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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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这些人似乎都习以为常似的。他们大声讨论着性和女人,公然放黄色录像,边看边气喘吁吁,性子急的人直接搂着女人去了边上并不十分隔音的休息室,女人的喘息混着重金属乐的声响,营造出一种低俗的欢乐氛围。

春和直泛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那些被年纪不算大的男生们搂着去休息室的女人中,是不是曾经也有知夏一个,又或者那些搂着女人去休息室的男人中,是不是也有程景明一个?

前者如果是真的,她可能会疯,而如果后者是真的…不,直觉告诉她,程景明不是这种人。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念,就是觉得他不是那种把放纵当潇洒的幼稚的男生们。

“是他们欺负知夏吗?”春和低声问。

“算不上欺负,源头还得从陆知夏的养父说起。他那段时间欠了债,放贷的人扬言要剁了他一根手指头,他连利息总共要还十万,他们家的情况你也应该了解,怎么可能还得起,知夏的养母跟他闹了很久,最后恶向胆边生,把知夏算计进来抵债了。”

“算计?怎么算的?”在看不见的地方,春和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快要把骨头捏碎了。

“一个小姑娘,还能怎么算计?”程景明的声音有些沉,压在春和心头,更是重若千钧。

“还有没有公道了?”春和几乎要喊出来。

程景明将春和推倒在沙发上,倾身过去,双手撑在她的身上,做出一副风流样子,挡住了她一脸快要爆发的怒意。他说,“公道自然是有的,但有时也可能会迟到。”他拿手去摸她的脸,“先别急,听我说完。”

春和胸口起伏着,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但最后还是冷静下来,“你接着说。”

“玩弄知夏的有很多个,我一会儿一一指给你看,你若是有本事,就把警察的目光引到他们身上去,若是没本事,那就当知夏的死是一种解脱——有时活着也未必比死了更高贵。”他目光锁在她身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不过我劝你量力而行,这个悲剧不是一两个人造成的,知夏自己也清楚自己的遭遇,她从没埋怨过什么。但你若是把自己搭进去,她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人?”春和盯着他。

他扯着唇角笑了笑,“总归不是什么好人,你怕我吗?”

春和沉默了会儿,摇摇头,“不怕!”

“果然还是太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他笑了笑,搂着她,坐直了,依旧吃着水果,这次换春和去喂他。

演戏总要做全套了。

他低声说:“这里数十双眼睛都在盯着我,想知道我是什么人,而我是什么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要把自己是什么人给忘了,所以不要再问了,嗯?”

春和点点头,趴在他脖颈,目光穿过他的后脑勺,能看见一群在跳舞的女人,她们穿着紧身的黑色短裤,半身吊带,胸和屁股被布料勾勒出漂亮而暧昧的弧度,扭臀摆腰的时候,会不经意的去蹭身边的男人…不,男孩们,做出挑逗暧昧的动作,那直白露骨的暗示,会让一些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们发疯,继而血液往下半身去涌去,迫不及待地带着她们去赴一场云雨之约,或者在卫生间,逼仄的隔板间里,女人用自己柔软的腰肢和腿去攻陷男人,以获得不菲的报酬,或者在无人的角落,半遮半露间,也能解决一时之需,或者就在人群里,脸皮于她们来说早就是最奢侈的物品。

春和盯了许久,久到程景明都注意到了,他抱着她的脑袋,把她往怀里扣了扣,挡住了她的视线,轻声叹了口气,“我有些后悔带你来这里了。”

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为她作了解释,“这些女孩子有些是被骗来的,有些是被亲人卖来的,再或者是生活艰难,自己过来的,皇庭自有办法控制她们,上面的姐儿们还有人身自由权,可以自己选择接不接客,挣了钱可以随意去挥霍,但是下边儿这些,进来就别想再出去了,她们伺候的对象主要是赌徒和瘾君子,那些人都是疯子,而这些年轻人,对她们来说算是很好的客人了。”

春和扯着唇角,露出一个无力的笑,“你不用自责带我来这里,知道黑才更能明白白,我不是那些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公主,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差。如果当初我被像知夏养父母那样的人领养,或者没有人领养我让我留在江县,或许被侮辱的人中也有我一个。我一直知道江县这地方很乱,却没想到乱成这样。”

“落后会造成愚昧懦弱,而愚昧容易不相信法律,懦弱容易依附强权。没有法律就需要一套属于自己的准则,想要依附,自有人戴上王冠,坐地为王,有些人看透了这一点,亲自为愚昧的人制定了属于他们的法则,为懦弱的人创造了强权,然而这法则和强权并不能带给人幸福,等愚昧和懦弱的人们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他们就会渴求法律,依仗法律了,但那一天什么时候来,没有人知道。”程景明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凯哥该来了。

他抱紧她,伏在她耳边说:“你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高尚的有节操的人,少一个无知的人,能少很多麻烦。不能改变世界的时候,就先改变自己。毕竟再浓重的黑暗,一灯烛火就能驱散。”

春和从小最讨厌旁人说教,可是现在她特别想让他多说一些,好让她能在这样让人发寒的地方,能看得到一点儿光明。

春和歪头趴在他颈窝,“明哥,我可以抱抱你吗?就一下。”

他低声笑了笑,“如果你不觉得吃亏,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一句话介绍明哥:

天黑下来,我就是光。

茉莉

秦泽凯过来的时候,春和正像一朵菟丝花一样缠绕在程景明身上,那柔若无骨的样子,看起来倒和那些姐儿们没什么不同了。以至于秦泽凯都以为程景明转性了,都开始玩儿女人了。

他四平八稳地在程景明对面坐下,唇角含着笑意,“没想到今儿个带了姑娘过来,也是稀奇!”

“新交了女朋友,带来给凯哥掌掌眼。”他把春和从腿上抱下去,放在右手边,揉着她的手,低头说:“宝贝儿,叫凯哥!”那一股子的浪荡气,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像是个十足十的流氓地痞。

但是即便如此,春和也打心眼里相信,他只是个披着狼皮的羊。

春和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是个很严肃的男人,宽额头,四方脸,年纪比这里的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要大一些,大约二三十岁的样子,留着整齐的口子胡,五官倒算端正,但是笑起来却有些说不上来的阴森,春和轻声叫了声:“凯哥!”

秦泽凯点点头,毫不避讳地说,“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别中看不中用啊!女人啊,还是操起来爽实在些。”他笑着,那笑像是淬了毒,春和觉得喉咙发紧,后背发凉。

程景明依旧是散漫的表情,“凯哥还是嘴巴干净点儿的好,我这姑娘我平时连句脏话都不舍得说呢!”他笑着,却隐隐含了些冷意,无端端让人发寒。

秦泽凯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景明弟弟还是个情种。”

“人间万象,什么都不值得奇怪啊,您说呢?”

“是是是,不奇怪。今儿算我冒昧,给弟妹赔礼道歉了。”他冲着春和抱了抱拳,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着,似在打量,又似的琢磨。

程景明笑了笑,倒是受下了,“我今儿来,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来给媳妇儿讨个公道,也不知道凯哥给不给这个面子!”

“你的面子,我秦泽凯自然是要给的,要什么公道,你说,我给弟妹做主。”

“不知道凯哥,还记得陆知夏吗?”

秦泽凯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

皇庭332包厢这会儿一团乱,家庭医生赶来,看见陈淮阴沉的脸,顿时打了个寒颤。

“陈小先生,医生来了。”阿奇低声说着,看着陈淮那想要杀人的表情,在心底啧啧了两声。

原以为茉莉那种刺猬一样的女人,早就被磨平了刺,变得乖巧温顺了呢!没想到依旧是个烈性的。

——她差点儿把陈淮那玩意儿给咬断。

血都咬出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反正陈淮这会儿目光阴沉的很,如果手边有凶器,说不定早就下手了。

医生抹了一把汗,凑过去,“小先生,您躺下让我看看?”

陈淮大概是想到自己要岔开腿给一个男人看自己那玩意儿,觉得难堪,刚刚平息的怒意又涌上来,抓起手边一个茶杯扔到了缩在墙边的茉莉身上。

茶水泼了她一身,她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蜷缩在那里,身子在细细的抖着,她恨陈淮,恨不得生啖其肉,哪怕他这会儿发着怒,哪怕她可能很快就要遭到报复,可是她这会儿畅快的几乎要大笑起来。

屋里的人都被清了出去,只留下医生和陈淮。

茉莉也被扔了出去,她依旧靠在墙脚,目光涣散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

自从进了皇庭,她就觉得自己连思考的意义都没有了,每天只要张开腿,或者张开嘴,就能好好地活一天,稍稍有些别的想法,就会挨打,或者被虐待。

她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个人形工具。

“阿奇哥,”她忽然叫了声。

阿奇扭过头来看她,一瞬间觉得有些悲哀,于是叹了口气,蹲下身低声说,“惹谁不好,偏偏惹他,你这是疯了?”

茉莉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痛快,自打进了这里,我就没这么痛快过!”像个人一样,喜则笑,怒则骂,不必忍气吞声,不必受凌辱还要强颜欢笑。

她忍过,可是忍不了。

那就不必忍了,死了也就算了,她从不怕死,她什么都不怕了,受够了。

“阿奇哥,你行行好,给我一把刀,让我现在痛快的死吧!”

“我可不敢,”阿奇皱着眉,摇摇头,“你知道,那位最讨厌见血,所以连处女都不碰,我要是给拿把刀给你,他得剥了我。你待会儿说说好话,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会对她怎么样?怕是恨不得杀了她吧!

茉莉低着头,轻笑了声,“你忘了陆知夏了?”

阿奇猛地捂住她的嘴,“可不能乱说话。”说完又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帮,只是代价太大,他受不起。

在江县,在皇庭这地界,没有王法,陈家就是个土皇帝,不能惹。

医生很快出来,咬伤很严重,必须要去医院了,他在陈淮阴沉和痛苦的目光下拨了陈宏志的电话,十分难为情地把原委给讲了。

陈宏志在电话里大着嗓门嚎,完全不相信自己儿子和姐儿会有牵扯,医生也只能无奈听着,心想,知子莫若父,这话也不见得真。

陈淮被带走了,临走前强忍着疼得快昏过去的痛意,对身边人说:“把那女人扔下头去。”

那人应了声“是”。陈淮又说:“放到下头台子上。”

阿奇在后面愣了愣,下头的场子有个四方台子,跟斗兽场似的,姐儿们被脱光了扔在台子上的笼子里,供有钱人取乐,满足那些人的恶趣味。

进去的没几个能活着出来。

茉莉被人拖走了。

-

赵钰涵把佳佳乐超市关于知夏的视频拷出来之后,慌乱地思考着,她应该把这视频交给警察,可是怎么交?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这视频到底有没有用,她需要一个人来告诉她怎么做,从小就习惯被安排的她,这时候觉得六神无主。

然后她想起了沈春和,想起她为了知夏和陈淮打架的事。

交给她?

她开始打电话,问朱朱春和的家庭住址。

电话那头的朱朱还未睡醒,嗡着声音问她,“有急事吗?”

赵钰涵吞了口唾沫,心慌慌地说,“老师,我好像找到知夏可能是他杀的证据了。”就算不是直接证据,也可以以被害人最后联系人的关系对陈淮进行调查了。

赵钰涵直觉,陈淮脱不了干系。

朱朱惊讶了片刻,问她,“什么证据?”

“视频,老师,知夏死那天去过一次超市,买了东西,超市有个监控离收银台很近,所以能看清知夏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陈淮正好给她打了电话,监控上有。开学第一天警察来调查的时候,问过十三班的人,那时陈淮说的是完全不知情,他和陆知夏没有联系,他说谎,还有学校里的一些传言,我觉得他一定有问题。”

朱朱安抚她,“你先别急,我陪你去一趟派出所,把东西交给警察会更好一些。”

赵钰涵狠狠地舒了一口气,“那太好了,老师。”

“你来一趟学校吧!我在校门口等你。”

-

春和这时候正四肢冰凉地看着眼前名叫凯哥的人,那人阴沉地笑,“陆知夏可是被她母亲亲自带过来的,当时我还问她是不是想好了。自打皇庭开办以来,就没有下来的姐儿再上去的道理,后来要不是陈小先生执意带她上去,那姑娘早就被玩儿不行了,放了她走,她自个儿却自杀了,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程景明的脸上没了笑意,“可她不是姐儿。另外也别忘了,最初是谁怂恿陆母把女儿拿来抵债的,陈淮,是吗?骗一个小姑娘过来只是补习功课。选在这样的地方补习功课,本来就图谋不轨吧?具体的我不清楚,我等凯哥给我个说法。我女朋友轴,一直耿耿于怀妹妹的事,心里不痛快,床上都不尽兴,我不把这事解决了,她都不让我碰,迟早得憋死啊!”他皱着眉,一脸不耐。

秦泽凯倏忽笑了,“既然这样,兄弟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冤有头债有主,我把玩儿了陆知夏的人都给你叫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那谢谢凯哥了。”

秦泽凯把监控记录复刻的光盘拿出来,“我就不讲故事了,事情经过你们自己看,弟妹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我们,您说是吧?出出气就得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影响活着的人呢?”

程景明没说话,春和目光盯着电脑屏幕,画面有些暗,仔细辨认才能勉强认出来人。

然后她看见了知夏,坐在台球桌一旁,有些局促和害怕,她面前是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书。

陈淮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几分钟后,陈淮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然后几个男生凑了过来。

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多讲了,那几个男生都是十三班的,和陈淮关系不错,借着酒劲耍酒疯,把知夏…

春和闭上了眼,攥着拳头,把手心都掐出了血。

“王宇森,李龙,杜家祁,这三个人我给你叫来,是打是杀,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秦泽凯说。

春和忽然睁开了眼,扯着唇角笑,“不用了,我想通了,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妹妹是叫她养母害死的,这笔账得记她头上。”

秦泽凯愣了愣,然后哈哈笑起来,“弟妹说的是,聪明人。”

程景明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她在笑,那笑真真假假看不清楚。

出皇庭的时候,他低着头看她,“在琢磨什么?”

“把这里一窝端了。”春和苍白地笑了笑,“你觉得成吗?”

程景明眉眼里洇出笑意,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傻丫头!”

他看见她手心掐出的血,攥着她的胳膊往药店去,“你倒是能忍得住气,将来是个人物。”

“明哥…”

“嗯?”

“谢谢你啊!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但祝你一切顺利。”

她低喃了句,“也祝我一切顺利。”

-

周一开学那天,昭阳中学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十三班的陈淮没来学校,听说被人咬断了命根子,不举了。

第二件事,八班赵钰涵也死在七号楼,致命伤在头部,初步判断是高空坠落致死,现场没有发现可疑脚印或者凶器,怀疑是自杀或者意外。

竟和陆知夏的死异乎寻常的相似。

第三件事,学校来了许多记者,那些记者是咬断陈淮命根子的那个女人鼓捣来的,据说是个叫茉莉的姐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提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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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嫌疑人

周一早上,学生们进学校的时候, 警察就已经来了, 七号楼被黄线封锁, 搜查科的人在现场采集证据, 警察们聚在外面愁眉不展。

愁眉不展的原因, 倒不是这起案件有多棘手, 而是记者来的太快太多,这会儿聚在黄线外,手里的□□短棍都快杵到警察眼皮了。

——“据我们了解,昭阳中学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事故了, 所以这是一起连环案件吗?”

——“凶手到底是谁,是否已经锁定嫌疑人?”

——“关于昭阳中学老师集体勾结娱乐场所对学生进行侵害的事是否是真的,请您回答一下!”

是的, 老师集体勾结娱乐场所对学生进行侵害, 这条爆料新闻由茉莉发到网络上, 很快引起了几个大的媒体的关注,纷纷派了记者过来, 试图追求真相,将黑暗曝光在眼光下。

赵钰涵的事就这样进了公众眼皮底下,江县民众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在短时间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伴随着,陆知夏死亡的前因后果也受到了颇多猜测。两件事合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警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关于陆知夏那件事, 是以自杀结案,虽然随后后来市里派了闫东等一行人下来调查,但是他们几乎没有放在心上,陆知夏没有背景,也没有十分亲近的亲人,案子没什么太大的疑点,就连养母都承认自杀了,再怎么着也翻不了案。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赵钰涵的事,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死亡方式,如果这不是迫害,就是刻意模仿。而被记者盯上,无论事实是哪一种都不太妙。

更可怕的是,记者竟比警察更先得到线索,这几乎是在打他们的脸,被舆论逼迫向来不是一件好事。

上头震怒,命令尽快彻查这件事。

是不是连环案件不好说,毕竟才两起,他们只希望这只是一次巧合。

赵钰涵的表姨和表姨夫赶来,表姨今年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多岁,遇上这样的事差点要崩溃,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揪着丈夫的胳膊,一遍一遍说:“天呐,这让我怎么跟表姐交代啊!”

警察把她拦在外头,嘱咐她先冷静。

记者已经围了上去,问她赵钰涵死之前是否有反常行为。

表姨已经无法思考,过了好久才找回表达能力,跟警察和记者说:“我们涵涵是周六不见的,那天早上她去帮邻居修理电脑,据说是看见了监控记录里有知夏,要把视频交给警方,然后打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之后一直没回来,她一直都在亲戚家轮着住,周末有时会去别的亲戚家玩儿两天,我和他表姨夫就没在意。”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表姐把女儿托付给她,孩子却变成了这样,她要怎么交代?

“知道她和谁打了电话吗?”

“好像有听见她叫老师,说是查谁的家庭住址,应该是她们班主任吧!我们涵涵胆子小,不喜欢和老师打交道,一般只存班主任的联系方式。”

“她走的时候有带手机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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