忍耐,比女人能承受更多。而且生孩子的时候,男人的身体素质显然更有利于孩子出世。韩峥,你觉得这种药怎么样?”

韩峥身体瞬间变得极度僵硬,他颤抖着嘴唇把头从陆戡怀里探出来,满眼惊恐地望着他。他记得季渊他们把他绑起来S/M的时候,也曾提到过这种药。这种药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定时炸弹,甚至比那些机甲的拳打脚踢来得更为致命。

他望着陆戡的眼神非常绝望,几乎有一种瞬间就要死去的感觉。陆戡看着那样的一双眼睛,心头一软,重新把他搂回自己怀里:“别担心,我不会给你注射的。你乖乖地听我话,我保证,我一定不让你注射那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韩峥很怕那种药。他极度不想要被注射,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这么做了,他或许会去死。陆戡突然间了一种不能失去韩峥的意识,所以他赶紧做了这样的保证,好让韩峥冷静下来。

听到那番话后,韩峥原本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点。他像是做了权衡,暂时妥协了下来,没再伸手推开陆戡,整个人慢慢地跪坐下来,趴在浴缸边上无声地喘息着。

陆戡看着这样的韩峥,心里突然有些不忍。可强烈的生理需求刺激得他头脑发热。他也可以现在就冲出去,随便找个人发泄一下。可他却不愿意这么做,他现在就想要韩峥,其他人,他连看都不想看一下。

他弯下腰去给浴缸放水,韩峥安静地趴在那里,一点反抗也没有。陆戡快速地褪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一脚踏进了浴缸里。

一踩进去他才发现,水温似乎调得有点高。虽然他是机甲人,身体本身温度较低,对水温比较敏感。但以他的经验来说,这么高的水温,对人体也不是一个合理的范围。可是韩峥就这么坐在水里,也不说话,也不动作,仿佛身下滚烫的热水对他毫不存在一般。

陆戡不由皱了皱眉,拧大了冷水开关,将水温调到合适的范围,这才伸手从后面抱住了韩峥。韩峥明显有些抗拒,身体微微地挣扎了一下。但他似乎想到了刚才陆戡说的那番话,很快又变得安静起来。

他这样勉强又不敢反抗的样子,让陆戡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逼良为娼的浑蛋。他以前无论是跟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是机甲也好,每次做这种事情时,对方都从来没有这么不情不愿过。能和帝国第一元帅上/床,是一件多么荣光的事情。这座豪宅里有多少人日夜盼望着陆戡能多看他们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却总是令希望落空。

这种在别人看来是艳福的遭遇,对韩峥来说却是如死一般的难受。他感觉到陆戡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自己的胸前摩挲,每次摸到某两个敏感的地方时,他都会忍不住咬紧牙关,以防自己叫出声来。他的双手紧紧攀着浴缸的边沿,颤抖地几乎坚持不住。

他禁不住有些痛恨自己的身体,因为他发现,在陆戡这样的抚摸下,他居然真的产生了某种要命的感觉。他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和女人在一起,他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现在,他在一个男人的双手下,变得敏感而愉悦起来。这种感觉令他觉得羞愤难耐,真想一头撞死在浴缸上。

陆戡把头贴在韩峥的脖颈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扳过他的头就亲上了他的唇。这是一天之内,他第三次亲吻韩峥的双唇。这次的这个吻和以往几个都不同,带有非常明显的侵略性意味。韩峥被他吻得几乎缺痒,一时便顾不得理会心头的羞耻感。

水流声在他们耳边回荡着,陆戡投入地吻着,双手在韩峥的胸前乱摸。吻着吻着,他突然将手伸到他的锁骨处,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拉。韩峥顺势向很倒了过来,两人一同跌进了放满水的按摩浴缸里,砰地一声激起无数水花。

在倒下的时候,陆戡顺手扯了条毛巾在手上,往韩峥的额头上一盖,替他挡住了那些激起的水花。在这样让人意乱情迷的时刻,他还记得医生的叮嘱,伤口尽量不要碰水。他不希望韩峥漂亮纯净的脸孔上,以后一直要带着个丑陋的伤疤。

他们两人静静地躺在水中,同时闭上了眼睛。韩峥的心跳得很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不知道陆戡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本能地觉得,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陆戡少见地觉得有些缺痒,大口呼吸了几下,一手勒在韩峥的脖子里,另一只手扔掉了那块毛巾,开始在韩峥的身上游走。

他就这么一路往下摸,滑过微微凸起的锁骨,绕过起伏的胸膛和平坦的小腹。最终,他的手覆在了韩峥□的某个部位,灼热而坚硬的某个部位上。

19、求饶 ...

陆戡的那双手,从被赋予了生命后,就一直在握枪中度过。在单体星球上,像他这样的职业军人,从来都是与战争、武器、受伤、牺牲之类的字眼挂钩。很多机甲虽然看不起柔弱的人类,但在遇到战争或是攻击的时候,总是会选择冲在最前方。对他们来说,消灭敌人是他们的天职。

而陆戡则是这群人中,最需要抱以这种精神的一个。他天生就是为了星球这个帝国的安稳而存在的。如果有一天,外敌入侵需要他献身的时候,他将毫不犹豫的走在最前方,绝对不会在死亡面前眨一下眼睛。

所以对他来说,武器就像是他最亲密的爱人,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常年握枪射击和高强度的军事训练,让他的手变得粗糙而布满老茧。他的手心里几乎没有一块皮肉是完好的,多多少少都受过伤。那种高低起伏的粗糙感,在他刚碰上韩峥的某个部位时,就令对方有了电击一般的反应。

陆戡从后面抱住韩峥,让他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那个地方,带着韩峥一阵阵剧烈地颤抖。

“唔…”韩峥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那强烈的快/感刺激搞得他意识模糊,原本紧咬的双唇不知不觉间便松了开来。那声令人心惊的呻/吟声就这么从唇齿间溢了出来,瞬间像是一团火,点燃了陆戡的整个身体。

韩峥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迅速地闭了嘴巴。他伸手去推陆戡的手,想要把他从身上推开。但陆戡力量明显比他大许多,他推了几下,对方纹丝不动,那只手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揉搓起来,弄得他浑身酥软,毫无反抗之力。

因为过于愉悦的感觉,韩峥甚至不自觉地仰头向后倒去,身体绷得直直的。他的头靠在陆戡的脖颈里,脸颊贴在他的皮肤上,灼热得几乎要将陆戡整个人燃烧掉。

陆戡感受到了他的情绪,突然将他侧身翻了过来,弯起膝盖顶住了他的两条腿,逼得韩峥整个人弓了起来。陆戡依旧从后面抱住他,两个人侧身躺在浴缸里,随即他的手便迅速地套/弄起来。借着水的润/滑作用,陆戡的手变得极为灵活,完全像个这方面的老手。

事实上他很少给性伴侣用手解决,他通常都只满足自己的欲/望,对方只需要扩张好地方让他进入就可以。对于别人的需求,他向来不怎么考虑。他每天生活在高度紧张和压抑的生活里,这是他减压的一种方式而已,无关于爱情,甚至,无关于性本身。

但他今天却非常有兴致,慢慢地替韩峥服务。韩峥受了巨大的刺激,身体越来越弓起,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嗯…嗯啊…别,别…”他咬紧牙关,却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混乱中,他也不知道自己断断续续在说什么,只是无意识地吐出几个字来。他那种欲拒还迎的姿态,搞得陆戡更加兴起,立即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韩峥的这具身体,像是从未受体验过如此迅猛的刺激,快/感铺天盖地而来,就像这已经满溢出浴缸的水,完全收不回来。迷蒙中,他紧紧地攥住了陆戡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了他手背的皮肉里,甚至把他那个代表着家族最高荣誉的印迹都给抠破了。

手背上微微的刺痛感令陆戡更为兴奋,他猛地一收紧,死死捏住了韩峥的那东西,疯狂地套/弄起来。韩峥再也忍受不住,压抑着叫出了声。他的身体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到最后几乎快要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的喊声嘶哑而撩人,令整个浴室的温度又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韩峥没能坚持多久,在陆戡连续十多秒的运动中,他猛地挺了挺身子。伴着一声痛苦而满足的叫声,那东西在水里晃了几下,喷射出一串白色的液体,瞬间融化在了水中。

释放过后,韩峥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骨头,软软地倒了下来。陆戡一手枕在他的脖颈下,用力将他往上一托,避免他整个脑袋掉进水里。

韩峥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整个人靠在陆戡身上,剧烈地喘息着。韩峥拍了拍他湿透的脸颊,笑道:“怎么样,满足吗?这下要轮到我了。”

说着他伸手到下面,摸着韩峥光滑圆润的臀部,心里一阵难抑的感觉喷涌而出。他不知道韩峥以前有没有被人干过,不过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先用手指试验一下。

没料到,他刚把手指伸到韩峥下面的洞穴口,对方的身体突然一阵绷紧,嘶哑的喊声随即冲进了耳膜:“不不,不要!”

“韩峥!”陆戡有些不爽了,觉得对方像是要过河拆桥。

“不…不…”韩峥的声音又弱了下去。他的头虚弱地靠在陆戡的手臂上,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昏迷状态。他说话极不清晰,只能隐约听到几句断断续续的话,“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

陆戡从来不是个能被人求得动的人。很多人临死之前大声哭救,求他饶自己一命。他从来都充耳不闻,杀人时决没有一丝的犹豫。但现在,他却被韩峥这样柔弱的哀求声给打动了。

他听上去是如此无助,仿佛一只被自己蹂躏过度的小猫。他完全没有杀伤力,也伤害不到自己半分。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他却有些下不了手,在韩峥如此哀伤地恳求自己之后,他发现他竟然无法下手。

这多少让人他有些烦躁。他想装作没听见韩峥的话,强行伸了一截手指进去。可刚一进入,那地方便猛烈地紧缩起来,像是要生生把他的手指夹断一般。韩峥痛苦而绝望地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不要…陆戡,别这样。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这最后的一句话,让陆戡震惊到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突然意识到,韩峥根本没有接受他。他在经历了如此强烈的快感之后,依旧排斥着自己。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自己的玩物。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把自己看成了什么。

洪水猛兽?还是衣冠禽兽?陆戡突然便没有了兴致,看着怀里苍白而虚弱的韩峥,他慢慢抽出了那截手指。然后从浴缸里坐了起来,哗啦一声将韩峥整个人抱了起来。

他走出浴缸,带着满身的水珠,顺手扯了条浴巾胡乱盖在韩峥身上,抱着他走回房间。然后,他将他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拿那条浴巾给他擦了擦身体,扯过被子来替他盖上。

然后他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光着身子在床边坐了下来。韩峥一沾上床,就不自觉地卷起了被子,将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只差将头也埋进里面去。陆戡心里清楚,韩峥还是有点意识的,他紧闭的双眼和微颤的睫毛说明了一切。如果真的睡着了,是不会这么刻意做作的,那应该是很安静祥和的。

说到底,他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面对自己罢了。刚才那么无助地求饶声,或许已经极大地践踏了他的尊严,让他没办法再以一种平和的姿态面对自己。

陆戡看着这样的韩峥,忍不住又想凑过去亲吻他、安抚他。可他知道,现在的韩峥碰不得,再逼下去他或许真的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陆戡也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就突然想要得到他了。明明刚才进浴室之前,他还只是想要给他一个善意的提醒罢了。

或许,在他许多次为了韩峥亲历亲为,破了许多先例,连他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些人,也都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像他的逼官就不止一次在那里暗示他,询问他是否对这个叫韩峥的家伙有意思。

陆戡当时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只要自己点头是“是”,他就马上会把人替自己弄到手似的。确实,在这个世界上,大概也没什么人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吧。但当他想到这个可能性时,却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反感。

他并不希望把韩峥囚禁在身边,当一个被玩弄的性玩具。但他也确实搞不清楚,他和韩峥之间,到底应该保持一种怎样的关系。

他就这么一直坐在床边,看着韩峥紧闭着的双眼。他想要说点什么,却觉得如鲠在喉。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隔着被子轻轻拍了韩峥两下,然后走回浴室穿上自己的衣服,大步走出了韩峥的房间。

当房门在身后关上的一刹那,韩峥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他茫然地盯着面前窗帘上的碎花,他以为自己会哭,结果却发现根本哭不出来。没有流泪的冲动,甚至没有燃烧的怒火。他发现自己的心像是突然被掏空了,一刹那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陆戡离开房间之后,撞见了在门口徘徊的副官,于是便让对方马上找个能让他泄火的人。副官看他一脸的不悦,不敢去撞枪口,什么都没问就去给他联系人。陆戡也没回自己的房间,随便找了间客房就走了进去。

他躺在那里边抽烟边等人,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时,一个清秀的小男生才穿着军装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要脱衣服服侍他。

陆戡一看到他,眼前突然就浮现出韩峥来,也是这般年纪,漂亮而纯真,穿一身挺拔的军装,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的眼睛,总像是带着几分防备。

这种联想一下子就让陆戡非常心浮气燥,他一把将烟头在床头柜上摁熄,推开了那小军官伸过来解他裤子的手,径直走到了浴室里,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

然后他站在马桶前,少见得用手替自己泄了一把火。当他终于射出来的时候,他恼火地发现眼前居然又出现了韩峥的影像。

这种感觉令他非常不爽,以至于他当即就掏出手机,给叶幸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劈头盖脸就说了一句话:“叶幸,我要问你要个人,把韩峥给我!”

20、姐夫 ...

叶幸接到陆戡电话时,正站在学校的围墙外面。这墙大约有两三米高,基本上是用来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他正想着要不要从这里翻进去,手机就响了。他甚至都没看清是谁打来的电话,接起来就听到陆戡抽风似的那句话。

他安静地听对方说完,沉默了几秒后,突然开口道:“哦。”然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陆戡以为他还要说点什么,没想到等了半天没下文,便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想问你的,陆戡,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把韩峥给你,你要他做什么?再说他不已经是你的人了吗,何必还要来问我要。我把他交给你,麻烦你训练他成才,你把这事儿给忘了?”

陆戡愣了下,狠狠甩了下头:“我说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韩峥又不是我的人,我不过就是他的教官。他肯听我认你做老师就算不错了。你要是精虫上脑想娶他回家当老婆,跟我说没用儿。这事儿你得问他去,这是他自己才能决定的事情。你以为我是人贩子吗,随随便便就把个大活人做主卖给你了。”

电话那头像是突然起了点杂音,过了几秒后,就听陆戡的声音闷闷地传了过来:“好的,我知道了。”说完他“啪”地一声挂了电话,连声“再见”也没说。

叶幸骂了句“没礼貌”,笑得一脸灿烂。看着那高高的围墙,想也没想就凌空一跃,潇洒地单手抓住了围檐,双腿微微向上一缩,整个人就跃过了墙头,稳稳地落到了墙的另一面。

他跳进学校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刚想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就听得旁边有个声音悠悠地响起,带着几分调笑的味道:“怎么,玩够了女人又想玩男人了,好久不见,你的性取向好像变了嘛。”

叶幸扭头一看,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那人微微地低着头,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他甚至没有抬头去看叶幸一眼,整个人不由让人觉得有些嚣张。

叶幸微微一笑,走过去顺手拿走了他嘴里的烟,扔到地上踩了两脚:“学校不让抽烟。你偷偷抽我没意见,让我看到了,我不能不管。”

“你自己不也抽吗?”

“我是教官,有抽烟的权力,你是学生,你没有。”叶幸说着拍拍对方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但手腕却突然让人一把抓住。

叶幸没提防他来这么一手,当时倒有些反应不过来,被那人直接一把拽进了怀里,二话不说抱了个满怀。两人的前胸紧紧地贴在一起,姿势暧昧而亲昵。

“季渊,你这是做什么,又想占我的便宜吗?当年我看你年纪小不懂事,就饶你一回。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再做这种事情,不合规矩。你这是以下犯上,你知道吗?”

季渊吃吃了笑了起来:“叶幸,你跟我谈规矩,你有这个资格吗?”

叶幸感觉到他那两只手蠢蠢欲动,几乎就要伸进自己的衬衣里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推开了季渊,不悦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你当然敢,你有什么不敢做的。揍我算什么,就算你现在突然拧断我的脖子,我都不会吃惊。”

“我不想杀你,也不想见到你。你以后见到我,最好绕道走,教官我脾气可不太好。”

季渊听到这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笑得实在有些夸张,到最后居然流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他抹了把眼角的泪水,盯着叶幸的脸看了半天,啧啧称赞道:“真是的,你怎么就不见老的呢。比机甲还厉害,机甲再怎么寿命长,样子也多少会有点改变。我怎么觉得从我出生后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你总是这个样子。好像,还更年轻了一点。”

“想知道我的驻颜术?你乖一点,不来惹我,我说不定可以考虑告诉你。”

“不用了。”季渊重新把他搂进怀里,摇头笑道,“我对永葆青春这种东西不敢兴趣,我倒是对你更感兴趣一点。好久不见了,我到底该称呼你什么呢,叶教官?还是,姐夫?”

说出那最后两个字时,季渊自己也忍不住愣了一下。他总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奇怪,不只是因为叶幸连他一天的姐夫也没有做完整,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姐姐,其实感情也不深。

在叶幸成为他姐夫之前,他们两个就已经认识了。早在季渊刚刚“生”出来,或者说,被制造出来时,叶幸就已经在他们家了。

他们是政客世家,向来需要豢养大批的保镖。虽然机甲相对人类来说比较难以死亡,有时候被刀扎到或是被子弹打到,生还的机率很大。但这只是相对于普通攻击而言。对于那些真正想要他们性命的高手来说,他们非常清楚子弹打在哪里会瞬间要了机甲的命。而那些人通常也都是机甲,想经对付他们非常棘手。

很多时候他们没入了人群中,或是突然伪装成另外的东西,几乎难以察觉。所以从季渊的祖辈开始,走到哪里保镖不离身的传统,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叶幸在季少家保镖的时候,季渊还是个小娃娃。当时曾有传言说有人要对季渊母子不利,所以叶幸曾被派过来保护他们一段时间。

叶幸这个人,性格其实很随和,跟谁都处得不错。他经常有事没事儿就会逗话都说不利索的季渊玩,抢他的玩具、零食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小时候的季渊真心觉得,叶幸就是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恶魔。

年小体弱的他,虽然身为机甲,却根本不是叶幸的对手,经常被他气得直跳脚。当时季渊就在想,等他长大了,力量和身形都和叶幸相匹敌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男人,让人对自己跪地求饶,无论用什么方式。

但叶幸却很快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甚至没等他长到足够强大。季渊那时候为了叶幸的离开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小小的人说话做事却已初露锋芒,令人刮目相看。虽然他其实只想找到叶幸,让他抱一抱自己,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听他和自己说话。

但这样的生活却像是被撕掉的一页纸,怎么也粘不回去了。

季渊抱着这种遗憾的生活,过了大约十几年。就在他满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他的二姐,从外面带回了一个男人,一个她声称要与之过一辈子的男人。

这件事情其实在当时相当轰动。因为季家是单体星上极为有头有脸的人物,季渊名义上的父亲现如今是单体星的首相,相当于最高领导人。虽然当时他还没升到这个位置上,但他们季家在政坛的地位已是如日中天。

这样的一家人,联姻的时候自然是极为慎重。机甲和人不同,血缘关系非常淡薄,但家族利益却是至高无上的。一旦你的手上被烙上了那个印迹,便意味着永远不能背叛。因为彼此不是血亲,平和安祥的表面上,往往会隐藏更多的暗涌。对待族中其他人的手段,也会更为严苛。

季渊的二姐当时已经被内定与另一家族的年轻幼子成婚,她的婚姻虽然不是特别重要,却也是巩固季家权威的一个小小的砝码。她突然提出要和那个幼子解除婚姻,转而和叶幸结婚,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别说解除婚约这种事情既有损颜面又会触及到既得利益,单说叶幸是个人类,和他们并非同一种族,就成为了他们婚姻路上最大的障碍。季家在单体星屹立不倒几百年,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要跟一个人类结婚的。

这件事情简直就像颗投入水中的炸弹,炸得季家上下人人一身湿,谁都不好过。劝分的、施加压力的、整天喋看似休说教的,几乎把个季家掀了个底朝天。

季渊真心觉得,那时候的二姐是他长到十几岁,接触最多的一段时间。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不同的教育,由不同的人照顾,彼此很少有交集。也就是那个时候,季渊为了去找叶幸,才跟二姐略微亲近了一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做法有没有被叶幸看出来,反正二姐是个头脑简单又天真的傻瓜,完全没有看出他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对她未来的丈夫有所企图。

季家上下闹得最不可开交的时候,季渊却总跟叶幸凑在一起逍遥快活。叶幸当时住在季家,虽然不招人待见,该有的礼遇倒是一样不缺。大概很多人一看季家的接班人总跟叶幸在一起,也摸不透上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本着宁拉拢不得罪的原则,把叶幸侍候得极为舒服。

季渊每当回想起那段时光,总觉得是他青涩年华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事隔好几年,他再次见到叶幸,两人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对方的呼吸萦绕在自己耳边,时光仿佛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当年。

季渊的双唇在叶幸的脸颊边轻轻地摩挲着,气氛明明情/色而旖旎,但他说出来的话,却令人觉得冰冷刺骨,仿佛一把利刃,正在生生地割着人的皮肉。

“叶幸,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死我二姐?

21、强吻 ...

清冷的月色下,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不,应该说是一个死死地抱着另一个,而另一个也没有反抗,就这么安静地任由对方抱着自己。

隐约间,他可以听到对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有的正常表现。

“季渊…”叶幸突然开口,叫了对方一声,语调变得柔和起来,甚至带了几分无奈,“我没有杀死她,这你应该明白。那一天你也在场不是吗?”

“是,她确实不是死在你的手下,不过她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吧。这一点,你不能否认。”

“我…”叶幸停顿了一下,突然伸手抚了下季渊的头,“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没关系。”

“你他妈别装出一副情圣的模样来恶心我!”季渊突然情绪失控,用力推了叶幸一把。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也可能叶幸本就不打算还手。总之季渊这一下子,直接把叶幸推得踉跄了几步,最后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季渊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由愣了一下。他推人的两只手还抬在半空中,手心里甚至还弥漫着叶幸的体温。此时正是隆冬时节,夜晚的时候冷风嗖嗖地吹来。叶幸跌坐在那里,大衣领口敞开着,里面的衬衣扣子也没系好。他那一头深蓝色的微卷发垂在肩头,被昏黄的路灯照出了几分光泽。

这样的情景令季渊觉得有几分熟悉,似乎很久以前也曾发生过。他还在那里出神,叶幸已经向他伸了手:“不像话,拉教官我一把。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教官都敢打…”

叶幸絮絮叨叨地还没说完,伸出的那只手已经让人用力一扯,直接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那人力量很大,叶幸还没站稳,就又被重重地摔到了后面的墙上。他忍不住骂了句娘,刚想开口抱怨几句,两片唇就让人凶狠地堵了起来。

季渊还是个少年,他其实在感情方面不太有经验,接吻之类的事情也几乎不做。所以他在亲吻叶幸时,还带着几分稚气和笨拙,像个莽撞的少年般,遇到了自己心爱的东西,强烈地想要得到他,却没有意识到需要好好地温柔地待他。

叶幸大这方面其实也算不上是高手。虽然他已经活了几百上千年,用陆戡的话来说,他就是一只修炼成精的千年狐狸精,拥有长生不老的身体和永远青春的脸孔。但他对于爱情向来很麻木。在他漫长的人生岁月里,几乎已经记不清有没有全心全意地爱过一个人。

爱情这个东西,在他看来既廉价又无用,关键时刻还会拖后腿。以前陆戡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最近感觉他似乎有点动摇了。自从韩峥那小子出现在他生活里后,那看上去还是清澈透明的白水,已经有些变味儿了。

但这个问题叶幸已来不及思考,季渊的吻青涩而霸道,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生吞活剥。叶幸靠在墙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什么也看不清。天空似乎下起了蒙蒙细雨,令他眼前朦胧一片。肺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那混杂着美好与战栗的亲吻,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叶幸,也变得有些意乱情迷。已经很久没有人,像季渊这样吻自己了。他上一次和亲吻,还在几年前的事情,和那时候才刚满十五岁的季渊。在那之后,也有不少人对他的嘴唇打着歪主意,却从来没有人像他这般有勇气去付诸行动。

叶幸甚至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吻,以及少年身上特有的香味。叶幸当时就被这气味搞得有些晕头转向,才会和自己未婚妻的弟弟有如此令人不耻的举动。

他还以为,自己离开了季家之后,从此便会和季渊没关系了。没想到几年之后,终于还是撞上了。而且在这样的冬日夜晚时分,他们居然又做了当年曾做过的事情。

叶幸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张面孔,那是季渊的二姐,名叫季莲。是个很漂亮很优雅的女人,抛开她是机甲这个身份不谈,她其实非常适合做妻子。

一想到这里,叶幸突然一用力,这次换他重重地推开了季渊。那个吻嘎然而止,空气迅速地充斥满了叶幸的肺部。他用力吸了口气,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感觉到了一点血腥味。

他那只是无意识的举动,看在季渊眼里却充满了风情。他才来集鹰没多久,却已经听说了叶幸不少的风流传说。在这座顶尖军事学府中,陆戡是神一般的存在。他高高在上,需要人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去仰视。许多人奋斗一生,都只为了能让他正视自己一眼。

而叶幸则完全不同,他在集鹰的名声并不太好,狠辣、苛刻、尖酸、肃杀,是个出了名的难类型的教官。但越是这样,似乎就越有人不怕死的想要招惹他。每年学校里因为想要猥/亵叶幸而被开除的学生不在少数。

很多人事后被问起关于这一段时,总觉得有种鬼上身的感觉。他们普遍反映叶幸那双眼睛会勾魂,只要他这么悠悠地瞟你一眼,你就会失去控制力,不知不觉就把魔爪向他伸出去。很多人为此“死”得不明不白,一直到被踢出学校后,还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

更有甚者为此还对叶幸念念不问,想着法子要跟美人亲近。仿佛他们在见到叶幸前,成为一个出色的士兵是他们终生的梦想,而在见到叶幸后,其他都成了浮云。叶幸一下子成了他们人生唯一的肖想。

为了叶教官,集鹰有的是有上刀山下油锅,哭爹喊娘怨天尤人。季渊刚听到的时候气得冷笑不止,隔天就派了一帮手下,把那些想吃叶幸豆腐的蠢男人通通蒙头爆揍了一顿。

这个男人大约总是这样,在不经意间就电力十足,自己招惹了一大堆的觊觎他美貌的色狼,偏偏还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的表情。让人看了心头火起,恨不得把他推倒在床上,狠狠地“教训”一番。

叶幸舔到唇边的血腥味后,又伸手抹了一把,果然见到手指上有几分血色,不由乐了:“我说你是不是真的不会接吻?怎么每次都要把我咬出血来。以后还是找个姑娘好好学学吧,你这样,会让人笑话你的。”

“你放心,这个世上除了你,没人这么没眼力劲儿。怎么,嫌我的吻技不好,你以为你又有多高明?你这样根本不会接吻的人,要怎么用你那俗烂的技术去满足你那小情人?”

叶幸微微皱起眉:“你在说什么?”

季渊走过来,一把捏住他那只沾了血迹的手:“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这么排斥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我没有这东西?对你们人类来说,红色的血液真的比什么都重要。没有这个是原罪吗?”

“当然不是,没有血液不是关键,关键是,没有血液的生物,缺乏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

“感情。你懂什么叫感情吗?季渊,你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如果我不是长成这样,你还会想要得到我吗?我活了这么久,从来不相信机甲会有感情,你不过就是一个机器罢了,一个靠引擎和电脑存活的机器。如果有一天,把你的电脑资料删除,或是放一些别的进去,你就会变成另外的一个人。这就是机甲和人最大的不同。虽然你努力想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人,但你永远也不可能真正成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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