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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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液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身下的岩石,晕开绚丽的妖花。

木清尘紧咬着唇,眼中闪过痛楚。

放血只是饮鸠止渴,要是还有其他方法,他绝不会…

寒玉真气仿佛是最廉价的地摊货一般,疯狂地涌入苏海陵体内。

梅君寒有些担心地看着那越流越多的鲜血,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样…没关系吗?”

“只要失血量不超过所有鲜血的一半就没关系。”司徒夜也一脸的紧张。

不知道是因为毒发还是因为大量失血,苏海陵的脸庞苍白如雪,连嘴唇都成了淡青色,手背上更如晶莹透明一般,连下面的青筋血管都清晰可见。

看着伤口渐渐自然凝固,梅君寒看了司徒夜一眼,见他点头,又拔剑在原处划了一剑。

直到第三次划开的伤口又不再流血,司徒夜才制止了梅君寒的动作,撕下干净的布条,敷药包扎。

“什么人?”梅君寒忽然心有所动,猛然转身。

司徒夜心头一紧,衣袖一抖,一瓶毒药已滑入掌心。

梅君寒伸手按上了剑柄,他可以察觉到有高手在附近,可如今虽然他气力未复,甚至握剑的手都不稳,然而司徒夜不会武功,昊月不知所踪,苏海陵和木清尘又处于生死关头,丝毫分心不得,也只有他有一战之力了。

“梅宫主果然好功夫。”随着一个清雅平和的声音,慕容紫仪态潇洒地从一声两人多高的巨石后走出来,秀丽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没有一丝经历了天灾之后的狼狈模样。

“慕容掌门倒是悠闲。”梅君寒一声冷笑。

“看来,梅宫主是遇上麻烦了。”慕容紫说着,向他身后的苏海陵和木清尘瞟了一眼。

梅君寒脸上一冷,紧紧地盯着她。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慕容紫一摊手,示意了自己并没有动武的打算。

虽然如此,梅君寒也不敢放松了警惕心。这个女人…从某些方面来说,比苏海陵还让人难以看透。

“缠绵,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解法的。”慕容紫突然道。

“你说什么?”司徒夜第一个跳了起来。

“什么方法?说!”梅君寒“铮”的一声将宝剑拔出了半截。

“不用这么激动。”慕容紫轻轻一笑道,“我既然来了,自然就是打算告诉你们的。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有人愿意过毒就可以了。”

“过毒?”梅君寒微一皱眉。

“把毒过到另一个人身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司徒夜冷笑道。

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善男信女,如果简简单单就可以将毒过到另一人身上,他们早就去抓个无恶不作的混蛋来充当药人了。

“普通的人当然不行,可如果有人修习的内功和她相同,那么只要逆运玄功就能将毒过到自己身上了。”慕容紫道。

梅君寒一皱眉,忍不住望了木清尘一眼。

若是有和苏海陵的内功同出一源的,恐怕这世上就只有木清尘了吧!只是…慕容紫的话是真是假?而且这时候告诉他们这种方法,究竟何目的?

“过毒之人会如何?”良久,梅君寒才道。

“不知道。”出乎他的意外之外,慕容紫却是事不关己地一笑,轻描淡写地道,“又没有人试验过,谁知道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海陵中的是缠绵?”司徒夜冷冷地道。

“ 不愧是尚书家的公子,果然敏感。”慕容紫赞赏地点了点头道,“如你所料,我是大雍的人。”

司徒夜闻言,眼中顿时射出冰冷的光芒,抬手间,抖露出两个玉瓶,“你信不信我让你立刻化成一滩脓水?”

“邪医传人,慕容紫自是信得过的。”慕容紫一笑,语气中却丝毫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梅君寒拦住了司徒夜,淡然道,“你若是大雍之人,我们如何认得过你。”

“我是的大雍的人,却不是苏雪陵的人。”慕容紫别有深意地一笑,转身便走,一边留下一句话,“如果她不死,我在无念山等她,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她一切。”

梅君寒没有阻止她离去,只是脸上却露出深思的神色。

不是大雍女皇的人?那么无念剑派究竟是哪一方的力量…

“喂,木清尘,你在干什么?”司徒夜收起手上的毒药,一回头,却吓了一跳。

“她说的,没有错。”木清尘平静地道,“过毒的确是一个方法,只是…不到最后关头我不愿意用而已,我怕…她会难过。”

“你…”司徒夜想拉开他,却又生怕扰了他行功会导致他走火入魔,只急得团团转,“木清尘,我是很讨厌你,可是你这么做,她醒过来又心安吗?”

“我本不需要你的喜欢,讨厌亦无所谓。”木清尘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不见一丝起伏,“我只希望她好好活着,而我…。会陪着她。”

“过毒不会要你的命?”司徒夜眼前一亮。

“你莫忘了,我万毒不侵。”木清尘道。

司徒夜呆了呆,这才想起的的确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药庐中遍布的各种奇毒也真的没有伤害到他分毫。

然而…如果如他所说,缠绵之毒对他不会造成影响,而他也确实知道这种方法,那为什么一直不实行呢?

他看得出来,木清尘是真的爱惨了苏海陵,绝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的。

梅君寒一直沉默不语,他不是不懂武功的司徒夜,深知逆运玄功的危险性。改变真气原有的运行路线,一个不好就会走火入魔,就算最轻的结果也是经脉寸断,变成废人一个,严重的话,立即吐血身亡!

而就算一切顺利…谁也不知道逆运玄功后会对身体造成怎样的影响。而木清尘…一直不实行此法,恐怕就是知道后果的。

苏海陵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战火纷飞,有刀光剑影,也有数不尽的温柔缠绵。耳边总是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说话,只是听不清,只知道不止一个人。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入喉咙里,苦的,涩的,但是之后肯定会有清甜的蜂蜜水冲去嘴里难受的味道。

经脉里似乎有一团凝固的胶状物不停地流动着,带来说不清是痛苦还是舒服。

昏一阵,醒一阵的,等到她完全清醒过来时,空气中都已经充满了冬日的凉意。

睁开眼看到的,早已不是青念山脉的乱石巨岩,而是精致的流苏纱帐,艰难的转过头,可以看到房中布置的帘帐、宫灯,及至各种小巧摆设,无不是价值不菲。

透过半透明的窗纱,可以看到几株梅花的影子,幽雅浅淡。

这是什么地方?苏海陵皱着眉,开始默默回想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地震…寻找昊月…和梅君寒爬上千尺高崖…缠绵毒发…最后的印象似乎止于木清尘焦虑而哀伤的脸庞!。

她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嘶哑得不成样子,努力了许久,也只能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却打开了。

走进来的人却是司徒夜,一抬头就对上两道晶亮的目光,吃惊之下,手里的托盘差点坠地。

“你醒了?”司徒夜重重地把托盘往桌上一放,也不管药汁都溅了出来,猛地扑到床边,一脸的惊喜之色。

“…废话。”苏海陵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

“啊,对了,我弄点水给你喝。”司徒夜一拍脑袋,手忙脚乱地扶她坐起来,拿过外衣给她披好,又抱了个大靠枕给她垫在背后,随即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苏海陵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润了润喉咙后,声音也清晰了不少,“司徒,这是哪里?我昏迷了多久了?”

“你好意思问!”一提起空上,司徒夜就恶狠狠地瞪过去,“猪都没你那么能睡的,你知不知道你就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啊!”

“什么?”苏海陵不禁睁大了眼睛。

昏迷一个月?这也太夸张了吧!

“喝药!”司徒夜转身将刚熬好的药端过来。

苏海陵眉头一皱,就想起半梦半醒中被灌下去的那些怪味药汁。

“如果大小姐没有力气,我不介意用另一种方法喂你。”司徒夜故意把几个词的音念得很重,语气也带着暧昧不清的意味。

“好了,我早就说过,不吃你那一套。”苏海陵摇摇头,接过药碗,低头一饮而尽。

“切,我不过是想说,要是你没力气,我不会介意捏着你的鼻子把药灌下去。”司徒夜撇撇嘴,将空碗扔到一边,手从果盘里拿来一串紫玉葡萄,拉了一粒塞进她嘴里。

甘甜的水果冲去了嘴里的苦涩味道,苏海陵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南楚皇宫了,你住过一晚的房间。”司徒夜耸耸肩,无所谓地答道。

苏海陵不禁哑然,再仔细一 看,果然发现屋中的布置都有几分熟悉,这才相信了,她真的是昏迷了一个月…

“梅君寒回玄冥宫去了,他说…开春时和你有约在海月山庄见面,若是你还不醒,那他就要换盟友了。”司徒夜又道。

“清尘和昊月呢?”苏海陵忙道,“清尘有没有开始给女皇解毒?”

“呃…这个…”司徒夜愣了一下,吞吞吐吐起来。

“他们怎么了?”苏海陵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直起身子。

“你先别激动。”司徒夜连忙按住她。

“那你告诉我,他们究竟怎么了?”苏海陵紧紧地盯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告诉你就是。”司徒夜翻了个白眼,飞快地道,“昊月从那天起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我们担心你,也没来得及搜索就飞奔回楚京了,不过我已经让距离青念山脉最近的一支守军进山寻人了,想来这几天就会有消息。”

“清尘呢?”苏海陵心中一沉,又道。

“嗯…他…”司徒夜迟疑了一下,明白这事最终还是瞒不过去的,正想开口,门外却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

“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苏海陵愣愣地看着大门处,只见缓步走进来的男子一身白袍曳地,腰带系的松垮垮的,衬得那身形越发纤瘦轻盈。

“醒了?感觉怎么样?”木清尘自然地在床沿坐下。

苏海陵颤抖着伸出手,拈 起一缕他披散下来的长发。

原本如泼墨似的发丝,竟然都变成了淡淡的浅灰色,灰暗的如同生命的流逝。

“清尘?”苏海陵叫了一声。

“放心,我没事的。”木清尘微微一笑,将自己的头发从她手里解脱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苏海陵一手覆上他的脸庞。

“他把你身上的缠绵之毒都引到了自己身上,还活蹦乱跳的就不错了。”司徒夜没好气地插了一句。

“你说什么?”苏海陵闻言,浑身一震,一把抓住了木清尘的右腕。

“嗯…”木清尘一声闷哼,眉宇间浮起一丝痛苦的神色。

“清尘?”苏海陵怔了怔,赶紧松手,掀起他的衣袖。

只见玉藕似的手臂上已出现了一圈乌黑的淤青,格外触目惊心。

“我弄的?”苏海陵顿时呆住,她似乎没用多大力气啊,怎么可能一抓之下把木清尘捏成这样?

“没事。”木清尘摇了摇头,便要缩回手。

“别动!让我看看…司徒,药给我!”苏海陵小心地捧着他的手,头也不抬地道。

“见色忘友。”司徒夜嘀咕着,丢了一个瓶子给她。

苏海陵挑出淡绿色的膏体,轻轻地抹在伤处,随后慢慢地按摩着,让药力尽快发挥作用。

“海陵,你试试体内还有没有残毒留下。”木清尘说了一句,看到她眼中的焦急和心痛,又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万毒不侵之体,缠绵对我的影响,也不过这一头烦恼丝而已。”

苏海陵叹了口气,默默运起内功。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不是沉湎在过去和后悔中的人,至少不能让木清尘的牺牲白费吧。

一丝冰凉的寒玉真气在丹田处升起,很快得运行一周天,全身经脉都如被冰水洗涤过一样舒畅,一直折腾着她数年的缠绵之毒也不见了踪影。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她体内的真气竟然深厚得惊人,远远超过她本身的程度了!

“毒已经解了,不过…”苏海陵一脸的疑惑。

“我逆运寒玉心经将毒引入自身,经脉和穴道都已经移位了。”木清尘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似的,“我若是收回输入你体内的真气,一定会经脉寸断而死,所以…”

“你说你把苦修的真气都给了我?”苏海陵睁大了眼睛,嘴里一阵苦涩。

“给了你,也不浪费。”木清尘点头道,“不过吸收那部分真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个多月了,我真担心…你会醒不过来…”

“那你现在呢?怎么样了?”苏海陵不等他说完就急急地问道。

“死不了。”司徒夜没好气地道,“除了以后不能再修练内功,除了身体比正常人差一些,只要好好调理,没什么大问题。”

苏海陵只觉得掌心传来微微的刺痛,却是不知不觉间,指甲已刺入了肌肤中。

几滴殷红的血珠落下来,染红了洁白的床褥,宛如雪地里盛开的朵朵红梅。

“我说过,就算没有内力,我也能杀人,不用替我担心。”木清尘安慰道。

“清尘…”苏海陵一叹,伸手将他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不过是一个月…又瘦了不少,简直被风一吹就能刮走了…

司徒夜黑着脸看他们旁若无人地亲亲我我,终于一跺脚,气呼呼地冲出去,带上了门,将房间留给他们。

“不是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有害的。”木清尘靠在苏海陵怀里,自发地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一边说道,“这段日子里,你要好好将这股真气化为己用,但也不能操之过急,我一直不能用这样的方法为你驱毒,倒不是舍不得这身武功,只是…我的内力太强大了,你若是驾驭不了,就会走火入魔…”

“别说了。”苏海陵心疼地搂着他,低头找到他的唇就吻了上去。

这么骄傲的木清尘,从谪仙坠落凡尘,他怎么可以这样不在乎…那么,她就要替他在乎!

深吻后,木清尘苍白的脸庞也泛起了淡淡的红色,水润的唇微合着,清亮的目光也变得一片雾蒙蒙的,勾人心魄。

苏海陵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欲望。

感觉得出来,木清尘现在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他…经受不起自己的索取。

“你躺了很久了,出去活动一下吧。”好一会儿,木清尘微微挣扎了一下。

“嗯。”苏海陵应了一声,放开他,起身穿了外衣,稍稍活动了一下因为睡得太久而有些麻木的手脚。

“小寒山的梅花也应该开了。”木清尘推开窗户,有些惆怅地道。

冬日的寒风带着几片薄薄的雪花从窗口扑进来,屋中的热气顿时一扫而空。

苏海陵皱了皱眉,随手抓起一件搭在椅背上折厚实斗篷披在木清尘肩上,责备地道,“你现在都没有内力护体,怎么还不知冷暖的?穿这么单薄还吹冷风,着凉了怎么办?”

被他一提醒,木清尘才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从幼年时起,他就不管冬夏,永远一袭单衣,功力深厚到他那样,根本不会在乎外界的冷暖温度。所以,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添衣了…以后,恐怕还会有很多改变吧…

地上已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望着院中几株凌寒开放的红梅,木清尘不觉有些茫然。

“你啊…”苏海陵一声叹息,将他整个人拥在屋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凉的身体。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让他安心的暖意,木清尘不禁更往后靠了靠。

“喜欢梅花的话,我们出去看看吧。”苏海陵道。

木清尘“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走出房门,空气中的温度更低了,虽然雪已经停了,天上也挂着明媚的太阳,但依然冷得滴水成冰。

“小心地上滑。”苏海陵牵着木清尘的手,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两行相依相偎的脚印。

宫中种植的梅花自然是珍品,一株株姿态各异,清香扑鼻。

不远处,一个小侍从挽着竹筐,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花枝,用剪刀剪下,放入篮中,显然是要带回去插瓶的。

苏海陵换了个方向,走了几步,却意外地发现了司徒夜的身影。不过----此人正在毫无形象在踩着一根梅花枝…

融化的雪水染了泥,变成黑漆漆的一团,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红梅静静地躺在污浊中,一身狼狈。

“梅花哪儿得罪你了,让你如此辣手摧花。”苏海陵莫名其妙地道。

“本公子就高兴!”司徒夜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这双是什么跟什么?苏海陵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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