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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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气森林那种地方,她是知道的,要从里面活着走出来,可不容易。十多年前,那时候九皇叔才十几岁,比她现在还小。

九皇叔无法骗凤轻尘,说在瘴气森林没有发生什么,只能安慰他:“本王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每一段经历都是富贵的财富,在瘴气森林本王学到了很多。”

这样就足够了,只要活着就好。

“嗯。以后,不管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瘴气森林我也要去,西陵天磊我要亲手杀。”凤轻尘握着九皇叔的手,目光坚定。

九皇叔看着凤轻尘,好半晌才缓缓点头。

不管多危险,他们两人都会在一起,这样,即使是死也不会寂寞。

九皇叔和凤轻尘商量好,以寻找哲哲为名,三天后离城,至于具体的行程,九皇叔没有必要告诉皇上,毕竟没有人能知道哲哲在哪里。

皇上刚开始不同意,可在九皇叔上折子的第二天,城外一栋私宅里,发生了一起恶意杀人事件。

死者是七个年约三十岁的壮年男子,死状其惨,全身多处骨折,身上伤口数百以上,死前面容狰狞、扭曲,死前应该受到了极残忍的虐待,死者全身血液流干。

除死者外,官差还发现了二十几个孩子,最小的还在襁褓里,最大的不过七八岁,

这些衣着不凡,长相清俊,一看就知出身不错,带回去打听一下,这些孩子大多都是富贵人家的儿子,还有几个是官家小公子。

显然,这些孩子是被拐卖的。

这些孩子一直被关在地下室,身上有很多伤痕,有几个都饿得不成人形,被救出来时,一个个都呆呆傻傻的,瑟缩胆小,连话都不敢话,可见被虐待过。

直到家人找来,好言安慰,哄了半天,这些小孩子才放声哭出来,哭出来后才敢说话。

官差找了几个年纪较大的孩子问话,从那些孩子的回答中,可以断定杀那七个拐子的是一个小孩,那个小孩也是被那些拐子拐来的。

凤轻尘知道这事时,第一时间就想到哲哲,那些伤口,如同艺术品,每一刀都即有讲究,即能让人痛,又不会让人致命,那看死者的表情,有几个是活活痛死的。

凤轻尘一直很不喜欢哲哲,用虐杀的方式杀人,可看到这七个拐子的惨状,凤轻尘却是没有一丝动容,心里还为哲哲叫好。

凤轻尘不是那种眼里容得沙的人,也不是非黑即白的正义使者,可她极度厌恶拐卖小孩的犯人,这些人把孩子拐卖走了,并不会好好待他们。

在现代,这些拐子把人拐来后,多半是把孩子弄成残疾,或者逼他们做一些非人训练,然后利用他们乞讨或者卖艺获利。

凤轻尘在现代,曾医治过一批被拐卖的孩子,那些孩子十个有八个残了,身上到处是烫伤和刀伤,没有一处完好。

还有两个孩子,双腿被生生截断,只因为他们曾逃跑过,被抓回来后,便被那群人丢到火车轨道,双腿被生生截断,而那性没有人性东西,直接用火让伤口止血,那两个孩子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而在这里,这些拐子把孩子拐走后,转手就把他们卖到那些下贱的地方,把这些孩子养成娈童,供人取乐。

那些拐卖孩子的人都是毫无人性的畜生,罪该万死,哲哲这一次做得很漂亮!

凤轻尘都能猜到下手的人是谁,皇上又怎么会不知晓,皇上原本以为九皇叔找哲哲是幌子,现在看来倒是真有其事。

除了这起案件外,没过两天,领县又发生了一起类似的案子,被杀的依旧是几个拐子,官差在那里也解救了不少小孩子。

如果说第一起案子是巧事,那后面的事情就无法用巧合来形容,皇上不想因为丢失哲哲的事,和魔教对上,九皇叔要出去找,皇上便准了。

得到皇上的同意,九皇叔和凤轻尘就准备出城,原本他们还对找哲哲,没有什么头绪,这下他们倒是能寻到一点踪迹了。

不是不说,哲哲的手段确实高明,凤轻尘相信,依哲哲的聪明和手段,如果不是他愿意,那些拐子根本无法拐走他。

哲哲是故意跟那些拐子走,利用拐子的渠道出城,这样就没有人能查到,他进出城记录,他们要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不过……

1125祈福,豆爷牌小跟班

“哲哲还是有善良的一面。”凤轻尘感慨的道。

依哲哲的聪明,他要从那些拐子手上,悄无声息地逃走,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哲哲却没有这么做。

他明知自己一出手,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可为了救那些孩子,他还选择动手杀那些拐子,引来官差解救这些孩子。

“善良?也许吧。”九皇叔不置可否。

他就没有从哲哲眼中,看到善良的影子。不过哲哲此举,倒也是以暴制暴,虽然手段残忍了一点,可与其让他对普通人残忍,九皇叔宁可哲哲把他的残忍,用在这些坏人身上。

和凤轻尘一样,九皇叔对这些拐卖孩子的人,也是深恶痛绝。

做坏事可以,可对无知的孩童下手,就太没有人性了,这样的人落在他手上,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九皇叔和凤轻尘,出城找哲哲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因为不是办公差,九皇叔也不用带他的亲兵护卫,只需要带几个暗卫,暗中保护就行。

除了暗卫外,左岸也是不能少的,离开皇城,谁知会不会碰到杀手,安全起见,把左岸带上绝对是不会错的,可是……

临出发前,不知谁泄露了消息,居然让豆豆知道,凤轻尘要去找哲哲的事。

豆豆一听,死乞白赖地缠着凤轻尘,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去,说是要找哲哲报仇。

豆豆的恢复力相当强,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被凤轻尘踢伤的命根子,也有反应了,再吃几副药就可以和以前一样了,想要祸害多少花魁娘子都行,跟凤轻尘出城,也没有什么危险。

九皇叔之前听凤轻尘说豆豆的性格很独特,还没有多想,这伙见识到豆豆的独特属性,直接满头黑线。

这货是什么人呀,他就不知道丢人嘛,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哲哲也没有这么会撒娇,这欧阳豆豆比哲哲还孩子气。

可不爽归不爽,还是那句话,豆爷背景太大,你不爽的话可以出手打他一顿,但千万别把他打死。

而九皇叔……好吧,虽然九皇叔很想痛揍豆豆一顿,可他的骄傲,让他无法对一个身上有伤,又毫不还手的人出手。

豆豆似乎吃定了九皇叔,九皇叔要打他,他绝不会还手,只会在地上打滚,说九皇叔欺负他,害九皇叔怎么也下不了手。

九皇叔真想知道,杀手联盟那几个老怪物是怎么养的,居然能养出这么一朵奇葩,让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豆豆的缠功无人能及,凤轻尘和九皇叔拿他没法子,再加上左岸说,有豆豆在,那些想要杀凤轻尘的杀手绝不敢动,九皇叔和凤轻尘想了一下,便决定把豆豆带着身边。

豆豆虽然闹了一点,可他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少了那些杀手的骚扰,他们这一路上会顺利许多。

有豆豆跟着,左岸就没有必要同行了,凤轻尘把左岸留下来保护孙思行,左岸没有任何异议。

作为技术宅,左岸本身就不愿意往外跑,跟着凤轻尘一天到晚往外跑,就表示他没有时间做实验。

而豆豆则不同,他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哪里有好玩的事,他就往哪里跑,有豆豆跟着凤轻尘,大家都圆满了,至少左岸很圆满。

三个人,在天还未亮时就出了城门,他们的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哲哲上一个犯案的地方。

不过,等到他们刚达到那个县城时,哲哲又在另一个县城,做下同样的命案,手法一样的残忍、血腥。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正义化身。”豆豆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过连续骑了几天马,有几较深的伤口又绷开了,整个人透着一股病弱的苍白。

不过这孩子死倔,成天到晚嘻嘻哈哈的,半句痛都不哼。

凤轻尘冷眼看了几天,想到豆豆护身符的作用,怎么也无法对他冷下心来,在出行的第五天,凤轻尘终于心软,拿了药和绷带来找豆豆。

“把衣服脱了。”想到要给豆豆包扎伤口,凤轻尘心里就有疙瘩。

要知道,豆豆那一身,都是为了杀她才弄的,她这伙却要给豆豆包扎,她这是得多善良,多圣母来着。

可是……可是,她实在无法看着豆豆明明痛得要死,却故作不在意的样子。

豆豆其实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要和他较真,只会把自己气死。所以,她就大人有大量,把上次暗杀的事忘掉。

凤轻尘是做了半天心里准备,才说服自己不计较豆豆杀她之事,结果豆豆不仅不领情,反而一脸惊恐,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颤抖的道:“凤,凤轻,你,你要做什么?你可别乱来哦,我,我会喊人的。”

凤轻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托盘放在床边,拉了个凳子做了下来,没好气的道:“喊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快点把衣服脱了,我没空陪你磨叽。”

真当她乐意来呢。

“不要。”豆豆一脸扭捏,就好像黄花大闺女一般,那羞怯的样子绝对不是装的。

豆豆这货虽然大大咧咧、脸皮又厚,可在某些方面,他却相当纯情,他根本没有和女孩相处的经验,更不用提在女子面前宽衣。

“豆豆别闹了,把衣服脱了,你身上的伤口裂开了,再不重新上药,会越来越严重。”凤轻尘好声好气的安慰。

豆豆这家伙吃软不吃硬,脾气诡异莫测。

“你把药留下,我自己来。”豆豆死活也不肯在凤轻尘面前脱衣服,气得凤轻尘直接动手:“你自己要是会,要大夫何用。”

“不要,不要,凤轻尘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豆豆抱着衣服拼命的闪躲,他知道凤轻尘没有武功,也不敢出手把凤轻尘震开,以免伤了她。

“放过你,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快点,我可不想因为你,耽误我们的行程。”就豆豆这样,凤轻尘真心无法把他当男子汉看待,动起手来完全没有心里负担。

凤轻尘执意要剥了豆豆的衣服,给他医治伤口,以免他在半途中伤势加重,豆豆却执意不肯在凤轻尘面前脱衣服。

拉扯间,凤轻尘直接半跪在床上,死活要把豆豆拉出来,两人越闹越大声,很快就引来了隔壁的九皇叔。

“你们在干吗?”九皇叔站在门口,阴沉着脸……

给读者的话:为雅安祈福,为雅安尽绵薄之力!

1126清白,离豆豆远一点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要说,他们什么也有做,九皇叔信吗?

凤轻尘和豆豆僵在原地,两人齐刷刷地看向九皇叔,看到九皇叔脸色阴沉可怖,凤轻尘和豆豆都吓了一跳,两人立马松开。

凤轻尘后退一步,整好自己的衣服,扯出来一抹淡然的笑:“我来给豆豆换药,发生了一点意外。”

“是吗?”九皇叔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当然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豆豆飞快地爬起来解释,一个激动,从床上滚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扯开了,这一摔把胸膛给露了出来,没有意外,九皇叔的脸色更难看了。

凤轻尘郁闷的双手捂脸,豆豆你个拖后腿的家伙,这解释比不解释还让人多想。

“本王相信。”九皇叔看了豆豆一眼,便往里走,同时不忘把门关上。

这是客栈,丢人也要看场合,他可不是豆豆这个厚脸皮的货。

凤轻尘一脸郁闷,心里委屈了个半死,狠狠地瞪了豆豆一眼,讨好地上前给九皇叔倒了杯水。

九皇叔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双眼如同刀子一样,落在豆豆的身上:“把衣服脱了。”

“啊?”豆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九皇叔。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没有听错,本王让你把衣服脱了。”九皇叔又重复一遍。

要换作别人,在九皇叔的威压下,肯定会乖乖的屈服,可豆豆什么人,他一根经通到底不说,精神还特别粗,完全不受九皇叔的威胁。

豆豆不仅没有把衣服脱了,反倒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把身上的衣服拉好,双手环抱,一脸防备地看着九皇叔。

“不脱,打死也不脱。男子汉大丈夫,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那正气凛然、慷慨就义的小模样,差点没把凤轻尘逗乐。

“别逼本王出手,本王出手的话,保你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这不是威胁,这是告知,九皇叔绝对说到做到。

他看豆豆不顺眼很久了,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机会罢了,每次还没有动手,豆豆就躺地上打滚,害他怎么也下不了手,这一次豆豆总不至于也倒地打滚吧。

咳咳……九皇叔太高估了豆豆了,九皇叔的话一落下,豆豆很不客气地再次倒地,大声嚎叫。

“欺负人,东陵九皇叔欺负人,我不脱,我不脱,打死我也不脱,我就是不脱。我的清白呀,不脱就是不脱…”

九皇叔一脸冷漠,凤轻尘则是默默看天。

这货真是太丢人了,老天爷呀,打道雷下来,把这货收了吧。

豆豆嚎得起劲,九皇叔和凤轻尘见怪不怪,豆豆是吃定了九皇叔,知道九皇叔拿他这招没则,每次都用这招对付九皇叔,他也不嫌腻。

豆豆表演的起劲,换着花样打滚,九皇叔却没有心情欣赏,指着豆豆问道:“你还要帮他换药吗?”

这货,让她怎么换药呀。

未免豆豆打滚,让伤势越来越严重,凤轻尘聪明的选择摇头。

“既然不换药,那就走吧。”九皇叔也不多说,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豆豆见状,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不解地看着两人:“你们要走了?”还没吵架就走,他不是白忙了半天。

嚎了半天,脸不红气不喘,可见技术有多高,凤轻尘瞪了豆豆一眼,没好气的道:“不走,留在这里看你打滚吗?哲哲都没有你这么幼稚。”

“不许拿我和哲哲比。”豆豆再次炸毛,脸颊气得红扑扑的。

在哲哲手上,豆豆可真是栽了一个大跟头,和其他人较量,哪怕是九皇叔,他也没有吃多大亏,唯独被哲哲狠狠地阴了一把。

“我就要拿你和哲哲比,你又能怎么样。不想和哲哲比?行,等你什么时候找到哲哲,我就不拿你和哲哲比。”敢算计她,死豆豆你给我等着瞧,到时候我拿你喂哲哲。

之前凤轻尘还没有看出来,这伙凤轻尘还不明白,她就傻了。

死豆豆,臭豆豆。她好心来给他上药,他居然陷害她,害她被九皇叔“捉奸”在床,要不是九皇叔信她,她这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豆豆激灵,看人出招,可同样他不经激,凤轻尘一激,他就跳脚了:“找就找,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子嘛,豆爷我找给你看。”

“你说得容易,要是没有找到呢。”凤轻尘今天在豆豆手上吃了大亏,不讨一点回去,她心里不平衡。

她百分百肯定,豆豆是故意和她闹,故意叫那么大声,就是为了引九皇叔来。

死小孩,想看她和九皇叔吵架,做梦!

“不可能找不到,我一定会找到哲哲,找不到哲哲,我就不叫欧阳豆豆。”

“切……”凤轻尘一脸鄙夷:“左岸说,你不想叫豆豆很久了,别想利用这个机会换名字。”

“我才没有。”心思被人看穿,豆豆一张脸胀得通红,突然想到什么,再次跳脚:“凤轻尘,我警告你,不许叫我豆豆,叫我豆爷,听到没有。”

“听到了,豆豆。”凤轻尘孩子气十足,特意加重“豆豆”二字,没有意外,再次把豆豆气毛了。

“说了不许叫我豆豆。”

“等你找到哲哲再来命令我吧。”凤轻尘看豆豆生龙活虎的样子,觉得自己的担心,真心是多余的,拿起装药的盘子,拉着九皇叔就走。

“凤轻尘!”豆豆又气又急,几次想要说,你再叫我豆豆我杀了你,可想到左岸的警告,豆豆乖乖的闭嘴,只能朝凤轻尘的背影扮鬼脸。

杀不杀凤轻尘不重要,可因为凤轻尘丢命那就太可惜了。

虽然,他要是死了,师父会替他报仇,可他也活不过来了,所以……

豆豆只能自个儿内伤去。

豆豆好解决,最麻烦的就是九皇叔了,凤轻尘跟九皇叔回到房间后,九皇叔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一进屋就板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凤轻尘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对上九皇叔,那张黑得像锅底的脸,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只能乖乖铺床、擦洗脸和手。

九皇叔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飞快地把自个收拾好,便宽衣休息。

屋内明明有两个人,却静得让人窒息。

凤轻尘有些担心,可九皇叔都上床了,她也不好再磨叽,乖乖的脱衣服上床,在九皇叔的内侧躺下,两人之间有一拳的距离……

1127马车,豆豆对上九皇叔

两人之间有一拳的距离,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只要和九皇叔同榻而眠,九皇叔就一定会抱着她,可今天……

凤轻尘小脸哀怨了,盯着九皇叔的背,看了半天,那灼热的视线,都能把九皇叔给灼人伤,可九皇叔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到底闹哪样,你说话呀,每次都搞冷战,真讨厌。

凤轻尘咬牙切齿,忍不住在心里咆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办法,索性翻个身,自个儿睡去。

睡着了,天大的事她也不管。

可不知怎么地,平时倒床就能睡,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越想睡越是睡不着,凤轻尘烦躁的半死,翻来覆去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可九皇叔却像是睡死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气鬼,大醋坛。

凤轻尘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平时,她只要动一下,九皇叔都会醒,这伙她都快把床板敲出声音来了,九皇叔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摆明了是装得。

“看样子真生气了。”凤轻尘在心中想道,情绪虽然有些低落,可也冷静了下来,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凤轻尘发现确实是她的错。

不管豆豆是真算计她,还是巧合,她拉扯豆豆的衣服总是不对。

好吧,知错能改,善莫不焉,勇于认错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凤轻尘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翻过身来,盯着九皇叔的背看了半天,最后咬了咬牙,从背后抱住九皇叔。

九皇叔身子一僵,随即又放松了下来了,抿成直线的嘴角微微上扬。

有戏。

凤轻尘暗自窃喜,一扫刚刚刚得郁闷和纠结,连忙将九皇叔抱紧,脸贴在九皇叔的背上,略带委屈地地说了一句:“我今天真是去给豆豆上药。”

真的只是上药,比珍珠还真!

回答凤轻尘的是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凤轻尘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九皇叔说话,心中的不安渐渐扩散,连忙又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是意外。”

凤轻尘觉得自己要检讨,她好像特别容易被豆豆牵着走,极容易被豆豆惹毛,然后做出她平时绝不会做的意气之争。

比如今天脱衣服的事,那完全是意气之争,要是别人受伤,不肯脱衣服给她包扎,她二话不说就走人,可对上豆豆,不知怎么地,却和他瞎闹了起来。

她好像一点也不把豆豆当外人,汗……

预期的回答没有出现,九皇叔只是按住凤轻尘的手,将凤轻尘的双手固定在自己的腰间,轻声说了一句:“睡吧。”

天天抱着凤轻尘睡,偶尔被凤轻尘抱着睡,这种感觉也不赖。

次日,凤轻尘醒来,发现九皇叔不在房内,心里有些黯然,整个人也蔫蔫的,草草地将自己打理好后,凤轻尘没精打彩的下楼用早膳。

九皇叔和豆豆早就坐在那里,九皇叔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低压,周围的桌子都没有客人坐,豆豆却半点不受影响,坐在九皇叔身边大快朵颐。见到凤轻尘来,还朝她挤眉弄眼,好不欢乐。

这个欠抽的孩子。

凤轻尘强压下想要揍人的冲动,也终于明白左岸提到豆豆,那种无可奈何的神情。

这孩子,真叫人喜欢不是,讨厌又不是。太欠抽了,可偏偏对抽不下去。

努力收回视线,凤轻尘不再看豆豆,而是走到九皇叔身边坐了下来,让小二送一份和九皇叔一样的早膳。

发现里面有几样是自己不爱吃,凤轻尘看了九皇叔一眼,很自然地将自己不爱吃的,全部拨到九皇叔的碗里。

九皇叔愣了一下,侧头看向凤轻尘,却见凤轻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无奈的一笑,将凤轻尘拨来膳食,一一吃了下去。

完胜!

凤轻尘的心情瞬间变好,俏脸明媚而灿烂。

九皇叔周身的寒气,也有所回升。

这样很好。

虽然不爽凤轻尘和豆豆的事,可九皇叔还是喜欢看凤轻尘高兴的样子。

两人依旧没有说话,可却和昨晚不同,此时此刻,两人之间萦绕着淡淡地温馨,那丝丝的缠绵之意,就是神经大到如豆豆也发现了。

豆豆那双贼眼,一伙看看九皇叔,一伙又看看凤轻尘,棕灰色的眼眸提溜的转着,也不知他又打什么主意。

出了客栈,凤轻尘正准备让小二去牵马,九皇叔却制止了,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我们坐马车。”

“马车,会不会太慢了?”

“不会,哲哲的速度不快,我们赶了五天的路,已经追上他了,坐马车足够了。”有时候,要去得恰当时机,去得早了并不是好事。

他们不赶时间,没有必要风吹日晒的骑马,他是男人还好,凤轻尘是个女孩子,时间久了总会吃不消。

“正好,我也不想骑马了,骑马太累了。”凤轻尘还没有说什么,豆豆就欢呼了起来,他身上的伤真不是骗人的,虽然要不了命,可真心疼呀。

不等九皇叔多说,豆豆就一脸欢乐地朝马车奔去,摆明了要第一个上去,抢个好位置,最好把九皇叔和凤轻尘隔开。

可惜,想法是好的,现实却相当残酷,豆豆还没有跑出三步,就被人拎住后衣领子,直接拎了起来。

“谁敢对你豆……”豆豆反手就是一击,却被人身后的人避开了,回头一看是九皇叔,乖乖地收起招势,可怜巴巴的道:“九皇叔,你又要欺负我吗?”

不怪豆豆老对九皇叔用这招,实在是豆豆知道,自己不是九皇叔的对手,和九皇叔硬对上,那简直就是找抽。

“爷不欺负你。”九皇叔看豆豆这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死小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还敢占凤轻尘的便宜,简直是找死,九皇叔也不和豆豆多说,随手一甩,就把豆豆甩得老远。

“啊啊啊……”豆豆是打定主意装可怜,明明有能力止住跌势,可他就是不出手,任自己摔出去。

他知道九皇叔用得力道很轻,这一摔顶多磕破皮,却不想他这一摔,却连半点皮都没有磕到,因为……

九皇叔直接把豆豆甩到马背上。

“好好骑你的马。”九皇叔丢下这句,就扶着凤轻尘上了马车。

小样,敢和他玩,玩死你个豆豆。

身上有伤爱扮可怜是吧?装英雄不肯包扎是吧?

好,爷成全你,你好好骑你的马,装你的可怜去。

爷要心软同情你,爷就不是东陵的九皇叔!…

给读者的话:对不起,周末有点事,今天先更两章,随后一定会补上。

1128迷茫,最简单却最难做到

接下来的几天,凤轻尘和九皇叔优哉游哉地坐在马车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没事吃吃瓜果,品品清茗,完全没有赶路的辛苦。

与之相反,豆豆这几天就苦逼了,天天骑着马,风吹日晒不说,这马还颠的人难受,身上的伤口越来越严重了,再加上天气热,有几处伤口都化脓了,那可真正是钻心的痛。

九皇叔冷眼地看着,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凤轻尘记着那天的算计,也无视豆豆的可怜样。

再说,凤轻尘就是想要可怜豆豆,也抽不出空来。

白天和九皇叔呆在马车里,晚上与九皇叔同住,两人同进同出,还真没有多少时间去关心豆豆。

是夜,凤轻尘沐浴完,九皇叔上前替她绞关发,动作轻柔得,让凤轻尘感觉不到一丝痛,头发半干时,凤轻尘也懒得起身,靠在九皇叔的身上。

“你说,我们这样能找到哲哲吗?”哲哲最近到处犯案,他们到是有线索,可总是晚哲哲一步。

“不能。”九皇叔不假思索的道:“哲哲已经知道我们在找他,他是故意到处犯案。”

哲哲最初杀那些人贩子,也许没有任何私心,可现却是为了迷惑他们、扰乱他们的视线,给自己足够的时间逃跑,作为猎物,哲哲无疑是极聪明。

“这孩子太聪明了,真叫人头痛。”凤轻尘在九皇叔身上蹭了蹭,乖巧得像小猫。

“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孩子。”九皇叔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许,掌心在凤轻尘的脸颊轻轻摩挲,看凤轻尘眉头不展,便问道:“你急着找到他?”

“我担心他,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他虽然有点本事,也有几分急智,可落到穷凶极恶的人手里,也只有死路一条。”哲哲再残暴也是她的病人,凤轻尘有一点极不好,那就是护短。

哲哲是坏,是暴虐,可凤轻尘从来没有想过让哲哲去死,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责任不在他。

“既然你想见他,那就把他抓起来吧。”九皇叔轻描淡定的说道,却把风轻尘惊了一跳:“你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不过本王知道他要去哪。”哲哲的世界很简单,之前一直生活在魔教,从凤府逃出来,他当然是要回魔教。

孩子在外面受了气,总是想要回家,找父母为自己出气,所以……

“你知道魔教在哪?”凤轻尘只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一停,想到王锦凌说的那些话,凤轻尘眼中闪过一丝害怕。

这个男人,真得很可怕,悄无声息地就把哲哲卖了。

九皇叔不知凤轻尘已知晓魔教之事,只当她担心哲哲,出言劝慰道:“你放心,哲哲不会有事。”

“那魔教呢?魔教会出事吗?”凤轻尘站了起来,眼中一片冰冷。

这种冰冷不是指责亦不是愤怒,只是不安。

哪怕哲哲残暴狠虐,可哲哲终归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要是让哲哲知道,因为他而害得魔教覆灭,哲哲日后要怎么活下去?

九皇叔这样做,和拐卖孩子的人贩子有什么区别,他们同样毁了孩子的未来。

九皇叔何许人也,凤轻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哪里会不知道。凤轻尘既已知晓,九皇叔也不隐瞒,将他和暄少奇合作的事说了出来。

最后,又不忘补充一句:“本王知道你心疼哲哲,可别忘了魔教这些年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杀人即是救人,本王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就算魔教没有杀无辜人,就凭魔教有九州地图,他也要拿下魔教。有些事情不是能简单的对与错来衡量,他所做的一切没有对与错,只为达到目的。

“我知道你这么做没有错,只是……这样利用哲哲,让他如何面对自己的族人。”权势斗争没有对错,只有胜败。

只是,她不希望灭族的罪孽,由哲哲一个孩子背负,这个包袱对他来说太沉重了。

“利用哲哲?轻尘,你这个罪名太重了,本王担不起。如果不是魔教教主先利用自己的儿子,本王又怎么会利用他。”九皇叔暗自叹息。

凤轻尘比一般的女子更冷酷,更坚强,可终归是女子,内心仍有柔软的一面,面对老人和孩子,凤轻尘总比男人更容易心软,却不知这种心软会要了他的命。

“魔教教主利用哲哲,你是说?”凤轻尘眼睛瞪得滚圆:“魔教想要入主九州大陆的权利中心?”

九皇叔缓缓点头:“轻尘,魔教一直生活在条件恶劣的盆地,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入主中原,不然你以为魔教教主这几年,为什么到处抓大夫,还特意把哲哲送来东陵,让你医治。”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魔教这几年抓了那么多大夫,真要给哲哲治病,那就会把凤轻尘抓走,而不是把哲哲送到凤轻尘这里。

魔教要活抓凤轻尘,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可魔教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把人送来,还带来上百个护卫,旁人也许不会多想,可正盯上魔教的九皇叔,却敢不多想。

他所做的一切,和魔教一样,只要错了一步,便满盘皆输,他输不起,所以只能把所有的可能都消灭。

魔教是不是敌人不重要,他只要把这个可能灭了就行,让魔教不会成为威胁,就如同西陵天磊。

“我……我的脑子有点乱。”凤轻尘双手捂着自己的头,踉跄后退,撞在梳妆台上。

九皇叔伸手将凤轻尘拦腰抱住,拉进自己的怀里:“别想太多,这些事情都交给本王,本王会处理好,所有的罪孽也由本王来背,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魔教的事情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如果魔教真是好的,那些江湖人士又怎么会同意齐攻魔教。”

“我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只是没有想到,我只是医治一个病人,却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所以说,她一点也不想医治那些权贵,这些人的生死牵扯到太多。

只是一个哲哲,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医好哲哲,让那个孩子不要把自己的人生毁了,可她的心意……却被人如此利用。

大夫,难道不能只单纯的医治病人吗?

“明明我的责任只是医治病人,为何……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凤轻尘看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她没有医好王锦凌,那么王家家主就要换人,王家极有可能衰败。

如果她没有医好崔浩亭,崔家的家主也要换人。

如果她没有医好洛王的腿、太子的心疾、西陵天宇的腿伤,那么东陵和西陵的情况,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

“哈哈哈。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用自己的医术,改变了各国的权力格局而我却不自知。”

凤轻尘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半丝喜悦,只有浓浓的无助与迷茫……

1129卖好,这样怎么选

大夫这个行业本就特殊,你救了一个好人,就等于救了更多的人;相反,你要医好一个邪恶分子,那么你也是刽子手。

大夫没有错,错的是病人,大夫能做的只是医治病人,而病人的好坏并不由大夫决定。

这个道理凤轻尘一直都懂,她在现代也会尽量避开与政要人士接触,尽量不去医那些,动动手指就能影响政局的人。

当然,凭凤轻尘的医术,还没有资格给政要人士当医生,所以她从来不存在这个问题。

只是没有想到,换了一个地方,她所救的人全部都是政要人士,除了雪灾时,她去义诊外,就没有怎么医治普通百姓。

“作为大夫,我无疑是失败的;作为政客,我却很成功。”这是第二天,凤轻尘坐在马车里,对九皇叔所说的话。

“你的选择呢?”之前凤轻尘选择当大夫,可一个普通的大夫,担不起凤家的重任,也担不起凤离一氏的重任。

凤轻尘苦笑一声:“我还有得选吗?凭借我的医术,我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政客。”如果她选择前者,那么她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她说过,她要拥有强大的势力,而凭大夫的职业,她一辈子都做不到,既然大夫不行,那就换一个职业,怎么都是活,她也不一定非做大夫不可。

不管哪个世界,权利的格局都是固定的,她想要虎口夺食,从人家手里抢地盘,就不能心软。

“傻。”九皇叔看凤轻尘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将人拉到怀里:“你呀,想太多了。大夫也好,政客也好,你只要记住你想做的是什么。这天下看似盛世,可百姓过得太苦了,四国九城矛盾越来越激烈,受苦的都是普通百姓。作为大夫你救人没有错,可你一个人一辈子能救多少人?如果你能救国,那么你就救了天下苍生。”

“救国?用医术能救国?”凤轻尘知道,一个出色的大夫,有多受政要欢迎,可不认为一个大夫,能左右国力。

“当然能,你现在做的不就是在救国。比如王锦凌,正因为你治好了他的双眼,才让他的才华得以施展。王锦凌的才华是世人公认的,你医好他的眼睛,让他能施展自己的抱负,不仅仅是救了王家,也救了这天下很多百姓。”事情都有双面、甚至是多面,从另一面看,能看不到不同的结果。

“即使没有我,锦凌的才华也不会被埋没,他是王锦凌,是名满天下的大公子。”凤轻尘在九皇叔怀里,找一个舒适的姿势。

不管怎么说,她的心结已除,她不能一味的拿医生那套来要求自己,她现在并不是单纯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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