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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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好好管管的。”云瑶笑着起身,转眼间见齐顾氏不知道什么时候撑着桌子睡着了,她有些忧心,朝齐靖使个眼色,齐靖一见也有些担心,俩人赶紧过去扶住齐顾氏,齐靖唤道:“娘,您要歇着去床上好生躺着,别在这里受了凉。”

齐顾氏叫俩人一喊就给醒了过来,眯瞪着眼看看两人,伸了伸腰:“成,我去床上躺着去,你们可别为难妞妞,别把孩子给吓着。”

“是,是。”云瑶笑着答应一声,小心的扶齐顾氏去床上躺了。

等齐顾氏躺好了,齐靖和云瑶告辞出去,小心掩好房门,云瑶站在廊下看着外头已经白花花的一片,只觉周围一片寂静,她这心里有几分担忧。

“别冻着了。”齐靖拿着大氅给云瑶披上,又帮她系好带子:“回屋你也歇一会儿。”

云瑶点头,一边走一边跟齐靖道:“娘这段时间老是容易累着,有时候说着话便睡着了,我担心娘的身体,改明儿你请位御医来给娘瞧瞧,别是…”

底下的话云瑶说不出来,齐靖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担了一回心。

俩人回房,齐靖便叫人拿了贴子去请了相熟的王御医,云瑶则带着人备了份礼物送到郑家好生谢谢人家郑八郎。

等忙活完了,云瑶才问齐靖:“这几日宫中哭灵的夫人多不多?我和娘都不去有没有人说闲话?”

齐靖一听这话倒是笑了:“你理那些做什么,陛下都知道你早些年因着奇石的事情身上一直不好,最是受不得寒的,他难道还要非得逼着你去宫中哭丧不成?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叫你冻出个好歹来,不说我,便是八妹都饶不了他。”

说到这里,齐靖叹了一声搂了云瑶好生安慰道:“你瞧,太上皇新丧陛下都没叫那勾栏瓦舍的停了买卖,这长安城的百姓该玩还是玩,该乐还是乐,又如何会与你计较。”

这话倒也是,云瑶听的直点头:“陛下这是做给全天下人看的,可着劲的叫人都明白太上皇作的孽,叫人都知道长安城在太上皇手里丢了一回,因着太上皇长安百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多少家因着他家破人亡,告诉全天下的人,太上皇这些年的作为要不是明君所为,不配得到天下人的敬仰,更不配叫百姓替他守丧。”

“是啊。”齐靖悠悠一声长叹:“陛下心里还有郁气。”

他看了看云瑶,小声道:“今儿太上皇的庙号还有谥号定了。”

“什么?”

“原陛下想给太上皇定下厉字,然大臣们觉得到底是陛下亲父,虽太上皇做了许多错事,用厉字到底不好,争来吵去好些时候,最终选了平字,这庙号,陛下大约心里还真有气,给太上皇选了哀字,太上皇庙号哀宗。”

这话一出口,云瑶听的都笑出声来了:“还真是,陛下也真能折腾人,说起来,太上皇这庙号定下来,陛下就很有脸面么?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管他呢。”齐靖也跟着笑了:“总算你也不必多小心,没见那些高门显户的人家谁家都是该宴饮宴饮,该取乐取乐,陛下也没说什么,这都是陛下默许了的,咱们齐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也得跟着人家的步子来,正好下了雪,左右你这些时日也无聊的紧,不如邀几个人来家里做客,我再帮你定一班小戏如何?”

云瑶一听高兴起来:“成,我听说最近长安来了个福庆班,唱的戏极好的,早先娘还说想听听,你叫人订了,敢明儿我请三妹还有六妹来做客。”

齐靖答应下来,眼瞅着天色不早了,便叫人备了饭,他胡乱吃了几口又嘱咐云瑶几句话,便又匆匆的进宫去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归家

又是一场大雪降下,在这大雪纷飞寒冷异常的天气里,太上皇终于出殡了。

满朝文武随着建元帝身着素衣送走太上皇后,好几位年纪大的官员病倒在床上,就是郑相也跟着病倒了。

建元帝体恤这些官员们辛苦受累,着令生病的官员在家多休息几日。

因着好些官员冻病了,再加上发丧这几日积累下许多公务来,齐靖几乎都快住到衙门里去了。

云瑶看他忙累也十分担心,每天都叫厨房整治一些齐靖爱吃的饭菜送去,又叫人炖些滋补的汤水等齐靖回来的时候给他进补。

饶是如此,不过十来日忙活下来,齐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要不是他本身体质好,平常又多注意锻炼,只怕也要累倒的。

终于等着病倒的官员们回衙门继续工作,齐靖总算是能清闲一些了,这一日休沐日齐靖原打算和云瑶出去走走,可云瑶看他瘦成那样,两眼还带着黑眼圈,哪里愿意再叫他受累,就叫齐靖好生休息。

齐靖实在累坏了,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后头还打起呼噜来。

这一觉他竟是睡了一夜外加多半天,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醒了之后齐靖倒觉得精神了许多,洗了脸便和云瑶商量郑八郎成亲的时候要送些什么贺礼过去,另外,建元帝给平阳公主过继的便宜儿子如今还没进宫,是不是该去瞧瞧。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将给郑八郎的贺礼商量好了,至于那位韩小胖齐靖的意思是先不要理会,等到建元帝将人接进宫教育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再去瞧人。

云瑶也觉得理该如此,便将这事先放下了,后头又有齐岳和妞妞过来说要出去玩,齐靖索性就带着一家老小寻了个地方玩了一场。

原说第二日齐靖要上衙的,可头一天傍晚的时候齐银竹捎信回来,说是第二天便要到长安了,齐靖就又请了一日假,留在家里等齐银竹回来。

第二日一大早云瑶和齐靖就起来了,叫家中下人好生收拾了一番,尤其是齐银竹早先住的房间越发的仔细拾掇了。

这房间倒是每天都派人打扫,时不时的也放上暖炉熏熏屋子,屋子里都挺干净的,只是长久不住人,难免也缺东少西的。

云瑶亲自检查了一番,叫人把新做的铺盖搬过来铺好,又将颜色老旧的床帐换成比较鲜亮的颜色,屋里的桌椅板凳以及各类家具也都叫人仔细的擦干净,最要紧的是屋子里放了些熏香熏了屋子,又放了两个大大的暖炉,不过一会儿功夫,三间一敞的屋子就暖和的如春天一般。

等屋子暖和了,云瑶索性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只着贴身的袄裙又检查了一番,叫人从库房里寻出好些小女孩爱玩的玩器摆在屋子里,又拿了书画挂好,靠窗的条案上摆了新鲜的果子,又拿了一个素白的天球瓶里头装了水,从暖棚里剪了几枝开的正好的花插上,这一收拾,屋子里就显的鲜活多了。

云瑶才带人收拾完,便有小丫头兴匆匆过来道:“太太,二姑太太来了。”

云瑶赶紧穿上大衣裳就往外头走。

她并没有回自己房间,反倒是去了齐顾氏那里,过去一问齐银竹并没有回来呢,只是人已经进了长安城,想来不大会儿功夫就能到的。

却说齐银竹坐车远远的看到长安城门,看着熟悉的一切,她再想到这些年跟着肖智背井离乡远离父母亲人,才到蜀州的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那时候好些时日晚上都不敢闭眼,一宿宿的守着肖智,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青城周围好些不服管教的土著,再加上又有那么些擅长使盅的生苗部落,这些人可都极瞧不上朝庭的,对于肖智这个父母官也打心里不服气,齐银竹当时就怕有人暗害了肖智,当真是费尽心思的护着他。

后头齐银竹又帮肖智在青城站稳脚跟,为此不知道费了多少精神,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原想着一双夫妻两恩爱,她这个当老婆的护着相公些是该的,可谁想到…不过几年的功夫,原先的恩爱相公竟成了负心汉。

每每想及此,齐银竹这心里就一阵阵的抽痛难受,如今终是看到长安城楼,想着城中便有自己的老父母,还有自己的兄弟亲人,这心里又是一阵热热的,一阵酸酸的,总归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搂了莹姐儿指着高高的城楼强笑一声:“莹姐儿看到了么,那便是长安城,这长安啊是天底下最繁华人最多的大城市了,里头有杂耍的,有卖好吃的,有各色好看的布料首饰,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

这些日子莹姐儿跟着齐银竹赶路倒是长了许多见识,再加上宋婆子以及齐银竹由着她性子来,她便显的活泼了许多,一听齐银竹跟她说长安城的事,便眨着一双大眼睛问:“娘,城里有没有糖吃?有没有胡饼?还有鱼羹…”

齐银竹笑着点头:“有,多着呢,你外祖家里好吃的更多,还有奶糖,有好些果子干,果子露,还有肉干,鲜灵灵的青菜,总归什么都有。”

莹姐儿听的一阵欢喜,从车里放的箱子里抓了一把果子干嚼着:“我想吃鱼,想喝甜汤。”

“有,都有呢。”宋婆子也跟着笑:“家里什么都有,还有人陪莹姐儿玩。”

“真的?”莹姐儿瞪着一双眼睛瞅着宋婆子:“娘说有表兄表姐一块玩。”

“对,对。”宋婆子点头:“我们莹姐儿有表兄表姐一块玩,还有舅舅,莹姐儿的舅舅会带莹姐儿看杂耍,看变戏法的,奴听说太太还请了一班小戏,咱们一回去啊,就唱好几日的戏呢。”

莹姐儿听的欢喜的直拍手:“唱戏好,唱戏好,莹姐儿要看戏。”

几个人说着话车子就进了城,莹姐儿透着车窗向外瞧,只觉得看不够,她原先以为青城就是顶顶繁华的去处了,没想到这长安城比青城好多了。

不只街道又干净又宽还平整,街两边的铺子好多,还有好些摆小摊了,那小摊上的吃食传出来的香味透过车子直往莹姐儿鼻子里闯,叫莹姐儿越发嘴馋了。

再瞧街上来往的行人穿着比青城那些人也要好,这些人收拾的很干净,衣裳的料子也好,而且说话行事处处透着那么有礼,那么含蓄温文,总归瞧着一切都好,都叫人心里顺畅。

莹姐儿是个小孩子,也不知道那么许多事,只觉得到处都好看,便在车子里咯咯的笑个不停。

片刻之后,车子停下,便有人过来回说是齐家派人来接银竹的,银竹露面点了点头,便由着齐府派来的下人将他们一行人迎进府中。

到了府门口,银竹带着莹姐儿下车,齐府的下人便帮着把车赶到后门处,将车上的行李什么的都卸下来安置好。

进了院子,就有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婆子拥着上前给银竹见礼,口中称二姑太太。

银竹笑着点了头,一个婆子上前抱起莹姐儿引着银竹过二门,从一侧抄手游廊过去,绕过一个粉彩大影壁就看到青砖灰瓦的一排五间正房,这正房盖的宽敞,进深也够,一瞧就是主院,专给家里主事人住的。

莹姐儿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院子,然齐银竹却晓得,这是自己父母的房间。

她眼含热泪几步到了廊下,不待小丫头打帘子就自己掀帘子进去。

进屋觉一阵暖气扑面而来,有小丫头过来帮着齐银竹脱了外头的大氅,绕过八扇的雕花屏风,齐银竹就看到北墙根底下摆着的罗汉榻上已然站起身的齐顾氏。

“娘…”

齐银竹喉咙间哽了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只叫了一声娘,两眼里泪水就滚滚而下。

她一哭,后头跟着进屋的莹姐儿见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齐顾氏看到齐银竹整个人比几年前瘦了好些,精气神也没出嫁前足,人也显的苍老了好些,这是又气又心疼,不由也跟着掉下泪来,颤颤微微的伸手把齐银竹搂在怀里,泪水就这么再也止不住:“你们这些没良心的,这一走多少年也不回来,真真是想死为娘的了。”

“哇…”

莹姐儿见一个老太太搂着自己娘哭,她不认得那老太太,便吓的大哭起来。

“这是莹姐儿吧。”齐顾氏听到孩子哭声,推开齐银竹就看向莹姐,从婆子怀里接过来搂着打量了好半晌方叹了口气:“长的并不像你,反倒是像姓肖的。”

齐银竹垂头不知道说什么,齐顾氏瞪了她一眼:“怎么成了闷葫芦,当初是怎么说的,说什么嫁给姓肖的一辈子都不会后悔,还跟我们闹腾,如今呢…”

齐银竹只觉得愧对老母亲,越发的不敢言语。

便在这种时候,突然一阵笑声传来,却见站在一旁的云瑶笑着接过莹姐儿:“莹姐儿长的真真好看,瞧这小模样,我瞧了心里爱的什么似的。”

随后,云瑶又看向齐顾氏:“娘也是的,早先不见二姐我想的不成,如今二姐回来了您不说娘俩个好生说说话,反倒又急赤白咧的训上了,您这样,可叫咱家那些姑奶奶们都不敢回家了,可怜我们爷本就孤身一个,原还想着姐妹们帮衬一把,和咱家这些姑奶奶们亲近都来不及呢,您这倒好,骂的人心里发怵,往后姐姐妹妹们和我们不亲近了,我只管找娘讨说法。”

第三百七十八章 论男女

齐顾氏笑了:“好,好,娘不说你二姐了成不。”

银竹也跟着笑,把云瑶拉到身边指着她对齐顾氏道:“好些年没见,四弟妹这张嘴还是这般的厉害,瞅瞅,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我们娘俩个都编排上了。”

云瑶一摊手做出可怜委屈状来:“我原是给二姐抱不平的,谁知道啊,到底还是亲娘俩近着呢,我这外人落得个里外不是人,早知如今这般,我又多什么嘴呢。”

一句话说的银竹和齐顾氏不由又笑了。

云瑶把齐岳和妞妞拉过来对俩孩子道:“这回总算是见了二姑妈了,赶紧给你姑妈嗑头,你姑妈在蜀州带的好东西多着呢,嗑了头啊,跟你姑妈讨去。”

齐岳有几分放不开,扎煞着手站在那里叫姑妈,反倒是妞妞立马跪在地上嗑了头,伸手就跟银竹道:“二姑妈,您都带了什么好东西?”

银竹看这俩孩子比莹姐儿也大不了多少,但是显的比莹姐儿壮实多了,而且精气神也不一样,一瞧就是精心养大的,尤其是妞妞,光看就知道这孩子必然是被娇宠着长大,以至于养的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不过,孩子们都是很讨喜的,妞妞长的像齐靖,这齐岳反倒长的像云瑶,站在那里嘴角含笑,叫人看了十分喜爱。

“赶紧起来。”齐银竹一把拉起妞妞来抱在怀里摩挲着,又拽过齐岳道:“这孩子长的真好,有了他啊,咱们家总算是改换门户了。”

“好什么好。”云瑶撇了撇嘴:“只除了白净也看不出哪里好来,一个男子汉,反倒不如他妹妹开朗,也是你这当姑妈的真疼孩子,若不然啊,也不会这么夸他。”

齐银竹横了云瑶一眼:“有你这么说孩子的么,瞧瞧,把孩子说的都快哭了。”

一行说,齐银竹一行拉着齐岳哄他:“好孩子,咱们不理你娘,有姑妈疼你,往后啊,你跟着姑妈就成,保管你娘不敢再说你了。”

齐岳低头,小声的叫了一句姑妈。

齐银竹答应一声,又叫跟随的小丫头拿了表礼送给齐岳和妞妞。

那头,云瑶早拉着莹姐儿往她腕上套了一个累银镶玉的小镯子,又给她头上插了两朵粉色珍珠攒的珠花,不一会儿功夫,就将莹姐儿打扮的跟小仙女儿似的,又哄的莹姐儿咯咯直笑。

这头母子肆见过,那头,云瑶叫人去请齐老牛和齐靖过来。

片刻功夫,齐老牛和齐靖父子一起进屋,齐老牛进了门还没坐下,齐银竹就站了起来,低着红着眼圈叫了一声爹。

齐老牛也跟着红了眼圈,他坐下之后打量齐银竹:“倒是瘦了,怕是受了不少苦。”

齐银竹垂头默默流泪。

齐老牛也跟着难受,摆了摆手:“坐吧,你的事我也知道了,往后就搁家里住着,你弟弟虽说不是多好的人,可也容得下你这个当姐姐的。”

齐银竹答应一声坐了,齐老牛又问:“往后有什么打算?”

齐银竹搂着妞妞和齐岳,手中摩挲着俩孩子的头顶,忍悲道:“先在家里住一段时间,隔个一年半载的再回去,总归有四弟和八妹在,姓肖的也不敢休了我,我原是捏着性子忍他,到如今这地步也不必忍让了,往后我便只管可着性子过活,谁叫我不痛快,我便叫他更不痛快。”

齐老牛还未说话,齐靖先拍案道:“好,便该如此,照我说,你早该这般,你若早如此,肖智也不敢这样欺负人。”

云瑶横了齐靖一眼:“有你这样的么,不盼着人家夫妻恩爱,反倒盼着二姐压着二姐夫。”

然她话虽如此说,却还是对齐银竹笑道:“二姐想怎样就怎样吧,总归我不是孤身一人,有我们这些亲人在,怎么着都不会叫你吃亏的。”

齐银竹笑着:“我心里都有数呢。”

齐顾氏见齐银竹面上有几分疲色,又见莹姐儿小脑袋瓜子一点一点的困的不行,虽说有很多话说,却也不急在这一时,就摆手道:“你们这一路风尘的,即是到了家,就去好生歇歇,明儿咱们再好生说话。”

齐银竹确实累了,再加上她又担心莹姐儿,便起身抱着莹姐儿告退。

云瑶亲自带着齐银竹去了她早先住的房间,又拨了几个丫头给她使唤,帮着齐银竹给莹姐儿脱了外头的衣裳,又把她放到床上等她睡稳了这才告辞离开。

齐银竹等云瑶走后叫人备水洗了澡,又换了轻便衣裳,把头发再重新梳了躺到床上歇息一会儿。

云瑶这头回去便把宋婆子叫到屋里问了她蜀州的一些事情,当听宋婆子说起肖智弄的那个小娘子怀的并不是肖智的孩子,肖智戴了一回绿帽子,险些给别人白养了便宜儿子成了活王八时,云瑶捻着一颗干果一边剥皮一边笑道:“活该。”

宋婆子陪笑:“太太说的是,可不就是活该么,奴婢久居长安,那些养小老婆的人家也不知道见识了多少,可还从来没见过如二姑爷这般为了一个别人送的玩物就这样苛待嫡妻的。”

说到这里,宋婆子眼露鄙夷之色,撇着嘴道:“更没见过二姑爷这般不疼嫡女的糊涂蛋,虽说世人重男轻女,可到底女孩子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哪里有不疼的理儿,更何况还是嫡女了,便如老爷,奴婢瞅着疼大姑娘比大少爷更甚些,真真不知道二姑爷是怎么想的。”

云瑶咬了一个干果,又抓了一把给宋婆子,同时对小丫头道:“我记得早先才得了几盘鲜果子,你去拿些给宋婶子带回去给孩子们吃着玩吧。”

转过头,云瑶又对宋婆子道:“也不是什么精贵东西,只是这个节气还能存些鲜果子不易,不过吃个新鲜。”

宋婆子赶紧行礼道了谢,又听云瑶道:“我便最看不惯世人那样重男轻女的德性,女孩便不是人了么?若这天下没了女孩,我看那些男人怎么活?真真是不知所谓,分明就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返回头来还要倒咬一口看不起女人,有种就别从女人肚子里呆着,别吃女人的奶,长大了别讨老婆。”

说到这里,云瑶越发愤愤不平:“更可恨的有那等分明就是女儿身,还看不起女人的,作贱起女人来比男人更可恶。”

宋婆子听了这些话,大觉云瑶说的很是在理,陪笑道:“可不是么,这世上有男有女,有阴有阳本是天道,离了谁也不成,做什么非得就要压住女人一头呢。”

这话叫云瑶跟着笑了:“难得你是个明白人,我那些话要是跟别人说,指不定人家就得说我疯了呢,倒是跟您还能叙叨叙叨。”

才说到此处,便听门外有人道:“什么叙叨叙叨,你们又躲屋里商量什么呢?”

话音刚落,就见齐靖挑帘子进来,宋婆子一见赶紧行礼,又指了个事告退出去。

等屋里就剩齐靖和云瑶俩人了,齐靖脱了鞋歪在床上,云瑶坐过去推了他一下:“这是又犯懒了?怎么浑身跟没了骨头似的?”

齐靖苦着脸拉住云瑶,在她身上噌了噌:“又有麻烦了。”

“怎么着?”云瑶拽不动齐靖,索性也犯懒靠在他身上:“朝中又出事了?”

齐靖摇头:“郑相怕是不成了。”

云瑶一惊翻身坐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靖苦笑一声:“太上皇出殡的时候郑相着了风寒,太医给诊了脉,只说不碍事,原想着休息几日便好了,谁知道郑家偏出了个吃里扒外的,郑家出了嫁的姑太太叫姑爷给弄的五迷三道的,回来探病竟还逼着郑相帮她女婿讨要官职,把郑相给气着了,再加上先前那病,一下子便重了,到底年纪大了,这一回竟有些…”

这几年齐靖和郑相倒也相得,两个人都是厚道人,脾气性子也相和,难得的一处共事竟连嘴都没拌过,冷不丁的郑相要不成了,齐靖这心里还真挺难受的。

“真要比起来,我倒是庆幸咱们家的姑太太都拎得清。”云瑶听了这话也跟着有几分沉闷:“就算是二姐再怎么爱重二姐夫,可也没叫你为难过,说到底,郑家那位姑太太实在太过了些。”

齐靖点头:“郑相也心知要不成了,本来已经给郑八郎安排好了婚期,这一回,怕又要提前了,他最看重郑八郎,生怕他这一去郑八郎要守孝,耽误了娶媳妇。”

说到这里,齐靖又叹了一声:“郑相要真去了,再寻一个像他那般厚道和善的人可就难了,少不得我又要忙活起来了。”

云瑶推了推齐靖:“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趁着郑相这会儿还清楚,你很该去探望一下。”

“正是呢。”齐靖点头笑了笑:“是该好生探望探望,你也收拾一下跟我去郑家瞧瞧,好生安慰一下老太君,再瞧瞧有什么咱们能帮得上忙的。”

云瑶答应一声就要起身,齐靖又拉她坐下:“忙什么,今儿二姐才回来,咱们哪里就能去别人家的,等明儿再去吧。”

等云瑶再坐下,齐靖问她:“我仿佛听着你和宋婶子说什么男男女女的,到底说什么了?”

云瑶无奈,只得把她说的那些关于重男轻女的话又讲了一遍,这一说倒引的齐靖大笑起来:“这世道自来如此,虽说世上除了男人便是女人,说起来很不该互相压榨的,可偏生人性如此,总要一方压服另一方,男人强势就想着压服女人,若是有朝一日女人强势起来,指不定还想压服男人呢,这是人之常情,并不是说女人便不如男人,男人就偏比女人强许多,可惜的是有好些人看不透罢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堵门

云瑶笑着推推齐靖:“得,咱们甭在这感慨这些事了,先起来,我去瞧瞧二姐起来了没。”

“别去了。”齐靖揽住云瑶:“二姐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你再多陪我躺会儿。”

云瑶横他一眼:“能的你,哪里有二姐起来我才过去的理儿,你也别躺着了,起来跟我好生忙活忙活,你那修盆景的手艺这些年都快拉下了,正好暖棚那边弄了几样盆景,我瞧着不如你养的好,你弄过来修修,咱们屋里摆上一盆,给爹娘一盆,再给二姐送去一盆。”

齐靖没法子,只得起身穿了衣裳往暖棚那边去了。

云瑶则去厨房瞧了瞧,交待厨娘整一桌好席面,又挑了几样齐银竹爱吃的菜叫厨房里备着。

等她都收拾好了去齐顾氏那里的时候,齐银竹正好带着莹姐儿过去,齐顾氏瞧着人齐备了,便叫下人们摆饭。

因着是齐银竹这么些年头一次回家,席面上就备了好几样酒,有果子酒,还有上好的惠泉酒,云瑶也挺高兴的,跟齐银竹也喝了几盅。

她酒量不好,虽说是喝的果子酒,可喝多了也有几分醉意,齐靖见她喝的说话都有些大舌头,吃过饭就硬拉着她回屋歇着去了。

俩人一走,齐银竹便窝在齐顾氏这里,娘俩个说了好些悄悄话。

待说完齐银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之后,齐银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一拍大腿大声道:“坏了,这样大的事怎么忘了告诉弟妹?”

“什么事?”齐顾氏一急:“你弟妹能有什么事?”

齐银竹凑近齐顾氏小声的将云家老两口怎么冻死的说了一番,齐顾氏也跟着为难:“这个…怎么跟你弟妹说呢?”

过了一会儿,齐顾氏方道:“你先跟你兄弟说一声,叫他们两口子说去。”

齐银竹觉得是个好法子,便答应下来。

只是这天也没找着机会跟齐靖说,等第二天齐银竹想跟齐靖说这事的时候,齐靖和云瑶已经去了郑家,两口子从郑家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齐银竹也没找着机会说。

又隔一天,齐银竹终于堵着齐靖了,拦着齐靖把事说了,齐靖听的直皱眉头,又跟齐银竹问明了云家老俩口葬在哪里,什么时候去的,问明白后才回房找云瑶。

眼瞅着要过年了,云瑶这厢才寻了几块好料子想给几个孩子做新衣裳,刚刚把料子摆好,就见齐靖又回来了,云瑶赶紧起身问::“怎么了?”

齐靖板着脸过去,拉云瑶坐下:“跟你说个事。”

“说吧。”云瑶瞅着齐靖直乐:“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跟我说?”

齐靖摇头,越发的郑重:“你爹娘…没了。”

“什么?”云瑶一惊:“什么意思?什么没了?”

“二姐回来的时候在路边碰着你爹娘的尸首,是冻饿而死的,二姐当时也不好办,便出钱叫人收敛了。”齐靖沉声慢慢把事情说了出来:“今儿二姐碰着我跟我说了,我想着到底是你亲生的爹娘,虽说他们不仁义,可人都死了,咱们也不能不管,我想着派人过去给他们修修坟立个碑,再好生祭祀一番。”

云瑶愣愣坐了好一会儿,这心里很有几分不是滋味,虽说她对云家人没什么感情,云家人这些年除了坑害她也没干过一件好事,可那两位到底是原身的爹娘,就这么没了,这具身体还是很不好受的。

“瑶瑶。”齐靖看云瑶发愣,以为她在伤心,就把她拉进怀里拍抚着哄劝:“好了,别难过了,事已至此,再难过也无用,倒不如想想怎么给他们办办后事。”

云瑶窝在齐靖怀里好一会儿才推开他:“爹娘冻饿而死?云琼呢?云琅呢?他们去哪儿了,他们怎么就能任由两位老人冻死?”

齐靖叹了口气:“二姐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是你兄嫂还有弟弟都走了,嫌弃老人是累赘,扔下跑了,所以才…”

“真好啊。”云瑶听的冷笑连连:“都跑了,没一个要老人的,怎么云家就出了这么不孝的东西,枉费了爹娘一心为他们,宁可卖了女儿也给云琼娶媳妇,坑害女儿讨要钱财供云琅读书,如今倒好,养的这么两个孝子贤孙,扔下老人跑路,任由老人活活冻死。”

齐靖听的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都说养儿防老,可云家老两口这养的是什么儿子啊。

云瑶骂了一通心里也痛快了,起身道:“我能替他们做的也就是修修坟祭祀一番了,当初他们卖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们断了联系,反正他们又重男轻女,在他们眼里,女孩都是别家的是赔钱货,最大的作用也就是能换些财物给儿子用…”

说到这里,云瑶掉了两滴泪,这具身体那些自然的伤心反应也没了。

齐靖拉了她的手:“你要是气不过,我就叫人好生查访一番,看看云琼和云琅都跑哪去了,再叫人好生教训他们一通。”

“教训什么。”云瑶懒懒的说了一句:“就我爹娘那偏心眼的样子,便真是因着儿子冻饿而死的,说不定还偏着儿子呢,想着叫儿子们好,最好给他们多生几个孙子,我要是教训了,指不定那两个老糊涂的在地下还骂我呢,费那劲干什么。”

齐靖点头:“那就算了,不管了,就你哥哥还有你兄弟那德性,早晚有报应。”

云瑶笑笑:“行了,不说这些了,你今儿不是还去衙门么,赶紧走吧,等会儿我叫人去把三姐还有六妹叫来,叫德庆班还唱场堂会。”

“成。”齐靖也跟着笑:“一天不够就多唱几天,你们娘们好生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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