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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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母后告诉她,父皇被她气出了病来,暗藏的疾病突然爆发,身子一日比一日弱,他或许等不到她的其他皇弟长大了。成年的皇子中段净,段烨,段旭没有一个人能为父皇分忧,唯有她,坐上太子之位吧。

“没事,殿下,这是秋言心甘情愿的。”谢秋言一直比较细心,很早在谢华言和段钰的种种举动中,便察觉出了不妙。她当段钰一直是她的妹妹,年幼的她被主公捡到,此生又能遇到一个很好的主子。能为段钰分担痛楚,她也心甘情愿。

“以后一定给秋言找到一个良人,让秋言幸福。”段钰下着诺言,重重地握着谢秋言的手。

谢秋言浅浅一笑。良人?…她目光所在之人的心中根本无她,有的也是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四殿下。她的一生已经等待不到幸福了。那么不如放手,去援救那个人心中喜欢的她。

谢秋言轻轻抚着段钰的面容,呢喃道:“殿下,要幸福。”要活得比谁都潇洒,比谁都幸福。

别院,段宵远远望着红灯高悬的房间,一直望,一直望,望着窗上的倒影渐渐地靠在一起,他的手紧紧地扣住门边。“咔嚓”一声,那个原应该质量不错的门应声而断,而他的手流淌着鲜血,他也不为所动。随后,他不动声色地在别院消失了。

段钰十七岁那年,春。

北亭卷土重来,这次的目标竟是皇帝病重,有些暗潮涌动的西锦。不知为何南周这次未派援军,段钰领兵主战,冷静睿智,仅凭一人之力,指点千军万马与北亭大军抗衡,并最终亲手将敌军主帅斩于马下,荣盛而归。

京城众人在城门边夹道欢迎。骑着马,段钰远远便见到段旭和段宵站在城门上,隔着遥遥众人向她挥手示意。她的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那时的她,喝着思归出战,迎着亲人回归。身为一国将军,是最无拘最潇洒的日子。

然后,接连战胜赢得的威名,父皇的病时时不见起色,四皇子党日益庞大。在重重压力之下,十七岁冬季之时,段钰在父皇的诏书之下,成为了太子。

段钰十八岁那年,春。

“父皇病重了,我替他出使南周。宵儿,等我回来。”段钰收回剑,对突然走到她身后的段宵轻轻笑着。

“皇兄…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得回来…”段宵的神色有些不安,他也不知为什么,这次段钰出远门并不是出战,可是那不安之感却比往日更为强烈。

段宵将自己准备了一个晚上的相思豆系在段钰的手上,狠狠地打了一个结,才放下了心来。

段钰见之轻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墨发柔软而顺滑,她笑道:“又不是去打仗。而且,给我系相思豆绳作何?不是应该给我平安符之类的吗?”

“因为…”段宵望着段钰,心中浮现的是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复杂情感,他轻轻道,“因为宵儿一直念着你。你看见它也要想到我。不许脱下来。”话语的急促和焦急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他的表情显示着若你脱下来,我就哭的样子让段钰连连摇头,段宵见她如此不情愿,心中有些失落。这时,脑袋瓜被轻拍了一下,瞧见段钰扬了扬手上之物,眉宇间皆是笑意。

“我会带着,一直带着。”

段钰虽这么约定,段宵却仍旧觉得不安,他脱口问道:“这次什么时候回来。”他的焦急之情连伪装也没有伪装,话语的流利甚至忘了自己应该扮着痴儿。

“恩…”段钰自己也不知。说着去南周讨论事情,可也没说究竟要多久。随后她瞥见光秃秃的桃树,不由展颜道:“放心,我一定会在这桃花花谢之前回来。一定…”

“到时候,皇兄在这桃树下,给你舞一套新学的剑法。”

那还要几个月呢…段宵有些不满。他怔愣着望着段钰趁着他望着桃树发呆时溜走,那抹白色声音越走越远,渐渐地消失在他的眼前,仿佛永远也不会出现般。

他慌忙地追逐着她的身影而去,焦急之下,连暗藏的轻功也使上了。却在门前见到,她笑着,对着他招着手,手上那抹红色在暖光下闪着漂亮的色泽。

在暗潮汹涌的皇宫里,段钰的心底最深处还残留着柔软的记忆,那样干净纯粹的心愿——但求段宵一世长安长乐。

只是,她不知,这一切只是个开端。

当段宵踏着尸骨之上,听闻段钰惨死南周边境的死讯时,一时间,他觉得整个天都崩塌了下来,然而,他却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心思。那时,他只是轻扯嘴角,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是吗…”

段宵恍惚得记起第一次见到段钰之时,是他瞒着母亲偷偷跑出荷塘圆,偷偷地躲在御花园的假山边偷偷地望着在御花园玩闹的几位皇子们。

他牢牢地记得那时,他冷然地望着他名义上的四皇兄,看着他眉目张扬,墨发高束,眼角带笑,拥有着所有令他羡慕的东西。

段宵怕等待,又忍不住想要等待。因为段钰走之前曾许诺他在桃花花谢之前归来。所以他等了一年又一年,等着她归来的那一日,将他为她守下的这个天下,这个命皆交还予她——他“挚爱”的“皇兄”。

可是花开花谢了那么多年,你根本就没有回来…

骗子…

兜兜转转几回,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那一年,桃花依旧,见证着他们的再次相遇,他们的再次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卷三完结…

苦肉计

“殿下,对不起…”谢宁低着头,想个犯错的小孩一般忐忑地望着穆青暖,“华言突然质问我关于殿下的事,我向殿下保证过不说是真的没有说,于是他将突然点了我的穴道,你也知道我从以前起就不是华言的对手,所以…”

谢宁忐忑地望了一眼穆青暖,见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抵在额头,脸色还是如刚才一样的惨白,也不知有没有在听他说话,谢宁诺诺开口道:“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原来华言竟是南周太子穆祈…怪不得他当年说找到家人的线索时,神色并不是十分开心。当年殿下怂恿他尽快和家人团聚…他才与我们分离…”

“谢宁!”穆青暖沉声道,“这件事不要向其他人提起。南周太子是华言,甚至在西锦的事情,这样他会有危险…”

“既然担心,刚才还惹怒他,气他冒雨离开。”谢宁撇撇嘴,“殿下为何不回南周,华言说的句句在理,你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我在这又能做什么?

穆青暖双手抱着脑袋,闷闷道:“既然如此,我活着又为了什么…曾经是因为达成母后所愿,所以一心成为太子。可是然后呢…其实我在间接中伤害了一个又一个人。”

她哽咽着:“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借尸还魂重生是因为上天要我活着,要我调查清楚三年前的事情,可是真相却不是这样的…”

谢宁默然。

“我不能再欠穆祈什么了,他没有理由为我这样的人再冒险什么,西锦的结由我自己来解。我欠穆祈太多,多到永远也还不清了…”

谢宁叹气。殿下究竟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自从他了解殿下是女子后,有一条他以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突然明了了。

华言以前是即讨厌段钰的,甚至有些看不起他,认为一个皇子竟然不知学术,只知道出去玩,任性妄为,做事又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的,他却要时时刻刻保护这样一个人。他们三人当时一直劝解,华言却仍然喜欢和这个小皇子对着干。

可是后来,所有的事都反了过来,华言一下子对着段钰的语气大变,平常的厉声呵斥都变得轻言轻语,往日的动作粗鲁,变得小心翼翼扭扭捏捏,令他们大跌眼镜。

这样的转变他怎会不知,他对于谢妍就是如此,只可惜对方却十分不领他的情,殿下死后,一直对他冷言冷语着。

“你去通知谢妍,让她最近牢牢观察李太后的一举一动。”穆青暖突然出声,“要挣脱这个压抑的困局,就从她入手吧。”

“是,殿下。”谢宁恭敬道。

“不是说别叫我殿下了吗?”穆青暖皱眉。多说多错,她是段钰的事情一定不让其他人知道了。

谢宁嘿嘿一笑:“你刚才表情太可怕,我不敢嘛…”说着,一溜烟地跑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他回头问道:“青暖准备在冷宫呆多久?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多呆会生病的。”

穆青暖揉了揉眉心疲惫道:“再过一段时间,段旭的脚便能痊愈了。这段时间我呆在冷宫,见段旭也方便一些。而且冷宫离青霄宫远,也不会被段宵发现蛛丝马迹,也不会有其他嫔妃找我这个冷宫弃妃的麻烦。这里可谓是最安全方便不过的了。”

离谢芸滑胎已经过去数日,谢芸终日在凤翔宫养着身子,段宵送过去很多滋补品,每晚都陪着她,令其他嫔妃即羡慕又恨,谢芸滑胎后仍有机会第一个受孕。

只有谢芸知道,段宵只不过是做个样子,好笃悠悠之口。段宵明面上说让她养身子,好好休息,谢芸却敏锐地发现,段宵竟有些半囚禁她的意思。也不知她托亲信传给父亲的消息父亲收到了没有。段宵要和穆青暖演戏诱出凶手,这个过程她等得太漫长了,还不如让父亲偷偷调查,告知真相。更何况看着他们两人眉来眼去,又有共同的秘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段宵宁愿去相信一个南周人也不愿意将事情告知于她,与她分享。

谢芸抬眼望去,今日段宵又留在了她的寝宫了。只不过段宵坐在台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着毛笔,仔细专注地批阅着奏折。谢芸垂眼黯然,所谓宠幸,其实每一晚都是这样,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他批阅着奏折,一直到很晚,她抵不过倦意熟睡了过去,而一早起来,段宵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只是最近几日,从她入宫为贵妃起一直如此。

她刚入宫的时候,段宵还未有四妃,他只是从秀女中挑选了几个有家世背景的钦点了美人。谢芸不懂政治,只不过她有着丞相父亲,曾经也一直跟随着太子哥哥,对于段宵的手段多少也明了了一点。

他要制衡朝中的暗潮涌动,特别提拔了与父亲朝政上相左的官员,明面上将南平王段烨封了王,赐了封地,离京城却是十万八千里,来一次京城便要数十日,将段烨与李太后分离,分化太后的权利。她想,父亲曾经说的没错,这个懂得在段钰身边隐藏十余年的七皇子怎么会是个简单的人。

太后李燕,她们李家便是一代将族,手中握有一只军队,在当初段净叛变时,就赶来保护她和段烨,所以他们才从那场战役存活了下来。

如果不是父亲聪明,当时段净估计就被李燕所杀,帝位就被段烨所夺。李家和谢家长年争执,若是如此,这西锦很难有谢家的立足之地了。谢芸想,这也是为何最后皇位被段宵所得的原因吧,

所以,现在表面一切由段宵所夺,实则暗地两只军队相互抗衡,一李家,一谢家。难道…谢芸突然去顿悟,难道滑胎之事是太后所为?若段宵的皇长子是谢家的,谢家与段宵便更为密切,对于太后来说可是大大不利啊!

一连过了数天,太后那一点消息也没,就如同将一块重石丢入水中却没有溅起任何波澜,平静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后宫唯一的波动大概就是淑妃陷害贵妃证据确凿,被皇上打入冷宫多日,皇上也没有回心转意,似乎淑妃的命运便止步在冷宫了。而贵妃虽滑胎了,却依旧独享圣宠,终日侍寝,让众嫔妃好不羡慕。

谢芸突然睁开了眼睛,自己竟然又不小心睡着了。她望了望段宵,却见他正对着一张纸笑着,那嘴角的弧度是她从未见过,竟是如此的温柔。然而段宵看着看着,那抹笑意渐渐地在他嘴角凝结,最终竟来化为怒气,他伸手就将手中的纸撕个粉碎。

“醒了?”段宵的声音沉沉的,怒气竟然还未散去。是谁惹他生气了?

“时间已晚,臣妾伺候陛下安寝。”谢芸说着站起身,想为段宵脱□上的龙袍,却见他的身子微微一躲,手便碰了一空。

谢芸尴尬地收回手,抬头望着他,却见他的面色依旧淡淡的,“奏折尚未批完,不牢贵妃费心的。”

谢芸顺从地躺回床上,想着奏折总有批好的时候,而她怎么说一定要再怀上一次孕,所以这次一有倦意,她便掐醒自己。然而这么一等,却等了一晚。

她就这样呆呆傻傻地望着段宵前去早朝的身影。她自嘲地想了想,所谓机会,恐怕不会有第二次了。段宵现在对她的警惕不单单只是不准房内放任何檀香,甚至连碰竟然也不让她触碰了。

“娘娘,丞相大人来信了。”一个侍卫小心翼翼地潜进房内,将信递给谢芸。谢芸拆开一看,信上只有几句嘱咐,让她时刻关注段宵的动态并向他报告,淑妃和太后奇怪的举动也是,以及让她好好的休养身体,滑胎的事情他会暗地调查的。切忌不要让段宵生疑。

谢芸将信放在烛火上燃烧。父亲果然怀疑李太后。

她的眉紧皱在了一起,手中的绣帕也被她使劲地蹂躏了。这丧子之痛若不让她出气她怎会心肝!

冷宫西亭院。

“你现在天天呆在西亭院那么长时间真的没问题吗?”段旭的神情有些担忧,见穆青暖专注着研究着他的脚伤,仿若一点都不在意似的,段旭急急道:“万一被人发现可怎么办呢…听说,有位妃子被段宵打入了冷宫一角。若是被她发现…”

穆青暖扑哧一笑,段旭面上的担忧她前几日便发现了,只是段旭不知,她穆青暖便是段宵打入冷宫的女子,因为她只跟段旭说她的名字叫青暖,淑妃的名字是叶瑶,段旭怎么想也不会把她们联系到一起的。

段旭被穆青暖突然开怀大笑有些讪讪和穷迫,他不由低下头,狭长的睫毛扑扇地垂了下来,身体也有些局促。腿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段旭还未抬头,便听到穆青暖激动愉快的声音,“段旭,你站起来走走试试…”

段旭一愣,墨色的眼瞳倒映着穆青暖清丽的笑颜,见她歪着头,捏了捏他的脸,眯着眼睛笑道:“怎么发呆了?这两个月我终于把你的脚治好了,怎么不开心呢。”

段旭忽的站了起来,穆青暖防其不备额头撞向了段旭的胸膛,她捂着额头跳离了段旭十步远,嗔怪道:“突然站起来吓死我了。”她揉了揉额头,对着呆呆发怔的段旭又道:“还发什么愣,快过来。”

段旭恍惚后,抬脚走了一步,软绵绵的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三年没有行走,这么一动,竟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不似真的一般。

他一抬头,便望进穆青暖专注与鼓励的眼神。

段旭又试着慢慢走了几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能真的再行走起来。他一激动,脚步一软,竟然当着穆青暖的面丢人地向前扑去。

当然,站在他身前的穆青暖一抬手,就将他稳稳地扶住了。女子的清香围绕在鼻前,段旭脸一红,头低地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穆青暖未看向段旭,所以未察觉出段旭的异样,不过也是,以穆青暖这木鱼脑子,一定会暗自嘲笑段旭受君子一礼,因男女授受不亲而脸红吧。而她更会自我带入过往兄弟关系,更不会揣测出段旭心中真实的想法了。

穆青暖一低头,将从段旭怀中滚落的物品捡了起来。她仔细观察着木雕,忽觉得上面刻的人物有些熟悉。少年手持弓箭,意气风发,那一眉,那一笑,竟和她的前世有七八分相似。

穆青暖突然想到,在她十六岁那年,见段旭为段宵雕刻玩物,便厚着脸皮道也想要一个。段旭当年笑着约定必会送她一个,后来她忙起了国事,成为了太子,与段旭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心中都认定了,当年段旭只是哄哄她,随意说说的,却不料,今日却让她看到了这个。

她的眼中泛着雾气,趁着段旭看不见的角落,将它们偷偷抹净。

穆青暖将木雕拿至段旭的面前,轻轻道:“这个木雕十分漂亮,可愿意送给我?”

段旭的眼睛闪了闪,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也同样轻轻道:“你可认识上面的人?这是我四皇弟段钰。”他说到一半,突然长叹一口气,“你又怎么会不认识,谢芸的人应该便是以前四皇弟的人。”

段旭话中的错误,穆青暖也没有纠正。这件事情不如将错就错,让段旭误认算了。

段旭低眉道:“当年我许诺为他雕刻一个,结果因为母妃大怒将所有我雕刻之物统统烧掉。后来再想起这事时便是三年前了,没想到这份礼物再也没机会送出了。”段旭顿了顿,眼神游离着不敢看着穆青暖,然后红着脸,从怀中掏出另一个木雕,磕磕绊绊道:“你若喜欢,我送你这个。”

原来当年段旭失约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穆青暖心中一软,鼻子立刻有些酸。

穆青暖久久没有反应,让段旭忐忑不安,心中思索自己是不是太过唐突吓到了对方。这么一想,他一收手,便想将木雕收回怀中。

“等等。”穆青暖将木雕拿了过去,脸上欢喜,也就没瞧见因手指触碰,段旭脸又泛起了红晕。

木雕上的女子裙角微扬,似在空中翩翩起舞。眉宇间皆是笑意,刻画得栩栩如生。

穆青暖一手一个木雕,将两个木雕放在一起,轻轻地笑道:“这两个能都送我吗?”

“真像…”段旭突然呢喃了起来,这句话让穆青暖一头雾水,她歪头凑近他反问道:“什么像?”

“表情…”段旭突然怔了一下,随后道,“我想当年若是将这个交给段钰的话,他的表情应该会同你一样。眼睛亮闪闪的…”他的手微微轻抚了一下穆青暖的秀发道:“这个就送给你吧,反正我也没机会送出去了…”

穆青暖愣了一愣,欢喜得将木雕放进了怀里。

“青暖,其实我…”段旭突然开口,身子凑近了穆青暖,脸色洋溢着慌张和忐忑,一向巧言如簧的西锦才子竟然磕磕绊绊,几分钟都没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语,脸更是憋得通红,让穆青暖奇怪地侧目了一下。

门突然被推开,穆青暖抬眼望去,见段宵逆着风,宽大的龙袍被风吹得凌乱无章,黑眸熏染着迷濛的水汽,见到她,面色微醺,急促的脚步停顿了下来。而他身后的人群也急忙停住了脚步,偷偷张望着屋内的情况。

段旭想也未想便起身挡在了穆青暖的身前。

段宵的身后,天清澈湛蓝,阳光明媚,屋内却气氛紧致,烟火弥漫。

他道:“看样子你在冷宫过得挺舒服的吧。”

他的手指捏得十分得紧,手中的纸条被他捏成了团状。

穆青暖越过段旭,低眉道:“参见皇上。”

“朕来得真是时候,竟看到自己的妃子与别人卿卿我我。”段宵话语微嘲,眼中的情绪却被埋得很深很深。“你虽害贵妃小产,但你之后将功补过救下了贵妃,朕也就没重罚你,想让你在冷宫里清净几日之后,再恢复你的称号,看来是朕多虑了。”

穆青暖觉得,段宵来的真晚,晚得穆青暖都觉得段宵是不是真的有意将她丢在冷宫里懒得见她了。这个时间算得真好,正赶在这个节骨眼上了。不过,她要的也正是这个时机。

“来人,杖刑。”

段宵演得戏可真像,眼中竟然真的闪过怒意,若不是她知道是她自己派人向他传了纸条,让他赶来一趟陪她演一场戏,她都以为段宵真来捉奸的呢。

太后迟迟不动,显然准备静观其变再做打算,她很是忧愁,若是不让段宵将太后除去,她之后的计划又如何实行。

所以她便要与段宵演一场戏,告诉那些打着小算盘的人,段宵真的以为贵妃滑胎之事是淑妃所干,今日他又遇淑妃红杏出墙,想必与淑妃真的决裂了。

穆青暖被人架了起来推到在地上,一边抹泪,一边哭诉着自己并没有干什么什么事情,是陛下冤枉什么。因为手指上事先沾了一点辣椒粉,原本滑下来的泪水被手一抹流得更凶了,将她脸上的妆都化开了,显得更为凄惨逼真。

她抽泣着,心中纳闷,早知道少放一点辣椒粉了。

段宵冷冷地望着她,命人道:“给朕打。”

侍卫拿了板子,询问道:“打多少个?”

“五十。”段宵眯了眯眼睛,瞧了瞧穆青暖微鼓的裙摆,眼中有丝了然,嘴角微微扬起。

“陛下,这件事真的是误会了。”从穆青暖是淑妃的呆愣中终于回神的段旭连忙出声想要辩解与阻止,哪知段宵完完全全无视了他,并命人将他制住,害他不得动弹。

穆青暖被推倒在地上。“啪。”“啪。”的敲打声响个不停。原本穆青暖还象征性地叫两声,显示自己多疼多难受多委屈什么的,后来嗓子喊得有些累了,她也懒得再装了。低垂着脑袋,任青丝扑面遮掩她的神情,装成晕了过去。

屁股上事先垫了软垫,穆青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而且侍卫都是听令于段宵,下手时看似又重声音又响,其实真正在打到她屁股上时,收住了力量,其实并不是很痛。

但是穆青暖这样一动不动低垂着头的摸样在别人眼里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段旭心中暗急,一个女子家怎么能施行杖刑,而且还是五十个。这么娇弱的身子被打着,岂不是要出事了!

段旭焦急地唤了穆青暖几声,可她闻所未闻,似乎她从刚才起就不再出声,是不是被打晕了过去,还是…

一想到那个糟糕的结果,段旭拼劲了全身的力道争夺了控制,侍卫一直以为他双腿仍是残疾,哪知段旭一步一晃,竟然扑在了穆青暖的身上。

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穆青暖忽觉背上一重,她睁眼望去,却见段旭咬着牙竟未她挨了一杖。

这原本就是做戏。侍卫们停住了杖刑,一脸无措。若打在段旭身上的力道轻了,就被他看出了门道,若打得重了,对方可是…

段宵眼皮也不抬一下,狭长的睫毛垂下他心头的万分思绪,他咬牙道:“继续。”他表面并无波澜,心中却有些愤愤,穆青暖究竟是什么时候和段旭勾搭上了,而且还向他提这种要求,而且…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治好了段旭的腿伤。

“你在做什么,快让开。”穆青暖急急地想要起身,却被段旭死死地护在身下,耳边是他忍着伤痛的声音:“你治我腿伤等于救我一命。你本来就没有错,等陛下消了气就好了。”

这个笨蛋,他去插一脚做什么。

他俩腻腻歪歪看得段宵十分刺眼。穆青暖叫他来就是为了让他看这个?心头乱糟糟的段宵思绪也混乱了起来,干脆撇过脸去,眼不见心不烦。

段旭常年在阴冷的冷宫居住,身子早已不似过去,哪里经得起这般打,没几下,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身子向一边歪着。而段旭这么一动,那板子却是惯性而下,直直地朝他的膝盖弯处打去。

“停下,停下。他的脚刚好,不能…”

侍卫想收已经收不住了,板子直直落下。穆青暖见势不妙,放过来扑倒在段旭身前。

“啪——”一声,那根板子上沾染了殷红的血迹,一滴滴滑落,溅落地面之上,宛如一朵朵含泪的血梅。

鲜红的血液顺着穆青暖的额头滑落了下来,耳朵里湿湿的,好像也有血流了出来。

她失策了,竟然被人打到了头部。

穆青暖捂着头,那里似裂开一般,越来越痛,失神的瞬间,她似乎听到段宵大声焦急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紧接着自己被一双冰凉的手抱起,她被人紧紧的拥着,那人指尖不停地微微发颤着。

她真想说一声,段宵啊段宵,这冷宫之中尚有太后的人在这里监视,你现在该做的应是拂袖离去将戏做全,而不是这么急急将我抱起。这样,之前的苦肉计岂不是白做了,你枉费我白挨一顿打…

她尚未张口阻拦,便痛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6500+…字数足不足…

死JJ竟然又吞我章节!!!给我吐出来!

做戏

陛下在冷宫责罚淑妃的事情在后宫不胫而走。后宫的女子最爱嚼舌根,特别是这类消息,更是编了好几个版本。什么淑妃触怒圣严,淑妃红杏出墙被陛下差点仗毙,却都没有提到段宵后来抱着满头是血的穆青暖慌张的摸样。

就连太后安插在穆青暖身边的人向她报告时,也是将那次仗打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太后听闻后连连点头,这后宫越是不平静她越是高兴。最好弄得鸡飞狗跳,让段宵失了方向。

他们为何不知,其实段宵早有部署,他们所有人都是看到侍卫带着板子进去,听着敲打的声音,或从窗户偷看几眼。

在穆青暖出事之前,那些查看到消息的人早就回去向主子报告了,并没有看到之后一幕。而段宵也十分谨慎,派人在院子外面把守着,又唤信得过地太医为穆青暖把脉,甚至亲自为穆青暖敷药。若当时的情况被其他人看见,必会发现段宵表情之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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