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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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什么?大婚…云赫他,他要迎娶徐小姐做王妃了?”段锦初一时间,如遭五雷轰顶,连退两步,苍白了容颜,“是,是什么时候?这是真的吗?”

“十一月十五日。”楚落颖点点头,缓缓吐出几个字,“再剩下三个月了。”

“三个月…他,他要成亲了…所以,他…他弃了我…”段锦初颊上突然滚落下了泪珠,拼命的眨眼,想逼回眼眶去,岂料,那泪珠却如断线的珠子,落的更快更急,转瞬间,便布满了整个脸庞…

第二百零一章 盼来生,比翼得双飞!

“小初子,我八哥肯定要成亲的呀,他怎么能一直与你…”楚落颖不悦的蹙了秀眉,淡扫一眼两边的宫娥太监,将他们全部摒退下去后,拿了绢帕给段锦初,“擦擦吧,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太监,动不动就掉眼泪,跟个姑娘似的!”

“公主!”

段锦初突然如受伤的豹子一般,一把拂开楚落颖递到跟前的绢帕,逼近她咬着银牙问道:“是云赫亲口说…说他要成亲了吗?是不是他亲口说的?”

“小初子,你干嘛呀?父皇大婚的旨意都下达到朝上了,八哥现在八王府忙着呢,我又没见到八哥,怎么能听到他亲口说?”楚落颖一脸的莫名其妙,再看着段锦初失控的样子,不禁狐疑道:“八哥还说你们只是朋友呢,若真是这样,你做为他的朋友,看他成婚不是应该高兴吗?”

“皇上圣旨…已下?”段锦初踉跄的倒退了一步,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清晰的响着这几个字,喃喃的开口,“不,他不会丢下我的…他爱的人是我,想娶的人也是我…云赫…一夫一妻…一生一世…”

“小初子!”

楚落颖呆滞的看着段锦初,大脑轰的一下嗡嗡作响,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嗓音本能的压低,“你,你说什么?八哥爱你,想娶你?夫…妻?妻…你,你是…”

“公主!”段锦初混沌的神志,一下子变得明朗清醒,又一步跨近,紧紧的捏住了楚落颖的手,带着乞求的看着她,“公主,我求你帮我见云赫一面,我要听他亲口告诉我,除非他自己说,他三个月后要大婚了,否则…否则我不相信!”

“小初子,那天在八王府,八哥笑说你本来就是女子,难道,难道你真的是女子?”楚落颖顾不上回答段锦初,急切的确问道。

泪水“簌簌”的往下掉着,段锦初重重的点头,“是,这是秘密,谁也不能说的。”

“天哪!这简直是…”楚落颖嘴巴张开,半天合不上,又呆了一会儿猛的回过神来,看一眼门口,将段锦初往她寝屋拉去。

关上门,楚落颖劈头就问,“小初子,你和八哥已经私定终身了是不是?”

“嗯。”段锦初垂下了眸。

“怪不得…我就说,我八哥怎么可能会好男风呢?原来是…”楚落颖细碎的嘀咕几句,然后正了神色,“小初子,我自然不会说出去的,八哥对你点点滴滴,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我长这么大,从未见八哥如此待过一个女子,当时还以为八哥是不爱女人爱男人,现在才知,八哥他是最正常的男人,你为他能从茗雅亭上跳下去,你爱他也如此深了对么?”

“嗯。”

楚落颖突然觉得事情成了一团乱麻,很是难办,“可是,可是父皇圣旨一下,而且是与丞相府结亲,八哥要想不娶芊丽,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要么你,你嫁给八哥做侧王妃吧!”

久久的,段锦初未应一声,呆呆的站在地上,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什么,神情不再激动,甚至平静的令楚落颖心里发慌,忍不住的小声唤道:“小初子?小初子?”

“公主!”

段锦初终于定睛看向她,强作笑颜,“我不见云赫了,公主若有机会见到他,请帮我转告他一句话。”

“什么话?”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情深缘浅奈何奈何,盼来生比翼得双飞!”段锦初笑中带泪,语毕,抬起袖子狠狠的擦一把眼泪,接道:“公主,抗旨是死罪!我爱云赫,所以我甘愿成全,我不要他为了我将生死置之不顾,他是皇子,皇上表面对他不好,但我能觉出,皇上心里是爱他的,他还有大好的前程,日后青云直上定是必然之事,所以,小不忍则乱大谋!反抗不过,那便只有妥协,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男儿生于世,不该只为了儿女情长,如云赫者,该轰轰烈烈的做一番大事,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小初子…”

“公主,拜托了!”

转身,急步奔出,泪洒长河,几番模糊了视线,几番跌倒于石阶上,复又爬起,在南苑无数宫人震惊的目光中,磕磕绊绊而出,却在跨出南苑宫门时,倏的滞下了步子,抬起双袖,将眼泪擦至干涸,然后再次狂奔出去。

云赫,我原本想要的幸福,是你任何时候都可以给予我的信任,是我们恩恩爱爱,是我们一生一世,是我们和孩子一家人相亲相爱,不要血腥的争斗,不要你为我争什么江山,只要你平安的伴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可是云赫,皇上一再逼迫,我的幸福不是唾手可得,而是难如登天…这个时代,权利大如天,我怎能,怎能让你为我做出如此的牺牲…云赫,娶了丞相的女儿,离权利的中心能进一大步,皇上也是用心良苦,我不怨你,一点儿也不怨你,我宁愿你活着,光芒四射的活着…也不愿你死…

云赫,即使,从此我们天各一方,只要我知道,你还活着,还好端端的活着,那便好…那便好…

浓云不知何时遮盖了太阳,原本晴朗的午后,却突然下起雨来,秋雨连绵,虽雨点不大,却密集的很,那抹奔跑中的身影很快便被淋了个透湿,经过御花园外时,脚下一滑,重重的跌倒在地,黑暗袭卷了大脑整个意识…

“小初子!”

一声惊喊,隔着一座亭台的一道人影甩掉撑伞的随从,急奔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床边坐着楚云璃。

没有太多的疑问,也没有太多的惊讶,段锦初平静的扫视着空荡荡的屋子,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从窗子朝外望去,幕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举目皆是黑。

“小栓子呢?”开口,冷冷的问出第一句话。

楚云璃从铜盆中拧热毛巾的动作滞了一下,抬起眼帘看她,淡声道:“本王差他到太医院给你煎药去了。”

第二百零二章 拒绝云璃,茶治心疼

“你在这里做什么?出去!”段锦初目光移回,盯着楚云璃,眸中只有冷,阴森的冷意,甚至毫不计后果的犯上。

楚云璃眼眸垂下,默了一瞬,将热毛巾展开,一声不吭的擦拭上段锦初的脸,不理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仔细的擦完脸,又轻执起她的手欲擦拭,她火大的猛的一掀,毛巾落地!

“你究竟要做什么?我不是你的玩物!”段锦初低吼,怒不可揭。

楚云璃弯下腰,捡了毛巾又放回水盆里,然后拧干,再次固执的去擦拭段锦初的手,段锦初咬牙,欲再掀开他的手,却被他有所防备的紧握住,抬眼看她,面色沉静如水,“小初子,你在发烧着,不要任性!那天强吻你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一时太冲动,情不自禁的做了伤害你的事,对不起!”

“情—不—自—禁?”段锦初嘴角扬起一抹嗤笑,一字一句的重复着,眸中尽是鄙夷,“安静王竟对一个奴才情不自禁?王爷不觉这话很可笑吗?”

“男女情爱一事,是尊卑贵贱能划分清楚的吗?”楚云璃定定的反问,一瞬不瞬的看着段锦初,墨眸逐渐变得炽热,“小初子,我带你出宫吧,我不知道你是为何原因混入宫里的,但是,你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八弟现在已经顾不上你了,一旦父皇知晓,必会深究,一旦深究,你,必死无疑!”

“呵呵…”段锦初笑,笑的眼泪流出,却依然在笑,“楚云璃,我若跟你走,我便是在云赫心上捅了千刀万刀,我宁愿死,也不会背叛他!”

楚云璃蹙眉,“小初子!你这又是何苦?他已经要娶别人了,你还要为他坚守吗?是的,你可以退一步做他的侧妃,但是他要怎么跟父皇解释你在宫中是没有所图谋的呢?”

“呵呵,那你呢?你不担心我有所图谋吗?你不怀疑我吗?”段锦初嘲弄的笑问,视线移下,“烦王爷松手!”

楚云璃抽回手,看着她,突而扬起笑容,肯定的说道:“怀疑,当然要怀疑!但是,据我所知,你已经失忆了,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事,包括是为什么进的宫,而且我能看出,你心性善良,只是喜欢调皮捣蛋,并未做过任何真正伤害别人的事,所以,我也选择相信你!”

“…”段锦初一时无言,停止了哭泣,只是呆滞的看着它处,情难自禁的回想着,她与楚云赫相知相爱的一幕幕,他去酒楼寻她,为她以身挡箭,夜半纵马而来救她免被活埋,他甘为她洁身自好,他待她体贴入微,捧她至手心,宠她,溺她,爱她…

“小初子,答应我,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好吗?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害你,待你…是真心的!”楚云璃说的恳切,神色有些尴尬,最后一句几乎是憋出来的,俊脸亦涨了个通红。

段锦初瞧着他,默了一会儿,浅浅的笑道:“不,静王妃是个很好的女人,静王爷该真心待她才是,除却云赫,我不会跟任何人走,也不会…喜欢任何人!”

“小初子!”

楚云璃紧锁了剑眉,沉默着,压抑着,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涩声道:“今日你好好休息,呆会儿药煎好后,你听话的喝下,先把身子养好,这件事,改日再说。”

语落,起身,缓步离去。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段锦初侧过了身子,苦笑着,两行清泪又缓缓滑落在脸庞。

跟路开明请了病假,段锦初在床上躺了三天,待到第四日下床时,心口突然发疼,疼的像是一颗心被生生撕成了两半,瞬间扭曲了小脸!

“小初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小栓子急的大叫,一手撑着她,一手探上她的额头,慌的不知所措。

“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绞痛…很痛很痛…”段锦初双手按着心口处,紧咬了牙龈,额上的汗珠颗颗滚落,脸色苍白如纸,疼的像是全身力气被抽干了似的,无力的说完,眼前便一黑,昏死了过去!

“小初子!小初子!”

小栓子发疯似的喊叫着,将段锦初平放在床上,然后便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彼时,路开明正在朝阳殿侍候,听闻殿外禀报,目中沉痛的呆立了几秒钟,然后返回暖阁,楚沐远亲手斟了一碗茶水给他,在那双犀利的深眸注视之下,他端了茶水亲自去了敬事房。

那一碗茶,顺喉而入,一刻钟后,段锦初转醒,身体再无疼痛。“路总管,我这是心绞痛之症吗?”

“没事了。今天不用当值了,或在屋里休息,或外出走走散散心,不要憋着。”路开明平日威严冷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些许的笑容来。

段锦初怔了怔,回以一个灿烂的笑,“谢谢路总管!”

由小栓子搀着,两人逆着金色的太阳光行走,细碎的聊着天,但彼此都刻意的避开楚云赫,谁也不谈起他,只是胡乱的侃着。

却不曾想,竟无意间,走到了牡丹亭,而亭子里,又正巧有人。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转身想装作没看到,然,背后的声音,已经响起,“站住!”

无奈的叹气,回转,小栓子扶着段锦初跪下,“奴才参见梅贵人!”

“哟,这不是御前侍茶太监小初子吗?本宫今早儿给皇上请安的时候,倒是没见着你,没成想,竟在这儿碰到了!”梅贵人一袭玫瑰红罗裙,香气怡人,由宫娥搀着,自亭子的软垫上站起身,扭着柳腰站在了白玉栏杆前,手中的小蒲扇半遮了嘴,笑的好不欢快。

小栓子低着头,暗叫糟糕,段锦初深吸了下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眼帘略微抬起,清晰的答道:“回梅贵人,奴才今日被准了假,所以未曾在御前侍候!”

“都起来吧!”

梅贵人玉腕稍抬,然后折回软垫而坐,瞧到段锦初欲告退的模样,“咯咯”笑着,“小初子,上到亭子里来,陪本宫赏赏花如何?”

第二百零三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沧

被迫踏上牡丹亭,段锦初低眉垂首,恭敬的说道:“梅贵人,奴才粗鄙,不敢扰了娘娘赏花的心情。”

梅贵人掩嘴笑了起来,“咯咯,宫中都言,绝色太监小初子戏唱的好,口齿伶俐,机灵可爱,本宫每次见你,都是在皇上龙案之后,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私下里还从未见识过,今儿个又不是在朝阳殿,本宫能见识到吗?”

“这…不知娘娘要怎样见识?”段锦初微蹙秀眉,头又低下去了一分。

“先给本宫唱出戏吧!”梅贵人玉手一抬,身边的宫娥忙奉上一盏茶。

段锦初委实没有心情,但是,该面对该应付的还得照做,日子,还得一天天的过下去。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许是心有感悟,这一段唱完,段锦初眸中,已是泪光点点,唱的并不好,音有些颤,因为嗓音哽咽的厉害。

“咦?这种调子的戏本宫还是头一回听到,还不错,只是小初子啊,你一太监,也想夫妻双双把家还吗?”梅贵人听毕,抚掌夸赞的同时,忍不住当笑料戏谑起来。

“…没有,奴才不够格。”段锦初低头,如实回道。

“呵呵…真是有趣,怪不得几个王爷都宠你宠的紧呢!来,斟茶给本宫!”梅贵人杏眼一抬,直勾勾的盯着段锦初,笑的有些媚。

段锦初嫌恶的深蹙了眉头,那道略有些火热的目光烤的她直想打颤,忍不住又暗骂一声淫妃!

好几天前的晚上,梅贵人奉召来给皇上侍寝,瞧到了她之后,便老偷着看她,那眼神就跟宝贵妃看她时一样,搞的她浑身不舒服,于是,在去御茶间给梅贵人泡茶时,瞅见四下无人,生气的唾了一口唾沫在茶碗里,然后摇匀了端进去,结果那女人喝的还挺香,为此,回去后她跟小栓子很是乐了一回。

这回不行了,身边站着四五个宫娥太监,段锦初只好规矩的斟好茶,双手奉上,“娘娘请用茶!”

“小初子,本宫最爱喝你泡的云舌茶,入了喉咙,都闻着一股香呢!”梅贵人玉腕抬起,藕臂半露,纤手托腮,一手接过了茶碗,看着段锦初,“咯咯”的笑言着,美眸胡乱的放电。

“谢娘娘夸奖!”段锦初笑的心无城府,纯洁无暇,暗里小算盘却打的很响,既然香,姑奶奶下回就再往茶里吐一口唾沫!

待摆脱了梅贵人的纠缠,段锦初拉了小栓子,两人死命的往回跑,回了屋,段锦初又搬出画纸,胡乱的画了梅贵人的画像,然后拿着飞镖猛戳了百八十个窟窿,这才罢休。

小栓子忍着笑,将那鬼画符似的画像拿到火盆前烧了,以免落人口实。

八王府。

一眼看去平淡无奇的书房,在书架后,却暗藏着一道小门,通过机关打开,里面是一间小休息室,本也是平常的很,此刻,楚云赫却坐在榻上,满面冰寒,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西角的墙壁。

聂风聂玄立在一旁,紧张的手心不知何时渗满了热汗,主子命璇玑先生半月内从城北慕氏山庄自这里打通一条秘道,今日便是这半月期限,不知…

主子已隐忍二十日,若通不了,他们实不知主子会做出什么举动,很有可能一怒之下,关闭天溯国所有的慕氏商行,令天溯国一夜之间,经济瘫痪…

“咚!”

突然,西墙角响起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大片的木头破裂掉落,烟雾弥漫,耳边轰鸣,眼前一团灰尘飞舞!

“秘道通了!”

聂风聂玄狂喜出声,忙脱了外衫挡在楚云赫眼前,待烟雾散尽,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影便从秘道里跨了出来,抬手抹一把脸上的灰尘,气急败坏的叫道:“这叫什么事啊?半个月赶一条长达一千丈的秘道,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这不是通了吗?”楚云赫平静的反问道,起身,走到秘道口,朝里望去。

诸葛璇玑一听,气的一屁股坐在榻上,“你看我成什么样了?这半个月没日没夜的赶工,我两天睡一觉!给你报备一下,这条路段不好打通,一共动用了三个秘道高手,每人酬金五万两,加上我府上的,还有慕氏山庄的,共二百来个家丁,我给家丁一人一天发二十两银子,加上材料费,啧啧,就这条秘道,一共花费二十万两银子!”

“嗯。”楚云赫并无任何惊异的反应,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提步走进了秘道,诸葛璇玑一楞,忙一跳起来跟进去拉住他,“你先别进去,里面还不完善,需要全面检查石块是否坚固,余期还得几日。”

退了出来,楚云赫方才正眼看向诸葛璇玑,淡淡的道:“璇玑,辛苦你了!区区二十万两,不足挂齿,你不用为我心疼银子,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用禀报我,你只管去钱庄提现银就好。”

“王爷,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八王府外全是御林军在把守?啧啧,你派人给我送的秘信,还真是叫人不敢恭维啊!臭死我了!”诸葛璇玑一脸震惊,说到信,不由吞了吞唾沫。

“父皇不仅软禁我在府中,连我府上所有的人都软禁了,任何人都无法迈出八王府一步。原本聂风聂玄轻功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谁知,房顶上都是父皇的暗卫在看守,所以…我差管家用重金买通了监视府里每日外出倒夜香的一名御林军,写了字条封在蜡丸里,再丢进夜香桶中,绕路送到诸葛府的后门交给你。”楚云赫脸色紧绷,浑身散发着煞气,一种冷到极致的煞寒。

诸葛璇玑吃了一惊,默了一瞬,才道:“我差点儿命人将那桶夜香倒了,还以为是小初子拿我寻开心呢!后来一想,你绝不可能让她做这种烽火戏诸侯的事,所以,才又命人检查了夜香,这才发现了秘信。”

第二百零四章 绝地反击,爱埋深处

“只是…”诸葛璇玑停了一下,俊眉深蹙,“皇上为何突然有如此举动?这是从不曾有过的事,我看到皇榜,十一月十五日是王爷你大婚的日子?”

“璇玑,秘道抓紧时间完成,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布置好一切,将初儿带出皇宫,秘密送往慕氏山庄。”楚云赫森冷了目光,带着深切的恨意,“父皇好手段,竟然瞒过所有人,包括路开明在内,在御茶里下了蛊毒,当作赐赏让初儿喝下了!”

“什么?竟然下了蛊毒?”诸葛璇玑大惊,脸色瞬间变白。

楚云赫凉薄的一笑,“是的,为了逼我就范,父皇深知,初儿是我的软肋,只要拿住了初儿的性命,便能让我依他的安排做任何事,这第一件事,便是提前迎娶丞相之女为妃,第二件事,便是入主朝政,为他分忧,动用慕天擎的力量,与朝廷共剿天英会,还要我利用关系牵住慕天擎,将他与朝廷绑在一起,不背叛则安隅,若一旦有反心,秘密诛之!”

“什么?我的天哪,皇上可真是老谋深算啊!”诸葛璇玑震惊过后,便是连连惊叹,“这一招,真是厉害,既可保存兵力除掉天英会,又可拔掉你慕天擎这个随时可能威胁朝廷的毒瘤,佩服啊!”

“呵呵,父皇当年从几位皇叔手中夺嫡登上帝位,稳坐皇位三十多年,帝心之深,岂是常人所能猜测的?”楚云赫淡笑道。

闻言,诸葛璇玑勾唇,漫不经心的笑,“王爷,外人不可知,我可是深知王爷的睿智心机的,若与皇上相较,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呵呵,王爷不会想坐以待毙吧?”

“怎么…可能?”楚云赫眼帘稍抬,如鹰隼般深邃的墨眸中,透着阴霾与狠戾,“于我而言,江山易得,佳人却难求,父皇的继位诏书上,是不是我的名字,我是无所谓的,现在不反,是顾忌着父皇年迈,不想他劳心劳力,却不曾想,他竟这般对我,无论是出于什么心,伤害了初儿,就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怎么?王爷要行动了?”诸葛璇玑一震,忙脱口问道。

“不,初儿还在父皇操纵之中,我要先救出初儿,再静观其变,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想背负一个叛君弑父的骂名,虽然我也绝不可能弑父,无论父皇这些年怎么待我,毕竟,他还是我的生父,七岁之前也给了我最无上的宠爱。”楚云赫线条刚硬的俊脸上,冷如冰窟,一字一顿,缓缓而道。

闻言,诸葛璇玑眉宇间隐隐浮起一抹忧虑,“蛊毒是最难解之毒,潜在人体之内,少则半月发作一次,多则一月,一日不彻底解毒,便时时饱受折磨,痛的死去活来,直叫所中蛊毒之人想一死了之。”

“璇玑,当日父皇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我不知是真是假,又无法邀你一见问个明白,只有暂且相信,原来真是这样的!那么,那初儿怎么办?你可有法子救她?”楚云赫立刻焦虑起来,一眼盯着诸葛璇玑,语速飞快的问道。

诸葛璇玑思绪了稍许,面色凝重的摇摇头,“我不确定,除非我见到她,给她把过脉,才能知道我是否有能力救她!”

“什么?”楚云赫俊逸的脸庞上,瞬间失了血色,踉跄退了一步后,又猛的一步迈近,扣住了诸葛璇玑的肩膀,双目腥红的吓人,“你说你没有把握救初儿?若你都救不了她,这世上还有谁能够救她?”

诸葛璇玑迟疑着,“王爷…还有一个人!”

“谁?”楚云赫立刻问道。

“我师父玉潇子!”诸葛璇玑重重的吐出几个字,眉睫却蹙的更深,“可是师父早已云游天下去了,我都有五年未曾见过他了,实不知他现在何处啊!”

楚云赫备受打击的退了一步,面色难看至极,目无焦距的盯着一处,久久的,未曾再言语一个字。

突然,楚云赫从死寂中猛的回神,看向诸葛璇玑的眼神中,有着付之一炬的坚定,“璇玑,我命你动用一切我们可动用的关系,寻找你师父玉潇子,必须要找到他,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必须挽救初儿的性命!”

皇宫。

御前侍茶太监小初子为梅贵人在牡丹亭唱戏的事,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入了六宫。

于是,各宫娘娘纷纷相请,段锦初的日子不再是两点一线,原本简单枯燥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多姿多彩,今儿个到了王贵妃宫里,明儿个到了韵贵人宫里,后天又被请到了谨妃宫里,如此五六天下来,直将她折腾了个够呛!

东一句“小初子”,西一句“小初子”,眼前莺莺燕燕,娇声软语,风情万种,风姿无限,身处百花丛中,段锦初天天被各种香气熏染,走路不禁都轻飘飘的了!

深深一叹!老皇帝六十岁,可怜百花争艳,她这个绝色太监一跃变男鸭了!

但是,妈的!姑奶奶就是处子,用得着天天叫吗?

然而,骂完人之后,不禁又陷入了惆怅,处子…她哪里还是处子之身呢?不愿想起的人,又在不经意间蹿进脑海,那一张脸清晰的,令她挥之不去。

颓然的趴在床上,扳着手指头算日子,又过去多少天了呢?他们有多久未曾相见过了?是二十四天,还是二十五天?还是已经一个月了?

总是相聚甚短,分别冗长,这一次,只怕是,久久的分别了…

云赫,你还好吗?身体可好,心情可好,有没有化悲痛为力量,九公主是否把我的话传达给你…

云赫,其实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的,可是为什么,你再也没有进宫来,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愿见我…再见…我可以努力的做到潇洒的走开…

天明又天黑,复又天亮,一日日,有多少个一日日呢?又在哪一天,我可以魂归现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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