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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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和西陵普通百姓一样,排队进城,官差再三检查,核对无误后,便放二人进城,凤轻尘这个时候却在发呆,九皇叔不好拉凤轻尘,只得轻轻推她一下:“愣着干嘛,走。”

这可是西陵,不是能发呆的地方,要是被人发现他们的身份,就是死在西陵,也没有有会为他们出头,因为他们这是潜入敌国。

“哦,来了。”凤轻尘踉跄了一步,连忙跟在九皇叔身后。

为了潜入西陵不被人发现,九皇叔和凤轻尘提前做了侨装,也事先准备好了碟牌和一系列的身份证明。

凤轻尘叫陈轻,九皇叔叫林九,是西陵南边某小城的一对普通夫妻,来上京探亲。

有夫妻之实却不能以夫妻来称,对九皇叔和凤轻尘来说都是一件憾事,来到国外要制作假身份,九皇叔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是的,国外,国外的首都,凤轻尘出国了,还来到了国外的首都。可凤轻尘悲哀的发发现,她一点也不激动,完全没有出国的感觉。

之前踏入西陵的国土时,她就感慨,她这也处算是出了国的人,可是,看着和东陵差不多的生活方式,她真心找不到出国的心情,本以为到了上京会有些不同,可仔细一看会发现,上京和东陵皇城差不多,凤轻尘一脸失望。

白出一趟国!

九皇叔似乎知道凤轻尘在想什么,借一个擦身而过的机会,在凤轻尘耳边说道:“蓝氏皇族统治这片大陆近千年,即使这片大陆四分五裂,各自为城,他们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却是不会变,他们依旧是蓝氏的子民。”

凤轻尘抬头看了九皇叔一眼,这是九皇叔第二次,如此郑重的说蓝氏是这片大陆的统治者。

她总觉得九皇叔和蓝氏有关,和蓝九卿关系更是不一般,可这里却不是谈话的地方,凤轻尘压下自己的好奇心,继续往前走,好似不曾听到九皇叔刚刚的话一般。

虽说上京与皇城相差不多,可对凤轻尘来说,这还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凤轻尘不敢乱走,乖乖地跟在九皇叔身后。

九皇叔也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领着凤轻尘朝了上京最大的客栈走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人潮突然朝东边涌去。

“快,快去看,那个疯子又来跳塔了。”

“什么?你说那个跳塔的疯子又来了,你等等我,我收个摊也去,不知道那个疯子,这次会不会把腿摔断。”

“这都第几次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跳塔,又死不了,寻死的话找把刀摸脖子就是了。”

……

这些人一边说,一边朝东方移动,摆明了要去凑热闹。

不管在哪,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普通百姓都改不了爱看热闹的性子,听到有人跳塔,就一窝峰的涌去。

挤来挤去,差点把九皇叔和凤轻尘给挤散了,幸亏九皇叔眼疾手快,抱着凤轻尘避到角落,

对于这种无聊的事,凤轻尘是向来不参与,在前世,听多了跳楼、跳河的人,有事没事就往楼顶上一坐,要寻死也不干脆一点,非得等警察、医生、看热闹的人都到齐了,才要死要活的跳楼。

凤轻尘看不起自杀的人,既然有自杀的勇气,难道就没有面对难关的勇气嘛,既然真要自杀,就麻溜一点爬上去就往下跳,别给人救你的机会。

刚刚还算热闹的大街,瞬间就走的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凤轻尘拉了拉九皇叔的袖子:“走吧。”

“我们也去。”九皇叔低下头,指着那人潮涌动的地方。

凤轻尘皱眉,要知道九皇叔,可不是爱看热闹的人:“为什么?”

“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九皇叔指着,东边那座高高的尖塔,这是九州大陆最高的一座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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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2跳塔,要收服他的人是你

西陵的文峰塔乃是九州大陆是高的塔,八角十三层,高八十五点五米,站在塔顶绝对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概。

只是这塔顶一般不让人上去,所以上京的百姓,对那个隔三差五,就在从塔顶往下跳,还不被官差抓的人,表示万分好奇,每当这人来跳塔,看热闹的人就极多。

凤轻尘自认自己的视力还算不错,可站在塔底什么都看不到,隐约看到了一个小黑点,也不知自己看到的是人,还是塔角。

“那人是谁?”站了半天,也不见对方跳,凤轻尘便戳了戳九皇叔的胸膛。

“等他跳下来你就知道了。”九皇叔这几天相当不合作,凤轻尘问什么,他都不答,总让她自己看,气得凤轻尘想要咬人。

看凤轻尘的气鼓鼓的磨牙,九皇叔表示很高兴。

让你淡定,让你诸事不管,让你没有好奇心,本王憋死你!

哼……凤轻尘傲气的别过头,誓死不像恶势力低头,横竖人跳下来了,她就知道了,知道的多了不起呀,她偏偏就是不急,气死你!

凤轻尘不急,可围观的百姓急呀,见那人半天没有跳下来,一些急性子的人开始叫道:“跳呀,跳呀,你快跳呀。”

“到底跳不跳,不跳我走了。”

“就是呀,要跳快一点,耽误我赶集了。”

“快跳,快跳,跳下来!”

……

半天没看到人跳下来,围观的百姓,一个个唏嘘了起来,声音之大,让凤轻尘不得不抓起九皇叔的手,给她堵耳朵,她可不想把耳膜给震破了。

塔顶上的人似乎半点也不受众人的影响,哪怕下面的人催得再凶,他不跳还是不跳,凤轻尘实在不明白,九皇叔等这人做什么。

疯子哪里没有,这个真特别到,让九皇叔一改性子跑来凑热闹?

凤轻尘想,这人想必是江湖高手,不然从八十多米的高塔往下跳,就算不摔成肉泥,也会摔成肉酱,难不成九皇叔想收服此人?

凤轻尘抬头,以眼神寻问九皇叔,是不是想要收服这个跳塔的人。

毕竟疯子和天才就在一线间,这样的疯子要能驯服,想必是个人才。

可惜,两人的脑电波似乎不太一样,九皇叔没弄明白凤轻尘的意思,见她看着自己,便松开手,附在她耳边道:“那人在等风。”

风起,他才会往下跳。

“等风?他想乘风而去?”吵闹的环境,实在不适合说话,凤轻尘索性搂着九皇叔的脖子,挂在九皇叔身上,大庭广众这下,了跟九皇叔咬耳朵。

横竖,大家都在等塔顶上的人往下跳,也没有人注意这两人的异常,九皇叔索性将人抱紧,与自己贴在一起。

“他跳了。”九皇叔一个转身,抱着凤轻尘就和看热闹的人一样,朝那人跳下来的方向走去

呼呼……

凤轻尘只看到一个黑点,从高处跃下,黑点渐渐放大,凤轻尘也看明白子,妹……

什么的跳塔疯子,人家明明是研究狂人,没看到人身后背了一个大风筝嘛,人家根本就不是寻死,而是借这高塔和风力,也测试他身后那架大风筝的力道,看看自己能不能借风飞起来,只是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是不是见过他?”从高空落下的速度极快,凤轻尘只看到那张脸一闪而过。

“杀手左岸,你说见没见过。”九皇叔拉着凤轻尘就往前者,凭借暗劲,将挡路的人一一推开,九皇叔顺利挤到了人群前。

“嘭……”正好赶上左岸摔下来,身后的风筝也应声而碎,将左岸给埋了。

那声响之大,让凤轻尘听着都为他叫疼,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死了没?死了没?”

“这是应该死了吧,都好多次了,也没见他死成,这次没死,他下次还跳不。”

……

这一摔,哪怕是武林高手,也伤得不轻吧,凤轻尘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上前救人,毕竟当初左岸对她也算手下留情,还给她透露了一个大消息。

“别去,他不会有事。”凤轻尘眉毛一动,九皇叔就知道凤轻尘要做什么,连忙把人拉了回来。

凤轻尘要出手了,他们的身份也就快暴光了,他们的身份是要暴光,但不能毫无价值的暴光。

九皇叔的话刚说完,就看到一队官兵走了过来,凤轻尘为左岸捏了把汗,毕竟杀手都是见不得光的,却不想这些官差却单膝跪在左岸的面前:“少爷,您还好嘛?”

“滚。”换来的却是左岸的冰冷的厉呵。

很好,中气十足,左岸这一摔想必没有大碍。

只是凤轻尘更疑惑了,尼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左岸不是杀手嘛,怎么变成西陵的少爷了,看他的身份似乎不一般。

“走,回去再说。”九皇叔见热闹看得差不多,有官差来了,也不适合与左岸套交情,便拉着凤轻尘退了出去。

两人入住上京最好的客栈,掌柜和小二极为殷勤,让凤轻尘甚是不解,直到九皇叔说:“这客栈幕后的主人是本王。”

“呃……你这客栈不是为了赚钱吧。”九皇叔这手也伸得太远了,凤轻尘佩服。

客栈、酒楼人蛇混杂,各种消息最是灵通,把客栈建得这么富丽堂皇,一般人也住不起,不是用来收集消息,是干嘛用。

“一半一半。”开客栈虽不是为了赚钱,但亏钱的生意,他也没办法一直做下去。

天下第一庄的生意,遍布九州大陆,在所有人认为商人低贱时,九皇叔却选择从行商开始,积攒自己的力量。

不是他眼光好,而是当年他只能从这不入流、不起眼的行当做起。

“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凤轻尘朝九皇叔竖起大拇指。

这男人真可怕,别人还在玩泥巴的年龄,他就开始弄玩权谋了,居然在西陵上京开一家,上京最好的客栈,要让西陵皇上知道了,估计会吐血。

“本王这叫深谋远虑。”九皇叔很严谨的纠正,他本身就比凤轻尘大不少,他绝不允许在自己的身上,贴上老字。

“都一个意思。”凤轻尘提起茶壶倒了两杯杯,递了一杯给九皇叔:“说说吧,左岸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杀手嘛,怎么会有西陵的官兵叫他少爷,还有你带我来西陵就是为了找左岸吗?怎么?你想要收服此人。”

如果是的话,凤轻尘表示她可以帮忙,提供一两个办法,看左岸那样子,就知道他是机械狂人,九皇叔要收服这样的人并不难。

“来西陵的确是为了左岸,但不是本王要收服他,而是你。”有天下最熟悉杀手行当的左岸保护,凤轻尘的安危才能得到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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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3私情,陪他一起疯起来

“什么?要我收服左岸?”凤轻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你是想要让左岸来保护我?”

最厉害的保镖不一定是最好的杀手,但最好的杀手,绝对是最厉害的保镖,因为他很清楚,杀手所有杀人的手法。

“没错,有左岸的保护,短时间内你会很安全,左岸是杀手界的第一人。”

所谓杀手界的第一人,并不是指左岸能横扫杀手界,无人能敌,至少那些老牌退隐的金牌杀手中,就有实力非常强悍的人,只不过人家已不过问江湖事,或者说不过问年轻一辈的小事。

就好比,蓝九卿与步惊云,他们是江湖排名第一、第二高手,但这个排名并不包括那些早年成名,退隐江湖的高手,那些人……

很难找到,就算找到了也没有办法比,老一批的高手大多不理事了,他们的存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被人忘记。

“他会愿意给我当保镖?”凤轻尘当然明白,左岸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人,虽然她也想找那些,已退隐的老怪物来当保镖,可她根本没有本事找到对方。

“这就要看你的手段,想要收服左岸并不是难事,本王之所以选择左岸,就因为他与一般的杀手不同,他有弱点。”热爱机械就是左岸最大的弱点,左岸虽从小就被杀手组织培养,但并不是没有自由,左岸并不是被逼才当杀手,他纯粹是缺钱,才会去接任务杀人。

而这么一个疯子,成了杀手界的第一人,让无数杀手扼腕。

“你是说他喜欢收集兵器,还是他的身份?”左岸的身份不一般,这个凤轻尘已经看到了。

“都有,左岸的身分让一般人轻易不敢动他,再加上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良知的杀手,一般人也不会与他为敌。他杀人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赚银子好支持他的研究,如果你能给他一些指导,那么要让左岸甘心保护你并不难。他要缺银子,本王可以让苏文清无条件提供。”凭这两点,左岸一定会心甘情愿的留在凤轻尘身边。

这一点,凤轻尘已经看到了,一个会拿命来做试验的狂人,只要有吸引他的东西,他绝对会不计后果的冲上去。

只是……

“左岸的身份呢?”

她和西陵的仇恨是结下了,不管是因为瑶华,还是因为陆家,她和西陵的仇恨都不可调节,如果左岸是西陵贵族,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左岸是西陵宰相的私生子,不过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左岸并不稀罕自己的身份,他来西陵纯粹是因为,九止州大陆最高的文峰塔在西陵,再加上文峰塔的看管人员,看在宰相的面子,不会为难他。”

“私生子?西陵宰相始乱终弃?”又是私生子,这世界不是允许三妻四妾嘛,为嘛还整出这么多私生子,真是天雷滚滚呀。

凤轻尘怎么也没有想到,左岸是这样的身份。

啪……九皇叔没好气地拍了凤轻尘一记:“西陵宰相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据传左岸的母亲是皇室长公主,也就是西陵当今天皇上的妹妹,在西陵的宰相只是一个普通书生时,便爱慕于他、与之春风一度,有了左岸。

可是,那位皇室长公主不想耽误宰相的前程,没有下嫁于宰相,而是悄悄地生下左岸,将左岸拖付给忠厚的仆人,然后下嫁给一个权贵弟子。

那个权贵弟子当初也是惊才绝艳之人,甚至有人断言此子必位居高位,成为国之栋梁,结果却因为尚了公主,只能做一个闲散的官员,这辈子都无缘官场。

而左岸一直被仆人抚养,在他三岁那年,意外被赤杀手组织的头领给看中了,收为徒,直到五年前,西陵宰相才知杀手左岸是他儿子,想要补偿左岸,可左岸完全不领情。”

九皇叔说故事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多么情深意重的一个故事,却这九皇叔说得干巴巴的,真是没情趣。

怎么地也要说出,那位公主是为了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平步青云,故意嫁给那个才华横溢的权贵子弟,为自己倾慕的男人扫平上位的障碍,而那权贵子弟爱慕长公主,为了长公主宁愿放弃垂手可得的权势与地位。

好吧,凤轻尘不纠结于上一代的狗血事件,她在乎的是左岸的身份:“这么说来,左岸就是西陵皇室中人,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万一反咬我一口怎么办。”

收服左岸不是容易的事,她不想把命交给到不确定的人手上。

“在西陵天磊没有当皇上前,西陵皇室不会要你的命。”因为不值得,西陵当今皇上不会把一个凤轻尘看在眼里。

当年,陆家和西陵皇室的恩怨并没有揭露出来,西陵皇上根本不知道,陆以沫是当年海盗陆家的后人,自然也就不会防备凤轻尘。

“也是,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西陵皇室怎么会看在眼里,我和瑶华公主那点事,就是小女孩之间的斗争,西陵皇上要看在眼里,那就显得此人太无能了。”西陵天磊要当皇帝,怎么的也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后的事情,她担心啥。

再说,她也没有本事把左岸留个十几年,留个三五年,好让她想办法,找到杀手联盟的弱点,一举解决这个麻烦。

“你说得没有错,就算西陵皇室要为瑶华公主出气,也不会使阴招,因为对付你完全没有必要。再说,有西陵天宇和皇后在,你完全不用担心西陵皇上会杀你,你医好了西陵天宇的腿,让他能正常行走,他们感激你都来不及,绝不会因为瑶华那点小事而杀你。”西陵皇室并不是铁桶,各方势力倾扎,别说西陵天磊只是太子,就算是皇上,也无法一手遮天。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西陵天宇呢,这下我就不用担心西陵皇上,不错不错,我还没有走到四国皆敌的局面。”凤轻尘苦中作乐。

没办法,王锦凌的话在她心里留下了极重的阴影,让她有一种,只要走出凤府,外面全是敌人的感觉。

很快你就会和本王一样,四国皆敌。

九皇叔好心的没有说出了,就让凤轻尘多高兴一段时间好了……

764除夕,祸乱西陵后宫

凤轻尘虽不至于被四国视为敌人,但被杀手界的杀手视为公敌却是肯定的,让左岸保护凤轻尘只是暂缓之计,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在这件事情上,九皇叔和王锦凌的看法一致,那就是凤轻尘必须把杀手联盟收为己用,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解决悬赏问题。

当然,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对于杀手联盟,九皇叔也是垂涎的,只是九皇叔也不得不承认,杀手联盟确实是一块硬骨头,很不好啃,一不小心就会把牙给蹦坏。

可这块硬骨头他们必须啃下来,不然凤轻尘永无宁日。

想到这段时间,一波接一波的杀手,九皇叔就头痛,更加坚定收服左岸的决心,让左岸去头痛吧!

“轻尘,西陵皇室你不用担心,本王会帮你挡一阵子,你现在要做就是想办法把左岸收为己用,只要三五年就够了,有三五年的时间,我们总能想到法子,解决杀手联盟的事情。”

“我明白了,让我想想要如何才能让左岸心甘情愿意的保护我。”虽说来西陵的路上,没有遇到暗杀,但偶尔传来的血腥味却让凤轻尘明白。

并不是没有杀手来,只是被九皇叔的人提前解决了,找一个有能力的人来保护她,势在必行,只是要收服左岸容易,可让左岸心甘情愿意的保护她,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她是死是活对左岸没有影响。

凤轻尘倒是有几个想法,可都只有辅助作用,九皇叔要收服左岸可以用,她想要凭这个让左岸保护她,就欠了一点火候。

凤轻尘在室内来回踱步,九皇叔也不催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凤轻尘想一个可行的办法,他们还有时间,不急。

此次来西陵,一是为了找左岸,另一则是给西陵瑶华准备婚礼上的大礼,他可没有忘记,西陵天磊的落井下石,还有瑶华公主对凤轻尘的发难。

既然他们兄妹二人做了初一,他就不介意做十五。

是夜,凤轻尘还没有想到好办法,九皇叔也不催她,只和她说一句,晚上要出去,让她一个人当心一点。

“去吧,我不会有事。”凤轻尘帮九皇叔理了理衣襟,笑着将他送出房门,不考虑他们的身份,还真有新婚小夫妻的味道,以至于九皇叔出门时,周身的气息都温暖了许多。

九皇叔来一趟西陵不容易,既然来了,当然要见一下他们当年安插在西陵的人,同时也要做一些布局。

客栈的掌柜早就做好了准备,九皇叔出了客栈,便低调地登上一辆青帘马车,马车朝西陵最大的花街使去。

途经袖子街时,马车减速,与街角另一辆青帘马车并排而行,在转角处停了一下,另一辆马车上的人立马下来了,钻入九皇叔的马车。

“见过主子。”来人一钻入马车,就跪了下来,也不知这么小的位置,他是怎么做到的。

“免礼。”九皇叔打量着这个十五年前放入西陵的探子。

欧阳成安,十五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穷困潦倒,险些饿死,谁能想到十五年后,这个普通的书生,居然成了西陵最大的情报机构,锦衣卫副指挥使。

西陵的锦衣卫和东陵的血衣卫一样,是皇上手中的王牌力量,名面上是一个暴力刑讯机关,实际上却是最大的情报部门,一个隐藏在暗处,专门为皇上收集信息、执行秘密任务的机构,和九皇叔手上的神机营性质相同。

“谢主子。”

欧阳成安抬起头,在看到九皇叔的刹那,整个人都呆了。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很优秀,可没想到尽是一个如此出色的人物,虽说早就听闻东陵九皇叔风华无双、冠盖京华,可却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欧阳成安看痴了,直到九皇叔面露不满,轻敲车厢门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也不敢起身:“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自己去刑罚处领刑。”九皇叔并没有心慈手软的说算了,作为一个情服人员,居然这么容易的失神,太不合格了。

“是。”欧阳成安冷汗淋漓,连忙应道,这才发现自家主子虽然风华绝代,但绝不是一个好与的主,被主子的气势一压,他差点连话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要知道,就算面对皇上,他也不会如此胆颤心惊。

看到欧阳成安这个西陵的情报份子老实了,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对方忠心是不错,可他毕竟年轻,如果第一次见面压不住此人,难保此人不会生二心。

九皇叔没有叫欧阳成安的起来的意思,任他跪在自己的面前,开始寻问了西陵的情况,还有自己这方人员的发展情况。

收集情报需要各式各样的人,光靠一个欧阳成安不行,他这些年在西陵,并没有做出任何出卖西陵的事情,他在西陵的任务是获得权利,然后安插钉子。

凭欧阳成安,即使他再本事,也不可能在短短十五年,从一小普落魄书生爬上副指挥使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九皇叔的功劳,九皇叔在背后替欧阳成安铺平了上位的路,而现在就是欧阳成安回报的时刻。

了解了西陵的情况,知道自己这方人手的发展了情况,九皇叔对欧阳成安所做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同时要求他加快安插人手的步子。

听到欧阳成安的保证,九皇叔便结束训话,转而交待任务:“告诉红袖在除夕宴会上动手,这段时间多多与皇后走动。”

“是。”九皇叔并没有点明,但足够欧阳成安听明白。

红袖是他们安在西陵后宫的棋子,也就是前不久怀上龙种的妃子,让红袖在除夕宴上动手,就是要她在那一天,把腹中的孩子打掉。

在此之前与皇后多多走动,并不是栽赃给皇后,而是说皇后会帮她,既然皇后会帮她,那要陷害的对象就是虞贵妃。

皇后是西陵天宇的母亲,虞贵妃则是西陵天磊与瑶华公主的母亲。

按立嫡立长的说法,西陵天宇作为正宫所出的嫡皇子,应是的西陵太子的不二人选,可偏偏他小时候被人掳走,救回来后双腿却残了,至此与西陵皇位无缘。

虽说至今依旧没有找到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当初害西陵天宇双腿致残的人,就是育有西陵天磊和瑶华公主的虞贵妃,西陵天宇废了后,得利最多的就是虞贵妃……

765情报,把本王来西陵的消息报上去

虞贵妃出身贫寒,是一个文静柔弱的病美人,时刻都是一副被人迫害,受尽委屈的样子。

虞贵妃在朝中没有一丝助力,虽育有皇子皇女,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可西陵天宇废了后,她的儿子就最有可能成为太子。

之后几年,西陵皇室都没有皇子、皇女出生,即使偶有厉害的妃子怀上龙种,也极难生下来,生下来也早夭。

西陵天磊便成了西陵皇室唯一健康的皇子,于是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他便被立为太子,而虞美人也母凭子贵封为贵妃,一跃成为后宫第二人

西陵皇室这些年都没有皇子出生,要说和虞贵妃没有关系,打死九皇叔都不信,他这一招也不算栽赃陷害,只是给皇后一个机会,让她找出虞贵妃祸乱后宫的证据,毕竟……

没有哪个皇上,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害死自己的儿女,只要皇后找到证据,虞贵妃的下场就可以预料,到时候哪怕西陵天磊是太子,有一个如此歹毒的母亲,也定会被西陵皇上所厌弃,到时候……

他那个太子之位能不能做稳还是一个问题。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动手,原因很简单,因为此时的时机最好。

之前,西陵天宇一直坐在轮椅上,即使揭露了虞贵妃的真面目,西陵皇上为了西陵江山考虑也不会拿虞贵妃怎样,更不会对西陵天磊下手,可现在不同了。

西陵天宇能行走了,他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凤轻尘给他装上的假肢,和正常的肌肤无异,如果不特别说明,没有人知道西陵天宇脚上的是假肢。

这样的西陵天宇有资格继承皇位,再加上皇后在朝中的力量,要废了西陵天磊另令西陵天宇并不是不可能。

虞贵妃就算手腕再强也仅限于后宫,西陵天磊再聪明,这么几年的时间,再加上西陵皇上还有好几十年要活,他也不可能掌控太多的力量,至少皇后娘家的力量,就绝不可能为西陵天磊所用。

之前朝中大臣会倒向西陵天磊,是因为西陵皇室没有其他竞争者,可现在不同,有西陵天宇在,他们不得不多考虑一二,至少不会把宝全押在西陵天磊的身上。

再加上,西陵天磊自认西陵天宇是个残废,西陵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完全不需要担心,渐渐的将重点放到国外,周游各国选妃,放松了对西陵朝政的掌控。

虽然他现在极力想要返回西陵,重拢西陵的大权,可西陵天宇却借瑶华的婚事拖住了他,让他无法返回西陵,这也是西陵天磊急着让瑶华尽快完婚的原因之一。

在多方力量的作用下,西陵天磊这个太子之位已是岌岌可危,所以西陵天磊明知玄霄宫这一战不寻常,还是冒险出战。

他现在急需一个大功劳也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而将玄霄宫收纳到西陵的版图,绝对是大功一件,可偏偏……

他遇到了九皇叔和凤轻尘这两个变数,让他的计划失败,让他的太子之位也难保。

九皇叔利用红袖,揭露虞贵妃这个病美人真面目,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到时候西陵天磊恐怕会焦头烂额。

这个计划哪怕九皇叔不说破,欧阳成安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并且知道如何利用这件事为己方谋取最磊利益,可当九皇叔说:“把本王在西陵的消息露出去。”时,欧阳成安彻底懵了。

“主子?”欧阳成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泄露九皇叔的行踪,有什么好处。

九皇叔冷笑一声,挑眉反问:“怎么?你想一辈子都做个副指挥使?”

轰……

欧阳成安瞬间就明白了,九皇叔这是用自己的安危来给他铺路。

欧阳成安想也不想,匍匐在地,重重一磕,他欧阳成安何德何能,值得尊贵的主子如此牺牲,可不想没有磕到木板上,却磕在一只黑色的靴子上。

知道九皇叔不喜欢与人接触,欧阳成安颤抖的抬头,好在九皇叔并没有生气,只是说了一句:“仔细些。”

伤了额头,在外面要如何解释,然不成说家里的葡萄架倒了。

“是,是,属下遵命,请主子放心,属下定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欧阳成安握拳,坚定的道。

“做漂亮一点,本王会借这次机会,把锦衣卫总指挥使给除了,到时候能不能坐到那个位置,就靠你自己了,本王只能帮你到这。”花了十年才养出来的一颗棋子,只要有机会,九皇叔会不遗余力的扶他上位,毕竟欧阳成安爬的越高对他越有利。

“主子放心。只是主子您的安危呢?要不属下晚两天再报上去?”这毕竟是西陵,欧阳成安还是很担心九皇叔会出事,九皇叔要是出了事,他就是无根的浮萍,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不用,越早你的功劳越大。”有欧阳成安在,他在西陵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亲自出手,他并不介意被西陵的锦衣卫盯上,只要他们有那个本事。

“是,属下遵命。”知道九皇叔有计划,欧阳成安不敢再多劝。

“下去吧。”交待完了,也给欧阳成安一个下马威了,九皇叔不愿再逗留,他今晚还要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是。”

欧阳成安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车夫一甩鞭子,欧阳成安的马车快一步朝花舫走去,而九皇叔的马车则以平缓的速度前行,目的地依旧是花舫。

在上京谈事,花舫是个不错的选择,即使九皇叔不喜欢,但也不得不说,飘在河中央的花舫,对初次接触的双方来讲很安全。

马车在一艘不起眼的花舫旁停下,和别的花舫间一样,还未踏上去就闻到了浓浓的花香味,还有那断断续续的丝竹声和调笑声。

九皇叔鼻子微动,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将袖子里的一个暗扣打开,清雅的竹香萦绕在九皇叔身边,将那浓郁刺鼻的香味压下。

自从上一次被苏绾用花香算计后,九皇叔每次出门,都会多留一手,毕竟因这种小事栽了,实在憋屈。

没有异香的困扰,九皇叔独自上了花舫,朝最底层走去,与外人年见到的不同,花舫的最底层很清静,一个人影都没有,里面的布置也是典雅大方,处处都透着一股贵气。

传言果然与事实不相符,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走到这里,他已经看到了对方的诚意,看样子这些年,那人过得不是一般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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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6花舫,一老一少两个美男子

九皇叔在门口略一停顿时,提醒屋内的人他来了。

绕过屏风,九皇叔看到一中年男子跪坐在地毯上,他身侧摆着一个棋盘,中年男子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棋盘上黑白子交错,显然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中年男子身着宽大长袍,领开大口,露出青铜色的肌肤,从露在外的胸膛来看,此人绝对是个练家子。

可举手投足间又充满名士的风流与洒脱,再加上他那成熟、儒雅的相貌,让人毫不怀疑,他是一代文豪大师。

这个男人,不愧为是二十年前轰动九州大陆的人物,九皇叔暗暗赞道,同时又为这人惋惜。

当年,这人有着不亚于王锦凌的名声,和不逊于王锦凌的才学,可他的命却远远没有王锦凌好。

王锦凌是手握大权的王家家主,而这个男人却因尚了公主,又加被皇室猜忌,从此绝了仕途、隐了名声,泯然众人矣。

本以为他受了那般大的污辱,会怨恨于世,会浑浑噩噩的度日,没想到这个男人依旧光彩夺目、气质斐然,他并没有被现实击垮,而是隐藏了锋芒,独自逍遥。

如此气度、如此心胸、如此才华,真正是可惜了。

九皇叔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打扰男人下棋,也不觉得对方失礼,毕竟是他不忍打扰对方,而不是对方怠慢他。

男人似没有注意到九皇叔的存在,独自下着棋,直到半个时辰后,棋局胜负已出,男人才收了手,将手中的棋子随意往桌上一丢。

“传闻东陵九皇叔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可信。”男人站了起来,以示对九皇叔的看重。

人与人有时候真得很奇怪,九皇叔会为了这个男人枯等半个时辰,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亦会为了九皇叔而起身相迎。

面对这男子温和调侃,九皇叔道:“隐篱先生错了,本王确实如传闻所言高傲无礼。”

九皇叔微点头以示回礼,同时在一另侧坐下:“倒是隐篱先生与传闻不同,今日一见本王终于知道,当年名动九州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是何等风采。”

“往事不可提,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如今这九州大陆知道老夫人的人已寥寥无几。”隐篱先生目光微怔,似在怀念当初那段恣意放纵的生活。

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对于隐篱先生来说,当年的风光离他已经很久远了,他已经不敢去想了,即使想也想不起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隐篱先生何必妄自菲薄。”沉寂二十多年,对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不是老夫妄自菲薄,而是老夫老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鬓角的白发,无不提醒他,他已经不年轻了,而他这一生虽不至于浑浑噩噩,可却是庸庸碌碌,毫无建树。

他这一生算是白活了,白白浪费了老天赋予他的才华。

不过四十多岁,却已生华发,可见这位隐篱先生并不如表面那般洒脱,想来也是,少年成名的才子何等的骄傲,却不得不尚公主,从此绝了报负。

尚公主就算了,那公主未进门就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而这一顶绿帽子,一戴就是二十多年,最主要自己的妻子看上的男子,处处不如他。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人生,对这个心高气傲的权贵弟子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九皇叔欣赏面前这人,所以愿意与对方接洽:“隐篱先生您这是厚积薄发,十年寒窗磨一剑只待今朝问鼎时。”

苦难是磨刀石,面前的男人正是因为历经了风雨,才有今日的沉稳与隐忍,不然少年得志,他早就轻狂到天了,也不见得有今日这般气度。

他欣赏的是现在的隐篱先生,九皇叔平静地与隐篱先生对视,等待隐篱先生的回答,却不想隐篱怔忡半晌后,仍就没有下决定,而是指着棋盘道:“九皇叔,陪老夫下一局如何?”

九皇叔没有犹豫,动手将棋盘复命:“请。”

善弈者善谋,九皇叔知道隐篱先生这是要看自己下棋的水平。

九皇叔拈起黑子,示意隐篱先生执白棋先走。

“有胆识。”明知他此时的状况,和他下棋还敢让他先行,不得不说他很欣赏九皇叔。

“胜败乃兵家常事,输给先生并不丢人。”九皇叔虽是如此说,可下棋时却份外用心,每走一步都思索再三,完全不像和皇上下棋那样,信手拈来、不假思索。

要知道,当年让隐篱先生一举成名的便是棋道,隐篱先生十五那年,与西陵国手下了一天一夜,连胜对方十局,每局皆赢对方一子,自此名动西陵,至今无败绩。

而经过这些年的淬炼与精研,想必更精于此道了,九皇叔要赢他很难,所以对于九皇叔执黑棋,迎难而上的举动,隐篱先生很赞赏。

这些年,他已经找不到敢和他下棋的人,所以他才无聊的用左手跟右手下。

虽说对自己的棋艺很自信,但隐篱先生是一个有棋品的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擅不擅长下棋,只要坐在他对面,与他对弈,他就会尽全力,即尊重对手亦尊重棋道。

按隐篱先生估计,百子内他定能赢九皇叔,可已经走了一百二十六个子,他还没有赢的迹象,从局面上看去,他竟渐显败势了。

“有意思。”隐篱先生此一生,恐怕就和孤独求败一样,只求在棋局上一败,看到九皇叔居然有能赢自己的可能,当下热血沸腾了,他似乎找到当年的感觉。

隐篱先生越下越起劲,而九皇叔则越下越轻松,一百五十子后,九皇叔几乎不假思索就落子,看他的样子似乎胜券在握,而事实上……

当九皇叔将最后一枚棋子放入棋盘时,胜负便定了:“隐篱先生,你输了!”

七个字,却是隐篱先生生平第一次听到。

“哈哈哈,好好好,老夫输了,输得高兴,你这棋路变化莫测、诡异多端、出奇制胜,老夫佩服。不过你要再跟老夫下一局,老夫定能赢你。”隐篱先生豪迈大笑,似乎比赢了棋局还要高兴。

九皇叔但笑不语,隐篱先生说得没有错,再一局他定无法赢对方,可这也无法改变,他赢了隐篱先生的事实……

他今天赢了这个男人,也就等于把西陵天磊的后路也堵死了!

给读者的话:个人很喜欢这一段,很有感,无论是他们的对话,还是他们坐要花舫这样的地方下棋的氛围,我都喜欢,一老一少两个美男子的风度,个人认为写到位了,粉爱!

767女儿香,本王不介意扶你一程

隐篱先生是棋道高手,想要赢就必须玩一个“奇”字,走偏门,九皇叔今天所用的棋路,就是凤轻尘当初用来对付苏绾的办法。

前半局看似平庸无章,却暗含玄机,不仅巧妙的破了对方的布局,还能让对方猜不到自己的棋风。

很刁钻、诡异的路线,和隐篱先生所习的下棋方法完全相反,但对付这些按下棋套数落子的人份外有用,当然同样的招术只能用一次,被人看破了就没有意思。

九皇叔这招就是一个新,一个怪,到后面将自己退路封死,背水一战,利用黑子比白子多一子规则,赢妙赢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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