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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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园是宋慕雯这个大吃货花心思更多的地方，热带水果温带水果比比皆是，树上的果子常年有。

现在自己家这里可以种植枣树、桃树、桔子树、梨树、李树等果树，要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就将果树移植几棵种在院子里好了，可是不知道自己的奶奶宋老太那么抠门的人，会不会因为嫌弃果树占位置，因为种菜的地方就少了，于是就不愿意种果树了？

宋慕雯守着这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心中暗叹，睡了空间里的软软的床，还有鸭绒被，她都不愿意出去了。

掐着时间出了空间，宋老太等人上集市也差不多回来了。

不过宋老太似乎不太高兴。

“现在的东西也忒贵了，一把红枣就要了我几毛钱！真是的，要是往年，哪里要自己出钱买？在树上捋几个晒干了比他们的红枣好多了！”

几个媳妇不敢反驳宋老太，宋老头儿道：“好了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咱们那枣树，连皮都不剩了，怎么出枣子？”

当初饿狠了，刚长出来米粒大的枣子就被摘的干干净净的，后来是树叶子和树皮都被捋走了，那棵枣树光秃秃过了一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活的，明年还会不会发芽。

不过宋家还算好的，许多人家家里一厘钱都没有，只能拿一些粮食去换，可是有些人家粮食都不够自己吃的，哪里能换？所以过年只能喝稀粥了，像宋家这样的，实在是好太多了。

李桂芬将几块布弄好，道：“娘，先把这些布分了吧，眼看就要过年了，咱们得赶紧将衣裳做出来。”

宋老太这才放下心中的怨气，将买回来的布一一分好。

“老大家的，这是慕武和囡囡做衣裳的，老二家的，这是慕轩和慕辉做衣裳的，还有老三家的，这是慕斓的，你们几个都上点心，给孩子做好看点，别被别家比下去了。咱们家可是不委屈孩子的。”

另外两个媳妇又盯着一堆东西看，见没有更多布了，便觉得失望不已，本来还想今年赚了那么多钱，看能不能自己也能做一身新衣裳，果然自家婆婆是太小气了。

宋老太哪里看不出她们的心思，道：“今年年景这么差，要不是托了上面的福气，吃都吃不饱呢，还想要新衣服！别人家都没见大人做新衣服，卖布的地方也只有卖小孩的衣裳的卖得最好！如果咱们家大人都做新衣裳，让别人怎么想？恐怕过完年，就一大堆人上门来借钱了。”

如果哪家有了钱，许多人家不管自家需不需要钱，都会找理由来借点钱，其实这钱也不是不还，就是想占着，想扒一点到自家的碗里来。

二婶和三婶听了顿时泄了气，确实是这样，所以也没有办法了。

宋老太又拿出两根红头绳来，道：“这两个给囡囡和慕斓，一人一根，扎着好看又喜庆。”

宋慕雯不期然想到了白毛女里面的喜儿，杨白劳不是只能给一根红头绳么？没想到自己也有用红头绳的时候。

其实这次也没有买很多东西，宋老太计划了一大堆，可是去了之后嫌太贵了，只买了一些油盐、红枣、几块布、两个红头绳、还有一点陈旧的棉花，给孩子们做新衣服的，置于鞭炮和香一类的祭祀用的，等过几天再去买，一次花那么多钱，肉痛死了。

其次还要弄一条鱼，弄点酒，弄一块豆腐才行，这些都是在上坟和祭天的时候必须的。

宋慕武这次是跑了一趟，却没能吃到什么，还馋了一路，最后是帮着拿东西了。

几个孩子缠着他讲县里的事情，宋慕武道：“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人多一些而已，我走在路上闻着那个包子的香味，走好远还能够闻到，可惜没吃到。”说完还吧唧了一下嘴巴。

几个孩子想着，要是也能够去闻一下那个香味就好了。

“有没有糖人儿？”

“没看到。”

“卖陀螺的呢？”

“也没有。”

顿时大家都失望不已，没想到今年什么都没有啊。

现在已经是腊月了，下雪都下了几场了，村子里通知要分粮食过年了。

宋家就去了几个男人和宋老太，其他的人都没去。

去了没多久，就扛回来一袋谷子，这谷子扛回来了，还需要自己脱壳。

宋大刚道：“娘，我现在去看看舂米的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先把咱们的米给舂了。”

宋老太道：“去吧，早点去占个位置。”

舂米是一件又要技术又要力气的活儿，技术高的人舂出来的米碎米少，谷壳也少，技术不好的人就相反。而且舂米非常需要臂力。

宋家兄弟去舂米了，宋慕雯看着那一袋子谷子，很无语，忙活了这样一年，就是这样一袋子米啊？

舂完米，还要用农村手动的那个被叫做风车的东西将米分离好，就是上面一个大漏斗，打开漏斗下面的开关，米往下出来的时候，那边就手摇风车，借用风力将糠和碎米分离出去，得到饱满结实的米。第二道就是用筛子筛，这个活儿一般是女人负责，碎米被筛出来，谷糠拿去喂鸡或者喂猪喂牛都可以。

花了一天多的时间终于将一袋子谷子料理好了，看了看量，应该也能够撑到元宵节去。

三个媳妇干完活便开始忙着给自己的孩子做新衣裳，李桂芬和二婶要做两件，三婶只用做一件，因为她只有一个孩子。三婶心里是很不舒坦的，其他的两房有两个孩子，得了两块布，自家只有一个孩子，生生少了一倍啊！可是三婶也不想想，老四还没娶媳妇，娃都没有影子，哪里用了布？这人啊，就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这一年，大家都没有种什么芝麻之类的，茶叶也没人去采，因为没有雨水，茶叶长得跟杂草一样。

要招待上门拜访的客人，也是一个难题。

宋老太很着急，找了一个时间跑出去溜达了一圈，竟然抓了几把花生和豆子回来。

而这个时候，许久不见的余二猛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高兴

见到余二猛，宋家人都很是欢迎，要不是余二猛，宋家也没有那么多生意门路，虽然以前就认识尚老板，可是真的和尚老板搭上线，还是余二猛在中间帮了忙的。

“二猛子，你来了？家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余二猛背着一个军绿色斜挎包，上面还有一个五角星，宋慕雯看出来了，这是后来一直很流行的书包啊，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是背着这样的包包去上学的。

余二猛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坐下道：“都准备的差不多啦，我家里每个人都做了一身衣裳，嘿嘿…今天来，是想问问大刚叔，什么时候上山去，眼看着只有十多天要过年啦！”

大家听了咋舌不已，余二猛爷爷奶奶尚在，家里现在有四个兄弟，加上余杠子夫妻，有八个人，每个人做了一身新衣裳，啧，朕是财大气粗啊！

宋老太道：“这两天村里在修房子呢，所以你大刚叔还忙得很，要过两天才有时间，你等会可以问问他。”

余二猛点头道：“也好，我等着就是了。阿婆，你们家过年准备好了吗？”

宋老太道：“差不多了，肉啊，米啊，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娃们的新衣裳也在做了。”

余二猛道：“其他的呢？什么豆子啊，芝麻啊，茶叶啊，还有对联啊，鞭炮啊，都准备了没？”

宋老太顿时面上一紧，颇为不好意思道：“外面的价格太贵了，买都买不起呢！所以我想着还是凑活着过吧，反正肉也有了。”

余二猛道：“确实，没办法的时候就只能凑活着过了，阿婆，我这里有点门道，你要不要跟着我买？我这里买都是价格便宜的，不过那里是没人介绍买不到的。”

宋老太犹豫疑虑道：“真有这么好的地方？”

这年头什么都贵啊，宋老太本来以为自己手头上五十多块钱已经够多了，没想到拿出去根本就不够看的。

余二猛道：“那是自然，咱们这里没有，别的地方有啊，能赚钱，肯定就有人运过来卖的，不过这样的事情也不好放在明面上，只能偷偷的，被抓住了的话，不仅要被没收，还要罚款的。”

宋慕雯就想到现在所说的投机倒把，那些未得到批准而做生意的，就是投机倒把。

宋老太犹豫了一会儿，道：“多谢你啊，二猛子，家里确实是还缺东西，等你去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让你大刚叔跟着去看看。”

宋老太本能地觉得这个事儿不是很安全，可是她决定让身强力壮的儿子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儿子总比自己这个老太婆跑得快一些。

余二猛答应了，打开背着的背包，从里面抓出几把瓜子花生炒熟的黄豆之类的东西塞给宋老太道：“这些都给你们了，给孩子们吃吧，我家里还有。”

宋老太觉得很不好意思道：“我们都没什么招待你的，反而要你给我们吃的，这多不好意思。”

余二猛摆摆手道：“阿婆别客气，我还指望着大刚叔带着我去赚点钱呢，嘿嘿…”

中午的时候宋大刚兄弟几个就回来了，看到余二猛，自然要问问是有什么事儿，余二猛问什么时候去山里，二叔和三叔反而是最激动的，道：“过几天活儿就干完了，村长说到时候放我们回来到自己家干活，到时候咱们再去。”

宋大刚想了想，道：“到时候我们让人给你带个信儿，你先来我们这里住着，我们是要晚上才能去的。”

余二猛答应了，也不肯留下来吃饭，直接走了。要是留在这里吃饭，宋家又要为他单独开火，他觉得不好意思。

这个事儿宋大刚四个兄弟商量了一下，决定除了叫上余二猛，也可以叫上大姑父平安，上次平安家弄了一些粮食回去，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这一年的冬天都是干干的，没下雪，天气一直是阴阴的，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话带给平安姑父之后，平安姑父很爽快的答应了，那边也是家里在愁哪来的钱过年呢！

这一天，大家都到齐了，不过让宋家人意外的是，平安还带了两个兄弟来，

平安姑父有些不好意思道：“家里太缺钱了，没法子。”

宋家人哪有不明白的？肯定是大姑妈的婆婆，平安姑父的娘老子想着有这么好的路子，为什么不多去两个人，多弄点猎物多卖点钱呢？真是不顾他人的想法，这样自私的婆子在这乡里也不少见。

宋老太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可是对于亲家这样的做法，也很不高兴。

余二猛见了几个人，也不奇怪，不过将宋大刚拉到一边道：“我可以带着你们家一起做生意，尚老板认识你们，也放心你们，但是那几个，我是不放心的，所以去卖的时候，我是不会帮他们牵线的，如果你乐意牵，尚老板不答应的话，我也不会帮忙的，我先把话说清楚了。”

宋大刚知道余二猛是不高兴了，急忙道：“我知道了，我去跟我三个兄弟也说一下。”

宋大刚叮嘱了自己几个兄弟，也跟家里其他几个大人提了一下，宋家人都怕少了这桩大生意，所以自然都要瞒着。

本来把平安姑父叫来，也是亲戚之间的拉拔，是给面子的事儿，亲家却将几个人塞过来，不是很打脸的事情么？宋家人不高兴了，当然不会再给那边介绍生意了，万一人家大嘴巴说出去了，殃及的可是不少人。

大家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到了这一天天还黑黑的时候，就准备出门了。

宋大刚依旧带着宋慕雯，平安姑父的二弟平全道：“怎么还带着一个小女娃娃？碍手碍脚的怎么办？”

还不是担心妨碍他抓猎物了么？宋慕雯翻个白眼，老娘不去你们毛都别想摸到一根。

宋大刚声音低沉了许多，任何人都听得出他的不高兴：“我的闺女我自己会好生看着的，不会劳别人操心。”

平全一噎，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地跟上了。

宋家人在后面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鄙夷和嘲笑。

现在虽然没有下雪，可是毕竟是冬天，还冷得很，李桂芬特地让宋慕雯多穿了几件衣服，宋慕雯偷偷地从空间抓了一个暖宝宝贴在身上，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

这一次进山的人这么多，宋慕雯从空间放野鸡兔子之类的出来就需要更加谨慎了，特别是还有余二猛这个贼精贼精的小子在。

在山里走了许久，大家都走的发热了，天才慢慢地亮起来。

“囡囡，冷不冷？”

宋慕雯大声道：“不冷！”

宋大刚不放心地抓了抓她的手，发现真的是不冷，才放了心。

这一次，宋慕雯是见识了到了余二猛那家伙的猛，真是跟个猴子一样，身手很灵活，别看人家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人家的能耐可不比那些大人低。那些跑得快的野鸡兔子什么的，眼看着就要跑掉了，他一个飞扑就抓住了。

在山里，平安姑父就问宋大刚了，道：“大哥，你知道这些猎物哪里有销路吗？”

现在对做生意的抓得很紧，一般人都没办法获得做生意的许可。所以他们卖也只能偷偷卖。

宋大刚早就和兄弟几个说好了，统一了口径，道：“没有，我们也是拿出去碰运气，如果卖不完，就留着自家过年好了，反正有总比没有好。”

平安姑父很是失望，他本来还以为岳家大哥有门路呢！

宋大刚也不管他如何失望，继续去捉那些野鸡和野兔之类的了。

他们经过多次实战，已经掌握了一些要领，甚至自己想出了一些战术，省力不少，而且捕捉到的猎物也更多了。

宋慕雯在一旁擦了擦汗，空间里自己卯足了劲养的鸡兔子鹌鹑斑鸠等东西终于可以缓解一些饲养的压力了。

可是大姑父两个弟弟的做法实在让宋慕雯看不过眼，他们总是一阵哄抢，生怕其他人把野鸡什么的抢走了，这样一抢，不仅没把野鸡之类的抓着，反而把它们吓跑了，损失了不少。平安姑父看不下去了，把他们两个说了一通，他们才收敛一点儿。

这一次因为人多，也更加混乱，所以宋慕雯是趁乱放出去了不少，所有的人都是满载而归的，当然又是在傍晚的时候往回赶，到了漆黑的夜里才赶到家里。

听说宋家这边没有销路，平安姑父被他两个弟弟撺掇着直接回去了，只有余二猛跟着宋家四兄弟回了宋家。

平安姑父三兄弟一走，余二猛也松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怕。”

宋大刚也觉得脸上很没面子，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余二猛摇摇头道：“才没有呢，我看大刚叔的那个妹婿还好，另外两个，我就不想说了，作为晚辈说长一辈的人不好。”

没说比说了还狠，宋慕雯暗暗咋舌。

余二猛和宋大刚等人商议干脆今晚直接送到县里尚老板那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乡里最不缺的就是极品亲戚、邻居…

试新衣

虽然这样子时间有些赶，但是不耽搁以后的事儿，也免得这样总进进出出反而惹人怀疑。

宋大刚兄弟几个将猎物分好了，让宋老四带着一部分受了伤或者死了的猎物先回去，顺便把宋慕雯也带回去，而他们四个人则先去城里找尚老板把东西送过去。

对于宋大刚这个大哥的分工，其他的人一般都没有疑虑的。

宋慕雯已经在外面跑了一天了，已经累得不行了，宋大刚把她塞到宋老四怀里，她便靠着宋老四的肩膀打瞌睡了。

回到家里，宋家人询问了一番，见没什么事儿，又分头洗脚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宋慕雯醒来的时候，宋大刚等人早就回来了，虽然才睡了不多会儿，却已经是精神抖擞了。宋慕雯很是赞叹年轻的汉子们的精力之旺盛。

更大的惊喜还在等着，原来尚老板有门道，所以买了不少花生瓜子茶叶豆子鞭炮香之类的东西，尚老板买那么多，本来是为了向县里那些有钱却没有什么门道的大户人家出售的，结果宋家兄弟几个赶过去了，既然遇上了，就不会错过，宋大刚拍板买了好些东西，尚老板又给面子，所以才花了二十块钱，买来的东西却有三篓子。

宋老太看着一大堆东西，真的是眼睛在放光。

“赶紧，赶紧先收起来，别让别人看见了。”

这年头讲究的就是财不外露，所以宋老太也顾不上现在就清点，直接先把东西先放进了房子里，生怕哪个豪放的老姐们直接冲进来就看到了。

宋大刚又悄悄地将几张票子塞进宋老太的手里，道：“娘，您给收好啊！别让人看见了！这可是咱们家的家底呢，过两年，就给老四找个媳妇。”

宋老太接过钱，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看，天哪，真的是十多张十块钱，一百多块呢！宋老太激动得都哆嗦起来了，这辈子摸过几次这么多的大钱啊？好像还没有过！这辈子摸过的最多的钱才几十块钱，这是第一次摸到这么多钱！还是崭新的，揉一揉，还能够听见声响！

宋大刚见宋老太这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歉疚了。家里穷，自己的娘是想方设法节约，抠门，要不是有宋老太，一家人恐怕都没办法平平安安度过这个荒年呢！

“好，那我就收着了。这个都是卖给尚老板赚的？”

宋大刚点头道：“是的呢，都卖给尚老板了，不然别人谁有这么厉害，一次性能出这么多钱？”

这一次，宋大刚是对尚老板有了一层新的认识，真是财大气粗啊，算好账之后，一出手就是这么多张钞票，这钞票还是刚发行没多久的，崭新的钱啊！

宋老太道：“这尚老板咋这么有钱？为什么愿意花那么多钱买咱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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