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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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一章 魔医秦冰

第一天上朝时，江若梓还有些不安，但习惯了几天之后，其实下面的臣子也不过就是一堆长着眼睛鼻子嘴巴的萝卜罢了，听着他们吵吵架，斗斗嘴，半天也不见得出来一些有营养的内容，只听得人昏昏欲睡——谁叫早朝实在太早了啊，天都没亮呢，换成现代的时间最多不过六点，她可是最喜欢睡懒觉的人耶…真是灾难！

好不容易听完一堆啰嗦，江若梓一边打哈欠一边匆忙赶回息凰宫，果然，秦心已经在墨尘的寝室中绕了十七八个圈子了。

“怎么样？”江若梓一把抓住她。

“这个，人是带来了，现在在宫门口。”秦心苦笑道，“没有手谕，我不能随便带外人进宫。”

江若梓刚想拿笔，又嫌麻烦，干脆摘下身上的凤佩交给她：“拿这个去！”

“我先去准备些药材，让侍从去吧。”秦心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也不接凤佩，扭头就跑。

江若梓一愣，也没多想，招手叫过旁边侍立的贴身侍从红莲，吩咐他去宫门口接人。

墨尘依然沉睡着，只是每天只能喂一点参汤，几天下来明显消瘦了不少。

但愿秦心的哥哥会有办法解自己的毒…江若梓无奈地叹气，又想起秦心，这个丫头知道要准备什么药材？好像更像是逃跑吧…那个男人就如此可怕么？

正想着，秦心又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将一个药包往她手里一塞，急促地道：“放在身上，应该可以化解大部分药物。”

药包很粗劣，就是一块纱布包着药材而已，这就是她要准备的药材？原来是派这个用的，只是那男人，真的连皇帝都敢毒？

“他没什么不敢做的。”秦心看出了她的心思，苦笑道。

江若梓顿时无语。

隔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动静。

“搞什么？从宫门到这儿都可以走上两个来回了！”江若梓有些不耐烦地道。

“我明明交代他在宫门等候的啊。”秦心也奇怪起来，“不会这样还迷路吧…”

江若梓只觉得额头挂下深重的黑线来，以秦心的形容来看，那真的是个正常人么！

“还是我去看看吧。”秦心咬了咬牙道。

江若梓正要答应，门外已传来红莲的声音：“启禀皇上，秦冰带到。”

“宣！”江若梓和秦心互望一眼，都松了口气。

很快的，秦心带着一个人进来。

惊艳——那是江若梓的第一个感觉。

这个白衣男子…简直美得不像人！一双眼睛像是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不是纯黑，反而带着点深褐色。眼角却微微上扬，微微显出一丝妩媚，融合成一种诱惑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泛着晶莹的光泽。可他的神情却是冷冷淡淡的，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比江若梓更快的，秦心几乎是冲过去，咬牙切齿地道：“解药拿来！”

秦冰抬眼冷冷地一瞪，一扬手，丢给她一只玉瓶。

江若梓大汗，不会吧！真的连自己妹妹都毒？

秦心却立刻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迟疑了一下，回头道：“你确定这是解药不是毒药？”

秦冰像看白痴似的看她一眼，别过头去，一脸的不耐烦。

秦心叹气，将药丸抛给红莲：“立刻吃下去！”

红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中毒了，吓得脸色惨白，颤抖着手将药丸送进嘴里。

“好了，你下去吧。”江若梓挥挥手，一面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

果然…很可怕！也不知道秦心配的药包管不管用？

红莲闻言，如获大赦，赶紧退了下去。

“你就是魔医秦冰？”江若梓问道。

“人呢？”秦冰淡淡地道。

江若梓一怔，才理解他说的是病人，也没时间计较他的无礼，直接引他进入内室。

秦冰往床沿一坐，抓起墨尘的手把脉。

“我和他一起中的千雪凝梦之毒，但解药对他好像效果不大。”秦心道。

“千雪凝梦已经清除了。”秦冰干脆地道。

果然是和秦心一样的结论，江若梓小心地问道：“那他为什么会昏睡不醒？”

“不醒，是因为中了另外的毒。”秦冰说着，站起身来。

“什么？”秦心愕然，好久才道，“中毒…可是他…”

“他什么？”秦冰回头道。

“呃，没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秦心立即闭嘴，人也往后躲了躲。

“可有解药？”江若梓心急地问道。

说实话，看着平日老是整她玩的秦心被人克得死死的，还…挺解气的！

“他的毒，已经在体内十几年了。”秦冰淡然道，“那毒只要按时服用解药，并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平时一般的医者都诊断不出来。”

秦心撇嘴，也不敢否认他把自己也归入“一般的医者”中了。

“我曾经听爹说过，皇家的暗卫都会从小服食一种秘药，以保证其忠心不背叛。”秦冰继续说道，“那种药爹曾经研究过，很不巧的，千雪凝梦中有一味七槿花和它是相克的。”

“也就是说，他昏迷的原因是控制暗卫的秘药暴走了？”江若梓总结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秦冰点头道。

“可以解吗？”江若梓道。

用毒药控制属下…原来小说中的情节是真的存在的！有时间，她倒是要去问问苏涵清，暗卫是怎么回事！

“…”秦冰沉默了许久，才道，“可以。”

“那就好。”江若梓长长地松了口气。

“很麻烦。”秦冰提醒道。

“呃…那只有麻烦你在宫里住一阵子了。”江若梓笑笑，又扭头望了秦心一眼。

“悲剧…”秦心脸色发白，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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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二章 暗卫隐秘

栖凤宫湖心亭。

“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好一会儿，苏涵清才抬起头来。

“我就是想知道！”江若梓重重地一拍桌子。

“暗卫，本是一个不属于任何部门，超然独立的组织。”苏涵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道，“暗卫负责挑选出根骨上佳又没有牵挂的孤儿，教授武艺，将他们培养成合格的护卫，然后送到所有的皇族身边。当然，为了保证暗卫不背叛，他们从小就要服食毒药，定期获取解药——包括暗卫的首领也是一样。”

“既然是首领，解药自然是由他分发的，毒药对他有用吗？”江若梓一愣道。

“那种毒是西夏皇室的秘方，根本没有能根除的方法。”苏涵清摇头道，“而配置解药的药引，掌握在暗影手里。”

“换言之，就是你控制着暗卫的解药？”江若梓皱眉，随即暗自盘算起来。

暗卫虽然不属于任何部门，但忠于皇族的同时，受控于暗影，而暗影却效忠帝后和太女，的确是很严密，可是…如果叛变的人就是暗影呢？

想着，她不禁望了苏涵清一眼。

“暗影只能由男子接任。”苏涵清道。

江若梓忍不住笑起来，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是…单纯？中国就出了一个女皇武则天，谁能担保这里不能出现一个男皇帝了！

苏涵清拿起温在火炉上的热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对了！”江若梓突然想起一事，“既然墨尘是暗卫，你为什么说他是太凤后指派的人？”

“我只控制着暗卫的解药，却不理会他们的操作。”苏涵清道，“四年前，太女的暗卫在一次刺杀中殉职，偏巧当时的训练场中没有适合替换的新人，所以太凤后指派了自己的暗卫墨尘去保护太女。”

“女皇的夫君也是暗卫的保护范围？”江若梓道。

“只有凤后。”苏涵清解释道。

江若梓“哦”了一声，怪不得他不放心墨尘，只是…这个太女还真是多灾多难，刺杀都是家常便饭了！

“没有别的事的话，你可以走了。”苏涵清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看你摆着一张晚娘脸？”江若梓白了他一眼，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苏涵清倒是怔了怔，茫然地思考着，“晚娘”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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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息凰宫，秦心一看到她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

“墨尘怎么样？”江若梓一面问，一边往里走。

“放心，只要他肯医，绝对没事。”秦心撇撇嘴。

江若梓放轻了脚步走向床前，只见沉睡的墨尘身上插满了金针，少说也有几百根，扎得人就像是个刺猬似的，着实汗颜…

“秦冰？”江若梓走近几步，低声叫道。距离近了，鼻中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嗯？”秦冰鼻子一动，看了她一眼，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将她更拉近些，脸也凑过去仔细闻了闻。

“干、干嘛？”江若梓僵硬着身子不敢动一下。

这人…不会就这样拿她试药吧？

“哥哥！”秦心远远地叫了一声，脸色很难看，就是不敢过来。

“清心散。”秦冰松手，转头冷冷地看着秦心，“这样就能防我的毒？”

“有备无患。”秦心干笑了几声，擦擦额头的汗水。

江若梓一呆，这才想起昨天秦心塞给她的药包来。

秦冰不理会她们，转身一根根拔起墨尘身上的金针，收入针囊中。

“他还有多久才会醒？”江若梓忍不住道。

“药都准备好了？”秦冰道。

“好了。”秦心答道，“按照你的嘱咐，场地也有了，我让人把息凰宫小厨房的窗子等等全都封死了，绝对不会有一丝风进来。大门的话，等你进去之后就从外面钉死。”

“嗯。”秦冰点了点头道，“那就明天吧。”

“好。”秦心的脸色有些发白。

“你们在说什么？解毒的方法吗？为什么要封死厨房？”江若梓莫名其妙地道。

“你解释。”秦冰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休息了。”

“你不许走！”秦心一头黑线，也顾不得毒不毒的了，一把揪住他按在一张椅子里，大吼道，“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否则我怕你明天还找不到自己的房间！”

江若梓无语，因为红莲的关系，息凰宫的侍从人人都怕了秦冰，只要他出现的地方，视线之内绝不会出现第二个人，于是他就在花园里迷路了一下午，到天黑时才被秦心捡回来。天晓得，他的卧室不就在对面吗？

“这个…”秦心走过来道，“因为墨尘的毒已经在体内十几年了，光靠喝药无法短时间内让药性深入经脉，于是哥哥要用蒸毒之法。就是在一间完全密封的屋子里，把所有的药材放到一口大锅里煮，然后把病人放在锅上，当药蒸汽弥漫整间屋子，慢慢从全身皮肤由外到里渗入血脉之中…”

秦心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江若梓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许久她才道：“秦心，你确定这是解毒方法，而不会把人给蒸熟了？”

“蒸毒之法古来已有，三十年前爹也用过一次，应该…没有问题。”秦心说着，有些心虚地瞟了面无表情的哥哥一眼。

“我要在旁边看着。”江若梓犹豫了一下道。

没办法，要救墨尘，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们兄妹的医术了。

“不行。”比秦心更快反对的是秦冰，“我用的是以毒攻毒，蒸汽本身就是一种剧毒，除我之外，任何人在里面都死路一条。”

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三章 墨尘苏醒

“陛下，弄好了！”红莲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江若梓一头黑线地看着眼前这间经过了特殊改造的厨房，所有的窗子、通风孔全部被堵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风，只留下了大门供人出入。

厨房里则建起了一个比原来大几倍的灶台，燃起熊熊烈火，火上架着一口装满水的大锅，秦冰拣选着身边的一大堆各种草药，不断地丢进锅里。

好像是…要吃人啊…江若梓无语。

“好了。”秦冰拿起一个大勺子搅动着锅里的药材，一边道，“把人抬进来，所有人都出去，把门从外面封死。一会儿蒸汽出来后，都是剧毒。”

“知道了。”江若梓叹了口气，将昏迷的墨尘抱了进来。既然选择了相信秦冰，就相信他到底吧！

秦冰在锅子上方放了一个架子，示意她将人脱光了衣服放在上面。

虽然是冬天，但烧着火，屋子也密不透风的，一动便是一身汗水。

“出去。”秦冰看都不看她一眼。

“拜托你了。”江若梓慢慢地退出去，又往里面看了一眼，见锅中的药水已经微微冒起了青烟，这才下令侍卫用早就准备好的木条把门给钉死。

“陛下放心。”秦心走过来，苦笑道，“我哥哥虽然性子古怪，但用毒解毒的本领的确天下无双，不会有事的。”

“嗯。”江若梓点了点头，却终归有一丝不安，苏涵清都说了这毒是没有解药的，秦冰，秦冰真的可以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子里却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陛下，解毒不知道还需要多久，还有政务等着你处理。”秦心低声道。

“红莲，叫人把今天的奏折搬到寝宫来。”江若梓想了想道。

“是。”红莲连忙应道。

江若梓叹了口气，吩咐秦心在这里看着，自己返回寝宫。

当这个皇帝…还真是不自由，想象和现实的差距啊…

很快的，一叠奏折送上了她的书案。

江若梓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不禁有种想扁人的冲动。城中民居失火？

再翻一本…军中士卒打架？

继续翻…户部尚书的女儿看上了刑部侍郎的儿子，请求赐婚？

………

江若梓的火气越来越大，终于把奏折全部扔一边儿去，重重地一拍桌子：“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一侧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这才想起送奏折的人似乎一直没走。

“萧瑾之，为什么你又在这儿！”江若梓看清了他的面容，狠狠地一眼瞪过去。

这个男人…真是妖孽么，还是皇宫的守卫实在太差劲了！难怪一国的太女老是要被人刺杀呢！

“这么久不见，陛下就不想我？”萧瑾之趴在她肩上，一脸的笑意。

我想，想你去死！

江若梓面无表情地拨开他，一面将摔开的奏折重新整理整齐，又道：“萧瑾之，我很想知道，你爹到底是干什么的？”

“嗯？”萧瑾之闻言倒真是呆了呆。

江若梓突然火冒三丈地蹦起来，指着大堆奏折吼道：“为什么民宅失火、士兵打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被当成紧急奏折送上来？丞相是干什么用的！”

前几日，由于刚刚结束战争不久，加上祭天时的刺杀，奏折还算是有些内容的，但这样下去，是不是连御厨房的母兔子生了一窝小兔子这样的事也要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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