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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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贞儿讷讷着,猛的回身直向李鸾儿冲去:“都是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早就进了严家门,你那个位置是我的,是我的,我才是严家夫人…”

呯的一声,冯贞儿飞身出去。整个人摔到门外,她倒在地上许久起不来。一使劲,吐出一口血来,她惊惧的看着李鸾儿:“你…”

哇,的一声,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李鸾儿一笑:“可笑,想要我的位置却不知我是怎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么,我可是打虎的能手,对付你这种小白花又算得了什么。”

李鸾儿缓缓起身,踱步出去,对赵大福微微福身:“赵将军,里边请,我家里还有一些雨前龙井,你且坐下尝尝。”

赵大福赶紧摇头:“不了,不了,我,对不住了。”

说完话,他走过去扶起冯贞儿,见冯贞儿还是凶狠的瞪着李鸾儿,赵大福暗中摇头,凶狠的来了一句:“还不跟我回家,嫌丢人不够么。”

直到赵大福将冯贞儿拽走了,李鸾儿才走到严承悦跟前,开口就笑:“如何,你家娘子我做的好不好?”

“好!”严承悦想到李鸾儿刚才说的那番话,简直就想要鼓掌了,那话实在太过精彩了,简直就是骂人不带脏字,怕是那场面得一直留在冯贞儿脑海中,成为她一辈子的噩梦吧:“为夫发觉甭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得罪娘子,不然,说不得哪时候得被娘子给骂去半条命呢。”

李鸾儿一仰头,一脸的傲娇状:“那是,我虽不敢说能将人骂活,却是能将人骂死的。”

“哦?”严承悦以拳掩口笑的声音润朗:“我倒是没听说过能将死人骂活的。”

“有啊,就是那个包…”李鸾儿才想说包龙兴,可一想这可不是现代,没有周星星,赶紧改口:“总之是有那个人的,等改天有时间我给你讲讲。”

严承悦露出一脸的兴味来:“成,恭候娘子大驾。”

李鸾儿一阵头疼,不晓得如何给大雍朝的人讲清朝故事,更不晓得严承悦听到那种无厘头故事之后会作何反应。

冯贞儿被赵大福拽出严家,赵大福一路上虎着脸,冯贞儿现在冷静下来,心下惴惴,不敢看赵大福一眼。

她咬着牙,心里后悔不迭,怎的就,就不能再忍忍,不能再装的柔弱些,好叫严公子瞧到他的娘子是如何欺侮自己的,若她知道严公子就在门外,必然不会说出一丁点难听的话,必定会装出忍辱负重的样子来,要真是那样,说不得严公子会对自己心生怜惜,也会知道他娘子多么的虚伪奸诈。

赵大福也在后悔,后悔怎生没有生一对识人的眼睛,硬是将冯贞儿这个攀权附贵贪慕虚荣的女子当成那种楚楚可怜的贞节烈女,想到在边关时候他帮着冯贞儿给严公子添的那些麻烦,他真的想扇自己一巴掌。

同时,赵大福对于李鸾儿生出一种敬服之意来,早听说这位李大娘子如何如何,今日一见,却长了见识,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般貌美如仙性子却是如烈日一般的女子。

赵大福想着常听那见文人用花来形容女子,可是,李大娘子这般的女子似乎是,任何的花都比不得的,用花来形容她像是侮没了她一般,同时,赵大福也明白了严承悦为何总说不纳妾,娶了这样的便是鲜花都比不得的娘子,又怎会瞧得上人间那些俗物。

第三五一章 记名

京城东边大多都是富商居住的豪宅,宅子宽广敞亮,可是,也有那不起眼的小宅子。

榴花胡同深处就有一个小四合院,从外边看,屋子显的有些破落,就是油漆大门上的漆都有些斑驳,此时,这所房子大门紧闭,赵大福从马上下来,瞅瞅租来的马车上坐着的冯贞儿,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他几步过去敲响院门,就听到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紧接着,油漆大门被打开,就见一个约摸有六十来岁的老妇人穿着朴素的松花棉布衫裙,站在院门口轻笑:“大郎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赵大福笑了笑,等着冯贞儿走过来才道:“娘,外边风大,咱们赶紧进屋吧。”

老妇人慈祥一笑:“进屋吧。”

她拉着赵大福的手就往院中走去,理都没理会冯贞儿,冯贞儿咬牙,弄到现在倒是有些骑虎难下,不得不跟在赵大福身后进了屋。

待坐定了,老妇人问赵大福:“去严家拜访的怎么样?”

赵大福低头,稍有些难堪,老妇人不过一眼就瞧出来了,看了一眼冯贞儿,冷笑道:“是冯娘子坏了事吧,我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带着她随处走动你偏不听,就你这倔脾气,早晚有一日会吃亏的。”

冯贞儿一听这话,赶紧低头小声道:“义母,我…”

“甭叫我义母。我可没认下你。”老妇人一摆手,转头看向赵大福:“人家严公子对这种女人避之不及,你倒好。专门招惹上来,如今倒好,这人你带来了,可要怎么打发,若是管她难免不甘心,可不管她,说不得倒叫人瞧了笑话去。”

“义母。我,你千万别赶我走。我,我会做活,我伺侯您老人家。”冯贞儿听了老妇人的话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就嗑头。

她若不说什么伺侯倒是还好,一说伺侯。倒是将赵大福恶心到了,赵大福抬头,恶狠狠的盯着冯贞儿:“得了,收起你那一套来,甭在我娘跟前哭哭啼啼的。”

一句话吓的冯贞儿不敢哭了。

赵大福有几分郁闷,对老妇人恭恭敬敬道:“娘,您说儿子该怎么办?”

对于自己娘亲,赵大福可是极敬重的,说起来。这位赵老夫人一生过的极其不容易,她原出身官宦人家,本是有才有貌。眼瞧着有如锦的前程,只是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遭了家变,父亲被奸人陷害,她家中败落下来,赵老夫人在逃难途中被赵大福的爹所救,她当时又没去处。见赵大福的爹赵平为人憨厚又能干,且还是个很知道疼人的。没奈何就嫁给赵平。

后来赵老夫人生下赵大福,赵大福十来岁的时候赵平去世,自此之后,赵老夫人靠着做针线养大赵大福,赵大福的性子像赵平,很不听人劝,赵老夫人为此也费尽了心思,说实话,若不是赵老夫人在背后指点赵大福,赵大福也不会升官如此之快。

赵老夫人心知赵大福没背景没人脉,只能靠着勇武升官,另外,凭借的还是官家的宠信,便教导赵大福旁的不想,只一门心思的忠君,只这一样优点,便胜却无数,果然,赵大福按着赵老夫人教导的去做,便得了官家信重,才能在小小年纪升上五品官。

如今赵大福心中难为,自然还是要请教赵老夫人的。

赵大福甭看憨实倔强,可人倒并不傻,他也知道严家在军中的威信,更知道他因着冯贞儿这事得罪了严公子。

要冯贞儿真是个好的,他也不怨什么,可是,冯贞儿此人…

赵大福暗暗摇头,心中着急,很急着弥补一下和严家的关系。

赵老夫人想了一会儿,伸手一指冯贞儿:“唯今之计只有我儿你纳了她才能消除严家的怨气。”

扑通一声,冯贞儿软倒在地上。

她想要的是荣华富贵,可不是给穷人当妾。

这赵大福虽然也当着官,可是,他是武将,朝不保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仗就没了性命,而且,他还这样穷,虽然说比冯贞儿家里好一些,可在遍地繁华的京城当真算得上穷人了,冯贞儿不想从此之后就窝在这个地方,给一个大老粗做牛做马。

“义母,大哥已经认下我,我…哪里有娶义妹为妻的?”

冯贞儿这时候还在耍心眼,她这话便有些混淆视听,只是,赵老夫人人老成精,哪里是能叫她一个小丫头混住的,赵老夫人微微一笑:“可不是娶妻,是纳妾,你的出身又有何资格给我儿做妻,便是做妾也是抬举你了。”

“可是我…”冯贞儿哭的两眼通红,一个劲的嗑头:“我当赵大哥是亲哥一样敬爱,没有一丝一毫男女之情,我,这怎么能…”

赵大福见冯贞儿哭成那样,又有些不忍,转头看向赵老夫人:“娘,既然她不愿意就算了,儿子…咱们将她送回去便是了。”

“什么?”赵老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视赵大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我看你是被这个小贱人给迷了心,成,你要送便送,不过只能将她送出京城,自此之后,她的死活你不许再管。”

赵老夫人说的狠心绝情,赵大福又是个孝子,不能违背赵老夫人的意思,最后只能点头:“我听娘的,将她送出京城,从此不再多管闲事。”

冯贞儿一听更急,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一个人出了京城,单独去往关外,这一路上困难重重,说不得没有走回去就丧了性命,在失去性命与给人做妾之间。冯贞儿果断的选择了为妾。

“老夫人,赵大哥。”冯贞儿重重的嗑了一个头:“赵大哥于我也有恩,我不能。不能在赵大哥得罪了人的时候不管不顾,如果我给大哥做妾能叫严家不记恨大哥,那我做妾又有何妨。”

她抬头,脸上带着坚强笑意:“老夫人,这事就听您的,您说如何就如何,我没任何意见。”

见冯贞儿转变的如此之快。赵老夫人都为她的心性灵活能屈能伸而暗生警惕之意,暗中思量着就算以后纳了她。也不能留她长久,不然,怕是赵大福以后娶了妻,夫妻之间也得被冯贞儿搅的不能和睦。

“即是纳妾。便也不用挑什么好时候,我做了主,后日便摆桌酒席与你开脸吧。”赵老夫人冷冷的说了一句,又对赵大福道:“我儿,你备个帖子送去严家,请严公子后日来家中吃酒。”

说完话,赵老夫人转身就朝外走去:“我累了,且去歇着了。”

冯贞儿低头咬牙,满脸的恨意。深吸一口气笑着追上赵老夫人:“老夫人,还是我扶您吧。”

顾家

顾呈坐在主位上,和几个年事已高的族老商议事情。

顾氏族中已无人。顾呈虽然不过是个六品闲职,可在顾家却算得上最显贵的一支了,其余顾家人都是平民百姓,且家中都不富裕,因此,几个族老也是瞧顾呈脸色的。

见顾呈对几位族老笑着拱手:“今日来请诸位叔伯是有一事相商。前几日我梦到故去多年的钟氏,她向我哭诉说是没有子嗣。恐以后无人祭享,哭的我心甚痛,我与付氏商量一番,想将英哥儿记在钟氏名下,算是钟氏子嗣,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一位年纪最老的族老沉思一时笑了起来:“这是该当的,你家唯有英哥儿一个,原就该放到嫡母名下养着,在付氏名下像什么样子,没的损了英哥儿前程,如今你想开了,我们哪有不愿意的。”

其余族老也都纷纷出言表示赞同,顾呈瞧了也是很高兴,连连点头:“既然如此,便择吉日开宗庙改族谱吧。”

一族老道:“隔三日就是吉日,呈哥儿若是愿意,便择在那日吧。”

“您会瞅这个,就听您的。”顾呈点头同意下来,又叫顾英拜谢几位族老。

才说定了这件事情,还没送族老们出去,便听门外有人道:“这是怎么的?商量事情呢?”

那偌大的声音一传来顾呈就是一阵头疼,没办法只得起身笑着迎了出去:“鸣鹏来了,快进来坐。”

原来,来的人正是钟鸣鹏,他进得门来,给众族老见了礼,笑问:“你们商议什么呢,怎的这般郑重其事。”

几位族老也都认识钟鸣鹏,知道他是故去的钟氏的娘家兄弟,便想着这事也没的瞒着他的,一族老笑道:“好事,我们商议好事呢,这不,你姐夫说你姐姐无子嗣,怕对身后事不好,便想要将英哥儿记在你姐姐名下。”

顾呈原想瞒着,可没想到族老们竟然说出口了,他暗中咬牙,也是满心的紧张,笑着看向钟鸣鹏:“我是这么个意思,总归你姐姐只宛儿一个女儿,到底是没有子嗣怕是…”

“怕什么?”钟鸣鹏大大咧咧的坐下:“宛儿难道不孝么,宛儿逢年过节可从来没有忘了备齐东西祭拜姐姐,倒是你那英哥儿可曾祭拜过?亲的就是亲的,那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哪是旁人可比的。”

“话不能这么说。”顾呈擦了一把汗:“到底有个儿子还是好的。”

“好不好的得看怎么说,亲生儿子自然是好。”钟鸣鹏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弹弹衣襟:“可要是给旁人养儿子,那就指不定怎么着了,谁知道你那儿子以后祭拜的是我姐姐还是他的生母,若是个白眼狼,岂不白白抬了他的身份。”

第三五二章 续弦

“你说谁是白眼狼?”

一直站在顾呈身后的顾英可没多少忍耐力,被钟鸣鹏给气的蹦了出来,一双鹰眼怒睁望向钟鸣鹏。

“英哥儿!”顾呈一看这可坏了,赶紧喝斥住顾英:“有这么跟你舅舅说话的么…”

顾英虽然生气,可对顾呈还是很孝顺的,重重哼了一声,又站回顾呈身后。

钟鸣鹏却是不气,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看到了吧,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我不过说了两句话,瞧英哥儿的样子,几乎要把我吃了,放到宛儿身上,不说我说上两句,就是我打她几下子,宛儿还得恭恭敬敬的给我赔不是呢。”

顾英更加生气,顾呈赶紧陪笑道:“他不过是个孩子,难免脾气冲些,你甭跟他一般见识。”

钟鸣鹏挖挖耳朵:“我跟他有什么关系?犯得着一般见识么,总归啊,我今儿来是将话撂在这里,我姐姐只宛儿一个骨肉,旁的我可是不认的,你们若是真要开宗祠将旁的人记在阿姐名下,可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这句话,钟鸣鹏扭头看向顾英:“你甭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你算是好的了,没有嫡母调教,又是顾家唯一的哥儿,根本没受过委屈,你很该去别人家看看那些庶子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钟鸣鹏不管顾呈父子的脸色,哈哈大笑两声:“成了。我话说到这里也该走了,省的在这儿碍眼。”

“你!”顾英对钟鸣鹏怒目而视,顾呈却紧走两步:“鸣鹏。鸣鹏,你…这是我顾家的事,钟氏既然嫁到顾家,那她的事便由我说了算,要不要将英哥儿记在钟氏名下你说了不顶事。”

钟鸣鹏没有回头,自顾自的向外走:“顾呈啊顾呈,你很该去读读大雍律法。去看看我说了顶不顶事。”

顾呈这才想起大雍律法中确实有一条,是说的家中嫡妻如果在世的话。要将庶子庶女记在其名下要经过嫡妻同意,若是嫡妻去世,便要经过嫡妻娘家父兄允许,才能将庶出子女记于其名下。

想起这一条来。顾呈恨的咬牙:“钟鸣鹏,你是不是铁了心的要与我做对。”

此时,钟鸣鹏已经走到院中了,他爽朗笑声传来:“我不过是不乐意有人恶心阿姐,也不愿意认下什么外八路的人做外甥,我的外甥只宛儿一人。”

最后一个字传来,钟鸣鹏已经出了顾家庭院。

顾家几个族老相顾失言,过了许久,那年纪最大的族老才颇有些为难的问顾呈:“呈哥儿啊。你看这事闹的…”

顾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胸中怒火,不过,他还是觉得心胸之中极难受。憋着一口气憋的胸口火辣辣的疼:“大伯,这事我会想法子的,今儿叫几位劳累了,是我的不是,我送各位出去。”

几个族老叹了口气,很为这件事情没办成而惋惜。

他们知英哥儿读书上很有些天份。想着英哥儿若是上进,说不得也能得个官身。到时候,顾氏一族起码还有个人庇护,自然,英哥儿以后上进到如何地步和其出身也有很大的关系,他们都很乐意看到英哥儿寄养在嫡母名下,如此,英哥儿便是嫡出,不管是科考还是做官对他都是有利的,可惜啊,人家钟家不同意,这事怕是不成的,那么,英哥儿庶出的身份于他来说就是一个绊脚石。

才送走了几位族老,顾呈回转还没有歇过一口气来,就见顾英满脸怒意的走来,在他身边站定,顾英怒冲冲道:“父亲,儿子以后必然不会再叫人如此羞辱,英雄不问出身,儿子就是不记在嫡母名下,想必将来也不会差到哪里,父亲别为儿子操心了。”

别人气他倒还罢了,就连顾英都不理解他一番苦心,顾呈气的眼前都发黑,想都没想一巴掌扇过去,狠狠的掴在顾英脸上:“孽子,孽子,你想气死我不成…”

顾英挨了打,跪到地上挺直了脊背,满脸的不服:“儿子就是姨娘生的,说到哪里身份都变不了,与其因为儿子叫父亲为难,还不如咱们安安生生的呢,儿子努力读书上进就是了,儿子就不信拼了命的努力就不能翻身,若是儿子有朝一日显达闻名,谁还会计较儿子的出身。”

“唉!”顾呈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脸上带着少年人的稚气,还没有被官场和岁月摧残过的顾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儿。”付姨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心疼的扶起顾英:“都是娘不好,都是娘身份卑微,你若不是投生在娘的肚子里,又何至于受今天这种苦楚。”

说着话,付姨娘哭了起来,顾二娘子跟在付姨娘身后也是拿着帕子擦泪:“娘,你莫说了,我和英哥儿从来都不后悔做娘的儿女,娘给我们的疼爱不比任何人少,我们又怎么忍心…”

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子三人,顾呈满心的懊恼,又是重重叹息一声:“行了,我再想想法子,等明儿我去钟家和鸣鹏谈谈,我和他好好解释一下,指不定这事就能成了。”

只是,顾呈并没有去成钟家,在下午的时候,宫里来人传顾呈进了宫。

顾呈一路上紧张不安,满心的忐忑,等进了万寿宫之后,更是紧张的额上都冒出冷汗来了,他站了许久,屋里静悄悄没有一丝儿的声音,顾呈更是怕的腿都软了。

就在顾呈几近要崩溃的时候,听得内门一阵响动,紧接着,德庆帝带着两个小太监从内屋走了出来,等德庆帝坐到龙案后,这才看了顾呈一眼:“顾呈啊,坐吧。”

顾呈又哪里敢坐,赶紧弯腰施礼:“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安,微臣站着就好。”

德庆帝点了点头:“你乐意站着就站着吧,今儿朕叫你来是有一事要嘱咐你一声的。”

“陛下请讲。”顾呈额上的汗都掉到地上,他却不敢擦上一下。

德庆帝抬头一笑:“说起来,朕还得叫你一声姨丈呢!”

这一句姨丈可把顾呈吓坏了,他赶紧摆手:“不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的嫡妻是母后的嫡亲妹子,你也当得起朕一声姨丈,不过啊,朕倒是听说你与朕的表妹关系有些不睦,都是亲生父女,哪里闹的那样,朕就想着给你们调解一番,今儿找你来,是想和你说道说道。”德庆帝摆了摆手,早有小太监送上香茗。

“臣与臣女并没有什么,没什么不睦的。”顾呈小心的回答了一句。

“哦?”德庆帝吹了一口茶水,用杯盖撇去浮沫:“没有不睦就对了,说起来,只表妹是你真正的骨肉,那两个…叫什么顾英和顾寿的,不过是个玩意生下的,若是放到以前,连入宗祠的资格都没有,又何必在意,你说是也不是?”

顾呈心中发苦,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过了许久才苦着脸道:“陛下说的是。”

“本来就是嘛,妾通买卖,又何必当真,放到唐朝时候,那顾英和顾寿也不过是表妹的奴仆下人。”德庆帝笑着喝了口茶:“顾呈啊,姨母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也只有她生下的骨血才是真正的顾家人,你明白不明白?”

“臣明白,臣明白。”顾呈吓的只一迭声的顺着德庆帝,根本不敢有任何意见。

德庆帝这才满意,放下茶杯笑了一声:“朕知你对姨母情深意重,自姨母去世之后便不再续弦,朕也极佩服你的痴心,不过嘛,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府里要总是没个人管着也不像样子,朕前儿与母后说起此事来,母后也说你不容易,要朕拉你一把,朕思前想后,便在众多的贵女之中挑了个好的与你做继室,往后啊,你家里也有个正经的女主子管着,也省了许多狗屁倒灶的杂事,你看,朕这事做的好不好,对不对?”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是君臣父子之道,顾呈是受这种教育长大的,德庆帝说要了他的命他都不敢有怨言,更何况德庆帝只不过是要他娶妻续弦了,他哪里敢说不好:“臣谢陛下厚爱。”

顾呈跪在地上嗑了头,等他嗑了三个响头之后德庆帝才慢悠悠道:“赶紧起来,你怎么跪下了,你可是朕的姨丈,怎么还与朕这般客气。”

顾呈苦笑一下,万分艰难的起身:“陛下对臣的体恤臣不胜感激,唯有嗑几个头才能表达臣的这番心思。”

“好了,既然这事你同意了,那便出去吧。”德庆帝摆摆手。

顾呈行礼告退,才走到门边,就听德庆帝道:“瞧朕糊涂的,竟忘了与你说要给你续弦的究竟是哪家的贵女,是…”

德庆帝身后一个小太监机灵的回道:“回陛下,是前平虏将军马涛的妹子马氏,马氏今年三十六岁,说起来虽说比顾大人年纪小,可也算是相配。”

顾呈听了这话好悬没有跌倒。

他跌跌撞撞的出了宫,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平虏将军马涛的妹子,马涛的妹子…

第三五三章 眼药

这平虏将军是何许人也?

要说起来,平虏将军马涛在京城也算是顶顶有名的。

马涛出名在于他的残忍,他打仗的时候不要命,对待异族极其的残忍,在他的家中你可见到人皮做的手鼓,人的头盖骨做的灯盏,腿骨做成的手杖…

在他的手下,不知道有多少冤魂,他能在前脚还笑时,后脚便能将刀子插入你的胸膛,在京城,马涛有着小儿止哭的作用,哪家孩子不听话了,啼哭不已,就会被其母吓唬,说是马将军来了,那孩子立马吓的不敢再哭。

据说,马涛之所以会如此,全是因为他家人的不幸造成的。

马涛家住在边关的一个小山村中,马涛是家中长子,被家人无限宠爱长大的,虽然家境不是多好,可是,马家还是集全族之力供养他读书习武,马涛也很上进,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十五岁中举,在中举后因为年纪小并没有参加春闱,而是和几位好友相约出门游学。

他游学几年自认为增长了许多见识,是应该参加春闱的时候了,便举冲冲的回家,哪知道,他一回到家中,却见到一副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他的爷爷、父亲、兄弟…马家所有的男丁全部被叩边的鞑子杀死,爷爷的头滚在地上,父亲被剖开了肚子,他最小的兄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却是…肠穿肚烂。

而马家的女眷则是被那些畜牲给糟踏了。一个个死不瞑目。

马涛带着滔天的恨意含泪埋莽了亲人,在埋莽亲人的过程中,他一个个的检查亲人身上的伤口。一点点全记在心中,在他埋了自己母亲之后,却发现他的妹子不见了。

马涛也顾不上埋莽其余人,先就疯了似的寻找妹子,只是转遍了整个村子都寻不着,他还以为妹子被鞑子给捉去了,便想着埋完亲人之后便想法子救回妹子。

哪知道。他还没埋完人,他的妹子马婷就回来了。马婷见到家中的情形,一时接受不了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好几日不言不语不吃不喝,马涛实在看不下去将马婷拖出来揍了一顿。放了狠话才叫她重新焕发了生机。

原来,马婷这日是去外祖家了,这才免遭于难,马涛有些庆幸,可想起家中十几口子人全都没了,又是气恨又是愧悔。

没了亲人,只有兄妹俩相依为命,马涛也不想在这伤心之地久待,就带着马婷去了京城。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参加春闱考中进士,在先帝点他进翰林之时,他却请命去守边关。

马涛从七品官员做起。在边关一守就是十几年,从年华正好的大好青年一直到白发早生的中年,这十几年中,他不知道守住了多少城池,救了多少边关百姓,杀了多少鞑子。他的凶名和善名同样传遍边关。

直到后来,因着马涛越发的疯狂。引起许多的朝臣不满,向先帝爷进言撤了他的官职,先帝爷不忍如此忠臣良将没有好下场,便将他从边关调回京城,将九门交由他守卫。

而马涛的妹子马婷也因着家庭巨变一时变了心性,跟马涛一样,她恨极了鞑子,在马涛守卫边关这些年,马婷也学了一身的好武艺,每次出征她都跟随其凶奋勇杀敌,将虐杀鞑子当成了唯一的爱好,以至于就连边关的将士见到她都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正因为如此,马婷的名声就极度不好,不只边关,就是京城的人说起她来也是害怕居多,如此,谁又敢娶她,马婷也全不当一回事,打定了主意要单身到底的,便一直跟着兄嫂过活,耽误到如今已然是三十多岁的老姑娘了。

说起来,顾呈原来真的是很瞧不起马婷来,他认为报仇什么的是男人的事情,马涛一个人完全就能做到,马婷一个女子不在家好好呆着跟着逞什么能,想到京城流传的马婷最爱逮到鞑子男人将其扒光了然后割掉他们的那个部位,顾呈就是一阵恶寒,在曾经和同僚喝酒谈天时,顾呈也曾经谈起过马婷。

几个人议论着,都说马婷怕是那等五大三粗的母老虎般的人物,说不得貌比无盐呢。

虽然说他们口头上瞧不起马婷,可是,内心里都很惧怕此等人物。

而如今…

官家竟然说要将马婷许配给他,顾呈出了宫门便觉一阵头疼,心肝都在颤动,这…若是那等样的母老虎进了家门,哪里有他的好日子过?不只是他,便是英哥儿和寿姐儿怕也要被那母老虎虐待的吧。

顾呈只要稍一想,脑子里就出现一副画面。

画面中,马婷长的虎背熊腰,一张大饼子脸,铜铃一般的眼睛,豹头鼻子血盆大口,张嘴一笑,满口的鬼牙,她伸出薄扇似的大掌将自己扒光了,然后狂笑着拿刀在自己身上比划。

光是这么一想,顾呈几乎都要吓尿了,他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还是随从眼尖伸手搀住他:“老爷,老爷…”

顾呈一摆手,哭丧着脸道:“莫叫了,回家,回家…”他真的极需要抱住付姨娘寻求一番安慰。

而此刻寿安宫中,李鸾儿和顾大娘子陪着太后说笑,白姑姑匆匆进来,见到李鸾儿和顾大娘子便端起笑脸:“李太太,严太太,官家已经召见了顾呈,奴叫人去宫门口瞧了瞧,顾呈吓坏了,出了宫门便叫人扶走了。”

李鸾儿勾唇一笑:“我还以为他胆子极大呢,却原来胆子只有针尖般大,我就想不通了,他怎么就敢这般算计嫂子呢。”

顾大娘子瞧了李鸾儿一眼:“妹子莫这般说,他到底还是我的父亲呢。”

顾大娘子虽然这样说,可丝毫没有谴责李鸾儿的意思,李鸾儿也心知她已然真正被顾呈冷了心。

王太后冷哼一声:“哼,他哪里配做你的父亲,哀家可没见过此待样的人,这样糊涂,被一个姨娘拿捏着苛待自己的嫡女,若不是宛你你拦着,哀家定不叫他好过。”

见太后是真生气了,顾大娘子吓的一缩头不敢说话。

倒是李鸾儿一点都不受影响,笑道:“太后娘娘莫气,嫂子并不是多关心顾大人,不过到底顾大人是嫂子的生父,若是嫂子闹的狠了,难免叫人笑话,对嫂子也有影响不是,便是太后出手惩治顾大人,若是弄不好,万一传出什么话来,说娘娘您为了甥女以权压人,这也好说不好听,嫂子也是为了您着想的,嫂子和您亲近,这才不忍叫您为难的。”

一番话说的王太后笑了起来:“你啊你,猴精似的,你这张嘴到底是怎么长的。”

顾大娘子也笑了:“总归我已经出嫁,顾家如何不理会就是了,姨母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己。”

“哀家就是看不过他们这般算计你。”王太后看着顾大娘子叹了口气:“哀家心疼你啊。”

一句话,险些叫顾大娘子掉下泪来。

李鸾儿赶紧一拉顾大娘子的手,陪笑道:“正因为不愿意叫他们总在跟前蹦跶,不想寻烦恼,所以嫂子才请官家给顾大人赠婚的啊,想来,顾家有了真正的主母,家风必然一正,顾大人也不会糊涂,那付姨娘也会明白做妾的本分,这可是难得的好事。”

顾大娘子也低头称是。

王太后笑着一指李鸾儿:“我看啊,这是你出的主意吧,要是你嫂子,她哪里这般阴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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