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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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缜又叹一声:“程小小请不来,卢兄就请了另一个楼子里来的,虽称不上什么大家,可也是有名的红牌小姐魏紫,魏紫擅舞,她穿着舞衣过来,我们本想能瞧到一曲惊世之舞,哪知道,魏紫神情也有些不好,坐下与我们各吃了一杯酒,之后便一个个的询问能不能帮她打听打听潇湘子先生的来历,她极仰慕先生,愿意终身侍奉左右,不惜为奴为婢。”

季纬偷瞧了季颂贤一眼,见季颂贤也是满脸的无语,不由轻笑一声:“若我们不知道潇湘子是谁也便罢了,我们倒也会真心仰慕,说不得也想结交一回,只是,我们知道那是妹妹,便觉得分外不好了。”

“是极。”季缜点头:“我们费尽心力请来的红牌小姐,竟然没心思与我们这些才子文人说话,竟想着侍奉妹妹,且还想为奴为婢,说不得,还想红袖添香一回,来一段才子佳人的传说呢,你说,我与七兄如何坐得住,还不得早早的与卢兄道了歉回来。”

“扑哧!”一声,季颂贤实忍不住笑了。

她且想着,成怀瑾原说替她背黑锅,想顶着潇湘子这个名头的,若是,若是叫那些小姐们知道成怀瑾是潇湘子的话,指不定锦衣卫门口自此之后每日都有绝色佳人徘徊不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圆话

季颂贤越想越觉可乐,笑容一直逗留在脸上不愿意离去。

季缜倒是以为她觉得魏紫那件事情可笑,其实哪里知道她早已经想歪了。

回到自己房内,季颂贤提笔给成怀瑾写了封信,将成怀瑾调侃一番,随信又附赠未来篇的下册送去,没多久,成怀瑾就回了信,季颂贤拆开看了又好笑一回。

却原来,锦衣卫有一位千户原是文人出身,原中过举的,只后来屡试不第,遂放弃不再科考,这位千户做得一手好画,尤其是人物画,凡是他看过几眼的人都能维妙维肖的画下来,因此凭着这一手画技进了锦衣卫,后来几步升迁,到如今已是千户。

千户姓百,因他是举人,自认为比旁的人清雅,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孤芳自赏之态,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看话本子。

倒也没错,这位百千户最爱看话本子,平常市面上出现什么新话本子他必要先赌为快的,百千户自然也瞧了黄梁梦一书,看后大叹奇书难得,对著书者十分推祟,很想要结交,到了那种极入迷的程度。

这潇湘子许多人都不知道是谁,百千户自然也不知,他为着和潇湘子结交,竟然送礼到锦衣卫的情报部门,想请管理情报的胡千户帮忙查一下潇湘子的身份来历。

这事被成怀瑾知道之后叫来百千户很是训斥了一通,原想着他这一番训斥,再加上他平日在锦衣卫中的威望。必叫百千户知难而退,哪里知道…

百千户很有一种后世追星族的味道,为了追星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他为着自己的偶像再不怕成怀瑾的冷脸,跪在地上抱着成怀瑾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只求成怀瑾能够稍一出手,告诉他潇湘子究竟是什么人。

正当百千户大哭之时,季颂贤的信到了,然后,百千户就看到随信附上的那本未来篇的下册,一时如获至宝。抢了便要去看。结果被成怀瑾狠揍了一通,他鼻青脸肿间还不忘偶像,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追查潇湘子究竟是何人。

自己的手下人,成怀瑾也不能将他打死。只是不打死他。往后他必每天都要烦成怀瑾一通。再加上百千户那手画技无人可取代,成怀瑾实在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告诉百千户他便是潇湘子。那下册就是证明。

如此一来,百千户竟将成怀瑾当成神人一样对待,跪下嗑了头之后只说今生今世都要追随成怀瑾,又说为成怀瑾上山下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言那番话之肉麻令人发悚,叫成怀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完了信,季颂贤忍笑忍的很是难受,索性放开怀狠笑了一场,同时倒是极庆幸她将这黑锅弄到成怀瑾身上,若不然,想想季家门口每日被狂热读者围堵的画面,季颂贤实在是…极度发寒。

在这种心情之下,季颂贤倒是没心思再写那等女儿国之篇,只能先将书稿扔在一旁,提笔画了些白描,又去寻伍氏到后园种菜。

先前种下的黄瓜等早已拆了架,如今菜地里还有冬瓜白菜大葱等,季颂贤和伍氏又种了些菠菜,将韭菜园子整理一下,出得一身的汗,心情倒是开怀许多。

收拾完菜园子,便有和庆班的班主之妻上门求见,孙氏先和她商量一会儿子,又带她来见伍氏,班方之妻姓白,人称白氏,她捧了戏单子给伍氏瞧,只说这都是和庆班才排的新戏,有十来出之多,叫伍氏选一些,来的时候他们好带了戏服等物。

伍氏瞧了戏单,只觉得哪出戏都不错,竟不知如何取舍。

孙氏在旁边瞧着先笑了,对白氏道:“不过十来出戏便是将物件都搬了来也不费什么力气,倒不如都带了来,我家老夫人做寿,来贺寿的人必然多,万一哪个贵人想瞧哪出戏竟没有,岂不难看。”

白氏也笑:“您说的是,即如此就都搬了来吧,只这十来出戏虽都不错,可那黄梁梦极不好排,又才刚试着唱了,觉得还不甚好,并不敢献丑的。”

“无防。”伍氏大手一挥:“好不好的也不过图个热闹,只管演了便是。”

“是呢。”孙氏笑道:“只因这戏还没演,我们才要做那头一份看的,你们若正大光明的演了,倒也不稀罕了,只管演来瞧,谁还苛责不成。”

“如此就先谢过夫人了。”白氏行了礼,口中一迭声的就是夸赞:“都说季相是位极清正的官员,又说老夫人如何的和善,今儿见了果然如此,不 只老夫人,就是大太太看着也极和善的,如此,我们和庆班上下倒是不用惧怕什么,也能安安心心的演几出好戏的。”

白氏说话俏皮,言辞爽利,倒是叫伍氏很喜欢,拉着她说了不少话,白氏临走之时赵氏又给了她赏钱才叫人送她出去。

白氏一走,季颂贤笑着跟伍氏道:“说起来,如今的戏子不过都是玩意,任人作贱的,那戏班班主也得见人陪着笑脸,只怕过了千年往后,这戏子竟是极有荣光的一个职业,戏班班主更加是又有名声又有利益。”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伍氏拉了季颂贤笑着:“我的儿,难为你想的那样周全,竟连千年之后的事情都想得到,不过那事也只是你自己想想罢了,做不得真的,你莫要痴迷进去。”

孙氏捂着嘴笑了一会儿子,也跟着凑趣:“若我不知那书是妹子写的,说不得以为竟是一个人真的到千多年以后游玩了回来写的,写的那些事都是真真的,叫我都想过去瞧瞧的。”

季颂贤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子,稍一想也明白了。确实,她将那书写的太真实了些,不免许多人认为是真的,说不得家人也怀疑她是如何得知的。

这般想着,季颂贤忙打迭起精神来道:“嫂子说的竟是真的呢。”

“哦?”伍氏和孙氏一惊忙同时看向季颂贤。

季颂贤沉下心来解释:“因今儿嫂子提起我才敢说,先前竟是不敢说的,娘还记得我那回上吊么?”

一说起上吊的事来,伍氏立时变了脸色,将季颂贤搂在怀里紧张道:“我儿莫说了,那回真真是要了娘的命了。”

季颂贤笑了笑:“正是那回上吊。我本魂魄离体了。又有几个奇形怪状的人来拘我,说是我并无作恶,且因爹爹忠君为国,娘又一直行善事。我倒是得了福的。有个好胎给我留了。叫我即刻投胎去。”

“啊!”伍氏和孙氏惊的目瞪口呆,伍氏更是双手都颤抖起来:“这是,这是怎生说的?你。我的儿,我的儿,再好的胎咱们也不投,咱们就在家里。”

季颂贤点头:“我也是那样想的,我又怎生舍得离开爹娘兄嫂,便哭求那几人,只说舍不得家人,便是再好的胎也不投,再好的人家也不去。”

“后来呢?”孙氏也跟着紧张了一回,一边念佛:“阿弥陀佛,幸好妹子回来了,不然我们岂不…”

说到这里,孙氏再说不下去了,眼中有泪花闪现,紧紧抓着季颂贤的一只手:“不说娘如何,你嫂子我都得跟剜了心肝似的。”

孙氏这番真情流露叫季颂贤十分感动,她眼中也有些湿意,接着道:“那几人叫我哭的烦燥,便说先带我过去瞧瞧,说不得我就立时乐意了,又说那才是真正福窝,天仙似的日子,我却说,甭管是什么仙人似的日子我都是不去的。”

“只我一个弱女子哪里强得过那些人,他们便抓了我一忽去了一个地方。”季颂贤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接着道:“我过去之后便隐隐瞧到许多大楼冲天而起,高得有万丈,许多人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在街上走动,又有那没马拉的车子跑的飞快,天上铁鸟飞过轰轰作响,海中铁船巨大无比,又有那等奇怪的铁船潜到水底,种种奇特之处竟叫人瞧的眼花缭乱。”

“这竟是到了未来不成?”孙氏惊叫一声,伍氏也是满脸惊异的看着季颂贤。

季颂贤点头:“原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以为去了天上呢,只道也只有天上仙人才能有这般的日子,后来几个人抓着我去了一家,却只见那家里跟天宫似的,住的房子镶的都是巨大无比的玻璃,在屋里坐着就跟在外边一般无二,瞧风景一清二楚,地上铺着东西水漫一样,干净的能照镜子,另有种种奇异之处我都说不上来,其间坐了一个美妇肚子已经很大了,那几人说叫我去那一家。”

季颂贤一行说一行想,说的跟真的一般,唬的伍氏搂着她更紧:“我的儿,再好的人家咱们都不去,就跟着娘过啊。”

季颂贤点头:“我就说随他怎么好我都是不去的,若是他们硬要抓我去,我拼着魂飞魄散也不叫他们得逞了。”

说到这里,季颂贤垂头:“那几个人说我不识抬举,又骂我,正在这个时候,我就听着爹娘唤我的声音,其中一人惊道,快走,快走,莫叫季相再唤,说不得要惊动阎君的,于是就抓着我便跑,我一瞧他们如此,便说若是再不放我,爹必然饶不得他们。”

孙氏听的越发紧张,攥着季颂贤的手死紧:“后来呢,妹子是如何回来的?”

季颂贤一笑:“多亏了爹娘的,那人说爹是天上星君,娘是九世善人,他们若不起的,我拿爹娘吓他们,没办法就放了我,又说得消了我这段时间的记忆,我就留了心眼,拿话哄住他们,顺着爹娘叫我的声音回来了。”

“我的儿。”伍氏紧搂着季颂贤:“多亏我儿机灵啊。”

“怪道呢。”孙氏一笑:“我说妹子自那时候起竟是性子都变了,原来还有这番际遇,真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妹子时运都好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夜话

季颂贤暗道幸运,幸好她还有些原身的记忆,几次和伍氏孙氏这些人提及以前的事,才没有在性格大变的情况下叫她们怀疑。

也幸好伍氏对于原身疼爱异常,便是见原身性子变了些,也认为是经历生死看透世情所致,若不然…想及好些因为性子大变而被认为妖魔附身或被灌药或被火烧的人的经历,季颂贤暗中打个寒战,口中道:“经过这回生死我也想通了许多事情,总归父母兄嫂对我疼爱从来都是旁人比不得的,我就想着就算是景家退了亲,就算我这辈子都不嫁人也没什么,只要能好好活着孝敬爹娘就成,旁的事再不想的。”

说到这里,季颂贤垂泪,搂了伍氏:“娘,女儿当时险些就再见不到您了,等醒过来之后吓的谁都不敢说,一直到如今想想还后怕不已。”

“我的儿。”伍氏也哭了起来。

孙氏在一旁拿了帕子一行擦泪一行劝:“娘和妹子莫哭了,说起来这也是好事呢。”

“这是怎的了?”不妨什么时候王氏进门,见这娘三个一块哭,登时捏了帕子掩口笑道:“是不是娘亲有了什么好物件只留给嫂子,妹妹瞧着眼红了来抢,倒逗的都哭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孙氏一把拽过王氏掐了她的脸一把:“什么话到了你嘴里怎就听着那么别扭。”

伍氏也啐了王氏一口:“便是我有好物件也留给你妹子,你们一个个都莫打主意。不过和你妹子说了一件早先的事罢了,怎到了你嘴里就听着不是味呢。”

“说了什么早先的事?”王氏一脸好奇状:“娘说出来我也听听。”

“我才不哭了你又招我。”季颂贤瞪了王氏一眼:“大嫂子咱们一起撕了她的嘴。”

“哎哟。”王氏吓的赶紧躲在伍氏身后:“娘亲救我,我也不过看你们哭的难受想说句笑话逗你们乐上一乐,可怜我笨嘴拙舌的也不会说话,倒招了这么些个怨,娘念在我素日里还算孝顺的份上且饶我这一回,也替我求句情吧。”

“怪可怜见的。”伍氏护住王氏对季颂贤道:“看你嫂子原先霸王似的一个人,如今这样可怜状就饶了她吧。”

“也罢。”季颂贤站在地上双手叉腰:“且饶她,不然真要打了她,等我二哥回来哪里又饶得了我。到那时候二哥二嫂不敢来寻娘。更不敢问大嫂讨还公道,只能两口子一块欺负我这当小妹的,他们一家上阵,可怜我单枪匹马哪里就是对手的。不定给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一番话说的伍氏、孙氏还有王氏都笑了起来。

王氏一拽季颂贤将她拉到身旁笑道:“瞧瞧这小嘴。净会编派人。不说旁的,就瞧姑娘这模样,这眉眼这气度。不说你二哥,便是我都舍不得你掉一根头发呢,哪里就能欺负你了,姑娘快别这般说了,不然等你二哥回来该与我算帐了,求姑娘可怜可怜我,千万别你们兄妹合伙算计我一个。”

“你啊你。”伍氏一行笑一行指着王氏:“也不知道这嘴是怎么长的,怎就这般的伶俐,哎哟,贤姐儿快拧了她的嘴,莫叫她再说了,不然我非得笑的肚子疼。”

孙氏赶紧过去:“我给娘揉肚子,叫贤姐儿拧她的嘴。”

季颂贤双手一摊:“你们一个个净会卖我呢,我才不拧二嫂的嘴呢,拧坏了不说娘和嫂子,单二哥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呢。”

一句话说的孙氏和伍氏又笑了,王氏倒羞红了脸:“哎哟,越说越不像了。”

娘四个说笑一会儿子,眼瞧着到了午时,伍氏正要叫人摆饭,便见许氏脸上带着点点红晕进门,进来见过伍氏便送上一封信:“娘,刚三爷来了信,说是已经到了地方,且也安顿好了,想接我们娘俩一处去。”

原季绎放了外任,任济宁府知府,因路途遥远行走不便,上任之时并没有带家眷,原是说好了的,等他在那里安顿好了再接许氏过去,等了这么些个时候,终是来了信,许氏自然是愿意去的,心里怕是正高兴呢。

伍氏倒也不是那等见不得儿子和媳妇好的,拿过信来看了看,点头道:“即是老三有意接你去,那你就带着宗武过去,只咱们这里素来暖和,去济宁到冬天可是冷着呢,你多带些大毛衣裳,也多带些银子,过去多后多置办些棉服棉被,万莫挨了冻。”

许氏垂头:“三爷说都已准备好了的,他的俸禄银子很够,哪里还能要家里的钱,爹娘素来仁慈,只叫我们在家里吃用,从不曾要过我们的孝敬银子,我和三爷已经很不落忍的,又怎能再叫爹娘出钱。”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说大夏朝官员俸禄了,大夏朝官员挣的银子是历朝历代最多的。

大约太祖的时候便想着高薪养廉,又想着前朝官员因俸禄低生活窘迫,有的清官便是父母吃肉都拿不出钱来买,倒真是可怜可叹,因此,大夏朝初立,太祖便给官员定下极丰厚的工资,为的便是叫官员们不用怕缺钱而走极端,也能安心踏实的为民办事。

也因此,大夏朝倒也出了许多的清官,且清官也并不缺银子花,日子也很过得去的。

就拿季亿来说吧,季亿身为宰相,又兼着太师之职,不说太师的俸银,便是宰相,光俸银每月便有三百两之多,再加上禄栗、职钱、公用钱、职田、茶汤钱、给卷(差旅费)、厨料、薪炭还有谦人(仆役)、衣料等等许多名目烦多的费用,除去这三百两的正俸,另外每月给的银子比俸禄还多,季颂贤自己算过帐。大约有六百两银子之多,而大夏朝多年风调雨顺,百姓富裕,按米价算,一两银子便是折合成千年之后的钱也有一千多块钱,如此算下来,季亿每年工资约摸合未来的钱有一千多万还多。

而季绎为一府知府,俸银约摸三十多两,再加上乱七八糟的费用,也得有百八十两。另外。他权知知府,朝庭还给他小金库,可以随意动用的,这笔钱可不少。每月说不得剩下的钱比他的俸银还多。算下来。季绎一月也有几百两银子可以拿,算成未来的钱,每年也能挣上几百万。

说季家简朴。也是相对于那些世家大族,再者,伍氏素来对儿子媳妇极好,季亿那些工资不只老两口花用,还养着一大家子,自然便省些,要真说起来,季家那几个已经当了官的儿子每一家小金库都不少呢。

原伍氏和季亿打算是等下边几个都成了亲,季颂贤也出嫁之后便分家,儿子们攒的银子还要买房置地,所以,并不曾叫儿子们给过孝敬的。

这也是季家一家子兄弟和睦的主要原因。

伍氏想了一时才道:“你和老三孝敬,我和你爹也知道,你们既然愿意自己挣银子自己花,我们也就不强求了,只好些东西还是要带的,我再给你带些银子,之后你们如何就不管了,以后你们买房子置地之类的,你们自己攒了银子自己买去。”

许氏一笑:“这是该的,三爷也说过这等话。”

孙氏和王氏在一旁瞧着也笑:“三弟妹这一路走的极远,路上要带不少人,银少了可不成,我们虽没爹娘那么厚的身家,可也能出些力,待一会儿我们也收拾些银两东西给三弟妹送去。”

许氏便跟两个嫂子道了谢。

伍氏到底还是很不放心许氏,又道:“待我过完寿辰你再走,我叫你爹给你多寻些人,再者路上…”

季颂贤这时候插了一句:“娘若是不放心,我就叫成指挥使给锦衣卫传句话,寻几个武艺好的一路护送嫂子,想来,以锦衣卫的名头,嫂子这一路上必然不会犯难的。”

“这…”伍氏实是不乐意欠成怀瑾这份人情的:“且等我和你爹商量吧。”

季颂贤笑了笑,又问许氏:“嫂子多带些药,一路路途遥远,再者风水人情和咱们这里也不一样,若是水土不服的话就不好了。”

许氏笑着一一应了:“娘和嫂子妹妹只管放心,我原也不是那等娇气的人儿,宗武身子骨也壮实着呢,路上必不会出差错。”

“话虽如此说,可该备着的还得准备,到底穷家富路的。”伍氏长叹一声:“你去了多看顾老三一些,他性子跳脱,你多劝着,莫叫他任上出错有负圣恩,也别为着几个钱将名声丢了。”

许氏答应着,又说一时话,伍氏叫人摆饭,只是想及许氏和宗武不用多少时候便要离开,伍氏便有些吃不下去饭,任是季颂贤如何撒娇卖痴,孙氏和王氏如何逗趣,伍氏只是没什么胃口。

到了晚间,孙氏回去,季纲也下衙回来,入夜夫妻俩梳洗过后安睡,躺到床上,季纲吩咐孙氏一句:“三弟妹要去三弟任上,这几日你多帮衬着她,叫她好好收拾,再寻几个可靠家人跟着。”

孙氏笑道:“还用你吩咐,我早想好了,明儿我就给她收拾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孙氏停了一下:“咱们如今攒的银子也不少了,我想着,待明年老七老八考中之后,说不得爹娘要分家的,咱们是不是先寻摸个好宅子,你想,明年又是科考年,考中进士之后要留在京里任职的官员怕也不少,明年宅子必然难寻。”

季纲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因答应一声:“无事的时候你自去寻摸就好,待找着合适的与我说一声,我去瞧几眼,若是好,咱们就定下来。”

他又问:“咱们的银子可够?”

孙氏笑道:“我算了一下,约摸能买三进院子,五进的是别想的,只是,你也知妹妹先前弄了那么些好东西,估计爹娘给她一些做嫁妆,下剩的肯定得给咱们分了,到时候,咱们再想想办法,说不得能买五进院子。”

季纲嘀咕声:“那是妹妹时运好弄来的,妹妹不计较叫大家花用我都已经极不落忍的,待明年剩下的那些都给妹妹留做嫁妆,咱们也别打那主意了,三进院子我瞧着就挺好的。”

“也是。”孙氏也不是那等贪心的,她笑道:“原我想着咱们是老大,奉养爹娘必落到咱们头上,只爹娘开明,只说他们如今能动弹要将咱们都分出去,也说八个儿子不论大小一视同仁,等爹娘真动不得的时候,兄弟八个一起孝敬,我想着这便好,待分了家,咱们自己过小日子倒也自在。”(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身份

“你这娘们。”季纲翻了个身面对孙氏:“胡吣什么,爹娘是那么说没错,可我到底是老大,原该孝敬爹娘照顾底下弟妹的,可不能一推六二五什么都不管的。”

“我又没说不管。”孙氏白了季纲一眼,只如今黑灯瞎火的季纲也看不着,难免有些明珠暗投的遗憾:“还不是因为你们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太多了些,若是老在一处,虽然说弟弟弟妹也都不错,可俗话还说了,勺子总有碰着锅沿的时候,时间长了,难免就会生事,到时候,你这老大的架子更难拉,还不如趁早分了,咱们照顾是咱们的,大家也都念个情儿,便是三节两寿的,兄弟几个都聚到爹娘那里大家一处说说笑笑岂不乐呵。”

说到这里,孙氏长叹一声:“也不是我不知足,我能嫁给你,嫁到季家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爹娘疼我,你又敬重我,下头弟妹们也都好,只是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总得多考虑一步才成啊。”

她又推推季纲:“如今咱们也是有儿子的,总归得多替儿子着想,你想着,宗翰比小姑子也小不了多少,眼瞧着也是该找媳妇的年纪了,要是分了家,宗翰媳妇只用伺侯我这一个婆婆,到底轻省些,可要不分家,你想想,她上头婆婆、太婆婆又有许多婶娘还有姑母…”

“咱们宗翰的人物还愁媳妇。”季纲到底是男人,不太了解女人的想法。

“是不愁。可我也愿意给他寻个好的,可心的。”孙氏笑了,又推了一把季纲:“你们男人哪里知道这些个,虽然咱们自家知道自家事,咱们季家是最和乐不过的,娘又不喜为难媳妇,可外头谁知道呢,怕是那等女儿好的人家一想咱们家杂七杂八这些个人事就觉繁难,便因着这个不愿意也是有的。”

“罢,罢。”季纲嘟囔了一声:“总归都是你的好。我不过白说一句。你就有千言万语来顶我,怪道娘说你是铜齿钢牙,我瞧果不其然,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哪今我们兄弟八人都在家。娘心疼儿子。不叫咱们补帖家用,花的都是爹娘的钱,爹娘日子难免就不是很好过。要是分了家,爹娘自己的钱总归花用不完,到时候才是好日子呢。”

孙氏笑了笑:“你总算是想通透了。”

说到这里,孙氏又想起一事来,立时拉了拉季纲的手:“我和你说,今儿妹妹跟我和娘说了一事,你道妹妹那回上吊竟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关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季纲原迷迷糊糊的这会儿子也精神了:“妹妹又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那事实在叫人,叫人想不到的。”孙氏便将季颂贤如何上吊,之后如何被鬼怪捉拿去了一遭千年之后,只说叫她在那里投个好胎,季颂贤如何不依,怎样哭闹,后来如何回来的事情讲了一番:“实是没想着世上还有这等事,怪道妹妹那书写的那么详实,实是她过过的,我原想着书中的那些事都是妹妹瞎琢磨出来的,原瞧着好看,却不往心里去,可如今知道都是真真的,这心里真…倒是极羡慕后世人的,你说,那些人过的岂不是神仙一般的日子,真真是万事不愁的,妹妹那样好的去处只不去,偏要留在咱们家。”

“叫我,我也是不去的。”季纲拍了孙氏一下:“要是你你去吗?”

孙氏赶紧摇头:“我可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咱们儿子。”

这一句话叫季纲笑了,伸手搂了孙氏:“你心里那些事我也明白,也知道你的好,你且放心。”

“我知道你对我好。”孙氏窝在季纲怀里笑了:“我旁的也不求,就求咱们一家子的日子能这般乐乐呵呵过下去。”

入睡的时候,孙氏又道:“妹妹大约是有大造化的,只不知道应在哪里。”

季纲苦笑一声,摇头叹了口气搂着孙氏也睡了。

因着许氏要去济宁,这几日季家上下都忙了起来,季家各房都寻了好些物件给许氏送过去,季颂贤也有心送些物件,她手里钱财倒是不少,只得用的东西没甚么,便只能去买,季颂贤带着绕梁采购了好几日,买了些药材布料,还亲自做了两双鞋,又做了一盏极精巧的琉璃灯,因想着济宁冬日寒冷,季颂贤想着能不能弄个法子叫季绎和许氏冬日不受冻。

最主要的是,宗武年纪还小,又自小长在金陵,这一去北边,难免受不得冻的,季颂贤很不放心,琢磨了好些法子都不成的。

一来她便是想着些办法,可如今的技艺是不成的,二来,有的法子所费人力物力太多,做起来太费力。

到最后季颂贤只能想着先教几个下人盘炕,到底也是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忙忙碌碌的给许氏将行装整理好了,紧接着就是伍氏的寿辰,一家子早早的起了梳洗打扮,季亿和季家几个儿子也都没有去衙门,专留在家中陪伍氏做寿,这时候都起了去伍氏房中吃饭,待用过饭后,一家子便都开始准备迎接道贺的客人。

才零星来了几个和季亿平日关系极好的同僚时,庆丰帝送了东西给伍氏贺寿,又有高太后也送了些寿礼。

另外,还有几位公主也都送了寿礼的,又过一时,襄阳公主亲自带着寿礼道贺,紧接着,就有不少人家的诰命、夫人带着家中姑娘前来。

一时间季家忙活起来,季颂贤跟在孙氏后边与人说说笑笑,又陪着几个相熟的姑娘一处玩。

她才引着卢尚书家的女儿卢芳,还有郁侍郎的妹子郁素素到了花园子里,就见绕梁跑来道:“姑娘。高家姑娘来了。”

这高家姑娘自然指的是和曹家和离的高芷兰,季颂贤对这位的大名闻之久矣,只没见着人,如今听她来了,立时笑着对卢芳和郁素素道:“你们且等我一会儿,我去请了她来。”

一时,季颂贤到了二门处,便见一个穿着浅紫衣裳,长的极艳丽,打扮的也很富贵的姑娘缓步走来。季颂贤情知这便是高芷兰了。忙笑着迎上前去:“竟是没想着今儿你也来了,我在后头设了宴,咱们自去顽。”

高芷兰拉着季颂贤的手:“啧啧,原我只听说季相的千金长的最好不过的。听不少人夸过你。原并不信的。你也知我是自视甚高的,偏容貌长的还算过得去,我是最听不得有人比我长的好。也不信你能比我好,今儿一瞧果然是比我好的,你这样貌,这身条都是顶好的,说一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高芷兰本就是个能言善道的,她若想跟谁好,那话语言谈间热情的叫你十分受用。

季颂贤也情知这是恭维之语,笑着说了声谢,拉了高芷兰去了后头花园,那里卢芳和郁素素正说话,见高芷兰过来忙招手:“快过来吧,专等你呢,显见你面子大。”

高芷兰笑着过去:“我今儿来晚了,一会儿先自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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