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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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轻尘恨不得,现在就把秦宝儿扔给蓝九卿,让他好好管管自己的未婚妻,没事别祸害自己徒弟。这么爱显摆自己魅力的女人,别说有未婚夫,就算没有未婚夫她徒弟也招惹不起。

可秦宝儿却完全不懂得看人脸色,凤轻尘脸越黑,她却越起劲,凤轻尘实在受不了。“嘭”的一声,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厉呵:“秦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有未婚夫的人。你一个有未婚夫的女子,与别的男子如此亲密,你就不怕你的未婚夫生气吗?”

“凤,凤姑娘,你,你是在说我不守妇道吗?我,我没有。求你别这么说我,我和孙小神医发乎情、止乎礼,我,我们没有,没有……”秦宝儿慌忙解释,红润的小脸吓得刷白刷白,长长的睫毛轻颤,身子也微微发抖,眸子盈盈满泪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说凤轻尘欺负人。

好巧不巧,和左岸一同出去的思行,正好这个时候回来了,两人当场僵住。

“师父,这是怎么了?”孙思行一进来,就看到一脸怒容的凤轻尘,和娇怯可怜的秦宝儿,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黯然。

凤轻尘没有错过孙思行变化,心疼孙思行遭遇,凤轻尘连忙换上笑颜:“没事,秦小姐来见我,我们在聊天呢。”

“思行哥哥,轻尘姐姐说的是,我们正在聊天呢。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思行哥哥你放心,轻尘姐姐没有,没有故意欺负我。”

没有故意欺负,那就是有无意欺负了?

秦宝儿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屋内的气氛就不对了,那带着深深鼻音的调调,再加上她像是在掩饰什么一般,不停地拿帕子拭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毕竟是相处了上个月的女子,毕竟是自己爱慕的女子。孙思行看到秦宝儿这受尽委屈的样子,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可如果是别人,孙思行一定认为是秦宝儿被欺负,但凤轻尘……

孙思行抬头看向凤轻尘,眼里只有信任没有怀疑:“有师父在,我很放心。”

就算全天下人都会欺负秦宝儿,师父也不会。不是对凤轻尘的盲目信任,而是孙思行很清楚,只要他喜欢的人,师父就是不喜欢也不会为难。

“有你这句话,师父值了,思行放心,师父不会让你难做。”凤轻尘鼻子一酸,心中的怒火全消,这样全心的信任,就是九皇叔也给不了。

因为九皇叔不信她。

孙思行腼腆一笑,很是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师,师父。默公子的病情我已经看了,他也能让我医治,我,我定了两个手术方案,想要请师父你帮我看看。”

“凌默肯让你医治了?”凤轻尘一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把秦宝儿丢到脑后,一脸欢喜:“思行你行呀,师父这次真佩服你了。”

被凤轻尘一夸,孙思行更不好意思,师徒二人热切的讨论了起来,至于秦宝儿?

凤轻尘瞄了一眼,冷笑。有这号人物嘛,就算有那也和他们没关系,从哪来滚来去。

师徒二人在花厅说半天,又转战到手术室,完全没有把秦宝儿当回事,凤轻尘是故意忽略,孙思行则是一心想着凌默的病情,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秦宝儿。

秦宝儿站在花厅里,呆呆地看着这师徒二人旁若无人地说话,又看着他们并肩膀离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被泪水洗涤过双眼闪过一丝黯然,秦宝儿看着昏暗的天空发呆:惊云哥哥说错了,她比不上凤轻尘。有凤轻尘的地方,就再也没有人能看到秦宝儿,她做再多的努力都没用。

左岸从屋顶跃下,嘲讽地看了秦宝儿一眼,打了哈欠,朝凤谨的房间走去。

从天穹山下来没有多久,九皇叔就非常好心地按西陵长公主的要求,把她送回西陵。当然九皇叔不会忘记给西陵皇上写信,把西陵长公主在武林大会时的种种行迹写清,让西陵皇上明白,西陵长公主得罪了多少武林人士,维护她到底值不值得。

同时,九皇叔还在信中暗示西陵长公主可能疯魔了,天天缠着凤轻尘,说凤轻尘过继的弟弟是她的儿子。

指着敌国公爵子嗣说是自己的儿子,西陵长公主的行为,给凤轻尘和凤谨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九皇叔在信中很强硬的要求西陵皇上管好长公主,他不希望听到类似的话。

凤谨现在是凤府的世子,如果西陵长公主这番话传出去,凤谨在东陵就会没有立足之地,凤轻尘也会因为收留敌国皇室血脉而获罪。

有这封信,西陵皇上定不会放任西陵长公主抢人,可谁也不能保证西陵长公主不发疯,依那个女人疯狂的姿态,左岸和和凤轻尘不用想也知,等到她缓过劲来,必定不会放过凤谨这个筹码。

为了杜绝这个可能,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借西陵皇上的手,彻底废了长公主,让她再也翻不出一点浪花!

1745出手,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治疗失恋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忙得没空去伤心,没空去想风花雪月的事。

为了不让孙思行沉浸在失恋的伤痛中,凤轻尘一连给孙思行安排了许多事,让孙思行忙得脚不沾地,满脑子都是医学名词,根本没有空去想秦宝儿的事。

凤轻尘看孙思行虽忙,可精神却极好,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徒弟果然不凡,这么快就从失恋的创伤中走出来了。

事实上,凤轻尘想太多了,她来得太快了,孙思行还来不及对秦宝儿情根深种。孙思行对秦宝儿顶多有点好感,微微有点小动心,离那什么爱、非你不可还差得远了。

孙思行怎么说也是受传统儒家思想长大的男儿,虽然因为四处行医,没有当下男人的刻板和迂腐,可也不会和现代的男人一样,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为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

孙思行是对秦宝儿有好感,得知秦宝儿有未婚夫后虽伤心,可让他更难过的是,秦宝儿在明知自己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对他那么好,给他错误的暗示,让他差点就和有夫之妇纠缠不清,成了让自己最不耻的那类人。

不需要凤轻尘安排,孙思行也会给自己找一堆事,好让自己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然后……

就像左岸说得那样,他对女人太不解了,连真情和假意都分不清,为免以后麻烦,他就听师父的安排,和师父看中的女子成亲,师父的眼光总是不会错的。

孙思行察觉凤轻尘最近对他的关注太多,在左岸的提点下,寻了个机会把自己的想法和凤轻尘说了,凤轻尘满心欣慰,终于不再紧迫盯人,开始应付那一堆堆的帖子,和凤府对外的事务。

赏雪、赏花、嫁娶的帖子通通丢到一边,礼到人不到就成了。拜访上门的帖子,凤轻尘清了一批出来,无意中看到连城主的帖子,凤轻尘特意挑了出来,看了两眼又丢到一边。

连城主这是找不到路子,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可她有那么好说话吗?要知道,蓝景阳伤害的可是她弟弟,还有她的族人。

就算她和凤离清歌不对付,可那也是他们凤离族内部的事。蓝景阳污辱凤离族的贵女,也太不把她这个代理凤离王放在眼里吧。

凤轻尘把准备赴约的帖子清了出来,让管家安排。

先是进宫给谢太后请了安,凤轻尘才开始在各府活动,告诉京城的众人,九皇叔虽然没有回来,可她凤轻尘回来。

如此忙了三四天,凤轻尘终于抽空和王锦凌碰面了,一看王锦凌的样子,凤轻尘就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依旧风度翩翩,可那眼中的血丝却骗不了人:“你多少天没睡了。”

“每天都有睡。”王锦凌坐下,在凤轻尘面前也不讲究那些虚礼,歪着身子一靠,揉了揉眉心:“每天睡不到一个时辰。”

“这么忙?”凤轻尘这才明白,王锦凌催九皇叔回来的信,并没有夸大。

王锦凌点了点头:“临近年关政务本就烦多。舟王又蠢蠢欲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挥兵北上。北陵见宇文元化去打夜城,亦有心和舟王来个里应外合过了这个的冬季,恐怕就会集结兵马,出兵攻打东陵,到时候肯定是一片混战,我们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在九皇叔雄心壮志的要一统九州时,和九皇叔有同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比如北陵,他们就算不能一统九州,也想从东陵身上咬下一块肉。

南陵和西陵都不是安分的。西陵因之前一战损失惨重,虽短时间内没有举兵的可能,但难保他们穷怕了,趁东陵内忧外患之际,在边境骚扰一二或抢夺一些物质。

东陵虽强,可没有强大可以同时和三国开战的地步,要不是这样,九皇叔也不会步步为营,迟迟不敢对哪个城或者哪个国家出兵,就怕其他国家会趁机攻打东陵。

听王锦凌将各国的动作一一点明,凤轻尘眉头紧皱:“局势已经严峻到这个地步?”

和九皇叔相比,凤轻尘的情报网还是不免完善,她能探得一些小消息,但这种隐秘的国家大事,凤轻尘手下那些人还是探不到。

难怪九皇叔没有动西陵长公主,而是把人送回去,想必是怕西陵趁机添乱。要知道西陵现在还不是天宇说了算。

王锦凌点了点头:“我也不瞒你,九皇叔再不回来,在连城他们的压力下,我可能会让蓝景阳毫发无伤的回去。”

连城外交能力很强大,连城主趁九皇叔不在皇城,联合了其他几个城主给东陵施压。东陵要再不放蓝景阳,他们几城就联合发兵,援救夜城。

东陵和夜城一仗,东陵已经打得很憋屈了,要是各城再派兵援助,东陵必败无疑。在这样的情况下,王锦凌撑不住也是正常的。

“稷下学宫也派人来交涉了,要保蓝景阳。”王锦凌又补了一句,从这句话可以看出,他最近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这些事,全全要他一个人处理。不管是连城主还是稷下学宫,他们都不会和符临接触,他们只会给王锦凌施压。

连城还好,官场上的事王锦凌就算压力大,也能应对自如,可稷下学宫不一样。稷下学宫是王锦凌的师门,王锦凌不能拿官场那套去应付自己的师门,会被人戳脊梁骨。

“蓝景阳……”凤轻尘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回头安排我见他一面。”要放人,也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不让他受点教训她心里不舒服。

“好。”王锦凌苦涩地点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凤轻尘有多想杀蓝景阳,可他却不得不劝说凤轻尘放过蓝景阳。

“我这边撑个三五天不成问题,到时候你见见连城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王锦凌顶着巨大的压力,等凤轻尘回来才松开,就是想要把敲诈连城的机会留给凤轻尘。、

连城要把人赎回去,不出一点血那是不可能,至于能从连城手上榨出多少东西,那就得看凤轻尘的本事了。

和王锦凌敲定好蓝景阳的事,凤轻尘又去见了木扎赤族长,那个给她提供牛肉和羊肉的草原族长。

凤轻尘这么急着见他,是因为他的供应出了问题,她快要断粮了……

1746出手,三公子断凤轻尘的路

凤轻尘和木扎赤有约定,木扎赤所在部落,包括他周边部队的牛羊,凤轻尘照单全收。

木扎赤按月给凤轻尘提供的牛羊,每月不得少于八万斤,每季不得少于三十万斤,多则不限。

去年是两人第一次合作,木扎赤一直按约定做到了,所提供的鲜肉只多不少,可今年却频出问题。

上半年偶尔拖个十天半个月,凤轻尘这方也没有在意,两地相距甚远,下个大雨阻个路,晚到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很正常,可这一次,已经有三个月不曾准时交货。

春绘之前就给凤轻尘去了信,那时候凤轻尘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凤轻尘让春绘联系木扎赤,同时派人去草原,是不是木扎赤那里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结果,草原那边的消息没有传来,木扎赤进京的消息就算先到了,凤轻尘一收到木扎赤直京的消息,就安排了今天的会面。

看到坐在自己对面,一脸羞愧的木扎赤,凤轻尘就知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木扎赤这根线恐怕废了。

“木扎赤族长,发生了什么事?”凤轻尘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

“凤,凤姑娘。”木扎赤族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看凤轻尘,这么一来,凤轻尘还没有什么不明白。

“直接说吧,是什么人动的手,给你什么条件。”她和木扎赤合作的事虽然隐秘,可有心人想要查并不是查不出来。

木扎赤看凤轻尘这样,心里更是不安,强压下心中的内疚,说道:“是崔三公子。比凤姑娘你高出五成的价,而且不需要我们送。”

换算一下,同样的一批肉卖给凤轻尘,他们只能得一万两,卖给崔三公子,差不多能拿到近两万两,翻一倍的利润,他们是傻了才会拒绝。

“崔三公子?好大的手笔。”凤轻尘冷笑,眼中含光顿现。

她就说嘛,崔三公子被杀手追的不敢出门,怎么可能不报复回来。

够狠,居然断她的粮。

“凤姑娘,对,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实在是……”凤轻尘要是骂他两句,他心里还能好受些,可凤轻尘一句话都不说,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当初,他们的牛羊冻死在草原上,是凤轻尘出手让族人活过了那个冬天。当初,他们在草原上没大夫、没药,是凤姑娘送了一车车的药过去,还派大夫给他们医治,可现在……

他们的生活好了,他们却把凤轻尘给踢到了一边。

“在商言商,你们追逐高额的利润并没有错。”凤轻尘打断木扎赤的话,木扎赤刚刚松了口气,就见凤轻尘话锋一转,严厉地道:“但是,你们偷偷摸摸地行为真叫我不耻。你们嫌价钱低可以直接提;有人出高价,至少也得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看看我能不能出同样的价格,我竞价竞不过人家我认了。可偏偏你们一声不吭,害我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特意派人去草原寻你们,你们直到瞒不住才找上我。”

“凤姑娘,我,我们也不想。实在是那位崔三公子,他……不准我们说。”木扎赤的头都快埋在胸前了。

草原汉子行事一向磊落,这事他们实在对不住凤轻尘,不仅背信弃义,还反手坑了凤轻尘一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给我带来的损失不止一星半点。”哪怕对方早说两个月她也能想到办法。

现在可是冬季,不仅收不到粮,牛羊猪一时半刻也养不大,她手上的存粮根本撑不到来年收新粮的时候。

一想到那几万张嘴,凤轻尘就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种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木扎赤看凤轻尘面露愁容,心里更不安了:“凤姑娘,这事是我们不对,我们,我们……要不上一批的银子,我们不要了。”

凤轻尘每次押对方一批货的银子,主要也是防对方出尔反尔,可现在那点银子有什么用。

“买卖不成仁意在,你们不守承诺,我却不能。回头你去找账房结算,银子会如数给你。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可能。”凤轻尘心里膈应的要死,却不能把话说死,毕竟她不能断了这条路,她手下的人训练强度非常大,肉类的摄取不能少。

“凤姑娘,谢谢你,谢谢你。”木扎赤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凤轻尘,匆匆告辞便走了。

凤轻尘独坐在花房,撑着脑袋轻轻按着太阳穴,清瘦的脸上露出满是愁容。

崔三公子把道划出来了,她不回敬一二都对不起自己,只是……当务之急,还是把粮食筹出来,不然两个月后,山东那边就要断粮了。

“养兵马果然是个烧钱的买卖。”尤其是她只出不进,账面上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再这么下去她根本养不起那帮人。

陆家那批黄金虽然在她手上,可那批黄金暂时还不能用。大量黄金流向市面,自然会引人怀疑,要让人顺着查出来,她就是四国九城的仇人了。

“我是不是得学九皇叔,先拿下一个城,以城中的税收来养兵呢?”养兵马是长期支出,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收入,不然她根本支撑不了几年。

“可是,朝哪个城下手呢?”凤轻尘把九城都在脑海中过一遍,可凭她现在的实力,哪个城她都拿不下来。

凤轻尘摇头苦笑,暂时把这个想法放下,在花房静坐片刻,确实不会让人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后,才下楼。

还没走下楼梯,就被人挡住了去路,凤轻尘看着站在下首的人,主动开口:“符临,不……应该是符大人。”

“你还是叫我符临好了,这句符大人听得怪别扭。”符临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坐一坐?”

“好。”凤轻尘没有拒绝,随符临一同落坐。

刚坐下,就有小二送来酒菜,凤轻尘皱眉:“我不喝酒。”

小二正准备去换,却被符临阻止了:“只是果酒,喝两口无事。今天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为这个消息,咱们喝两口也是应该。”

“什么好消息,需要喝酒庆祝?”凤轻尘不再阻拦,神色淡然地看着符临,对他口里的好消息,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符临也不在意,给两人倒了一杯酒后,端起自己那杯喝了起来,言行举止无不透着高深莫测的神棍范,倒让凤轻尘起了兴趣,待符临三杯下肚,凤轻尘终于开口寻问……

1747陷阱,蓝太子与凤离嫡女

“什么好消息,值得符大人你喝酒庆祝。”凤轻尘端起桌上的杯子,轻嗅了一口,并不喝。

符临放下杯子看着凤轻尘,故作惋惜的道:“我以为你不会问,你的定力不如以前了。”

“我晚上还有事要办。”凤轻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倒过来给符临看:“喝了,符大人该说了。”

符临哭笑不得:“我又不是逼你喝酒,只是说有个好消息,值得喝一杯庆祝。”

“都一样。”凤轻尘将杯子放下,示意符临该说了,她没功夫耗在这里。

符临看了一眼四周,说道:“时辰不早了,轻尘你要办什么事,我陪你去?”

虽然已过吃饭高峰期,可一楼的人却不少,这里确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凤轻尘虽怀疑符临这个时候找上她的用意,但也没有多说,和符临一同离去。

符临显然是知晓凤轻尘要做什么,并没有开口寻问,任马车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直到来到闹市时,符临才开口,让凤轻尘换一辆马车。

凤府的马车确实招摇,符临既然早就安排好了,凤轻尘自然不会拒绝,和符临换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朝一座老宅子驶去。

凤轻尘这次充分展现自己的淡然,在宅子里看到蓝景阳,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抬了抬眼皮,指着蓝景阳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如果是的话,那么她不介意,把用在蓝景阳身上的药,用到符临这个添乱的家伙身上。

“当然不是,这只是九皇叔送你的礼物。”符临不忘给九皇叔说好话,顺便抢王锦凌的功。

本以为凤轻尘就算不感动,也该高兴一下,结果凤轻尘只是漫不惊心地说了一句:“九皇叔有心了。”

“你不满意?要知道,九皇叔忙于战事,还不忘想到你,远在夜城都让人安排这事。”符临心下了然,明白九皇叔和凤轻尘肯定吵架,而且错在九皇叔。

不然,九皇叔不会特意写信给他,让他多关注凤府,有什么事帮凤轻尘摆平。

“满意。替我谢九皇叔。另外转告九皇叔,这种小事不需要他出手,我也能做到。”凤轻尘明显是不领情。

符临在心中默默为九皇叔默哀,指了指外面,说道:“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你们。”

说完,人便走了,还贴心地关上门。

聊?聊什么?

她毫无准备,就算见了蓝景阳也做不了什么,她要见蓝景阳,又不是和他聊天的。凤暗骂符临多管闲事,但还是在对面坐下。

蓝景阳气色很不错,看样子这段时间没怎么吃苦,只是手上和脚下带了铁链,凤轻尘开口叫了一句:“景阳先生。”

蓝景阳睫毛轻颤,缓缓地睁开双眼,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凤轻尘心一颤,瞳孔猛得收紧……

蓝景阳变了,变得更加可怕了。

那双眼幽深阴郁,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看样子这几个月的牢狱之灾,对他来说不是没有收获。

“怎么,怕了?”蓝景阳开口,没人往日的道貌岸然,直接将他的君子假面撕碎。

“怕?怕你一个阶下囚?”凤轻尘不客气的反击。

她心中确实有三分惧意,这样的蓝景阳很可怕,凤轻尘有预感,这一次要让蓝景阳完好无损回连城,绝对是放虎归山。

“呵呵……”蓝景阳冷笑:“堂堂凤离嫡女,确实没有必要怕我一个阶下囚。”

“凤离嫡女?景阳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凤轻尘反应极快,心里翻腾倒海一般,面上却半点不显,暗自调息,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

符临,这个混蛋。

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符临这是布陷阱让她跳。

“听不懂?轻尘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北陵一战你忘了吗?”蓝景阳扯出一抹笑,那笑容僵硬而诡异,让人不寒而栗,嘴巴一张一合,凤轻尘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蓝景阳违约了。

凤轻尘气息紊乱,全身肌肉绷紧,面对蓝景阳一句接一句的逼问,凤轻尘一句话都不说,冷静地思考眼前的局面。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蓝景阳已经把她的身份说给符临听了,不然符临不会特意去找她,更不会抢在王锦凌之前,安排蓝景阳见她。

不过,符临特意安排这一出,应该是不信蓝景阳的吧,不然……符临不会让蓝景阳出言诈她。

如此一想,凤轻尘便松了口气,越发自然地说道:“北陵一战?你说我和九皇叔把你的寒月山庄给毁了的事?怎么,景阳先生输不起。”

凤轻尘微微张开手,让寒风将手心的汗珠吹干,不给蓝景阳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寒月庄主说景阳先生是小人,为了得到寒月山庄,不顾同门情谊,还骗他女儿的感情。我原本是不信的,今天却是信了。

景阳先生你这样的人,为了活命,为了权势还有什么不会做的,你这样的人能骗同门师兄,能骗师兄的女儿,还有什么人不能骗的。”

凤轻尘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给蓝景阳说话的机会,看蓝景阳脸色难看,气息不稳,接着道:“老天爷真是不开眼,你明明是个卑劣无耻的小人,偏偏给了你一张正人君子的脸。明明是个下人的命,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成了稷下学宫的弟子;明明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却能骗得连城主收为义子,成为少城主。

景阳先生你这样的手段真叫人害怕,也不知你害了多少人,才有今天的成就。日后景阳成为连城主后,真希连城的史志上,能写一写你这一生骗了多少人,踩着多少人的尸骨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不是这样的。”蓝景阳怒吼,幽深冰冷的眸子,露出一抹狰狞与狂暴,双眼充血,整个就像被激怒的野兽。

凤轻尘每一句话,都踩中了蓝景阳的痛脚,尤其是关于出身那段。蓝景阳自认出身高贵,世间无人能敌,可偏偏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无父无母,靠人垂怜才有今日的成就……

1748勾结,三公子情报有误

“凤轻尘……”蓝景阳俊脸扭曲,手中的铁链被他扯得哗啦作响,想要朝凤轻尘扑去,偏偏被铁链卡住,只能朝凤轻尘怒吼:“凤轻尘,我不是什么出身低贱的下人,你明知我的出身有多高贵。”

“高贵?你的出身有多高贵?”凤轻尘嘲讽的笑道:“景阳先生,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前朝皇室后人?要是这样的话,我立刻把你交出去,四国皇帝肯定会很感激我。”

凤轻尘笑得甜美,蓝景阳却气得吐血。

这话,他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符临是神庙后人,要知道他是蓝氏皇族,第一个杀的不是凤轻尘而是他。

“景阳先生不会真要说自己是蓝氏后人吧?不过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你都说我是什么凤离嫡女了,再说自己是蓝氏太子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凤轻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蓝景阳之前设的计全部瓦解,蓝景阳双眼通红,死死地瞪着凤轻尘。

“我说的是事实,你是凤、离、嫡、女。”蓝景阳一字一字,咬牙说道。

“你怎么不说我是前朝公主,这个可信度不是更高嘛,再不然,你也可以说我是凤离王什么的,这样我会死得更快。”凤轻尘没好气的嘲讽,把蓝景阳气得吐血。

这个女人实在太聪明,也太警觉了,根本诈不出她的话……

在蓝景阳和凤轻尘谈话时,旁边屋子也两人在说话。其中一人是符临,至于另一个则是凤轻尘想都想不到的人物。

“三公子,你的情报有误。”符临听完凤轻尘和蓝景阳的对话,对对面的男人道。

没错,和符临一起的男人就是崔家三公子,至于这两人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崔三公子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不太确信的道:“北陵传来的消息,按理不应该有误。”

崔家在北陵根基很深,当初凤轻尘在北陵就借用崔家的势力。那些人有忠于崔浩亭,自然也有忠于崔三的。

“事实胜于雄辩。三公子想要和我合作,得另开筹码才是。”符临手上拿着一个杯子,随手把玩着,那漫不惊心的姿态着实让人生气。

不过,崔三虽有不满却没有说什么,谁让是他主动找上符临。

“这件事我会再查清楚,我相信符大人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不会拿这种事骗你。”崔三压下心中的邪火,再道。

他可以肯定凤轻尘就是凤离嫡女,但他拿不出证据。

“我当然相信三公子,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光凭三公子一句话就得罪凤轻尘。三公子应该明白,凤轻尘背后的人不好惹,我有太上皇撑腰虽不惧九皇叔,可我怕王家、怕杀手联盟。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事,惹上这些麻烦,可得不偿失。”符临充分展现其奸诈的一面。

话说得好听,可归根结底还是崔三给的筹码太少了。

崔三公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加大筹码:“待我成为……”

“三公子。”符临不等对方说完便打断:“你我都不是小孩子,这样的许诺有多大的价值,你我都是明白人。未来的事我们不谈,我们只谈眼前。”

“眼前,我手上能动用的东西太少。”崔三算是见识到符临的难缠了。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从龙之功什么的,我现在不需要。”符临站起来,摆了一个请的姿势:“三公子,时辰早了,我还要送凤轻尘回去,免得她起疑。”

“你确定她现在没有起疑吗?”崔三仍不忘给符临和凤轻尘制造间隙。

符临自信十足地摇头:“这一点不劳三公子担心。凤轻尘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九皇叔。我和九皇叔虽然是政敌,可我们从来不是敌人,这一点凤轻尘很清楚。”

“你这样的人,果然是天生的政客,和你这样的人为敌太可怕了,希望我们永远不要成为敌人。”能游走在太上皇与九皇叔之间,符临的政治智慧让崔三佩服。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则,三公子谬赞。”符临把这话当成赞美,丢下崔三公子,转身去接凤轻尘。

面对凤轻尘,符临没有一丝破绽,让凤轻尘一度怀疑自己想太多,是蓝景阳误导她,离间她和符临。

符临这人,真正叫人看不透。

凤轻尘垂眸掩去眼中的深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上车后便自然地问起:“符大人,你说的好消息呢?”

“我以为你快忘了。”

“付了酬劳的事,我都忘不掉。”凤轻尘暗指她喝掉的那杯酒。

符临再次摇头:“那也能叫酬劳,轻尘你也忒小气了。不过这件事,你真得要付我酬劳,我可帮了你一个大忙。”

“哦,是什么事?如果值得,我可以考虑。”

“这个消息绝对值得。”符临故作神秘,示意凤轻尘附耳过来,凑在凤轻尘耳边小声的道:“你被人坑掉的货,我可以帮你补足哦。”

“你怎么知道?”凤轻尘抬头看着符临,两人离得近,即使马车内灯光昏暗,凤轻尘也能看到符临得意的模样。

“这有何难,你也知我是做什么的,只要占一卦就知晓了。”符临时刻不忘显摆自己的专业,可惜凤轻尘完全不信:“说实话,别拿这套忽悠我。”

真要占一卦就什么都知道,符氏也不会被驱逐出九州大陆。

“轻尘,你越来越不可爱了。”符临叹息,像个失了玩具的大孩子,完全没有攻击力。要不是凤轻尘还算了解符临,怕是真得要被骗了。

凤轻尘不配合,符临一个人也玩闹不起来,老老实实的道:“这事得从半个月前说起。半个月,有一对兄妹找上门,想要拜见我国皇帝,希望东陵能同意让他们族的人来东陵学习。这种事我哪里有空管,本想把人打发走,可无意中从他们口里听到一件事,顺着这事往下一查,便查到你和崔家斗法的事。”

符临说到这里,不忘澄清一下:“至于这对兄妹为什么会找上我,原因很简单……你知道的,王家那种高门大户,一般人进不去,这对兄妹求救了数次,也没有见到王锦凌的面,没办法只好来找我。”

所以,凤轻尘一定要相信他,这一切纯属巧合,他真得没有特意却查什么,一切都是不长眼的人,自动撞上来,比如崔三公子……

1748.5谴责,不就是杀个人嘛

巧合?

这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而这个巧合又刚好发生在符临身上。

凤轻尘摆明不信,略带嘲讽的道:“符大人家的门,似乎也不好进,一对来历不明的兄妹,能见到符大人可真是三生有幸。”

符临现在位高权重,每日去符府的高官骆驿不绝,符临怎么会抽空见一对来自草原部落的兄妹。

“果然什么都骗不了你。”符临叹气,再次感慨:“太聪明的女人,让男人很有压力,真不知九皇叔怎么受得了你。”

凤轻尘笑而不语,符临自知躲不过去,便道:“事情是这样的,这段时间崔家三公子一直在找我,所以……对你和崔家的事我略有耳闻。”

“三公子慧眼。”凤轻尘点了点头,示意符临说得再详细一点,符临假装没有看明白,只挑外人都知道的说:“崔家最近很热闹,就是我等外人也知晓一二,三公子找上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十六公子与王家交好,我与王锦凌是政敌,十六公子要坐稳崔家家主之位,于我也是百害而无一利,三公子自然认为,我会和他合作。”

符临不想说,凤轻尘也不再追问细节,只道:“然后呢?”你有没有和崔三公子合作?

“没有然后了。”符临双手一摊,一脸坦荡,可凤轻尘却不相信。符临这人即使没有和崔三公子合作,但也绝对不会把话说死,日后有合适的筹码,双方肯定还能走到一起。

“我和崔三公子的事,不会就这么结了。”为防万一,凤轻尘还是把话点明:“当日,崔三公子要取我性命。今日,我许下重金同样要取崔三公子的命。”

杀手联盟的悬赏,凤轻尘不说符临也是知晓的。

“你和崔家的事,我绝不掺和。”符临再一次保证,凤轻尘虽不敢确定,但也知道符临是个聪明人,他的选择旁人干涉不了。

凤轻尘不再纠缠崔三公子的事,转而说起那对于兄妹的事。凤轻尘对那对兄妹没有什么兴趣,她感兴趣的是他们手上牛羊:“这两天我没空,你让他们过两天来凤府见我。”

“你这是要过河拆桥?”符临一听就知凤轻尘打算撇开他。

“符大人日理万机,我劳动不起符大人的大驾。”好话谁都会说,一顶高帽子带下去,符临也无法再强求。

马车在凤府门口停下,符临扶凤轻尘下车,在凤轻尘快要踏入凤府大门时,符临突然说了一句:“轻尘,无论你是谁,我都记得……那一场大火中,我们携手共进退的事。”

凤轻尘脚步一顿,站在高高地台阶下,回头望去……

那个青衫而立的男子,嘴唇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昏暗的灯光映在脸上,像是蒙上一层面纱,别的都看不清,唯有那一双眼,真挚清澈,不染半丝烟火。

鬼使神差,凤轻尘朝符临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我也始终记得,那个在大火中没有把我丢下的符临。”

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不管彼此间有多少障碍,最基本的信任应该要有。不论出身地位,只因对方这个人。

凤轻尘提起裙摆,转身踏入凤府,符临站在马车旁,目送凤轻尘离去,直到凤府的大门紧紧关闭,符临才收回视线。

“走。”竟是丢下马车,直接纵身离去。

而回到府内的凤轻尘,也没有梳洗就寝,而是换上一套夜行衣,与左岸一同离去。

这一夜,大家都很忙!

有王锦凌打点,凤轻尘和左岸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关押蓝景阳的牢房。

蓝景阳事先已被迷晕,他绝对不会知道,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守着。”凤轻尘给左岸打了一个手势,让他在牢房门口等着,独自走进去。

牢房虽小却很干净,一张石桌、一张石床,床上还有厚厚的被子,蓝景阳被关押期间,虽然称不上舒适,但绝对不会受虐待。

凤轻尘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蓝景阳,将藏在怀中的小布包取出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针筒与药剂。

她说过不以医术害人,可这次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在连城与稷下学宫的双重压力下,蓝景阳是一定会被放出去的,而且东陵还不能在蓝景阳身上使什么手段,要让连城知晓肯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要就此放过蓝景阳,蓝景阳也不会念她的好,即使她不追究,蓝景阳也不会放过她,所以……

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不能让蓝景阳活太久。

为了将危险扼杀,她必须先下手为强,先取蓝景阳的性命。

把瓶子里的药抽了出来,看着透明的针筒,凤轻尘的手有些颤抖,小小的针管似有千斤重。

她知道自己这一针打下去,她多年的坚持就会毁于一旦,她的医德、她心底最后的防线通通都没了。

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呼……凤轻尘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闭上眼,一滴泪珠从凤轻尘的眼角滑落,凤轻尘压下心中的不安与谴责,一步一步朝蓝景阳走去。

即使是步入地狱,她也要取蓝景阳的性命。

这一针打下去,蓝景阳身体的各个器官会慢慢衰竭,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最多一年蓝景阳就会死于器官衰竭,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这一针最大的好处,不是让蓝景阳悄无声息的死去,而是,就算连城就算把谷主请来,也查不出蓝景阳的身体有问题,至于一年后蓝景阳的生死,那与她何干。

压下心中的谴责与良心的不安,凤轻尘将针管扎进蓝景阳血管里,闭上眼,将药一点一点推入蓝景阳的体内。

只是一针,就连刚入门的小护士都能做好,可凤轻尘打完这针,整个人却虚脱了,而这一切,熟睡的蓝景阳都不知晓……

拖着沉重地步伐,凤轻尘把一切痕迹清除干净,走出牢房,虚弱的对左岸道:“我们走吧。”

左岸看凤轻尘满头大汗,一脸苍白,很是不屑:“不就是杀个人嘛,至于这样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凤轻尘出了多大的力。

1749两难,一遇到凤轻尘就当机

“你不懂。”凤轻尘叹了口气,这件事于她而言,绝不是杀人那么简单。

“我确实不懂。横竖都是杀人,怎么杀的又有什么关系。”作为一个杀手,左岸完全不能理解凤轻尘的为何,会因为杀人的方式而不安。

走出牢房,寒风迎面吹来,凤轻尘哆嗦了一下,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凤轻尘自嘲一笑:“你说得对,都是杀人,怎么杀的一点也不重要。”

双手早已染满血,还要装无辜,是她着相了……

虽然得左岸开通,心结解了不少,可凤轻尘还是没有办法,瞬间从用医术害人的影响中走出来。

躺在床上,凤轻尘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教授失望的眼和无声的谴责,折磨的凤轻尘快要疯了。

也许在别人眼中,这是一个可笑的坚持,可对凤轻尘来说,这个她这些行医的底线,可今天她却打破了这个底线,日后……

有一便有二,她无法自欺欺人的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日后碰到同样的困境,她肯定会如法炮制。

她终究是辜负了教授的期望!

唉……凤轻尘叹了口气,睁着眼睛到天明。

同一时刻,远在夜城边境的九皇叔,亦是无心睡眠,和宇文元化等人商讨完作战方案后,九皇叔屏退左右,独自一个走出营外,失神地看着东陵的方向。

九皇叔知道,凤轻尘不会在秦宝儿身上吃亏,也不会把秦宝儿当回事,可心里仍不免担心。

他很清楚,有些事瞒得越久,待揭开的那一刻就越伤人。

九皇叔不止一次在想,是不是寻个机会,把事情和凤轻尘说清楚,毕竟这么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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