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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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鬼附身
过了两天，我见到了那个赫赫有名的李公子。
“十娘！”李甲行色匆匆的赶来，从身后的包裹中掏出一堆银子后就很急色的想要过来抱我。
“公子！”我躲了过去，很严肃，很正经的看着他问：“可是筹到了银钱？”
李甲一阵猛点头，就着灯光，我才看清了杜十娘这个千挑万选的如意郎君，这家伙长得确实不错，就跟我们那个年代的小白脸、奶油小生似的，可惜不对我的胃口。
李甲是浙江人，南方人大多个子并不算高，在这个时代更是如此，所以我打量他的身高大概也就一米七多点，在我们那里也算勉强脱离了三等残废的范围。他的脸很白净，头发很黑，很整齐的梳在头顶，用一块青布包着，身上的衣服很破旧，大概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杜十娘身上吧，连身好点的衣物也买不起了。
见我盯着他一阵猛瞧，李甲有些腼腆的笑了，顿时如邻家大男孩般绽出憨厚、亲切的笑意。
我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杜十娘会选择李甲？就是因为他的憨厚和可亲，风尘多年的十娘见惯了那些风liu的才子和贵人们，一遇到如弟弟般惹人爱怜的李甲便彻底沦陷了，对他付出了满腔的热爱和怜惜。
“十娘！”李甲轻声一唤，接着就过来拉住我的手想要再度抱我。
我知道他现在对杜十娘是一腔真情，杜十娘对他也是满腹真爱，可关键是我不是杜十娘，面对陌生的他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应付了。
混身僵硬的被他抱在怀里，我思索片刻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借口大姨妈来了不方便把李甲应付过去了，我开始想着今后该怎么办。事情的发展我都了如指掌，杜十娘被李甲赎身后跟他一起回家，在半路上碰到盐商孙富，他倾慕杜十娘美貌，就挑拨离间两人，而李甲又是个耳根软的人，所以听信了孙富的话，把十娘卖给了孙富。
杜十娘却是个烈性女子，见自己被卖心下气愤、失望，当着李甲和孙富的面把多年积攒下来的百宝箱里的东西都扔到了江里，然后抱着百宝箱投江自尽了。
我成了杜十娘，难道也要重复她的命运吗？我自问，然后否决，我可还没活够呢，决对不会想不开的投江自尽，再者说了我对李甲无情无爱的，干嘛为了他自杀，我又不笨！
关键是现在要依托李甲离开教坊司，然后，我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事情的发展就如书上写的一样，李甲借到了银子，然后我跟着他离开了妓院，有好多相熟的姐妹都来送行。
谢月朗和徐素素借口为我添置东西，送来了那个著名的百宝箱。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就默默收下了。
然后就是跟着李甲一路缓行，先走陆路，到了通州坐船沿着京杭大运河顺水而下。
这几天我的心情很好，没有想到古代的京杭大运河两岸风景这么好，现在正是秋末冬初时节，树上的叶子还没有完全凋谢，沿途所见尽是各色民居或是花草树木。
河水碧绿，天空辽阔，虽然已经有了些萧瑟之意，可是丝毫不会影响我的心情。
“不好了，张家娘子又发疯了，正拿刀砍人呢！”这日傍晚，船靠岸停泊，就在船工夫妇正去做饭之时，就听到岸边传来几声大叫。
我很好奇，忙打发了李甲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等了片刻后，李甲匆匆赶来对我说了一遍情形。
却原来张家是船工世家，世代在大运河上讨生活，前几年张家儿子讨了个漂亮媳妇，本来一家和睦很是幸福。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张家媳妇过门没两年就疯了，整天不认人，不是寻死就是上吊的，把老张家一家可折腾苦了。
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药，寻了多少医总不见效，后来有人出主意，请了几个道士作法也没见好，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听人说，她好的时候很好，什么都知道，可一旦发病就什么人都不认了，发疯一样的见谁打谁，有时候拿刀砍人，这沿岸的船工都知道这事，也都替他家寻方设法的，可还是好不了。
听李甲说了一遍后，我心里有了数，这样的情形分明就是被鬼附了身。
“李郎，你去张家就说我能治好，让他们把那女子送来！”寻思半晌后我开口对李甲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她治治也无妨。
要是原来的我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可自从有了阎王殿的事后我才开始变了，不管我再怎么谨小慎微都会招来祸患，那倒不如随意潇洒的好，既然来了古代，那我就要在古代好好折腾折腾，我要让阴阳两界来个天翻地覆。
大概张家也确实是急病乱投医，一听有人能治好媳妇的病，想都没想就带了来。
我看着眼前的女子，才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可却痴痴呆呆的坐在那里没有一点的灵动之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珠子连转都不带转的。
打发了张家儿子和李甲，我关好门开始作法，这个女人身上所附的鬼魂属于怨气很大的那种，大概是被人害死或者惨死的，像这种鬼一般都会在三界之外游荡，整日受雷击电鸣之苦，现在好容易找了个傍身之处，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拿出一道灵符贴在张家媳妇身上，我口中默念咒语，闭眼时耳边听到凄厉的叫声，喊得人一阵心慌意乱。我定了心神，继续念咒，一会儿之后就听到那鬼魂似是再也受不了这种烈焰炙烤的苦了，大声惨叫着：“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是那厉鬼在威胁我，笑笑，若是这样就怕了她，那我还怎么有脸在阴阳界混了。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我轻声念着，也是在劝告那个鬼魂，意图为她消减一点戾气：“阴阳相隔，自古有别，你怎可随意附身乱人家庭呢？”
睁眼时就瞧见一个白衣女子俏生生站在眼前，她的眼睛瞪得很大，闪着仇恨的光芒，本来一张俏脸现在煞白如雪，嘴唇发青，就这样站在我面前一直深深的望着我。
我伸手挥了一挥：“我也不来压制于你，你自去吧！”
大概是知道自己奈何不了我，女鬼很愤恨的飘走了，我轻笑一声，但愿她不再为祸人间了，否则…
正文 第六章 拘了四个小鬼
张家媳妇身上所附的鬼魂被赶走了，她也彻底恢复了清明的神智，再也不发疯了。为些，老张家一家对我千恩万谢，又送了许多礼物来，我推辞不过，只好一一受了。
这几天，李甲看我的眼神慢慢变了，变得很耐人寻味，也许是没有想到我还能给人治病吧，所以才会这样。
入夜，我和他吃了饭，我起身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等物，一边在心里暗骂着这个封建社会，为啥吃完饭收拾碗筷、擦桌子的活都要我干，为什么李甲就可以悠闲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奶奶的，他就是老爷，我就是丫头吗？
收拾好后，我坐在桌后一边拆着头上的钗环等物一边和李甲闲聊，跟他出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我对他也开始慢慢熟悉起来，虽然还是没有半分的喜爱之意，可倒处的像朋友一般随意了。
“十娘，再过几天船就要到瓜洲了，过了瓜洲也就快要到家了！”李甲的神情有些害怕，怯怯的看了我一眼。
我暗中冷笑一声，心里知道他是在害怕带我回去会被父亲责打，他留连烟花之地，大手大脚的花钱，这些事情李布政都是知道的，如今，突然带回个妓女来，想必他父亲会气死气活吧！
“是吗？不知郎君家中可容得下我？”明知道跟他没有结果，我还是要问，这是替十娘问的。
他摇了摇头：“家中贱室倒没什么，只是老父那关怕是不好过了！”
贱室？这是指他老婆吗？我完全没有想到他家里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同时也替十娘感到惋惜，更替他家里的老婆感到悲哀。
他又说了一些话，然后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就着镜子温柔的注视着我。
我淡淡一笑，起身走到床边开始准备脱鞋上chuang睡觉。
用同样的迷魂法令李甲睡着之后，我躺在床上也开始有了睡意，就在这时，身上感到一阵冷意，似乎哪里有阴风刮来。
机灵一个寒战，我坐起身来，就见从窗外影影绰绰飘进来几个白影，定晴看时却原来是四个恶鬼。
四个鬼长相都很怪异，第一只鬼长着一个大头，头上梳冲天小辫，圆圆的饼子脸，眼睛倒是很大，只不过是烂眼圈。
第二只鬼是个罗圈腿，很罗圈的那种，两个放到一起都能拼成个O字了。第三只鬼的头就像是蒜瓣一样，上尖下宽，很古怪的那种，眼睛很小，长了一脸的麻子。第四只鬼是个大嘴，嘴大的都能扯到腮帮子上，而且脖子很短，短的几乎看不见，猛然瞧见他时就只见胖胖的身子上连着个圆脑袋，就像是堆的雪人一样。
看着这四个奇形怪状的鬼，我不禁笑了起来，你别说像这种长相还真不好找，不知道他妈当初怎么生下他们的。
四个鬼看我笑了，都有些惊奇，他们从来就只见过人们怕鬼的，还从未见过人敢嘲笑鬼的。
第一个鬼晃了晃脑袋，那个小辫也跟着晃动了起来：“你不怕我们吗？”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出口问了：“我们可都是鬼啊？你真的不怕吗？”
“我知道你们是鬼，不过有啥好怕的，厉鬼还怕恶人缠呢，我就是那个恶人！”我从床上站了起来，穿鞋下地，走到他们四个面前，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一边同他们说着。
“大哥，甭跟他废话，咱们这次来是为妹妹报仇的。”那个大嘴鬼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出言，声音如洪钟，这幸亏他们是鬼，不然还真能把这满河的船只都吵翻呢！
大头鬼一听，醒悟过来，对着我一阵疾言厉色，无非就是指责我不该坏了他们妹子的好事，以致让她无家可归。
我想了一下，就知道几天前赶走的那个女鬼就是他们的妹妹，不过，这四个鬼长的这么（已经不能用丑形容了）特殊，他妹妹倒长得挺漂亮的。
“你妹妹附身人体，让人家一家不得安宁，难道这就…”我出口反驳，话还没说完就见罗圈腿一拳向我击来。
闪身躲过，蒜瓣鬼在我身后奸笑着伸手来抓，另外两只鬼也趁机围了上来，一个人眼冒绿光，完全把我当成了他们的点心来看了。
我见他们这么闹腾，不想费力去折腾，直接拿出一个宝瓶把他们吸了进去。
塞上瓶口，充耳不闻他们的惨叫声，这个宝瓶里面可是三味真火，饶是再厉害的鬼怪进去了都会被炼得魂飞魄散，而且这个过程很痛苦，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痛苦。
没过多长时间，我见再也没鬼来闹场，就知道他们也就是兄妹五人，哥哥见妹妹受了欺负，所以才来报仇的。
伸伸懒腰，我把瓶子收了起来，刚想要上chuang睡觉，却突然发现脚下不知何时跪了一个女鬼。
细瞧时，见是那日赶走的那个厉鬼，这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狠厉，脸上挂满了珠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姑娘，都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哥哥们吧，否则，奴家可怎么活呀！”她哭得梨花带雨，一阵头磕下来，更是让人悲痛怜惜。
本来对这几个鬼没啥好感，想着世上鬼多了，消失几个正好，正可以为民除害，可这时见这个女鬼哭得这么哀伤，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扶她起来，我柔柔一笑，问道：“放他们出来可以，可你能保证从此不再为祸人间吗？”
女鬼很快的点头，眼中又有泪水掉落下来，看到她这样，我想到红楼梦中说过，女人是水做的，还真是一点不假呢。
想着人家兄妹在一起相亲相爱，我就做回好事，放了他们吧。拿出宝瓶，拧开盖子，口中念闻一回咒语。
四个鬼从瓶中放出，很激动的站在我面前，待见到我手里的瓶子时，又是一脸的害怕。
大头鬼首先看到了他们的妹妹，一脸惊喜的过去，拉着她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没有受损后才放下心来。
我见这四鬼长相不咋的，可对妹妹却很这么好，不由摇头叹息起来。
他们兄妹五人叙说一番后，都回身向我行礼，拜谢我的饶命之恩。
我也就事论事的嘱咐他们一番，无非就是做鬼要有鬼德，不可以祸害人类之类的话，反正也就是一些老生长谈之类的。
他们很认真的听了，然后都点头表示同意，我见他们还算讲道理，就挥手让他们离去。
可这兄妹五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般，都不离开，我无奈之下问其理由。
他们竟然说赖定我了，说我是高人，要跟在我身边以防被那些道士捉去练丹。
我原来不同意收他们的，可听了他们的悲惨身世后就点头同意了。
兄妹五人身世很悲惨的，他们原来是山下的猎户人家，父母早亡，兄弟四人又长的这么珂碜，所以村里人都不太跟他们来往。
兄弟四个自知长相怪异故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妹妹的身上，虽然他们长得不怎么样，可妹妹却长得国色天香，似乎把所有好的基因都长到了她的身上般。
妹妹从小在哥哥们的宠爱下长大，对哥哥们也很亲爱，本来很幸福的一家，可哪知道有一天妹妹出门去买东西，结果被当地的恶霸看中了，非要纳她为妾。
哥哥们自是不同意了，他们只希望妹妹找个喜爱的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哪会同意把她嫁给一个地痞无赖呢！
那个无赖也有些势力，便召集了一群打手准备把妹妹抢走，结果哥哥们为了保护妹妹，都被打死了。而妹妹见哥哥横死，又想起死去的爹娘来，悲痛欲绝之下也撞墙而死了。
就这样，他们五人化做鬼魂又聚在一起，由于他们身有戾气，故被三界所不容，一直东游西荡没有固定之所。
听了他们的故事，我心下不忍，就同意收留下他们了。而他们知道自此后有人保护了，也很高兴。
第二天一早，李甲起来后，我们照常吃饭闲聊，船又开始行进，一切就同往日一样，根本看不出不同来，可是我的行囊中却多了五只小鬼。
阎王殿
阎王爷高坐无忧，一脸笑容的望着牛头马面：“怎么样？那个丫头在那里混得还好？”
牛头长长的牛角晃了晃，一脸的担忧之色：“大人，你给她安的那个身份也太那个了吧，这丫头心高气傲，只怕以后会很难听话的。”
瞧了牛头一眼，阎王一脸奸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还要本王给她安排个公主什么的身份，本王又没欠她钱。”
马面暗中苦笑，你是没欠她钱，可我们欠了好不好。
“不过，是该把第一批难调教的鬼们放出去了，否则咱们阎罗殿一刻都不得安生。”阎王大手一挥，让牛头马面去放出一批上天不收，投胎不成，只能耗在阴间的鬼魂，这些生前可都是大人物啊，他阎王也惹不过，不过他聪明，他躲还不行吗？
“大人，那放出去了，他们怎么会乖乖的去找丫头，又怎么会服丫头管教呢？”马面很担忧，这些鬼怪一放出，那个地界可就不得安生了。
“你放心，那丫头身上具备了一种异能，这些鬼怪身上本王都放了东西，到时候会乖乖的被丫头吸引过去的，至于那丫头能不能管教得了，这可不是我们该担心的问题了。”阎王一脸春风得意，可看在马面眼中却是一脸阴谋诡计。
正文 第七章 十娘沉江和五鬼搬运大法
不管阎王他们怎么盘算着我，我的日子还是照过不误。转眼间，船行已到了瓜洲渡口，这日，船工停船靠岸，上集市上去采买东西。
李甲坐在船舱内百无聊赖，他心里很疑惑，为什么出来之后的十娘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以前十娘很美，可现在却越来越美，不是那种容貌的美，而是气质上的美。
以前，十娘总是没有自信，自以为沦落风尘，比不得平常女子，可现在，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彩，那么明丽照人，一双眼中更是闪着信心十足的光芒，这让李甲很不适应。
看看正在桌后梳妆的十娘，李甲笑着说道：“十娘，你可有一段时间没有唱曲了，今日得闲，清唱一曲可好？”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甲，知道船到瓜洲后，我和他的缘份也就快到尽头了，虽然我对他无情无爱，可还是有些情分的，不管怎样，我来古代后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他了。
点了点头，我笑道：“如此也好，那我就再清唱一曲了，郎君可不要嫌弃呀！”
我开口唱了一段黄梅小调，在这里我可不敢唱什么流行歌曲啥的，虽然许多书上都写着女主凭着现代歌曲在古代混得风声水起，可我知道这都是YY的，那古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流行音乐呢？
李甲从来没有听过黄梅曲，此时一听如闻仙乐，再加上杜十娘的这副歌喉却是不错，一曲下来婉转动听之极，直听得他心神皆醉。
在李甲听曲的同时，孙富也在不远的船上听到了这首从未听过的仙乐，一时对唱曲之人惊为天人。
黄梅调唱完了，我对李甲一笑，掀开窗帘把洗脸水泼了出去。
已值隆冬季节，突然一阵大风刮过，不知何时天上竟然飘起了细细的雪花，我很惊喜，身为南方人的我从来没有见过雪呢，今日见到如此纯净洁白的雪花，又身在古舟、运河之上，竟然有了不知恍然若梦的感觉。
李甲被人请去喝酒了，从中午去后到夜里还不回来，我想着也许那个孙富已经出现了，也许现在就是孙富请他喝酒，也许我要离开的日子不远了。
如此想着，不由的召出了五鬼，见他们整整齐齐站在面前，一脸恭敬的样子，我也忍不住安下心来，至少，不管将来怎么样，还有他们陪在身边。
“小富，我要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自从收了他们后，我给他们起了名字，他们本姓姜，就从老大开始，姜富、姜贵、姜吉、姜祥，取富贵吉祥之意。
而妹妹原本就有名字，名姜欢，这也就不用我费力去取了。
“小姐，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姜富躬身答着，他们已经在船上住腻了，总想着离开这里，去外面的大千世界看一看。
我笑笑，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啊，这可是经典呢，我怎么可以让它消失不见呢，怎么着也得把杜十娘的任务完成好啊！等十娘沉江后，自此，世上就没有了杜十娘，有的只有我吴媛了。
“你们也不用急，再过两天咱们就走可好？”他们不知道我的这番心思，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我只好出言安抚下来。
没有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我赶紧把他们收了起来，一瞬间，李甲已经推门而入。
满身酒气的他满面愁思，回来后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对我言语欢笑，只坐在床上发呆不语。
我推推他，柔声问着：“郎君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他抬头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又恢复了一脸呆相。我见他如此，就不再理会，只自己整理床铺，躺到床上睡觉。
睡了不知道多少时候，就听到身旁传来李甲低低的哭泣声，我一惊，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睁眼坐起身来问他：“李郎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为何不对我说说呢？”
生性懦弱的李甲听我问起，顿时脸都红了，紧紧抱住我语声哽咽的说着：“十娘，我对不住你！”
李甲一五一十的对我说了下午发生的事，原来，书上描写的都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孙富是怎么看到我的，反正就是被我的美貌所迷，然后就以喝酒为借口，开始对李甲挑拨离间，又出一千两银子想要买下我。
李甲生性软弱，耳根又不牢靠，听了他的话很自以为是，不过他还是考虑到我了，并没有收下孙富那一千两银子，只说回来问问我的意见。
听了李甲的话，我真的替杜十娘感到悲哀，这就是李甲对她的真情吗？这就是她终生托付的如意郎君吗？这个李甲还说考虑到了杜十娘，可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回来跟十娘商量要卖掉她来换取银子，好回家得到父亲的谅解，这让十娘又会做何感想呢？
幸亏现在十娘身体里住的是我，要是真正的杜十娘，恐怕她这会儿心都死了。
可我不是，我只感到心寒，同时替十娘不值，倒并没有什么别的感受。
“即是郎君已经和人家说好了，那我也只好应了。”我开口答应了一句，回首时看到李甲脸上一闪而过的欣慰之色，还有唇角挂着的一丝笑意。
心里冷冷一笑，我开始看不起这个男人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身，换上了一身鲜亮的衣服，梳了漂亮的发型，头戴金簪，腰佩珠玉，打扮得跟神仙妃子似的。我要保持最美丽的形象，要用美貌为杜十娘维持最后一点做人的尊严，我想即使现在是杜十娘，她也会如此做的。
站在船头，我看到了那个孙富，这个人长得还算不错，就是眼角之间总闪过奸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让孙富把那一千两银子抬了过来，当着李甲的面一一点收好了。这才进屋抱出那个百宝箱来，缓步走上船头。
“李郎，从此之后你我形同陌路。”我回身对着李甲冷冷一笑。
“对啊，对啊，美人说的极是，从此之后你就是我孙富的人了。”孙富在一旁很是得意，他今天看到的我比那天还要美丽几分，这让他一时志得意满。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唇边挂着嘲讽的笑意，然后慢慢打开了百宝箱。
第一层全是一些金簪、玉钗、珠链之类的东西，倒也没多少稀罕的。我一个个拿出来，看着他们两人眼中露出的垂涎之色，我笑了，然后一个个的抛进了江中。
第二层，是玉笛、金管之类的，我又一次全抛进江中。等我拿出第三层之物时，李甲已经痛哭流涕的抱住了我的腿，哭喊着后悔之句。
我无动于衷的看了他一眼，开口笑道：“孙富，你使奸计坏人姻缘，从此之后就是我的仇人，我便是死也不会跟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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