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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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座寂静的小楼,门窗紧闭,四周二十几米内皆是空地,寸草不生,便是大太阳当空,瞧着也十分诡异。

小楼里,几百个孩童人偶全部换了孝衣,且头上罩着素白的孝帽,那凄白的颜色衬着孩童苍白无血色的脸,更是怪异。

恢复原状的地板上横放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虽是鲜血弥漫,但能够看得出那尸体上穿的是白衣。头被压扁了,已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一个身材不过七八岁,穿着一身杏黄华服的小男孩蹲在那具尸体旁,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好似被点了穴似的。

许久,这小楼里都静静的,没一点声音,那一个个睁着眼睛的人偶更是恍若幽灵。

蓦地,紧闭的大门忽的自外打开,两道残影瞬间而过,仅是眨眼之间,那房门刷的又关上,一切快的好似只是幻觉。

然而,这小楼里确实多出两个人来,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

门口,两人并肩而立,男人俊美风雅,女人风情娇艳,两个人视线一致,瞧着那蹲在残破尸体旁边的小孩儿,皆眉眼带笑。

“太子殿下,昨儿那出戏是不是很好看?闲来无事,今儿咱们再一同唱一出如何?”岳楚人开口,拔高了音调,满是愉悦。晶亮的眸子却稍冷,在这地方,她根本高兴不起来。

赵安阳蹲在那儿没动静,依旧不眨眼的瞅着那具分辨不出的尸体。

“啧啧,你是在伤心么?没心的人也会伤心?好笑啊。”他不出声,岳楚人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他若是像个正常人她才要担心。

“父亲惨死,伤心也是应该的,王妃不应嘲笑。”丰延苍开口,那好听的声音却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我可没嘲笑,太子殿下喜欢玩儿,昨儿把亲爹玩儿死了,今儿也该轮到他了。他爹一人儿在地下多孤单,自是得儿子相陪才是。”双臂环胸,岳楚人一步步朝着赵安阳走去,丰延苍在后,不离寸步。

走到近前,岳楚人扫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尸体,看起来应当是东王,果真被砸死了,不过能够被这小子挖出来,真是不简单。

“东王被你找着了,不知那龙鳞可还在啊?若是你能把龙鳞给我,或许,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天。”抬腿朝着赵安阳踢去,他终于有了反应,刷的躲开,小身子转了一圈,而后停住瞪眼盯着岳楚人,那不可爱不俊俏的小脸看着有些瘆人。

笑,岳楚人后退了一步,退回丰延苍的身边,“我能让你挫骨扬灰你信么?”

赵安阳眼色不变,依旧冷冷的瞪视她,一边开口回话,“我要吃了你的心脏。”依旧是娃娃音,但却透露继续凶残。

“我要你的心脏,把外面的包膜揭下去,然后扔进火里烤化。噼里啪啦,那声音肯定很好听。”岳楚人无不恶毒,偏偏说这话时还在笑,眉目弯弯更是气人。

赵安阳开始咬牙,他不是没有情绪,而且情绪来时要比常人更大,几乎放大了一倍,咬的牙齿吱嘎作响。

笑得开心,岳楚人后退一步,将丰延苍让出来,“勤王殿下,昨日被伤这侮辱甚大,今儿你报仇吧。”

丰延苍微微颌首,风度翩然,“多谢。”

“不客气,请。”继续后退,她未退上三步,那边已经交手了。

赵安阳功力不强,但胜在轻功好,再加上个子小,辗转腾挪灵巧的恍若一条泥鳅。

丰延苍劲力足,且招招致命,任赵安阳躲得再快,他也有些招架不了,被逼的于大厅中不断后退。

岳楚人站在门边,看着他们身法极快的移动,她眼睛几乎花了。本来目力就不行,他们的速度加快,她更是找寻不到他们的本尊,所见到的都是残影。

刷!不知谁人一股劲力催出,直接打向了大厅左侧,那矗立在高台上的女娃娃瞬间被打倒一片,一个个如同花瓶似的栽倒,掉在地上骨碌了几圈,有几个脸朝上的,依旧睁着大眼睛,看起来何其无辜,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过去把她们都抱起来。

看着那几个娃娃,岳楚人忍不住的拧眉,脸上习惯性的笑也撑不住了,今儿不宰了赵安阳,她此恨难平。

那边二人交手不停,赵安阳也亮出了匕首,丰延苍软剑在手,挥舞之间银光闪耀,接连的削断高台划伤那些根本移动不得的娃娃,一时间满地稻草,娃娃破碎,恍若分尸现场,触目惊心。

岳楚人眉头紧蹙,那满空飞扬的稻草让她心痛不已,塌瘪的如同泄气皮球的娃娃皮囊散落四处,甚至有一个滚到了她的脚边。

“小苍子,让开。”大喊一声,岳楚人快步冲出去,满手金花扬到半空,落到地面已成火,瞬间燃烧,赤红妖艳恍若来自地狱。

156、老巢

散落满地的稻草以及娃娃的皮囊迅速燃烧起来,那赤红的火苗恍若长了眼睛一般,朝着四周依旧完好的娃娃们窜过去,不过眨眼之间,尽数着火。

赵安阳明显害怕那火,快速的后退,但岳楚人已经追了过来。晶亮的眸子染上赤红,某一瞬,她看起来也相当瘆人。

将他逼退到角落,赵安阳挥舞匕首欲刺她,岳楚人扬手将手中的元阳蛊粉撒过去,那粉末碰到了他的手,烫的他立即扔下匕首,抱着手脚下一踮,顺着她旁边的空隙钻出去。

他速度极快,岳楚人想伸手抓他根本来不及。

但她抓不到,她的另一帮手却是还在,恍若流箭一般射出去,成功的阻截了朝着大门方向飞奔去的赵安阳。

此时,小楼里的火势已经很大了,地面散落的稻草娃娃皮囊燃烧的格外旺,他被阻截落地,袍角被火苗燃着,呼啦一下子,他身上的气息带动的那火舌燃烧的更旺更快。只是眨眼间,他根本来不及甩开,那火苗已将他包围。

丰延苍退到岳楚人身边,四周都是火,他们二人也不能在此久留。

“等一下。”岳楚人握住他的手,看着那在火中挣扎的赵安阳低声道。元阳蛊会借用她身上的阳气,那赤红的火燃烧的越旺,她身上就不断的开始冒冷汗。

“你又开始流冷汗了。”她手心的汗如同流水似的,丰延苍微微蹙眉,四周火舌跳跃,焦糊的味道蔓延,他们二人恍若站在火中。

“没事。”摇摇头,她的眼睛依旧盯着那边的赵安阳。

赵安阳其实只是挣扎了几下,元阳蛊太烈,他那邪气充盈的身体根本禁不住。

明显的看到他跪下,身上的火燃烧的格外的旺,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响亮,随着躯体逐渐烧焦,躯干缩小,那心脏位置也逐渐显露出来,一个成年人拳头那么大的东西摇摇欲坠,最后咕噜噜的从赵安阳的躯体上滚落了下来。

那东西掉落的瞬间,赵安阳已被烧焦的躯体瞬间融化,哗啦一声坠落地面,恍若流满地的灯油,火苗在上面燃烧着,供火苗燃烧的则是一些黑黄粘腻的液体。

岳楚人踢开地上的几堆火,几步走向那滚落地面的拳头大的焦黄色东西,那便是赵安阳的心脏,以松脂铸成。

伸手捡起来,岳楚人扭头看向丰延苍,“走。”

丰延苍了然,原来她是在等这个。一步走至她身边,单手揽住她脚下轻踮,两个人眨眼间于燃烧起来的小楼里消失。

于闯进这府邸的地方再出来,这一片的守卫都成木桩似的矗立原地不动,若是细看,他们眼睛也不眨,像石像一般。

两个人于他们之间离开,他们亦是没有一点反应,大太阳悬在中空,这处却安静的诡异。

从太子府出来,两人并没有回客栈,反而朝着城郊而去。

街上人很多,目前都关注着皇宫,他们二人于人群中行走,注意到他们的鲜少。

捏着那颗松脂的心脏,硬邦邦的,但却有十分怪异的触感,因为那上面好似有什么在流动。那一层焦黄的包膜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遍布整个松脂表面。拿在手上的感觉并不好,触动着皮肤痒痒的。

穿过破旧的牌楼,人烟罕至,由于昨日皇宫发生的事,今儿城郊已离开了大部分人。虽都不是家有万两钱财者,但性命更重要,更何况无钱财一身轻,带着全家老少走的潇洒。

一座矗立在众多牌楼中显得很精致的牌楼出现在青石路的对面,大门上还挂着几串铃铛,有风吹过,那铃铛就叮当作响,好听得很。

“这就是他住的地方,啧啧,好浓的味道。”站在青石砖路的这边,岳楚人托着那松脂假心脏,一边吸鼻子一边风凉道。

丰延苍微微扬眉,也学她似的吸了吸,不过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岳楚人扭头瞅着他轻笑,“闻见了?”

丰延苍摇摇头,纤薄的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没有。”

嗤笑,岳楚人举步踏上青石路,朝着对面的牌楼走去,丰延苍慢步随后,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雅。

走至牌楼的大门前,岳楚人仰头瞅着那铃铛,微微眯着眼睛,半晌哼了一声。另一只手一抖,紫竹笛从她的袖口滑落下来。

“拿着。”将手里的松脂假心脏交给丰延苍,完全不顾及丰延苍嫌弃的表情,拿起紫竹笛放到唇边。

尖锐的单音出来,那铃铛也奇怪的无风兀自抖动,叮叮当当的声音也十分扭曲。

丰延苍不由得后退一步,微微仰头瞧着那一串铃铛像是中邪了似的,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

大概三四个单音之后,那一串铃铛下的喇叭里突然有东西滑了出来。细看之下,竟然是几条白色的细小的蛇。

每个铃铛里都有一条,扭曲的滑下来,啪嗒掉在地上,见着了阳光,瞬间化成水。

“哼,弄这么几个东西守门,真恶心。”岳楚人冷叱,刚刚他们俩出现在路对面,这边铃铛就响了,她就觉得不对劲儿。

丰延苍也眼露嫌弃,毕竟刚刚看到它们从铃铛里钻出来很恶心。

“走吧。”举步走向那紧闭的大门,这牌楼的门不比寻常宅邸,很窄,但是很高。

抬腿踢了一脚,那门很轻松的就开了,并没有从里面闩上。或许往时不会有人随意的闯进来,而且门外还有那铃铛在守门,所以,很放心似的。

两人走进大门,入眼的便是一条很长的胡同似的路,这是牌楼的常规设计,走出这窄的不得了的路,入眼的就是环楼了。

高三层,围绕着百十多平米的小院子搭建而成,这种风情的房子岳楚人倒是很喜欢。

两人于院中站定,各自环顾了一圈,未说话,左侧二楼的栏杆上就冒出一只鹦鹉来。

一只鹦鹉,两只鹦鹉,三只鹦鹉。一只一只的,不过一会儿,整个环楼的二层围栏上,落满了鹦鹉。

丰延苍微微扬眉,“这是护院?”

岳楚人笑出声,“比喻恰当。”

“该如何?”丰延苍站在她身后,漂亮的凤眸看着那些暂时还毫无动静的鹦鹉,轻声道。

“如何呀?一把火了事。”这些东西,也只能以火攻,否则不死啊。

“好。”丰延苍淡淡颌首,他喜欢痛快的。手腕的伤还没好,上午又与赵安阳交手,他现在十分不想动手。

“蹲下。”岳楚人一边低头在腰间掏东西,一边吩咐道。

丰延苍也听话,甩了甩袍角,随后蹲下。

与此同时,岳楚人抿唇吹了一声口哨,呼啦啦,整个二楼的鹦鹉尽数朝着院中的他们飞来。

扬手朝天上抛出元阳蛊粉,下一刻岳楚人也忽的蹲下,丰延苍抬手搂住她,两个人迅疾的趴在地上。半空也在同时呼啦的吹起火焰,赤红的颜色恍若地狱的莲花。

极快的蔓延将整个半空罩住,那飞下来的数百只鹦鹉尽数被火焰吞噬,连叫声都没得,眨眼间它们尽数消失。

星星点点的火苗掉下来,落了满地都是。

伏在地上的两人站起来,压在岳楚人身上的丰延苍没躲开的被掉下来的火苗烧到,袍角瞬间几个窟窿。

“发丝被烧焦了。呵呵,亏得这火不烈,否则你就被烧成光头了。”捏着他那一缕被烧焦的发丝,岳楚人调笑。空气中都是鸟毛被烧的味道,难闻的很。

“变成了光头你还要我么?”垂眸看了看肩头那被烧焦的发丝,丰延苍轻笑道。

“人长得俊,变成了光头也不会有多丑,要。”岳楚人笑眯眯,这个时间,也能互相对望的打情骂俏。

将松脂假心脏重拿回手中,两个人朝着楼中走去。

这环楼只有一个门,且楼内没有隔断的房间,一楼环形的一览无遗。

一楼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一些比较值钱的摆设。

做东阳的天师,好处蛮多,把这些值钱的家当收拾收拾,估计能卖不少钱。再加上这地皮,啧啧,成为一方首富不成问题。

“这么多值钱的玩意儿,你怎么不眼红了?”跟着岳楚人直接往二楼走,丰延苍十分新奇。她居然都没过去扒拉扒拉那些值钱的东西,新奇。

岳楚人冷哼,“你这是什么话,我有那么见钱眼开?”不乐意,虽然她喜欢钱,但也得先办正事儿不是。

“好好,我小人之心了。不过你到底要找什么?拉着我过来,你什么也不说。”往二楼走,一股难闻的气味飘过来,丰延苍似乎猜到那二楼里有什么了,脚步有些迟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走。”脑后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岳楚人直接回身拉着他几步走上了二楼,入目的糟乱让人下不去脚。

站在楼梯边,两人环视了一圈,瓦罐无数,白骨成堆,靠墙不见光的地方,从左至右不见尽头,排排站着数以百计的尸体。

个个黝黑几近腐烂隐见白骨,却是没什么臭味儿,反倒那些瓦罐里飘出来的酸臭味儿很明显。

看着那些尸体,岳楚人发出深深地赞叹,果然是老巢啊!

------题外话------

今天先更这么多,老公病了,大概是感冒,但是脸却肿了。得去医院看看去,没听说过感冒脸会肿,查一下会不会是别的病,担心、、、、

157、皆大欢喜的事儿

好看的眉峰蹙起,丰延苍十分不喜那些如同活人似的站着的尸体。糟乱邋遢他可以忍,但是这些几近腐烂的躯体,他实在不想看。

“你就要找这些东西?”向后退了一个台阶,若不是担心岳楚人会生气,他肯定转身就走了。

岳楚人则眼睛很亮,“谁要这些东西,我是想找找他的秘术小札,想来他不会随身携带,那么肯定是在他的老巢了。”再说这地方无人敢闯进来,最安全啊。

“你确定会在这里?”丰延苍又退了一阶,倚靠着楼梯的扶手,摆明了不会帮她找。

“当然。”回头,就瞧见躲出去的他,哼了哼,扬起眉尾,“不打算帮忙?不帮就算了,在这儿等着。”话落,她爽快的自己走进去,跨过满地的糟乱,她倒是游移顺畅。

没有翻倒那些酸臭味冲天的瓦罐,而是走向了远处,环形楼里地方大,能摆放诸多东西。

避光靠墙的地方摆满了尸体,从这头到那头皆是,略一扫过,差不多千具。

不过她对那些尸体没兴趣,快步的走向环楼最左侧,终于出现了最干净的地方。

一方长榻,一方小几,靠墙打造了一排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摆满了书。

要的就是这个,岳楚人几步奔过去,脚刚踏上那高出地面的地板,一只绿色的蜥蜴从船上嗖的窜出来。

啪嗒一声稳准的黏在岳楚人的裙摆上,伸出紫色的长舌头,直朝着岳楚人的手射去。

岳楚人张开手掌一把抓住它的舌头,再一用力把它拎起来,蜥蜴吊在半空全身扭动,舌头被人攥在手里,它痛苦挣扎。

“小畜生,袭击我?你还嫩了点。”拎着它的舌头甩了甩,随后一个大力,一把将它扔出栏杆外,绿色的身影划着完美的抛物线,径直的掉下了楼。

拍拍手,岳楚人快步的绕过那长榻,直接奔向书架。

从一侧开始翻找,居然大部分都是关于山水的。还有一些讲风土人情的,但其中有些讲述当地人身体特点的字句却被描画了出来。

岳楚人哼了哼,原来他看这些是在研究各地人体的特点,估摸着是用于他那些亡灵的研究,还真是敬业。

翻翻看看,岳楚人直接甩手扔掉,因为她对这些没兴趣。

她就是想看看他那培植亡灵的秘术,虽她没打算为己用,但浅层的研究一下还是可以的。

她在这边忙活,那边丰延苍依旧站在楼梯处等着她。没有她在,他根本不会好奇的四处走。

“哎呀,小苍子你快来,我发现好东西了。”蓦地,岳楚人的声音传来,而且她还在笑,笑得很大声。

丰延苍眉峰轻动,随后甩开袍子前摆,快速的消失在原地。尽量脚不沾地,而且速度很快的抵达岳楚人身边。

“看见什么了?”对于这一小片干净的地方,丰延苍倒是多看了两眼,想必是那役亡师用来休息的地方,所以才弄得这么干净。

“看看这些信,真有意思,我终于知道那东王为啥神经兮兮的了。还什么飞龙,飞龙个鸟儿啊。”从一格里拿出一摞信来,扔到长榻上,岳楚人一屁股坐下,随后将手中已经打开的一封递给他看。

丰延苍接过,上下看了几眼,轻笑道:“东王对他很是信任啊,身体有异不找太医,居然亲自写信问他。”而且言语之间尊敬的很。

岳楚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看看这封,是问他在梦中经常与飞龙相会,竟然梦见了飞龙幻化为了一个女子。他起了歪心思,但又担心这样会亵渎了飞龙,特意写信问他这事儿咋办。哈哈哈,好笑。”岳楚人乐不可支,那东王变得那么神经那么傻,都是这人的功劳。

弯着唇角,丰延苍也捡起了另一封,微微扬起了眉尾,随后转手将信递给了岳楚人,“你那封信的问题在这里得到了解答。”

“嗯?我瞧瞧。”接过来一看,岳楚人立即大笑,“在梦中合体?哈哈哈,怪不得这东王不招嫔妃侍寝,原来人家在梦里和飞龙缠绵呢。”满眼轻视,岳楚人随手甩掉,拿起别的继续看。

丰延苍不再看,站在床边双手负后,垂眸看着她边看边笑。

“你说这人的意志得有多脆弱被他一忽悠就上当了?什么飞龙不飞龙的,亲眼见过了才算真。不过他已经神经了,出现幻觉很正常。”这些信都是东王写来的,而且句句提及飞龙,以及在梦中与飞龙合体的感想和身体的变化。

“在地宫时,他就已经不正常了,而且你说过他中毒了,想必都是这位的功劳。他不止想把你和你的祖师爷赶尽杀绝,还觊觎着东阳。奈何命太短,一切都快得手了,却死了。”淡声的说着,丰延苍深有所感,人斗不过天。

仰头瞅着他笑眯眯,“他做这一切,却是给咱们铺下了路。能够如此轻易得手,他功不可没。”

“那倒是。”丰延苍点头,这点他也承认。

“唉,还得多谢他了。”站起身,岳楚人继续走到书架前翻找。

丰延苍站在原地看着她,这里的东西他都不想过多的碰触,邪气太重。

“哎呦,找着了。”蓦地,岳楚人一声惊呼,丰延苍微微扬眉,纤薄的唇上扬,总算可以离开这儿了。

“啧啧,还真是啊。与我自己琢磨的很像,看来我脑子不差啊。”拿着一摞稍显破旧的书本走过来,岳楚人翻看最上面那一本,满脸惊叹。

“你不会也要试着弄这些东西吧?”转眼看了一圈那些尸体,丰延苍满目嫌弃,毫不掩饰。

“怎么会?我就是瞧瞧罢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研究透彻了,也不怕再跑出来一两个役亡师来对付我了。”而且她先把这些弄到手,也不怕裴袭夜那货找到再拿去研究,到时发疯了对付大燕,那可麻烦了。

“还真是深奥。”丰延苍看了一眼,那些东西他都不了解,比较迷糊。

“那当然,能够研究透彻了并且深谙此道,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翻了翻,岳楚人认定就是这些了。

“既然拿到手了,咱们走吧。”太阳西坠,这一天又过去了。

“好,走吧。这儿呢,就留着吧,早晚得大白天下,让东阳的这些百姓都瞧瞧,他们的帝王都在做些什么。”看了一圈,岳楚人决定把这些东西留着。毁了太子府里的那个小楼,是因为那些孩子太可怜了。而这儿,势必得要天下看见。

东疆都城大乱,北方也连连战败。都城的消息传到了战地大营,监军的老王爷本来就体弱多病,一得到消息瞬时厥过去,整个营地乱糟糟。

大燕与北疆的联盟也暂时分开了,阎字军在一夜之间撤退,仅留北疆铁骑步步紧逼,东阳的军队仍旧不堪重压。

三日之后,东阳终于知道大燕的阎字军撤到哪里去了,转战东阳南方,且径直逼近都城。

南方本来就因为那一场诡异至极的战争荒无人烟,更别提东阳大军了。大燕的进攻相当顺利,不过十天的时间,已逼近了都城门外。

北疆军队亦是迅猛,东阳被打的节节败退,最后退居都城以北的城池,眼下整个东阳仅剩两座城池。

东阳无人做主,东王被埋在地宫生死不知,太子赵安阳亦是死在了自己府里的大火中。众朝臣内讧,分成几派拥护各自的主子,眼下的局势本来就危急,此时更是乱上加乱。

在远离东阳的大燕关口小城,这里比之东阳可是好的太多。尤其百姓的生活,本来生活节奏就很快,所以无论何时,这座城看起来都很充实,鲜少有坐在墙根讨饭吃的,无不是各自忙碌生活。

一间酒楼,依旧是不开门迎客,但却是人来人往不断,且出入这里的人无不神色警惕,大部分都带着兵器。虽是惹人好奇,但谁也不会多过问这里面住的是谁。

酒楼后院,果树的花儿早就落了,挂满了青色未熟的果子,待得成熟之时必是满树红,单是看一眼想必都会口舌生津。

青石砖的小路上,丰润的叮当深弯腰的用两只手撑着丰年非的腋下,他一个小人儿穿着对襟的短袖下身小裤衩,笨拙的走路。

远处,岳楚人坐在圈椅上瞧着,满脸笑容。尤其看着丰年非那蠢蠢的模样,更是想笑。

“王妃你看,小世子走的好吧。这段时间奴婢都是这样陪着他玩儿的,他可喜欢走路了,一天下来把奴婢累的腰酸背痛的。”夸奖着丰年非,不忘给自己报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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