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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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宝儿虽然不难养,可却要人时时哄着,围着她转,不然她就会心情抑郁,一抑郁就病倒,凤轻尘觉得这里有这么一尊佛在,压力很大。

秦宝儿身体这么弱,又是个伤春悲秋的性子,要是在凤府有个三长两短,或者闷出病来,她真没有办法跟蓝九卿交待。

“去告诉秦小姐一声,就说步庄主来了。”接的人来了,凤轻尘也不在管家面前掩饰自己想把秦宝儿送走的意思。

之前不表露出来,是怕下人看到后,怠慢了秦宝儿就不好。

“是。”管家闷笑一声,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去告诉秦宝儿。

“步惊云,你这是怎么了?”凤轻尘一踏入花厅,就发现不对劲。

步惊云一身尘土,胡子拉茬,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就像老了数十年,整一个落寞的中年大叔。

“轻尘……”步惊云悲痛地哽咽了一声,让凤轻尘的心也跟着一沉,声音不自觉地放小:“步惊云,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神情很不对劲,一定是出了大事,不然步惊云不会这样。

步惊云双手捂着脸,蹲了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地道:“轻尘,轻尘,九卿,九卿他……”

“九卿他怎么了?受伤了?”凤轻尘急得追问,步惊云却什么话都不说,抱头痛哭,把凤轻尘急得不行,抬脚就踢向步惊云。

步惊云毫无防备,直拉往后摔了过去,就在此时,秦宝儿走了进来,看到凤轻尘把步惊云踢得在地上打滚,秦宝儿提起裙摆就冲到步惊云身边,蹲在步惊云身边,将人扶起来,担忧地问道:“惊云哥哥,你没事吧。”

步惊云依旧不说话,只是摇头,双手依旧捂着脸,要不是步惊云提起蓝九卿,凤轻尘一度怀疑,天下第一庄破产了。

“轻尘姐姐,你怎么可以对惊云哥哥动手,就算惊云哥哥有什么不对,你说他就好了,你看惊云哥哥现在的样子,多可怜。”秦宝儿抽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凤轻尘没心情理会秦宝儿,抬腿又踢了步惊云一脚:“步惊云,别装死。告诉我蓝九卿到底怎么了?”

“什么?九卿出事了?”这下换秦宝儿呆住了:“惊云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九卿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秦宝儿这下没空关心步惊云,连忙拉着步惊云的衣摆追问起来,小脸煞白煞白的,看上去可怜兮兮的,那样子就是凤轻尘也有些不忍,更不用提步惊云。

“宝儿……”步惊云终于松开手,满脸泪水地看着秦宝儿,似有不忍,又无法不说,犹豫再三,闭上眼睛大喊了一声:“宝儿,九卿,九卿他,他不在了……”

1762认了,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九卿他不在了!

这六个字就像一道惊雷,炸得凤轻尘和秦宝儿完全没法思考,凤轻尘踉跄后退,秦宝儿则一屁股跌坐在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步惊云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错了对不对,我一定是听错了。你骗我,你编我的……”秦宝儿泪如雨下,和以往的梨花带泪不同,这一次秦宝儿哭得撕心裂肺,双手握着拳,不停地捶打面前的步惊云。

“骗子,骗子,你是骗子。九卿不会有事的,九卿不会有事的。你骗我,你骗我,爹娘说了,宝儿要当九卿哥哥的新娘子,宝儿要嫁给九卿哥哥的。九卿哥哥还没有娶宝儿,怎么可以出事。不会的,不会的……”秦宝儿又打又踢,完全没有平时可人的娇弱样,步惊云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秦宝儿发泄。

“宝儿,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也希望那是假的,我也不希望九卿有事。宝儿,你别这样……要是九卿知道了,他会伤心的。”步惊云抱着秦宝儿,担心秦宝儿伤到自己。

“呜呜呜……九卿。”秦宝儿哭得伤又绝望,抬头差距向步惊云:“惊云哥哥,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九卿没有出事,他会来娶我的,他会来娶我的对不对?”

秦宝儿已经没有力气,柔弱地倒在步惊云的怀里,小脸满是泪痕。

步惊云心疼得要死,无数次想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可他不能。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这么做,不能毁了九皇叔的计划。

“宝儿,惊云哥哥没有骗你。你别这样……”

“惊云哥哥,我没办法……我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凤轻尘从震惊中恢复,就看到步惊云与秦宝儿抱在一起缠缠绵绵。有那么一瞬间,凤轻尘想要冲上前,给秦宝儿一个巴掌:你男人才死,有必要急着和另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嘛,你这样对得起九卿吗?

可现在,凤轻尘没有这个力气,她也没有那个立场。消化完蓝九卿出事的消息,凤轻尘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看了步惊云和秦宝儿一眼,凤轻尘什么都没有,转身走了出去,只是在转身的刹那,有一滴温热的液体从她眼角滑出。

蓝九卿死了,那个总在黑暗中,对她伸手援助之手的男人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在秦宝儿昏死过去后,凤轻尘终于可以和步惊云说话,问清步惊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蓝九卿的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会死。

步惊云也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词用上,他和暄少奇、步惊云三人一直在追南陵锦凡,甚至连年都是在外面凑和过的,三人一路翻山越岭,追着南陵锦凡和灰老跑,一个月前他们追到了南陵锦凡的痕迹,可是……

双方交手时,那灰老不知从哪弄来一只猛虎,那猛虎力大无穷、攻势迅猛,蓝九卿被灰老和猛虎前后夹机,那猛虎趁灰老牵制住蓝九卿时,尽不顾性命猛得从高处撞向蓝九卿,将蓝九卿撞下山崖。

他和暄少奇下山查看过,找到猛虎的尸体,还有被猛虎爪子按住的蓝九卿。

也就是说,蓝九卿不可能存在侥幸,他的尸首都找到了。

“怎么会这样。”凤轻尘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痛,右手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在天穹山上还好好的人,在天穹山上还和她说过话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早知道,早知道……可世间没有早知道。

“南陵锦凡呢?”凤轻尘木着一张脸,双眼没有焦距。

步惊云沉重地摇了摇头:“我和少奇忙着下山找九卿,让他给跑了。”

“我知道了。”凤轻尘应了一声,不见悲喜。可就是这个样子,步惊云才觉得吓人,他宁可凤轻尘像秦宝儿那样,大哭大叫将悲痛宣泄出来。

步惊云很担心,小心地以劝说道:“轻尘,你别伤心。九卿他……他去了也好,他活得很辛苦,他背负太多太多了。”

步惊云眼眶又红了,这一次倒不是装的,而是真得为“蓝九卿”的死去而伤心。

九皇叔让蓝九卿死去,就等于放弃了前朝、放弃了连城所有的势力,也是变像告诉连城那些家伙,既然你们拥立新主,那么我东陵九就不奉陪了。

断得如此干净,断得如此狠绝。这般高傲的放手确实是九皇叔会做的事,但步惊云还是觉得可惜了。

在步惊云眼里,九皇叔就算是要断,也得从连城挖一块肉下来,可九皇叔什么都没有做,在所有人都没准备时,他干脆地放手。

没有连城和前朝的暗中助力,他们未来的路可不好走。

这是步惊云第一次在凤轻尘面前坦露蓝九卿的事,话中暗示的意思,让凤轻尘清楚的知道,蓝九卿是前朝皇室人,与蓝景阳有血缘关系,而连城原本是拥立蓝九卿的,可现在却换主了。

不管是连城还是南陵锦凡,他们都是凶手。

凤轻尘紧握拳头,闭上眼,将眼中所有的情绪都掩去,反过来安慰步惊云:“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九卿的后事你有什么打算?”

步惊云心有不安,不敢直视凤轻尘,低头佯装悲伤:“火化了,骨灰送到陵园。”

这话有些含糊,越是如此凤轻尘反倒越不会怀疑,再加上凤轻尘被蓝九卿死讯震得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哪里会注意到步惊云的不寻常。

两人又聊了几句,步惊云以身体疲累为由,提前告辞了。

走出凤轻尘和凤府下人的视线,步惊云才刚将紧绷的身子放松,四平八仰的平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愿意动。

太累了。这样做戏真得太累了。

即使九皇叔把一切都料到,只要他按九皇叔所安排的做,就不会让凤轻尘怀疑,可步惊云还是觉得很累,很累……

面对凤轻尘和秦宝儿,步惊云心虚得不行。

不过,转念一想,“蓝九卿”确实死了,以后九皇叔不会再以蓝九卿的身份出现,步惊云才稍稍心安。

他这也不算骗人。

1763愤怒,不愧为是那个男人的种

在凤轻尘眼中,蓝九卿的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了。那个带着面具,冷峻又自持的男人消失了,再也不可能出现,更不会在她需要帮助时,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可对另一些人来说,蓝九卿的死讯和人无关,他只也代表一股势力的消失,代表九皇叔把连城和前朝旧部的势力舍弃。

蓝九卿是年轻一辈中出了名的高手,在武林中颇为地位,他在追捕南陵锦凡的过程中横死,这事自然瞒不了。

事实上步惊云也没有想过隐瞒,按九皇叔的意思,这事顺其自然,要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就行了。

而该知道的人中,自然包括连城主。

连城主是知情人,在得知“蓝九卿”的死讯后,连城主完全没有面对凤轻尘时的强势,整个人瞬间苍老了数十岁,浑浊的眸子满是后悔,可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

九皇叔抛弃蓝九卿这个身份,就代表正式和连城和前朝势力决裂了,九皇叔以后对连城再也不会手软。

连城和九皇叔之间,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连城主心里酸涩异常,可也明白现在的九皇叔,不是他们能够摆布的,九皇叔舍弃他们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一心辅佐蓝景阳。

连城主重重叹了口气,让人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些一心支持蓝九卿,看不上蓝景阳的人,让他们收收心,以后不必再寄望蓝九卿了。

如此一来,内部倒是团结了,只是……一想到蓝景阳的性子,连城主就忍不住摇头。

眼高手低,心比天高,一直的活在过去的荣耀中,自认比谁都高贵,可事实上却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看不起他,却要依赖他给予的连城少主身份才能活下去。

如果不是大公主坚持,他更愿意看到蓝九卿上位,蓝九卿凝聚了他们所有人的心血,霸道、强势,是开国帝王不二人选。可偏偏……大公主天天提血缘,提蓝氏嫡系,他们也没有办法。

“好好好,翅膀硬了,便把我们这群老东西了。”连城有不少人,心里还是向着九皇叔的,只是他们发出来的声音太弱,心底有忌惮大公主,再加上蓝景阳血统更新近一些,心里便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这群老家伙的眼里,即使他们拿不定主意,那也是他们舍弃九皇叔,放弃九皇叔,扶持蓝景阳,而不像现在这样,像是什么脏东西一般,被人毫不犹豫丢掉。

九皇叔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把他们丢得干干净净,可想而知这群人有多恼怒。而其中最恼怒的就要大公主。

这么早和九皇叔撕破脸,绝对不是大公主想要的,这样一来她如何利用九皇叔成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不是你,事情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居然和崔家人说凤轻尘的身份,你脑子被猪给吃了嘛,崔家是什么货色你还不知晓嘛。怎么?你也想被崔家养子,给崔家生孩子?”大公主满腔怒火只对蓝景阳宣泄。

对外,她还要高傲地做给连城那些老人看,不能让那群人看到她的后悔。

“姑姑……”蓝景阳委屈至极:“这样不好嘛。如此一来,我们上下一心,再也不会产生纷争了,日后连城旧部也能齐心扶侄儿上位,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每每遇事便争论不休,要他们出力却一推二三五。”

“扶你上位?哼……”大公主冷笑:“我们拿什么扶你上位?凭连城这点兵马,要是连城有这个本事,早就扶你爹上位了,哪里还能轮到你。”

“姑姑,事已至此了,你再责怪侄儿也没用,侄儿也不想这样,谁知东陵九会狠绝至此,说弃就弃,丝毫不顾连城为他所做的一切。”蓝景阳心里也是恨的,他心心念念的前朝势力在九皇叔眼中,不过是说舍就舍的东西,现在即使得到他也不高兴。

这不是他从九皇叔手中抢来的,而是九皇叔不要的东西,如此一来,连城在蓝景阳心中的地位,也大打折扣了。

“狠绝?你说得对,他确实狠绝。高傲、狠绝、果断,不留余地,不愧为是那个男人的种,和那个男人一样骄傲到骨子里。”大公子说到“那个男人”时,一脸扭曲,眼中是爱恨交织。

“断士断腕。有这样的气魄,不愁不成大事,那个孩子很好,很好……”大公主眼中闪过一道泪花和脆弱,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转头看着蓝景阳,又是高傲冷艳前朝公主:“你要有他一半的本事与手断,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姑姑,侄儿哪里不如他了。”蓝景阳不甘心,愤愤地道:“侄儿怎么说,也是姑姑你亲手教养大的,再不济也比东陵九强。”

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也能和他比。

“我亲手教养大的孩子?”大公主看着蓝景阳,一脸失望,冷讽:“我费心养大的孩子,却不如那个男人种,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做,东陵九还是比你强。”

蓝景阳一脸不屑,可对上大公主严厉的眼神,却是不敢反驳。

“呵呵……”大公主悲凉一笑:“景阳,你说你比东陵九强,姑姑问你,你处在东陵九的位置上,你会轻易把连城舍弃吗?把前朝的势力全部抛掉,甚至与之为敌吗?”

“为什么要舍弃?东陵九舍弃连城,不过是自己没有自信,我有信心可以收服连城。”蓝景阳说得自信满满,大公主却更加失望。

到这一步,景阳这个孩子还看不懂。现在的连城并不是一心为东陵九,虽说还能给东陵九帮助,可助力有限,而且有景阳在的一天,连城带来的危险就更大。

与其握着一股不确定,随时会捅自己一刀的势力,不如直接抛开。

唉……大公主暗自叹了口气,收起面上的指责,语气温和的道:“你长大了,有你的想法,姑姑不会干涉你。”

与其指望景阳变得九皇叔一样聪明能干,不如给景阳找个合适的人,让他早些成亲,早日诞下子嗣

原本寒月庄主的大小姐合适,可偏偏被景阳给破坏了,现在只能在连城寻一个合适的女子。

大公主一天之间,好像苍老了数十岁,背都有些弯了……

1764断路,你做了初一我便做十五

九皇叔人虽然在夜城边境,可各地的消息源源不绝地传来,命令也一个接一个的下达,即使人不在照样可以遥控城的事务。

连城一干人的反应九皇叔,皆没有逃过九皇叔的耳目,唯有那位姑姑的消息,九皇叔的人尽是半点也查不到。

“藏得真深。”越是如此,九皇叔对此人越发地防备,暗中命手下多多关注此女,一有她的消息立刻上报。

连城众人的反应在九皇叔的预料中,对那通篇骂他的话,九皇叔半点也不放在眼里,这才只是开始。他安排这一切,可不单单是为了弃连城,对敌人他从来不手软,即使这个敌人是他曾经同盟。

在安排蓝九卿的“死”前,九皇叔就通知了自己在连城的嫡系撤退,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通通撤走,带不走的一把火烧了,绝不给连城留半分有价值的东西。

虽连城主在得知“蓝九卿死讯”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九皇叔还有后招,可九皇叔有心算他们无心,连城就算反应再快,也快不过九皇叔的人。

当连城主命人去查看九皇叔在连城建的兵器厂、药园等重要地方地时,发现那里早就搬空,一应物件东倒西歪。还未赶到粮仓,就看到映透了半边天的大火。

没了,什么都没了。

不知在什么时候,九皇叔的人就悄悄消失了,如果不是这些地方空了,连城上下都不知,早在半个月,各个城镇出城的人数就猛增,而这些人出了城就再也没有回来。

封城……搜城。连城主下令,凡是可疑人员,一律不许出城。一时间连城人心惶惶,暴发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即使封了城也阻止不了这些人出城,一个个抄起家伙,与守城的士兵打了起来。等到连城大军赶到时,只看到他们已和外面接应的人碰头,骑着战马扬长而去。

“快追,快追。”连城的将领大喊,拍马追上前,追了数十公里却连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还是懂马的人通过马蹄印发现,这是来自西陵的战马,他们胯下这瘦马,根本追不上人家。

“回去。”连城将领一扬马鞭,在地上抽出一条深痕,小兵们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这两天连城的混乱他们看在眼里,不用想也知道连城出了事。

这样的情况不止发生一起,九皇叔在连城的人一一撤离,连城的兵马每每晚上那么一步,气得连城主把一张梨花木的桌子给拍碎了。

“我就不信,他的人永远比我快一步,调杏罗镇的兵马来,给我一个一个搜,一个也不许放过,违抗者杀无赦。”双方已经撕破脸了,连城主就算有再多的遗憾,也要站在连城的立场,全力抵抗九皇叔的手段。

“是。”连城主的贴身随侍下去传令,正好遇到迎面而来的蓝景阳以及大公主,那随侍正准备行礼,却被大公主拦下:“不必多礼。”

还来不及叩谢,就听到大公主说道:“还不将这个叛徒拿下。”

“是。”大公主身后的护卫立刻上前,那随侍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出手反击,如此一来便坐实他是叛徒的事实。

大公主此次绝对是有备而来,她身后的四个护卫武功高强,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将连城主的随侍拿下,押到连城主的面前。

“殿下这是何意?”连城主对大公主此举很是不满,要知道他才是连城主,大公主没权在连城指手画脚。

大公主没有理会,而是从连城主身边走过,在主位上坐下,蓝景阳站在她身后,得到大公主的示意,便上前解释此人的身份、来历。

蓝景阳称,连城主的随侍早就被九皇叔给收买了,这是九皇叔的埋在连城主身边的人。此人一直泄露城主府的机密,所以连城主每每下令围捕九皇叔的人,都会被九皇叔的人逃。

连城主自是不信,这随侍是他从小培养起来的,绝不可能被人收买了,正要审问那随侍,那随侍却趁人不备咬毒自尽,临死前说了一句:“城主,小人对不起你。”

见血封喉的毒,当即就没有气息。

死无对证,大公主和蓝景阳面上并不好看,连城主更是倍受打击。而就在这个时候,连城一干文官、武官出现,问清事情因果后,众人皆质疑连城主对连城的掌控力度,认为连城主老了,无精力处理连城事务,要求连城主把城主之位让给年轻人,以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毁了连城的根基。

这个年轻人是谁自是不用说,在场的除了蓝景阳,就没有年纪轻的。再加上连城主亲口承认,蓝景阳是连城少主,由他继承城主之位自是理所当然。

面对众人的逼迫,面对连城武将的叛变,连城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愤愤地看向大公主:“殿下,你……你早有预谋。”

大公主眉头微皱没有言语,端得是高贵大气,倒是旁的人看不惯,出言为大公主叫屈。连城主在众人的逼迫下,含血将城主令交给蓝景阳。

“希望少主能握得住它。”连城主一语双关,蓝景阳装作听不懂:“城主放心。景阳定不会辜负城主的期望。”

“老夫也希望,老夫会睁大眼睛看着。”连城主看了大公主一眼,在众人的注视下,以失败者的姿态,步履蹒跚地离开正厅,留下蓝景阳在那里意气风发的向众人许诺,发表他当成城主的感言。

此刻,正厅最耀眼的人便得蓝景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唯有大公主心事重重地望着连城主的背影发呆。

城主令根本没有多大用处,真正有用的是九州令牌,可偏偏那九州令牌在东陵九手上,东陵九即使抹掉了蓝九卿的存在,却没有把九州令牌交出来。

可偏偏,他们每一个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连城的人是死狠了,而景阳……他应该是从来没有想到过。

九州令牌,才是蓝氏继承人的代表。当初为了安东陵九的心,把九州令牌给了他,现在想来却是一个大祸。

连城主走出正厅,便看到那几个,平日支持九皇叔的人,全部在外等他,看到连城主出来,这些人丝毫不奇怪,上前拍了拍连城主的肩膀:“走吧,我们老了。”

一语道尽无数的辛酸与无奈。连城主回头看了一眼城主府正厅,双眼比之前更浑浊了。

引狼入室也不过是如此。

而蓝景阳不知,他与大公主所谓的周全计划,趁乱夺权,不过是九皇叔暗中推波助澜的结果。

九皇叔在连城的根基,远比大公主与蓝景阳想象要深,要不是九皇叔在背后使力,就凭蓝景阳与大公主,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这么顺利地拿下连城……

1766令牌,九皇叔的危机

九皇叔远在夜城,笑看连城腥风血雨,权利更迭,连城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在处理完九皇叔带来的动乱后,连城就想反击,可这时他们才想到:九州令牌呢?没有九州令牌,他们如何命令那些隐在暗中的势力?

九皇叔抹除了蓝九卿的存在,可并没有把九州令牌交出来,没有九州令牌蓝景阳算什么?

大公主把连城交给蓝景阳就回玄月宫了,连城几个老人只得去找蓝景阳,蓝景阳先是一怔,随即毫不在意道:“不过是一块令牌罢了,从今天起九州令牌没有任何用处,不再代表蓝氏皇族。”

众人哑然,一脸茫然地看着蓝景阳老祖宗的东西,几千年传承下来,你说没有用处就没有用处。

有人提出反对,蓝景阳却强势压下去,强制规定九州令牌作废,几个老者欲劝,蓝景阳确不肯听。

“主子,没有九州令牌,我们藏在暗处的人不会听命,他们只认令不认人。”几个老者老泪纵横,蓝景阳脸色也很难看,令牌在东陵九手上,东陵九不交出来,他能抢得到吗?

“令牌随着蓝九卿一起死了,你们这是要我假令牌?你们谁要认为九州令牌很重要,谁就去给我取来,我记他一个大功。”姑姑已经说了,他当然知九州令牌的重要性,可现在他没有还能如何。

“这……”众面面相觑,终是无人敢应承取得令牌一事,此事只得暂时放下。

蓝景阳为证明九州令牌无用,同时也为给自己立威,思所再三终于决定反击。而反击的第一步,便是断九皇叔的左膀右臂——玄医谷。

玄医谷作为前朝遗留下来的势力,也是最忠于前朝的势力,为九皇叔立下了战马功劳,九皇叔早年大量的金银收入,就是靠玄医谷谷主制作的药。

甚至可以说,没有玄医谷当年的支持,九皇叔没有这么快达到今年这个高度。除了银两方面,玄医谷的医术也为九皇叔拉拢了不少武将。当年凤轻尘的父亲身边之所以有玄医谷的人,并不完全是巧合,而是玄医谷想要拉拢凤战。

当然,这并不是九皇叔下的令,那时候九皇叔还没有这么大权利。

玄医谷可谓是九皇叔的得力助力,谷主对九皇叔的了解,比连城那些人更多,甚至九皇叔有许多事情,宁可告诉谷主也不愿意让连城人知晓。

要是玄医谷谷主按连城的指令,不再认九皇叔为主、甚至反手捅九皇叔一刀,那绝对能让九皇叔痛上好一阵子,甚到伤极根本。

蓝景阳选择谷主,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在凤轻尘祭拜完蓝九卿,与孙思行汇合去夜城时,玄医谷谷主收到了连城发来的秘信。

信中直言蓝九卿已从蓝氏族谱除名,蓝氏不再有这个人,前朝所有旧部需重归连城,日后也只能听连城号令,九州令牌将不再代表蓝氏皇族。

信中要求谷主立刻从江南撤退,将谷主所有资源和人脉清点,日后这些资源与人脉,必须全部用在蓝景阳身上,为蓝景阳铺路。

蓝景阳还算聪明,他知道自己的威信不够,不敢说让谷主把玄医谷主人脉与资源交给他,可即便如此,谷主也气得不轻。

“哼……好笑,你说九州令牌不代表蓝氏皇族,就不代表蓝氏皇族,你以为自己是谁呀。这些人把我当成什么了,想我往东就往东,想要我跳海就跳海?”

谷主一脸怒气,在屋内来回打转。

九皇叔忒不厚道,居然事先不透半点风声,现在他要怎么做?

谷主双手抓头发,烦得不行。赤炼水和郭保济在门口看到谷主这傻样,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眼,默契地退下……

最近大家都很心浮气躁,也许该来点清心降火的药。

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蓝九卿这三个字这代表太多、太多东西了,更不用提他手中的九州令牌。

九皇叔虽然放弃蓝九卿的身份,或并不代表他把所有的都放弃了,他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

那些墙头草、不能一心为他办事的人,他不需要。但九州令牌他一定会握在手上,蓝景阳自诩嫡系又如何,没有九州令牌也只有连城那些老家伙会忠于他,外人谁还把他当一回事。

因九州令牌还在手上,后续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了。九皇叔即要忙于战事,又要处理连城事务带来的影响,已经四天三夜不曾合眼。军中上下提起九皇叔,无一不竖起大拇指,说个服字。

又是一天清晨,九皇叔靠在椅子上稍做休息,还不到一刻钟,营帐外就响起脚步声,九皇叔睁开眼,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很快,营帐外就响起传令兵的中气十足的声音:“报。”

“进来。”九皇叔的声音有些嘶哑,端起一旁的茶,却发现茶水早已凉透,九皇叔顿时失了喝的兴致。

“王爷,京城来的信件。”传令兵已习惯天天往九皇叔营帐送信盒,和往前一样将信盒放下,不需要九皇叔命令便退了下去。

信是王锦凌写来的,上面写了京城的一些动向,还有……凤轻尘出发来夜城的事。

“终于来了。”九皇叔灰心一笑,冷硬的面容柔和了几许。凤轻尘会来夜城,就表示他们之间的危机解除了。

继续往下看,九皇叔脸上的笑僵住了,隐隐透着几分古怪。

原来,凤轻尘早就决定来夜城,可偏偏在出发前收到“蓝九卿”死的消息,当下打乱了凤轻尘的步调。

凤轻尘改变了行程,先去祭拜蓝九卿,才和孙思行汇合来夜城。

“早知,让步惊云晚两天再到京城。”九皇叔甚是遗憾,蓝九卿的死讯对凤轻尘来说,顶多是伤心一阵子的事,早知晚知影响并不大。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九皇叔只有望穿秋水,等凤轻尘和孙思行来夜城了。

而在此之前,九皇叔的心情明显因此事好了许多,不仅仅是宇文元化等人,就是夜叶也发现,九皇叔最近心情变得很好,而这一点让夜叶感到恐慌与不安。

九皇叔心情好,就代表他要倒霉了!

给读者的话:我是好孩子……九皇叔绝不是善良的好人。蓝景阳一直在作死。夜叶估计就比他好一点。

1767抵达,你真得想太多了

夜叶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九皇叔忧心忡忡就表示夜城占了上风,九皇叔拿夜城没有办法,想不到对策。反之,九皇叔心情大好,那么倒霉就是作为对九皇叔对手的他了。

年后,双方就打了几场小仗,虽然九皇叔没有讨到好处。可夜叶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想要赢九皇叔越来越难了。

每一次交手,夜叶都感觉九皇叔比上一次更难对付,夜城的伤亡也越来越高。再这么下去,即使夜叶再不知事,也知道夜城早晚会完蛋。

他一个小小的夜城,哪里能耗得过财大气粗的东陵。

“难道九皇叔想到了,克制战车的阵法,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危险了。”夜叶对九皇叔的忌惮,从原来是十分升到十二万分。

南陵锦凡看了夜叶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怕什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九皇叔的那些进攻阵法半点用处也没有。”

“九皇叔不是旁人,这几次与我们交手,你也看到了,九皇叔一直在完善作战方案,我们应对起来越来越吃力。”经过大起大落,夜叶成长了许多,至少没有以往的不知天高地厚。

“九皇叔完善了进攻阵式,我们就换一个防御阵式,我倒要看看九皇叔能在夜城和我耗多久。”南陵锦凡根本听不进夜叶的劝,甚至不把夜叶放在眼里。

到了夜城,南陵锦凡也就不需要再作伪装,现在的他相当夜城的半个城主,在夜城他说的话比夜叶还管用。

不是夜叶无能,而是夜城那些武功高强的,和善于制造兵器的人,全是南陵锦凡的人,甚至他此次和灰老回来,还给夜城带来了一大批粮食,这批粮食对夜城来说,绝对是救命稻草,没有这批粮食,夜城还能撑多久都是一个问题。

对底下的将士们来说,要他们打仗至少要给他们吃饱,夜叶无法让他们吃饱,南陵锦凡却可以,他们当然会更看重南陵锦凡一些。

手中有粮,拳头又大,再加上夜叶这个正牌城主不反击,这样的人要不掌权,天理难容。

天无二日,家无二主。夜城现在却有南陵锦凡和夜叶两个主人,如果夜叶想要保全自己城主的权利与颜面,就必须和南陵锦凡争权,不然夜叶很快就会空有城主之名,却无城主之实。

可同样的,在这个当头,夜叶要是和南陵锦凡斗起来,那么便宜的就是九皇叔了。

“夫君,表哥他志向远大,小小一个夜城还留不住他,你不用太过担心,表哥绝不会动你的夜城。”苏绾听到夜叶的抱怨,一边替夜叶宽衣,一边安慰道。

“我何尝不知这个理,只是你表哥他实在管太多了,再这么下去,我这个城主毫无威信。”夜叶心里烦躁,虽然夜城是靠南陵锦凡撑着,可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能。

苏绾何等聪明,夜叶眉头一皱,她就知道夜叶在想什么,作为苏家训练出来的嫡女,她很清楚如何安慰一个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能的男人。

苏绾小意温柔,曲意奉承,不经意提起夜城现状,还有此战的利弊,让夜叶认为南陵锦凡这是在帮他,帮他打退九皇叔。

“夫君,你是一城之主,只要负责大局就好,打仗之事实在不必你亲力亲为。夜城的内务一团乱麻,夫君应该把重点放在内务上,攘外必须安内,夜城内部不稳,后勤补给不足,这仗哪里还打得下去。”

苏绾一边说一边注意夜叶的神色,见夜叶没有反对,才继续说道:“夫君你和表哥都是少有的俊杰,相比打仗夫君其实更擅长当城主,做那发号司令的人。可表哥不同,在南陵表哥就是当作大将军来培养,论行军打仗天下无人能敌,就是九皇叔也在表哥手上吃了数次大亏,要是夫君和表哥联手,九皇叔定不能是对手。”

“论行军打仗,我确实不如你表哥。”这一点夜叶也无法否认:“只是,夜城的兵权,乃是夜家世代城主的根基,例来都由城主亲掌管,如果没了兵权,夜城还是不是夜城都难说。”

苏绾噗嗤一笑,小手在夜叶胸捶了一记:“夫君你真是想太多了。军权当然是要握在我们自己手上,表哥虽一心为你,可咱们该有的防备还是不能说。你只要把表哥当成底下那些将军就好了。由表哥领军作战,赢了便是夫君你英明,用人有方。真要输了,那也是表哥能力不济,与夫君何干。”

苏家的女人,都有当祸国妖姬的本事,几句撒娇的话,几句似尔非尔的道理,便让夜叶晕头转向,第二天就同意把军队交给南陵锦凡指挥。

九皇叔一早收到这个消息,敲打桌面的手一顿,眼角微微往上挑,随即落在下首的宇文元化身上。

宇文元化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低头不言语,垂在一旁的手却紧握成拳,要是夜叶在这里,他肯定会一拳打过去。

没用的东西。一点也不给力!

原来,在南陵锦凡到达夜城时,九皇叔就召集众人议事。宇文元化一致认为这是一个转机,一山不容二虎,南陵锦凡回到夜城,必然会和夜叶争权,他们只要坐等夜城内部消耗就成。

九皇叔对宇文元化的推断嗤之以鼻:“你确定夜城那两人都是虎?”

这话也不知是夸南陵锦凡比虎强,还是说夜叶不如虎,横竖也没有人敢问。直到今天,夜城传来消息,众人才明白九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叶也许是虎,但南陵锦凡却是狐狸,能把老虎都给卖了的狐狸,夜叶完全不是南陵锦凡的对手,更不用提夜叶身边还有一个为南陵锦凡说话的苏绾。

夜城大权落地,丝毫没有出现宇文元化所说的内斗,让宇文元化极度郁闷。不过还是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凤轻尘和孙思行明天就能到了。

凤轻尘来了,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九皇叔:你们想太多了!

给读者的话:看到有读者说《凤凰错:替嫁弃妃》更好看。好吧,凤凰错是升级爽文,打BOSS。帝凰相比凤凰错,爽点少了一点,两本风格不同。握拳,努力写得更好。

今天四更。

1768公干,我心忧天下

凤轻尘、孙思行与十八骑,一路轻车简从,在午时左右抵达了东陵和夜城交界处,远远看到迎接的兵马,凤轻尘并不意外,九皇叔要是不派人来接那才叫做奇怪。

“师父。”孙思行没有看到九皇叔,怕凤轻尘不高兴,便想着安慰一二,结果却发现凤轻尘根本不在意。

“走吧。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九皇叔要是不顾身份来接她,军中那些人头一个就会反对。

军中一般没有女子,女子在军中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军妓。凤轻尘是过了名路,以大夫的身份来的,她和孙思行这样的身份,还受不起九皇叔亲迎。

既然一切都是按官方的程序走,九皇叔也只能派相应的副将来接凤轻尘,不能太过招摇,以免凤轻尘还没有踏入军营,就先引起众将士的不满。

凤轻尘虽不至于通透灵慧无人能及,但这点道理还是明白,再说她不是在乎这种形式的人,和副将相互报了姓名、核对了公文后,便随着他们进入营地。

那副将见凤轻尘如此好说话,心里亦狠狠松了口气。

要知道,他今天得到这个差事时,同僚可是很同情他,就怕这位凤姑娘见到九皇叔没来接自己,便把气撒到他身上。

好在,好在……这个姑娘还是明事理的!

副将不知,他口中明事理的姑娘,此时正想着,见面后要如何不讲理的和九皇叔说话。

她来边境确实是担心九皇叔,可并不表示她就忘了上次的争执。她虽不是小心眼的女人,可有些事却不是说放就能放下。

她意难平,她心里委屈。

她从来没有算过她为九皇叔做了多少,当然也不会去想,九皇叔为她做了多少。在她看来,不管他们为对方做了什么,这都是他们愿意的事情。

可九皇叔却嫌她做得不够。

在京城她忙得应对众人,没空去想,就是偶尔想起,也会刻意找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后来又发生蓝九卿的事,她心神俱伤,也无心去想。现在……

离营地越地,凤轻尘的心就越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涌了出来,一时间尽不知是要如何是好。

凤轻尘此时的心情,颇有几分近乡情怯的味道,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做好,面对九皇叔的准备。

想要逃离,可走到这一步调头回去根本不现实,凤轻尘只得放弃这个想法,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横竖她还有公干的名意。

结果,凤轻尘忧心半天,发现军中上下对他们的到来表现得极淡然,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一回事。不对,就是把他们当作朝廷派来的大夫,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多八的关注。

果然,她太把自己当回来了。凤轻尘自嘲一笑,十八骑默契地后退半步,直觉告诉他们,不离凤轻尘一点,很容易倒霉。

一到营中,凤轻尘一行人就被小兵带到后方:“凤大夫,孙大夫。这里便是军医们的往处。凤大夫,那个单独的营帐则是你的,如果你带来的人需要营帐,则要自己去领取。”

“我明白了,多谢。”要说心里不难受那绝对是骗人的,凤轻尘再怎么好强可也是一个女人,九皇叔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可真叫她伤心。

不过,凤轻尘也不是矫情的女子,更不会自哀自怜。九皇叔既然把道划出来了,她按着走就是了。

她凤轻尘只是朝廷派来的大夫,她会做好一个大夫该做的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

凤轻尘打发了十八骑和引路的小兵去领东西,自己则和孙思行将行礼放好。两人稍做收拾,便换上干净的医生袍去伤兵营。

前两天东陵和夜城打了一仗,加上之前受伤的士兵,整个伤兵营都挤满了人,还未走近就闻到浓郁的药草味,还有混杂在其中的臭味。

孙思行眉头微皱,为伤兵营的卫生忧心。凤轻尘倒是很镇定,她在战场上呆过,知道受伤的人太多,大夫忙得昏天暗地,很多事情都注意不到。

不过,好在现在是冬天,倒是没有汗臭味,伤口亦不容易化脓。凤轻尘从口袋摸出口罩,递了一个给孙思行。

凤轻尘在军中一直做中性打扮,医生袍又宽大完全看不出身材,现在把脸一遮,外人根本看不出她是男是女。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是玩的地方,出去。”两人怪异的打扮,引来军中老大夫的不满,二话不说就把人哄走。

孙思行被推得后退两步,尴尬地解释道:“我们是朝廷派来的大夫。”

“朝廷派来的大夫?”那人上下打量了凤轻尘和孔思行一眼,一脸不屑的道:“东陵没人了嘛,居然派两个药童,你们能做什么?认得全药材吗?我可没空教学徒,你们哪来的回哪去,我没空招待你们。”

“我是大夫不是药童。”孙思行很认真地解释,老大夫不屑的笑了一声,随手指向一个角落,那里有不少头破血流的伤员,正等着大夫包扎。

“大夫是吗?成……那里的伤员看到了嘛,把他们的伤口包扎好。”这人摆明是故意刁难,可孙思行根本没有发现,点头就上前。

凤轻尘什么都没有说,跟在孙思行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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