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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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突然传来喧嚣声。
“景颜，快往外面看。”
窗户外，季铭站在树丛间，地面摆满了玫瑰，围成一个大大的心型，将他圈在正中。
他举着一个扩音器，开始朝林景颜所在的窗口呼喊：“林景颜！我喜欢你！”
“林景颜，我喜欢你！”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更执拗。
与此同时，正对面的教学楼抛下了两条红色的横幅。
一条写着：林景颜，季铭喜欢你；另一条写着：林景颜，嫁给我好不好？
周围不知不觉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有的是在看热闹，有的以为是在拍电视剧，但更多人的开始朝着林景颜窗口处张望，希望能看到被表白的女主角。
真是季铭的手段，林景颜握着手机想。
永远嚣张又霸道，就像言情小说里幻想的那样，不吝惜精力与钱财以最夸张的方式去达到他想要的效果、获取女生的好感，难怪温蝶都吐槽他们的恋爱经历比小说还要狗血精彩。
但曾经的她偏偏却很吃这套。
希望自己的恋爱是独一无二、轰轰烈烈的，因而用力去爱，用力去恨，每一次吵架分手都把自己搞到憔悴无比，好像世界坍塌，宇宙毁灭，恨不得情殇而死，以此来证明自己爱过。
现在想想，简直是有病。
一场正常的恋情难道不是把自己变得更好？变得更幸福吗？
两情相悦，琴瑟和鸣，朝朝暮暮。
都希望能把最好的给对方，而不是活得像个刺猬，用伤害他人或者自己去掩盖不安与焦躁，最后互相刺得遍体鳞伤，再试图用更好看的装饰品去掩盖那些伤口，欺骗自己它们并不存在。
到了最后，感情又能磨得还剩下多少呢？
季铭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初在那个酒吧昏暗的角落，曾带给林景颜的是什么样的伤害。
他击溃了她所有的信任与勇气。
那并不是爱所应该给予的。
没来由地，林景颜想起了她和林然交握的五指。
简单而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内心充满了温存与宁静，喜悦与甜蜜，心口软成一汪春水。
她甚至想到了海枯石烂，天长地久这样的词句。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林然小心地说“如果我喜欢的……是你呢”；林然握着她的手问“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点……”；猴子玩具里喑哑着嗓音的“林景颜，我爱你……愚人节快乐”；林然苦涩着声音说“我会重新……再做回那个好弟弟的……你是这么希望的吧”；林然按着心口温柔地说“只有想到你的时候，才会让我由衷的庆幸，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更久远一些，他们过去相处的那些回忆细节里她都未曾留意到的地方……
或许最初擦出火花是因为*，但真正让人动心的恐怕还是林然本身。
他认真、专注、冷静、聪明、沉稳，做什么都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能坚持就会持之以恒，交给他的事情你永远不用担心他会忘记……
她怎么会现在才留意到呢？
如果……许如琪没有嫁给林深就好了。
只是，那样恐怕他们也不会相遇。
林景颜缓缓走下楼，除去围观的，下面也站了好些同学，跃跃欲试地起着哄。
季铭放下了扩音器，目光定定看着她：“你说的时间穿越回到过去，我做到了。那么，能否兑现你的承诺？”
四周人开始有节奏地鼓起掌。
林景颜嘘了一声，等周围安静下来，才毫不逃避地回望着季铭，说：“我知道你可能准备了很久，不过……但我已经不爱你了，季铭。”
回来时，他那么笃定地看着她，说唯一确定是事情就是她爱他。
但这一刻，季铭无法再确信。
林景颜眼眸里的平静像一把刀子在他的心口拉扯开巨大的缝隙，满涨的自信如同漏了气的气球，无声无息萎顿在地。
“还有，下次请不要再用打晕人带走这种做法，恶作剧做过头了。再有第二次，我会报警的。”
说完，林景颜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鸦雀无声。
季铭站住不动，像和时间一样被定在那里，纹丝不动。
女主角走了，表演成了一场荒唐的闹剧。
林景颜知道季铭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受，就像她当年那样。
也许她可以有更委婉的拒绝方式，但倘若不直接了当的当着所有的人面前拒绝，季铭是根本不会意识到他们的关系是有多不容转圜。
有人分手后还可以当朋友，但她和季铭这种，绝对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类型。
边走路，林景颜边打开了手机。
开机的那一瞬间，海量的信息涌进来，把林景颜的手震到发麻。
一百多个未接来电，八十多个未回复信息。
她失踪不过才十几个小时而已……
几乎是紧接着，有电话打进来，林景颜手忙脚乱接通，电话那头是林然带着鼻音疲倦却又欣喜的声音：“……你在哪？”
林景颜鼻子一酸：“外面，我马上打车回去。”
“你别动，告诉我在哪？我过来接你。”
“不用……”
林然笑笑，按了下汽笛：“我已经在外面了……”
十几分钟后，林然摔上车门，冲下来抱住林景颜，紧得像要把她勒死。
担心，不需要言语，就像感情也不需要言语。
“吃饭了没？”
“没……”肚子配合的叫了一声，从昨晚到现在林景颜都没吃东西了。
林然随手丢了个还热乎的手抓饼给她，林景颜接过果断吃了起来，林然嘴角弯出笑意，趁着红灯在林景颜的嘴角舔了一下，舌尖卷走粘在上面的一小块面饼。
林景颜脸红，同时思忖，最近林然也未免太主动了一些，她身为年长者的主动权都去了哪里？
回去没多久，林然便靠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面对是便是林景颜精心亲手准备的晚饭，虽然卖相和味道都差强人意了一点，林然还是惊喜地笑着接受了。
等林然吃得差不多，林景颜才用尽量轻松的口气把酝酿了半天的话说出口：“林然，我们做吧。”
“咳咳……”林然剧烈咳嗽了两声，呆若木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重新掌握主动权的林景颜满意地看着林然的反应，笑着重复了一遍。
第二五章
第二十五章
林景颜承认，她是想逗林然。
原本水到渠成的事情，特地说出来，不知为何的就多了一份羞耻感。
但很快她看着一脸淡定站在超市柜台前挑选安全套的林然，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他了……林然尚还未退缩，她光是看着林然就觉得尴尬了，幸亏此时边上没有多少人。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在研究。”林然转头问她，“这些有什么差别吗？”
林景颜扫了两眼，尽量让自己也显得淡定：“大概是……口味和种类？那什么……我先过去买点纸巾，正好家里纸巾快用完……”
她还未说完，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推销员，殷勤而笑容满面地说：“两位是新婚夫妻吗？需不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我们的产品？这几种是我们新推出的口味，超薄，并且非常适合……”
林景颜默默朝买纸巾的地方走去。
十分钟后，她看见林然朝她走来，手里的购物篮里花花绿绿放了许多小盒子。
林景颜一惊：“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不知道哪种适合，所以每种拿了一样。”他顿了顿，又补充，“研究。”
就算是学霸也用不着连这种东西都……
“但你拿的也太多了……”
“我放回去一点？”
林景颜按着额头：“算了算了……”她本来想说这东西买这么多也用不完，而且价格也并不便宜，转念想到林然根本不差钱，买什么都随心所欲，就懒得再劝。
林景颜又买了一些水果和储备食物，才去收银台。
结账时，收银员用一种又高深莫测又复杂难言的眼神看着两人。
林景颜望天，假装没看到。
她觉得林然买的数量，估计到一年后都未必能用完……当然，事后证明，她完全是多虑了。
天色已黑下来，雾蒙蒙的天穹偶尔可窥见一二星辰。
已经是五月份，春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融融暖意，就连拂面的风都是轻柔而温暖的。
林景颜和林然并肩走着，她难得没穿高跟鞋，接近二十公分的身高差便一下变得明显，就算踮起脚尖也还是没有林然高。
林景颜一时感慨，拍着林然的肩膀说：“真是个壮实的小伙子。”
林然扑哧笑了出来，眼睛里像是落进了星星。
林景颜呆了呆，叹道：“小伙子长这么好看真是作孽。”
林然竟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所以为了防止我去作孽，好好收好我吧。”
“天哪！”林景颜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眼角的泪痣宛然，顾盼生辉，“温文尔雅的白马王子林然同学竟然会开玩笑！说，你是不是冒名顶替的？”
说完，两个人已经笑成一团。
回到家，林然先去洗澡。
林景颜把买来的食物分门别类在冰箱里放好，又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等林然出来她才进去洗。
浴室里还残留着热气和林然沐浴露的味道，林景颜在里面洗了很久才出来。
深吸一口气，她裹着浴巾推门进卧室，就看到坐在床上，正拿着一个小盒子在手里转着的林然，他的手指修长而且灵活，转动时有种优雅的迅捷，而床上其他位置则散落着好几个样子不同的盒子。
林景颜瞬间破功：“这到底有什么好研究的啊？不都差不多么……”
林然黑眸望来，回答她：“直径、宽度、长度、摩擦时可能会造成的阻力和……”
第一次听说有人居然会研究这些。
林景颜打断他：“有这个时间你不如研究一下……”
她爬上床，挪动膝盖和林然面对面，离得近了林景颜才发现他可能并不是真的多么想研究这东西，只是……和她一样，紧张而已。
但对于林然，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到此刻他也仍然觉得不真实。
已经接吻过记不得多少次，却还是每次都一样会沉迷。
他觉得不真实，他需要什么能让他亢奋的大脑稳定下来，比如数字、数据、冷硬而理性的方程与公式……以让自己不会变成另一幅模样。
另一幅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只剩下独占与*的自己。
只是……眼前的林景颜只裹了浴巾，栗色长卷发披散在光裸的肩头，沿着肩膀到手臂的线条优美而流畅，白皙肌肤被蒸出淡淡的粉色，眼角的泪痣随着眼眸眨动而轻轻颤动，身姿稍稍俯向他的时候沟壑分明，一举一动性感到令人窒息。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景颜已经被用力吻住了。
林然的唇灼热，她的舌根被吮吸到发麻，唇舌间都是他的气味，与此同时，林然的手已经很熟练地揽住林景颜的腰，将她顺势放倒，长发散乱的铺陈在身下。
被人压住的感觉并不是太好，身体被沉重而强势的覆盖，有种不容忽视的被侵入感，但因为是林然，所以能够接受。
吻开始变得缓慢缠绵起来。
许久，林景颜才听见林然的声音，很轻，却也很艰难地问她：“这次……真的不拒绝么？”低得像是一句耳语。
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的林景颜点点头。
“你确定……不会后悔么？”
林景颜张开双臂，搂住林然的脖子，轻笑一声：“傻瓜。”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后悔的？
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在一起，所以想要拥抱你。
感情原本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起初林景颜还担心林然不知道怎么操作，但事实证明他已经相当好的预习过了，更何况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做——生理本能。
只是就算林然再小心温柔，第一次疼痛也是难免的，更何况*驱使之下，林然也自我掌控力也未必有他预料的那么好。
但是疼痛之外，又有另外一种感觉在心口升腾。
因为林然实在是太过温柔，温柔到即使在做这种事，即使在疼痛着，也依然会有强烈地被珍惜着被爱着的感觉。
眼角无意识地溢出一些泪液，下唇被咬得皑白。
林然停下，担心看着她：“……很疼？”
林景颜摇摇头，抱紧林然。
心口荒芜了太久才会明白，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温柔以待的感觉，有多么温暖到令人承受不能。
天光大亮，暖融融的光线带着初夏特有的清爽明媚投射进房间里，驱散了所有的阴翳以及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情-欲气息。
林景颜累得够呛，半梦半醒间揉着自己的腰际，明明林然没做几次，林景颜就觉得自己的老腰仿佛要被折断了。
还是说要怪林然体力太好？
但她一个上班族职业女性要怎么跟一个每天都晨跑周末还打球的成年男性比体力？
倒是林然神清气爽抱着她腻在床上，察觉林景颜可能醒来，轻柔地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林景颜有气无力地吐字：“困……“
林然毫无原则地说：“那就继续睡。”
等她再度苏醒，林然还维持着早上的姿势抱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同时另一只手在轻柔的替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几点了？”
“下午四点半。”
林景颜按着额头呻-吟：“要死了……我们昨晚明明九点多就……”
林然完全没有惋惜时间的意思，继续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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