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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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她眼中三分像人,七分似鬼,面容一定阴森恐怖的秦王,白皙如玉的容颜却在阳光的沐浴下,清俊无双,宛如山水墨画中走出的谪仙,一瞬间让四周都黯淡了下来。

陆锦鸢只觉自己的心跳猛得快了几分,不由将把头扭了过去…心中默念:不要上当,他是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怎么能被他的美色忽悠了呢!

但目光仍是忍不住地粘了回去,心里还反复解释,自己绝不是色迷心窍,自己只是好奇秦王的长相。

所谓好奇害死猫,大概就是指陆锦鸢此刻的行为吧。

卫景珩见暖炉旁的小黄猫突然捂着眼睛,羞哒哒地抬头望着自己,动作微微一滞,却仍是顺手解下了束发的紫金玉冠。

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衬得原本白皙的五官犹如刀刻,轮廓分明而深邃。

他眉宇英挺,明眸薄唇,静谧的表情,看上去清冷而寡淡,却微微透着病态的苍白。但陆锦鸢觉得,像秦王这样的高手是不可能重病还如此悠闲地给猫洗澡,所以猜测他苍白的面色是因为长久不见光才如此明显。

而她,若非亲眼看见秦王殿下摘下面具,怎么都不会想到,秦王殿下竟会长得这么的好看…

眉眼清冷,俊秀清雅,晃得她移不开眼睛。

但多瞅了几眼…陆锦鸢却越来越觉得,若不是看他冷清疏离的容貌和让人望而退步的凌厉目光,秦王似乎长得有点像吃软饭的小白脸?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从爪缝间偷偷看着,默默地点了点头。

若是卫景珩知道,偷看他的小奶猫早已在心里绕着弯子将他腹诽了一遍,绝对立马把面具戴回脸上!然后用事实告诉这只小猫自己是玉树临风、文武双全的真男人!

但卫景珩没有读心术,所以并不知道,正准备沐浴的自己,已经从头到尾被一只伪猫给偷看光了…

卫景珩并非体型魁伟之辈,但常年练武,身子是十分有料的。

所以脱去外袍后,某偷看的小奶猫在目光往下移动时,轻而易举地看到了他修长的身材、若隐若现的锁骨和线条颇好的大长腿。

这完美的比例简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瞬间秒杀了陆锦鸢这颗无处安放的小心脏。

于是,在看着卫景珩脱去外袍将它搭在屏风上,修长的双手又继续解着半敞的纯白中衣,旁若无人地脱掉所有的衣物露出白花花的肌肤时,这只小黄猫瞬间炸毛了!

呜呜!她在干什么!她竟然偷看男人脱一衣服!

这位秦王该不会要在这里沐浴吧!变态!大变态!

惊慌失措的陆锦鸢猛然惊醒,立刻躲进了毛巾里,抱着脑袋卷着毛巾朝着门口飞快地移动着,似乎想立刻逃离这个窒息满是水汽的房间。

但仓惶间,她踩在了毛巾上,脚下立即一绊,圆滚滚的小身板,瞬间以圆润的姿态摔个狗啃泥。而那遮着眼睛的毛巾徐徐滑落,那些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部入了眼。

嗯…腿好白…

陆锦鸢慌忙站直身子,也不顾地上的毛巾,撒开腿子朝着门口跑去。

但…

她绝望地望着禁闭的房门,使劲跳了几下都碰不到门闩,只好“嗷呜”一声,气恹恹地窝在看不见卫景珩的墙角里。

卫景珩不知道躲在墙角的小猫正挣扎着自己长针眼的问题,他脱掉衣物后,随意地靠在浴桶的边缘,一张比往日苍白的面容,在热水的蕴育下,渐渐染了些颜色。

除了沐浴外,卫景珩很少摘下自己的面具。他从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好看,而若是有人夸赞他美或者漂亮等形容女子的词,绝对会死得超级难看。

因为这张脸曾给他在战场上带来诸多不变,他需要的是威震敌军的气势,而不是一张被世人嘲笑的容颜。

而此刻,若是陆锦鸢没有躲到墙角,绝对会惊愕地发现,她眼中白花花的一片,其实近看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

离京十年,卫景珩十次死里逃生,八次重伤,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心口这一剑,差点贯穿了他整个胸口。

也亏他当年肉多,才活了下来。

想到当年血腥追杀的场面,卫景珩脸上寒霜笼罩,一双凌厉的剑眉之下,幽深的双瞳如利鹰般,泛着令人胆颤心惊的杀气。

眼前的屏风,完全遮挡住了这位长得清朗俊美的秦王殿下,但稀里哗啦的水声却清晰入耳,余音不断,声声乱心。

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又似乎脑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场面,陆锦鸢的脑袋乱糟糟得糊成了一片,脸不知不觉跟着烫了起来,瞬间红到了耳根。

她整个身子不自主地卷成了一团,把发烫的脑袋窝了进去,只露出两只泛着粉色的小耳朵,一颤一颤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陆锦鸢耷拉着耳朵,嘴里叨念着大悲咒,目不斜视。

☆、第5章 美男出浴

半柱香后,陆锦鸢叨念了五遍大悲咒,发现自己果真做到了非礼勿听。她正松一口气时,却恍然发现,不是自己定力足够,而是稀里哗啦的水声在不知不觉间早已停了下来。

洗好了?

陆锦鸢屏息凝神,等待着卫景珩的动作。但左等右等,等得腿都麻了,屏风后却诡异地陷入了一阵死寂,安静到让陆锦鸢怀疑,刚才洗澡的秦王是不是早已离开了这间房。

她喵喵叫了两声,见里面没有一丝回应,不由小心地踮起脚尖,朝着屏风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这一望,陆锦鸢的脑中一片空白,心乱如麻,目光不知该望向何方,只知道自己的心忽然间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

卫景珩正闭着眼靠在浴桶的边缘,水汽氤氲中,他乌玉般的长发散落在水面上,滚落着颗颗晶莹的水珠,若隐若现着他被水汽熏湿的容颜,如染桃花,灼灼其华。

她的目光不由顺着他半湿的发梢,沿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下沿,缓缓地移动着。

他修长的脖颈优雅地微微上扬着,旖旎的光线下,半遮半掩着精致的锁骨,和上下滑动的喉结。書︾快︾言仑︾壇

而再往下瞄去,卫景珩半个身子沉浸在浴桶里,那本该令人脸红心跳的胸膛前,竟有一只修长的右手轻放在左胸上,碍眼地遮挡住了这一片旖旎的风光。

真是变态,洗澡还摸自己的胸…

陆锦鸢感受到自己的心从没像这一刻跳的这么快过,一时间万籁俱寂,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得烧了起来,竟大气都不敢透一下,将目光硬生生地瞥了上去。

只是这一抬头,竟是一阵心惊肉跳。

暖意融融的水汽虽晕染着卫景珩俊如刀刻的脸上,但这张往日淡漠冷意的玉容,此刻却眉宇微蹙,冷得跟冰块一样,流转着一股生人勿近、凛然冷漠的气息。

这样的卫景珩和刚才给她温柔洗毛的卫景珩完全不似同一个人,他木然地面摊着脸,尽染霜色,似是带着层层防备的心门,明明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让她的心,好似被一种奇怪陌生的感觉狠狠地刺了一下,五味杂陈,难以舒畅…

陆锦鸢越看越觉得心里毛毛的,正想着偷偷窝回墙角时,早已听到动静的卫景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被抓包偷看并不可怕,毕竟她现在是只猫。

但让陆锦鸢汗毛林立,倒吸了一口冷气的是,卫景珩醒来后,微微直起了靠在浴桶边的身子,放在左胸前的手缓缓落下,竟是露出了布满大大小小伤痕的前胸。

这些伤痕有新月般的长条伤疤,有参差不齐的箭伤、刀伤,大部分虽已变得又浅又淡,但心口的这一道,却是最为醒目,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陆锦鸢何时见过这么狰狞的伤口,正感到头皮发麻时,却感受到两道冰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蓦然抬头,心中一颤,毫无防备地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冷寂如寒潭的眸子。

湿辘辘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卫景珩神情阴寒,冰冷孤傲的瞳仁,充斥着血光和肃杀之气。

强烈的煞气阵阵直逼而来,惊得陆锦鸢双腿打颤,“嗷呜”的一声转头就跑,仿佛自己再不逃,下一瞬就会身首异处。

昨日的病发勾起了一些往事,如今泡在浴桶里,虚寒的身子虽渐渐有了丝温度,不似昨日那般沉重得无力,卫景珩的心却渐渐沉了下来。

浴水的温度越来越凉,他半靠在浴桶边,青丝凌乱地低垂,一颗颗晶莹的水珠顺着发梢流淌而下,一双眼,满是死寂的哀默,白玉的眉宇间隐隐有着疲惫之色,似是沉浸在了某种回忆之中,对四周的一切毫无所觉。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惨痛的猫叫声,染着血丝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去,却见不远处,一只小黄猫如一阵风般,“砰”得一声撞在了屏风上。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某个模糊的身影,杀意的神志骤然一阵清醒。

他半阖着眼,慢慢掩去那过于冰冷的眸子,再度睁开眼时,乌黑深邃的眼眸已恢复了一派平静。

脸上再没有一丝煞气,悲痛,或是恨怒,但一睁眼,却见那心惊胆颤的小黄猫,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后脚下一滑,圆滚滚的身子一路翻滚撞在了柱子上,以一种搞笑的姿势扑街在了地上。

他不由轻笑出声,冷峻的五官慢慢柔和下来,眸光渐渐染上了温软的色泽。

刚才嗜血的杀气宛如一阵风般,尽数褪去,他好笑地看着呜呜捂着脑袋的小猫,圆溜溜的猫眼泛着水汽,一对粉红色的小耳朵委屈地耷拉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唇角不禁勾着一抹轻淡的微笑。

陆锦鸢则是怕他心情不好,会虐待小动物,所以在逃不掉的前提下,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卫景珩却一直望着她笑,那反差极大的笑容,似三月晴阳,光华迫人,让她的心毛毛的,不禁有点发怵。

此时的卫景珩并不知道,他只是斜靠在浴桶边,轻轻一笑,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明辉,就让角落里的小猫心颤颤起来。

笑什么笑!陆锦鸢气哼哼地揉了揉自己撞疼的脑袋,暗暗骂了几句。

但下一瞬,卫景珩已经披了一件外衣,瞬步过来。

他眉宇英挺,明眸薄唇,一身暗金的外袍在风中舞动,衣袂翩然,直直地站定在陆锦鸢的身前,修长的身形清俊若竹,第一眼望去便给人一种俾睨天下、高贵清华的感觉。

但是…

看着白花花的大腿近在咫尺,从下到上的距离简直是一览无遗,陆锦鸢整只猫顿时五雷轰顶,脸红的像出血一般!一副什么都没看到般立刻捂住了眼睛。

谁知,鼻血流了下来…

“撞伤了?”卫景珩将阿然拎了起来,看了看它鼻尖的血迹,好笑地问道。

被抱起来,香喷喷的味道扑面而来,陆锦鸢有点心虚地撇开目光,垂着眼睑,但他凌乱的发丝时不时摩擦在她的脸上,轻轻的,痒痒的,让她的心奇怪得怦怦直跳。

阴晴不定的变态,别乱摸!快放我下来!

陆锦鸢愤愤然地炸毛,却是悲催得不敢挣扎一下。

或许是陆锦鸢不满的怨气感染到了这位秦王殿下,卫景珩瞅了瞅不开心的小黄猫,意识到阿然想出去玩的心思,立刻好心地帮它推开了门。

一落地,陆锦鸢顿时如同放飞的小鸟,二话不说地冲出了房间。

仿佛身后有瘟神追赶一般,毫无留恋,看得卫景珩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阿然抛弃了…

陆锦鸢的确抛弃了他。

她现在想要回家,才不想和这个阴晴不定的暴一露狂呆在一个房间,她怕自己的小心脏会被他的一举一动吓死。

于是一出房门,她就跑动着自己受伤的小短腿,寻找着回家的出路。

而这次,为了避免迷路,她每走一段路扔一个小石子标注方向。

但卫景珩的院子早已开启了九宫八卦阵,根本不是陆锦鸢一只小猫能随意出去的地方。

陆锦鸢并不知情,一心一意地想要离开卫景珩的府邸,所以一直走一直走,走得饥肠辘辘,走得天色渐渐暗沉,却又回到了卫景珩的门前。

安静的夜色中,卫景珩隐隐约约听到屋外有些轻微的声响。他合上手中的书卷,抬起头来,只见一只信鸽稳稳地落在了书桌上,扑哧扑哧朝着他走来。

他伸出手解下信鸽腿上的信笺,在明亮的烛焰下展平阅览。

信笺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却是把京城一整日发生的事情逐一交代清晰。

想到危机起伏的回京之路,卫景珩不屑地冷哧一声,墨眸危险地眯起,但在看到最后一行小字时,俊颜上的淡漠尽褪,染上烛火的暖意。

——安。

在烛火暖暖的照映下,他取出白纸,写上几字后,将信件卷回了信鸽腿上的竹筒里,望着白色的信鸽在黑夜里越飞越远。

直到消失不见,卫景珩披上件衣裳,往门口的猫窝瞟去了一眼。

本是随意的一眼,却见猫窝里空荡荡的,而晚膳的小鱼干原封不动地盛放在盘子里,引来着蚊虫叮咬。

他眉头紧蹙,显然对阿然浪费粮食十分不满!又诡异地怀疑,阿然今晚会不会又叼一只老鼠的尸体放在自己的床前,然后眼巴巴地望着他。

猫抓老鼠给主人送食,是担心主人没有能力觅食,养不活自己,可他看上去像没能力的主子吗?

但两日前,他把那只老鼠丢掉后,阿然生闷气失踪了好久…今天洗澡时,还各种凶巴巴地挠他…

短短一瞬,这位面瘫的秦王殿下,脑子里已经滚过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场景。

他心里纠结着老鼠的问题,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只见一只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草地里钻出,毛茸茸的小短腿一瘸一拐地走着,完全不稳。

而随着他的目光落下,眼前的小黄猫走着走着,脑袋缓缓耷拉了下来,竟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卫景珩一怔,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接住了它毛茸茸的小身板。

☆、第6章 又变成了猫

软萌萌的身子暖暖融融的,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地打着呼噜,竟是走着走着睡着了过去。

卫景珩心一软,不由摸摸阿然的小脑袋,却见它伸出小爪子挠了挠困倦的眼,短小的身子蠕动了几下,朝着他的掌心轻轻地蹭着。

卫景珩点了点阿然圆滚滚的小脑袋,见它怎么也唤不醒,只好认命地抱起它朝着猫窝走去。

陆锦鸢哪知道自己的睡姿正被人围观着,她睡眼迷糊地伸出爪子,抱住了一个温暖的物体,懒洋洋地把脑袋埋了进去,将自己卷成了一个小小的黄团。

柔滑的毛皮滑过指腹,阿然这般软萌蠢蠢又依赖无比的模样,让卫景珩的心一瞬间暖如三春骄阳。

他不由想起一个月前刚刚见到这只小奶猫时,它才一个巴掌这般大小,奄奄一息地倒在他的马车前。

他并不是爱护小动物之人,他手里沾了太多鲜血,身上背负着太多仇恨,那些猫猫狗狗看见他总是避而远之。但这只与阿然相似的小奶猫,却在相处了短短一月间,不断地勾起他暗压在心底的柔软回忆。

唯有在它的面前,他是卫景珩,不是嗜血杀伐的秦王。

而每日,当他唤着“阿然”这两字时,他的心情会变得格外轻松,脑海里会忍不住地浮现出阿然真正的主人。

那个在他最绝望最无助的那年,为他点起明灯,温暖照亮着他本已灰暗人生的小女孩,那个在阿然去世后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姑娘。

离别之日,他未曾向她亲自道别,未曾告知他的真实身份,只留下一封书信和一块玉佩。

如今十年已过,他已改头换面,不知重逢之日,她可否还记得他…?

——我每次感到孤独的时候,阿然一直陪着我。以后,我带阿然陪你玩,你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苒苒…”

指尖轻柔的触感将卫景珩的神志拉回,看到的便是阿然舒舒服服享受的睡姿。他微微一滞,薄唇轻启,轻轻地念出自己想了十年的名字。

“这些年,虽与清冷和寂寥相伴,但有你在我心中,我就从未感受过孤独。”

“如今,我也有阿然了,我们的阿然…”

他的声音极轻,转瞬即逝,眸色轻柔而认真,将阿然小心地放进了猫窝里。

“喵…”

陆锦鸢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卫景珩抱在了怀里。她想挣扎,但他的怀抱暖洋洋的,让她的头昏昏沉沉,不由自主地依靠了过去。

他在她耳边嗡嗡嗡了一些话,但她实在敌不过困意和疲惫的来袭,一句话都没有听清。

“小姐,小姐——”

昏昏沉沉间,陆锦鸢似是听到了她的丫鬟秋月在不停地唤她。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果真见她的眼前,秋月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小姐,您终于醒了。”

陆锦鸢有些微怔,她看了看熟悉的闺房,一时间竟是分不清虚实。

“我…睡着了?”

见小姐一脸迷糊还未睡醒的模样,秋月扶着她起身道:“小姐,您昨日看书的时候,睡着了过去。许是太累,怎么也唤不醒,奴婢就扶你上了床,如今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已经第二日了?!”陆锦鸢双瞳一凝,如梦初醒般地清醒了过来。

今日,是陆锦鸢亲生母亲沈轻眉四周年的忌日。

十七年前,她的母亲沈轻眉在生下她后,一直身体虚弱。十年前,她的父亲上京赶考金榜题名后,他们举家搬去了京城,同时找寻大夫治疗沈轻眉的病症。但令人遗憾的是,陆锦鸢十三岁的时候,沈轻眉的病情越来越重,最终离她而去。

陆宁涛爱妻心切,沈轻眉离世后,每年的这一日,都会前往开元寺,为爱妻上香祈福,除了陆锦鸢风雨无阻地跟随外,陆宁涛的侧室方玲玉和二女儿陆书萱都会一同陪同。若无意外,一般在傍晚前归府。

只是近日,刚好是南楚使臣来访京城的时候。这是自三年前,南楚大输给卫景珩后,第一次主动拜访。

身为礼部侍郎的陆宁涛,自然打起万分的警惕来接待这几位重要的使臣,所以未抽出时间陪陆锦鸢前往开元寺,为爱妻上香。

而三日前,方玲玉的母亲传来病重的消息,一听到消息的方玲玉立刻脸色惊慌地带着陆书萱返回了青州的娘家,至今未曾归府。

陆锦鸢见天色暗沉,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不再多等,就携带着自己的丫鬟乘坐上了马车,自行前往了开元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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