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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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笑点头:“我无事时也跟娘亲一起种些菜。”

冯蓉蓉一听抿着嘴笑了:“季姑娘这样干净人儿怎么学那等下里巴人的做派,没的辱没了相府千金的名头。”

冯蓉蓉大约是给冯家其他人欺负惯了的,今儿就想在季颂贤身上找些优越感,因此大力的诋毁季颂贤。

季颂贤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改分毫:“怎么会呢,便是闺阁女儿也不能只学女红管家之类,旁的事情也该知晓的,爹爹长说农人不易,我们兄妹都要学着种地,一来自己种出来的东西吃起来才香甜,二来,也能知道这一粒米一棵菜是怎样辛苦得来的,才能学会珍惜,不说我们,就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每年春季不也下地做活,养蚕纺纱么。”

季颂贤这一句话叫冯家三女脸上都有些能堪,冯蓉蓉和冯贞贤黑了一张脸只默默往前走,倒是冯淑贤笑了笑道:“姐姐说的很是,是我们自误了。”

冯贞贤有些气闷:“走快些吧,我们家院子太大了些,若是走的慢了,不知道及时才能到花园子里。”

季颂贤也不与她一般计较,回快脚步跟在冯贞贤身后。

又走了一时,绕过一个月亮拱门便进了园子,这冯家的园子季颂贤自是熟悉不过的,如今进来,大有恍然如隔世般的感觉。

看到园子一角她亲手种下的竹子,季颂贤眼眶都有些微热,她扭头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自去寻了个凉亭坐下。

一时冯贞贤只说口渴了,叫丫头端茶过来。

冯淑贤过来坐到季颂贤身边不远处问季颂贤平常都读什么书,季相有没有教她读书之类的话。

季颂贤不好说她平常多读史,季亿也叫她读些地理图志、民俗风情之类的书,只笑道:“不过是读些女四书一类的,些须认得些字便是了。”

冯淑贤点头:“是了,想来季相那般刚直之人,家教一定极森严的,姐姐恐也不会读旁的书,只我听说前朝的时候有位清正官员,因太过清贫,其女隔墙受了邻居家的一块饼,叫那官员得知嫌弃其女丢了名节,竟将他女儿活活饿死。”

说到这里,冯淑贤就不再说什么了,可季颂贤却分明听出了许多的恶意。

她心下有些恼怒,只身在冯家,再者怎么说这都是冯颂贤的亲人,她也不好发作,却将这事记在心间,想着以后还是少和冯家诸女打交道的吧。

一时茶水点心送了上来,冯蓉蓉笑道:“季姑娘多吃些。”

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季家穷困,连点心都吃不起么。

季颂贤忍着怒气端起茶来灌了一口,冯贞贤笑了笑:“姐姐大约不怎么喝茶吧,这喝茶哪有如此牛饮的。”

“是极。”冯淑贤也掩口笑着:“茶是雅物…”

“我只知这茶是给人解渴的,旁的都是其次,只要渴了不喝便是了,管那么许多做甚。”季颂贤嘴上说着,心中却气的直要骂脏话了,老娘当初在荣威侯府的时候还不像如此败落,老娘吃的穿的用的比你们可好多了,就算是在成国公府虽不受宠,可也是一脚出八脚迈的,你们此等样寒酸还敢笑话老娘。

如此心中发泄完,季颂贤有些无语,她…似乎是跟着伍氏学坏了呢,竟将乡间骂人的粗语都学了。

她心中腹诽之时,旁边的丫头又斟了茶端来,季颂贤伸手去接,不料那丫头未拿稳竟是将茶倒在她的身上。

因茶水颇热,季颂贤赶紧起身,茶还是泼的白绫裙上一片脏污。

“哎呀。”冯蓉蓉捂了嘴:“这可…怎生是好呢。”

冯贞贤看看季颂贤:“我与姐姐的身量仿佛,姐姐这裙子怕是穿不得了,倒不如换上我的裙子吧。”

说着话,冯贞贤便叫丫头去她屋里取衣服。

季颂贤眼瞧着自己这才上身的衣服弄成这个样子,心里的火气又不好发,脸上又不能露出不满来,实是憋的难受。

洒了茶的丫头自觉做错了事,赶紧拿着帕子给季颂贤擦裙子,又跪在地上道:“都是奴的不是,奴伺侯季娘子换洗。”

季颂贤瞧她一眼:“莫擦了,你带我寻间屋子将这裙子换了吧。”

虽无奈,可季颂贤最紧要的还是将这又脏又湿的衣裳给换掉,丫头赶紧起身引着季颂贤往亭子外走,边走边道:“奴带季娘子去寻常女客燕坐换衣之处将这衣服换了吧。”

季颂贤点头,跟着丫头走了一路。

只是,她越走越是觉得奇怪,这路可不对呢。

要知道季颂贤原可是荣威侯里出来的,她小时贪玩,在这园子里一玩就是半日,园子的哪一处熟悉,那供女客燕坐之处她也知道在哪里,里边的摆设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可这路分明就不是去那里的。

再者,季颂贤又想着今儿是荣威侯下帖子请人,怎么在外边看到好几辆马车,到了里边却不见旁人家的姑娘太太?

第二十六章 不堪

“今儿我来的时候见侯府门口停了好几辆车,怎么进来却只有我们一家,其他的宾客都去哪儿了?”季颂贤故做不经意的问起引路的丫头。

那丫头低头一笑:“今儿来的都是自家亲戚,有大奶奶娘家人,还有四房太太的嫂子带着侄子侄女过来瞧她的,如今都没有在老太太这里,季娘子自然也看不见。”

“原来这样。”季颂贤点了点头,看着前边一处所在的时候,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恨不得立时将引路的丫头掐死。

若是头一回来荣威侯府做客的姑娘大约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可季颂贤心里清楚的紧,荣威侯府的花园子很大,若真要逛的话恐要逛上一天的,为了叫客人在走累的时候有个歇息的去处,有时候荣威侯府自己家的人在花园里玩累了不乐意回去,也有个睡午觉的地方,老荣威侯在世的时候就在花园建了两处小院子,这两处院子建的猛一瞧都差不多,但是,若是自家人就很容易的能分得出来。

这两处院子就是给男女宾客燕坐之处,一处是专供女宾客休息的,一处是供男宾客休息玩耍的去处。

女宾的院外墙上有一处青砖浮雕,雕的是富贵牡丹,男宾客雕的是松鹤延年,季颂贤一看到这处院外的浮雕心里便清楚是怎么一回子事了。

她压下心里的怒火,跟着丫头进了院子,一时进屋季颂贤瞧瞧四周摆设,对丫头一笑:“你出去帮我瞧瞧衣裳可拿来了?”

丫头自然也不会多想,福了福便出去了。

待丫头一走,季颂贤立时进了内屋,在西面墙上敲了两下,蹲下身数数地砖,在第八块地砖处使劲的按下,突然,雪白的墙上就出现一个暗门,季颂贤闪身进去,又将暗门恢复原状,叫谁都瞧不出来。

她才进去不一会儿,便听到外边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喘气说话声,那男人应是喝醉了的,进门倒头扎在床上,嘴里胡乱说着:“爷没醉,喝,今儿非得把你们都喝…”

季颂贤捏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险些扎进肉里。

她不知今儿这是谁设计了她,只是却也明白,这和荣威侯府是扯不断关系的,心中一时又是悲凉又是气恨,实不想她不过出嫁几年荣威侯府竟然败落至此,落得要陷害客人过活的地步了。

只是,这其中老太太还有大太太可有参与,季颂贤不想将二人想差了,可也忍不住想着荣威侯府满府的人都对她心生恶意。

咬了咬牙,季颂贤快步离开这个所在,一进出得院子,就直接躲在一棵大树后边瞧着。

果然不一会儿荣威侯府的三个姑娘带着丫头匆匆赶过来,冯贞贤一行走一行道:“季姐姐换个衣裳怎么老出不来,不会在里头睡着了吧,咱们且悄悄过去拿了她。”

冯淑贤也跟着笑了起来,冯蓉蓉默不作声,可却也不反驳。

一进众人进了屋,随后惊叫声起,冯贞贤从屋中跑出来,一巴掌扇在带路的丫头脸上:“季姐姐呢。”

那丫头捂着脸也不敢哭:“奴,奴不知,季姑娘叫奴去瞧衣裳拿过来没有,奴就出去了,谁知道,谁知道…”

捧衣裳的丫头吓的也是缩着头不敢说话。

“还不赶紧去找。”冯贞贤挑着眉凶狠的威胁:“若是寻不到人,仔细扒了你的皮。”

季颂贤等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来,瞧见冯贞贤挑唇一笑:“你们这是怎的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冯贞贤大松一口气:“姐姐这是去哪儿了?我们过来寻姐姐找不着人,险些急坏了。”

季颂贤一笑:“不过是觉得屋里气闷出来走走罢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能去哪里,左不过就在这园子里呢。”

她又看看冯贞贤:“瞧这急的一头汗,赶紧换个衣裳松快松快,省的着了风身上不舒坦。”

说话间,她就拉着冯贞贤要往里头走:“不如咱们两个一处换衣裳。”

冯贞贤吓了一跳,她如今可不敢再叫季颂贤知道里头还有个男人呢,立时笑了笑:“季姐姐,不,不必了,即是找着姐姐了,不如姐姐去我屋里坐坐,我才得了几样好东西与姐姐玩。”

季颂贤也不拆穿她,点头道:“也成。”

她一行走一行指着先前给她带路的丫头:“这丫头倒也机灵,叫什么?”

那丫头见了礼笑道:“奴名唤芙蓉。”

“长的倒也好,配得上芙蓉之名。”季颂贤脸上带着笑跟冯贞贤道:“我有事吩咐芙蓉两句,不知妹妹舍不舍得。”

冯贞贤这会儿子就想将季颂贤带离这里,旁的事是不管的,立时点头:“姐姐只管使唤她。”

季颂贤将芙蓉叫到身边,对冯贞紧摆摆手:“你们且到前头去,我一会儿便跟来。”

冯贞贤和淑贤都有些不乐意,季颂贤一板脸:“怎的,还怕我丢了不成,有芙蓉带路呢。”

冯府的人见季颂贤似是有什么私秘的事情要说,便也不敢多耽误,冯贞贤带人离的远远的,且等她们走了,季颂贤便笑问芙蓉:“女客燕坐的地方在哪处?”

芙蓉本就是紧张之时,听季颂贤这么一问,下意识的一指远处一座小宅院:“便,便在那里。”

季颂贤点头轻笑:“这男客燕坐之处和女客的确是不一样,一处富贵牡丹,一处松鹤延年叫人一眼就瞧出来了,倒也不至于弄差了。”

“嗯。”芙蓉这会儿子还回不过神来呢,点头轻笑:“这是我们府里老侯爷在时想的招,是极有意思的,那松鹤延年…”

说到这里,芙蓉才回神,立时惊惧的看向季颂贤:“季娘子,您,您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季颂贤把脸一拉,面带怒气看向芙蓉:“我身为相府千金若是连这个都瞧不出来也忒给我爹丢人了,未进那院时我早就瞧出来了,只身在侯府不便多言罢了,你与我好好说说今儿这事是谁的主意,我可得罪了什么人?”

芙蓉后退一步,脸上惊惧更加明显:“奴,奴,奴不知道,都是,都是奴的主意。”

“是么?”季颂贤一步上前伸手掐住芙蓉的脖子:“你的主意?你一个侯府的丫头敢打宾客的主意,胆子倒是不小,我若将这事闹腾出来,怕是你们老太太都要好好与我解释,想办法给我交代,你说,我若是叫老太太将你们一家全打死了,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荣威侯府自有定制,若是家生子丫头多是以花木草为名,且都是承袭下来的,比如前头一个丫头叫芙蓉,若这丫头嫁了人或者放出去了,后头同样这个职位的丫头便也叫芙蓉,如此一代代相袭,基本上是不会乱套的。

可若是外头买进来的却是不能以花草为名的,多都是各自的主子给随意取个,先前季颂贤问芙蓉的名字便是想知道她是什么来历,一听这名字就知她必是家生子,因此才如此威胁与她。

果然,芙蓉的脸色都白了,吓的浑身哆嗦:“奴,奴,奴说了,恐也…”

“你若说了,若那人真将你们一家发卖了,我便叫人买下便是,你且放心。”季颂贤轻声诱哄着。

芙蓉被她哄住了,想了一会儿方咬牙道:“是,是蓉大姑娘的主意,原是晋阳公主知娘子要来我们府上做客,便给蓉大姑娘捎了话,说若是帮着晋阳公主办成了事,晋阳公主若是能嫁到成国公府,便叫蓉大姑娘也过去,自此姐妹相亲,若是晋阳公主嫁不到成国公府,也给蓉大姑娘寻个好婆家,省的她在家受嫡母搓磨,想来,贞四姑娘和淑五姑娘也是知道的,不过应是蓉大姑娘许了她们好处,再者也不是她们房里的事,她们也乐得看蓉大姑娘和大奶奶斗法,就装做不知。”

芙蓉口齿倒是伶俐一时交待清楚了,季颂贤松手:“我明白了,咱们且走吧。”

一行走,季颂贤一行交待芙蓉:“你且笑着些,装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会闹出来的,这事全当没有。”

芙蓉大松一口气,引着季颂贤快步追上冯贞贤几个。

待去了冯贞贤屋里,冯贞贤便拿了几套衣裳出来叫季颂贤挑,季颂贤挑了一件素淡颜色的裙子到内屋换了,将自己的裙子叠好要了一张包袱皮包了才出来。

冯贞贤一时笑着张罗茶点,才摆上一桌子的各色点心,便听丫头说老太太传唤说要吃午饭了。

一时一行人又转到老太太那里,季颂贤全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说说该笑笑,待吃过午饭又陪老太太说了一时话,伍氏便起身告辞,老太太又让金氏相送。

等到伍氏跟孙氏还有季颂贤坐上马车离开荣威侯府后,伍氏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孙氏脸上也不好看,季颂贤不知为何,因瞧瞧伍氏又瞅瞅孙氏,伍氏看她这个样子将她拉进怀里轻声道:“以后荣威侯府是来不得了,这还是堂堂侯府高门大户呢,怎的做事反倒不如咱们这样清贫人家有礼,忒的没脸没皮,实不知叫人怎么说。”

“娘亲这是怎么了?”季颂贤看看孙氏:“嫂子,荣威侯老太太和娘亲说了什么话么?”

孙氏摇头:“不说娘亲生气,便是我也极气愤的,怎的都没想到堂堂侯府行事实在是…唉。”

伍氏看季颂贤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拉着她轻声道:“原我还以为荣威侯府总是找成家的不自在,老是说冯娘子死的委屈是替自家女儿抱不平的,哪里知道她们分明就是在打冯娘子嫁妆的主意,当初冯娘子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嫁妆是真真丰厚,荣威侯府早就打着那些物件的主意了,这回冯娘子故去,她又没个子女,成家原是要封存嫁妆的,为此,荣威侯府和成前闹腾起来,想着抢回嫁妆。”

孙氏也在一旁解释:“荣威侯府早掏空了底子,如今竟是入不敷出的,便想着抢回冯娘子的嫁妆他们自个花用,或者也能再撑上一些年头。”

第二十七章 明白

青布马车在青石铺就的街上驶过,路边热闹的买卖声季颂贤充耳不闻,心中惊异,口中问着孙氏:“冯娘子已经故去,她娘家讨要嫁妆也是应有之理,说不得是荣威侯府的人不愿意便宜了成家,再者,荣威侯府要真是眼馋冯娘子那些嫁妆,当初冯娘子未出阁时怕是早吞没了,哪里容得她带去成家。”

季颂贤确实不明白,听孙氏的话是很瞧不惯荣威侯府为人的,只她却觉得当初在闺阁时祖母和伯母对她也很疼爱的,她不想将原来的亲人想的太过不堪。

伍氏笑着拍了拍季颂贤:“你啊,你年纪小,哪里知道这其中的事故,冯娘子的父亲和母亲临去世之前就怕荣威侯府那一窝子人算计了冯娘子去,便请了亲朋好友来做见证,将嫁妆封存了,还请衙门里的人写了文书,言明如果冯娘子长大做为嫁妆,若是冯娘子未长成人便故去,这些东西就捐给国库。”

“竟然,竟然是这样?”季颂贤想到她在冯家长到一十六岁却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事情,她只当家人亲近她,却不想,却不想…当年荣威侯府的人不定出了怎样无理的事情,才叫父亲母亲如此防备,甚至于连脸面都不要了去寻人做证,就只是为了叫她能够长大成人。

一时间,季颂贤又是凄苦,又是疑惑,又是悔恨,心中简直就是五味杂陈。

孙氏应该也是想要教导季颂贤的意思,揽了她道:“原来冯娘子和成家的嫡公子定下亲事,等冯娘子长大成人,荣威侯府便拿着这门婚事说嘴,想叫冯娘子给那人守着,其实那时候满金陵的人都认为成家那位嫡子已然故去了,荣威侯府怕是想将冯娘子留在家里些年头,等长成老姑娘了便将封存的嫁妆取出来自用,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冯娘子竟然不叫他们摆布嫁给成家继子,有成家做主,他们又怎么敢打那嫁妆的主意,只是冯娘子到底命苦罢了。”

“嫂子,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季颂贤二十多年的想法念头,心中认定的事情全叫伍氏和孙氏这番话给打翻了,她心里不是滋味,耳边嗡嗡作响,再不想听到任何荣威侯府的事情,只靠在孙氏身上说要眯上一会儿。

孙氏以为她真累了,赶紧搂紧了她:“那你且眯一会儿,等到了家我叫你。”

“嗯。”季颂贤点头,看她样子似是睡着了的,可是,她头脑清醒之极。

她现在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该笑的是她死后重生一回却也知道了亲人的真面目,该哭的是她想着若是她没有嫁到成国公府,说不定死的更早些呢。

如今想起来当初荣威侯府的人那般反对她嫁给成平安,不是因为疼她,也不是因为颜面,而是因着她丰厚的嫁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的嫁妆有多少,除了明面上那些,还有她母亲暗地里藏在首饰盒底层的那些银票、房契、地契,如今想想,这些嫁妆恐也够荣威侯府再赫赫扬扬过上十年八年的了,也难怪那般的叫人眼红。

“母亲,今儿荣威侯府的行事有些古怪。”

孙氏小心的察看,见季颂贤确实睡熟了,小声的和伍氏说话:“猛不丁的为什么要请咱们过府做客,咱们和他家也没什么来往呢。”

想了一下,孙氏又道:“且请咱们的时候,他家那些太太奶奶的娘家人怎的都来府做客?”

伍氏也有些糊涂:“是不是想要拉拢咱们,我瞧着荣威侯老太太的意思是想叫她家的女儿认我为干娘,只她家已经是个烂摊子了,我怎么又能往上凑呢,照我说,这荣威侯府真真成了破落户,前儿才给成国公府害死了个女儿,这会儿子又想将自家女儿送到成国公府去,也忒的不知体面了。”

“娘这话是怎么个意思?”孙氏一惊,赶紧询问。

伍氏笑着拍拍孙氏的手:“你当你娘傻么,便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我也瞧出来了,荣威侯府里几房争的真真是凶狠的紧,长房想要嫁妆,便鼓动那庶孙女要给成家那小子做妾,以便过去之后凭着成家小子护着将嫁妆夺了,四房最是没出息的,如今也是那府里最落魄的,便也打了那个主意,不过,他们是想将四房嫡女嫁到成家为妻,这姐死妹继的事情也多了去,倒也使得的,可却也不瞧瞧冯娘子是怎么死的,他们还敢…真是为了银子命都不要了。”

孙氏听的瞪圆了眼睛捂着嘴:“老天,竟是这样,竟是这样?这些人实在可恨。”

季颂贤闭着眼睛,孙氏和伍氏说话的声音一个劲的往她耳朵里钻,叫她想不听都难。

听过这些话,她心中更加悲痛,不过也更加清明。

她道为什么那三位都算计她,却原来冯蓉蓉和冯淑贤都想入成国公府,自然成平安一直想讨进门的她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全都想将她拉下马来,可那冯贞贤又为何?

季颂贤左思右想待想到那酒醉的男子终是明白了,怕是那个男子就是冯家二房太太的娘家亲戚吧,他们是打着败坏了她的名节,叫她不得不嫁给二房亲戚,以此来拿捏季亿这个相爷,真真是打的好主意啊。

季颂贤忍着悲意待到了季家就赶紧下车,快步进房将绕梁赶出屋门,她将门紧紧锁上扑到床上痛哭失声。

狠哭了一场,季颂贤起身擦干净眼泪,眼中一片清明坚定,即然荣威侯府那些亲人早就不当她是亲人,全都当她是金子银子一般算计争夺,那么,彼此之后她也不再将他们当做亲人,即是重活了一回,那前尘往事如云散,她不再是冯颂贤,她是全新的季颂贤,从里到外都是季颂贤了。

捏紧拳头,季颂贤咬牙,荣威侯府这次算计她可以不计较,全当还了那么些年的骨肉血脉之情,只晋阳公主几次三番的算计她,她却不能不计较,总归有一日,她必将把这些算计都还给晋阳公主。

这么想着,季颂贤只觉头脑更加的清楚明白,心中也是一片安然,浑身又是轻松舒坦,竟像是真将许多重物抛却,整个人都轻了不少。

她对镜浅笑,镜中人如花似玉,原来眉宇间的淡淡忧伤全没了,取而代之的竟是慧黠和果敢,若不是还是那张脸,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绕梁。”季颂贤打开门唤了一声,绕梁赶紧答应着,季颂贤一笑:“打盆水来,我洗个脸。”

绕梁应声出去,没一会儿便端了水盆进来,季颂贤就着她的手洗了脸,又拿毛巾擦干净脸上,再匀了些香脂,收拾好了,且换了身衣裳坐在桌前看从季亿书房拿来的那些地理图志。

她一行看,一行回想前几日做的那个梦,梦中许多女孩子生活的一些片段,还有得自成平安的一些记忆,慢慢将所有的记忆融合,心中好似多了一个全新的人儿,整个人也更加的清明聪慧。

待到如今她再想及成国公府那些年的生活,竟也觉得自己那些年简直就是白活了,单落得一个蠢字。

怪不得宋氏总是对着她长吁短叹,在给她讲解世情之后还是那般担忧,后来便也不讲许多,只教她如何贤惠,没的贤惠装也要装成贤惠的样子,却原来,宋氏已经对她失望,唯有的便是盼着她能保命而已。

想到这里,季颂贤不由的冷笑出声。

她也实在太过愚蠢了些,宋氏怕是也觉她烂泥扶不上墙吧。

本来成平安就对她没的什么情份,她进门之后便一味的如木胎泥塑一般任人摆布,忙着讨好周氏,想要在成国公府站稳脚跟,却不想,婆婆再如何的亲近,也终不及相公的亲近维护。

她虽也会管家理事,但那只是荣威侯府的法子,成国公府不论是名声还是钱财比荣威侯府强的不是一星半点,理事的法子自然也不一样,她却固守成规不思进取,且说话行事木讷无趣,也难怪成平安只叫她保有嫡妻名头,对她的喜欢却连一个丫头都不及呢。

她那些年完全丢掉自我,混混噩噩的活着,总是活的不够明白,自己且先都不明白自己,不对自己好,又怎能指望旁人再对你好的?

便是如今她到了季家,也是只随着伍氏安排,只想着讨好伍氏和几位嫂子,再孝顺季亿就成,终不想怎么将自己的日子过好,怎的活的清楚明白一些,终还是落得下乘。

她总说女儿家还是安静贤惠为主,多学女红理家之道,诗词之类倒是落得下乘,却总是不想想为何那千年历史中多为人称赞名留青史的却还是那些才女,那些腹有诗书,那终通古博今诗词华彩的女子为世人所称道,那些女子诗词美名流传千年,总是得了称赞,却无一人说她们不守闺阁之道。

到如今她才想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这世道无论男女,终还是要自身好,自己有实力有才能是为上策,世人总教女子专于闺阁,可有哪个女子抛却闺阁之道,如男儿一般搏美人前,世人又敬佩称赞那样的女子,怕是这世上的人都是矛盾的吧,即想讨个贤惠温良的媳妇,却又羡慕那等行事洒脱别具一格的女子,到最终,还是那样的女人活的明白,活的自在。

季颂贤脑中纷乱,一时想了很多,终是明白季亿的苦心,怪道季亿以前总是不叫原身读那么些个女四书,总是如男儿一般的教养她,到如今,她也替原主了解了这一番慈父心肠,季亿是真心疼爱她的,是想叫她能够活的更自在。

怔怔的,季颂贤也读不进书了,眼中泪水滚滚落下,绕梁在旁边瞧了吓了好大一跳,转身跑出屋去,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伍氏的声音:“我的儿,这是怎的了,好好的怎么哭上了,可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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