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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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我老觉得肚子不舒服,嗓子也难受,原来是积了食啊。”齐老牛看了季六指一眼心下十分满意,还得装作感叹的样子:“到底是老了,啥都吃不了,换成我年轻那会儿子就是每日几斤肉吃下去也没事。”

“可不成,可不成。”季六指吓的赶紧摆手:“这几日可不能再吃肉了,得吃些素的,多喝小米粥,多吃青菜。”

“我记下了。”齐顾氏十分认真的把季六指这些话记在心上,一边还埋怨几句:“这都是什么事,怎么一个接一个的病着,真是…”

季六指一笑:“天气的缘故,这些时日城里病的人也不少,我每天都要去不少人家看诊。”

“有劳您开个方子。”齐靖引着季六指到一旁开方子,回头对齐老牛道:“爹,季大夫的话你可听着了?这几天可不许吵着要吃肉了,我也会叮嘱厨娘做些清淡的吃食,咱们都吃的清淡些,省的谁再病了。”

齐老牛有几分不乐意,可真拗不过齐靖,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一会和季六指开了药方子,齐靖叫下人按方抓药,他送季六指出去,回头又陪齐老牛说了几句话,齐老牛在床上捂着被子直摆手:“我也没啥事,你回去看着你媳妇吧,这儿有你娘就成了。”

齐顾氏也赶紧道:“是啊,老四啊,你回去照顾你媳妇去吧。”

齐靖那是真挂心云瑶,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那我去看着三姐儿,爹要有什么事只管叫我。”

“我能有什么事。”齐老牛把脸一板:“肉都不叫吃了还能怎么着,得,你赶紧走吧,省的留在这里气我。”

齐靖笑了笑,给齐老牛和齐顾氏行了礼,转身就出了门。

齐靖走后,齐宝瓶两口子上门探望,在齐老牛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后头韩昕也过来探病,又有几个相熟不错的人家都送了礼物来。

每回有人来,齐老牛都跟人家说难得的有个好儿媳妇,真是比闺女都孝顺,为着他生这一场病,生生的把儿媳妇都累病了,他倒是弄的心里过意不去。

不出一天的功夫,肃州城好些官面上的人家都知道云瑶孝顺,为着管家还有照顾生病的公公给累病了,说起云瑶来,谁家不说一个好字。

便是齐宝盒原先见韩昕弄了奇石来还琢磨是怎么回事,后头听说齐老牛病了,也吓了一大跳,那样聪明的人竟然也慌乱起来,只顾惦记老父的身体,竟是没时间再琢磨云瑶生病和奇石之间有什么关系。

却说又隔了两天,每日齐靖都会帮云瑶翻身,给她擦拭身体,帮她梳头洗脸。

为着叫云瑶身体好些,齐家倒也真舍得下本钱,好些极品的灵芝燕窝,百年的老山参不要钱似的熬了汤往云瑶嘴里灌,因此上,虽说云瑶躺了几日,也好几天没吃饭,可脸色却一日好过一日,再不复原先那样苍白了。

这日一大早,齐靖起来就先帮云瑶梳了头发,又拿着熬好的人参鸡汤一勺一勺的喂给云瑶吃。

一边喂,齐靖一边笑着和云瑶说话:“爹这几日也病了,季大夫说着凉积了食,我看着,爹怕也是担心你,娘也忙着照顾爹,咱们家儿子闺女都扔给奶娘了,我不放心,每天都抽时间瞧瞧,我看着,奶娘照顾的也精细,只是还没有你和娘照顾的好,孩子也想你,瑶瑶,我知道我不好,我叫你累着了,我没心疼你叫你生气,你气我,所以不理我我也没怨言,可咱家孩子是真想你…”

说到这里,齐靖笑不出来了,他喂完云瑶最后一口鸡汤,把碗放到一旁,伸手揉着额角眼圈带着几分红意:“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云瑶还是那样无知无觉,齐靖再也受不住了,伸手把云瑶抱在怀里,抱的紧紧的,似乎怕稍一松手就会失去云瑶一样。

门被悄悄推开,芍药从外头探过头来,看到齐靖抱着云瑶掉眼泪,心里也是酸酸的不好受,她擦了擦眼泪,悄悄的把门关好,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在外头守着。

齐靖双手颤抖,浑身似乎都在发抖,他真的在害怕。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云瑶再没醒过来,也没睁过一次眼,没说过一句话,齐靖怕云瑶万一真的醒不过来。

他简直不敢想象失去云瑶会怎么样。

滚烫的泪水流进云瑶的衣领中,齐靖抱的越发的紧了。

“你快把我勒死了。”

突然,清甜的声音响起,齐靖浑身发僵,嘴唇颤抖了几下,好半天才道:“我,我没做梦吧?”

“咯咯…”笑声响起,随后,齐靖只觉得胳膊上一疼,他低头就见云瑶笑语盈盈瞅着他:“疼吗?”

齐靖使劲点点头:“真疼。”

“那就不是做梦。”云瑶笑了笑,使劲推开齐靖:“你可真不会伺侯人,这几天老拿棉被捂着我,把屋里的暖炉烧的那么旺,热的我都受不了了,我就想着啊,齐状元天生的老爷命,叫他伺侯人,指不定把人伺侯成什么样呢,我啊,还是别躺着想享清福了,赶紧起来吧,不然,这屋里都成蒸锅了,我要再不睁眼,非得给蒸熟了不可。”

扑哧一声,齐靖忍不住笑了,心情一时大好:“我是不会伺侯人,你也别想躺着叫我伺侯,你要再敢这么睡懒觉的话,我还非得把你放到蒸笼里。”

“再不敢了。”云瑶轻笑起来,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只是她到底躺的久了,身子弱的很,再加上血脉不流通,脚底下就没根,才挨了地就险些跌倒。

齐靖赶紧扶住她埋怨两句:“才醒过来就想下地,也不看看你身子受不受得住,你说万一跌倒了可得怎么办?”

云瑶笑着抬头,痴痴看着齐靖的这张脸,过了许久,她伸手摸了摸,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热感,笑的十分甜蜜:“真好,一睁眼就看到你了,我原来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说起这事来,齐靖心里就憋了气,他抱起云瑶把她放到床上,伸出大巴掌一掌拍在云瑶屁股上:“还敢说,你也真敢做,本来身子就不好,还非得逞能,你说你…就是没有那奇石还能怎么着,最多多拿些钱就是了,又何至于你这么不要命了。”

“是,是,大老爷说的是,小女子再不敢了。”

云瑶从善如流的点头又摸摸肚子:“好多天没吃什么东西了,还真饿坏了,齐大老爷,可有没有吃的,赏小女子一口饭吧。”

齐靖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后头看到云瑶瘦瘦的小脸上带着可怜巴巴的神情,又是一阵心疼。

他起身朝外头喊了一句:“芍药,你家太太醒了,赶紧叫厨房准备一桌上等的席面,快去。”

芍药一听大喜,乐的答应一声:“奴婢这就去,可得叫他们好生准备席面,必然是顶顶好的。”

芍药走后不大会儿功夫牡丹就进来了,看着坐在床上带着笑的云瑶瞬间掉下眼泪来:“太太,您,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奴婢,奴婢伺侯您梳头。”

云瑶笑着摆手:“还是别了,我也不出去,梳不梳头都成,你也别忙活了,好生坐下歇一会儿。”

牡丹答应一声,却没有歇着,而是出去通知齐顾氏。

不过一会儿功夫,齐顾氏并来齐家探望齐老牛的齐宝瓶都来了。

看到云瑶醒了,齐顾氏乐的什么都忘了,只顾着念佛,倒是齐宝瓶先摸摸云瑶的额头,又拉拉她的手:“可算是醒了,真是把我们都吓坏了,你要再不醒啊,咱们这一家子都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了。”

云瑶拉齐宝瓶坐下,又在床上朝齐顾氏见礼:“娘,都是媳妇不好,带累您老担心了。”

“说的这叫什么话。”齐顾氏乐呵呵的白了云瑶一眼:“你也不乐意生病啊,这不是没办法么,好孩子,快别说这些话了,你才醒过来身子弱的很,赶紧躺着,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跟娘说,娘叫人给你准备着。”

“谢谢娘。”云瑶甜甜一笑,又看了看齐宝瓶:“劳六妹担心了,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疲累罢了,反倒叫你们操心费力的,多不好意思。”

“你啊。”齐宝瓶长出一口气,差点都伸手去点云瑶的脑门了:“真真是吓死人了,往后可不能这么一惊一乍了。”

云瑶赶紧答应一声,又环顾四周:“妞妞呢?孩子去哪儿了?”

齐靖才说要叫奶娘把孩子抱过来,就听得外头一阵响动,却是芍药带人拿着食盒进来。

齐靖把一个大炕桌放到床上,芍药带人摆放饭菜,七大碟八大碗的,整整摆了一大桌子,不说最常见的鸡鸭鱼肉,便是大冬天里顶不好寻的青菜,比如菠菜、小白菜、韭菜等等都有。

“娘和六妹还没吃饭吧,不如在这里将就着吃点。”云瑶没动饭菜,反倒是先去请齐顾氏和齐宝瓶。

这两个人都是吃过早饭的,均摆手说不用,叫云瑶赶紧吃饭。

云瑶笑了笑也没再推让,端起眼前的粥来喝了一口,又吃了几口青菜并几块煮的烂软的野鸭子肉。

到底她才醒过来,再加上好几天没有正常饮食了,肠胃弱的紧,齐靖也不敢叫她多吃,看她吃了半碗粥一个小包子后就叫人把菜收起来,再不许她吃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挑拨

云瑶这一醒过来,没多久相熟的人家都得了信。

齐宝盒小产后得老实在王府里养着,是不能回娘家的,她心里惦记着云瑶和齐老牛,就叫身边伺侯的婆子丫头带了礼物来了一遭,又有同知家的娘子,几个大商人家的太太奶奶带了厚礼来瞧云瑶。

这日早起云瑶吃了些东西,由着牡丹服侍梳洗过后在屋里散步,走了没多久,额头上出了些薄汗,牡丹才说要扶她坐一会儿,就见芍药匆匆进来:“太太,于大太太和燕娘来了。”

“赶紧请进来。”云瑶笑着说了一声,又叫牡丹给她把头发重新整了整,原本头上什么都没有,她也不耐烦戴那些金的玉的,觉得戴在头上沉甸甸的压的脖了不好受,就亲自拿了花剪剪了一朵开的正好的鲜花戴在头上,又戴了一个珍珠串的流苏簪子,瞧着多了几分鲜活气,这才安安生生坐下。

她这一番折腾,才坐下范五和燕娘就结伴过来了。

云瑶瞧着这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倒觉得十分好笑:“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早先还不认识,这才几天就好的分不开了。”

范五一笑坐下来指着云瑶道:“如今你可算是上了高枝,这不,想来瞧瞧你好几遭都进不了门,今儿总算是挤进来了,还不赶紧把你家的好茶好点心拿出来。”

云瑶笑着叫牡丹上茶:“可也巧了,今儿正好才请了个做江南菜做的好的厨娘,你俩即是来了,中午就在这吃饭,吃完再走。”

燕娘抿嘴一笑:“即是来了,就打着要好生吃上一顿的主意,就算是你不留我们吃饭,我们俩厚着脸皮也要留下来吃你一顿。”

“真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你以前多老实,如今也跟着范五学的这样伶牙俐齿的。”云瑶笑着打趣几句才道:“倒是劳烦你们跑了这几遭,原我也没事,却弄的这样兴师动众的。”

“说这些话做什么。”范五斜了云瑶一眼:“你没事就好,我们多跑一遭少跑一遭的有什么要紧,反正我和燕娘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过来瞧瞧你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也开心不是。”

“你哪天不开心?”云瑶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瞧着你没有一日不高兴的,我倒是罢了,家里闲事多,又养着孩子,难免脱不开身,不能和你们一块说笑,燕娘倒不赖,成天跟着你玩闹,心胸怕都要开阔好多。”

云瑶原是打趣两句,不想范五跟着强笑两声倒不说话了。

“这是怎么了?”云瑶看着燕娘问:“莫不是你俩拌嘴了不成?”

燕娘摇头苦笑一声:“哪里是我和她拌嘴了,不过是长安城一些琐事弄的,你要想知道只管问她,我可不说别人家的闲话。”

“长安城又有什么事?”云瑶一惊赶紧问范五。

范五笑容越发的苦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家长里短的一些琐碎事罢了。”

见云瑶一脸疑惑,范五笑了一声:“倒也不是不能说,说出来我倒是痛快了,不过叫你们心里添堵罢了。”

“说说吧。”云瑶拿了一块腌制好的梨放在嘴里咬着,又将剩下的那多半碗递给范五和燕娘。

范五接过来吃了一块:“这梨做的倒是好,如今吃着又凉又甜,很能败火,你这里还有么,若是有,一会儿给我拿一坛子带回去,我最近火气大,嗓子难受的紧。”

“有,多着呢。”云瑶笑道:“窑里存的多了去了,什么梨啊山楂啊苹果啦,葡萄啦各样都有,一会儿你们走的时候每人带些,到底冬天鲜果子吃不着,吃吃这个也好。”

范五和燕娘都没推辞,范五又吃了一块才道:“一个便是我娘家的事,我爹求了外放,赶过了年就要到江南做官,原我说陛下如今越来越不像,太过重用丁相,我大伯和丁相早年间又有些不睦,我想着一家子早早离了长安这是非地才好,只我大伯和大伯母舍不得长安繁华,再便是舍不处那吏部天官的位子,非得守在长安死嗑,我去信劝了几回也没人听,急的我上火的紧。”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觉得外放对你大伯好,说不得人家反倒觉得不好呢,这事是劝不得的,劝的多了亲人也要生了仇怨。”云瑶劝了一句:“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吧,好些事是不能插手的。”

范五叹了一声:“我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儿,不过是骨肉血亲,不忍罢了。”

说到这里,她越发的叹气:“再就是婆家那里的事,如今我和我们大爷在肃州站稳了脚跟,原想说接二老和姐姐来住,谁知道他们不乐意,我也不好强求,劝了劝也就算了,哪里知道许氏竟是个无理搅三分的性子,她把大爷害的在长安呆不住,如今不说反思,大爷走了之后她反倒是称王称霸起来。”

云瑶听的皱了皱眉头:“许氏不是病了么,你们走的时候她病的可不轻,如今都好了?”

“没呢。”范五摇头:“哪里就能好了,只是她病了也很能作耗,整日的折腾出不少的事儿来,如今天天躺在床上也不安份,对着人编派我的不是,说什么我心眼小容不下人,才嫁到于家就哄的爷们离家出走,又说我旁的地方不去,非得来肃州,无非就是看着二房有权有财,竟是带着大房去捧二房的臭脚,真真是眼高的紧,专捡高枝攀。”

说到这里,范五是又气又急,脸都变了色,对云瑶道:“你也给评评理,我是那样的人么?早先我们大爷在长安那还能立得住脚么,我不想办法叫他外放,难道真叫他整日的看园子,再者说了,二房还不是大爷的亲兄弟,兄弟和和气气的难道不好,非得和他一样整日盯着二房的钱,专想着刮扣别人的才不是捧臭脚么,真真是气死我了。”

许氏的为人云瑶可知道的清楚着呢,这会儿听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糊涂你也糊涂了不成,和她一般计较做什么,总归离的远,她说什么你也听不到,做什么非得气着自己?”

燕娘也点头称是:“三姐儿说的是,她如今也就能编派你几句,你跟她计较个什么劲。”

“当我想计较么,这不是那些话忒难听了,我都…总归我心里窝了火,这几日吃不好睡不香的。”范五满脸的怒气:“反正我心里不好受,我们大爷也肖想好受,我每天跟他学许氏那些话,他也气的不成,这还是离的远,要是离的近了,你瞧吧,他非得回去揍许氏一通不可。”

云瑶倒是笑了:“爷们向着你就好,你非得跟她一个连自家爷们都拢不住的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她不好,自有好的,她编派你,自有疼你的,你过来,我疼疼你。”

一句话,逗的燕娘乐不可支,使劲推范五:“快过去,叫三姐儿好生疼疼你,说起来,你这么个可人儿不只她疼你,我也疼的紧呢。”

“这是说什么呢?”齐宝瓶才进屋就听到一阵阵笑声,一边脱了外头的大衣裳一边问。

“正说咱们家那位许大奶奶呢。”范五没好气道。

齐宝瓶坐下拿了一个果子吃着:“说她做什么。”

吃了半块果子,齐宝瓶问范五:“正好碰着你,我问你,今年的年礼你准备好了么?打算怎么送?”

范五翻个白眼:“她要是好的,我多送些也无妨,就她那个样子,甭想叫我送什么好的,无非就是着些肃州的特产,弄几件破羊毛毯子,再加几件毛衣,再有就是果子干肉干之类的,旁的甭想叫我给她。”

齐宝瓶听的直点头:“那我就跟着你走了,你送什么我也送什么。”

“去,去。”云瑶摆摆手:“你们妯娌去那边商量事情,我和燕娘说话。”

齐宝瓶一笑,拉着范五到一旁一边喝茶一边问:“我们爷说如今娘和许氏也不大对付,娘有好东西都藏着,是不会叫她看着的,叫我送年礼的时候给娘捎些银子回去,不然爹娘日子可不好过,你们呢?要不要捎银子?”

范五思量着:“我也有这个打算,我临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娘和许氏早撕破脸了,有钱有好东西,娘肯定藏的死死的,绝不会给她一星半点,我就想送五百两银子给爹娘花用。”

“那我也送五百两。”齐宝瓶总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人也跟着高兴起来:“得亏来肃州的是你,要是许氏来,不定怎么腻歪人呢。”

“她就是在长安,也很能腻歪。”范五原先还没有想在齐宝瓶跟前添许氏的坏话,不过想到许氏那样的为人,一时气闷索性就说了:“在家里不只编派我,还编派你呢,说什么你手里钱多的紧,金的银的玉的方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也不知道拿出一星半点孝敬老人,叫娘穿着多少年不时兴的衣裳,一件好头面都没有,再没比你更刻薄的儿媳妇了,你听听这叫什么话,谁家正经人家指着媳妇嫁妆过日子的。”

果然,齐宝瓶听了这话脸上就变了颜色,拍了拍桌子气道:“她也好意思说,怎么不说她往娘家倒腾东西,她还真当我齐家没人了么,且等着,这事可没完,我给我大姐三姐七妹写信回去,总得跟她好生计较计较。”

范五一听这话笑了:“你要是写信,我也写信回去,我范家在长安也不是没人了,我也叫我兄弟姐妹给我出出气。”

第二百八十三章 规劝

“回去就写,谁不写的是王八羔子。”

齐宝瓶是个直肠子,也是个爆脾气,就算如今是官太太了,可该骂人的时候一丝都不含糊。

范五并不觉得齐宝瓶如何粗鲁,反倒觉得合胃口,和齐宝瓶这样的人打交道省心,起码比和许氏说话舒坦多了,也跟着笑道:“回去就写,立刻写。”

这厢云瑶和燕娘坐在一起说话,说起兴建义学的事情,燕娘笑道:“你和安郡王妃都起不来床,可苦了我们了,我们这些人吹着冷风四处联络,总算是在肃州建了几座义学,如今先生也请来了,有好些孩子也入了学,难得的得了许多感激之言。”

“这便好。”云瑶如今还挺担心这事呢,听燕娘说这事成了,她也放了心:“我就怕我和八妹如今出不得门这事再耽误了,要知道孩子们一日大过一日,今年义学建了说不得有些孩子能入学,等明年开春,指不定就不能上学了。”

燕娘自然也明白这个理儿,笑着称了声是。

云瑶又问起她茶园的事:“你今年来的晚了,时间没赶上,也没来得及种茶树,明年开春想来就能种些茶树,只我想着肃州的水土和江南可不一样,这茶树能不能种活?”

说别的事情燕娘或者没把握,说起花木之事来,可没有人能及得上她的,燕娘笑道:“怎么没把握,我那茶园选的地方水土就很好,再者,我又是个甩伺弄这些花木的,种的多了我没本事伺侯,少种些肯定能成,明年春天我先少种些试试,若是成,再大面积种植。”

云瑶想到同样对于花木很有几分灵性的齐金枝感慨了一声:“可惜大姐没在,不然你俩倒是能说到一处去,我们家大姐同样爱弄这些花花草草的,早先在家的时候,那几百亩的花田都是大姐伺弄的,里头的花长的极好,早先家里就靠着那些花才供相公读书上学。”

想到早先在齐家庄的生活,云瑶倒是挺想念的,不由叹道:“只如今那里成了北梁的国土,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燕娘想到平白无故被割让出去的燕州,也是一番感慨。

两人对坐着叹了一会儿气,就看到范五和齐宝瓶说说笑笑的,登时也跟着笑了。

四人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待中午的时候就在齐家吃过饭,云瑶倒是叫厨房弄了一桌上好的席面来款待她们,吃饭的时候云瑶还劝着范五和燕娘吃了些酒,燕娘也倒罢了,在教坊司那么些年酒量早练出来了,不说吃上一两碗,就是十碗八碗的也无甚关系,反倒是范五酒量不成,被几个人按着灌了一通有了些醉意。

她脸上红红的,说话也有些不清楚,吃过午饭范五就想回去,云瑶看她那样子怕她醉的不省人事,死说活说留她在屋里软榻上歇了一会儿,等醒过酒劲才回去。

范五一直到半下午的时候才回去,她一走,齐宝瓶和燕娘也跟着告辞。

云瑶将三人送到屋门口就留步了,在屋里看着三个人出了院子才歪在床上歇着。

她眯了一会儿,就叫芍药将帐本子拿来,眼瞧着马上就要到年根底下了,这一年里头齐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做到心中有数,一年里入了多少钱,出了多少钱,都是怎么花用的,有没有浪费,云瑶也要仔细的掂量一下。

芍药看云瑶要看帐,就有几分为难:“老爷说叫太太好生歇着,帐本的事情不用管。”

云瑶一听立刻瞪起双眼:“我倒是想好生歇着,可我也能歇得成啊?我不看帐谁替我看?早先家里姐妹没出嫁的时候倒有人帮忙,如今一个个都成了别人家的,我找谁帮忙去,难道还要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了算这些头疼的帐,还是说叫才病好的老太爷费心?”

她这一通话倒车轱辘似的噼哩叭啦数落的芍药两眼都发晕:“反正我不管,我听老爷的,老爷说不叫您看,您就不能看。”

“你这丫头,你…”云瑶气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到底是谁的丫头?老爷给你什么好处了叫你这么向着他?你还真厉害了,敢跟主子顶嘴了。”

芍药吓的缩了缩脖子,可却纹丝没后退,倔强的说道:“甭管听谁的,我只知道这是为您好,您可才醒,这才几日功夫就要看帐本子,万一要是再躺倒了可怎么办?那几天您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您知道老爷多担心吗,老爷连衙门都不去了,每天伺侯您梳洗,给您擦身子,时常擦着擦着就哭了,我好几回都瞧见了,每看着一回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老爷是真心替您着想,真心疼您,您也得心疼心疼自己个儿,不能再逞强了。”

芍药这话音才落,牡丹就笑着进了屋:“太太,芍药说的对着呢,您这么拼死拼活的为着哪一个,还不是为着老爷,为着小少爷小娘子?您费尽力气挣下这么大的家业,万一要是真累坏了有个三长好歹的,说句不好听的,您前脚没了,后脚就得有人给老爷说媒,老爷才多大,肯定得再娶一个,到时候可真就是别的妇人花着您的钱,睡着您的男人再打着您的娃了。”

云瑶是真叫牡丹给逗乐了,指着牡丹笑倒在床上:“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这些个混帐话,竟拿来编派你家主子了。”

牡丹十分委屈:“我倒觉得这些话十分有理,哪里就是混帐话了?”

“罢,罢,我是说不过你们的。”云瑶笑着摆手:“你实话告诉我,这些话是听谁说的?”

牡丹两手一摊:“还能是谁,就是那伶牙俐齿的范五娘子呗。”

“原来是她。”云瑶竟有几分出神:“如今想想,除了她,怕别人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芍药几步过来给云瑶在背后靠了垫子,小声道:“太太如今还能和谁亲近,最亲近的就是小少爷和小娘子,再便是老爷了,如今两个小主子都小着呢,话都不会说,也指望不上,这么一想,能够知冷知热说些知心话的也就是老爷一个了,除了老爷,谁还管着您看不看帐本,怕是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您操劳些呢。”

云瑶十分好笑:“你们这两个丫头,也是我平常惯的你们,我才说一句话,你们就倒了这么一车的话给我,倒弄的不知道哪个才是主子了。”

牡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炕桌上没好气道:“即是知道我们这两个丫头谱大,您就该听话些,别整天操那些没用的心,您好生养着,身子养的壮壮实实的比什么都好。”

云瑶一摆手:“成,听你们的,这些事我再不操心了,往后啊,我能乐呵些就乐呵些,可不再遭那份罪了。”

说到这里,云瑶靠在床上笑道:“即然你们劝了我一回,我也如你们的愿,芍药,你去把咱们府上养着的那两个女先令叫来,咱们高高兴兴的听一回书。”

“哎。”芍药一听说书登时欢喜不禁,拿了些大衣裳穿了就出门去了。

牡丹笑道:“这才是正理,您且安安生生听书,旁的事就别理会了。”

云瑶面上看着是听进话了,心里却还是有些落不到实地上,要说早先齐家有那七个姑娘在,再轮不着她操心的,可齐家姐妹嫁出去之后,这家里家外的都得她操持着,上上下下这么些人,一日管不到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来,云瑶别看人歇着,可心是放不下的。

她若有个亲兄热妹的在也成,只云家人那些个德性,云瑶根本不敢和他们亲近,倒弄的她如今连个可靠的人都寻不着。

靠在床上,云瑶就想着往后可不能再这么着了,必得培养一个信得过的助手才成,不然她怕是没能安心歇着的时候了。

过不多时,芍药就把女先令找了来,那两个女先令都是三十多岁的妇人,早先在戏班子里呆过,后头嫁了人,只是都是命苦的,二十多岁上就死了男人,只能结伴出来说书讨生活,说了这么十来年的书,练就出一副铁齿铜牙来。

原是云瑶怀着孕的时候成日无事,齐靖怕她麻烦,就给寻了这两位来府里供奉着,到如今也好几个月了,两个人在齐家呆着也挺自在的,便不想走,真拿自己当成齐家人了。

她们俩进来先给云瑶请了安,摆开架势便问云瑶:“太太想听什么书?”

云瑶吃着干果,歪在床上问:“可有什么新鲜的没有?”

一个女先笑道:“自是有的,如今外头多少酸文假醋的穷书生,好些都是靠着写书过活的,这不,前儿市面上刚得了一本叫如意传的,太太既然想听新鲜的,我们就说上一回。”

云瑶一听来了精神,坐起来问:“如意传?讲的都是什么故事?”

另一个女先道:“无非都是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不过这个却极为逗趣,太太无聊的时候权当听着解闷了。”

“那你们说吧。”云瑶笑着说了一声,叫牡丹给两个女先搬了凳子,叫她们坐下慢慢说。

随后,云瑶又叫芍药拿了一杯茶,又端了一盘杏仁,一边剥杏仁一边听书,倒也极为悠闲自在。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话本

两个女先连唱带讲,倒是讲了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

正好齐顾氏过来看云瑶,见女先说书,也跟着听住了,云瑶歪在床上,她歪在软榻上,娘俩人又叫芍药端了两盘子很有嚼头的牛肉干过来,一边吃一边听。

说到后头,齐顾氏听的眼中热泪汪汪,倒是云瑶无甚感觉,咬完口中的牛肉干笑了笑:“这些个故事不过是那些落魄秀才胡编的,不说那些富贵人家嫁姑娘,就是穷人家姑娘出嫁,那也要左打听右打听,不晓得探听多少回男方家里的情形,家中人口,父母为人,男的是不是勤劳能干,脾气如何等等,谁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问就将姑娘嫁过去的。”

齐顾氏听了这话收了眼泪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回过味来了,这个故事确实是胡编的,哪里就有那别人一上门提亲就答应下来的糊涂爹娘,再者,好生生的姑娘带着丰厚的嫁妆嫁了人,她夫婿就算是穷些,若是肯干又好生对待姑娘也成,可要是整日的吃喝嫖赌,对姑娘又不好,那谁家也受不住的,恐怕用不了几日就叫姑娘和离了吧,还能等着他回心转意,做梦呢。”

齐顾氏也是推已及人,想着自家姑娘要是碰着那样的男人,肯定早早的接回娘家养着,绝不叫她再受一丝委屈。

云瑶笑了笑:“我也是当娘的,虽然我家姑娘如今还小,可也明白当娘的心思,自家娇养长大的姑娘,哪里就肯让别人糟踏了。”

一个女先听到这里笑道:“果然太太聪慧,不过听这么一回就瞧出其中的不对来,旁的人听了都是哭的不能自已,只说感人,只太太和老太太听了能辩上一回。”

云瑶笑着摆了摆手:“你们也别夸我,夸我也没赏钱,这个故事不好,再想个好的说来听。”

齐顾氏也笑了:“说的好了,我给你们赏钱。”

两个女先也知道这俩人在开玩笑,不过,却也绞尽了脑汁想那新鲜的故事。

甭说,还真叫她们想出一个来。

一个女先拿了杯水喝着,另一个跟云瑶说话:“倒还真有一件新鲜事,只这事情…有些不好说出口,太太先依了我们,不管如何都不能怪罪我们,这事才能说道说道,不然我们可是不说的。”

“罢,罢。”云瑶喝了一口水笑了笑:“你们只管说,我是那不饶人的么。”

“牡丹,去端两碗梨子水来。”齐顾氏吩咐一声,又对两个女先道:“先喝了梨子水润润喉咙再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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