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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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留下来陪他?”穆祈抱着剑,依靠在门边,就这样望着穆青暖,又似没有望着她。

穆青暖犹疑了半响最终点了点头,穆祈眼神暗了暗,低声道:“父皇让我回南周了…似乎南周出了什么事,而我又在西锦呆得时间太久了…”

他终是晚了一步,当年亲眼远看她外嫁西锦,什么也不做,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如今即使知道她是段钰也已经晚了,他知道穆青暖已经爱上了段宵,自己已经错过了她。

他叹了口气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段宵的处境十分不妙。”

“是因为我吗?”穆青暖担忧地问。

穆祈摇了摇头,随后恍惚了一下,才道:“最近民间流传甚广,当年段宵所公布的那份先帝遗诏是假的。甚至还将当年的事情严重夸大了好几倍,说一切都是段宵别有用心,当年真正想要叛变的人是段宵,他杀了先帝和先皇后,甚至血染宫廷…连带将他幼时扮成痴儿的也反复推敲,证实他别有用心,居心不轨。”

“简直荒谬!”穆青暖怒道,“民间怎会流传这种留言!”

“传这条留言的源头便是当年立顶段宵的谢振平。”穆祈若有所思道:“他现在大肆宣扬段宵为了将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埋于地底所以才会秘密追杀他,这是他最近选择躲了起来的原因。之前的秋狩也是段宵为了稳固帝位,将手足残杀,赐李太后毒酒。”

“简直颠倒黑白!”穆青暖猛地一拍桌子,“没想到谢振平是如此小人。“

“谢振平身为丞相,在文人文官那类人中颇有威望。那些才子随意说上几句,三人为虎,即使事情的真相不是这般也成了这般事实了。”穆祈望着怒颜的穆青暖问道,“对于这般局面,你该如何帮段宵?以你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好插手,别忘了,你是假扮叶瑶嫁入西锦的穆青暖,多说多错,到时候段宵的罪名少说又要罪加一等了…”

“谢谢…”

“恩?”穆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却听穆青暖继续幽幽道,“段宵在我的面前表现的云淡风轻,仿若天塌下了来,也有他顶着,我根本不必操心。我却不知道,原来他仍然一力顶着那么多事情。不愿告诉我,不愿让我操心。我想帮他…我想陪在他身边,即使尽最后一丝微薄的力量也无碍。”至少,绝不能在他最危难时弃他离去。

穆青暖将脖颈的暖玉取下,轻轻地放在穆祈的手心里,温暖地笑道:“你陪了我那么多年,帮了我那么多年,我从没有那么正经地道过一声谢。”

“华言…谢谢你…”

穆祈苦笑了一声,将暖玉握紧在手心里,“这大概是你最后一次叫我华言了…你或许不知,其实我刚才私心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他的困境,是想让你跟我走的。可惜我却低估了你的感情…”

“段钰,其实我真的很讨厌你。”

穆祈毫不留恋地转身,原本清冷的面色划过了什么,转瞬即逝,快到她根本无法捕捉便已经消散。他长长的衣袖在穆青暖的面前转了一个弯,随后飘然离去,只留下他最后一睹的淡然眼神。

这个在她记忆里一直守护着她的少年如今已经蜕变成了翩翩美公子,他俊美,宁静,内敛,沉着,似乎所有美好的词放在他的身上都不为过。她想,这大概便是为什么秋言思慕他那么多年的原因吧。

遥见穆祈逐步走远,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穆青暖不由苦涩地想,她的谢华言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有的时候,爱情真的很奇怪。你爱他,他爱她,她爱的是另一个他…

可是,即便知道穆祈的心思她也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因为她一心一意爱的人,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早已占据她的心尖,很难拔除。

“舍不得?”段宵的眼神暗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醋,嘴唇撅得高高的。

“你何时来的?”穆青暖惊讶,眨着眼睛问道。

“我站在这好一会了。你怎么才发现我。”他话中满是委屈,眉眼间是浓重的疲惫。

“你很累?”穆青暖悄然靠近,伸手揉了揉段宵的眉间。段宵颇为享受,顺势坐在了椅子上,享受着穆青暖难得贴心的服务。

然而正当他舒服之际,穆青暖却不动了。他抬眼疑惑地望她,见她眉头紧皱,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别担心,没事的。”

穆青暖却摇头,逼问道:“谢振平手中有遗诏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说你当年模仿父皇的笔迹制造了假的遗诏,那为何不将真的销毁掉?”

“先帝弥留之际并没有说过遗诏之事,我当时为了稳坐皇位才出此下策。谁知谢振平还有这么一手。”

“若他手中的遗诏是真的,当年父皇究竟何时写下的遗诏,又希望让谁称帝…”

穆青暖在那苦思冥想,段宵却揉了揉她的脑袋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皇兄你啊…否则当年先帝怎么会立你为太子…”

若只是遗诏,这并不可怕。怕就怕…

“启禀皇上,京城外有军队靠近。”

段宵猛然站起,急急道:“快点把守。”大军靠近,一路上闯过多少城池,竟然等到了京城外才有人传来消息。谢振平那个家伙,竟然能让人将这种消息拦截下来,可见朝堂中的同党仍然未清理干净。

他的话音刚落,凌宇急急地冲了进来,跪下行礼,“启禀皇上,京城守城将领见到谢振平不战而降,城门大开,大军已入城。”

“混账东西!”段宵气恼地踢了一下椅子,一扫之前冷清的面容。不止朝堂的官员,连武将也买通了不少。

“如今谢振平带领谢家五万大军和李家三万散兵,已经向皇城逼近了。”

“皇城有多少士兵?”段宵冷声问道,眉目肃然。

“只有两万。”凌宇缓了一口气道,“谢振平着人一路上喊话,搬出先皇遗诏,说陛下当时是篡位坐上皇位的,是谋逆,甚至让一些当年攻破皇城的老将诉说陛下当年如何残忍地在皇宫里杀人,此时正以清君侧的名义讨伐陛下。他还说…”

见凌宇犹豫不止,段宵的情绪波动的比较大,他双手紧握,大笑问道:“他还说了什么?你说!”

凌宇一咬牙道:“他还说什么只要不抵御者,一律不杀,否则,一旦皇城攻破,诛杀九族。两万对八万,现在军队里的士兵都十分动摇,军心涣散。”

段宵闻言后,抿着嘴不答,嘴角微微上扬一个讽刺的笑容。谢振平这攻心之术实在是高。

凌宇垂头道:“陛下,现在是如何是好?“

“打,开战。”段宵冷笑道,“由朕亲自出战,振奋军队涣散的士气!”

他转身抚了抚穆青暖的脸颊,有些依依不舍道:“青暖,你在这里等我。”见穆青暖依然愁容不展,段宵对着她的唇瓣亲啄一下,道:“放心,没事的。你的江山,我会为你守下的。这是我对你的诺言。”

“恩。”穆青暖强颜笑着,“我等你。”

段宵亲上战场,以一敌百,顿时扭转乾坤,振奋士气,虽只有两万亲兵,但皇城易守难攻,外围的军队很难突破,一瞬间战场宛如成为了一场死局,两方都攻克不下,都僵持住了。然而段宵却在听到一个消息之时,大惊之色,连忙急返回宫。

“你…有什么心事吗?”谢芸怯怯地靠近,疑惑地问道。

穆青暖看了看如今已对她熟稔的谢芸,一连几日皆来她寝宫游玩,问她为何来找她,谢芸怯怯道,说是一个人无聊,想找人聊聊天。她疯了快一个月了,有时候讲话时还有些错乱,但很少疯得又哭又叫的。

此时穆青暖望着她,竟不由得想出了一个卑鄙的想法。若将谢芸押解到战场上,谢振平会不会降?

她的手不由轻抚了一下谢芸的脸颊——这个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穆青暖叹了一口气,在谢芸疑惑的目光下收回了手。谢振平得知谢芸被囚禁在宫中,既然不来救她,甚至自己外逃,想必早已将她舍弃了。

谢芸已经疯了,又何必让她遭受这种磨难。

“没事。”穆青暖笑道。

“我…渴…”谢芸指着自己的喉咙支支吾吾道,然后小跑至放茶壶的茶几处,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随后用袖子胡乱地摸了摸嘴唇,将杯子放回了远处。

穆青暖见之笑了笑,随后笑望着谢芸被一只蝴蝶吸引了视线,开怀得追逐之,然后噗通一声被门框绊了一跤,随后她仿若未感伤痛般地站起,继续追逐着蝴蝶,渐渐地从穆青暖的视野里消失了。

现在穆青暖的一天十足的无聊,她每日每夜都坐在门口等着段宵,有时候等着累了,便迷迷糊糊睡着了,谁知一醒来已经在床上了,身侧还残留温度,而人却早早地离去了,连面都没有见上一面。

现在的穆青暖虽坐上了皇后之位,但与后宫中的其他妃嫔从未有过来往,甚至连让她们向她请安的礼也免了。虽说段宵的后宫便不庞大,但穆青暖每每看到那些莺莺燕燕便头疼不已,只希望眼不见为净。自己私心地还是希望能与段宵一生一世一双人,段宵也许诺从此以后只会有她,然而真相却是段宵在娶她之前已经有了其他的妃嫔,那些已经纳入宫中的女子的事实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而今日段宵回来的特别早,穆青暖远远地便看见段宵的神情严肃,满脸的疲惫,她还未迎上去,便见他踏步而来,还未说话便拉住了她的手,慎重道:“青暖,这里危险,我让凌宇带你先离开皇城,离开京都。”

“出了什么事情?”穆青暖摇摇头,否决道,“危险?两军僵持,谢振平不一定能攻破皇城,说危险还为时尚早。只要打持久战,将敌军的粮食耗费,这战要赢下虽需要费些时日但并不代表我们必输啊。你为何如此灰心丧气,这完全不是你的作风…”

段宵抿着嘴许久后才叹气道:“若只是谢振平又有何而惧!现在西锦内乱,东沐竟然派兵而来,连北亭也蠢蠢欲动。谢振平那个老贼竟然将边关大开放东沐大军进入,已经进入玉门关了。为了消灭我而引狼入室,实在是愚蠢!”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桌面立刻应声而碎。

穆青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道:“十日便能到皇城了。谢宁早和我提起谢振平与东沐的皇室在暗地中秘密联系着,没想到他竟然大胆到放东沐军队进西锦。他疯了吗?东沐大军而入,西锦完全是任宰割的肥肉,岂不成了东沐手中之物。”她平复了良久心中的怒气,问道,“东沐多少大军?”

“十万。”段宵皱着眉头道,“东沐两年之前新皇刚上位,叛党刚清,国内局势稳定不久,急需物资和人才,所以才出兵而来。但又因为自己内部内乱不久,所以并未派出几十万,只派出了十万大军。”

“北亭和东沐一直不和,如果北亭蠢蠢欲动,不如引北亭而来,引得乱战?说不定能借北亭之手解决东沐的军队。”

段宵摇了摇头,“你遗留了三年的时光,所以并不知一年半前,北亭和东沐两国产生过多次摩擦,眼看就要交战,谁知,东沐派了一名使者去北亭后,两国竟然不战而和,成了之交之国,并签订了百年不战的协议,实在是奇异。”

“究竟是那位奇人竟然如此简单地搞定了两国。要知道北亭与东沐之仇可存在了上千年…”这两国千年前原本是同一个国家,而后才分裂的。这两国皆是女尊国,以女子为尊,女人娶男人,女主外男主内。两国皆是完全与西锦和南周反过来的国家。

“是位女子。”段宵颇为感慨道,“能与北亭的女皇结拜成了姐妹的女子岂是凡人。”

“我知道。”北亭的女皇向来以凶残出名的,她宫中男色众多,不仅从北亭国内虏获男子,甚至还打起了其他国家的注意,闹得人心惶惶。所以当年父皇派外公与南周叶战将军一同出兵,便是以北亭女皇凶残不忍残害男性为由的,试图攻占北亭,然后与南周瓜分之。可惜战虽赢了,却并没有一口气吞下南周,且不说东沐后来阻扰,之后北亭也对西锦和南周实行了许多次报复…”

穆青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扑哧一笑,“众所周知,北亭女皇甚爱男色,她若真的将东沐大军打跑,万一她将你抓到她的后宫去,我可怎么办啊…”段宵那么俊美,穆青暖实在有些忧心忡忡。

段宵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佯装怒道:“莫要胡言。就算要解决东沐大军,我也不会引北亭这狼入室的。青暖,你不在的三年,发生了很多大事。据我得到的消息,北亭的女皇性情大变,以和从前传闻的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对她有意啊?”穆青暖笑了。

段宵无奈地瞪了穆青暖一眼,“有了青暖,我还要别人作何。”

“好了,不闹了。”穆青暖收回笑脸,郑重道,“东沐和北亭都想趁着西锦内乱瓜分西锦,而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她握紧段宵的手,宛若发誓般道:“我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逃离的,我与你同在。”

段宵反驳的话还未出口,穆青暖便接着道:“东沐十天即到,若是将西锦的兵力集中,一拼,反而有赢机。这里是西锦的地盘,我们熟悉所有的队形,对方是十万大军,但爬山涉水从东沐而来,想必早已倦怠。我还是那句话,断他们的粮,待他们几日未进食,将他们围困起来后,一而战,再而衰,三而竭,等时机一到,突击开战!”

“我知,可是…”段宵仍然愁眉。

“是的,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穆青暖顿了一下,只觉得说话后,喉咙十分口渴,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她轻抿一口后,道,“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西锦的军队分散。你手上的一支军队,谢振平手上的,还有李家残党。别说团结一致对抗东沐了,连东沐大军就是谢振平引来的,想必李家得知段烨一死,为了报仇,也无所谓西锦灭不灭亡了。要劝服他们共同退敌实在是难上加难,可谓是不可能。”

段宵点头着,穆青暖几乎将他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擒贼必擒王,若是东沐到来之前将谢振平抓住,想必有一线转机。”穆青暖转念又想道,“他是以你三年前叛变弑兄弑父夺帝为罪名清君侧的,军队的士兵和京城的百姓肯定被他的谎言所蛊惑,这对你大大不利。但他引东沐而来,这完全是想让西锦走向灭亡,其用心歹毒若是能让他人知晓,想必也有弃暗投明之人。”

“东沐大军压来,这消息会闹得人心惶惶,实在不是良策。”

“这消息迟早要让人知晓的,特别是谢振平现在手中的军队士兵们,除去李家的人,他们多数都是我谢家的,是我和外公一手操练,我实在不想与他们刀剑相向。”穆青暖又喝了一口水,道,“你先派人在外散发消息,将谢振平和东沐如何如何暗中密谋,甚至可以将三年前谋逆的脏水全部反泼还给他。到时候他心中一慌,必会露出马脚。段宵,我知道你武功高强,若你能潜进他的附近,将他一把抓获,所有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说得实在是太累了,穆青暖又连续喝了好几口水,她见段宵迟迟不答,便疑惑地抬头望之。段宵的眼睛漆黑如星,深邃得似要将她吸入,她不自觉地轻咽了一口口水,引得段宵的眼神更为深邃,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

穆青暖完全不知自己那湿润的水唇是如何在引诱着段宵,她尴尬一笑,将水杯递进,道:“可是口渴了?”

段宵顺着杯口红印将水一仰而尽,随后亲了亲穆青暖的嘴角,眼中染着笑意,“娘子真是聪慧,等待夫君的好消息。”

穆青暖点了点头,难得回亲了段宵一次,道:“好,祝你荣盛归来。”

穆青暖知道自己再怎么强求,段宵也绝不会同意带她出战的。她是他的软肋,若是有人以她相挟,想必还未开打,段宵便输得一败涂地。所以为了避免自己成为他的绊脚石,最明智的决定便是留在宫中,留在他的保护圈里。

穆青暖突然感觉有些困意,想来自己几日等着段宵,不免有些困乏了,她手支撑着脑袋,一下一下的,不自觉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脑袋一歪,头落到桌子上,发出一声重响。

好晕…

穆青暖捂着脑袋,只觉得那里疼得发麻,她想站起身躺会床上,全身却似抽空了力量,竟连抬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脑子昏昏沉沉,似醒非醒。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听见有人接近,她轻抬眼皮,朦朦胧胧地望着对方,这个人的容貌真是眼熟,她似乎在看自己一般,穆青暖不由乱想着。

“穆青暖,你可是要睡了?”谢芸向她走进,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抬手便向穆青暖的脸打了一巴掌,穆青暖的脸立刻红肿了一片,可想而知那一巴掌,谢芸用了多大的力。

“现在可醒了?”穆青暖被人打得有似清醒,瞪大着酸疼的眼睛,总算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谢芸脸上的满满浓浓的冷嘲热讽。

见谢芸抬手又是一巴掌,穆青暖想抬手制止,可是此刻全身无力的她又硬生生地吃了谢芸的一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难受ING…太痛苦了,昨晚7点就睡了,幸好周五周六卖力存稿了…

我决定了!如果感冒好了,这周就日更!!!(保佑我…感冒伤不起啊…)

隆重的介绍下两篇新文的女主:

【东沐派了一名使者去北亭】使者就是以后东沐篇新文的女主哟!!【这文完结后,就是写这篇的】然后北亭篇的女主就是北亭女皇~两文都是穿越女尊,是姐妹篇。

生与死

穆青暖被打到了地上,嘴角立马显出了血丝,她僵硬着嘴唇,一字一句道:“你…装疯!”她果然太过相信谢芸了,竟然吃了如此的亏。她也早该知道,这个被后宫磨砺过的贵妃谢芸早已不是她温柔娴淑的表妹谢芸了。她的险恶用心以及诡计早已在一次次失败中成长了起来,甚至不惜毁坏自己引以为傲的面容来装疯卖傻博取最后的胜利。

“谢芸,你虽处处陷害我,我却从未责怪与你。如今,你父亲害得西锦陷入灭亡的水深火热之中,而你又做出此番作为。谢芸,你们是要遭报应的!”穆青暖将口中的鲜血咽下,怒道。

“哈哈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什么报应,什么天谴,全部都是假的!”谢芸从怀中掏出匕首,眼神冰冷,笑得不怀好意,“你对我好?别骗我了。若不是你,皇后之位便是我的,若不是你,我谢芸又怎会到如此地步。穆青暖啊,穆青暖,你获得恩宠又如何,如今西锦两面受袭,段宵岌岌可危,固然赶不及回来救你。你说…”

谢芸将剑尖抵在穆青暖的胸口,来回滑动着,恶毒地笑着:“你说,若段宵回来后看见你已经死了,会是什么表情呢?”

会是什么表情?

穆青暖不免有些恍惚,大概…段宵他又要再一次经历如三年前般的苦痛吧…

她还未仔细想好,甚至连劝解谢芸的话也未说出口,那把匕首已经毫不犹豫地朝她的心窝捅去,直直地扎进她的心扉。

这一刻,穆青暖疼得脑袋一片空白,却死咬着唇,忍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也忍住疼痛不让自己在谢芸面前轻易落泪。

望着穆青暖血染衣襟的惨状,谢芸笑得越发好看,眼里却透着恨意和悲伤:“都是你!都怪你!都是因为你!穆青暖,我恨不得早些亲手处决你!也是因为自己想亲自下手,所以我只下了无色无味的迷药,而不是毒药!”

穆青暖扯了扯嘴角的笑容,淡而忧伤。她一直以为,谢芸再怎么迫害自己都是被因为入宫为妃不愿与她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甚至谢芸所做的一切,她都责怪是后宫的错,是后宫让一个善良的女子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她不由有些动摇,是不是她把人都看得太过善良…

穆青暖虚弱地倒在地上,开口轻笑道:“谢芸,你还是晚了一步,把我杀了又如何,你还是与后位无缘了。我一死,段宵必会派人追查,必会查出你是装疯卖傻…”说着,她笑了,“他必会为我报仇,今日你对我所做之事,他必会百倍还之!”

谢芸嗤笑一声:“父亲已经和段宵势不两立了,我怎会还继续留在这里。待父亲攻破皇城,段宵最后还不是任我宰割。他捏碎我手臂甚至害我不惜毁容保全性命的做法,我会一一还到他的身上的!”

穆青暖垂下眼,虚弱疼痛无比的她只觉得说上一句话便要气喘几分。

“我说了,你还是晚了。段宵设局亲自手擒谢振平,想必外面早已流言四起,谢振平与东沐密谋一事…”说道一半,穆青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因为她突然想到,谢芸将药下在了水壶里,而她大意地将水杯递给了段宵。段宵他…会不会出事?!

她捂着胸口,血因为激动不停地咳在地上。

谢芸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却突然又镇定了下来,她自信灼灼道:“你知道那份遗诏吗?”

穆青暖疼得已经挪不动嘴唇了,只听谢芸冷笑了一声又道:“段钰已归,又拥有先皇遗诏。父亲是辅佐帝王正主的,怎会是要让西锦覆灭的人呢。东沐大军到来,只不过是帮助段钰消灭密谋夺取帝位并弑父弑兄的叛党段宵。你说民心向着何处?”

“段…钰…?”穆青暖颤着唇不确定地反问。

“自然是西锦前太子段钰。”谢芸闪了眼睛道。

穆青暖完全被谢芸那句西锦前太子段钰给惊呆了,胸口的疼痛使她的头脑发胀,一瞬间理不清头绪。

算准了段宵一时半会回不来,而侍卫都在华容殿外围,并不在这个房间的外面,所以此时无人会发现这里的动静,谢芸便站在重伤的穆青暖身前冷嘲热讽了一番。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听闻外面有脚步临近,她猛然一惊,连忙又在穆青暖的腹部补了一刀,随后就如幽灵一般,消失在华容殿中。

穆青暖静静地望着不知为何突然返回的段宵,眼睛忽然模糊了起来。

他没事,幸好。若是因为她递过去的那杯水,段宵因此遭遇危难,她即使死了也会不断地责怪自己。是自己失误,轻信了谢芸。

段宵的神情十分疲惫,神色憔悴,他慌张地冲进了房内,在看见倒在血泊里的穆青暖时,眼睛猛地紧缩了起来,一阵恐惧涌上他的心头。他急忙朝穆青暖走去。

“青暖?青暖?!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那些侍卫呢,那些宫女呢?宫中已经松懈到随随便便就让人闯入寝宫刺杀吗?

穆青暖拉耸着眼皮,只觉得力量似乎就这样离她而去,但是即使这么瞧着他,便觉得思念有如潮水,汹涌滂湃袭来。明明也才刚分别不久。呵…她不由想着,或许这次是真的要分别了。

她…突然…好…不舍…

穆青暖还未出声应答,鲜血已经顺着嘴角滑落,眼泪也啪啦啪啦不断地滚落。她的脑子一阵昏沉,只觉得眼皮开始沉重,蓦然觉得双臂一疼,竟被段宵紧紧地抓住。

穆青暖睁开眼,便见段宵紧紧地抓着自己,动作小心翼翼也不失温柔,神色紧张无比。“青暖,是谁伤你如此?”

段宵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谢芸是吧!是她在茶里下药!”能靠近穆青暖的人都是段宵极为信任的,除了装疯的谢芸。所以不是她还会有谁!段宵紧握着双拳!

刚才,他暗中设了局准备生擒谢振平,然而在局布好不久,他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身体软绵绵的一丝功力都使不出来。他连忙锁了几处大穴,用内力把残留在身体里的药物逼出。

自与穆青暖分别后,他并未进食,唯一无防备的便是在穆青暖那里喝了一杯水。但是…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是穆青暖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下药害他的。那唯有别人事先在水里下了药,想要害穆青暖,或者,想要借着穆青暖的手下药害他。

一想到皇宫里还如杀招等着穆青暖,段宵连忙丢下了精心准备的局,马不停蹄从外面赶回,直奔华容殿,谁知,竟然还是晚了一步!

“太医,快来人叫太医。”见外面久久无人应答,段宵跑到华容殿外抓着一个宫女吼道。

“青暖,没事的,我帮你包扎伤口。”段宵为穆青暖点了穴止住了血后,将穆青暖从地上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然而只是这么轻轻一放,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她的鲜血。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手也有些颤抖,“我会杀了谢芸!让她尝受千万倍你所受的痛苦!”他捧在手里舍不得伤害的人儿竟被谢芸害得如此狼狈!让他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穆青暖想对他笑一笑来证明自己并没有多严重,可是连嘴角上扬的力气也没有了。

段宵凝神为穆青暖止血,比帮她将体内残留的药物逼出。穆青暖软绵绵地躺在他的身上,双眸紧闭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直到半柱香的时间,血才慢慢止住。这时,穆青暖猛地睁眼,重咳了一声,一滩鲜血在地上触目惊心。

谢芸下的便不是什么致命的药,因为无色无香,类似软骨散之类的。所以穆青暖并没有发觉,而段宵从未想过要提防穆青暖手中递来之物,所以也根本没有仔细观察就一仰而尽了。

见药物逼出,段宵心中的石头落下了大半。他刚才在全身无力的情况下为自己散尽药力,此时又运尽了全身的力量为穆青暖散药,额头因而布满了汗水,整张脸也苍白了下来。

“青暖没事的,太医马上就到了。”段宵虽这么宽慰着半睡半醒的穆青暖,然而自己心里却早已将许久不来的太医千刀万剐了。他所不知的是,今日在太医院值班的是曾经为谢芸就诊的徐太医,而徐太医早已和谢振平勾结,此时得到消息,更是有意拖延。

突然,段宵眉目一寒,轻轻地将穆青暖放平在床上后,向门口走去。门何时关上的?他为穆青暖治疗时没有分心,因太过专注竟未有发觉这个。

突然门缝下烟雾弥漫,段宵咳嗽了几声快步朝门走去,想推开门看看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然而门纹丝不动,竟然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段宵气恼地用力地砸了一下门,突然手一烫,他后退了数步,寒目凝锁着门缝下渐渐涌起的火焰,他怒喊道:“谁在外面?”

“哼,是我。”谢芸在外面拿着火把冷笑着,“华容殿附近的人早已在你神不知鬼不觉中换成了谢家的人马。我装疯多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穆青暖杀死,让你心乱后,自己趁乱逃出宫外。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穆青暖在这个绝对不会回宫的日子回来了。甚至还全心投入为她治疗,倒让我有了可趁之机!”

“阴险女人!”段宵怒骂。

“你准许自己装傻,难道还不让我装疯,我只是学陛下你的招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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