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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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得辱我家主母,东陵的狗王爷自己没用,别把旁人拖进去。那什么的姑娘,今天能跟他,明天就能别人。哈哈哈,说不定你们王爷头上一打绿帽子。等我们打赢了你们,就把那姑娘抓来,让弟兄们见识见识,她到底有什么过人本事,能把九皇叔留住,老子也想尝尝东陵狗王爷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听说你们是上任城主压根就不能称为男人,妻妾成群却没有一个孩。上一任夫人是被狗奸了,才生了这么一个狗儿子。我还一直以为这是笑话,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真的。看看你们那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要说你们不是狗生的我都不信。等老子把夜城攻破,把你们夜城的狗儿子都拎出来瞧瞧。”

……

骂战本就是战场上的一部分,试图挑起对方的怒火,好让对方失去理智。这不,夜城和东陵还未开打,战场上就火药味十足,一个个眼睛冲血,恨不得将对方的嘴撕烂。

南陵锦凡站在城墙上,见大战一触即发,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跑下来,骑马出城,在骂阵的将军身旁耳语那几句,那位将军听罢哈哈大笑。

“连老天爷都看不惯你们那狗王爷。你们口里英明神武的摄政王,正在等死呢,你们再能叫嚣也没有用。”

“放你娘的狗屁,我家王爷好得很。”东陵的武将不甘势弱。

“好?你就骗自己吧,真要是好的,那人呢?你们说说,你们几天没见到那狗王爷了?要不是他快死了,我夜城这十万人敢打上来?”夜城武将此言一出,东陵那边的士兵确实不安了起来。

“摄政王不会真出事了吧?”东陵的士兵交头接耳,他们可以算是九皇叔的人,要是九皇叔有个三长两短,东陵的政权就会落到别人手里,他们的下场会很惨。

要是九皇叔出事了,他们为谁打夜城?打赢了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之前摄政王每天都会出来,这几天好像真没有看到摄政王。”

……

不安和悲伤一样会传染,而且传播得极快,小兵们一个个慌乱了起来,甚至副将也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上峰,生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如南陵锦凡所想的那般,九皇叔出事的消息一传出来,东陵军心不稳了。

“你们这群人,给我闭嘴。”最先出来维持大局的是豆豆,豆豆抽剑直指人群中心:“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娘们呢,一个个唧唧歪歪。摄政王有没有事与夜城何干,与这场战争何干,宇文将军不是在这里嘛,有宇文将军带领我们,怕什么。”

“说得好,有本将军在你们怕什么?”宇文元化赞赏地看了豆豆一眼:“摄政王无事,本将军可以以人头担保,大家只管放心打仗。赢了……夜城的财宝、美酒、女人通通都是你们的。”

“想要攻打我夜城,凭你这三姓家奴还不够格,有种叫东陵九出来。”宇文家一连认前朝、东陵为主,现在又甘为九皇叔所用,与宇文元化不对付的人,就给他冠了一个“三姓家奴”的名号。

“狗娘养的,你敢骂我们大将军,老子今天就活剐了你。”东陵士兵撸起袖子就想上前和夜城的人干架。

这些兵中,老兵都是一直跟着宇文元化走下来的,新兵则是由宇文元化关自训练。三姓家奴说得是宇文元化,也是在骂他们,这些人哪里受得了,一个个摸起长枪,叫嚣着要冲上去。

“站住,一个个像什么样。”宇文元化还有理智,当场呵住众人,只是一双虎目冲血,阴冷地盯着夜城,那样子就好像夜城已经是一座死城一般……

一再背主是宇文家军的耻辱,宇文元化最恨别人提起,长枪直接夜城城门:“你个狗儿子,我宇文家忠于天下百姓,岂能容你辱骂,今日不灭夜城,我宇文元化誓不为人!”

夜城,今日必破,不为家国天下,不为东陵九,只为他宇文家的声誉!

1775杀,来得正是时候

宇文元化是经过战场洗礼的杀将,那一身杀气能把孩子吓哭,能把虎狼吓跑。此时阴冷嗜血地看着夜城将领,这些人怎么可能不怕。

夜城的将领心生怯意,为了给自己壮胆,特意打马上前,挺直背脊,嚣张大笑:“一条狗而已,我夜城岂会放在眼里。狗主人我夜城都不怕,还会怕你这条小狗。”

“小狗,来,叫一声听听。”

“找死!”宇文元化死死地握着长枪,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九皇叔到底什么时候来,他快要忍不住了。

他终于明白九皇叔为什么第一个灭夜城,夜城这群人,真得很欠揍。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小王就怕你们不打。”宇文元化越气,南陵锦凡就越满意,他就是要东陵上下都乱起来,然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东陵九的辉煌该结束了。

南陵锦凡一个手势下去,只听见轰隆一声,城墙后出现十辆铁制战车,这十辆战车是南陵锦凡手中的王牌武器,也是他认为必胜的法宝。

这战车就是让东陵士兵大吃苦头的罪魁祸首,只不过,平时只有一辆出现在战场上,这十辆一出,东陵的士兵恐怕未战就先怯了。

“让灰老准备。”南陵锦凡薄唇轻启,吐出阴冷的命令。

九皇叔中毒,十辆战车压阵,再加上宇文元化当场惨死,东陵的士兵必溃不成军。

一环扣一环,南陵锦凡策无遗算一步步击溃东陵士兵的心里防线,只等宇文元化暴怒,在盛怒中下令强攻,让东陵的士兵冲到战车可以攻击的范围内……

宇文元化虽知这是激将法,可心里那口怒气,却让他有一种不管不顾,就下令强攻的念头。

好多年,都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是背主的狗。上一个敢说这话的人,现在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夜城,该灭!

南陵锦凡,该死!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宇文元化抬起右手下令进攻,可就在此时,一道灰影突然从城墙上飞下,以闪电般的速度朝宇文元化扑来。

半途中银光一闪,那灰影眨眼间就来到宇文元化面前,宇文元化一时反应不及,待他反应过来时,两人已是面对面,手中的长枪根本无法施展。

“将军,小心!”

宇文元化的亲兵心神俱裂,连忙扑过去,可是来不及了。

“不……将军!”

东陵上下数十万大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宇文元化整个人也僵在原地,好像在梦幻中,半点不真实。

难道我宇文元化就要死在这里,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

宇文元化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可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时,身后一道人影挡在自己的面前,当的一声……兵器相交,生生把宇文元化给拉回了现实。

没死,他没死!

生死间走了一遭,宇文元化惊出一身冷汗,古铜色的脸没有一丝血气,就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宇文元化瞬间冷静了下来。

“在小爷面前玩暗杀?小爷可是暗杀的祖宗,你这伎俩也不嫌丢人,今天就让小爷我教教你,什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一回神,就听到豆豆傲慢得瑟的言语,第一次,宇文元化觉得豆豆那傲娇的小模样是这么得可爱,真想捏捏那小子的胖脸,好好表扬一番。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此人拿下。”宇文元化对自己呆滞的亲兵下令,众人这才从这场惊魂中回神,将灰老团团围住。

宇文元化全身的杀意,都被这场暗杀给点燃了,当下就下令:“进攻!”

哗啦……东陵的骑兵整齐出列,可就在此时,夜城的城门突然打开,黑压压的一片出现在东陵人面前。

轰隆隆……轰隆隆

两辆战车一排,整齐有序的朝战场上驶来。

“夜,夜城的战车!”前排的人看到,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而他身后不知情的人见状,也跟着后退,一个个不安地问着前面的人:“发生什么事了?”

“是夜城夺命战车,好多,好多……”东陵士兵没少在上面吃亏,他们见到夜城的战车,本能的就惧了,更别说一连数十辆出现在战场上。

“输定了,我们输定了。摄政王都要死了,我们还能打赢吗?”信心……东陵士兵的信心,正在一一崩溃,也许不需要夜城动手,东陵就不战而败了。

“快退,快退。夜城的战车,好多,好多……”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东陵的士兵彻底的乱了,可他们到底记得自己的身份,即使害怕得双腿打抖,也不敢跑:逃兵,可是要杀头的。

“打,打不过,我们打不过的。”不逃并不代表他们不怕。

“混蛋。”宇文元化也在第一时间被吓傻了,他和夜城交手这么久,还不知夜城有这么多战车,这是要他们命的节奏吗?

这怎么打?

人上前,只有送死的份。

趁你病要你命了,在东陵人心不稳时,夜城的将领一个个热血沸腾,长剑直指东陵:“杀!”

“冲啊!”夜城铁骑冲天的喊杀声,将战车的轰隆声给掩盖了,地面晃动……铁骑踏出一片尘土,方圆百里没有一丝色彩,只有让人窒息的灰暗。

夜城和东陵生死一战,由此拉开序幕。

宇文元化自是知道不能再退,当即下令:“摆阵!”

东陵士兵心中慌乱,听到命令虽然第一时间动了起来,可那阵式却摆得七零八落,盾牌相撞完全没有一点杀气。

眼见夜城的铁骑就要杀到自己面前,自己手下的人却如此不成气候,宇文元化心里又气又急,在心里把九皇叔骂了个半个死。

九皇叔带走了大批精兵强将,只留下这些老弱病残给宇文元化,宇文元化想要凭手上这些人,阻挡夜城的进攻,简直就是笑话。

“名满天下的宇文军也不过如此。”南陵锦凡一脸得意,宇文元化一脸愤怒,就在他们以为胜负可以由此定时,意外发生了……

1776攻城,九皇叔来了

咚咚咚……震天的鼓声在耳边响起,耳膜被震得生痛,如同魔音一样钻入脑子里,怎么也避不开。

众人还没有从鼓声中回视,就见宇文元化的后方,涌出一群背着大鼓的士兵,这群士兵手中无剑无刀,他们只背个大鼓,涌入战场后,韧带朝四周扩散,在战在战场外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

就在众人的视线,被这些人吸引时,战场外围,躲在战壕里的士兵,也爬了出来,他们同样胸前背大鼓,不停地敲打让鼓声发出震天的响声。

对战场上的来说,这是很长一段时间,可事实上前后只有一刻钟,数万人就在战场上,同时敲响身前的战鼓,整个战场上除了鼓声,再也没有其他!

鼓声震震,响彻云霄,咚咚咚的巨响,就好像敲在心上,一下一下让人忍不住烦躁起来了,而这并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

在这鼓声中,战场上发出来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甚至想要对身边人说一句,都办不到。

“怎么回事,查,快查。”突来的变化,打了南陵锦凡一个措手不及,南陵锦凡脸色大变,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而就在此时,骑着红色俊马,一身火红战衣的九皇叔出现在战场上。

不是南陵锦凡的眼神好,这么远还能看清骑马的人是谁,而是九皇叔身后的人,高高举起一面旗帜,旗帜是一个龙形的九字。

那个九字,如游龙走蛇,就像一条龙盘在旗面上,好像随时会飞起来,只一眼便让南陵锦凡移不开眼。

九皇叔说了什么,没有人听得到;东陵的士兵说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只看到东陵士兵见到九皇叔自发地让开路,让九皇叔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前线!

一眼,九皇叔就发现站在城墙上的南陵锦凡,那样阴冷恶毒的眼神,除了南陵锦凡外,九皇叔再找不出第二个人。

咚咚咚……南陵锦凡后退数步,直至背部抵在城墙上,不停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他看错了。

东陵九,他不是中毒了嘛,怎么能出现在战场上?

假的,一定是假的,东陵九已经死了!

南陵锦凡想要放声大喊,让战场上的人都知道,东陵九中毒死了,这个人是假的,可他的声音根本发不出去,不管他吼得多大声,都没有人能听到。

整个战场混乱成一片,将军要给自己的兵下令,却发现自己说的话,连自己都听不到。

这是怎么了?他们失声了?

夜城的士兵失去指挥,虽然没有立刻就乱,却没了章法,而这还不是最可怕,最可怕是夜车的战车。

十辆战车,是南陵锦凡的王牌武器,是夜城的终极杀招,一次将十辆战车推出来,除了要震慑东陵,同时也是要将东陵大军辗碎,可这一刻,这十辆战车却成了夜城士兵的梦魇。

夜城的战车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当然不可能由一个人控制。每一辆战车都由二十个士兵操控,这些人经过简单的训练后,听指令操空战车的上前、退后或者进攻。

二十人按命令同时扣动自己负责的部分,才能让这庞然大物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可此刻,鼓声阵阵,指挥官倒是把指令发出去了,可操控的人却听不到,不仅做不到同一时刻动作,更不能保证前后、左右协调一致。

十辆战车密集的排在一起,很快就在战场上左右摇晃了起来,甚至还有两辆直接撞在一块,朝自己人发起攻击。

属于东陵的进攻时间到了!

火红的战衣,衬得九皇叔越发的俊美,可在夜城人眼中,这个俊美无比的男子,却是杀人恶魔。

九皇叔招了招手,身后就有一位年轻的将领,拿出一面令旗,在半空中打出一个只有东陵士兵才懂的命令,令旗一收就看到一队兵马出列,冲入战场。

“旗语?”南陵锦凡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可他却看不懂这旗语代表什么。

东陵九,你混蛋,你居然算计我。

南陵锦凡一拳打在城墙上,整个右手鲜血淋漓,他却毫不在乎,一瞬不瞬地盯着混乱的战场,心里升出浓浓地无力感。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一切都算好了,眼见胜利就在面前,可东陵九一出现,整个局势就一面倒:“东陵九,你怎么不去死!”

又是一拳,血花溅开,顺着墙面往下滑,诡异而妖娆。

“我不会输,我不会再输给东陵九!”南陵锦凡双眼赤红,想也不想就纵身往下跃,准备加入战场,可他身后却突然蹿出一个人,一把抓住他:“别犯傻,夜城必败。”

区区十万铁骑,若没有杀伤力强大的战车相助,夜城在东陵大军面前,就像孩子一样弱小。

“去,杀了那些击鼓的人。”南陵锦凡此时已陷入魔障,而九皇叔就是他的心魔。

“上万人,你让我们怎么杀?南陵皇子你可别昏了头,虽然主上说我们任你差谴,可前提是你要做好主上交给你的任务,你看看你上次办得都是什么事,好不容易盼到武林大会,结果我们损兵折将却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再这样下去,主上可会不高兴。”那人一身白衣,阴森渗人,全身上下都包在白衣里,只露出一只惨白像鸡爪一样瘦弱的手。

“我现在也是在为主上办事,拿下夜城何惧那些武林中人。”南陵锦凡强硬地解释,绝不承认他这是借公济私,借机报复九皇叔。

“夜城?很快就是一座废城,要来何用。”白衣人十分冷酷:“给你两个选择,留下还是走?”

“你们要放弃夜城?”南陵锦凡眉头紧锁。倒不是他多在乎夜城,而是没有夜城,他拿什么和九皇叔斗,没有兵马他如何打得过东陵大军。

“你可以选择留下,来到九州大陆,我们不缺像你一样正常的人。”要不是他们那里,个个都奇形怪状,不适合在名面上活动,又怎么会在看到南陵锦凡后,花大气救他。

没了可用价值,南陵锦凡就只能是死人。

阴冷的气息让南陵锦凡打了个寒颤,他一向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最好,南陵锦凡毫不犹豫选择和白衣人走。

夜城没了,还有邰城、简城、云城、楚城,他有的是东山再起的可能。

没有任何留恋,甚至都没有和夜叶说一句,南陵锦凡毫不负责,与他从海外带来的那批人,从夜城消失。

“想走?天真!”南陵锦凡消失在城墙的那一刻,九皇叔就发现了,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讥讽:凤轻尘正要给蓝九卿报仇,她怎么会放任南陵锦凡又一次跑掉!

九皇叔半点不着急,只是命身边的人协助豆豆,务必活捉灰老,他倒要看看这灰老身后到底站着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战争仍在继续,很快夜城的人就发现他们主将不见了。主将弃城而逃,底下的士兵又怎么有信心迎战,面对和自己一样强悍,却比自己人数更多的军队,夜城铁骑节节败退,而被他们寄予厚望的战车,此刻全部罢工,就算没有罢工也是敌我不分,无差别攻击。

夜城败势已露,夜叶得到消息赶来,只看到一片残骸,尸体一俱叠一俱,有东陵的士兵,但更多是夜城的铁骑。

“输了,输了,夜城输了。”夜叶失魂落魄,整个人就像傻掉一样。

“啊……”夜叶突然大喊一声,跪地痛哭,仰天大喊:“苍天不公!”没有铁骑镇守,夜城就什么都不是。

“我父仇还未报,我不甘心不甘心呀!”夜叶的声音,满是压抑的痛苦与悲伤。

他好恨,恨东陵九、恨南陵锦凡,但最恨的却是苏绾。

“绾绾……苏绾,都是你,都是你!你害了我。”没有苏绾,他就不会去东陵,不去东陵就不会惹事,不惹事他父亲就不会为救他而横死东陵,他父亲不死,他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苏绾,你害了我,你害了我。”

“我是罪人,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夜城上下。”夜叶一脸狰狞,双眼充血,强烈的恨意让身边的人很不安。

“城主,城主……你要振作起来,夜城上来还要靠你来救。”身旁的人看夜叶不对劲,跪在一旁劝说,可说着说着自己也哭了出来。

自从老城主死后,夜城就越来越不像样了,城中的百姓越来越苦,越来越多人饿肚子。

“城主……”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夜城的子民,有夜城守护。可现在呢?

夜城破了,很快就会被东陵占领,东陵可会善待夜城的百姓?

可这些,夜叶通通想不到,他现在只知道夜城被攻破了,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他什么都没有了。

死!

死是他唯一的结局。

“我是罪人,是夜城的罪人。”夜叶陷入深深地自责中,突然,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夜叶迅速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一把带血的大刀,疯了似地朝城主府跑去……

同一时间,暄少奇、凌默与凤轻尘收到消息,立刻带人朝不过处的小村庄追去。

这一次,谁也别想活着跑掉!

1777君臣,为将者不能只会打仗

夜城节节败退,东陵势如破竹。夜城被攻破是早晚的问题。但让东陵大军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杀进了夜城。

不过让人觉得可惜的事,不是他们用武力攻破了夜城,而是夜城的百姓和内城的官兵打开城门投降,迎接东陵大军入城。

他们投降也是别无选择,因为他们的城主死了!

夜城城主夜叶,提剑奔回城主府,将自己的妻子苏绾杀死后,一把火把城主府烧了,包括他自己。

好在当初建造城主府时,为了防御外敌,外围都是抗打、抗烧的石头,九皇叔带人冲进来时,城主府还没有烧到外面来。

九皇叔立刻命人灭火,同时命令宇文元化与司丞带兵围剿夜城反抗者,安抚夜城百姓,平息骚乱。

人多力量大,城主府又离护城河不远,火很快就扑灭了,在将士们的开路下,九皇叔踏入一片焦黑的城主府。

城主府一片废墟,隐约还能看出昔日的富贵。火从正厅烧起,主院暂时进不去,小兵冲进去,在哪里找到两俱焦黑的尸体,从身形和衣着勉强能看出,这是夜城与苏绾,可是……

“搜。”九皇叔只看一眼,就别开脸。

东陵的士兵二话不说,带人冲残破的城主府,不多时就发现好几个密室,密室里是成箱成箱的珠宝、黄金、字画。

发战争财是从古至今不变的规律,打仗可不单单是为了一口气,没有足够的利益,任何人都不会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不然把国库打空了,也就只能等着灭国了。

一箱一箱珠宝、黄金被抬了出来,在火光下闪闪发光,几个副将看得双眼发光,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们知道这一次和他们以前不一样,他们不能随意动战利品。

“禀报王爷,城主府总共有八间密室,所以珠宝字画黄金全部在这。”副将上前禀报,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正等着九皇叔表扬,可不想九皇叔冰冷的道:“再搜!”

显然,九皇叔这是不满了。

副将面色一白,带着人又再去翻城主府,务必要挖地三尺,把夜城所有的密室都翻出来。

“禀报王爷,贼人已活捉,敬等王爷问话。”豆豆英姿飒爽的押着灰老上前,虽然极力克制,可那小眼神却时刻闪着得意。

灰老一身狼狈,四肢被缚,下巴被卸,丝毫没有高人风范。

“很好,送去伤兵营。”九皇叔难得和颜悦色地赞了豆豆一句,豆豆激动的两眼放光:“末将领命!”

豆豆走后没有多久,宇文元化与司丞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宇文元化虽然赢了这一战,可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意,甚至有些灰败。

看到司丞出现,宇文元化就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丞是九皇叔提上来,准备接替宇文元化的人。宇文元化打了败战,他手上的兵权肯定要被夺走。

宇文元化心里明白,甚至这一切也是他有意为之,可真当这一天到来时,他才发现自己是这么得不舍。

戎马一生,他不知道自己了打仗还能做什么。大权在握,生杀予夺,他不知道自己变成普通人能不能习惯。

可再不能习惯也得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作他是九皇叔,他也不会用自己这样的人,只可同荣华不可共患难。

“臣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宇文元化单膝跪在九皇叔面前,头埋得极低,司丞跪在宇文元化的身后,脸上波澜不惊,即使心中为重掌兵权而高兴,这个时候也不敢表现出来。

“免礼。”九皇叔扫了两人一眼,对两人的表现很满意。

宇文元化率先起身,向九皇叔汇报追捕的结果,随即司丞也把夜城百姓的反应如实告诉九皇叔。

夜城顽固反抗的人不少,宇文元化并没有全杀,只杀了一部分震慑众人,其他人全部关了起来,准备带回东陵。

司丞的任务也很顺利,夜城百姓这两年苦不堪言,本身就吃不饱,可夜叶为了夜城发展却一再加重税赋,百姓早就卖儿卖女了。

夜城底层百姓,对东陵攻下夜城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他们只是害怕东陵会屠城,现在听到司丞代表东陵许诺,不会伤百姓一分,并许诺减赋一年,夜城百姓哪里还敢不服,就算有几个要为夜城而战,这个时候也不敢站出来。

城主都死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夜城顺利拿下,此一战可为圆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夜叶与苏绾的死。这两人要是活着,他们接手夜城也会容易一些,夜城里潜藏的忠臣也会有些顾忌,其他八城也会赞九皇叔仁厚,可偏偏……

“夜城主居然自杀了,真是可惜。”司丞已经知道,他会在夜城留守一段时间,要是夜叶没死他会轻松许多。

“自杀?”九皇叔一脸嘲讽,宇文元化和司丞是聪明,瞬间就悟了:“这不是夜城主与夜夫人?”

烧得漆黑一片,确实不好认。

“报……”正在此时,搜索的副将一脸喜意的上前:“禀报王爷,属下在正院发现一间地下室,夜城主与夜夫人在里面。”

换上平民百姓服装的夜叶与苏绾被士兵押了上来,两人面容脏污,夜叶双眼神无神,一脸颓败,苏绾面如死灰,双眼含恨。

“跪下。”士兵见两人不配合,重重在两人小腿上一踹了脚,两人叫吃痛,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夜叶拼命挣扎,犹如困兽。苏绾倒是一动不动,死死地咬着唇。

“东陵九……”这三个字,苏绾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有种你就杀了我。”

杀?杀两个没用的人做什么,告诉世人他多冷血吗?让其他八城害怕,联手反抗他吗?他怎么会做这种傻事。

要一个人的命多的是光明正大的方法。

九皇叔冷笑:“来人呀,扶夜夫人起来,别让夜夫人动了胎气。”

“你,你怎么知道。”夜叶不敢再动,赤红的双眼瞪着九皇叔,恨不得把九皇叔吃了。

奸细,他身边出了奸细。

九皇叔没有回答夜叶的话,而是命人好好照看夜叶与苏绾,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出事。

为显示他对降臣的厚待,这两个人会平安回东陵,如果安分的话,还能富贵下半生,但终生不会再有自由。

“东陵九,你放开我。你这个佞臣,你有种杀了我,杀了我……”夜叶拼命挣扎,想要扑向九皇叔。

夜叶本身就有武功,押解他的士兵颇有几分吃力,眼见夜叶就要挣开,九皇叔说道:“东陵不介意照顾一个残废的城主。”

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嚓一声,夜叶的双腿生生被司丞打断了,众人惊了一跳,心里暗暗后怕:这是什么节奏?

“啊……”夜叶惨叫一声,如同一滩烂泥,摔倒在地,幸亏押解他的士兵反应快,连忙将人拖了起来。

“东陵九……我,我不会放过你。”夜叶痛得嘴唇直哆嗦,豆大汗珠一滴一滴往下落,双唇咬出血来了。

司丞将手上的棍子一丢,一脚踢在夜叶的心窝:“夜城主带夫人逃跑时,不幸摔断双腿。来人呀,还不快抬夜城主下去医治,摄政王仁厚见不得这血腥。”

司丞说得义正言词,完全就是事实的模样,把在场的众人惊得风中凌乱:这司少帅可真是神人,这种话他也能说出口。

吐槽归吐槽,众人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把死狗一样的夜叶拖了下去,又继续查抄城主府,把夜城历代城主积攒下来的财富,通通搬空……

捉到了夜叶,九皇叔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呆着,把余下的事物交给了宇文元化和司丞,九皇叔便走了。

九皇叔一走,宇文元化就走到司丞身旁,朝司丞竖起一个大拇指:“少帅大才,某佩服。”

话虽如此说,可宇文元化话里话外都是鄙夷,在他看来,司丞刚刚的举动,和那些谄媚奉承的宦官有什么区别。

“为人臣子,自当为君上分忧。揣摩君上的心意是为人臣子的本,君上仁厚圣明,很多事不好说,为人臣者除了能打胜仗外,也要把这些让君上烦心的事一并解决。”司丞半点不生气,他能理解宇文元化,任何一个将军面对夺自己兵权的人,都不会有好感。

司丞说完便继续去做自己的事,留下宇文元化愣愣地站在原地,思索司丞话中的意思。

宇文家的失败,是不是因为宇文家从来没有把君上放在心上,从来没有去想君上在想什么,他们需要主动为君上做什么?

宇文家从来是君上一个命令,他们就一个动作,所以宇文家的人即使再能打,也得不到君上的信任,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主子还要做什么。

想明白了这一点,宇文元化笑了,笑得泪流满面……

“将军。”他身后的亲兵上前,关切地寻问。

宇文元化抹了一把脸:“本将军没事,只是想明白一些事罢了。”

可惜,现在想明白太晚了,宇文元化压下心中的沉重,投入到夜城善后的工作中。

也许,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领兵,他不想让自己有遗憾……

给读者的话:家里那位出差,帮他打点行礼忙得有点晚,今天只有两更了,请大家原谅。

1778人质,换个有份量的人

在九皇叔还未攻入夜城时,凤轻尘、暄少奇、凌默率领的一干武林高手,就追踪到了南陵锦凡的下落,只是他们现在却不能动手。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会躲。”看着不远处青烟袅袅的小村落,暄少奇面色冷峻,一脸凝重。

没错,南陵锦凡这个渣滓,没有往人烟稀少的山里跑,而是跑到边境一个小村庄,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庄子只有几十户人家,百余人,可即便如此,凤轻尘几人也不敢贸然地冲进去,因为南陵锦凡拿全村人的生死威胁他们。

作为名门正派,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都要正义十足,绝不能表现出哪怕一点,不顾普通百姓死活的苗头。

在场的几个武林好手,不是没有想过牺牲村子里的百余人,拿下南陵锦凡和他的同党,可这样的话他们不敢说,一说出来他们恐怕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村子背靠山,左右两侧是水源。这些地方他们都派人守住了,一有情况就会把消息传过来。

凤轻尘几个人就在村子进出口守着,不是他们不想进去,而是南陵锦凡早就放话威胁,他们要往前一步就杀一人,往前十步就屠一户。

凤轻尘相信南陵锦凡和他的人绝对做得对,为了保证村子里的安全,凤轻尘也放话,只要南陵锦凡不杀村子里的人,他们就不会冲进去。反之,只要南陵锦凡杀一人,他们就什么都不管,先冲进去救人。

双方就此约定,一个在内一个外,相互辖制,谁也不敢妄动半步。

从傍晚等到月残星疏,南陵锦凡他们在村子里有吃有喝,他们窝在这里却连口水都没有,有几个初出江湖的少侠不满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不出来我们就一直等下去?这和守株待兔的蠢货有什么区别。”

“别吵了,人家一个姑娘都没有抱怨,你们吵什么吵。”旁的人看不下去,指了指和凌默、暄少奇站在一起的凤轻尘。

此时的凤轻尘褪去女子的柔弱和医者的仁心,冷酷、彪悍如同训练有素的战士,身子呈弓字型,隐在山石后,眼神凌厉的直视前方。

在场的人相信,如果南陵锦凡走出来,这个柔弱的女子也许会比他们更快跳出去。

抱怨的人看了一眼凤轻尘,委屈的道:“可这么一直守着也不是办法,这样守到什么时候。”

“那你想怎么样?”凤轻尘转头正对那人,那人一窒半天不敢吭声,他身旁一中年男子看不过去,出声支援了几句:“凤姑娘,周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看大家能不能想到别的法子,他们在村子里有吃有喝,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出来也没有问题,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守十天半个月。更何况,就算我们愿意守十天半个月,他们那群人也不会放过村子里的人,到时候结果更惨烈还说不定。”

“你想怎么做,现在冲进去?”暄少奇一开口,就把那人堵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向讷讷的道:“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总比这样傻守着强。”

这才守了半天就呆不住,和左岸、豆豆这些职业杀手相比,这些人简直弱暴了。凤轻尘压下心中的鄙夷,冷声道:“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上,我们只能守。”

办法当然有,只要不顾村子里百姓的死活,他们就可以冲进去。可这个法子众人心里明白,也没有人敢主动说出来。

凤轻尘知道这些人习惯快意江湖,蛰伏与隐忍他们恐怕没有学会,未免这些人心浮气躁惹出事来,只得出声说一句:“你们放心,依南陵锦凡的性子,他不会一直和我们僵持下去。下半夜大家轮流休息,最迟明天下午他就会出手。”

果然,这些人得到确切的时间,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悄悄给自己的同门联系,让他们再等等。

一天一夜他们还熬得起,要是明天南陵锦凡没有出手,那他们就攻进村子,到时候把责任往凤轻尘身上推就好了。

“轻尘……”暄少奇担心地看了凤轻尘一眼,怕明天出故障。

要不是南陵锦凡身边高手太多,他们根本不愿意用这些江湖人,这些人虽然敬重凤轻尘和九皇叔上次救了他们,可并不表示他们会听令办事。

这群人每个都大有主张,一盘散沙,平时不怕死,可当大家一起行动时,却谁也不肯冲在前面,总觉得对方的任务比自己安全,生怕被人当枪使了。

“不用担心。你和凌默先守着,下半夜我休息一下。明天南陵锦凡要发难,我肯定首当其冲。”她和南陵锦凡的梁子,几百年就结下了。这么好的机会在面前,南陵锦凡肯定会借机,报当初害他瘫痪的仇。

凤轻尘所料不差,天色还不见分明,村子那头就出现一个哆哆嗦嗦的农家少年,那少年一身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顶着巨大的恐惧与不安,一点一点往前挪。

“来了。”凤轻尘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为南陵锦凡的阴险喝彩。

这么早,是算好不让她有机会吃饱,也是算好九皇叔这个时候被夜城的事缠住,一时半刻来不了。

“凤,凤……哪位是凤轻尘。”那少年走到村口,讷讷地开口,声音只比小猫大一点,也幸亏外面这群人耳朵尖。

众人看向凤轻尘,凤轻尘没有半丝惧意站了起来。

“小心。”暄少奇拉住凤轻尘的衣袖,千言万语只化为这一句,然后默默松手。

他其实是想告诉凤轻尘,别管村子里的人死活,我们就这样杀进去,可对上凤轻尘的视线,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凤轻尘不会同意。

“放心,我不会有事。”南陵锦凡不敢杀她,南陵锦凡很清楚,她要死在村子里,不管是九皇叔还是暄少奇,都会不管不顾的屠村,到时候大家都别想有活路。

“有事就发信号,我们会冲进去。”暄少奇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村子里的人和他无关无顾,他只能先管自己亲近的人。

“好。”凤轻尘点头,走了出去,随那农家少年朝村子里走去,那少年惶恐不安,求生的欲望,让他开口了:“你,你会救我们吗?那个坏人说,你只要乖乖跟他们走,他就会放过我们。”

“会。”凤轻尘毫不迟疑的应下。

带她这个有份量的人质,总比带一村的拖累强。有她在,九皇叔和暄少奇都不会冒险。不得不说,南陵锦凡这算盘打得很响……

1779自残,不想与九皇叔为敌

诚如凤轻尘所猜测的那样,凤轻尘进去的作用就是当人质,不管她愿意与否,南陵锦凡都要她用自己来换村里人的命。

南陵锦凡在这个时候动手,除了这个点凤轻尘又累又饿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才刚刚谈妥这件事。

没办法,一再失败让南陵锦凡威信扫地,那群怪人越来越不信任南陵锦凡了。不过对于南陵锦凡提出,要小心凤轻尘的说法,众怪人一致同意。

在进入村子前,南陵锦凡特意让一个村妇,拿了一套村姑的衣服给凤轻尘换上,确保凤轻尘不会夹带任何有杀伤力的武器进去。

好在凤轻尘不是有洁癖的九皇叔,很爽快地换上了虽干净却明显是穿过的衣服,同时把长发重新打散,随意包了块头。

凤轻尘对这个装扮并没有异意,作为一个人质凤轻尘很配合,配合到让南陵锦凡怀疑凤轻尘脑子是不是坏了。

“你不怕死?”南陵锦凡记得,凤轻尘一向很惜命。

“怕呀。”凤轻尘回答的很诚恳。

“既然怕死,为什么还要进来,你不会以为我不会杀你吧。”南陵锦凡审视地看着凤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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