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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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轻轻的点了下头。
萧婉珊直接就进了马车里头，然后对马夫吩咐道：“将我的马牵来，我与你们一起回盛京。”
吩咐完了后，她直接将马车帘子放下，然后好奇的盯着苏陌瞧着：“我对你的事情特别好奇，原本想着你是个可怜包，总是被庶出的那一家子欺负，现在肯定面黄肌瘦的，真没想到你面色红润，长得还挺美！看来，传言不可信啊！听说你与张家的那个大少爷订了婚？你怎么如此傻？张家大少爷个是个瘸…呃…行动不便，你只要用用心定下的亲事你就是正妻啊！做妾室，可是要被欺负的。”
苏陌还未开口说两句话，便是听萧婉珊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
第二十四章 横生事端
苏陌哭笑不得的看着滔滔不绝的萧婉珊。
“你啊，可能是在监牢里待的时间久了点儿，不明白当人妾室是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当人妾室日后可是要受欺负的，受正室的欺负，就算是吃饭，也要站着服侍正室用过膳后，你才能吃。”萧婉珊接着说道。
等萧婉珊说完后发现苏陌神情没变，与刚才一样，便好奇道：“你难道就一点儿不愤怒吗？难道是被庶出一脉给洗脑了？”
苏陌看着眼前心思有些透明的萧婉珊，瞧着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苏陌的心情不知道为何十分愉悦，她笑着回道：“我无碍。”
“我这个人平时就是看不惯一些仗势欺人，同时欺负了人还要将自己当成圣贤人的人，你们苏家的事情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不少人在暗中都说你那大伯父对你们兄弟姐妹几人不好。还有赵家的五公子原本要娶的人是你，结果却变成了林家的小姐。你啊，命真苦！可能说得有些多，你别介意。”萧婉珊见苏陌神情淡淡的，知道自己多管闲事了，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一张嘴，看不惯的事情总是想要说上两句。
苏陌笑着点了点头，“无碍，我不会介意。”低眸看向了萧婉珊手中的鸡毛掸子，笑问：“刚才的那两人，你是否记恨伤心？”
“记恨伤心？当然记恨！我真心真意的将他们当成了身边最重要的人，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联合起来被背叛我！想让我原谅他们，绝对没门！我猜测他们现在肯定想明白了，离开了萧家他们私奔的后果就是生活不下去！但是，我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走出了还妄想回来？那是痴人说梦！我家门口栓上了我刚买的两只大黄狗，他们想要进去，咬死他们！对，我是否伤心，刚得知的那会儿伤心了，而且还不争气的流泪了，不过我想的明白，想的透彻，他们两个无情，我何必纠结！就让他们两个在日后的岁月中，天天以泪洗面吧！”萧婉珊一脸冷霜，举起鸡毛掸子似乎就要挥打那两个没脸没皮的人。
闻言，苏陌嗤的笑了，她愉悦的笑道：“有没有人说你的性子爱恨分明，实在令人羡慕？”她做不到面对仇人的时候无所顾忌的当场就还击，她时常筹谋，只等待最佳的时机。其实有时候如此痛快的还击，倒真是能够出一口恶气。
萧婉珊摇头，“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也想忍一口气，可就是忍不住。不过，我爹娘宠着我，且萧家只经商，所以倒是不用在意那么多。”
“你很聪明。”苏陌回道。
萧婉珊眼里现出了一丝迷茫之色，她摇着头回道：“我一点儿都不聪明。”她看是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苏陌，“我觉得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为什么？”苏陌笑着回问。
“因为你好像能够看穿很多事情，又能控制自己不去好奇那些事情。”萧婉珊虽然与苏陌是第一次相见，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十分投缘。再者苏陌似乎挺可怜的，身在那么大的家族里面，那么多人都在勾心斗角，苏陌肯定不能幸免。
瞧见萧婉珊眼中的神色，苏陌心中好笑，感情她现在在他人眼中是个柔弱的需要保护的角色？似乎这样的结果在她刻意营造的情况下，效果不错。
回盛京的一路上，萧婉珊与苏陌聊个不停，或许是身边没有太多的朋友，萧婉珊不停的述说着，而苏陌则是安静的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
到了盛京了，萧婉珊就要跳下马车骑马回家，苏陌见状对马夫吩咐了句，“先送萧小姐回家。”
萧婉珊又重新坐回车里，对苏陌说道：“呃，我要去看一个朋友，先不回家，能不能送过去西巷？”
“好。”苏陌紧接着对马夫吩咐。
路上，萧婉珊的神色有些沉重，就算知道未来夫婿与自己的妹妹苟且，她也未曾露出如此凝重的神色。苏陌将其神色变化收入眼中。
在盛京的街道上，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才到西厢。
苏陌虽然从监牢出来有几个月，可真正的对盛京街道的了解并不深，等到了西厢，她从窗口看出去，才发现原来西巷是贫民所住的地方。
窄小的街道两侧，一座座老旧的房子连在一起，路边坐着的人大多身着破衫。当见到有马车驶入时，个个都好奇张望，这里基本不会有人有能力买马车的，更何况那赶车的马夫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好布料制成。
终于行驶了一大段距离后，到了。
外面有些吵闹。
“卢氏，你真可悲！你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落得今日的地步吧？你看你曾经多么的高贵，受人敬仰。可现在呢，你只能住在西巷这个破地方，连口饭都吃不上，穿着粗布麻衣，要处处看人脸色！如今，且看看我，成为了当家的主母，且令文史心中只有我，也只信任我。如今你在文史的心目中堪比青楼的妓子！这都是你们卢家欠我的！你们卢家害的我们左家家破人亡，最后我们姐妹差点沦落到军营做军妓，若非是我聪颖过人，今日必定已经在军营惨死，卢氏，这是你的报应！你看看你们卢家多么的冷血无情，在你被休了后，竟然不让你回去，让你在外面自生自灭！”
萧婉珊听了外面的声音后，面色一变，也没对苏陌交代什么，直接就跳下了马车。
苏陌从窗口处看向了外面。
身着绫罗绸缎，趾高气昂的女子指着在外歪倒倾斜的门前一名身材瘦弱，面容沧桑的女子。
绫罗绸缎的女子应该是左氏，身材瘦弱的女子是卢氏。
马夫问向苏陌，“小姐，我们走吗？”
“稍等片刻。”苏陌回道，她看向门前的那两人，再看向急冲冲下马车的萧婉珊，眸光闪动。
卢氏眼中隐有泪光，身子也摇摇欲倒，她悲痛欲绝的回道：“事到如今，你莫非还在记恨我？我已如此不堪，夫君更是厌恨于我，你心中难道还不畅快？”
“不会！我永远都恨你！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你逍遥度日！我今日前来还想告知你一个好消息，我如今已经怀有文史的孩子！而你的孩子，到时候就不会再是文史唯一的儿子，我要让你们母子两个日后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左氏猖狂的大笑回道。
“你！你不能如此！孩子是无辜的！”卢氏一听左氏要针对她的儿子，立即红着眼，强硬的阻止，她明知道现在阻止已经无望，可仍旧是想要阻止。
左氏见卢氏悲痛欲绝的样子，眼睛都快笑出了眼泪。
萧婉珊怒冲冲地跑过去，一伸手就推开左氏，冷声喝道：“左千柔你要报仇就去找卢家报仇，别来找卢莎的麻烦！她与你无冤无仇，她虽是卢家的人，可毕竟是卢家的庶女，是她那嫡出的大哥害了你们一家，你来欺卢莎，实在是令人看不起！”
被萧婉珊揭穿了真相后，左千柔面容一僵。
“婉珊，我…”卢莎见到萧婉珊出现，就如同看见了至亲的亲人有了依靠，她紧紧握住萧婉珊的手，极力的压制住心中对左千柔的恐惧。
左千柔见到萧婉珊后，有片刻的惊慌，随后就冷笑道：“萧婉珊想不到你还能分身来管闲事，你的未婚夫婿和妹妹二人背着你苟且私奔，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惦记着卢氏。”
“滚！以后别再来找卢莎的麻烦！”萧婉珊毕竟没有左千柔会使用阴狠的方法，只能是在气势上压制住左千柔。
左千柔冷笑了几声，知道与萧婉珊硬碰硬没有好处，反正来日方长，她扭着腰就走了。
看着左千柔离开的妖娆背影，萧婉珊恨极，“卢莎，与我回家吧，去我家中住吧。日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夫君知道真相，你住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
卢莎摇头，苍白着脸，“不，我不能给你们家招惹来麻烦，我若是去萧家，左千柔更会不依不饶，想尽办法来破坏你的名声。你知道的，我们都不能是她的对手。她若是起了坏心思，就一定会令人翻不了身。”
“真是可怜啊。”马夫低声叹道。
苏陌低声问向马夫，“你知道他们的事情？”
“小的的确知道，其实卢氏挺可怜的，一个庶出的，从小就备受欺负，好不容易嫁了个好婆家，结果又被左氏给害了，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方，卢氏的娘家是放任不管了。哎。”马夫一边叹息，一边回道。
苏陌深深的看了一眼卢莎，她并不会怜悯卢莎，更不会因为怜悯而伸出援助之手，因为此事与她无关，只不过因为一些好奇而留下，她正要告知马夫离开之时，刚刚离去的左千柔又回来了。
左千柔似觉得刚才那样离开颇没面子，便连忙赶回来，站在萧婉珊二人的面前就说道：“萧婉珊，你不去看着你那夫婿，前来多管闲事，别哪一日发现夫婿留也留不住了后大哭大闹啊！到时候就算你大哭大闹也都没有办法让人家回心转意！”
萧婉珊怒极，手中正好有鸡毛掸子，论起来就去打左千柔，左千柔哪里想到萧婉珊说打她就打她，她下意识的就躲，更加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躲就后仰倒下了！
“啊！”小腹传来剧痛，她伸手捂住肚子，大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紧接着，红色刺目的血渗透了她裙子。
见到此情此景，萧婉珊吓傻了眼。卢莎瞪圆了眼，紧紧抓住萧婉珊的胳膊，颤声道：“她的孩子没了…我们闯祸了…婉珊，你快走…你快走。”
左千柔的痛哭哀嚎声引来了不少人，不过一会儿，门前就围了不少的人。
在不远处等着左千柔的婢女见到这边围了人，连忙跑了过来，见到身上都是血的左千柔，大惊：“夫人！”
左千柔疼的满头冷汗，见到她的婢女来了，立即嚎哭命令道：“快去禀告夫君！再去报官！卢氏和萧小姐害我性命！更害的我小产！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绝对不会！”
那婢女得了命令后，赶紧问向四围着的人，“有没有大夫？快救救我家夫人！”
其中有一名老人走了出来，“老夫会一些医术。”
“快看看我家夫人。”
老人为左千柔诊脉，不过一会儿，就起了身摇头：“已经小产了，挽救不了了。”
萧婉珊和卢莎二人傻了眼，怎么会这样？
你婢女见老人说已经挽救不了了，也吓得够呛，赶紧就跑出去中找人过来。
“你们二人都要给我的孩子陪葬！卢莎，萧婉珊，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左千柔红着双眼嚎叫着。
那满是恨意的眼睛将萧婉珊和卢莎吓住了，二人苍白着脸，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婉珊，发生何事了？”
萧婉珊看向众人身后的那人，虽然那人声音清冷，可是关怀的话语令她在慌乱之中似乎有了方向，那人竟是刚才一路送她回来的苏陌！
第二十五章 张公子病了
“我…我…害人性命了，只是，我不小心的。”萧婉珊惊慌至极的回道，可回应了后，又十分茫然，苏陌在苏家都自身难保，又何必给人徒添烦恼。
苏陌淡笑道：“算不得什么大事，无需惊慌。”
萧婉珊愣住了，她惊愣的望着苏陌，不是大事？这还不是大事吗？左千柔一定会不依不饶的，文家更不会放她们的！虽然萧家不是世家大族，可能护着她的，可卢莎不行，卢莎现在没有家族庇荫，文家和左千柔肯定又会对已经很惨的卢莎下手。她做事实在是太冲动了，若是刚才忍一时之气，或许就不会让事情沦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啊，好痛啊，我的孩子啊！”左千柔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流淌下来。
卢莎吓得浑身战栗，“左千柔，求求你，此事与婉珊没有关系，你要想报仇就来找我。”
左千柔的血越流越多，身子上也越来越无力，她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卢莎。
“苏小姐，你走吧，别牵连到你了。”萧婉珊不想连累苏陌，若是连累苏陌被家里的人训斥，她会心有不安的。这件事情太棘手了，她根本就不会想到，原本只是用鸡毛掸子轻轻的打一下，将左千柔吓走，谁知左千柔会跌倒，这一跌倒就小产了。
“此事与你无关，萧小姐。是这位左夫人不小心跌倒。”苏陌轻声说道。事实的确如此，若非左千柔调转回头来挑衅，又怎会引得萧婉珊愤怒，而左千柔为了躲避不被打结果倒退一步跌倒，这与左千柔没看清后路有关。
只是，萧婉珊虽然性格霸道，可毕竟太过善良，与惯会使用卑鄙手段的左千柔对上，多半会吃亏。这也是为什么左千柔选择对付庶出无辜的卢莎而非卢家。
萧婉珊眨了眨眼，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与她无关？萧婉珊不是愚笨的人，很快便反应过来苏陌的话来，的确她虽然要打左千柔，可毕竟鸡毛掸子没有落在左千柔的身上，是左千柔非要躲避，结果跌倒小产。
萧婉珊顿时拉着卢莎站起来挺直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满头冷汗，咬牙切齿的左千柔，“你别妄想无赖他人，是你不小心跌倒，与我何干？左千柔，这就是你的报应！你心思太坏，别指望能够有好下场。”
卢莎傻楞的看着萧婉珊，怎么忽然间萧婉珊就变了态度？“她…已经小产了。”
“与我们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没有看清后路跌倒了，你又何必将什么过错都揽到身上来。她摆明着是想要冤枉我们。”萧婉珊高声回道。
仅是一眨眼的事情，萧婉珊的态度忽然就转变了，在疼痛中的左千柔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婉珊，她的确是想要利用萧婉珊和卢莎的善良，将小产一事彻底的栽赃到她们的身上，然后捞一些好处，可没想到萧婉珊竟然反应过来了。
是有人提醒了萧婉珊，究竟是谁？竟是如此多管闲事？她阴狠的目光扫向那突然出现的女子。可没想到一接触到苏陌那森寒幽深的眼眸时，她浑身一凛，恐惧由心蔓布全身。
此人是谁？
为何仅仅只是眼神便能如此具有威慑力？
见萧婉珊已经反应过来，苏陌便无声离开，接下来的事情萧婉珊定会处理好，而她不想参与太多。
等苏陌回到苏家的时候，苏晴就在门前等着，看其样子应该是等了很久。
想必是见到苏志东和张氏都回来了，而她还未归来，怕苏志东和张氏害她。见到苏晴的那一瞬，苏陌眼里闪过一抹带着暖意的笑容。
“三姐，终于等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苏晴跑上前来，挽住苏陌的手臂就不放手了。
“突然有些事情耽误了些时间，日后不必如此担忧。苏志东和张氏不敢明目张胆的害我。”苏陌轻声道。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害她了，接下来必定会用血阴损的法子来暗害她。
苏晴嘟着嘴，可能是还有些后怕，她红着双目说道：“我害怕又会发生上次的事情，我害怕会再次失去三姐。大伯父二人向来做事卑鄙，保不准今天在大姐坟前对你起了杀心，我想要跟着你一同去，可你偏偏不准，我在家中坐立不安，担心了整整一日。三姐，你答应我好不好，以后如果有危险的事情，能够带上我就带上我，我一定不会拖累你的，现在的苏晴不在胆小懦弱了，与三姐学会了如何应对敌人。”
闻言，苏陌深眸内笑意流转，轻轻的点了头，“好，下回一定带着你，不知不觉间，你也长大了。”
“三姐，难不成你以前一直将我当成小孩子啊！”苏晴睁着一双圆亮的眼睛，带着一些怒气问道。她哪里是小孩子！现在的她都可以定下亲事了！
“你当然不是小孩子。快进去吧，折腾了一天，我有一些饿了。”苏陌忍不住笑了，这个孩子！
苏晴立即道：“我早就命令下人准备了餐食，就等着三姐回来呢。”
…
清风拂柳，花香醉人。
难得悠闲，苏陌已经阳光下躺着将近半个时辰了，手边还拿着一本书，刚才睡着了，书忘记合上了。
懒散了小半日，张府的下人来了。
“张公子可是有事？”苏陌刚刚被小萱叫醒，声音里还有一抹慵懒的媚意。
张府下人立即回道：“大少爷病了，已经病了整整三日，现在还卧病在床。是夫人命奴才前来告知苏小姐，夫人希望苏小姐能够去看看，或许大少爷心里一高兴病就好了。”
这几日都没有张辛臣的消息，竟是病了？苏陌放下手边的书，对张府下人吩咐道：“等候片刻，我更衣后与你一同去张府。”
半个时辰后，张府。
张夫人刚喝了一杯热茶，一名婢女在旁摇着扇子，张夫人放下茶杯后，眉眼间明显露着几分得意之色，“臣儿太过内敛，当娘的还不知道他的心思，他的一颗心都在苏陌身上了，可就是不知道如何主动。若是我不帮帮他，那苏陌能对他动心？”她活到了这么大的岁数，也经历过情事，看得出来，苏陌应该是对臣儿并未动心，所以她需要在旁添添柴，这感情大多数都是日久生情的，多见几次面，就能生出心动来。
那婢女是张夫人的心腹，听了张夫人的话后，忍不住捂着嘴笑道：“夫人不仅要忧心府中的事儿，还要忧心大少爷的事儿，谁家的小姐嫁进咱们府里，那肯定是幸福的，也令人羡慕的。因为没有比夫人更好的婆婆了。”
“一会儿等苏小姐走了后，你就去告知臣儿，苏小姐得知他病了后，极为着急，立即就前来探望他。”张夫人对婢女吩咐。她心中笑开了花，她正瞧着臣儿和苏陌二人没什么发展，正愁着呢，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趁着这次机会就让两个人的感情加深。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媳妇跑了，还想着等苏陌入了门，没过多久就能抱个孙子。想到了日后的生活，张夫人一脸笑意。
婢女见状，立即提醒道：“夫人，现在大少爷正病着呢。”往日少爷只要身体但凡有那么一点儿不舒服，夫人一定会十分焦急，可这一次竟是一脸掩饰不住的笑容。
张夫人立即神色一正，脸上愁云密布，唉声叹气道：“秋韵，你说夫人我容易吗？”好不容易臣儿有了个相中的女子，可却纳进来做妾而非妻，这世上恐怕没有她这么操心的娘了！
瞧着张夫人装出来的愁苦，秋韵只能忍着笑，点着头道：“夫人太不容易了。夫人要不要去看看？现在苏小姐应该已经到了大少爷的院子。”
“我去了他们反而不自在，男女有别，苏小姐也待不了多长时间，这么点儿时间就让他们好好聊聊。”张夫人虽然心急张辛臣和苏陌的发展，可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况且臣儿那孩子好不容易喜欢一女子，来日方长，苏小姐会越来越喜欢臣儿的，说起来其实是委屈了苏小姐，毕竟臣儿的腿…
想到这里，张夫人神色一暗。
…
“苏小姐，大少爷就在里面，因为染了风寒，现在可能还睡着呢。”下人将苏陌带来后，就停在门前对苏陌说道。
苏陌嗯了一声后，就走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有些苦涩的药香味，走进了内间，就见到躺在床上的张辛臣，朝前走进了几步，近距离可以看的到张辛臣紧闭着双眸，面色微白，没什么血色的唇紧紧抿着。
看样子，他应该是病了几日，现在还没有养好。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的他，多是清雅温和，包容一切，更会帮她渡过难关，从未逼迫过。而今，虚弱的他，似乎极其需要他人的保护和包容。
张辛臣，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究竟可不可以心对待？
“你来了？”
陷入沉思中的苏陌，忽闻床上之人的话语声，他醒了。
第二十六章 严柳
“恩。”苏陌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是我母亲派人去叫你前来的？”张辛臣轻声问道，声音里还有着风寒过后的沙哑。
苏陌淡笑回道：“是。”看此样子，是张夫人自作主张了，至于张夫人存了什么心思，她自然看出一些，想要让她与张辛臣二人间更进一步。
“最近可好？”张辛臣稍微用些力气支撑起上身靠在床边，他的双腿使不上力气，所以坐起来的时候，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出了汗。
“很好。”苏陌见他默默的忍着疼痛和无力支撑起身子，并未前去帮忙，相信他也不需要他人的帮忙，不过，她却在他靠好后，为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轻声道：“喝些茶吧。”
望着近在眼前的茶杯，张辛臣清澈的眸子里光芒一现，深深的看向苏陌，然后接过茶杯，低声道：“或许已经给你造成了困扰。”
困扰？
并无。
张夫人是个心善之人，且也是一个最称职的母亲，对于一名母亲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可以看到孩子幸福。苏陌对张夫人的举动并不厌恶，只是觉得，或许她不该利用这一桩婚事，或许，在她答应了这桩婚事的时候，无论是妻，又或者妾，都已经牵扯不清。固然她冷情，但也逃避不了在她所认为利益为先中，她已有一分担心和害怕。
“不会。”苏陌简单的回道。而后她便坐在一侧，莫测的眼眸望着张辛臣，低声道：“可好了一些？风寒最是令人无力，若是寒气在体内散不出，会伤了身。可尝试过姜汤？”有时候染了风寒，喝了许多黄连般的汤药也不见得会有所好转，喝一些姜汤，倒是可以驱寒。
张辛臣的眼瞳里突然现了一道光，极为夺人，他的唇角也染了笑，柔声问道：“原来你在担心我。”
闻言，苏陌神情凝结，眼眸越发的漆黑无底。
“若是觉得拘束，无需约束自己留下。苏陌，我不想束缚你。”在苏陌突然间的沉默中，张辛臣又道。
苏陌深深的看过张辛臣后，点了点头，然后起了身，转过身后，她轻声道：“谢谢。”如今，她能说出口给予也只是谢谢。
她苏陌，在经历甚多后，不会因为男女之情而阻止前行之路，更不会因此乱了她的计划。她要的，从在那阴冷潮湿的监牢中睁开双眼时便已经做了决定。无论，张辛臣，亦或是祁墨，她皆不想为他们打破城墙。
窗户映进来的余光中，苏陌的背影看上去娇柔温和，却只要对她了解的人，会在这娇柔温和的外表下，看到的是她一颗伪装的严严实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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