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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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传言中那个任性霸道不学无术的纨绔公主吗？”司徒夜咬牙切齿地道。
“我说过了，只是传言而已。”苏海陵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转而又好奇道，“说起来，你既然不愿嫁我，那无缘无故栽赃柳如枫干什么？”
“因为…如果我不跳下去，就换成他跳了啊！”司徒夜郁闷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很喜欢没事跳湖自杀？”
苏海陵简直哭笑不得，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啊，幸好本来就没打算娶回家，要不然自己的后院还不天天起火？
不过，虽然这次是司徒夜棋高一着，将计就计抢了先手，但是…柳如枫…
想起那张连哭都带着七分媚态的脸庞，苏海陵不禁一阵烦躁。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呢，还是昊月最好了！
［第一卷 雏凤清鸣:第二十一章 疑惑］
回到御书房时，司徒夜又恢复了那幅小可怜的模样，眼角还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一样。
“海陵，你不是欺负人家了吧？”苏雪陵道。
“我怎么舍得呢？”苏海陵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柳如枫一眼，又道，“皇姐，司徒公子都说是个意外了，我看就算了好不好？”
“意外…”苏雪陵微微皱起了眉。
“是啊，而且两位公子都受了惊吓，还是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苏海陵道。
“既然如此，这件事朕也不追究了，司徒大人，柳大人，你们也回去。”苏雪陵又看了柳如枫一眼，淡淡地道。
柳如枫有些不安地望着母亲，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臣告退。”司徒真和柳雁互瞪了一眼，各自牵着自己的儿子离去。
苏海陵只在心里偷笑不已，她和司徒夜都一口咬定是意外，苏雪陵只会更不相信。只怕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刚才的情景都会以为是司徒夜胆小，所以不敢说是柳如枫推他落水的。然而，偏偏他们又已经咬定了是意外，柳如枫即使想辩解也无从辩起。
苏雪陵多疑，怀疑只会在他心里越种越深而已。
“真不让人省心。”苏雪陵叹了口气道，“海陵，朕看司徒夜的样子实在不适合持家，这么怯弱，以后怎么管理一个王府？”
“我这王府又没什么事要管。”苏海陵不在意地道，“身为我的正君，只要把妻主我伺候高兴了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随你喜欢就好。”也许是因为那一句“王府无事”，苏雪陵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皇姐，我先告辞了。”苏海陵试探着道。
“去吧，原本朕这召唤就不是时候呢。”苏雪陵笑吟吟地瞟了昊月一眼。
苏海陵一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才发现昊月耳后衣领没有遮住的的地方露出一个淡粉色的吻痕，不觉轻笑出声。
昊月顿时羞红了脸，赶紧拉过长发遮住痕迹。
“哈哈哈…”苏雪陵畅快地大笑起来。
“海陵告退。”苏海陵吐吐舌头，拉起昊月就溜了出去。
好吧，她承认，这回是丢人丢到女皇面前了，不过…留下了一个大白天就欲求不满的印象，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她的威胁性越小，苏雪陵就越放心，他自然也会更安全。
于是，一路上的侍卫宫人都只看到瑞卿公主拉着一个紧紧捂着脖子的男子，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殿下可不可以别笑了？”进了朝阳宫，昊月终于忍不住道。
“好好，我不笑就是。”苏海陵咬了咬舌尖，压下心底的笑意，顺势揽上了他的腰，低声道，“那么…我们现在回房去做刚才没做完的事？”
“殿下！您…请自重。”昊月一把推开他，脸红得像个蕃茄，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
“自重？”苏海陵愣了许久才道，“你是我名正言顺的侍君啊，怎么好像我在调戏良家男子一样。”
“昊月要练功调息，先回房了。”昊月也不管她答不答应，狼狈地跑了。
苏海陵耸了耸肩，慢吞吞地走向花园，自从穿越到这里，她一直很喜欢花园中那个小凉亭，能将园中的景色尽收眼底。
“殿下回来了。”红尘迎上来道。
“我饿了，把午膳摆在亭中吧。”苏海陵道。
“是。”红尘答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下去，只默默地跟着她。
“怎么，有事？”苏海陵一挑眉。
“这…没有。”红尘犹豫了一下，终于摇摇头，施了一礼，转身去传膳。
“回来。”苏海陵叫住了他，“有话就说，我不喜欢下面人有事瞒着我。”
如果是紫陌，她只会怀疑他故弄玄虚，变着法儿邀宠，但是红尘素来识大体，恐怕是真的有什么不好说的事。
“回殿下…”红尘微皱着眉，迟疑了一阵才道，“就在殿下去御书房的时候，晋王爷差人送来一些礼物，说是送给月侍君的贺仪。因为太过贵重，红尘不敢擅自留下，全数退了回去。”
“你做得很好，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苏海陵奇道。
“可是晋王爷说，今晚请殿下过府一聚。”红尘道。
“跟她一聚？我不如和昊月去赏花呢。”苏海陵嫌恶地道。
“那…红尘去回绝了？”红尘问道。
“嗯，告诉她，本公主没空！”苏海陵毫不犹豫地道。
若是平时，她还会敷衍一下，可如今明摆着，自己用不了几天就能离开这鬼地方，非常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红尘点头答应了。
“我可是真饿了，快去吧。”苏海陵笑道。
“那月侍君？”红尘道。
“叫紫陌把午膳送到月侍君房里。”苏海陵想了想吩咐道。
今天招惹他够多了，还是不要把人惹急了的好…真要惹急了，最后还不是要她去哄？
支走了红尘，她舒服地在亭中那张专用躺椅上躺下来，悠悠地望着远处漂浮的白云。
初夏的正午还是有些热的，她慢慢地运转起体内的真气，清楚地感觉到暑气一点点地消褪，直到全身上下都清凉起来。
阳光似乎也不那么刺眼了，碧蓝的天空一尘不染，映照着湖中红莲碧叶。
不一会儿工夫，红尘便端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过来，配上一碗青翠的竹米饭，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殿下！”就在这时，紫陌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苏海陵放下筷子，皱眉道。
“我，我送午膳给月侍君，可是…”紫陌偷眼看着我，声音越来越轻。
“昊月怎么了？”苏海陵不耐烦地追问，难道真的生气了？
“月侍君不在房里，也不在朝阳宫。”紫陌道。
“什么？”苏海陵愣住了，好久才怀疑地道，“你确认都找过了？”
“是啊，何况月侍君又不会故意跟我们玩捉迷藏。”紫陌理直气壮地道。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苏海陵沉吟了一阵，若有所思地挥了挥手，“如果月侍君回来了，就让他来见我。”
“遵命。”红尘一把拉住还想说话的紫陌，死拖活拽地将他一起拉了下去。
苏海陵没在意他们的小动作，整个脑海都被昊月占满了。
昊月不会是那种使小性子的男子，那么，这时候他一声不吭地究竟去哪儿了…
［第一卷 雏凤清鸣:第二十二章 紫陌告密］
午后的阳光火辣辣的，然而苏海陵依靠着家传的内功心法却没有一丝炎热的感觉。
凉亭的石桌上放着冰镇的酸梅汤和时鲜水果，可以随手取用，陆桐和侍卫们虽然不敢离开，但也站得远远地，免得打扰了她的兴致。
咬着香甜的瓜果，苏海陵不禁暗暗咒骂自己，在这么享受下去，养成习惯之后，还能做个合格的铁血军人吗？可是原来正牌的苏海陵就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靠墙站绝不直着站的主儿，要是她现在突然勤快起来了，只怕那位多疑的女皇陛下立马就冲过来了！
三天，希望云墨真的有这个能力，把事情办得漂亮点。
一边转动着思绪，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都没回到朝阳宫就很晚了，又闹了昊月一阵，还真是没睡多久…
红尘轻手轻脚地走近前来，将手里搭着的薄毯盖在她身上。
“昊月还没有回来？”苏海陵轻声问道。
原以为她已经睡着的红尘吓了一跳，薄毯差点儿落到地上，顿了顿才道：“还没有。”
苏海陵“嗯”了一声，不说话了，呼吸慢慢变的柔和平稳。
红尘松了口气，收拾了桌上的杯碟，悄悄退下。
“红尘，紫陌去哪儿了？”陆桐在拐角处拦下了他，压低声音问道。
“紫陌？”红尘一愣道，“我让他去衣局取月侍君的规制宫装，怎么了？”
“他走的可不是去衣局的方向。”陆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往那边走，只能去一个地方，陛下的御书房！”
“陆副统领，你没有弄错？”红尘惊道。
“我和统领在御书房值守数年之久，怎么可能弄错。”陆桐道。
“可是…他去御书房做什么？”素来冷静的红尘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慌乱起来。
“你们到底是在为谁办事？”陆桐说着，手已按在剑柄上，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杀气。
见她如此，红尘反倒镇定下来，浅浅地笑道：“陆副统领是怀疑我们是陛下安排在公主身边的内应？莫要忘记了，好像副统领您才是陛下指派过来的。”
“我陆桐心服的主子只有一个，就是昊月统领。”陆桐毫不为其所动地道，“如果瑞卿公主是统领认定的人，那么陆桐就奉她为主。”
“你喜欢月侍君。”红尘怔了一会儿，肯定地道。
“你们男人啊，怎么就知道情情爱爱的。”陆桐不屑地审视了他一眼。
“我们就知道情爱？那又如何！”红尘只觉得心中一痛，忍不住声音也高了起来，“那你倒是告诉我，我们还能做什么？你身为一个女人，怎么知道我们这些被世俗压迫的男子心里的悲哀！”
陆桐倒是被他的爆发唬得一呆，半天没说话。
红尘抬手擦了擦眼睛，撞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几乎是在跑。
“统领对我有三次救命之恩，这辈子就算我为他去死，也欠他两条命。”陆桐望着已空无一人的走廊自语道，“我只是，不愿意这样纯粹的感情被曲解而已。”
凉亭中的苏海陵依然闭着眼睛，但唇边却勾起了一丝苦笑。
她是想睡的，但心里牵挂着昊月，却一直睡不着。因为一直运功消解暑气，她的耳力比普通人灵敏得多，陆桐和红尘的对话，自然是一字不落地都进了她的耳朵。
紫陌，红尘，陆桐，甚至昊月…我都能相信你们多少？
迷迷糊糊中，她终于彻底睡了过去。
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现代，一身迷彩军服，在炮火纷飞的热带丛林里摸爬滚打，每一簇火花、每一篷鲜血的爆开，都让她冰冷的心用力跳动起来。
一觉醒来，已是日落西山时分。
苏海陵伸了个懒腰，掀开薄毯，站起身来。
“殿下。”旁边一只手递过来一方湿润的丝巾。
苏海陵随手接过，擦了擦脸，清凉的感觉驱赶得残留的睡意远去，她才看清了身边的人，不觉脸色一沉：“去哪儿了？”
紫陌脸色一白，柔顺地跪了下来。
“有什么事，说吧。”苏海陵微微放缓了口气，重新坐下，却没有让他站起来。
“紫陌该死，私自离开朝阳宫，私自跟踪侍君大人。”紫陌道。
“哦？”苏海陵挑了挑眉，没有阻止他继续说。跟踪昊月？胆子倒是不小，不过…以昊月的武功，难道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
“紫陌本是去衣局取东西，不过半路上见到了月侍君，一时好奇之下…就偷偷跟了上去。”紫陌低着头道。
“然后？”苏海陵心里冷冷一笑，半路遇见？那陆桐说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一直跟着月侍君，见到他进了御书房，与陛下相谈许久。”紫陌看了她的反应，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气还是无所谓，但事到临头也不可能退缩，便一咬牙，全部说了出来。
“知道了。”苏海陵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
紫陌顿时愣住了，他事先设想过她的各种反应，却没料到结果竟是如此平静。就是一句“知道了”？
“还有事？”苏海陵不耐烦地道。
“紫陌告退。”紫陌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慢慢地退下，却依然一步三回头。
苏海陵摇头哂笑，懒洋洋地起身回房，经过陆桐身边时，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殿下？”陆桐一脸的莫名其妙。
不过苏海陵可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带侍从，自行推门进了昊月的房间。
“啊！”屏风后的昊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然后手忙脚乱地想收拾东西，一急之下，手一滑，几支玉瓶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你在干什么？”苏海陵皱了皱眉，捡起一支滚到她脚下的玉瓶，打开塞子闻了闻，心下顿时一惊，急步向屏风后走去，“金创药？月，你哪里伤了？”
“我…我不是…”昊月站在床前，只穿了一袭中衣，见她闯进来，直觉反应地侧过身去，一手迅速捂住了右脸。
“给我看看。”苏海陵大步上前，一把拉下他的手。
“殿下！”昊月一慌，下意识地又用左手去遮。
“谁伤你的？陛下吗？”一瞬间，苏海陵已经看清了他脸上的伤势，一道细长的血痕划过半个右脸，边上已经微微浮肿起来，还清晰可见几个指印。
以她的经验，立刻就看出，这样的伤分明是重重地一巴掌，而那人手指上的戒指还划破了皮肤。
［第一卷 雏凤清鸣:第二十三章 信任］
“殿下，您能不能不要问了？”昊月无奈地放下手，一声轻叹。
“不行！”苏海陵怒视着他道，“还有，不要对我使用敬语，叫我的名字！”
“我…”昊月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你啊…”苏海陵叹了口气，拉他坐在床沿，挑出一点药膏，轻轻地抹在他的伤口上。
“殿下…对不起。”昊月低声道。
“对不起什么？”苏海陵没好气道，“偷偷地去见女皇陛下？”
“殿下！”昊月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都没说话呢，这么急着跪？”苏海陵板着脸一把将他拉起来，继续上药，不过手上的力道明显重了不少。
昊月垂下眼帘不敢看她的表情，沉默着忍着伤痛。
原本想再吓吓他的，但看到他的样子，苏海陵又舍不得了，只得苦笑着摇摇头，开口道：“你虽然是我的侍君，但也是陛下指派给我，保护我安全的侍卫，不过是回禀一下，需要这么心虚吗？”
“殿下，您…信我？”昊月顿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
“我不是说过吗？信任，也是需要双方一起呵护的。”苏海陵上完药，将玉瓶放在案头，伸臂将他搂在怀里。
昊月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回抱住她，头也埋进了她的颈窝。
“月，我信你，所以，请你也多给我一点信任，好吗？”苏海陵抚摸着他的长发，低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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