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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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人将她锁捆在墙壁上,手链脚铐一样不少。金属附加在她脚踝上的重量,更提醒了嘉翎她是个囚犯的事实。巨人在确定她插翅也难飞之後,离开了。

    火把稳定的照亮著地窖,让嘉翎对於地窖内的景像难以容忍又不得离开。她可以闭上眼睛不看,可是,她一闭上眼就会想像一只肥大的老鼠爬上她的膝盖。

    他们的地窖主要的功用不只是囚禁犯人,还包括堆积食物和杂物。额外的,它还养了一批老鼠和蟑螂,嘉翎还没有想出那种五彩斑斓的大蜘蛛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过它也是这里的居民之一。它丝网的巢穴,就在火把照射不到的天花板上占据一席之地。

    恶心的气味来自某一桶腌渍肉类的大木桶。

    木桶後是成箱的羊毛、酒瓶、乾果、乾玉米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分别在离她几步到几十步之遥的地方,而非她所希望的数百步距离外。

    上面的世界和这里比起来,那可谓之天堂了。

    「我希望你原谅我,金小姐。」夏娃说。

    「都是我的错,全都怪我不好。」

    「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嘉翎搬出最老套的安慰台词。「你倒是可以开始工作了。告诉我这个地方的历史吧!还有,那个他们称为爵爷的是什麽人?」

    「他是席钟斯,一二八五年才继任成为第四代的亚各那斯家族的领主,也受勋於英王,成为丹瑞伯爵。约克郡及开普夏附近有两块封地,他向来居住在约克郡的这座城内。这也是家族的惯例,伯爵是不离开约克郡的。」

    「他是个好人吗?」嘉翎想著他的俊俏外表,问道。

    「对敌人而言,他是个难缠的对手。对於他的儿子来说,他是个严格的父亲。对他的人民来说,他正是他们所尊敬所崇拜的君主。对於约克郡的百姓而言,他比一个国王还重要,因为他不课重税,给予他们保护,他是好几代以来最好的领主。」

    「这麽说,他是个好人。」

    「现在,你是个会威胁他人民和家园的人,我相信,他对你不会太仁慈的。」

    「你的话真让我放心。」

    「他同时也是个俊家伙不是吗?」夏娃陶醉的说:「我真想剥光他。」

    嘉翎脸都烧热了,「用词请含蓄一点。」

    「咱们都是女人,何必那么斤斤计较。你看著他,难道不会有非分之想?我可是侦测到你的脉搏跳动超速喔!」

    「咱们只有一个是女人,别忘了!你是个机器,另外,请给我一点隐私好吗,我不喜欢有人注意我的身心变化。」

    「噢,可是我必须注意你的健康。」

    「我好得很,起码还生龙活虎著。如果你不肯给我一点隐私,我保证我会将你拆下来扔进水沟去。」她半假半真地威胁著。

    「好、好、好。」夏娃退让的说:「你别生气,我听话就是。」

    嘉翎得到她的保证,担忧的心情减轻了些。真不知道这些机器什么石油又会爆发出惊人之举。「我可以信任你吗?」

    「当然。」夏娃受辱的说:「我也有荣誉心的。」

    「哎哟。」

    「什麽声音?」嘉翎耳尖的听到。她压低嗓子,小声的问著。

    「我的收音系统分析是个小孩子的声音。」

    「你可以扫描到他吗?」嘉翎几近无声的要求著。

    「我试一试。」

    几秒钟後,「是五岁大的小男孩。他躲在楼梯旁。我猜他是想偷跑进来看你。可是又害怕你女巫的名声吧!」夏娃宣布她的调查报告。

    「我不是女巫。」嘉翎冷冷的说。

    「对不起嘛!可是——」

    「嘘!」嘉翎看见一个小脸偷窥进来,又缩了回去。

    ☆☆☆

    席瑞特鼓足勇气向那女巫的方向望了一眼。

    啊!他看见她了。他缩回了颈子,背贴在冰冷的墙上,他该不该折跑回去?

    可是,瑞特皱著眉想,他已经答应了小玛芮安,他要带一样女巫的东西回去。他若是空手而回,外面的小孩子就不能知道他是否真正来看过女巫了,小玛芮安也会因为没有礼物而失望的。父亲常要他不可以胆小,对於承诺过的话也要一诺千金的。他还说,这样才是属於「男子汉」的行为。

    对,他是个男子汉。席瑞特鼓胀他五岁小男孩的身躯,大著胆子再探头一次。

    女巫闭上眼睛了。睡著了吗?

    顿时,瑞特觉得自己安全些了。没错,她不是被困在那墙壁上了吗?那种铁链只能够让她走个两、三步。万一她要是醒来,他可以自由的逃跑了!

    他轻轻的移动脚步,不想惊醒女巫婆。这女巫婆有著邪恶的黑眼,姆妈说,那是恶魔的眼,巫婆喜欢用眼睛看著小孩子,然後小孩子都会被她吸引过去。等到他们不注意时,她会——哗!一口吃了他们。

    瑞特当然不认为他自己是小孩,他已经长大了,可以帮爸爸擦鞋子,可以保护玛芮安。

    可是姆妈说,巫婆们最爱五岁的小男孩。他们胖胖的腿儿和圆圆脸儿,都香喷喷的,是巫婆的大餐。瑞特很不高兴,因为他正巧是五岁。

    他再看了一眼那邪恶的女巫。她很高,皮肤白白的,头发很长,几乎到她的腰部。她闭上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就像麦夫形容的,一个从头邪恶到脚趾头的巫女。麦夫口沫横飞的叙述著他亲眼见到这巫婆怎麽用她的巫术从天而降,还说她怎么咆哮著,要不是麦夫的腿快,女巫可能已经对他下了咒语了。

    他现在可能还在大广场上向人炫耀著他的故事。可是,瑞特知道,要不是父亲捉住了巫婆,麦夫还会在他的马厩里双腿打颤坐立不安呢!他连滚带爬的冲到堡内向父亲求救的可笑样子,是瑞特从没见过的。他下次会记得去嘲笑麦夫一次,谁让他老喊自己小鬼。

    他最不喜欢麦夫了。人前一个样,人後一个样。

    瑞特等了一、两分钟,确定女巫很可能睡著(不然为什麽眼睛总是闭著?)之後,他开始走近了她。

    女巫身上有股香气,瑞特皱皱鼻,这一定是她可怕魔术的一部分。否则,他从没有闻过哪个女人的身上有这种味道。就算是父亲的许多阿姨们身上,也都不是这种软软淡香,而是浓烈呛鼻的味道。

    他再由她的脚、裙直往上看到她柔柔起伏的胸部。哼!这个女巫还不算丑,白白净净的。和姆妈说的女巫都是「白白头发」、「鲜红血盆大口」的样子,不太相同。那又怎样,这可能是姆妈口中女巫的下一代。姆妈说这些女巫都是很长命的。那她们一定生了更多的女巫。

    「嗨!」

    女巫睁开眼了。

    瑞特一个恐惧兼慌张,大叫了一声向後跳了一大步。

    他撞到身後高高堆著的箱子时,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闯祸了。他回头愣瞪著箱子在很高很高的地方晃动著。

    「危险。」女巫说。

    嘉翎知道小孩子是吓傻了。他呆立著面对随时会坠落下来的木箱子。嘉翎也知道那些箱要倒了,那七、八个木箱内不知装的是什麽,她只好以最直觉的,以自已的身子去护住那小孩子。那也是她最後知觉的一件事,落下来的箱子接踵而至的打到她身上。疼痛无比,黑暗中传来巨大的响声,然後又是一片黑暗了。

    不可能不发生的那刻前,嘉翎只在心里暗念:「我怎麽这么倒楣?」

    ☆☆☆

    瑞特闯祸了,他知道自己闯了很大的祸事。

    他很幸运,自己身上半点伤都没有。受伤的部分是他的小小自尊。

    被父亲及佣人由巫婆的身子底下拖救出来的时候,他看见自己一个不小心,闯出的大祸。满地翻倒的箱子,由箱子里翻出来的麦粉、玉米粒、麦粒,还有一箱子里流出牛油。飘著的羽毛黏在牛油上。在这一层一层的东西底下,裹住的是那个——女巫。

    瑞特双脚打颤的面对著父亲。

    「瑞特。」父亲严肃的面孔蹲下来平视他,「告诉我这一切是怎麽回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瑞特小声的说著。

    「什麽事不是你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要让箱子掉下来的。我不知道它们会掉下来。我不小心撞到它们的。」瑞特快速的一口气说:「我是不小心被巫婆吓到了,所以我不小心就撞到後面的箱子,然後……然後就……然後巫婆就盖住我。我就不知道了。」

    席钟斯握住儿子的肩说:「你没有事吧?」

    瑞特摇摇头。他是有点被吓到,可是他很好,手脚也都没有受伤。他侧头看著躺在地上的巫婆,佣人们正在替她清除身上的杂物。

    「爸爸,她……会不会死?」

    「我不知道,儿子。」席钟斯顺著儿子的视线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她可能受了很重的伤。你知道十几个箱子落下来,可不是一个小女人能承受的。」

    「可是她是巫婆!」瑞特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不希望她死。

    「她可能是个巫婆。」席钟斯温和的更正他儿子的话,「我们还不知道。不过,她救了你,这是肯定的。你应该对救命恩人说声谢谢。」

    「是她自己吓到我的。」瑞特鼓起双腮说。

    「是吗?她对你也说了恐怖的话?还是她露出长长的尖牙给你看?」

    瑞特红起脸,「不是。她跟我说声「嗨」!」

    「喔,她对你说了一声「嗨」?我听起来并不是怎麽吓人嘛!」原来这个女巫还是会说他们的语言。那为什麽她不对自己说?钟斯在心里暗道。

    「是她突然——」

    「瑞特,爸爸有没有提醒过你,不准靠近地窖?」看著儿子还打算继续狡辩,钟斯制止他说:「你违背了爸爸的命令,已经是你的错。你还要再为自己的行为找藉口吗?」

    瑞特低下了头。

    「知道错了?」

    瑞特点点头。

    「好,现在你上楼去到爸爸的书房。等我处理好这位女士的状况後,我会上去和你讨论你该有什麽处罚。你也要自己反省一下。」席钟斯边站起身边说。

    「是的。父亲大人。」瑞特一鞠躬後朝地窖洞口走出去。他走到半途,回头看见父亲正在替女巫解开手链脚链。「父亲大人?」

    「什么事,瑞特?」

    「在我到书房去之前,我可以去请村内的大夫过来看看女巫婆吗?」

    瑞特看到父亲眼中的谅解及赞许。他赞许自己弥补的心。「去吧!大夫一到堡内,告诉他到堡顶的房间来找我。」

    这是父亲第一回允许他的任务,瑞特觉得很高兴。他点点头,挺直背骄傲的跑出去。

    ☆☆☆

    席钟斯看著躺在他床上的这名女子。

    她对他无疑是个谜团。

    由她独特的外表到她怪异的举止。他捉不住自己该对她抱什麽态度?甚至是用什麽面孔来看待她。

    原始的层面说,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他喜欢的那种。有著乾净的肌肤,平滑如丝,绝美的双峰。他并不是故意要看她的胴体,只是他必须替她换上衣物。若不是堡内的女仆都恐惧她,不肯接近她半步,他也不会有机会浏览她的美丽。

    他看了,便没有办法再由脑中扫去她的身影,绝美的双峰和那一双修长的腿。他为她而炽热如赤铁,他想以一个男人要女人的方式,要她。

    若非他有著许多的顾忌,他或许会占有她。

    而当他占有她的时候,他知道那会是一场绝不同以往的体验。

    他会抚摸她黑如子夜般的长发,吻著她玫瑰花瓣似的唇,歌诵她深幽神秘的黑眼,试图穿过那片夜空解读她的欲望,使她和自己共同燃烧在这场激烈狂野的占有中。

    甚至是现在,这样看著她,他都不自觉的会悸动著。

    可是,她是个谜。

    他不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带著她上床。这会让情形复杂许多。现在,还不是他们结合的时候。他要先得到答案。

    ☆☆☆

    彷佛有人在她耳边催促她醒来。一个热切的声音在鼓励她睁开双眼,看看外面的世界。

    金嘉翎捺不住那声声的请求,她辗转的,由潜意识中浮升到意识层面。

    她睁开了眼。

    错觉。她第一个想法是,她产生错觉了。她不可能看到火把,也不可能看到壁炉,特别是旺盛烧在壁炉里的木材正散发出阵阵的木香。

    有这麽逼真的错觉吗?她不只看到、听到、闻到这个影像,她还觉得自己只要伸手就能碰到那火旺烧的热度。

    「你醒了?」一个中音阶的男音,在黑暗的角落传来。

    嘉翎必须扭转脖子才能够看到一个在她床後方的高大影子。不是梦,她真的在十三世纪,倒楣的被一堆箱子撞到。她不知道还有谁能比她更倒楣了?得了绝症也罢,自杀不成也罢;被人误会为女巫也罢;现在她甚至在十三世纪被几吨的东西给打昏了。

    嘉翎躺回靠枕上。起码,她不用待在那恐怖的的脏地容了。

    天堂。她能够睡在这张宽大的床上真如天堂。不晓得古时候的人为何对床这么讲究,这张大床上铺著软羽毛,很舒服。

    席钟斯走到火光照射下,深蓝的双眸望著她。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麽事吗?」

    多方便,嘉翎忽然找到一个最佳的解释。她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他皱起眉,在他的俊美上添了忧郁。

    她可以方便的出神望著地。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应该也失去一点羞耻吧!她给自己一点籍口。她希望良心会放过她这小小的放纵。

    席钟斯走向壁炉,像在思考著。他抬起头看著披著发躺在床上的她,无辜的眼回望他。他眯低了一眼。

    他不会是起了怀疑吧!嘉翎有一秒钟担心,可是她随即乐观的想,怀疑又有何用?她不说,他永远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发生什麽事,」他开口,「你是一个女巫,在准备逃跑的时候撞上了一堆的木箱,被木箱打昏了头。就是这样。」

    噢!他太过分了。嘉翎燃起怒火,「你胡说。」她终於对他开了口说。

    席钟斯眉半挑,「你会说话了?」

    「我没说过我不会。」

    「是没有。」他点点头,「那么,你最後还是记起来罗!」

    「记起什麽?」

    「记起你发生什么事。」他轻松的跨著两个大步走到她身前。

    压力,他身上的气势带给嘉翎压力,她深呼吸一次,迎向他。「我发生什么事?」

    他用两指执起她下巴,「别玩文字游戏。你知道我指什么。」

    「我知道什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是个女巫。我知道,我不用逃。」

    「好!」他放开她的下巴。「你说你不是女巫,你也没有逃。那么,你是否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哪里来的?我没听过你的口音,虽然我不讨厌,可是我没听过哪里人这么说话的。」席钟斯客气的问。

    这是德州腔,当然他没有听过。都怪她的死党阿妮塔,她的德州腔影响了她!嘉翎垂下眼,「我旅行过许多地方,从法国到西班牙,当然我说话的腔调和一般英格兰人不一样。」

    「西班牙?」

    夏娃冒出来在嘉翎耳边说:「法兰西。」

    「噢!就是法兰西地方。」嘉翎暗呼一声:「好险!」

    「法兰西,你坐船到英格兰来的?」

    「我是个流浪的人,不论是陆地还是海船,我都要习惯。」

    「我见过非常多的流浪汉,而你一点也不像是流浪者。你保持的乾争程度和一个淑女不相上下,也许有的淑女还不像你这般清洁;你也不像那些吉普赛人,他们是集体行动的;而且,我到现在还没有听过有吉普赛人来到这一地带。」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你在闪避我的问题。」他微微一笑,又一慑人心魄的笑,「或许你和擅於说谎的吉普赛人还是有点关系的。」

    这是个侮辱,也是个激将法。「省省你的话,我不是个傻瓜,不会连续两次上当。」

    「你没有选择。我一定要弄清楚你的来历。」

    「何必,你可以明年春天淹死我就好了。」

    「若不是你救了我的儿子,你的命运也许是如此。可是,我想一个奋不顾身去抢救一个小孩子的人,就算是个巫婆,也是个好巫婆。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还要那么做。」

    「你不必改变你的主意。救你的儿子是我的一个直觉冲动。说不一定,我已经後悔我这么做了。」嘉翎不在乎的说。

    「你不怕我淹死你?」

    哼,要是他知道她原本就已赴黄泉路的话,他也不会这样满脸错愕。「你要我表现得恐惧一点,好让你满足淹死一个巫婆的快感?」

    「不。但是你要被淹死——不,我是说审判——难道你真能不怕!」

    「淹死就是淹死。我知道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一样的下场。害怕?我胆子一向很大。」否则她也不会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出国学医了。解剖尸体早已扫去她对死亡的阴影。

    席钟斯认为要不她说谎,否则他便是遇上一个奇女子。在他印象中,淑女都不会这样说话的,提到死亡这种话题还能这麽坦然的更是少之又少,不,一个也不曾有。

    「所以,等到明年春天,你真能让我们扔你下水?」

    「如果我待到那时候,」或者说活到那时候,「可能吧!」嘉翎模棱两可的说。

    「为什麽你这么坚持要保有你的小秘密?你只要说出你来这里的用意,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说了他们也不相信。「你们又为何要追杀我这一个弱女子?我是无害的。」

    「一个女巫不可能会无害。」

    「我是无害的。」她强调的说。

    席钟斯的眼梭巡著她。

    「我暂时会这么相信你。毕竟,你救了我儿子,我不习惯拿刀子来回报我的恩人。你暂时会很安全的在堡中。可是,你不准踏出这个房间一步,你的出现已经让我城堡内的上上下下一片恐慌,我不要你再去-他们。待在这里,我会照顾你的三餐和需要。假使你有需要的话。」

    他话说得这麽一本正经,让嘉翎不好意思去认定他的话有双关。

    「以后呢?」嘉翎不得不问,她被囚禁在堡中,她一辈子也捉不到犯人。「我是不是要在这房间待一辈子?」

    席钟斯忽然无比性感的一笑,「我不认为这样有何不好,我个人倒很喜欢知道有位美女在我的床上睡著。」

    「这是你的床?!」

    钟斯点头,「我花了三十镑请人由伦敦替我运来的,它当然是我的床。我平日都睡在它上面,就像你一样。不过,我喜欢裸睡。」

    这几句话,不仅加深了她颈耳间的热度,也让她的下腹升起闷热的欲望。古代人讲话都这麽色情吗?

    「你的脸这麽红,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看看你的伤口?」席钟斯菲常关心的问。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嘉翎应该不是害羞脸红的小处女了,她都生过孩子了。可是,和席钟斯这样一个俊男共处一室说著煽情的话,是她漫长生命中不曾有过的。她多久没有和人调情过了?也许有一辈子这麽久了。

    「照顾自己背上的伤?」他微笑,「那麽你得表演给我看,我还不知道有人能前後兼顾呢!你可以看得到背部的伤口,那真是奇闻了。」

    他的幽默也让嘉翎笑出声。

    「你应该常笑。这样,你便不会被人误会是女巫了。」

    钟斯忽然说。

    「为什麽?」

    「因为你笑起来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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