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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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坚持不让,还是凤轻尘挥手,示意两女退下,这才平息了下来。

人一走,苏文清就低声咆哮道:“凤轻尘你是不是疯了,你明明知道那天晚上的刺客,和浩亭公子的病脱不了干系,你还这么高调的宣布,要治他的病,你这是找死吗?凤轻尘,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浩亭公子出自崔家,那个神秘的大世家。”

苏文清气得全身都发抖,他刚则收到消息,浩亭公子是崔家人,而且是崔家嫡系,从小就和其他几个人,被当成家主来培养,不过因为身体的原因,被取消了资格。

崔家,本就是一潭浑水,凤轻尘明知有危险,却不知死活地掺和进去,怎么能叫人不气。

无视苏文清的怒火,凤轻尘一脸平静,示意苏文清将她扶起来,同时把一旁的写字板给她,她伤了喉咙,暂时不能说话,一说话容易扯开伤口。

凤轻尘用炭笔在白纸上写道:“我没疯,这是崔家人逼我的,那刺客来警告时,我大约猜到和崔浩亭有关,当时我已经同意了不医治崔浩亭,可他出尔反尔,伤了我,甚至还要取我性命。

既然如此,也别怪我狠了,我凤轻尘吃了这么大亏,要不讨回来,那就太憋屈了,崔浩亭的病我不仅要医,还一定要要医好,我要让背后出手的人后悔莫及。”

睚眦必报才是真正的凤轻尘,崔家人伤及她的性命,触了她的逆麟,她绝不妥协,那些人不想让崔浩亭有争夺家主的机会,她就非要给崔浩亭制造这个机会……

东陵皇室的浑水,她都敢淌,崔家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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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6战,痛到无法呼吸

苏文清总算见识到凤轻尘的倔强了,无论他怎么劝说,怎么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凤轻尘都不肯退步,执意要医治崔浩亭的病,站在崔浩亭这边,参与崔家的内斗。

“凤轻尘,你这是把自己当箭靶,嫌死得不够看。”苏文清指着凤轻尘,手指直颤抖。

凤轻尘不在意的一笑,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想要杀她的人那么多,多一个崔家也不算什么。

再说了,崔家想要她死的人,只是与崔浩亭有利益之争的一部分人,她如此高调宣布后,崔家其他人定会有动作,幕后之人想要动她,也得掂量一下,崔家其他人同不同意。

苏文清气得直磨牙,嗓子冒烟,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凤轻尘,你家的待客之道越来越差了。”

苏文清端起杯子就喝,哪知一入口,脸就变了,五观皱起一团,苏文清想要吞下去,可嘴里的味道实在不好,“噗……”的一声,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

幸亏凤轻尘反应快,抓起一旁枕头挡在面前,不然这一口茶水,全往凤轻尘脸上喷了。

“你真脏。”凤轻尘在白纸上写道。

“呸,呸文清到处找水,想要缓解一下嘴里的怪味,却发现凤轻尘屋内,根本没有水,只得拼命的吐口水。

“你好意思说我脏,谁家像你这样,往茶壶里灌药,你想害死人呀。”苏文清今天郁闷得快疯了。

步惊云走了,凤轻尘的安危就落到了他的头上,好不容易处理了一大堆的杂事,却听到凤轻尘拿自己当鱼饵,钓幕后黑手的消息,他马不停蹄的赶来,想要打消凤轻尘的念头,可凤轻尘却半句不劝。

今天,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苏文清气得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完全没有富家公子的气度。

凤轻尘提笔,唰唰在纸上写道:“那是给我喝的药,可没有人让你喝,是你自己倒的,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崔家的事情,我绝不妥协,他们能暗杀我一次,就能暗杀我两次,我讨厌生命被人威胁,与其天天防着,不如主动出击。

我凤轻尘虽然胆小谨慎,但不是懦弱无能之辈,他们欺我至此,我要再不反击那就是真正是无能了,崔家人要战便战,我凤轻尘不惧。”

“姐,你不惧,我惧呀,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崔家在哪,有多少势力,全是一个迷,连皇上轻易也不敢碰上崔家。”苏文清一着急,连“姐”都喊出来了。

“崔家一直隐世,这次既然冒出来,就表示他们急了,不用担心。”凤轻尘提笔写道。

苏文清叹了口气,凤轻尘和蓝九卿一样,看似好说话,可真正下了决定时,谁也改变不了,苏文清无奈,只能劝说凤轻尘注意安全。

“轻尘,你要和崔浩亭站了在一起,朝对方宣战我管不了,那么我请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要出事了,九卿一定会把我给活埋了。”他可不想成为步惊云第二。

呃……想到蓝九卿,凤轻尘有些迟疑,就在苏文清以为,凤轻尘会因为蓝九卿而打消冒险的念头沓,凤轻尘又提笔写道:“替我转告九卿,我会注意安全,让他不要担心,而且我身边还有暗卫保护,虽然那些暗卫不怎么样,但经过这一次事情,他们应该会上紧。”

暗卫的事情,蓝九卿应该知晓,蓝九卿之前可是悄悄潜进来好几次。

说来,也是她自己大意了,九皇叔和蓝九卿都潜进过她的房间,这两人能避开暗卫与侍卫,别人当然也行了。

苏文清看到凤轻尘说暗卫不行,一时也没有多想,立马解释道:“轻尘你放心,你身边的暗卫,九卿已经换了一批,这一批绝对比上一批强,保证不会让你再陷入危险。”

凤轻尘一愣,握笔的手一紧,随即状若无事,飞快的写道:“我身边的暗卫是九卿安排的?”

她以为,这些暗卫应该是九皇叔担心她的安危安排的,没想到……她太高估自己在九皇叔心中的地位了。

眼睑微动,凤轻尘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心中暗骂自己太贪心,真以为一夜纵情后,自己就不一样了。

她还是她,九皇叔当然还是九皇叔了。

苏文清察觉到不对劲,可话已经说出来,他只能点头:“是,是,是呀,九卿怕你有危险,就安排了一批暗卫保护你,上一批暗卫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已经接受惩罚回去重新训练了,你身边的暗卫虽然是第一次出任务,但我可以保证,身手绝对是一流的。”

凤轻尘神色黯然,脸上的笑有些勉强,低头在白纸上写道:“替我谢谢九卿。我累了,想要休息。”

“轻尘,那个……”苏文清暗叫糟糕,今天果然各种不顺心,他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凤轻尘没有理会苏文清,拉过被子,往下躺,直接闭上眼,摆明不愿意再说话。

苏文清苦着一张脸,深深地看了凤轻尘一眼,转身离去。

他就是要解释也不知如何解释,他又不能告诉凤轻尘,九卿和九皇叔其实是一个人,九卿的安排,就是九皇叔的安排。

唉…都怪他口快,把暗卫的功劳,推到了九卿的身上。

九皇叔,我对不起你!

苏文清站在凤轻尘门口,朝九王府所在方向鞠了一个躬,表示歉意。

“哈啾,哈啾。”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九皇叔,一连打了两个哈啾,手中的笔也因此而抖动,洒出墨汁,滴在刚写好的公文上面。

一团团黑墨在纸上晕开,这公务已经废了,九皇叔将笔放下,把公文揉成团,丢在一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揉了揉有些生痛手腕,九皇叔眺望远方,缓解双眼的疲劳。

他已经五天没有看到凤轻尘了,白天九皇叔要养病,无法外出,派府上的人去看,也见不到凤轻尘,大多都被孙思行给打发了。

晚上……他倒是想去,可是凤轻尘身边十二时辰不离,肃亲王府的侍卫,也进驻到内院,十二时辰轮流巡视,他根本无法悄悄潜进去。

九皇叔终于明白,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送出去的丫鬟,这伙全部向着凤轻尘,拿他当外人,丝毫没有为他通融的意思,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487探病,受伤后的第一次露面

东陵上下人人自危,闻刺客二字色变,几位皇子和南陵锦凡、西陵天磊,成了重点关注对象,府外十二时辰有重兵把守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在保护他们,而知情者却明白,此举监视大于保护,皇上这是不相信他们,又或者怕他们借机生事。

皇城一片腥风血雨,向来高调的洛王殿下,也龟缩在府内,轻易不愿意外出,那些纵马游街,醉卧美人膝的世家公子、权贵大少,也一一闭门苦读,茶楼、酒楼冷清至极。

“为了一个凤轻尘,杀了两个朝廷大官,还把我们这些人拘在府里,皇叔还真是大手比。”东陵子舟,舟王殿下在府内,对幕僚大吐苦水,而同样的话,清王几个人也没有少说。

本以为,从封地回到皇城,可以大肆活动,拉拢朝廷官员,却不想……

因为一个凤轻尘,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在父皇面前表露半分野心,不敢与朝中大臣和世家走近,现在又因为凤轻尘遇刺,被变相的关在府里,几乎没有自由,对一个皇子来说,这绝对是耻辱。

纵观各国,就没有哪个皇子,活得像他们这样憋屈,凤轻尘不过一孤女,却有左右朝局的本事。

“殿下慎言,下令保护几位殿下的人是皇上,搜城查刺客的翟世子,与九皇叔无关。”年近四十的幕僚大少,一身书生袍干净清爽,有几分儒家的风度。

东陵子舟嗤笑:“是,这一系列事情与九皇叔无关,我那个皇叔还病着,病得出不了门,不得不说,九皇叔这一病还真是时候,要不是知道凤轻尘差点死了,本王都要怀疑,刺杀的这出戏是九皇叔自导自演的,刘叔,你看看因为凤轻尘受伤,多少人倒霉了。

先不说名声扫地的南陵苏家,就说镇国公府吧,不知怎么就查出,镇国公府在城外圈养了一大批死士,还让翟东明还撞上了,你说这翟东明的运气也好得过头了吧,随便出个城就能撞上镇国公府的死士,镇国公这次可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翟世子和凤轻尘是好友,与九皇叔关系也不错。”东陵子舟的首席幕僚苦笑着说:“镇国公府的大小姐,与凤轻尘的关系一向不好,凤府被烧,虽然没有证据,可大家都知道,和镇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本王当然知道翟东明和凤轻尘私交甚笃,要换作别人,死了两个大臣,久久捉不到凶手,早就被革职了,也只有翟东明能因祸得福,不仅没有革职,还因为往上提了一层,这次办案,有清出一批前朝余孽,深得父皇的欢心。”

这人和人真是没有办法比,他没做错事,却被人监视着,翟东明做错了事,却能带兵在皇城嚣张的来来回回,东陵子舟真想问皇上,到底谁是他儿子。

幕僚当然知道东陵子舟这是心里烦躁,在皇城呆了几个月,却一事无成,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封地都不一定守得住,东陵子舟虽然争位之心,可这个时候更想要回封地,可因为种种的事情,皇上迟迟没有同意。

最是难猜帝王心,幕僚不也不敢多说,只能劝说东陵子舟冷静一些,顺便出了个小主意:“殿下实在心急,不如明天去探望一下凤轻尘。”

和凤轻尘打好关系,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这话,幕僚没有说出来,可双方都明白,现在九皇叔就听凤轻尘的话。

“探望凤轻尘?要本王纡尊降贵的去探望凤轻尘,她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是本王的皇婶了,哼……皇叔要真把她当回事,就不会任流言肆意,甚至放出流言抹黑她的清白,皇叔要是在意她,直接把她娶回去就好了,九王妃的位置不是空着嘛。”东陵子舟对凤轻尘怨气极大,平时见面碍于九皇叔的面子不敢表现,私下哪里还肯装样子。

幕僚就知道会是这样,当下又替东陵子舟分析起来,九皇叔不是不在乎凤轻尘,反倒是因为在乎,才故意放出这样的言语,让世人以为九皇叔把凤轻尘当玩物,这样九皇叔的敌人,就不会想到拿凤轻尘来威胁九皇叔。

东陵子舟半信半疑,在幕僚的劝说下,最后还是咬牙同意,明天去看望凤轻尘,而好巧不巧,这几天,几位皇子都被关得憋屈,又迟迟找不到对策,一个两个都把主意打到凤轻尘头上。

他们很清楚,捉拿刺客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表面上是翟东明闹起来的,可真正的幕后推手却是九皇叔,只要九皇叔松开了,他们才能自由,而要九皇叔松口,就得要凤轻尘去说。

其他几个皇子听说舟王要去探望凤轻尘,也不甘势弱,选择同一天出行,于是,在凤轻尘重病的第十天,二皇子咏王、三皇子恒王、四皇子齐王、五皇舟王、六皇子清王和七皇子洛王,不约而同的前往西区小院探病。

自从凤轻尘受伤后,探病的人就没有断过,前几天因为凤轻尘还没有脱离危险,有些人只送了一些药材过来了,自从凤轻尘醒来后,上门探病的人就络绎不绝。

太子和九皇叔身份不一般,当然不会亲自前来,再加上男女有别,也不好亲自上门探病,他们府中也没有女主人,只派了府中的管家前来。

倒是血衣卫总指挥使的夫人、宁国公夫人、世子夫人、晋阳侯夫人,这些府上的女主人亲自前来,就是谢家那怀有身孕的二夫人也走了一趟,不过都没有见到凤轻尘。

凤轻尘养病期间,能进入她病房的人只有苏文清、翟东明,还有小正太苏文杭。

别人,孙思路行可以拦,可这么一群皇子殿下的来了,孙思行哪里还拦得住,可男女有别,这些皇子也不能进凤轻尘的闺房,孙思行按礼将一干人引入大殿后,便对众位皇子道:“请众位殿下稍等片刻,容我师父更衣前来。”

凤轻尘听到几位皇子亲临的消息,冷笑了一声,这些皇子的打算她明白,不过,这几位皇子太高估她了。

凤轻尘没有拿桥,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凤轻尘就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东陵子洛坐在末尾,早早就盼凤轻尘出现,凤轻尘自从受伤后,就没有见过外人,外界一直在传,凤轻尘破了相。

听到院外的脚步声响起,立马引颈望去,却见……

488毁容,当凤轻尘变成九皇叔的弃子

凤轻尘一身艳丽的长裙,婀娜多姿,风吹起,裙摆随之往后飞舞,迤逦而行,头上带的幂蓠也跟着晃动。

是的,让东陵子洛震惊的就是,凤轻尘居然带着幂蓠出行,凤轻尘头上的幂蓠以黑纱制成,直接拖到脚踝,与她身上艳丽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过各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尘走进大厅,大大方方的行礼,声音粗哑,像破锣一般,嗡嗡的很是难听,可她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静静地站在大厅中间,无视众位皇子打量的眼神,也没有取下幂蓠的打算。

“咳咳,免礼,”二皇子东陵子咏作为在场的老大,当仁不让的开口。

“多谢殿下。”凤轻尘欠了欠身,正准备坐下,却被东陵子洛拦住了去路:“凤轻尘,你还好吧?”

“多谢殿下关心,轻尘很好。”凤轻尘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东陵子洛的脸色有点难看,指着凤轻尘头上的幂蓠:“既然很好,你带着幂蓠做什么?怎么,这个时候凤大小姐,才想起男女之防。”

幂蓠是前朝贵女出行,遮挡容颜用的面纱,现在已没有多少女子会用。

“殿下说笑了,轻尘带着幂蓠是遮丑。”声音虽然难听,可凤轻尘慢悠悠的说出来,却给人一种雍容的气度,宠辱不惊。

“遮丑?你凤轻尘再丑的样子,本王也见过,这个时候遮什么丑。”东陵子洛执意要凤轻尘取下幂蓠,他要看看凤轻尘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凤轻尘幽幽的叹了口气:“殿下应该知道,轻尘被刺客刺伤,容颜被毁,实在不敢取下幂蓠,以免污了几位王爷的眼。”

“凤姑娘不必介怀,本王几人就是为探病而来,凤姑娘只管取下。”东陵子舟眉眼微挑,眼中闪着凉薄的笑意。

也许,凤轻尘已经没有价值了,一个容颜毁了的女子,还能留住九皇叔吗?

凤轻尘低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实则嘲讽的冷笑。

这些个皇子皇孙突然造访,肯定不是探病那么简单,只要探病就应该像太子那般,当天就派人送上大批的补品、药品,这个时候来算什么,看她凤轻尘的笑话吗?

作梦!

“怎么了?凤姑娘这是不肯给本王面子。”东陵子舟不满的道。

“轻尘不敢。”凤轻尘连忙抬头,隔着黑纱,几位皇子看不到凤轻尘脸上的表情,只隐约看到一个模糊面容。

“既然不敢,那就取下来吧。”三皇子也附和,唯一没有开口的就是六皇子东陵子清,他从太子那里得到消息,九皇叔并没有厌弃凤轻尘,当然,这也是因为凤轻尘容颜被毁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

“是。”凤轻尘将幂蓠取下,低着头,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除东陵子洛和东陵子清,其他几位皇子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抬起头来。”

一旦九皇叔不再旗帜鲜明,说凤轻尘是他的人,这些皇子就会把凤轻尘给拆来吃了。

凤轻尘踌躇不安,慢慢抬头,明艳的脸蛋露在众位皇子的面前,除了消瘦一些,并没有异样,几位皇子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心中暗道:好你一个凤轻尘,仗着皇叔撑腰,逗我们玩呢。

可当凤轻尘抬头挺胸站直,露出颈脖时,六位皇子眼睛都直了。

“凤轻尘,你的脖子?”凤轻尘的脖子上,有一圈像蜈蚣一样的伤口,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大蜈蚣盘在她的脖子,这伤口很吓人。

凤轻尘露出一抹笑,这笑在众位皇子的眼中是故作坚强:“回咏王的话,轻尘伤的就是脖子,勉强救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凤轻尘得知几位皇子探病,把绷带给拆了,特意露出狰狞的伤口,才十来天,伤口又红又肿,再加上上了药,看上去就更加的恶心了。

这些个皇子来做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只有她不好了,这几位皇子才会舒心,毕竟因为她的原因,整个皇城都处在紧张的气氛中,连带几位皇子也倒霉了。

“怎么伤的这么重,皇叔他可知晓。”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压下心中的喜悦,佯装关切的问道。

小样,你凤轻尘也有今天,本王就不信,凭你这副鬼样子,还能把皇叔迷得神魂颠倒。

凤轻尘摇了摇头:“轻尘不敢告诉九皇叔。”

靠,这些皇子们真是吃饱了撑着,不就是阴了他们一记,让他们被皇上猜忌嘛,至于记恨到现在嘛。

没说那就好呀,东陵子舟一脸窃喜,他们今天来看凤轻尘,特意留了话给九皇叔,让九皇叔看到他们对凤轻尘重视,现在看来又有新的效果了。

东陵子舟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凤轻尘那狰狞的伤口,在他眼中尽成了美景。

东陵子洛不满的皱眉,瞪了东陵子舟一眼,关切的看向凤轻尘:“轻尘,你是大夫,你脖子上的伤疤,可能祛除。”

这才是重点,如果凤轻尘那条疤一直在,凤轻尘日后能不能出门见人都是一个问题,脖子上的伤,可没办法一直遮掩。

“殿下,你脚上的疤,可祛掉了?”凤轻尘不答反问,东当初陵子洛脚受伤,那伤口还是她亲自缝合的。

“没有,只是淡了一些。”东陵子洛如实道,他明白凤轻尘的意思,更加地心疼凤轻尘。

“这就是了,宫里的药都没有让肌肤恢复如初,轻尘又怎么能做到。”这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她真没有那个能力。

这样的伤疤在现代,都很难祛除,用高端的美容设备,三五年可以淡化,但要完全祛除却不容易,在古代就更不用说了。

智能医疗包里面的设备,以医疗为主,根本没有祛疤的美容设备。

脖子上的蜈蚣,得一直跟着她,直到它自动淡化为止。

东陵子洛无言,眼中的怜惜更甚,张口想要告诉凤轻尘,让她不要担心,他不会嫌弃她,可是……看了一眼咏王几人,东陵子洛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有些事,不需要用言语说,只要默默去做就行了,他回宫后,会向父皇求旨赐婚,他娶凤轻尘为侧妃,这一次,凤轻尘总不会拒绝……

489望天,九皇叔群战众皇子

几位皇子见凤轻尘容颜有损,没有兴趣和凤轻尘套近乎,这样的凤轻尘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九皇叔见到这样的凤轻尘不吐就好,又怎么会听她的话。\(≥▽/fě

咏王几人一脸玩味的看向凤轻尘,眼带轻蔑与嘲弄,下额微扬,连和凤轻尘说话的**都没了。

凤轻尘隐约猜到几位皇子的想法,眼睑微微向下,掩去眼中的冷笑。

无论如何,这几位皇子的如意算盘都要打错,她凤轻尘不会因为这几位皇子说几句,就给她们当枪使,同样……

这几位皇子想要欺辱她、看她笑话,怕也是会失望,她凤轻尘从来没有想过依靠男人,九皇叔给她的保护虽多,但给她的危险更多。

双方陷入寂静,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当然几位皇子也没有走人的意思,他们在等,等九王府的人来……

东陵子清微微叹了口气,说了今天进来的第一句话:“凤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清王殿下这话是何意?”凤轻尘不解的抬头,认真的打量这位存在感极低的皇子。

东陵子清,太子的拥护者,驻守边疆,是位实战型的皇子,没想到在她容颜有损时,这位皇子居然对用关心的口吻和她说话。

东陵子清只当凤轻尘装傻,无视几位皇兄的冷眼,道:“如果凤姑娘愿意,我可以派人送你去北门关。”

北门关,宇文元化驻守的地方,东陵子清这是卖宇文元化的好,同时也是提醒东陵子舟几人,凤轻尘并不好欺负。

呃……东陵子舟几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们怎么把宇文元化给忘了,宇文元化与凤轻尘交好,皇尘上下人人都知,之前凤轻尘冒犯了皇上,宇文元化不远万里,想办法替她周旋。

九皇叔处处保护凤轻尘,说不定就是为了拉拢宇文元化。

几位皇子有些不自在,好在他们个个都是变脸高手,不过眨眼间,眼中的轻蔑与不屑已经没有了,一个个都亲切有加,说着自己的知道的祛疤的妙方,唯有东陵子洛不言语,眼中闪过一抹冷冽。

东陵子清,又一次破坏了他的计划,今天的谈话定会传入父皇的耳朵里,他这个时候求娶凤轻尘,就是居心叵测,虽然他的确存着娶凤轻尘,拉拢王家和宇文元化的心思。

凤轻尘不耐烦,再加上伤口还没有好痊,也不愿意多说,就算开口,一句话也要说上半天,半个时辰后,凤轻尘已经一脸疲倦,身形隐隐有些不稳,脸上的笑也越发的勉强了。

几位皇子也知自己该走了,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可大家都知道,今天闹得不太愉快,以二皇子为首,众位皇子准备回府,哪知刚起身,就听到下人来报:“九皇叔到!”

九皇叔居然亲自来了?

几位皇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扫了凤轻尘一眼,却见凤轻尘一脸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一般,随众位皇子一同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准备迎接九皇叔,而桌上的幂蓠凤轻尘连看都没看,看她的样子,像是不准备带了。

“凤姑娘,要不要带上幂蓠?”东陵子清的心思却比众人细腻。

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无论九皇叔对凤轻尘是什么态度,凤轻尘这难看的样子,被九皇叔看去了,总是不好。

“多谢殿下,用不着。”凤轻尘朝东陵子清浅浅一笑,少了一份疏离和冷漠。

凤轻尘很明白,这位清王帮她也是有目的,但她欣赏对方的聪明,至少对方能看明白,她凤轻尘的倚仗并不是九皇叔。

东陵子清回以一个赞许的笑,四目相对,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抹无畏,心下明白,对方是和我自己一样的人,他们的野心都不大,只不过身份使然。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九皇叔瘦了一大圈,面露病态,唇色极淡,衣服有几分大,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好在风采不减。

一路走来目不斜视,完全是目中无人的样子,路过东陵子清身边时,却顿了一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还没等东陵子清捕捉到九皇叔的眼神,九皇叔就扫过他,视线落在凤轻尘身上,准确地说应该是凤轻尘脖子上的伤上。

这是九皇叔第一次见到凤轻尘的伤口,压下想要伸手去碰一碰的冲动,九皇叔走进大厅:“都进来吧。”

刚在主位上坐下,就不停的咳了起来,太监立马捧上一杯热茶,看那杯子,是九皇叔自带的。

九皇叔这病是真的。

凤轻尘最后一个进来,在角落站好。

一堆皇子皇孙,哪有她坐的地方。

九皇叔咳了半天,脸都咳红了,这才停下,指了指身侧:“轻尘,你也坐。”

大厅里唯一的空位,就是九皇叔身侧的主位:“多谢九皇叔,轻尘站着就好。”

“本王让你坐下。”九皇叔看向凤轻尘,凤轻尘却早早的低下头,错过了九皇叔的眼神。

这一次,凤轻尘没有拒绝,与九皇叔并排而坐,忽视掉凤轻尘脖子上伤,两人坐在一起,男的威严,女的雍容,很是的相配。

有九皇叔坐阵,几位皇子都不敢轻视,九皇叔重病,他们前去探病,一律被拒,今天能见到九皇叔,绝对是难得的机会,几位皇子再三表示对九皇叔的关心,最后话锋一转,便提起皇城戒严、查刺客的事情,言词中无不透露,他们想要回封地,肯请九皇叔帮助一二。

九皇叔只听不说话,待到几位皇子说完,九皇叔才说了一句:“本王知道了,没事你们可以走了。”

他难得找到机会,光明正大的登门,总不能一直陪这几位皇侄。

虽说,是因为这几位皇侄,他才有借口登门,但利用完了,还留着干嘛。

“九皇叔,侄儿几人是来探望轻尘的,看到轻尘身上的伤,侄儿几人很心痛,女儿家最注重颜面,那刺客实在可恶,轻尘脖子上的伤也不知何时能好,侄儿几人正在商讨着,有没有好的药伤,能让轻尘早日康复。”东陵子洛心知九皇叔的打算,偏不肯走,说完后,捧起桌上的茶,慢悠悠的喝起来,摆明了要赖在凤府。

其他几位皇子,没有得到九皇叔肯定的答复,也不想走,东陵子洛闹起来,他们乐得在一边看戏。

无视九皇叔杀人的眼神,东陵子洛专心品茶,边喝边皱眉,难怪九皇叔要自带茶水,凤府的茶水真难喝。

凤轻尘默默望天,她伤口痛,不能多说话……

490借机,光明正大了入住西区小院

咳咳咳……

东陵子洛的理由好,可九皇叔却棋高一着,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水润了润喉,九皇叔站了起来,眼神从二皇子一直扫到七皇子,每一位皇子都默默地避开,只有东陵子洛不闪不避,四目相对,隐含杀气,火药味十足。

凤轻尘捧着自己的药,小口小口的轻啜,心中暗想,要是御史在,少不被弹骇,如果她不是女主角,她真要大笑三声。

这真是狗血的叔侄夺美记,虽然这两人夺的不是美,而是权。

猛虎即使病了,依旧是猛虎,不多时,东陵子洛的额头就沁出了汗水,唇抿紧,倔强的不肯低头。

九皇叔见好就收,满意地收回视线,微微扬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凤轻尘撇了撇嘴,欺负自己侄子,还好意思得意。

九皇叔没有坐回去,拂了拂袖子上的皱折,扬声道:“子洛你的好意皇叔心领了,不过子洛提醒的是,轻尘的伤确耽误不得,皇叔请来了神医谷谷主,本想让他替皇叔医治,顺便来看看轻尘的伤,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皇叔,传本王的命令,从即刻起,本王入住凤府,以方便神医谷谷主医治。”

“什么?嘶……”凤轻尘跳了起来,随即整张脸都痛得皱了起来,连忙捂住伤口。

痛死她了。

九皇叔,你个坏人。

凤轻尘双眼泛起雾,恨恨的瞪了九皇叔一眼。

“师父。”孙思行一直注意着凤轻尘,按理凤轻尘的伤口还不能拆掉绷带,她今天是特意拿伤口出来吓人,提醒众位皇子,她容颜有损。

可有一个人比孙思行的动作更快,在凤轻尘跳起来的那一刻,九皇叔就旋身,一把搂住凤轻尘的腰:“松开,让本王看看。”

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凤轻尘身子一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孙思行在大叫:“师父,你的伤口裂开了,快,扶师父回房,要是发炎了就惨了。”

孙思行说得急切,伸手想要将凤轻尘抱过来,可九皇叔却不给他机会,暗中用力,将孙思行震开,弯腰,将凤轻尘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众位皇侄,皇叔今天有事无法招待你们,你们请便。”在大门口,九皇叔还不忘赶人,走到拐角处,见孙思行还没有跟上,又厉声呵道:“孙思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哦,来了。”孙思行小跑得跟了过去,看九皇叔熟门熟路的找到凤轻尘的闺房,孙思行怒火中烧。

混蛋九皇叔,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到师父闺房。

大厅外,几位皇子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有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我们被皇叔利用了。”东陵子清起身,拍了拍了东陵子陵的肩膀:“皇弟,节哀,横竖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率性往外走去。

“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封地,子洛,勇气可嘉,不过看皇叔的样子,他好像并不在意凤轻尘脖子上的伤。”二皇子拍了拍东陵子洛的肩膀,示意他回魂。

他们六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九皇叔的对手。

这不,他们轻易就上了当,白白给九皇叔当了一回引子,引得九皇叔光明正大的来看凤轻尘不说,还给他机会,让他有理由登堂入室。

不得不说,九皇叔脸皮之厚、心之黑,前无古人,后不一定会有来者。

以方便神医谷谷主医治的名义,不顾凤轻尘的反对,九皇叔正式入住凤轻尘暂住的小院,不需要凤轻尘安排,九皇叔自己就选好了唯一的空房,刚好是崔浩亭对面。

这下,西区小院住的不是病患就是大夫,而且病还是奇怪的病症,这可把神医谷谷主给乐坏了,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大夫,平生最大的爱好的就是各种奇怪的病症。

神医谷谷主有一个规矩,那就是非疑难杂症不治,别的大夫能治的病,他一律不治。

凤轻尘对此不发表意见,在她眼中病人找上医生,医生就该治,不过她也不认为神医谷谷主有错,她是医生,把医生当成职业,而神医谷谷主更像是医学研究人员,毕生以追求更高的医术为目标。

两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不同,选择当然也不同了。

九皇叔的病好治,那是操劳过度,神医谷谷主直接把九皇叔丢给孙思行,他感兴趣的凤轻尘的病和崔浩亭的病。

凤轻尘与神医谷谷主本就是旧识,再次见面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生分,神医谷谷主对凤轻尘缝合血管的手法感兴趣,而凤轻尘真心需要神医谷谷主帮她把脖子上疤祛掉。

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凤轻尘半点不想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

一老一小达成协议,相处的万分融洽,神医谷谷博学,他不仅能接受凤轻尘新奇的疗法,还能举一反三,因为王锦凌眼睛一事,神医谷谷主这段时间,可没有少下功夫,也有一些心得。

“从理论上来说,坏哪个部分就换哪个部分绝对能行得通,比如西陵皇子小腿坏了,换上健康人的小腿,只要能愈合,就一定能行走。”九皇叔就是用西陵天宇的腿伤,吸引神医谷谷主前来。

神医谷谷主见到凤轻尘给西陵天宇装的假肢,双眼放光,恨不得再把它截下来,好生研究一番,事后也问了凤轻尘还有没有,凤轻尘知道这假肢会惹来麻烦,当下就说,这是她师父留给她的,唯一的一双假肢。

神医谷谷主心痒,可凤轻尘没有,他还能如何,再问,凤轻尘就说师父死了。

凤轻尘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可实际上操作呢?用你这种方法,要医好西陵天宇,就要从另一个健康的人身上取下双腿,这样不就让另一个人也残疾了吗,这医和没医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医生和医学研究疯子的区别,凤轻尘是务实,手上染的鲜血不少,但绝不会用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来救人。

救一人,害一人,还不如不救。

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要再发一次那样的事情,她恐怕再也握不住手术刀……

491移植,长生不死的追求

“怎么没有区别,这是医术上的进步,由此就可以衍生出更多了,比如换心、换肝、换肺,只要成功了,待到年老后,换上年轻人的心脏和肺腑,那就能延长寿命,虽不是长生不老,但却可以多活几十、甚至上百年。

神医谷谷主双眼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他没有发现凤轻尘变脸了,说得正起劲:“凤轻尘,看你医好王锦凌的眼睛和西陵天宇的腿疾,我就知道你在这方面颇研究,跟我回神医谷,我那里有很多病人,还有很多药人给你做研究,只要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名流千古了。”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凤轻尘越听,脸色越难看,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神医谷谷主的眼神,满是惊恐与害怕。

“凤轻尘,你怎么?”神医谷谷主不解,握住凤轻尘的手,却发现她的双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啊……”凤轻尘尖叫了一声,推开神医谷谷主,不停地往后退,看她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神医谷谷主不解,他又没有说错话,可看凤轻尘一脸防备,又不敢上前。

九皇叔进来时,就看到凤轻尘一脸惊恐的缩在角落里,那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九皇叔脸色一变,飞快上前,挥开神医谷谷主,把凤轻尘抱在怀里,在西区小院住的这一个月,九皇叔最大的兴趣就是把凤轻尘抱在怀里,可惜……

凤轻尘身边的人防他像防狼一样,再加上他身体康复后,公务繁忙,在西区小院住了一个月,硬是没多少机会,把凤轻尘抱在怀里。

当然,偶尔偷得一个空档,凤轻尘也像冰块一样,任他抱着不言不语,而他也不擅哄女人,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凤轻尘,一个月两人之间硬是没有一点进展。

今天,好不容易把人都支开了,抽空来看凤轻尘,却不想看到这一幕。

凤轻尘没有和往常一样,生硬的扬着头,在九皇叔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就在把头埋在九皇叔的怀里,低声地落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怕,别怕,有我在。”九皇叔虽然高兴凤轻尘终于软化了,可更担心凤轻尘,凤轻尘平时不是这样的:“凤轻尘,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呜……”凤轻尘抓着东陵九的衣襟,只哭不说话。

九皇叔也不敢逼问,只好问神医谷谷主,可神医谷谷主会给凤轻尘面子,却不会给东陵九面子,再说他也不明白,凤轻尘好好地怎么就哭了,一甩衣袖,神医谷谷主冷哼一声,就走了。

凤轻尘哭的喘不过气,九皇叔只好先安抚凤轻尘,把凤轻尘抱入房间,朝暗处的影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守好,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一个半月了,他好不容易才逮到和凤轻尘独处的机会,容易吗。

九皇叔把凤轻尘放在床上,绞了帕子,笨手笨脚的替凤轻尘擦拭脸上的泪痕,当然脖子处也不放过,不得不说神医谷谷主的药绝对是极品,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凤轻尘脖子上疤就淡了不少,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九皇叔指腹在伤口处来回摩挲着,看到凤轻尘脖子上疤痕,他就内疚,他发誓,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凤轻尘脖子上的肌肤完好如初。

哭过一场,凤轻尘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她极少哭得这般放纵,实在是神医谷谷主的话,勾起她心底深处恐慌和惧意。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说对不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哭吗?”九皇叔坐在床边,宽厚的大手,覆在凤轻尘的脸颊,呃……很有父亲的感觉,至少凤轻尘是这么认为的。

咳咳,凤轻尘掩饰自己的小尴尬,听九皇叔提起刚刚事,情绪低落了起来,凤轻尘知道如果九皇叔要查,肯定能查到她和神医谷谷主的对话,所以她也没有隐瞒,复述一遍。

“你是害怕自己变成帝王、贵族长寿的工具?”九皇叔很快捕捉到了重点。

神医谷谷主的提议很大胆,但要是真能成功,那一定会让帝王和权贵疯狂,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怕死,越是想要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轻尘点了点头,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闪着莫名的悲伤。

她已经做了一次这样的工具,她的双手沾满了无辜人的血。

“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把你当工具。”九皇叔不知道凤轻尘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看她的样子,应该经历了一些事情,不然凤轻尘的眼睛不过那么复杂、那么悲伤。

“你呢?你不想长命百岁?”凤轻尘眼神飘忽,嘴角的笑也飘渺到虚无。

在古代要做到这一步很难,可在现代要做到这一步却不是什么难事,她就曾被自己崇拜的医学权威骗进一个研究所,那个研究所就是做活体器官移植和培养方向的研究。

他们把一批批人体器官,放在培养液里,用各种药物培养、改造,让它们能和即将换器官的人身体相符合,不产生排斥。

刚开始她以为这是一个为人类谋福利的研究,有这项研究,就可以减少器官的排斥,提高移植成功率,可是……

当她无意间闯入研究所的地下室时,她才明白,那些用培养液盛装的器官,都是从活人身体里摘下来,一个个鲜活的人,下一秒就被掏空五脏六腑,然后丢入火化炉里。

那些人,趴在她脚边,哭着喊着,求她,求她放过他们,他们不想死,更不想活活被人人摘除器官

可她呢?她吓得转身就跑,什么也做不了……

而研究所也不是为普通人服用,研究所是专门给那些国际大佬,有权有势的人服务的,把他们老旧的器官摘除,换上年轻人的、更有活力的器官,好为他们延长寿命。

长生不死,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从秦始皇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个位高权重者,能无视它的诱惑。

她以为自己把这一段经历埋藏了,可是没有……

神医谷谷主的一番话,将她心中最害怕的事情经引了出来。

她害怕,害怕自己再回到那样的日子,为权贵从无辜的人手上,夺取性命……

492蜕变,只有自己变强才最安全

是人,就没有不想长命百岁的,九皇叔也是人,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多活几年,但这并不表示,九皇叔会认同神医谷谷主,用掠夺别人生命的方式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他有洁癖,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身上有别人的东西,哪怕是为了续命也不行,而这些九皇叔自己知道就好,他并不打算告诉凤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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