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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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有说得利索呢,她尖叫一声,面前的笔记本就被甩开了,而她自己则成了野蛮猛兽的食物,被男人高大的身躯给狠狠压制在了大床和他之前,动弹不得!

“…二,二叔,二叔,有话好好说,咱可不兴动手动脚的啊…”

心里有点儿小怕,她求饶般的小眼神儿委委屈屈地传递了过去。

奈何,敌人不接招!

这会儿的枭爷眸色里染了怒火儿了,压根儿都不吃她这一套,对她的撒娇更是视若无睹,高大的身躯像泰山般地压在她娇小的身体上,有力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边儿,那双眼睛啊!

比狼更阴戾,比猎豹更狠绝…

盯着她,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好吧,宝柒这回真心慌了,怕了,揪住他的衣袖,识趣儿地小声认错:“…我错了,我错了嘛!”

“哪儿错了?!”

“不该看那个…那个…”

那个,究竟是哪个,想到那些画面,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回答上来了。红着脸蛋儿,咽了咽口水,她撇着嘴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老实说,认识他这么久,她还真心没有见过冷枭暴躁成这副模样儿。那狂躁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她给吞下肚子里去似的,尤其是双只眼睛,简直比野兽还要野蛮凌厉。

“二叔…”见他不说话就盯着她看,她又推了推他:“都认错了还不行么?”

“哪儿找的网站?”

“…我,我自己搜的。”即便强敌面前,她也得讲义气,绝对不能出卖了结巴妹儿。要不然,以后她在冷枭面前怎么好意思抬头啊?

“为什么要搜?”

“好奇么…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好奇?!有了他,她还是好奇?!几乎第一时间,他就记得来第一次见到她,她盯着他看的情形,还有后面的若干次,她无赖的动手动脚,以及她说的话,希望看许多许多的鸟…

没由来的,心里堵得发慌!

不明所以的慌,烦,燥!

喉咙一硬,他恨恨地盯着她,埋下头,准确无误地咬住了她的嘴巴。霸道,强势,肆虐一般的动作,带着五成力道的啃咬着,就是不说话。

被她弄得有点儿痛,宝柒喔喔嚷嚷起来:“嘶…混蛋…疼…我的嘴…”

下一秒,嘴没事儿了,男人直接咬到了她的脖子上。

“再嚷,老子抽你!”

他的话带着冷气儿卷过来,让宝妞儿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粉红色的小指甲死死揪住他的军装袖子。本能地卯足了劲儿地挣扎起来。

但是,她那点小劲道,哪里能撼得动压在她身上,像大山般壮硕的男人?

咳咳…

求饶吧!

“二叔,二叔!你到底要干嘛啊?!你不喜欢我看,我以后就不看了…”

“宝、柒。”抬起头,男人一把捏住她尖细的小下巴,大手一用力,脸上的愠怒和冷冽之气没有褪色半分,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冽,“你不能安份点?”

安份点?!

什么意思,她啥时候不安份了?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溜圆,宝柒皱了皱眉,小声地说:“我怎么就不安份了?我乖乖等你回来,我都等一天了我,我一个人多无聊你知道吗?你回来就绷着个脸给我发脾气。不就是看了那个东西么,有什么稀罕啊?谁身上没长还是怎么的?”

“你还有理了?”眸色一黯,枭爷的语气凝结成了冰声儿,森冷得比外边腊风的寒风还要冷,“你才十八岁。”

十八岁,又是十八岁,又想说她小…

宝柒是个顺毛儿的妞儿,对她好什么都好说,见他火气恁地这么大,她的小脾气也上来了。不再服软,扯着嗓子就回骂了过去,脑子一冲动,那些不太好听的话也就脱口而出。

“我十八岁怎么了?你第一天知道我才十八岁啊?你不早知道么?你还不是什么都不管的把我给睡了?哦,你现在清高了,你来鞭挞我看小黄片儿坏了,凭什么摆出长辈的架子来批评教育我,你又有多高尚?嗯,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

男人高大的身体,僵住了,在她的嘶吼声里,手抖了抖,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凝滞。

好一会儿,他缓缓地撑起身体,那两只放在她身侧的大手一点点攥成了拳头,捏紧的力度大得宝柒甚至都能听得见他手指骨关节的‘嚓嚓’作响声。

像是慢镜头回放一般,他冷硬的直起了身,不再看她,转过身就走。

他生气了,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这一项突然冒出来的认知,让宝妞儿盛怒之下的大脑突然地惊觉,清醒,她知道自个儿刚才冲口而出的话犯了两人之间绝口不提的大忌讳。

心里一慌,她脑门儿就热了。

小动作般,速度飞快地扑了过去,揪住他的袖子,“二叔,不要走…不要走…”

冷冽的双眸微黯,冷枭漠然地望了她一眼,喉咙上下一阵滑动,一席话,似乎说得特别地艰难,简单得几个字,他却用足了力气。

“你说得对。”

“…二叔,我一时没忍住,我瞎说的,我跟你都是我愿意的,我真没有那么想过的。二叔…”脸蛋儿白了又白,宝柒从来没有见过他现在这副模样儿,像是瞬间就将她推到了离他千里之遥的距离。

心里一阵乱糟糟的,她紧咬着下唇,直到咬得都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最初最纯那一次,宁愿用一切去换爱恋的长长久久。

微微一眯眼,冷枭心里一窒。

瞧着她受伤的小模样儿,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说得确实都对,明明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做?为什么他总是因为她而情绪失控,为什么他总是会在她的面前忘记掉彼此的身份?

为什么,他不知道。

甚至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伸出了手,迫不及待地将她给紧紧裹在了怀里,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放开。

承认吧,失态的是自己。

两个人紧紧拥抱着,他的高大几乎将她的娇小给隐埋了进去。

他突然觉得,怀里的小丫头是那么那么的小,他怎么能那么凶她?!

接下来,一切的一切,自然全都不必再说。什么在部下面前丢掉的面子,什么看到她看H片儿时莫名而起的怒火。一个一个,通通如烟一般,散了开去。

他低下头,盯住她,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遂即在她耳边荡漾:“带你去看礼物。”

“好啊,我都好奇死了…”

宝柒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这会儿心情也雀跃了起来。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其实他们两个人最清楚,有些感受了也只有心才能明白。他上一刻的怒,这一刻的宠,最能体会和感受的人,也莫过于她了。

她知道,危险解除了,他还是对她好的——

心情一开朗,她聒噪的毛病又犯了,“对了二叔,还有后院儿的那个地方,虹姐不让我去。喂,到底你藏了什么宝贝在里面?”

捏了捏她的鼻子,冷枭低下头的眸色深邃幽暗,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接着,拦腰一个公主抱,她腾空而起…

“啊!吓死我了你!”

小手使劲儿捶着他宽厚的肩膀,宝妞儿眉开眼笑的任由沉默的男人抱着她下了楼,穿过客厅,然后由着虹姐打开了那扇她好奇了一整天的门——

冬天,雪地,宽敞的后院儿上。

她双手紧揽住他的脖子上,傻乎乎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震撼,意外,惊喜,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块儿,惹得她不听使唤的两只眼睛…

突地,就湿润了——

吁…感谢姐妹们的支持!感谢票,感谢花,感谢钻,感谢打赏!今儿写不到红烧肉了!哈哈,明儿能!~呼呼,多谢大家一路支持咱宝77和冷二叔!。

059米我算是你的你什么人?

叫了他的名字,宝柒目光烁烁间,竟然没有办法准确表达此时心里的感动。

他太好了!

夜幕下,在被白雪覆盖的诺大的后院里,被他修建了一个全透明挑高的玻璃暖房,潋滟剔透的玻钢结构呈现着无比的华美和晶莹。

玻璃暖房的外面,点辍着雪上的野蔷薇,雪中一点红。

玻璃暖房的里面,种植着正在绽开的野蔷薇,一颗颗枝茂叶盛,花儿朵朵,粉色的,嫩红的,绯红的,梅红的,艳红的,不同种的颜色交替交织着,美煞眼球…

它们,正是来自鎏年村的野蔷薇。

妖娆,妩媚,正在盛开。

多么震撼的画面!

本来应该五月开放在南方的野蔷薇,竟然开在了二月大雪纷飞的北方…

抬头再来,暖房的屋顶上,是全透明的星空屋顶,炫目的星光,一闪一闪,设计和制作得像是真正的夏夜星空一般。又艳丽,又晶莹,美好得宝柒找不到词来形容。

他将这个世界渲染得如此至纯,至真。

目光所到之处,无不是惊喜。

只见暖房的正中间,悬吊着一个绿藤萦绕的大型秋千架,正如无数少女曾经梦想过的一样,秋千架,花儿,星空,夏夜,而玻璃暖房的外面,此刻正飞雪漫天…

心,狠狠悸动着。

它像在歌唱,又像在飞舞,一切的世事似乎都淡化了,此间只剩下了他和她。宝柒差点儿就被融化在了这片晶莹白雪中的花开暖房里,嗅着清冽的花香味儿,像中了魔咒一般沉迷,不可自拔。

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贪婪地呼吸着,心里的涟漪泛了一圈,又一圈儿。

雪里开花到春晚,世间耐久孰如君?

好吧,词到用时方恨少,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男人稳稳地将她放到宽敞的秋千架上,语气依旧平静,好像做到这些太正常不过了。

“喜欢么?”

“嘿,嘿嘿,喜欢,太喜欢了!就是有点儿不太真实。”紧紧握住他的大手不放,澎湃的心潮让宝妞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情感。只能用手指头一点一点的去摩挲他。

好在,他手上传来的真实温热让她确信了,这不是梦。

“喜欢就好。”

冷枭的话并不多,即便是爆发了冰山下喷渤而出的浪漫,语言也简炼得寻不到半点儿磨叽。

可是,宝柒不同。

又惊,又喜,让她的脑子浆糊得有点儿找不到北。

“试试这个。”接着,男人低沉的嗓音掠过时,他按开了秋千架上的控制开关。

紧接着,在他的控制下,那个绿藤环绕的秋千架,竟然轻轻荡了起来。让宝柒恍然大悟,原来他嘴里说的,能让她爽得飞起来的东西,就是这个电动秋千架。

“哇,好棒的秋千…二叔,你哪儿搞的啊?!太帅了!还能自动飘啊!”

冷枭不语。

他没有告诉宝柒的是,这个特别庞大的电动秋千架是冷枭特别让人制作的,如今现在市场上出售的电动秋千架都是小孩儿玩的那种,承重完全不够。而她现在坐的这个秋千,全国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坐稳了!”

随着男人低沉严肃的三个字出口,不知道他又按了哪个开关,秋千的摇摆速度突然加快了起来,荡起来的弧度也越来越高。突地被抛高,吓得宝柒心尖骤然一紧,尖叫着‘啊’了一声,连声音都颤了起来。

“啊啊,二叔,不要这么高。好吓人啊?我的妈呀,心跳都快停了!”

一边嚷,一边笑,宝柒其实是快乐的!

秋千架下,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变幻不停的各种表情,冷枭眸色微敛,还是放慢了秋千的速度。

“二叔,哈哈,好爽啊~要不然,你也坐上来试试?!我觉着这个承重,咱俩坐绝对没有问题的。”慢悠悠的荡在秋千上的宝妞儿,傻乎乎的脸蛋儿上满是愉快。

狠狠挑了挑眉头,枭爷一句话都没说。

让他一个男人去荡秋千,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好。

“二叔,来呀,快点儿上来呀…”宝妞儿犹如叫喊着,乱七八糟地瞎吼着。

“你玩。”

男人直视她片刻,转过身,坐到离秋千架不远的竹编藤椅上去了。

“喂,二叔,说实话啊,在这上面干那事儿肯定有点儿意思!”

“你不觉得么?哦,怪不得弄这么大的秋千,你一定就存了这心思。”见他还是不说话,宝柒死不要脸的逗着他玩。

他不配合,荡了一会儿,宝柒咂吧咂吧嘴,笑说:“算了算了,一个人玩没意思,喂,你放我下来吧。秋千虽好,哪儿有二叔的怀抱好?”

流氓式的语言,除了宝柒再没旁人了。

冷枭起身无奈地将她从秋千上抱下来,两个人又坐回那藤椅上。

长吁了一口气,宝柒揽着他的脖子,兴奋劲儿还没过,想了想,又感动地咕哝着说:“二叔啊,你今天给我的惊喜真多。嗯,好吧,你的礼物我收下了,并且,本宫对此非常感动。说吧,你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报答?!

冷枭伸出手揉了揉她被秋千荡得散开来的头发,又拍了拍她的脸,沉稳的声音低沉醇厚。

宝妞儿乐了,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以身相许,或者肉偿,要不要?”说完,暗示性地在他唇上吻了吻,揪住他的大手,嘴边儿荡着笑挑出他的中指来,含进了嘴里,“像这样?!喜欢么?”

带着明显性暗示的动作和语气,被她温暖的唇包裹的手指触感,无比撩得着男人的心。

喉咙一紧,他低声问:“完事儿了?”

吮啊吮他的中指,宝妞儿猛摇头,小声儿娇笑的模样儿特让人稀罕。

“没完还惹我。”冷枭燥了。狠狠抽回手指,一巴掌就拍在她屁屁上,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哈哈,我故意的好不?要是大姨妈走了,能来惹你么?”

忒讨厌的话,成功惹得男人挑了眉,甩开手不搭理她。吐了吐舌头,宝柒瞧着他今儿对自个儿这么好的份上,实在不想惹他生气,于是乎,又不要脸地扑了上去,将粉红的唇贴近了他的耳朵边儿,细声细气的说:“不过嘛,我可以替你…”

不等她的话说完,冷枭掐着她腰的手就加大了力道,热得发烫的呼吸里,夹杂着他突然间喷发出来的怒气。

“这就是你今天在家的学习成果?”

“嘻嘻,是啊是啊,你要呢,还是要呢,还是要呢?”宝柒灵动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否认她今儿看那些~H~片儿的时候,确实学习了点儿男女间的基本常识,还想过,要不要在他身上示范一下。

男人低沉的声音,像咒骂,更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接着,不等她反驳,滚烫的唇就压到了她的唇上。

“喔喔…话…还没说完我…”

宝妞儿的唇形长得很好,又很柔软,像天然带着香气似的,男人每每触上便欲罢不能。那感受像身上插了电源似的,怎么亲怎么咬都不够,于是乎,一个绵长的唇再次有了开始,半点儿没有结束。

他们像是爱上了亲吻这项运动,每次在一块儿,不吻个天翻地覆都不可能。

一个来势汹汹的吻,带着他霸道的热情和温柔的缠蜷,好半晌才终于停了下来。而宝柒的想法却没有随着吻而消失,小手伸向他腰间的皮带,便想要应用自个儿学习到的方法,压下脑袋就要行动。

低沉喝斥的沙哑声,带着枭爷浓得化不开的*。

但是,他的大手却按住了她,直接拒绝了如此美好的引惑,二个字说得生硬。

“啊?!难道说你不喜欢?”气喘不均的宝妞儿,这会儿脑子里像是装了几桶浆糊,有些搞不清状况了。她记得今儿下午看片儿的时候,里面男人不都挺享受这个么?

皱眉,她疑惑地问:“你不喜欢我亲你那个啊?”

小丫头直白的话和迷蒙又勾搭人的眼神儿,差点儿把男人给逼疯了。深呼吸一口气,枭爷好不容易才压抑住自个儿狂乱的呼吸,再次做出了解释,“我不想折腾你。”

“…喜欢就好,我要试试啥滋味儿。”

嘟着嘴儿,宝柒顺溜地就俯低了身体,小猫似的在他怀里扭动起来。

“不要,宝柒。”

差点儿把持不住,男人喘着气儿将她整个人给捞了起来,冷冷地盯着她。

老实说,他觉得自己的拒绝又傻B又无奈,下一秒,他喟叹着将她额头落下的头发拨开,声音有些发哑。

“走吧,去吃饭。”

谁愿意这么被拒绝?!

宝柒脸蛋儿被羞涩憋得通红,使劲儿咬了咬下唇,使劲儿脑袋去撞他硬实的胸膛,满肚子的牢骚。

“不识好歹的男人!”

眸色微黯,枭爷冷硬的面色线条紧绷,磁性的声音低哑难堪,“不识好歹的女人!”

不要她,还骂人?!热脸贴了冷屁股!

好吧,其实宝柒心里也没多想干这事儿,不过就是图个新鲜好玩。被他这么一阵拒绝加抻掇,她的轴脾气就犯了!

“算你狠!算你狠!从今后开始,不准再碰我!”

冷枭面无表情地望了她一眼,抱着她腰的大手紧了紧,一言不发地打开了暖房的门,然后将她的身体裹进了自己的大衣,走进了雪地,动作里的怜惜显而易现。

可是,抱着个花骨朵儿般水嫩的小丫头,要说他真的不想,还正常么?

一个刚刚开荤的男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憋了整整一个月了,却能拒绝女人主动提出的这种服务。估计除了冷枭,这世上再没有旁人了。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因为怜惜,所以不能把她当成泄浴的工具。

眼看着玻璃暖房越来越远,宝柒勾着他脖子的手也越来越紧,丫的,见她生气了他也不搭理,这么一想,她心里的郁结实在是没有办法舒发了,凑过脑袋去咬住他的脖子,狡黠地笑:

“二叔,其实我已经都干净了!不过…哼哼,你懂的!别碰我!”

眸色一黯,男人步子微顿,两秒后,趋于镇定。

“回去吃饭。”

宝妞儿仰天!真想大吼!

二叔,丫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棍子都撑天了还强忍着。

在暖房里一顿折腾,等到他俩回去吃饭时,天儿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餐厅里的餐桌上摆好了虹姐做好的晚餐,可是却不见了虹姐的人。

眼珠子一阵乱转,宝柒有点儿诧异,“咦,虹姐哪儿去了?”

替她盛好饭,冷枭坐了下来,皱了皱眉头。

“我放她假了。”

“放假!?哟喂,你这周扒皮这么好心啊?”

抬眼望她,冷枭抿着唇给她碗里添菜,什么话都没有说。

虹姐的嘴巴虽然紧,也不敢拿着他的事儿到底乱说,但她到底是个外人。他实在不喜欢他俩在这间屋子里的事儿,被另外一双眼睛随时盯着。何况,毕竟和侄女搞在一块儿,不是什么好事儿。

见他沉默,咬着筷子的宝妞儿突然耷下了眼皮儿:“二叔,我有个事儿问你。”

“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就算在一块儿了?”想了好半晌,她才踌躇着用了‘在一块儿’这个词语来形容他俩的关系。最近一段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茬接一茬的发生,要说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但是,他的好,他的感情太不真实,一种抓不牢的感觉,让宝柒半点儿都不安生。

他看着她,淡淡一个字:

前面一个‘嗯’是疑问句,这一个‘嗯’他用的是肯定句。

心里舒坦了不少,宝柒眨巴着镫亮的大眼睛望向他,一汪水儿里满满的全是少女的娇羞和深情。

“那,那你说,我算是你的什么人?”

年轻的小姑娘,总是喜欢追问喜欢的男人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更喜欢干的事儿,就是确定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宝柒亦是如此。

闻言,枭爷冷硬的唇角动了动,好半响,轻轻吐出两个字。

“女人。”

宝柒脸上绽开了笑容。

他的话虽然字儿少,但是和她的话连起来,就是说,她是他的女人,而不是侄女。越想心里越美,她眉眼弯弯地笑着,就夹了一块儿蒜泥茄子到他嘴里,“诺,真乖,奖励你的。二叔,我爱死你了!”

冷枭没有拒绝她的食物,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小丫头的感情简单得如一张白纸,而更深层次的东西,她们往往并不会考虑。

但是作为成年男人,冷枭却不一样。

“快吃!”

“不是在吃么,嗯嗯,虹姐做的菜真好吃。”宝柒吧啦吧啦地吃着,从面色到声音,全部都是愉快的。然而,吃了几口,她又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抬起头来凝视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喂,我说了我爱你,可是你却没有说你爱我…二叔,你爱我么?”

爱?!

双眸微黯,冷枭紧绷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吃饭,话那么多?”

嘴儿扁了扁,宝柒垂下了眼皮儿。

如果他爱,肯定就会像她一样,很容易就说出口了。

他不说,证明他不爱。

那么,他对她,不过还是责任罢了。

好端端的心情,突然氤氲开一抹愁绪来——

但是,少女的心啊,有点儿小愁绪也是一晃而过,毕竟从她追求冷枭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得到他的爱。单方面的付出能擦出火花,能得到他如今给的回报,她应该要知足的。

嗯嗯,就这样!

万里长城也不是一天砌成的,她还就不信,打动不了这座冰山。

那天晚上的雪,又下了一整夜。但是,靠在冷枭怀里的宝柒却做了一个和夏天有关的美梦。

大概是玻璃暖房的缘故,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代,在夏夜的星光里,她坐在月华流泻的鎏年村院儿的葡萄架下,看着姨姥姥拿着大圃扇替她打蚊子,然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给她将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她的怀里,则抱着一只姨姥姥给她做的唯一一只小布偶。

好美的梦,空气里,似乎还能嗅到野蔷薇浅淡却回味悠长的芳香…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姨姥姥做的小布偶明明应该是软的,可她的梦里,小布偶却变得很硬很硬。她有点儿想不通,迷迷糊糊之间,拽住它就不停地扯啊捏啊,小手来回揉啊搓啊,非把它弄得软软的不可…

美梦中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可怜了‘小布偶’的主人,喉咙低低申吟着,恨不得用手勒死怀里的小女人。

一下,再一下,又一下,他无力也不想阻止了…

突然之间,眼前一阵烟花炸裂,头脑一片空白后,他长长地喘口气,狠狠将怀里的小人儿牢牢环在胸前。妈的,大概是憋得太久了,他竟然就这么喷了,而小丫头,双目紧闭着还在死死捋住他。

吁了几口粗气,他皱着眉头将自己从她八爪鱼式的搂抱里逃离出来,翻身下床就去了卫浴间清洗。再回来时,他拿着一块儿湿热的毛巾将她的小手轻轻擦拭干净。等做好这一切后,搂着她,他望着天花板好久,却再没有办法入睡。

冷枭,你还是冷枭么?!

从他有记忆起,就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睡过觉。

可他现在,竟然越来越贪恋这样的感觉,眼看窗外都泛白了,明明他已经没有了睡意,但却不想起床,宁愿抱着这团温软沉醉下去。

眉头紧蹙着,思绪流窜间,他柔了不少的目光慢慢移到睡得正熟的小丫头脸上,瞧了好半晌她红扑扑的脸蛋儿。终于,喟叹一声,他还是俯下头去,怜惜地将唇覆盖在她的眼睛上。

停留住,停留了好几秒。

“死苍蝇,滚开——”

晃了晃脑袋,睡得正熟被侵扰了的小丫头,闭着眼睛一挥手,结结实实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怔在当场的枭爷,俊脸立马就黑了!

接着,他还是只能选择轻手轻脚地放开她,替她掖好被角下了床。

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上衣服下了楼,弄好两个人的早餐,吃晚早饭又鬼使神差地折回了卧室。中了邪一般站在卧室门口,他沉默地望了望笼在被子里的小丫头好一会儿。然后悄悄带上门儿,离开帝景山庄,直接去了部队。

翌日,雪后初霁的京都是个大晴天,做了半宿美梦的宝柒,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半才慢腾腾地爬起了床。

伸伸懒腰,踢踢腿…

新的一天,好心情。

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上都干了什么事儿的她,愉快地洗漱完下楼吃饭。如她所料,早餐准备好了,就连午餐都准备好了。抿着唇笑了笑,这一次,她没有到处找二叔,心里知道他肯定去了部队。

军人不像学生,他们没有周末。能像冷枭这种每天回家,还能自由活动的都属于相当级别的军官了,实际上大多数军人一年365天都得守在营房里,终年如一日的进行着紧张的军旅生涯,就连春节都不例外。

吃完早饭,肚子饱了,她的好心情,再加了三级。

诺大的帝景山庄,虹姐被打发走了之后,就剩下了她一个人。晃荡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她到没有什么不自在,除了有点儿小寂寞,觉得比在冷宅舒服多了。这种心情没有办法看书,她索性从书包里掏出来那本从看守所得来的小册子,和着上次敲在电脑里的《金篆玉函》一起,抱到暖房里,坐在秋千架上研究了起来。

宝柒这妞儿本来脑瓜子就相当的灵活,一开始看这玩意儿,她是为了混时间和玩耍,可是没想到,竟然越瞧越入谜,尤其是对于上面介绍的关于摸骨疹疗特别感兴趣,私心里她觉得,毕业后,要真去考个医学院到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个人一旦对某件事儿入了迷,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中午,她自己用微波炉热了点冷枭走前准备的饭菜,下午又钻进了玻璃暖房里,坐在秋千架上开始了对《金篆玉函》的研究,体会越发多了起来,心下觉得来日自个儿要是成为一名隐世神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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