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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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太阳更加的热烈,从早晨起一天里就没有个凉快的时候,各宫用冰也跟着越来越多,永信宫中,院子里的花草都打了蔫,在院子里一站,便是从上到下都被热气蒸腾着,不过片刻就叫人身上跟缺了水的鱼似的干渴难受的要命。

而屋子里则是一片阴凉,李凤儿穿着对襟浅绿色纱衫子侧卧在榻上,一头长发披散着,她脸上带着笑瞧银环和碧桃下棋。

碧桃一边落子一边笑道:“幸好娘子的位份提了,不然今夏咱们可难过了,我昨日还听蒋美人那里的宫蛾说起,只说她们那里冰都不够用,屋里热的紧,蒋美人一天要洗好几次澡才成,她们这些伺侯人的就越发的难受。”

银环落下一个白子:“你又输了。”

碧桃这才惊觉她不知不觉又进了银环布下的圈套,失了一大片地,急的蹦了起来:“娘子,你看银环又欺负奴。”

银环一瞪碧桃:“怎的,你还想赖账不成?”

碧桃赶紧摆手:“不敢,不敢。”

李凤儿一时失笑:“罢,你输的那几个钱我替你出了便是,别撅着嘴了,知道的是你下棋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银环合伙欺负你了呢。”

一听李凤儿要给她银钱,碧桃顿时眉花眼花:“多谢娘子,奴便知道娘子最好不过,最是心疼奴的。”

结果,碧桃额上被李凤儿拍了一下:“我是最心疼你不过的,且过来让我打上几下,再多与你些银子。”

这一句话说出,碧桃顿时苦了脸。

银环一边收拾棋子一边不经意的提起:“这些时日官家总是留宿永信宫。怕旁的人都不高兴了,娘子还是小心些为上。”

李凤儿点头:“我心中有数,这些时日我除去给太后请安,轻易是不出去的,便是有人相邀也拿了怕中暑为借口打发了。”

说到这里,李凤儿拧了眉:“这样热的天气官家非得出去探访民情,也不知道他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再者。官家没吃过什么苦根本不知道难民是什么样子,可我去清楚的紧,这人啊。真饿急了可是什么都吃的,说不得官家出去一趟要吃亏呢。”

“官家带了侍卫又带了太医又怎会有事。”碧桃皱皱鼻子:“娘子也是瞎操心的,照我说,娘子真的很不必担心官家。”

碧桃低头。声音小小的说道:“官家对娘子也没多好,娘子怎么总挂念他。”

“就你嘴碎。”银环又瞪碧桃一眼。对李凤儿一笑:“娘子不必担忧,奴想着官家应该没事。”

李凤儿坐起身,将盖在腰腹上的一个薄毯子拿下来放到一侧:“并不是我多事,我进了宫。这一身荣辱便都系在官家身上,我不担心他又担心哪一个,我也知碧桃怕觉得我无用。被官家那般的对待还一心想着他,你们怕都觉得我不争气吧。我又能有什么法子,论家世论背景我在这宫里根本就比不过旁人,我又没个子嗣傍身,更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要是官家有个好歹,我的日子怕不知道惨成什么样子,官家在还好些,他总是能护着我一二的…”

李凤儿的声音越来越低:“甭管是为了什么,官家现在都得好好的。”

银环也点了点头:“娘子说的对,您甭理碧桃,她净是胡说。”

正说话间,便见一个小宫娥进门,走到李凤儿身边小声道:“贤妃娘娘,官家回宫了。”

“官家回宫了?”李凤儿一喜:“官家可还好?”

那宫娥强笑一声:“官家很好,不过,不过…”

“不过怎样?”银环代李凤儿问了出来。

宫娥低头,脸上都带了几分哭意:“官家带回来两个女人,据说长的极美,这会儿子,官家正带着她们去瞧太后呢。”

李凤儿一听这一句顿时一屁股坐倒在榻上:“又带回来两个女人…”

这一刻,虽然天气热成这样,可李凤儿的心却如三九严寒,她呆愣了半晌才又笑了起来:“看起来,我真真白担心了。”

看了一眼小宫娥,李凤儿摆了摆手:“官家好我就放心了,官家身为天子,本就该多些姐妹服侍的,带回来两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娘子!”碧桃有些担忧李凤儿,同时,很为李凤儿不平,等小宫娥走后,她撅了撅嘴:“官家怎可如此,前些时日还与娘子情投意合,没过几天就又见异思迁,亏了娘子一心为他…”

“够了。”银环冷哼一声,立时叫碧桃住了嘴。

银环扶住李凤儿,手心的热度叫李凤儿身上又温暖起来:“娘子,放宽心。”

李凤儿抬头看了银环一眼:“我尽量不必多想,可是…银环,帝王向来最是喜新厌旧的,我怕,我要落得唐时梅妃那样的下场。”

银环沉思,她很明白李凤儿的心情,李凤儿虽然说现在还很得宠,可是,官家一个个的往宫里带人,如今宫中嫔妃美人一堆,官家出去一趟便又带回来两个女子…要知道,李凤儿便是官家出去一趟从民间带回宫的,那两个女人和李凤儿一样的来历,这只能说明那两个人长的极美,又很合官家的意,不然,官家也不会就这么的带回来。

既然是一样的来历,而旁人又不比李凤儿差上什么,李凤儿自然是担心的,她一句梅妃就已经将她的忧虑道尽了。

唐明皇时梅妃可是先受宠的,杨贵妃未进宫前,梅妃也是占尽了宠爱,甚至于因为她爱梅,明皇专门为她在宫中遍植梅花,可等到杨贵妃一进宫,梅妃便被压住了,梅花改为牡丹,梅妃也失了宠爱,最后被贬冷宫,又惨死战乱,李凤儿分明就是怕落得梅妃一样的下场啊。

“娘子多虑了。”银环如今也只能尽量的安抚李凤儿:“您可还有大娘子在呢,最不济便是叫大娘子将您弄出宫去,又怕的什么。”

李凤儿一摆手:“你当偷偷从宫中带出人来就那样好办,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叫姐姐有任何的危险,再者,现在姐姐身子重,哪里又有精力顾得上我呢。”

想了一时,李凤儿叫过碧桃吩咐一声:“你仔细打听一下那两个人的情形,将她们的来处,性情喜好全部打听明白,咱们再做计较。”

碧桃领命出去,李凤儿才说要将前些时日给官家做的衣裳拿出来叫银环送去,却不想德庆帝这时候竟来了。

他一脸笑意的进门,叫李凤儿很是吃了一惊。

李凤儿赶紧带着银环上前施礼,德庆帝紧走一步拉了李凤儿的手:“凤儿起来,朕都说过多少次了,见了朕不必行礼,你怎的就是不听。”

李凤儿微微垂头:“陛下说说可以,我却不能不守规矩,我要是得志猖狂,见了陛下也不守礼,不知道哪一时陛下厌弃了我要翻旧帐,到时候,我才百口莫辩呢。”

这一句话叫德庆帝微愣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朕又怎么着你了,倒招来你这等酸言酸语。”

李凤儿冷笑一声:“陛下又怎会招惹谁?我可经受不住这话,陛下这次带回来两位美人怎不宠爱一番,到我这永信宫来又做甚。”

说话间,李凤儿便去推德庆帝:“您只管找您的美人去,我守着我的永信宫,您又何苦来招惹我,何苦来哉。”

李凤儿一行说,眼泪都掉了出来,哄的德庆帝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银环却早在李凤儿发脾气时悄悄出了屋子,现如今屋中只剩下德庆帝和李凤儿两人,德庆帝见她一双妙目含泪,神色凄婉,先前恼她小性的心也没了,一时间心又软软的。

德庆帝揽了李凤儿:“我当什么事呢,你啊,就是只大醋缸,我这还没如何呢,你就得跟我耍小性子,亏了是你,要换成旁人,我早恼了。”

德庆帝只说我,道出了他和李凤儿的亲近之意,他拉李凤儿坐在榻上,小声解释着:“我带回宫两个女人不假,可又不是我要收用的,那位郑娘子舞跳的好,我就想带进宫来给咱们跳舞瞧,顺带再从教坊司挑些女孩子来也跟着她学学,等咱们做了新乐,就叫她来配舞岂不是好,那个可情极会说书,我带她回来是给母后解闷的,不过就是两个玩艺,又怎就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

李凤儿擦了擦泪,抬眼望向德庆帝,还有几分不信:“真的?”

德庆帝微叹一声:“真的,朕何时骗过你。”

李凤儿这才又破涕为笑:“我实是太在意您了呀,本来宫中那么多姐妹我这心里就极难受的,您又带回人来,我又怎能不生气,明郎,我是拿您当相公才会如此,我若是心里没您,您就是带回十个八个的天仙来,您瞧我动不动气。”

德庆帝听了这话心里软软甜甜的就像是泡进蜜水里似的浑身舒坦,将头埋进李凤儿颈窝:“还是朕的凤儿最好了,皇后只知道贤惠,别人见了朕都是小心翼翼的,又有谁待朕这般的真心。”

第三八一章 大闹

赵皇后端坐在榻上,身上穿了深色的皇后礼服,厚重的料子,繁复的花纹,再加上头上那叫人看的眼花缭乱的各色饰品,叫她整个人显的有些可笑。

若是历经世事端庄大气气势又足的人穿上这套礼服定是能撑起来的,倒显的肃穆威严,可是赵皇后正是妙龄,本就显的稚嫩,再加上她颜色本就平常,穿上这套衣裳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裳一样,不但不显的威严,反倒是叫人有些小瞧了去。

只她并不这样觉得,反倒是绷了一张脸,很是端正的坐着瞧着地上跪着的两名女子。

这两名女子一艳丽一温顺,长的都好,此时两人穿了粉色纱衣,骨子里透出许多风情,更趁的赵皇后有些刻板。

“官家即是将你们带回来,就说明心中对你们是喜爱的,你们自该尽心尽力服侍陛下,和后宫姐妹相亲相爱,万不可多嘴多舌,引起纷争来。”

赵皇后一番话叫地下两名女子小声应着,那温顺些的展颜一笑:“奴紧记娘娘教诲。”

艳丽些的则是点头表示明白了,赵皇后心中虽然有些恼怒,却还是脸上带笑叫这两名女子起身,又叫人给她们准备宫房。

其中一名女子被送到庄妃那里,另一名女子本要送到李凤儿宫中,可无奈李凤儿根本不留一丁点情面,竟是将这名女子又送还回来,只说她一个人自在惯了,没有那份心力照料别人。

李凤儿如此下面子,叫赵皇后心里多了些愤恨,本来就因为官家一言不发的带了两名身份低微的女子进宫而引来的怒气更盛了些。可赵皇后却只能憋着忍着。

如今的李凤儿可不比早先,她已然为嫔妃中的头一个,受封一等贤妃,是赵皇后底下位份最后的女子,更兼之李凤儿进宫比赵皇后早,在宫中经营多时,早已根基稳固。不是赵皇后能够憾动的。再比圣宠,李凤儿可比赵皇后得宠许多,此时正是她春风得意之时。赵皇后只要脑子没傻都不会与她计较。

没法子,赵皇后只能将另一名女子塞进才受封不久的德嫔宫的当阳宫中。

这两名女子一位姓郑单名一个铃字,是教坊司中的歌舞伎,另一位姓白名可情。是德庆帝从市井间寻来的女书,说书极为拿手。德庆帝听了几次就迷上了,因此便将这名女子也带进宫来。

郑美人和白美人一进宫,宫中上下就开始警惕起来,除却李凤儿。旁的嫔妃全都派人带了东西试探这二位,一时间,这两人所在的宫中都是一片忙碌。人来人往不断,当几乎所有的人都送了东西过去。才惊觉此时正当受宠的贤妃却是没有动静。

德庆帝连续几日召见臣子,命人放粮救灾安抚灾民,忙完这些就来永信宫看望李凤儿。

此时正是天热之时,他本来走的一身的汗,等进了永信宫惊觉一阵清凉,接过李凤儿递上来的温热毛巾将汗擦干净,才发现李凤儿一身嫩绿的纱衫子,头发斜斜的松挽着,只觉得此时的李凤儿便像是春日枝头初绽的第一枚花苞,又像是春风之中摇曳的柳条,真真清新之极,德庆帝与夏日炎炎之中似是都闻到了花枝用发出来的清凉之气,不由的将揽了李凤儿的腰肢说起话来。

李凤儿只说近日做了几曲不是很满意,德庆帝便要听来,李凤儿自然与他弹奏,等德庆帝听完,只说这曲子很好,并没有什么不足之处。

李凤儿却撅了嘴笑道:“陛下是疼爱我,才觉得这曲子好,若放到那真正大家手上,说不得要笑掉大牙的。”

德庆帝刮刮她的鼻子:“朕说好便是好,谁又敢说不好。”

李凤儿只是不依,在他怀中乱扭身子,扭的德庆帝心中一时燥热,不一时就挥退了宫娥和李凤儿进了内室,等两人再出来时,德庆帝一脸满足,李凤儿则是满脸的春色:“陛下,我这曲子乃是舞曲,只我不善跳舞,您不是说那位郑美人歌舞极好么,不如叫她来跳了试试,若是觉得不好,我再改就是了。”

德庆帝此时正是意乱情迷之时,自然同意,不一时就叫人传了郑美人来。

那位郑美人自进宫后还未曾真正服侍德庆帝,自然有些心急,如今一听君王召见,自然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穿了繁复的宫装,又将那些贵重的首饰插了一头,打扮的极是艳丽,带着笑脸进了永信宫。

李凤儿本来是无聊,想拿郑美人解解闷的,哪知道这位郑美人一进来,李凤儿顿时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呆愣了半晌,不知道过了多久,心中竟像是喝了辣椒水一样翻涌着火烫的怒意。

难怪她说怎么那些人见了郑美人后都对她笑的意味深长,原来竟是如此。

这郑美人竟和她长的有五六分相似,李凤儿看了看郑美人,又看看德庆帝,彼时,德庆帝竟然没觉察出李凤儿的怒意来,还在笑着:“怎么样,凤儿瞧瞧她长的可是像你。”

就是这一句话,叫李凤儿噌的站了起来,手上的茶盏子猛的掷到地上,那声巨大的脆响将德庆帝和郑美人都吓了一跳,却见李凤儿横眉立目指着德庆帝,气的整个人都颤抖着:“陛下心中如此想我?”

德庆帝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李凤儿在生气,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凤儿这是怎的了?”

“怎的了?”李凤儿真是气极了,当下也不管谁在声,就像是还在凤凰县时一样,一伸手揪了德庆帝的耳朵:“我虽然出身低微些,可也是正正经经的良民,我父亲也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生前最在乎名声,时常教导我们兄妹要自重自爱,母亲更是不止一次的叮嘱我不可与人为妾…”

说到这里,李凤儿脸上泪水横流。声音都有些哽咽:“你当我稀罕为妃么,当皇妃又如何,不也是一个妾吗。”

李凤儿这样的作派已经将还在行礼的郑美人给吓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胆的人,敢揪着官家的耳朵不放,且敢说出这样放肆大胆的话,旁人都挤破了头似的要往宫里来搏荣华富贵。偏偏就她敢说出皇妃也是妾的话。实在是…

郑美人微闭了下眼,可以想见稍后说不得这位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贤妃说不得要被官家打入冷宫,或者直接给杀了。

可是。叫郑美人惊异的是,德庆帝并没有生气,反而口中直叫着:“凤儿,朕又怎么惹你了。快松手,快松手。朕的耳朵要掉了。”

只是,李凤儿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哭的更凶了,她一行哭一行说:“若不是我真的心悦陛下。你当我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非得钻到皇宫这个牢笼来,又出不得门,又见不着亲人。还得受你那么些美人的气,反正你也瞧不起我。我说句没羞没臊的话,我就是看上你了,喜欢你,才跟你进宫的,原也没想怎么着夫妻恩爱,只想着你心里能有我一丝半毫我就满足了,哪知道,哪知道陛下竟如此作贱与我,竟将我与一个教坊司的伶人伎子放到一起比较,敢情在陛下心里,我就已经下贱到了如此地步么。”

她倔强的抹了一把泪:“姐姐说的很是,谁叫我先看上你的,活该我便低微到了尘埃中。”

“凤儿。”德庆帝素来爱玩,也从来不曾琢磨过女人的心思,他只是觉得郑美人和李凤儿长的相似是一件有趣的事,想拿过来和李凤儿一起玩笑的,哪里会想到郑美人的身份会叫李凤儿这样的难过,李凤儿这一哭一闹,又是这一番话说下去,叫德庆帝也急了,也顾不上耳朵疼:“朕没想到,朕错了,凤儿莫哭了,莫哭了。”

郑美人极力往角落里缩着,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心中却已经似是有巨浪在翻涌。

郑美人深觉自己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她进宫前就知道贤妃在宫中很是得宠,却完全没有想到竟得宠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殴打了官家,官家竟然也不置她的罪,反而担心她哭坏了身子。

这在寻常人家都不常见,更何况宫中,一时间,郑美人只恨自己怎就来了永信宫,怎就见了这一幕,竟是恨不得自插双眼。

“陛下不要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了了。”李凤儿狠狠擦了一把泪,微抬着头,倔强的不去看德庆帝:“陛下心里即是认为我低贱,我也不碍陛下的眼,我自去了就是。”

说着话,她松开手放了德庆帝,整整衣衫就往外走。

德庆帝一时大急,赶紧去追:“凤儿,凤儿你去做甚,都是朕的错,朕给你陪礼,朕…”

德庆帝实是见了李凤儿那孤注一掷的架势给吓坏了,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全。

李凤儿又哪里肯停住脚步,一伸手便将德庆帝拨到一旁:“我要出宫,我回娘家去,再不碍陛下的眼就是了,陛下自此以后就当我死了罢。”

“凤儿,你不能。”德庆帝紧走几步拦住李凤儿:“你是朕的贤妃,是朕的女人,哪里能够出去的。”

李凤儿却不再看他,冷笑一声:“陛下不信么,要不要我做与陛下看,总归是我不想再呆在宫中,就是不能回娘家,我还有出家一途,自古至今嫔妃出家的多的是,我做女尼也罢,做女道士也罢,总归远离红尘,自此后与陛下尘归尘土归土再不相见,陛下若是还觉得不解气,觉得我不识抬举,直接砍我的头就是了,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早点死了的好,也省的总在宫里受气。”

李凤儿一口一个死字,完全将宫中的忌讳抛到一旁,听的德庆帝都傻了眼,更是一阵阵的心痛,他抚了抚心口位置:“凤儿,你莫这样说,朕心里难受。”

只是,李凤儿丝毫不理会他,一径的出了永信宫,直奔皇宫后门而去。

德庆帝看李凤儿真是下定决心要走的,又急又气又痛,忙一迭声的吩咐人去拦住李凤儿。

第三八二章 省亲

“贤妃娘娘,娘娘且等等奴婢。”

于希脸上端着笑拦住已经到了后门处的李凤儿,先是认真的行了礼,这才抬头笑道:“娘娘莫动怒,且听奴婢一言。”

知道于希和自家关系极好,李凤儿还是很给他面子的,李凤儿微一抬头:“说吧。”

“奴婢身份低微,也不能说今儿这事是您和官家谁的错,只是,奴婢想劝娘娘几句,您这一怒之下痛快而去,可有想过家人?”

于希脸上陪着笑,一字一句极认真的劝阻李凤儿:“娘娘的兄长远在边关,您家嫂子还有三个侄子弱的弱小的小,再加上娘娘的姐姐如今身怀六甲,您出去了,难道就不怕连累兄嫂姐姐么?娘娘有气在宫里撒便上了,要是闹出去,难免会叫官家面上不好,于您也不利。”

李凤儿静静瞅着于希,等他说完了这才冷笑一声:“是官家派你来的吧,你回去告诉他一声,他将我的脸剥下来放到地上踩的时候怎就不想想我是什么心情,还有,我姐姐与我说过,叫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受了气,要是受不住了就回家,总归她能养我一辈子,她不怕被我连累。”

“娘娘便忍心。”于希还在笑,可笑容里有几分苦意。

李凤儿倒也笑了:“你回去问问官家忍不忍心,我兄长在凄风苦雨替他杀敌,便是嫂子生产都没能回来瞧过一眼,我侄子那般大了还未见过生父,官家可忍心将这样的忠臣置罪,我姐夫一家忠心为国,严老将军一生征战无数。官家忍心置罪?我嫂子乃是太后的亲外甥女,嫂子生母是因着先帝太后而失踪多年,直到死都未见到真正亲人,官家可忍心将我嫂子还有侄子置罪?”

李凤儿一句句责问叫于希一度说不出话来,李凤儿说到最后大笑两声:“既然官家都不忍心,我又何置于怕,他要置罪。也不过我一人担着便是了。大不了一死,我又何惧。”

她这话说的真正的豪放潇洒之极,当真是恢复了那在凤凰县时天不怕地不怕泼辣爽朗的性子。

德庆帝紧赶慢赶追上李凤儿。正赶上她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此时阳光倾洒而下,那样浓烈的阳光照的地面都是一阵滚烫,可是,却是抵不过李凤儿脸上眼中的光彩。李凤儿此时整个人都散发着比太阳还要热烈的光芒,刺的德庆帝眼睛都红了。心里更是滚烫之极。

他整颗心都彭彭的不住跳动,越跳越快,眼睛痴迷的盯着李凤儿,怎么瞧都瞧不够。他也学了李凤儿的样子大笑两声:“好,凤儿说的好,朕若是因你几句话便将你的亲友置罪。朕又与昏君何异,凤儿入宫多时。还未归家探望过,既然凤儿想回去瞧瞧,朕就准凤儿省亲。”

德庆帝明知他拦不住李凤儿,他不愿意颜面无存,也不愿意叫人对李凤儿多有垢病,只能自己给自己找脸面,将李凤儿扒下来扔到地上的面皮子再捡起来贴到脸上,他虽然不愿,可为了后宫朝堂平稳,也只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说出这句话,德庆帝很是不舍,又憋屈之极。

他伸手摸摸耳朵,那被李凤儿揪了的耳朵还带着*辣的痛意,叫他很是难受。

李凤儿笑着撇了德庆帝一眼,微昂起头:“陛下可想好了,我这一走,可不知道几时才能回返。”

德庆帝连忙点头:“君无戏言,君无戏言,朕即是准了你省亲,自然不会催你。”

“好。”李凤儿又看德庆帝两眼,一甩袖子便朝永信宫走去,等进了永信宫,她高声呼喝:“银环,碧桃,收拾东西,陛下准我省亲,咱们今儿就走。”

银环和碧桃几乎是傻了。

刚才李凤儿和德庆帝大闹的时候她们是真正吓坏了,原想出来劝的,可看李凤儿那样子也自知劝不住,只好小心的联络心腹之人,想要送信到宫外,哪知道李凤儿这样的闹腾德庆帝竟没有生气,反而准她省亲,实在是…银环和碧桃越发的琢磨不透德庆帝的心思了,银环更是想着李凤儿刚才可是连官家都打了的,怎的官家还对她如此的优待,莫不是,官家竟有大娘子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受虐体质?

虽然心存疑虑,可两人到底对李凤儿忠心,答应了一声就去收拾东西,也并没有收拾多少物件,只带了些重要的东西,例如银票、药品还有几件换洗的衣物,便去见李凤儿。

李凤儿彼时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淡绿色的衫裙上绣满了白色碎花,一头长发挽成同心髻,只戴了几朵鲜花,其余并无一丁点的饰品,却越发显的她容貌美艳糜丽到了极致,便是银环这等女子都瞧的呆了半晌。

“走吧。”

见银环和碧桃收拾妥当,李凤儿当先就往外走,才走到院中,便见于希带了许多的宫娥太监前来,上前对李凤儿笑道:“贤妃娘娘,官家命奴婢来告诉娘娘一声,叫您多带些服侍的人,另外,官家也往李家赏赐了东西,叫您回去散了心就早些回来。”

李凤儿神情淡淡的:“知道了。”

于希赶紧摆手叫了软轿请李凤儿坐上轿子走。

不过一时功夫,李凤儿便带了许多人离开皇宫,她前脚走,德庆帝后脚便从一墙角处转出来,对嘻笑上前的于希踢了一脚:“你倒是会做好人。”

于希一笑:“不过是陛下的意思罢了,若是陛下无意,奴万不敢自做主张。”

德庆帝朝宫门口看了两眼:“凤儿这次是真气了,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

“贤妃娘娘也舍不得陛下,等娘娘消了气就回来了。”于希恭维了几句:“陛下与娘娘情意甚笕,不过是吵闹几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说您与娘娘。就是民间夫妻哪里断得了吵架,都不过是床头吵床尾和罢了。”

德庆帝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说的你好像明白人似的,你娶过新妇?”

一句话,叫于希彻底的苦了脸:“奴不过是个废人,陛下还是别揭奴的短了。”

德庆帝顿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郑美人御前失仪,先打入冷宫吧。”

扔下这句话。德庆帝挥袖便走。于希在后边默默替郑美人点了蜡,又着人去宣旨,他一行走一行想着怎样劝李凤儿回宫。如今瞧着官家对李凤儿倒是真有情意的,若是李凤儿长期不回宫,说不得陛下心里也不好受,于希对德庆帝忠心耿耿。又哪里愿叫德庆帝伤心。

这一场大闹德庆帝心里酸楚,李凤儿却借机能出宫瞧瞧。可无辜的郑美人却是遭了牵扯,才进宫便彻底的失了宠,也不知道几时才能翻身,或者一辈子都要在冷宫度过。

寿安宫。王太后听了白姑姑的回禀,沉思许久才笑了起来:“凤儿闹闹也好,官家如今越发的胡闹了。便是哀家的话都不听,也就是凤儿这样闹他他才能警醒一些。”

白姑姑低了头不敢说话。官家怎么说都是万乘之躯,王太后这个生母可说他的不是,白姑姑这个下人却不能说一丁点不好的话。

“你瞧瞧,那郑美人还有白美人都是什么人,他就大大咧咧的带回宫,也不怕别人骂他耽于美色,实在是…不像样子。”王太后对着白姑姑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不过都是伶人,那样的出身怎能进宫,说起来,就是李凤儿的身份都实是低微,不过她救过官家的命,为人又实是不错,便是封妃也当得,那两个,哼,什么东西。”

白姑姑头垂的更低了些,只当听不到王太后的话。

赵皇后听得此事挥退下人狠发了一通脾气,发完脾气,却是命人往李家送了些东西,又叫人将她的话带去李家,只说是叫贤妃住上几日就回宫,时间久了,宫里的姐妹们可都惦记着贤妃呢。

自然,她这番作派又叫德庆帝认为她太过虚伪,反而更觉得那大发脾气的李凤儿才是真性情。

别的宫殿那些嫔妃美人做何感想只不说,只说被送入冷宫的郑美人一进宫室的门就被两个疯颠的嫔妃按住,一个要抓她的脸,一个竟是撕扯着她的衣裳。

换成别人,怕是早被吓坏了,恐是连哭都不能了,可郑美人却是丝毫不乱,双手一挥,竟是将两个疯子给甩到墙上,她冷笑着拍了拍衣裳,又几巴掌扇飞几个欲上前欺负她的女子,径自在角落寻了个地方坐下,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捡来几个石子,将另外几个还在观望的女人击倒,她冷笑两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和恨意。

德庆帝为讨好李凤儿将长的像李凤儿的她带入宫中,可谁知道玩笑没弄成却反倒被李凤儿大闹一通,德庆帝心中对她厌烦,又欲要安抚李凤儿,便将无辜的她送入冷宫受罪,这叫郑美人愤恨异常。

最叫郑美人羞恼的还是李凤儿那些话,郑美人每每想起来就恨不得将李凤儿大卸八块,或者一刀刀将她身上的肉都割下来才痛快。

凭什么?

都是一样的人,她哪里都不比李凤儿差,凭什么李凤儿就能肆无忌惮的羞辱她。

长的像又如何?都是爹生妈养的,老天爷赐下的脸蛋,凭什么就李凤儿能长成那样,她就不能?敢情,她长的像李凤儿就是对李凤儿的不敬,就是对她的羞辱,她就能因着这个将自己踩到泥地里去,就能对着官家大发脾气,就能借着这个由头省亲回家,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美事?

郑美人不服,极度不服,心里如燃烧了一团浓烈的火焰,将她烧的几欲痛死,她恨恨的握紧拳头:“总有一天,我要将今日所受一丁一点的还回去。”

第三八三章 发怒

“姐姐。”

顾二娘子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碎花衫裙,脸上带着笑陪坐在顾大娘子身旁:“咱们终归是姐妹一场,姐姐不能见死不救的。”

“怎的?”顾大娘子皱皱眉头,伸手抱过自家小子逗着玩。

“那位,那位马夫人实在是…”

顾二娘子话没说完,顾大娘子就冷下脸来:“那是你的嫡母,我的继母,你该叫母亲或者太太。”

“是!”顾二娘子忍着怒意小声应了一句:“太太实在有些过份了,每日叫姨娘端茶倒水,大热的天中午也不叫姨娘睡觉,叫她在外边打帘子,更叫人受不住的是早起还要姨娘刷恭桶,才几天时间,姨娘就瘦了一大圈。”

顾二娘子诉说着马婷的不是,又絮叨着她的日子有多不好,她挽了袖子叫顾大娘子看她的胳膊,只见她白生生的胳膊上有许多的青紫痕迹,手上也有许多针孔:“我不过替姨娘说几句话就被她责打一通,叫我许多天都不敢出门见人,英哥儿劝了两句,她竟然停了英哥儿的用度,且不叫英哥儿进学,姐姐,她实在太狠了,这样做不是断我们顾家的前程么。”

“我母亲去了那么多年,家里也一直没个正经的女主子管着,付姨娘头顶上没人压着,这么些年倒是逍遥自在的紧,连身为妾室的本份都不知道了么。”顾大娘子将怀里的小子交给奶娘,打发奶娘们抱着孩子出去,这才弹了弹衣衫笑道:“妹妹去打听打听,满京城里谁家的妾室不是这么过来的,哪个不用服侍主母?怎么就偏付姨娘不成了。”

这一句话顶的顾二娘子好悬没背过气去:“可是。我姨娘给父亲生儿育女的,自然就…”

顾大娘子摆了摆手:“那是她的本分,可不能因着生了孩子就恃宠而娇了,这天底下,还没听说过哪个女人因着生了孩子就得被供起来的。”

顾二娘子脸色青白起来,好半晌才讷讷道:“可是,太太就是连我和英哥儿都不放过。整天叫我给她做针线。还叫英哥儿抄经书,这不是要毁了我们吗。”

顾大娘子捻了一颗果子放到嘴里,听顾二娘子这么一说。不由的轻笑出声:“妹妹傻了么,你和英哥儿本就是庶子庶女,还能要求当家太太怎生对待,太太没缺你们吃穿。没有整日叫你们立规矩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待如何?”

说到这里。顾大娘子伸手给顾二娘子添了一杯茶:“妹妹大约不知道吧,那英国公家的庶子过的可是连奴才都不如,吃的都是剩菜剩饭,大冬天都穿不上棉衣。何侍郎家的几个庶女被她家太太整的跟个鹌鹑似的连话都不会说,更是叫下人拿捏住了,不只衣裳首饰被下人倒卖。就是月钱银子都到了下人手里,妹妹比较一下。你和英哥儿的日子可实在是好的了。”

顾二娘子好悬没气个倒仰,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姐姐这话说的,当初姨娘也没亏待姐姐啊,还与姐姐寻了这样好的婆家,怎的姐姐竟然看着我们受苦都不知道拉上一把。”

这话说的真是好,顾大娘子险些笑了出来,叫她吃不饱穿不暖,连字都不叫她认,更是针织女红什么都不教,换了她的亲事,昧了她的嫁妆,败坏她的名声,这叫好?

如果这真是好的话,那马婷对顾二娘子简直就是当祖宗供起来了,顾二娘子真是脸皮子厚的叫人无语,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发的见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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