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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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倾泻而下,照映在黑衣人的脸上,赫然露出一张俊美苍白的面容,与百里辰那张脸一模一样。

第二日,秦落衣应邀来到了司徒家歇业的茶楼里。她到来的时候,茶楼原本的掌柜和伙计们已经聚在了大厅里,正在为茶楼以后的生财大计脸红脖子粗地争吵着。

原本众人都不怎么在意司徒逸口中所说的新式点心和果汁,可当秦落衣将自己所知道的的美味原原本本说出来,并且将她一套经营理念再次说出时,众人都被她说动了,有了一阵大干一场的冲动。

秦落衣道:“这些点心整个南楚国独此一家。务必挑些厨艺好的。我亲自教授一位,然后那位再教其他的人,有三位在食肆掌勺就够了。再买几个人手教导两日,帮忙打杂。前面跑堂和掌柜跟原先一样即可。”

秦落衣想得很好,但后面几日,许多问题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在制作果汁时,由于没有榨汁机,只能用木棍在碗里捣碎水果,这样往往要费很大的人力和时间才制作成功一小杯果汁。效率实在是太慢了。

这个朝代没有蒸笼和蒸锅,昨日秦落衣用铁锅蒙了两炷香的时间才做出一盘小笼包。若是开店,人一多,手忙脚乱不说,早就把客人急疯了。这样怎么稳固客流?

显而易见,秦落衣的点子都是不中用的。

折腾了两日,司徒逸拍了拍秦落衣,安慰道:“表妹别难过,表哥心领了。”

秦落衣是做事必须做得圆满特别耿直的性子,越有困难,她越想去克服。晚上二话不说,画出了蒸笼的设计图纸,让司徒逸找工匠制作竹蒸笼。只是那榨汁机,真的愁疯了她。

现代有榨汁机,古代有什么呢?

这几日,秦落衣天天接送秦晓君,早晚饭一同在竹园享用。她刻意安排了药膳,准备潜移默化中调理秦晓君的身子,而秦晓君原本白如纸片的脸蛋如今竟有了一丝粉润之色。

最近,宁浩见到秦落衣都很拘谨,没主动找秦晓君的麻烦,只不过望着秦落衣每日牵着秦晓君离去,两人温馨相谈的背影,眼里满是羡慕。

他是嫡子,有几个庶姐,关系都比较僵硬。望着慕秦晓君有个亲姐姐照顾,还每天中午送来各种各样没见过的美味点心,远远都能闻到诱人无比的香味,真是羡慕死他了。

今日,秦落衣一如既往地接秦晓君放学。秦晓君一瞧见自家姐姐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得意洋洋道:“今日,老师表扬我了,说我这次的作文写得不错。”

秦落衣顺势握住秦晓君的小手,朝着马车走去,心情不错道:“读来给姐姐听听,是什么题目?”

秦晓君蹦上了马车,将秦落衣拉了上去,玲儿紧随其后进入了车厢。

不久,车厢里传来朗朗清澈的孩童音,以及女子高兴的笑声。阳光透入窗纱,照映着一副如诗如画温馨的场景。

望着阳光下,少年开朗的笑容,秦落衣的心情有股说不出的喜悦,留在她身上象征着血缘的鲜血似乎在欢心的鼓动着。她已经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原身的心情,还是她自己的心情。亦或者,她和古代的秦落衣已经彻底成为了同一个人。

只不过,马车似乎开得有些久。听完秦晓君的作文后,秦落衣狐疑地掀开了车帘。入目的不是平日里走的大街,而是陌生的小道。玲儿和秦晓君顺势望去,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紧张地白了脸。

秦落衣面色一凝,朝他们做了个继续交谈的动作,随后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紧紧地握在了手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车帘,抵住了马夫的脖颈。

杏眸一寒,她冷喝道:“这不是回府的路!说!你有什么目的!要带我们去哪!”她话音一落,手中的簪子就朝脖颈内侧贴近了一分。

马夫正在赶车,根本没想到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秦落衣竟然忽然冲出来对他下杀手,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从冰冷的发簪中传递过来,他惊慌得白了白脸、但很快又想到秦落衣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懦弱之名传遍整个京城,连个鸡都没宰过,怎么可能杀人呢…不过是唬唬他吧…

他佯装害怕,颤着唇道:“大小姐你误会了。奴才是察觉往日走的大道有马贼守着,所以想走小道,尽可能避开他们…”

秦落衣环顾了下四周,的确是偏僻的小道,勾了勾嘴角:“马贼?京城附近竟还有马贼作祟?胆子倒是真大啊…”

马夫见秦落衣移开了他脖颈的簪子,眼里滑过一道嘲讽,嘴上恭敬道:“大小姐放心,奴才会保护大小姐和五少爷的。”

马夫如此言辞灼灼的保证,令秦落衣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她走近一步,道:“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马夫话说到一半,忽然瞪大了眼睛,捂着腹部痛苦地弯下了腰。腹部精准地扎着一枚寒光四射的簪子。眼前的女子冷漠地抽了回来,血哗啦啦地从腹部的伤口处流淌而出,滴溅了一地。

失血过多的他踉跄了一下,跪跌在地上。

血色模糊下,他只看清那名锦衣女子蹲下身子,冷冷地望着他,用一种让人听之都为之惊悚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离马车三里左右有马蹄声,已经跟了我们一段时间了。不管你先前授命于谁,如今不想死的话,就听我的!否则就杀了你!”

杀?娇生惯养、怯懦口吃,连鸡都没宰过的相府大小姐,怎么会如此冷漠无情如此口齿伶俐地吐出杀人这几个字呢…

“大小姐,冤…”

染血的簪子轻轻地划着马夫的胸口,直指心窝,秦落衣轻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冷意:“你可以试试再骗我的代价。下一次,不会再刺偏了!”?

☆、22惊险狂奔

?看着自己腹部不断涌出的鲜血,马夫刚启的唇立刻颤抖了起来,脸色唰得一下惨白如纸。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似娇弱的大小姐,竟会在电光火石之间,对他下手! 那样利落的手法,如此迅速的果断,和她眼中的沉静和冰冷,令他心慌到极点。

“大…”马夫声音刚出,秦落衣就将簪子对准他的咽喉,冷冷道,“声音轻点,别吓坏了晓君和玲儿。”

被簪子指着,马夫大气不敢出一下:“大小姐饶命!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将大小姐带到京城野外…”

“姐姐,是不是真有马贼?”秦晓君和玲儿两人一直拘谨地呆在马车里面,只依稀听闻秦落衣和马夫之间的对话,如今外面突然安静了起来,令他微微有些不安,想要掀开车帘瞧上一瞧。

秦落衣心中一慌,她可不敢让秦晓君看见她如此煞气的模样,手里握着的簪子迟疑了半会,垂了下来。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直安分等待机会的马夫忽然暴起,重重地将秦落衣撞开,一手掐住了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的秦晓君,将他挟持到身前。

他眼睛猛然一亮,大笑一声道:“秦落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夫人为了让你不孤单,可是让你弟弟和丫鬟,陪你一起走!”

他说着,手中的力越来越大,手臂青筋外露。

秦晓君被人掐住咽喉,呼吸被夺令他惨白的小脸霎时嫣红。他一边板着马夫的手指,一边断断续续地喊道:“姐…姐…快走…快…”

秦落衣心一窒,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慌张和怒气从心底蔓延而开,手指不由紧紧死握着簪子。

“五少爷!”玲儿连忙扑了过去,,想从马夫手中将昏厥的秦晓君救下,但她的捶打太过微不足道,被马夫一脚踹了开来。

腹部被重重一提,玲儿痛苦地咳出一口血,摔倒在地。她趴在地上,艰难地伸出手,指甲死死地扣着马夫的双腿,随后心一狠,一口咬住马夫的小腿。

“贱人,竟然咬我!”马夫大怒,抖腿想将玲儿甩下马车。但玲儿抱得太紧,咬得太痛,他不由松开了秦晓君的脖子,一巴掌朝她的脸扇了过去。

马夫的注意力全部被玲儿夺去,秦落衣见机会来了,重重地拍了下马屁股。

“嘶——”

忽的,马车一阵摇晃,只听马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了出去。

毫无准备的马夫踉跄了一下,慌张地站稳了步伐,却被秦落衣从后袭中膝盖,狗吃屎地摔倒在地。他腹部原本就有伤,如今再次一摔,疼得他嗷嗷叫了起来。但秦落衣这次再没心软。瞧着脸色青白吓昏过去的秦晓君和满身是伤的玲儿,她眼中盛满怒气,手握簪子,狠狠地刺中了他的背部,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划,带出一串腥腻粘稠的血珠。

马夫瞪大着眼睛,嘴角微微张开,再也没能吐出半个字。

确定他毙命后,秦落衣将他一脚踹下了马车。

这一连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杀伐果断,看得满身是伤的玲儿竟忘记了呼吸,只觉得眼前的女子陌生的令她可怕…

秦落衣的衣服上溅着一片鲜血,手中紧握的簪尖上明晃晃地滴着血迹,她转过身时,眼中还残留着杀气。

冷漠的神情,如地狱勾魂使者般的肃杀令玲儿瞪大着眼睛,惊慌地后退了一步。

小姐…杀人了…她捂着唇,满脸地不可思议,更因为这一地的鲜血,腿有些发软…

她曾不止一次有过错觉,眼前的秦落衣不再是以前怯懦口吃的大小姐,她以为是燕王的薄情寡义让小姐性情大变。但毫不犹豫地杀人,却让她害怕了!

小姐别说杀人了,平常看见一只狗在吠,都会害怕。如今竟然如此面不改色,难道…小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姐了吗?

玲儿想到当初秦落衣自尽后却又诈尸,似乎从那时起自家小姐就变得怪怪的,脸更是惨白如纸,惊慌地再度后退了几步。

“小心。”秦落衣一把抓住了站在马车夹板边缘,即将摔下去的玲儿,将她拉回了中央。见玲儿怯懦地缩着手,她低下头,认真道:“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晓君。我必须要救下晓君,他是我唯一的弟弟。玲儿,我已经不是以前懦弱无能的秦落衣了。我若不变得强大,就没办法保护任何人!”

玲儿一怔,呆呆地抬起眼,望着秦落衣严肃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家小姐最近消瘦了很多。这些日子受的苦,大小姐和五少爷身上的毒,她也是略知一二,眼里不由泛起雾气。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们得活下去!离马车三里左右一直伴随着轻轻的马蹄声,显然身后之人故意放慢步伐,与我们保持距离。而马夫带我们往偏僻处开,恐怕是要在荒凉之处刺杀我们,造成我们遭遇马贼而亡的假象!刚才虽然加快速度,甩开了身后的人,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妥,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回府的路!”

唇瓣轻轻挪动,玲儿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例如,究竟是相府里的哪位夫人要这么心狠地刺杀小姐?又例如,小姐为何能听到马车三里外的马蹄声呢?

秦落衣问:“可认识回府的路?”

玲儿摇头。

秦落衣有些为难,两个路痴遇到一起,岂不是完蛋了吗?

玲儿思索了一下,半响才挪动了下染血的唇瓣:“应该在…西边吧?”

西面好办,东升西落,就是落日的方向。

秦落衣心中一喜,道:“你去照顾晓君,我来驾车。”

小姐还会驾车?

玲儿小心翼翼地看着秦落衣,见她一拉缰绳,手法熟练,迅速将马头调转方向,向落日的地方行去。

她心中忧虑极了,这似乎不单单是性情大变这么简单了啊…小姐已经成另外一个人了…

马车稳步向西行后,秦落衣掀开帘子看了看车厢里的情景。刚才,玲儿被扇了一巴掌,又被踹了一脚,脸肿得高高的,嘴角遗留着血迹,身上更是各种狼狈各种乌青。但她没顾着自己身上的伤,而是用锦帕小心翼翼地给昏迷的秦晓君擦拭着脸,一脸快哭了来的悲戚。

秦晓君一直昏睡着,昏昏沉沉地好似死了一般,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玲儿见状,哭丧着脸道:“小姐,五少爷好像不行了…”

秦落衣一惊,立刻上前探了探秦晓君的鼻息,为他把了把脉。手指僵硬冰凉、呼吸微弱,她眼中一寒。

秦晓君的身子骨太弱,因为久服慢性毒,心脉耗损严重,一受到刺激,就会呼吸困难,胸闷气短,咳嗽不止,类似于现代的哮喘病。

而刚才马夫掐着他的脖子,更让他原本就不顺畅的呼吸彻底停滞了,所以有了如今的假死之状。

她立刻将平躺在榻上的秦晓君扶起,让他半坐起来,腰向前倾。此位置有利他呼吸。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白色药丸,就着温水小心翼翼地给他服下,并轻柔地在他背部几处大穴揉抚而过,为他顺气。顺便,还抹了一些药膏在他脖子上的掐痕处轻轻地涂了起来。

玲儿一直观察着秦落衣,忽的,见秦落衣回头,将手中的药膏递给了自己。她一愣,只听秦落衣道:“你应该伤得不轻,好好涂一下,姑娘家的,别落了伤疤。”

这一刻,她心里虽有万般疑虑,却是满满的感动。

过了好一会,秦晓君睁开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间,瞧见秦落衣坐在榻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身子摇摇晃晃的,他意识到自己仍在车厢,迷糊的神志瞬间清醒了大半。想到刚才被人挟持的场景,他脸色惨白慌张了起来。

“姐姐…”

秦落衣摸了摸他有些发烫的额头,道:“姐姐在,没事的,不会有事的…马上就能回家了。”

“嗯。”不知为何,有些安心。秦晓君想了想,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秦落衣虽这么说,但他们的情况并不好。准确的说,他们迷路了,而秦晓君发起了低烧。就在秦落衣以为够倒霉的时候,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在外面驾车的玲儿颤抖地喊道:“小姐,前面有人!我们该怎么办!”玲儿原本就不会驾车,如今赶鸭子上架,自然开得极其缓慢。这不,一心慌,手一抖,马车立刻颠簸了一下。

秦晓君被马车颠簸醒来,见秦落衣急急出去,自己忍着浑身难受,也跟着走了出去。

地面腾起滚滚狼烟,呛得秦落衣连连咳嗽,连忙护住了身后的秦晓君,以免他再度胸闷气喘。待回首时,竟然发现前方步步紧逼着闻声追来的五名黑衣人!

今日之局,是为了斩草除根,在秦云鹤回府前,解决秦落衣和秦晓君这两个绊脚石,装作马贼所为。

最近,秦落衣和秦晓君天天同进同出,慕容氏早就摸清楚了他们具体的时间和路线。所以买通了马夫,带他们来偏僻的野道,并且埋伏了黑衣人装扮马贼刺杀之。到时候遇难,他们叫天不灵叫地也不灵!

府中,慕容氏把玩着大拇指的玉扳指,富态美丽的脸上挂着得意、阴冷、嘲讽的笑容。

慕容氏这么急着解决秦落衣,是因为她并不知道秦落衣和燕王的婚事快吹了,还以为皇上叫了秦落衣去,甚至暗中让人压下流言蜚语,是肯定了她燕王妃身份的意思。她怕秦云鹤一归来,正式操办起他们的婚事,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彻底铲除秦落衣这个贱人。

“玲儿,一手拉紧晓君,一手拉紧我!晓君,抓好柱子!站稳!”话音一落,秦落衣抢过玲儿手中的缰绳,双手一扭,向西行的白马被缰绳生生扯住,强硬地调转向了东行。

白马奋蹄一扬,闷哼一声,马蹄敲击在泥地上,发出几声短促的闷响。而车厢也因为急速转弯而倾斜整整四十五度,竟未倾倒在地!

这样的高难度的驾驭之术竟被从未学过马术的小姐如此灵活驾驭,玲儿心中的疑惑越发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对秦落衣此时表现出的果断冷静而佩服!

她虽是忠心于曾经的小姐,但她曾多次对小姐的怯懦怒其不争,如今,小姐就在眼前。一手驾驭缰绳,一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她也毫不犹豫地握紧秦落衣的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秦晓君。

小姐比以前坚强了很多,可靠了很多!

此时,玲儿发自内心地,相信着秦落衣。同样的,秦晓君也是这么认为的。

☆、23英雄救美

?手心皆是紧张的汗水,三人屏气凝神,终是成功绕了一个弯,纵马驰骋。

然,秦落衣虽是以最快速度避开,改道而行,但笨重的马车根本不是好马的对手。刚拉扯出的距离,在一段时间后,又被急速追赶而上。

“五少爷!”秦晓君身子板原本就弱,这么厉害地颠簸下。他的小脸发白发青,有种再度晕厥的迹象。

秦落衣一听到玲儿焦急的呼唤声,连忙回头,见秦晓君扶着马车壁摇摇欲坠着,大口地喘气呼吸困难。他喉咙处被马夫掐出的印子更是赫然在目,令秦落衣的心疼得揪了起来。

这些杀手是专门杀他们的。她与他们交手,没有任何胜算,更何况此刻她还未完全适应身体的,以前的武功根本不知道能发挥到多少。

想要取胜,难上加难…更何况还带着两个不会武功的拖油瓶!

秦落衣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发白的手指捏紧了早已被掌心偎热的缰绳,脸色肃然而宁静。

“玲儿,马车速度太慢。带着秦晓君上马!向西,往官道走!往人多的地方跑!这个药你拿在手里,如果有人追来,找他眼里撒去!”

这辆马车有两匹马,玲儿和秦晓君上了其中一匹马后,原以为和秦落衣一起走,却见她用簪子砍断了缰绳,重重地拍了一下马屁股。

“小…”玲儿还未来得及惊呼,马儿一声嘶鸣,撒开腿子跑远了。

玲儿根本不会骑马,慌乱之中,想要控制缰绳掉头回去,却被秦落衣冷冷呵斥:“玲儿,你要保护好晓君!这是本小姐的命令!”

她的手一颤,拽着秦晓君的手心满是汗水,见了见早已晕厥、浑身滚烫的秦晓君,又望了望秦落衣冰冷的目光。她知道,若是她回头,他们都得死。

她只能惨白着脸一手紧握着缰绳,一手紧紧地握着秦晓君的手,咬了咬牙,颤着唇地喊道:“小姐,奴婢一定尽快找人来救你!奴婢一定会拼死保护五少爷!”

她此刻十分后悔,刚才不该怀疑自己的小姐。小姐还是那么善良,为了自己的弟弟和她这个丫鬟,竟然以命拼搏。若不是小姐本人,早就甩开他们,自己逃亡了…

望着玲儿远去,秦落衣沉下眸,骑着另外一匹马朝着相反方向奔去,暗自思咐:

连续想除掉她的只有慕容氏母女,秦晓君只是不幸被她连累了,变成了共同解决的一部分。毕竟她们已经对他下慢性至死的毒药,不必再多次一举派杀手杀他。所以这些人的目标只有她!引开他们,秦晓君和玲儿就安全了!

不出秦落衣所料,五名黑衣人,只有一名跟去了秦晓君,其余四名则在秦落衣身后穷追不舍。毕竟,他们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刺杀秦落衣!

树丛里,秦落衣骑着马快速地飞奔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额头因为紧张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近了,越来越近了…怎么办…

黑衣人见越来越近,开始瞄准她放箭。阵阵破风声响彻,秦落衣突生警兆,立刻弯下身子,双手死死地攀住马鞍,紧紧地贴在马背上。紧握的缰绳勒得她双手冒血,硬生生地躲过了几道冷箭。还未稳住身体,一枚冷箭从她颈后擦过,带起一串血珠。

被躲开了几道冷箭,黑衣人见射不中秦落衣,立刻将弓箭对准了秦落衣的马。马被连续射中多箭,嘶鸣一声倒在了地上。秦落衣猛地被甩倒在地,脑袋被石子磕破,哗啦啦地流着粘稠腥气的血液。配合着她原本就不怎么美丽的容颜,此刻,更是惨得不忍直视。

秦落衣心里开始骂爹骂娘了,她的脸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在黑衣人赶来的瞬间,秦落衣就地一滚,避开了对方马匹落下的四蹄。她握着手里的簪子,脚尖在地面一点,冰冷的簪子划破了马匹的四蹄。

马匹痛苦嘶鸣,倒地而亡。一瞬间,杀手的列队大乱。

秦落衣趁机凭着自己娇小的身子,浅绿色的裙装闪进了密密的树丛里。她纤细的身体如同灵狐一般,一眨眼不见了身影。

黑衣人见状,立刻下了马,分散开来。他们用剑乱挥着,四处寻觅着秦落衣的下落和血迹。只是触目所及之处,除了错综复杂的树木杂草,根本没有半点人影!

忽然,身后一阵轻响,一名黑衣人立刻警惕地转身,锐利的眼眸密切注视着前方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地迈步着。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出声音的明明是前方,但他的脖颈一痛。

他惊讶地回头,甚至还来不及痛呼,一道银光闪过,漫天血雾飞溅。

黑衣人瞪大着眼睛,紧捂着被割断了喉咙的脖颈,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满眼震惊和难以置信。而他的身后站着的则是目光冷冽如冰、满手是血的秦落衣。

这边重物落地的声音引发了不远处其他三名黑衣人的注意。

“老三,怎么了?老三!”

身为秦家少主,秦落衣被迫学习除了医毒以外的格斗功夫等等。魂穿后,她除了练习瑜伽,也在得知慕容母女的杀心后,悄悄训练自己。但时间太仓促,这具身体动作缓慢,杀个人都要谨慎再谨慎,所以她刚才在簪子上下了毒。

现在,她无法一对四,那就逐一击破!让他们魂归西天!

这样一想,秦落衣一手紧握簪子,一手狠狠地握紧手中的毒粉。在第二人赶来时,抓起毒粉朝他眼睛撒去,随后挥动起锋利的簪子,朝他的脖颈划去。她的目光清冷,平静无波。对于杀人来说,她似乎完全没有产生任何情绪的波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诛之!这是她的做人原则!而如今,慕容氏已经越过了她的底线!

可秦落衣高兴得太早。他们是专业的杀手,经历过比秦落衣更多出生入死的场景和杀人的经验。更何况秦落衣这具迟缓僵硬的大小姐身体…

见秦落衣撒来毒粉后,黑衣人迅速闭气,另一人则从秦落衣身后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长剑,狠狠向秦落衣刺了过来。

秦落衣急急避过,持着簪子抵挡了一剑。但她没有内力,根本无法跟杀手硬碰硬,簪子很快就被对方的内力击飞,她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黑衣人招招狠毒,各种要置秦落衣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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