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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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看着这弟弟，心下泛起一丝心疼，也不知道如何说。

穆子寒方才做法，还有方才那比喻，提醒了她，端木赐或许就是那“城里的菜，在农夫期盼收获里成长。”

“姐，你说呀！”端木赐怒声。

“赐，有些事情，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瑶瑶淡淡开了口，明显察觉到穆子寒握紧了她的手，虽然她不知道真正的端木瑶瑶会怎么做，但是既然如今端木赐唤她一声姐，她就有这个责任提醒他。

“说呀！你们瞒着我什么是不是！”端木赐急了。

“赐，你能去红衣，是谁给做主的？”瑶瑶问道。

“凌王和王后…”端木赐脱口而出，红衣是王后的婢女，当年也算是凌王赐婚的吧。

“如果，我告诉你，我嫁给你姐夫，是爹爹做得主呢？”瑶瑶反问道。

“姐，你这不废话吗？你的婚姻，当然是爹做主的！”端木赐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

瑶瑶无奈笑了，又道：“赐，在你们到蝶院来的时候，蝶院里的素娘，一心一意要撮合我同陆家那四少爷，陆子航，你知道为什么吗？”

“撮合？”端木赐蹙眉，完全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因为，我…嗯…因为姐姐本同陆子航算是情同意合。”瑶瑶淡淡说道。

“什么？”端木赐就这么一口茶喷了出来，一脸震惊。

瑶瑶无奈，取出锦帕替他擦拭。

“姐！你说清楚，这…这这这究竟怎么回事？”端木赐惊了。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那会儿都在宫里，不知道府上的事情。”瑶瑶说道，她原本以为端木赐知道的，只是看他之前在瑶城的反应，她才诧异，原来他不知道。

“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跟陆子航扯上关系，还有，你们俩究竟又是怎么回事？不是穆子寒为了瑶城经营权骗了你，怀上了孩子奉子成婚吗？”端木赐急急问道。

瑶瑶直摇头，果然，端木赐他什么都不清楚，完全本蒙在鼓里，这些年来只知道同穆子寒敌对。

“怎么回事？”端木赐看向了穆子寒。

穆子寒这才放下茶盏，将瑶瑶拉了过去，淡淡道：“当年，我是有意想从端木王府里寻到瑶城的利益，只是并没有想通过娶你姐，而是你父亲明白，轩皇要定了瑶城，所以先一步让你姐算计我，怀上孩子后，惺惺作态，极不情愿把女儿嫁给我。”

“嘭…”

端木赐手中茶杯应声而碎。

“你说谎！”厉声，他如何会相信？

“赐，这件事我本也没想告诉你，只是，如今看来，不得不提醒你，你想想，爹这次要我和你姐夫合好，为的是什么？还不是瑶城！”瑶瑶认真说道。

见端木赐还在摇头，心下一恨，把话说白了，道：“姐姐当年同陆子航洛城画舫相遇，相知相惜，是被爹发现后，硬生生拆散。”

“姐，你从不骗我的，别因为跟爹的关系好不了，就扯出这些有的没的，陆子航真跟你有过过去，怎么没见他什么反映！”端木赐怒声，似乎真的生气的。

“因为，三年前陆子航失忆了，这事情，你应该也知道的？”瑶瑶说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端木赐根本听不下去，起身就要走。

瑶瑶心下疼着，一下子告诉瞒了十多年的事情，似乎很残忍，只是不得不说。

“赐，提醒你，只想让你小心，你和我一样，都有利用的价值！即便是凌王指婚，红衣仍旧是婢女出身，端木王府多少事情，是需要交换利益的！”

终于，一句话道出了厉害关系，逼的端木赐不得不面对。

他就愣在桌旁，有些无措地看着瑶瑶。

“这么大了，连孩子都有的人了，总该要面对一些东西，只是提醒你，凌王是你的后盾，别不知不觉被你爹算计了。”穆子寒开了口。

“别不知不觉被你爹算计了。”

这样的话，他说得如此顺口。

亲情，是很无价的，珍贵的。

然而，对于一些人，比如他，已经不算什么了。

谁真正对他好，谁便是亲人。

“我爹不是这样的人！你少挑拨！”端木赐怒声。

“我曾经也以为不是，只是不知不觉就被算计了，为此，付出了十年的婚姻。”穆子寒亦是固执了起来。

瑶瑶蹙眉，急急握住他的手，又拉着端木赐，道：“算了，赐，姐没骗你，你好好想想，不过是让你有个警惕罢了，血溶于水，爹现在不也来示好了，走吧，过去看看他，别想那么多了。”

端木赐还是不走，紧锁着眉头，一直盯着瑶瑶看，良久，终于开了口，淡淡道：“姐，你骗我，你骗了我十多年！”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情的，这个男子其实疼的是真正的端木瑶瑶，然而，她的眼眶还是湿了，却仍旧扯出笑颜来，道：“好啦好啦，都过去了，以后不骗你了，成不！”

端木赐看着她那副要哭了的样子，似乎再愤怒的心都给软了，竟是急了，道：“好了好了，你别哭，我不怪你了成不，你别哭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瑶瑶盈着的泪就这么一滑而落。

穆子寒紧紧握着她的手，突然有些吃味，却还是忍了。

“别哭了别哭了，你同我关系好就成，也不管爹那边怎么着了，你若是想回娘家，就到我那！”端木赐急急说道。

“傻！”瑶瑶不由得睨了他一眼，又哭又笑。

“我说真的！反正你们想跟爹怎么着，我都不管了！”端木赐认真说道。

“傻瓜，表面上还是得和和气气的，不是？”瑶瑶无奈说道。

“随你们随你们，你快别哭了！”端木赐仍旧是急着，从小都是这样，见不得这姐姐哭，一哭他就要寻人算账，这回，总不能去寻他爹吧！

这时候，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是赵管家，急急禀道：“主子，虾都抓回来了，可是…端木王爷走了，刚在门口遇到，一脸的怒气，让开陵日再通知他！

【素娘遗物】

端木王爷就这么走，端木赐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没有再强求穆子寒什么，再蝶院待了两日便赶回宫里去了，毕竟职责在身，不能出宫太久的。

瑶瑶和穆子寒就在蝶院住了下来，依据蝶院实际的地势对图纸做了一些修改。

而今日，终是到了开陵的日子。

开陵，其实也不过就是个仪式，或者可以说为动土。

开陵后，这浩大的工程便开始了。

穆子寒和瑶瑶一大早就起，见了几个住工匠，交待了一些事宜，跟着赵管家将所需的工具都察看了一番。

折腾着已经快到正午，吉时依旧是在午膳之后。

蝶院的人前几日就开始撤退了，瑶瑶自是狠不下杀人灭口，全都送端木赐那里去了。

此时的蝶院，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犹如一个空谷。

阳光仍旧透过周遭的大树筛落而下，满园的花草生机蓬勃。

后院还是花开满地，彩蝶轻舞。

穆子寒和瑶瑶就站在那长满了青草的陵墓前，十指相扣。

再过不久工匠们就都要进来了，这里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子寒，要不…”瑶瑶欲言又止，很舍不得，或许这时候个才能体验到穆子寒当时建造这座陵墓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告别之情吧。

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告别吧！

“傻瓜…”穆子寒还是那么习惯，宠溺地揉了揉她额上的刘海，拥着她。

“如果蝶儿真能像我一样，有幸穿越，灵魂不死，有幸遇到一个真心疼她的男子，那该多好呀！”瑶瑶感慨道。

“那么说，你是承认我真心疼你的喽？”穆子寒打趣地说道。

“嗯。”瑶瑶笑了笑，没打算同他斗嘴，她知道他是有意开玩笑的。

急匆匆的脚步声近了，是赵管家领着端木王爷和端木赐远远而来。

端木王爷并没有走，一直就守着蝶院周遭，而端木赐倒是一脸风尘仆仆。

似乎同端木王爷并没有什么隔阂，还是老样子，走在他身后。

穆子寒和瑶瑶这才转身朝他们看去，皆是面带礼貌微笑。

“吉时快到了吧。”端木王爷冷冷开了口，直截了当，也不多废话寒暄。

“嗯，快了，爹，你和赐到一旁先休息下吧。”瑶瑶笑着说道。

“快点吧，朝中还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呢，你弟弟也是告假而来的。”端木王爷没好气说道。

穆子寒不语，示意了赵管家一眼，赵管家领命急急而去。

突然，一个小厮急匆匆小跑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着赵管家的般若。

“主子，郡主。”般若恭敬行礼，在赵管家的调教下，同之前大为不同了。

“怎么了？”瑶瑶蹙眉，般若这时候应该很忙的，蝶院里遗留的东西都是交由他处理的。

“主子，有些东西不知道怎么处理。”般若连忙上前，在穆子寒耳畔低声。

“什么？”穆子寒亦是低声。

“是素娘留下的，好多就是您的画像。”般若如实说道。

穆子寒眉头骤蹙，同瑶瑶道：“你陪着王爷他们吧，我去去就来，吉时马上就到了。”

瑶瑶点了点头，此时正和端木赐低语，也没多在意。

“姐，他们干嘛去呢？时辰都快到了。”端木赐倒是纳闷了。

“可能是有些东西不知道怎么处置吧，般若对蝶院熟，留下里清理东西了。”瑶瑶说道。

“这小子日后送我那去吗？”端木赐问道。

“穆子寒还挺喜欢他的，留在赵管家身旁调教了，之前有些鲁莽，现在倒是精明多了。”瑶瑶笑着说道。

“青云墨雨何时会回来，那玄色冰莲有消息了吗？”端木赐蹙眉问道。

“嗯，前日来的消息，已经开苞了，还没全开，到时候直接送寒大夫那边去。”瑶瑶说道。

“陆子航呢？醒了没？”端木赐又问道。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瑶瑶瞪了他一眼。

“姐，他要是醒了，指不定想起以前的事情，那你怎么办？”端木赐挑眉问道。

“那时候我便同子寒说好了，只当不相识，他若没记起，这对于他，于我们都好，若是忆起，他该明白的。”瑶瑶淡淡说道。

“弄不明白你们！”端木赐没好气说道。

瑶瑶笑了笑，没说话，朝大门处看去。

此时，般若正推开了素娘房间的门，先前也知道素娘画了不少画，却不知道竟然那么多。

穆子寒微蹙眉头，紧紧步入这他从未来过的房内，一切的摆设都那么简单素雅。

书房里有个大瓷缸，插满了一幅幅卷轴画作。

“主子，都在这里了，不知道怎么处理。”般若淡淡说道。

穆子寒没说话，随手拿去一副来，缓缓打开。

这画画的正是他在蝶儿陵中，面对蝶儿画像时的背影。

“这是什么时候作的？”穆子寒淡淡问道。

“素娘说闲来无事就作作画，好像说这一笔成画的画技是跟郡主学的。”般若如实答道。

穆子寒原本微蹙的眉头这才渐渐松开，又打开了几幅化作，皆是他在陵中的背影。

“主子，好像都是一样的。”般若说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素娘要画，主子在陵中的背影，这背影看起来孤单而荒凉，像是在对那画像忏悔一般。

穆子寒没说话，沉敛着双眸，又翻看了几幅。

般若也没敢再多问什么。

等了良久，穆子寒亲自就将画作都卷好放了回去，淡淡交待，“就走放这里吧。”

说着大步往门外去，似乎没怎么把这事情放心上。

“主子，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般若禀道。

“嗯。”穆子寒点头，这里的一切将全部都被藏于黄金之内！

回到后院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穆子寒来了。

瑶瑶连忙走了过来，道：“怎么去了那么久，怎么回事？”

“没什么，处理了些东西。”穆子寒笑着答道，牵着瑶瑶大步往墓碑前走。

墓碑两旁，一侧是工匠，一侧是端木王爷，两位史官都站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切。

“主子，开始吧，吉时到了。”赵管家上前，恭恭敬敬呈上了一把铲子。

【开陵，载入两国史书】

原本的空空荡荡的后院，即便如今人多了，却依旧觉得冷清。

气氛，有些沉重。

所有的人皆是静默不已。

开陵，其实不过一个动作，一个仪式罢了。

更大的意义在于同这座清净的院落告别。

端木王爷亦是没了原本那肃然的神态，老眸里隐着一抹哀伤，就是不忍心，别过头去，抹了不小心盈眶而出的老泪。

瑶瑶不自觉上前，握住了穆子寒的手。

“主子，吉时到了，错过了吉时，不吉祥的。”主工匠李师傅连忙说道。

穆子寒没说话，看了瑶瑶一眼，同瑶瑶一起迈出步子。

赵管家立马恭敬地呈上了三炷香，给了瑶瑶。

瑶瑶有些迟疑，想了想，回头，道：“爹，你来吧。”

并没有征求穆子寒的意见，只是，穆子寒也没有阻拦，他亦是明白她的想法，她终究不是蝶儿的亲娘。

端木王爷有些慌，急急上前，显然没料到瑶瑶会把这三炷香让给他来上。

“爹，还是你来吧，你是长辈。”瑶瑶淡淡说道，递上了那三炷香，仍旧退后，握着了穆子寒的手。

端木王爷却是回头看穆子寒，似乎征求他的意见。

穆子寒点了点头，没说话，而一旁端木赐见了，唇畔不由得泛起一抹欣慰的笑。

关系能维持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端木王爷在坟前上了香后，也不知道低声同蝶儿说了什么，良久才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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